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蒙着眼睛的玛丽亚——《泥土》的症候阅读探析

蒙着眼睛的玛丽亚——《泥土》的症候阅读 探析 第26卷第3期 2010年5月 甘肃联合大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GansuLianheUniversity(SocialSciences) V01.26,No.3 May.2010 蒙着眼睛的玛丽亚 —— 《泥土》的症候阅读探析 崔莉 (延安大学外国语学院,陕西延安716000) 【摘要】《泥土》是着名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所创作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中的一篇.本文以 "症候阅读法"研究该小说的文本,揭示了隐藏在文本之下洗衣房女工玛丽亚的真实生活状况,指出在意识形 态潜移默化的作用下,玛丽亚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瘫痪心态.而且作者乔伊斯之所以塑造玛丽亚这个形象就 是为了批评这种意识形态影响对人性的破坏,唤起人们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关键词】《泥土》;症候阅读法;意识形态;玛丽亚 【中图分类号]110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707X(2010)03-0029-03 MariaunderaBlindfold ?-—— OnaSymptomaticReadingofClay CUILi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Yan'anUniversity.Yan'an716000,China) Abstract:ThispaperseekstObringClay,oneofthefifteenshortstoriesofDubliners,writtenby famousIrishwriter JamesJoyce.intoanalysisthroughthelensofLouisAlthusser'S"symptomaticreading"critic alperspective.Thepaper pointsOUtthatitisduetOtheinfluencesandthedominationofideologythatMariademonstrat esamentalparalysisatthe criticalmoment,andthatJoyce'SportraitofMariaisachargetOtheinfluencesandthedominat ionofideologyforitsde— structionofhumanityinordertOarousepeople'Spursuitofthespiritualfreedom. Keywords:Clay;symptomaticreading;ideology;maria 着名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称自己创作 的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是"爱尔兰'道德史'中 的一章,朝向'精神自由'迈出的第一步,,[?.《泥 土》(1905)是该小说集的第十篇,也是小说集中最 短的一篇.《泥土》讲述了洗衣房女工玛丽亚去亲 戚唐奈丽家共度万圣节的故事.小说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目源于玛 丽亚在唐奈丽家玩游戏时摸到的引起令人窘迫沉 默的"又湿又软的东西"[2].小说通篇没有提及 '泥土'二字,仅题目暗指玛丽亚摸到的有可能是 代表死亡的泥土.对此含混之处,Easson认为 《泥土》所述故事暗示了人物"双重形象的存 在"[3].因此,本文拟运用"症候阅读法"细读《泥 土》的文本,揭露造成玛丽亚双重形象的根源,以 求对《泥土》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一 ,症候阅读法 法国着名思想家路易?