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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诗性的众多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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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诗性的众多向度 恢复诗性的 众多向度 李振声 今 戈 秘的药方一样 , 穿插于电视剧和足球比 赛的节目里 , 利用观众亢奋的空隙钻进 他们的记忆中。人们可以背诵许多广告 用语 , 但是并不知道它们推销的究竟是 什么东西 , 当然也就更无从知道那些东 西的性质。 如今的许多名人也是一样 , 故作深 沉地与扮相亮丽的时装模特儿出现在 同一个版面上 : 其实与美女一样都是权 力的玩偶 , 这样的名人及其作品自然会 从时间的指缝间滑掉 , 经受不住二十年 一轮的文学谛选。 当然总会有人试图有 所追求, 总会有更年轻的文学生命试图 张...

恢复诗性的众多向度
恢复诗性的 众多向度 李振声 今 戈 秘的药方一样 , 穿插于电视剧和足球比 赛的节目里 , 利用观众亢奋的空隙钻进 他们的记忆中。人们可以背诵许多广告 用语 , 但是并不知道它们推销的究竟是 什么东西 , 当然也就更无从知道那些东 西的性质。 如今的许多名人也是一样 , 故作深 沉地与扮相亮丽的时装模特儿出现在 同一个版面上 : 其实与美女一样都是权 力的玩偶 , 这样的名人及其作品自然会 从时间的指缝间滑掉 , 经受不住二十年 一轮的文学谛选。 当然总会有人试图有 所追求, 总会有更年轻的文学生命试图 张扬艺术个性 , 传达时代痛苦 , 试图勇 敢地面对娜拉出走以后的社会现实。新 时代的中国文学二十年来是这样走过 来的 , 当然也将这样走下去。 只有这样 不断走粉的人 . 才有可能走出二十世纪 的阴影。 六、为什么说文学没落了 首先我们来看看什么是作家 , 作家 当然就是创作文学作品的人 : 他必须源 源不断地写出作品, 让社会意识到他的 声音 , 他的存在 . 因此准确地说 , 作家应 该是一个还在创作的人 . 若是他曾经创 作过 , 而现在已经辍笔 , 那我们也只能 承认他一度是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只授 与活粉并仍旧笔耕不止者 , 正是出于对 创作的这层理解。 作家只有在写作时才是作家 , 其余 时间都不是 , 其余时间他可能是一位官 员 , 一位教授 , 一名工人或者一名囚徒 , “ 本来这是对文学的最客观的理解。 安徒 生是木匠 , 卡夫卡是职员 , 爱伦 · 坡是 酒鬼 , 凯鲁亚克是流浪汉 , 兰波和魏尔 伦还是同性恋者呢 , 可是只要他们握住 了笔 , 他们就是作家 , 而且是伟大的作 家。 他们一旦握住笔 , 所有的经历都会 变成无价的财富。 我们似乎有另一种想法 , 以为作家 是一种贵族称号 , 只要获得这种称号就 可游走于深宫大院 , 或者出没于酒楼舞 池 , 至于是否继续写作 , 就成了次要的 事情。中国士大夫历来以侍奉于君王左 右为理想 , 从屈原 、韩非 , 到李白 、韩愈 , 莫不知此 , 只是到了鲁迅 , 对皇权的幻 想才彻底变成了对自由与平等的渴 望 。 鲁迅的心总是贴近平民的 , 这是他 有别于同时代诸多文人的地方 , 也正是 这种贴近 , 造就了二三十年代现代文学 的辉煌。 中国现代文学有一个很重要的核 心 , 就是追求人的平等 , 力图为不同阶 层 、信仰、性别和生活背景的人 , 提供平 等文流的讲坛 , 这对于摆脱皇权不久的 国人 , 无疑具有巨大的精神惫义。 