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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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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两岸,永隔一江水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年齿渐长,与过去的世界,我们隔着不止一条河的距离,也不止雪和雾。最近几次回北京,都住在三里屯附近一个朋友家里,窗口可以俯瞰从前的三里屯南街,夜里看着,肝肠欲断,想到"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今年初春,我在这窗前写了一首诗《三里屯上空见雪》,开头是这样的: 三里屯上空的飞碟就要起飞了, 但此刻,薄雪一领如哀幡, 为我重建我的北京。 它贴紧了三里屯南街的伤口捂住了汩汩黑血, 苍白的手像子夜两点的"河"搂拥着最后一个我。 我二十五岁的某一个冬夜,薄雪依旧浸湿我薄发… 要回忆这一切的确...

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年齿渐长,与过去的世界,我们隔着不止一条河的距离,也不止雪和雾。最近几次回北京,都住在三里屯附近一个朋友家里,窗口可以俯瞰从前的三里屯南街,夜里看着,肝肠欲断,想到"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今年初春,我在这窗前写了一首诗《三里屯上空见雪》,开头是这样的: 三里屯上空的飞碟就要起飞了, 但此刻,薄雪一领如哀幡, 为我重建我的北京。 它贴紧了三里屯南街的伤口捂住了汩汩黑血, 苍白的手像子夜两点的"河"搂拥着最后一个我。 我二十五岁的某一个冬夜,薄雪依旧浸湿我薄发… 要回忆这一切的确很痛。三里屯南街早已经面目全非,"河"酒吧的失去更早于三里屯南街的沦陷,如今它只有在你和我的追忆中,成为未曾亲历这里的吉他和酒的人的一个神话。我是幸也不幸,青春一年在此消磨,那是2001年,正如我的另一首诗所写:"我的北京失落在2001年,一回回一回回听那野孩子的歌…"河是三里屯南街的神话,野孩子是河的神话,你我不是神话,是神话中的失踪小孩。 那时候没有这么多音乐节,迷笛仅仅是内部观摩节目,所以河就夜夜都是我们的音乐节。我和颜峻是离此不远的十里堡的邻居,常常约好一起打车来三里屯南街,后来他改骑自行车了,后来我常常一个人来。颜峻、尹丽川、我、还有写小说的阿美几乎总在这里度过前半夜,一般都以河为据点,再游走于丛林、芥末坊,以亲戚互称,以寂寞者互惜。穿插出现的朋友还有小河、左小祖咒、赵老大、宋雨喆等等许多音乐家,还有诗人马骅。 音乐当然是我们最大的目的,而且目的基本很纯粹,爱情之类的事不常发生。即使有也往往是一个人在河爱上了另一个人,最后却以酒醉昏睡告终--假如没有打架的话。我在河体验的最高潮不是爱情,而是迷幻,比如说某次王凡的演出,当中我多次出现幻觉,看见一群藏族姑娘在艳阳下吟唱,我泪水流下 另了,可窗外是浓重的黑夜。凌晨回家,我写了一首《给牛头神的祈祷文》:"一个人,他的化身,穿著七彩华服,又像苦麻素衣;当他独唱时你令酒吧安静下来/你低头深嗅我泥泞的鞋子,彷佛沉溺于一盏酥油的灯,/于是有女神们唱咏合声,层层上升,远离你睡眠的世界(被你抛弃的世界),/于是我怯怯的说:请再给我一场白铁般的雪。" 河的酒很便宜,毕竟野孩子都是西北的实在人,我那时在北京的好朋友都是西北人,我也毕竟祖籍武威,所以一群西北人容易大醉,西北人醉后不爱说话。非西北人也会大醉,所以赵老大醉后把他的诗歌手稿全部送给了一个刚刚认识的香港姑娘,一个茶馆老板娘醉后在河的门前跳舞至破晓,马骅醉后朗诵"中国是个小国家…",演唱山寨版鲍勃.迪伦:"敲敲敲,敲响天堂的门儿,嗯,嗯嗯嗯…"我喝醉了,给李商隐打电话,说:"我是梦中传彩笔…喂,喂喂?" 野孩子好像是河的定风丹,他们酒量好,不轻易醉,他们唱《黄河谣》的时候,酒鬼也得严肃起来,一时静默。我记得第一次听野孩子是2001年3月26日,那天是海子的忌日,我和颜峻、高晓涛这两个兰州人作为诗人应邀去读诗,高晓涛一听到张佺小索他们唱:"想起了家想起了兰州--"眼圈就一下子红了。而我也听懂了他们唱了北岛的《一切》,是夜我朗诵了《海子十年祭》:"那死亡的讯息太锋利--/像时代一样急速~猛进~卡断了刃。/那死亡的故事,扎在中国的肚腹上,被脂肪/堵住了,捅不进去。后来/血也没流。" 但时代在那两年好像稍稍刹了一下车,放慢了它神经病般的加速度,所以我们得以喘息、醉酒,直到2003年的瘟疫来临。梁文道和李照兴都说我赶上了北京文艺复兴的黄金时代,也对,彼时人心颇安静,除了音乐和爱情,不为别的事情发狂。野孩子的音乐更是静中之静,却获得了最大的力量。我手头只有两张照片是他们全家福,一张是在当时还没有红火的798,他们围蹲在地上全都背对着我,光头赤膊;一张是在河的演出,他们一贯的低头垂目敛眉,就像在水声潺潺中睡着了。他们安慰了我,以音乐的中正与谦谦之气度,但他们也 愤怒,愤怒是朴素的良心,比如说那首《弄品》:"你们的手里都满下了/把我的姑娘都做着病下了/你们的心里头都黑下了/把我的姑娘都做着病下了"。 在诗人不知去向的时代,他们就是诗人。我至今仍赞叹野孩子歌词的厚实、透彻,就是一首首好诗,他们改编的西北花儿,一再地更新着意义,像那首《早知道》:"早知道黄河的水呀干了,修他妈的那个铁桥了是做啥呢呀/早知道尕妹妹的心呀变了,谈他妈的那个恋爱了是做啥呢呀"直到今年,我还听到张佺唱出了新版本。张佺和小索,令人心痛的哥俩,在小索去后我写过一篇文章《星散》,想像他们还继续在西北赶路、摇铎采风…2007年我在丽江意外地遇见张佺,向他打招呼,他却说我认错人了。 周云蓬翻唱王洛宾《永隔一江水》,唱得绝望极了,听得也是。我们和野孩子,生和死,2011年和2001年,都是河两岸,总是相违背。2003年河酒吧转让,2004年底小索辞世,我也终于在2005年离开让我爱恨交缠的北京,回到香港时写了一组诗《故都夜话》,其中一首就是写给河、野孩子及小索的,也悼念三里屯南街的少年罢: 此一夜,铃儿响,醉拥红裘; 彼一夜,棋子落无声, 隔壁的琴师,已成隔世魂。 她若能溯剑而上,定能再见他 《黄河谣》中锈掉了一切的河沙。 但只犹豫了一夜,一切就消失了, 三里屯曾经是荒郊中鬼宅,借了十年华灯 现又打回原形。这柄剑我藏了, 明夜挂之空陵。她若能照, 定能窥见云月间,流电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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