阿尔都塞提出"症候 阅读法"(1ecturesymptomale)旨在"要看见那些 看不见的东西(thisinvisible),要看见那些'失察 的东西'(these'oversights'),要在充斥着的话语 中辩论出缺乏的东西(thelacunae),在充满文字 的文本中间发现空白的地方(theblanks),,['.. "症候阅读法"的理论前提就是确信一个文本在 "显性话语"(thespokenwords)背后存在着"沉默 的话语"(thediscourseofthesilence)t'..所谓 "症候"就是关于对象的话语中包含着无意识的, 被压抑的欲望,意志等.阿尔都塞认为真实的东 西在字面上往往是"不可见的",往往表现为"匮 乏"和"缺席".因此,不仅要看到文本表面的文 【收稿日期]2010—03—21 【基金项目】延安大学科研启动基金(KYQD2007O75)成果. 【作者简介】崔莉(1979一),女,陕西三原人,延安大学教师,主要从事英芙文学研究. 一 29— 字,更要依据文本中各种症结(空白,无和沉默)来 把握文本的深层意义,即要捕捉到文本中的隐性 话语,从表面的充实发现内在的空白(theselacu— nae),在"显性话语"的背后读出"沉默的话语". 他认为:"单纯的字面上的阅读在论证中只能看到 文本的连续性(thecontinuityofthetext).只有 采用'症候'才能使这些空白显示出来,才能从已 说出的文字中辨识出沉默的话语."[43这一方法要 求把见之于文字的着作只是当成表层结构,继而 在阅读时找出深层结构,发现无意识的理论框架, 从而在沉默无声中发现历史的真实.这种观点与 乔伊斯提倡的"顿悟"极为相似.乔伊斯运用"顿 悟"寻找某些隐藏在最普通之物光滑表面之下的 东西.这种潜藏的东西可能会因为突然地切入而 显现曾经被压抑的内部,对于所观察的现象独自 提供暗示L5】. 二,"显性话语"后的"沉默的话语" 《泥土》的故事发生在都柏林的万圣节前夜 (10月31日/11月1日),古凯尔特历中一年的最 后一夜,新旧交替的时间].在爱尔兰民俗中,这 是一个悼念已故祖先和通过各种算命的游戏预测 未来的夜晚.以万圣节前夜为故事背景的《泥土》 "从民俗,政治和宗教几方面整体描述处在世纪之 交爱尔兰的局势,,L引,并折射出在爱尔兰人日常生 活中传统民俗和宗教传统的重要性.传统民俗和 宗教强调过去的,古老的价值观念,是"意识形态 国家机器"的具体形式之一,而"意识形态国家机 器"是作为意识形态的具体表象而存在的[7].(阿 尔都塞指出意识形态"是社会的历史生活的一种 基本结构",所反映的是人类同自己生存条件的 "想象"关系,"具有独特逻辑和独特结构的表现一 包括(形象,神话,观念或概念)体系-D].宗教使 人们相信并接受由其散布的意识形态的观念和价 值体系,从而指导人们的日常生活. 《泥土》中玛丽亚的故事发生在两个六点钟之 间,即从万圣节前夜的六点钟到第二天早起作弥 撒的六点钟.这两个"六点钟闹钟标记了玛丽亚 故事的开始和结束"[6],"乔伊斯没把这一故事引 向什么高潮,只是揭示了玛丽娅生活的狭隘和凄 楚-D],体现了被桎梏在传统民俗和宗教传统中玛 丽亚单调的生活.小说中,玛丽亚因"明天早上要 望弥撒,便把闹钟从七点拨到六点"的行为以及年 轻时每次"望弥撒时,她总是要精心梳妆打扮一番 一 30一 的"[1们习惯说明了天主教信仰是她的生活重心, 她是虔诚天主教信徒.然而,作为天主教教徒的 她却不得不在由新教妇女设置的,以提供洗衣工 作的形式"拯救"都柏林妓女的慈善机构一"都柏 林灯光"洗衣房一的厨房工作,并"已经习惯洗衣 房的生活"[1.]和新教徒共同生活.这样矛盾的生 活方式和玛丽亚的名字与自身形象的矛盾类似都 只是为显示玛丽亚进退维谷的生活. 由于意识形态并不是人们"都知道的那么一 套信仰或假设",当"它以某种方式"使人们经历人 们的生活时,意识形态以想象的形式再现了人们 的真实生存状况,使得人们"相信这样看自己和世 界是自然的,,[1J].因此,玛丽亚思想里的"现实" 就不再是客观存在,而是她想象的产物,她将想象 的世界变成了"真实世界"[7]."在奇特的人生经 历中,她一直生活在幻觉之中,错误地想象和理解 着自己与周围人的关系."[1.意识形态是"个人与 其实在生存条件的想象关系的表述"[7],人们用想 象的东西来代替现实的东西,把虚幻当作现实,将 现实和虚幻颠倒了过来.