而今 这种追求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固守了 , 而今作家们谈论追求平等往往只是一 个幌子 , 实际上追求的是高人一等。 我 们很难想象 , 当文学的声音不是来自底 层时 , 它会传达多少时代的呼声。 这也 就是文学没落的一个重要原因。批评界 可以为文学的没落提出种种解释 , 比如 已经不是“文以载道 ’‘的时代了等等, 而 我的解释只有一个 : 文学一旦成为既得 利益集团的玩物 , 当然就只能逐渐没 落 。 好在它毕竟不会沉没 , 因为更多更 年轻更鲜活的文学生命 , 正逐渐浮出水 面 , 将它重新托起。 贵任编辑 黄祖康 一八O一年六月 , 耶拿大学讲坛举 行博士论文答僻。 这是一场明显一边倒的 、 对人而不 对论文的不公平的答辩 。 考官们存心要 与博士候选人过不去 , 他们中的一位辩 驳人 , 态度据傲侮慢 , 意欲打击势孤力单 的 对 手 争 出 一 番 锋 头 : “ IN T R A C T A T U T U O E R O T ICO L U C IN D A D IX IS T I⋯ ⋯ ” (拉丁文 , 意 为 ’. 至于你那本色情的《卢琴德) · · ⋯ ”》, 答辩人则当众称辩难人为 “蠢货 ” 作为回 敬 , 以致全场哗然。 一位教授神情骇然 , 声称三十年来他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褒读 哲学讲坛的事。 博士候选人则反唇相讥 : 答辫人受此不公正待遇 , 也为三十年来 得未曾有 。 文学史家勃兰兑斯在四大卷 《十九世纪文学主流) 里载录了这段往 事 。 这位博士候选人便是弗里德里希 · 施莱格尔 , 当时德国最有创见的批评家 和作家。 他与兄长威廉 · 施莱格尔主笔 的评论刊物 (雅典娜神殿 ) (1798 一 18 00) , 后来则成了批评史家韦勒克心目 中十九世纪欧州浪漫主义运动的关键性 文献。 但他那些惊世骇俗的见解 , 在当时 却常常冒犯时忌 , 以致汉诺威选帝治下 的大学监察司曾下令哥廷根校方 , 即使 弗氏稍事逗留亦概不允许 , 着即通知本 人 , 克日离境云云 。 弗 · 施莱格尔的长篇 (卢琴德)受到 指贵的一个重要原因 , 据说因为通篇是 个人色惰心理浓厚的自白。 但据勃兰兑 斯称 , 后来叔木华以 (性爱形而上学) 为 题所写的几页文字。 这方面的内容 , 要比 整个自命不凡的 (卢琴德》包含得更多 , 言下之言 , (卢琴德) 实在算不得色情。 (卢琴德) 遭人攻许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 丫 少 . 则不得不归咎于它在写作上的别开生 面 。 在我看来 , (卢琴德)堪称二百年前 一次意味深长的综合性写作的尝试。在 这部作品里 , 所有的文体归类原则统统 被搁里在了一边 , 作者的思想感情拒绝 任何单一写作向度的统摄和笼罩 , 他有 意识地将种种非小说的因素揉杂进来 , 里边既有编年纪事 , 哲学沉思 , 也有遗 想飞逸的书信和长段抒情诗。 诗与散 文 , 天才与批评 , 哲学与修辞 , 各类异质 性成分直接聚集在一起 。 无所不包 , 囊 括一切而又言辞含混的写作 , 使之成为 一部追求包罗所有写作向度的浪漫小 说 , 或者说 , 各种文体在罗曼 (小说 )这 一无所不包的体裁中被熔汇一体。 以致 C · 托马斯会在 (卢琴德 · 序) 这样说 : “不是由于偶然 , 而是由于故意 , 这本小 书是令人可怕的 、 没有形式的 、 不相联 贯的⋯ ⋯既没有开头 、 中间 , 也没有结 尾的一种自我的骚乱 ” (转引自蒋孔阳 《德国古典美学) )。 这一两百年前的综合性写作 , 显然 基于作者对文学的特殊思考。弗 · 施莱 格尔看出 , 各门艺术和各门科学的全部 历史 , 最终将构成一个秩序 , 一个整体 , 一个有机体或一部 “百科全书” , 并认定 这个秩序是适用于所有有创意的批评 的源泉。他心目中的文学 , 乃是 ’‘一个巨 大的完全连贯而又经过有机组合的整 体 . 在统一性方面 , 可以包孕许许多多 的艺术天地 , 而它本身又构成一部独特 的艺术作品。 “显而易见 , 弗 · 施莱格尔 对一种 “普通 ’ 的文学和写作更感兴 趣。这当然是一种带有乌托邦色彩的文 学观或写作观 。 (卢琴德) 意欲穷尽所有写作向度 的乌托邦冲动 , 究其原委 , 还与施莱格 兄弟当年所倡导的美学史上著名的 “讥 讽 ” (IR O N IC)说直接有关 。 在他们看 来 ,世界就其本质而言 , 是似非而是的 , 因而只有凭籍一种矛盾反论的态度 , 才 有可能抓住它互相抵悟的 “总体性 ” 。 “讥讽 ’‘ 与反论相关 , 是一种反论形式 , 亦此亦彼 , 依违不定。 “讥讽 ”态度是对 无际无涯一团混乱的世界的清醒意识 , 同时也是高度的自我意识和 “ 自由心 境 ” 。 世界和人生总是显得那么缤纷杂 乱 , 矛盾重重 , 纠葛离奇 , 恍若一团哑 谜 , 一个作家要是只会恰守门户 , 坚持 用单打一的向度写作 , 终将无力深入这 团哑谜内部 , 自然更无可能对它作出破 译了。 质是之故 , 作家需得以 “讥讽 ”的 态度对待作品 , 并以此不为任何形式所 滞泥 , 永远从一种形式飞越到另一种形 式 , 充分享受无限的自由。 这一 “讥讽 说 ” , 后来在黑格尔和克尔恺郭尔那里 曾一再受到非难 , 他们不约而同地指贵 这是施莱格尔兄弟俩信奉费希特自我 哲学的结果 , 属于文学上的主观主义 、 自我意志和随心所欲 , 并认定这种作者 凌驾在形式之上的高傲态度 , 是文学上 的无贵任的机会主义和道德、艺术上的 轻率。 已故美学家朱光潜先生的《西方 美学史)是赞同黑格尔在《美学》第一卷 中对施莱格尔兄弟 “讥讽说 ” 的驳难 的。 在中国 , 整个五 、六十年代 , 谈到自 我、自由、主观这些字眼, 人们是要为之 色变的。 朱氏附和黑格尔对施氏兄弟 .‘讥讽说 ”的贵难 , 体现了一种个人无可 违拗的时代风气 。还是批评史家韦勒克 在重新梳理这段历史时 , 针对黑格尔、 克尔恺郭尔的贵难 , 替施氏兄弟说了句 比较公道的话。 他说 , ’‘但是 , 在弗 · 施 莱格尔的原文里并没有值得如此指斥 的根据。 ” (见杨自伍译韦勒克《近代文 学批评史)第二卷 ) 《卢琴德) 并没有获得什么享誉身 后的福份 , 它很快便被遗忘在了历史的 幽暗尽头 ,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 历史 上那些超前实验的前驱者的命运大抵 如此 , 类似这样的结局可以说屡见不 鲜。但隐潜在《卢琴德)背后的那种尽可 能包容多种写作向度的诉求 , 那份不安 分的气质 , 还是遗传到后世 , 并在二十 世纪作家身上有着不绝如缕的回响。普 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即是一例。依 照法国结构主义文论家热奈特《叙事话 语) 中的说法 , 《追忆) 中异常明显的议 论之于故事的鸿古雀巢 , 随笔之于小说 的反客为主 , 叙事话语之于叙事本身的 攘夺和干预 , 以及对传统小说的疏离和 对宗教文学的某种亲近 , 使得这部巨制 长篇体现出一种相当混杂、 互渗的性 质 , 完全打破了人们在写作上习以为常 的拘谨和狭隘 , 拓开了人们重新理解写 作的思路和界域。博尔赫斯更是一个现 成的例子。 他一生写作的大t 诗、小说 、 随笔、评论 , 究其实质 , 都是墓于同一种 写作精神 , 是同一种精神话语在各个写 作向度上的播撒 , 也就是说 . 在他的写 作中, 攀划单打一的文体界域是没有任 何实质性意义的。博尔赫斯无疑是我们 这个世纪诉求于综合性写作向度的最 重要的作家之一 。 自然 , 卡夫卡更是无从绕过的一个 巨大的存在。 