当墙上的新教经文使得 玛丽亚感到不愉快时,她便以"和那么有教养的女 总管打起交道来倒是挺愉快的","口袋里有自己 的钱,不用依靠别人,还真不错"的想法安慰自己, 或者用"以前她对新教徒的印象很糟糕,可现在却 觉得那些都是挺好的人","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还 是不错"的看法来夸大自己对洗衣房的满意程度, 以此掩盖她的真实生存状况,与他人之间真实的 人际关系Do]. "在她那狭小的天地里",玛丽亚将生活中的 一 些小事"放大了"并赋予了"它们并不具有的意 义"[...小说一开始,玛丽亚就回忆自己曾多次成 功地调停了洗衣女工之间的争吵,被女总管称赞 为"名副其实的和事佬"[1..,"她抓住任何细小的 机会使自己得到别人的承认,寻求一种归属 感,,[堙],以此为"缺乏家庭的关爱"的她在为改良 妓女而建立的洗衣房确保一个合适的社会地 位[1引.她的回忆强调了对"和事佬"称号的满足 感.这种满足感源于她的宗教信仰,是因为《圣 经》中说"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 神的儿子"这样,在玛丽亚的生活中,宗教作为 一 种先在的前提影响了她对于自己与周围关系的 认识,使得她无法知晓自己真实的生存状态和理 解外部世界.在洗衣房的小社会中,玛丽亚自认 为是倍受欢迎的重要人物;在洗衣房以外的社会 里,她也认为自己是重要的人物.然而,在现实中 她的受欢迎却是被质疑的.她将自己去拜访唐奈 丽家的渴望潜意识地转嫁为对唐奈丽家而言"将 会是一个多美好的夜晚啊"的意外惊喜;她以"乔 过去常说:——妈妈是妈妈,可是玛丽亚却是我名 副其实的母亲"的话语印证自己在乔心目中的重 要性[1,但是"她在他们生活中的位置却不如她 想象得那么重要"[123.在唐奈丽家,"和事佬"的 她不但没能让乔听她的话与哥哥阿尔费和解,解 决兄弟俩间的隔阂,并且几乎造成乔和妻子的争 吵.实际上,她无法应付洗衣房之外的世界,生活 里"任何投向她的注意力都会被她极度放大,却不 愿意去认清那点注意到底有多么少."[1去德朗 姆康德拉的电车上,她被一个喝酒的"像个上校" "灰胡子绅士"搞得"满头雾水"丢了自己"两先令 四便士"买的"小惊喜",并且差一点"当场哭了出 来"【1."读者参与了她的经历,感到了这些事情 的实际情况与它们被放大了的假象之间所存在的 可悲的差异."L9] 正如阿尔都塞所指明的,意识形态表象背后 隐藏着复杂的社会关系结构和主体认同活动.在 任何情况下,个人都是他们所处于的社会结构的 创造物,他们的意图与其说是社会实践的原因,还 不如说是社会实践的结果.所谓主体不过是形形 色色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询唤的结果.不仅个人 的主观意愿是"被动"的,而且个人的身份也是意 识形态国家机器通过召唤质询等手段塑造出来 的,是这套装置作用的结果.个人的性情或习惯 因素可以从个人的社会生活轨迹中寻找到答案. 乔伊斯所描述的"琐屑的一切"就是玛丽亚"生活 的本质Lg].她一丝不苟地监督"被切成又长又均 匀的"穗醋糕厚片的分发,以"保证每人都分到四 片";将厨房卫生打扫的使"那些大铜锅里都能照 见自己的影子";精确计算去唐奈丽家其交通和购 物所要花费的时间:"洗衣工们六点钟喝茶,她在 七点钟之前就能出去.从伯斯桥到纪念碑,二十 分钟;从纪念碑到德朗姆康德拉,二十分钟;花二 十分钟买东西.八点之前就能到那里了."[10]当 "从事卑微的工作,终日呆在牢房似的洗衣店里, 隔离于外面的世界"的玛丽亚以关注琐碎细节来 掩盖生活的单调乏味,对所处环境的无奈时[1, 时代的困境和创伤便在作为主体的她身上以个人 特有的生活方式体现出来.由于"被局限在极其 有限的私人空间里,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 界"[1,她所买的在苹果,坚果和李子数量上不同 的"一打便宜的什锦蛋糕",和"除了蛋糕",还是 "想买点葡萄干蛋糕,,[的想法以及将蛋糕遗忘 在电车上的行为"暗示着她"被所处的社会环境 "监禁和扭曲"以致"幼儿化"L1. 因为"在瘫痪的都柏林","似乎缺乏一切"的 玛丽亚"是整个渴望得到社会承认和声望的化 身,,[],所以玛丽亚要用"人人都喜欢玛丽亚"的 想象来代表(representation)在现实生活中自己 的真实生存状态[1..,并需要这种想象来逃避直接 面对和理解现实.对于独身的玛丽亚而言,这个 "人人都喜欢"的赞誉"代表了玛丽亚在社会中存 在的价值,,[?].意识形态的潜移默化使得玛丽亚 无意识地努力填充她的生活中拉康式的匮缺一社 会地位和个人生活的缺失.