记得好几年前 , 诗人王家 新的 (卡夫卡的工作) 一文出现在我眼 代 前的时候 , 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被尖 锐之物深深扎了一下的疼痛之感 , 我一 下子清楚地意识到 , 在此之前 , 我们之 于卡夫卡的种种高谈阔论是多么的不 粉边际。 这份强烈的阅读印象 , 我在一 九九七年夏季匆匆写就于武夷山的《坚 持在差异中的写作)一文中多少有所记 述 : 梁先生几乎全部遗作的 ”七月 ”诗人彭 燕郊先生无私的支持与呵护。 这段经 过我已把它写进了另一篇文章 , 这里 不再重复。 我想说的是 , 请益中, 燕郊 先生寄赠我一册他自己印制的非卖品 长诗 (混沌初开》, 这个似乎有意违拗 诗的整饰体式而写就的长篇巨构 , 同 样激起了我内心一种持续的 、 隐秘的 惊喜。 如此迥然分属于两代诗人 , 却在 当今之世不约而同地作出了殊途同归 的选择 , 这一事情的本身就足够让人 寻味的了。 这与其说是有惫识的、精心 的选择 , 不如说是诗人无条件地听命 于早已深深植根在生命本身之中的坚 持差异这一诗性原则召唤的结果。 诗 人无须像奥德修斯那样 , 将自己捆绑 在船桅上 , 以抵御内心的呼唤。 把诗写得不像诗 , 或者不在乎自 己写的是什么文体 , 只要足以保证自 己是在一种明显确切的差异状态中对 这个世界说话 , 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 , 对他们说来 , 再也没有比这样一种足 以保持精神高度自治的言说方式更具 吸引力的事了。 坚持在差异中的写作 , 是一种因心灵始终保持本质上的独特 而显出令人欣羡的多面性和无限性的 写作 , 这种写作如同写作者的思想和 生命 , 永远逸出在现成的言说罗网之 外 , 没有一张现成的有关诗的地图可 以有效地标出它的位置 。 它使诗对世 界的解释 , 自始至终具有一种复调的 性质, 而使一切意在将之纳入某种固 定程式中的惯性力最归于失败 。 情况 正如布罗茨基所言 , 在一个不再拥有 中心文明的时代 , 保存文明的工作总 是 自身处于边缘 的人们来默默完成 的。与人们一直深信不疑的情形正好相 反 , “边缘地区并非世界结束的地方 —而正是世界阐明自己的地方 ” (《潮汐的声音》)。 ⋯ ⋯与他们的写作相比 , 也许当代不少写得很像诗的东西 , 往往 与真正的诗显得风马牛不相及 , 距离更 为遥远。 那么究竟谁更是诗呢?答案显 然已不言而喻。 这几年间 , 从欧洲归来不久的诗人 王家新 , 为我们写下了包括 (卡夫卡的 工作)、 《另一个维特根斯坦)在内的系 列因强烈地释放粉内心尊严而令人感 到惊异的文学 。 在这些文学的背后 , 诗 人t 身在生存的裂隙 、 边缘和差异处 , 那深度搜寻的眼神和沉静思考的身影 , 因闪烁粉思想在掘进中的力度和锋芒 而显得格外的清晰动人。 我想说 , 王家 新这几年的诗文 , 是我近年所能读到的 诗人之于我们所里身的这个时代状况 最为深刻的剖析和苦示之一。 在《卡夫 卡的工作》一文中, 家新向我们出示了 一个在此之前一直为我们所忽略的问 题 , 即卡夫卡的’‘难以归类’ 。 在另一个 地方 , 他将他的这一独见作了这样集约 性的表述 : “在卡夫卡那里体现出的 ‘存 在的勇气 ’ , 在我着来还惫味粉敢于把 小说写得不像小说 , 从而在一种艰巨的 历险中体现出叙事的可能性。 “他接若 洁问道 : “那么 , 为什么我们不试一试? 为什么我们总是划地为牢 , 而不让文学 呈现出它本来的自由“ (《夜莺在它自己 的时代)) ? 正好前一段 日子 , 我受上海 文化发展墓金会 “世纪的回响” 编委会 之托 , 承担了梁宗岱诗论集的编辑工 作。 整个过程有幸得到了手头度藏有 当时我的着眼点 , 主要集中在当代 诗歌梢神之于 ’‘差异性 ”的诉求上 , 可以 说是别有会心 。 现在 , 为了着手写这篇 短文 , 我再次将(卡夫卡的工作)细读一 遍 , 发觉上面的记述只是对王家新之于 卡夫卡工作相当深入的设释作了有限 的截取 , 印象是不完整的 , 因而还需要 另外作些修补。 王家新独具慧眼地看 出 , 卡夫卡身上有一种异乎寻常的、 对 艺术家命运的承当梢神 , 致使他的作品 内部 , 他的整个文学工作 , 呈现出一种 巨大而晦暗的性质 , 正是这份异于常人 的承当所造成的异乎寻常的性质 , 有力 地拒绝着我们习以为常的那种简单的 归类。热奈特的《叙事话语)一书从结构 主义的观点和角度指出 , 像《奥德修斯 纪》、(追忆逝水年华》这类宏篇巨著 , 归 根到底 , 不过像 ’‘奥德修斯回到伊塔克 ’‘ 或 ’‘马塞尔成为作家’‘ 这类简单的陈述 句 , 在修辞平台上层层延展 、 扩放的结 果 , 王家新显然受此启发。 他随即敏感 地发现 , 卡夫卡的日记 、书信、随笔和小 说 , 其实都是在不停地叙述着同一个故 事。他进而对这种致使原有的文体分类 原则 ’‘失败” 的卡夫卡式的写作加以揭 秘 , 指出这种写作的企图不在别处 , 而 只是为了有可能 “对整个文学说话 ” 。这 丫 少 就是说 , 他把卡夫卡逸出在单一写作向 度之外的写作 , 再度提升到了追求 ‘’文 学普遍性 ”这一精神乌托邦层面上来加 以强调 , 从而无意之中提醒了我们 , 使 我们恍然意识到 , 有一种内在精神线 索 , 隐潜和贯穿在弗 · 施莱格尔《卢琴 德)以外 , 包括普鲁斯特 、卡夫卡和博尔 赫斯在内的众多写作巨子的憧憧身影 之间, 以便我们进一步就此作出一种家 族谱系式勾勒和梳理。 他深信 , 在这样 一种偏离规范、 无法归类的写作中 , 反 倒更能深刻地体现我们这个世纪文学 对自身的意识 . 用他的话来讲便是 , ’‘随 原有的文学分野的瓦解 , 文学 自身的性 质突出了出来” 。 我不清楚王家新这样一种说法在 别人那里是否灵验 , 但在他自身 , 应验 的迹象则是非常明显的 :潜心研究一位 作家的秘密 , 终将演变成为研究者对自 身的一种重新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 正像我在两年前 已说过的那样 , 近年王家新的写作总是 逸出在既有的言说罗网之外 , 由他自己 命名为 “诗片段系列‘’ 的那些诗作 , 如 《反向)、 《词语) 、 (另一种风景) 、 《游动 山崖) ⋯ ⋯ , 往往很难找到一张现成的 有关诗的地图可以有效地标出它们的 确切位里 。 (与此类似的情况也同样尖 锐地存在于西川的(近景和远景)系列 、 陈东东的 (词 , 名词》系列以及于坚的 《O 档案》系列之中。 )另一方面 , 后来 被他收集在一本随笔集子里的《饥饿艺 术家)、 (卡夫卡的工作)、 (另一个维特 根斯坦). ⋯⋯ 像这些远离诗歌的特定 文体的写作 , 却又有着对诗境异乎寻常 的深入 . 其内在强烈诗意 , 反倒是我们 在通常的诗作中难遇见的。 。 透过这些 包容了众多向度而界域一时变得模糊 未明的写作 , 我们不难发现 , 一种卡夫 卡式的整体承当气魄 , 一种拒绝分类的 综合性写作精神正在王家新身上悄然 生长 。 由于得到不同于以往的开阔语 境的支持 , 九十年代的王家新得以成为 有力应对和处理当代现实 , 下入事情核 ,合, 避开了捉襟见肘的窘迫的写作者之 一 。 对九十年代诗歌稍加关注的读者 将不难发现 , 这一综合性写作精神并非 只是发生在一两个诗人身上的偶然特 例 ,事实上 , 追求特性的包容 , 急切觅取 汲收和整合现实经验的种种可能的方 式 , 正是九十年代诗歌谋求自身生长和 确立自我意识的重要支撑之一 。 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 一些新的 、 原先陌生的因素被综合进 了诗的躯 体 。 其中人们议论得最多的大概要算 是 “叙事性 ”了 。 日常的故事 、事件和场 景 , 不仅成了孙文波、 张曙光诗境中的 关键构架 , 即使在看似玩世 、 骨子里却 相当专注严肃的九十年代的萧开愚 , 以 及格外倚重诗意理性在具体经验与冥 想沉思间敏捷穿行的减棣的一些诗境 里 , 也时常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很难 想象 , 剔除了萧开愚的 (北站》, 减棣的 (戈麦)和 (未名湖)等诗作中的 “叙事 ” 因累之后 , 我们面对的会是怎样一种尴 尬的局面?) 而从现代分类学讲 , 叙事性 本该是小说的专利。陈东东长诗《喜剧) 对喜剧因素的利用 , 在坦然接纳一个严 峻时代的同时 , 又将其异质的一面作了 使人震惊的反讽性揭示 : 翟永明九十年 代对复杂晦暗的人性深入和洞悉 , 则完 成了她对旧式戏剧装置的摹拟和复制 之中(见 (道具和场景的述说) (脸谱生 涯) ) ;西川更是在不同场合表示 , 89 年 海子 、 骆一禾的死使他突然领悟到了真 理的全部悖论性质 , 诗歌将无法回避悖 论 , 由此他意识到 , 诗的大门必须打开 , 真正的诗应当是能够 ‘, 容留 ‘’ “不洁 ”的 诗 , 他提到了 ‘’偏离诗歌的诗歌” 的说法 ((答鲍夏兰 · 鲁索四问) )。在另一处他 这样说 : 19 89 年使许多诗人在写作上转了 方向, 我也在思考怎样才能使我的写作 与时代生活相较量。 直到 19 92 年 , 我开 始从纯诗退下来 , 或者更进一步说 , 我把 诗写成了大杂烩 , 既非诗 , 也非论 , 也非 散文 ,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 我不要那么多 界线。 ((与弗莱德 · 华交谈一下午)) 与 80 年代相比 , 当代中国进入 90 年代后 , 社会条件 、 现实性质和思想状 况相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 文化及文学 的行为 、职能、作用也发生了变化 , 知识 分子的知识构型 . 他们与国家政治 , 与 大众生活的关系 , 他们身上那种与生俱 来的批判精神 , 都随着现实境况的变 化而出现了不少疑问。 已有的诗思结 构开始显得悬浮和无力。 如何将百年 来中国知识分子的思路一脉相承下 去 , 从历史渊源和现实维度上沉着应 对外部世界令人眼花缭乱的演化 , 有 效且有力地表达诗人之 于现实和自身 心理的微妙体验和沉痛之感 , 便再度成 为具体的问题 。 谨以王家新近作(回答)为例。这首 30 0 行的长诗 , 一开始 , 诗行的推进显 得相当的游移和翻橱 , 笼罩在这样一种 迟疑不决的气氛之中 : 信仰 12 0 x 16 0ctn 19 9 5 气 要回答一首诗, 雷要写出另一首 ,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回答一首诗竟需要动用整个一生 , 而你一个从不那么勇敢的人, 也必须 在这种回答中经历你的死 , 你的再生。 在当代中国, 即使你只想谈论一个 特定的个人的生活命运 , 也将不得不涉 及到那种通人的复杂和广阔 , 那些与时 间的整体性和包容最直接相关的东西 , 对之作出梳理 , 往往是一首抒情诗所难 以承载得了的。 我们多少有点意识到 . 抒写者一上来的巡邃不安 , 恐怕与此有 关。 接粉长诗中又出现了这样的句子 : 蚤然伟大的史诗尚未产生 , 你却仿佛已走过远远超过尸生的历毯 个人的生命经验有其各自不同的 结构和色彩 , 长诗的抒写者很清楚 , 一 切虽是在早已远离了史诗时代的当代 世界中发生着的, 但你若想完整表达出 这一生命经验 ,就不得不与“史诗 “重新 建立起一种关联。 请注意 , 这里提到了 “史诗一词 。 一般说来, 影响一个诗人对写 作方式具体选择的原因可 以是多方面 的 , 性格上的, 心理上的 , 趣味 、学识和 抱负上的 , 感性直觉和生命体验上的 ⋯ ⋯ , 但诉求于打破现有诗歌界域的综 合性写作 , 以开阔的语境主动接纳并承 受起空前复杂的现实事务和人性动机 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却在九十年代成了 观察、 经验、 想象和诗意理性各各不同 的诗人们之间一种高度自觉的追求 , 成了他们 ” 家庭相似” 的重要标识物之 一。 九十年代诗人从各自不同的方向 和立场合力促成的这一令人瞩目的局 面 。 在我看来 , 是对诗本源的一次回 溯。 说到诗的本源 , 它的初始 、幽远状 态 , 不能不上溯到 “史诗” 。 我相信 , 王 家新在长诗《回答)中所提到的 ”史诗 ” 一词 , 肯定不是指我们以往熟展了的 那种意识形态的倡导物 , 即将整个民 族的本质都指望通过写作来完成的那 种 “宏大叙事 ”性写作, 也不会是指 80 年代中期 : 文化寻根诗所热衷的诗人 之于历史文化那层神秘的先验关系的 耽溺 , 而主要着眼于诗在未经分化的 时期那份浑然庄重的精神气度 , 那种 无所不包 , 大有统摄当时整个世界 、 包 容其大部分学问的开阔之势 , 那种集 所有写作向度于一身的写作梢神。 知识分化和学际分科 , 是近代知 识文化发展的标记和结果。 迄今为止 , 知识的各个分支已得到了空前的开掘 甚至极限性的深入 , 但知识的统摄性 力里也随之而 日渐消失 , 以致对生存 经验整体说话 , 早已成了人们对遥远 时代的一缕回想。 诗是广义上的知识 , 它的演化自然也脱不开知识学的一般 进程。 历史地看 , 诗的演进就好比一道 不折不扣的减法算术题 , 舍弃成了它 被注定的命运。 先是将叙述割舍给了 戏剧 , 后来又舍给了小说 , 它还把说教 和训诫割舍给了鼓动家以及后世的政 论和社评⋯⋯ , 在原有的无与伦比的 包容性被一一蚕食殆尽的过程中 . 它 仅守住了对抒情和诗意玄思的迷恋。 尽管抒情诗也可以包括表达复杂的心 理发展过程的较大篇幅 , 诗中的观察、 思辩 、记忆和感情过程也可以用相当复 杂的方式加以组织 , 但毕竟远离了包容 所有写作向度于一身的 “史诗” 写作精 神。 它在达到净化自身的目的同时 , 也 大大削弱了自己全面表达的能力。 现 在 , 则是需要它重新反思 , 开始思忖重 新接上综合性写作源头的时候了。 对于承当着空前巨大的现实压力 的 90 年代诗歌说来 , 返溯 “史诗 ”梢神 无疑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提示 。诗歌要获 得开阔的视野和坚实的根基 , 就有必要 恢复它多方面的能力 , 有必要敞开语 境 , 将分离既久的种种写作向度重新接 纳到诗境之中。 举凡历史 、伦理 、语法 、 修辞 ·一 , 所有与存在有关的 , 也即与 诗有关。 西哲史上有此一说 : 迄今为止的 全部西方思想学说 , 都无非是对柏拉 图永恒真理或永恒价值说的一次次回 应 。 柏拉图是西方哲学系统的开端, 整 个西方思想的发展始终绕不开柏拉图 这份遗产。 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 我们今 天的文学写作 , 同样也无法绕过包容所 有写作向度于一体的 ‘’史诗 ” 这宗巨大 的遗产。 作为一种特定的诗体 , “史诗 ” 自然早己随同孕育了它的原始初民时 代一去不复返了 : 但作为一种写作的精 神性基因 , 它却有着生命永在的一面 。 至少, 对 90 年代中国诗人而言 , 在应对 于空前的现实压力之时 , 他们并未陷入 孤立无助的苦厄之境 , 因为至少还有 “史诗” 这一包容众多向度的写作精神 , 这份巨大的遗产 , 可供他们依循。 资任编辑 黄祖康 一丫 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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