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是 按着她自己的理解与心愿加以夸大,渲染或转变, 因而"对自己的处境的真实情况没有自觉认 识"[g].以想象的生存状态和能动的错觉,玛丽亚 在现实生活中构成一种远离现实的假象.换而言 之,因为玛丽亚生活单调无奇,所以她需要想象这 种生活方式并不那么糟糕,并借助这种假象使她 远离现实情况,对自我进行麻痹和欺骗,使她感觉 不到现实的痛苦最终形成瘫痪心态. 以症候阅读法解读《泥土》文本中"显性话 语",使得隐藏在"显性话语"后的"沉默的话语"显 现出来.在意识形态的影响下,贫穷且虔诚的玛 丽亚用想象的世界代替了现实的世界,她将现实 和虚幻颠倒了过来,把虚幻当作现实.玛丽亚企 图用盲目的乐观及想象的社会关系来掩盖她在现 实生活中真实的生存状态,以达到麻木和压抑自 我的目的,而这种企图最终造成了她的瘫痪心态, 使她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乔伊斯以隐含地手法刻 画被压抑的玛丽亚正是为了唤醒人们摆脱瘫痪心 态,从而追求精神上的自由. 【参考文献】 [1]TindallWilliamYork.AReader'SGuidetoJames ]oyce[M].NewYork:TheNoondayPress,Inc., 1959. [2]FerberMichae1.ADictionaryofLiterarySymbols [M].NewYor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99. (下转第35页) 一 3】一 人物对话以及兰尼昂的书信陈述和杰吉尔的书信 自白(第一人称回顾性视角叙述的变体).不同的 视角模式各尽其能,发挥了各自的作用.在前八 章中全知叙述者与厄特森交替充当观察之眼,小 说情节跌宕起伏,悬念四起,读者的阅读过程富有 活力与张力.后两章道出了事实的真相,读者恍 然大悟.叙述模式的多样性以及不断转化,揭示 了作者对叙述技巧的高度驾驭能力.然而这些叙 述手法并不是作者信手拈来的,而是精心挑选的, 这些策略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巧妙的叙述视角选择升华了小说的主题.选 择性叙述视角集中透视绅士典范厄特森;书信体 和对话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和说服力;全知叙述 视角又频频转换给了厄特森,通过他的意识来感 知看似繁荣富足的维多利亚时代背景下海德这朵 "恶之花"的暴行以及所谓社会名流的杰吉尔的虚 伪本质,以及其他社会问题:种种规训约束下的人 们对理性的推崇,对外表的重视,对声望的保护, 人与人之间交流的缺乏. 故事的结局是:极度崇尚科学的兰尼昂目睹 了杰吉尔的神奇变身之后,在惊吓中身体日渐衰 竭,最终离开了人世;厄特森的探秘之路使他真切 体会到了理性与推理的无力.这个结局说明理性 和科学在与超自然力量对抗中,以失败而告终. 然而杰吉尔在海德的躯体中死了,隐喻着在善与 恶的对抗中,恶还是输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规训 与主流意识虽然有很大问题,但并不是一无是处. 独具匠心的叙述视角的使用彰显了它深化主题的 巨大活力. 【参考文献】 E1](英)阿萨?勃里格斯.英国社会史[M].陈叔平等 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290. [2]申丹,韩加明,王丽亚.英美小说叙事理论研究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139. [33申丹.选择性全知,人物有限视角与潜藏文拳——重 读曼斯菲尔德的《唱歌课》[J].外国文学,2005,(6): 56. [43RobertLouisStevenson.Dr.JekyllandMr.Hyde [M].NewYork:BantamBooks,Inc,l981. [53中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 学出版社,2001:213. [63阎熙祥.英国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314— 315. [7]吴雨平.文字载体与审美内涵的和谐统一——《挪威 的森林》的叙事策略[J].当代外国文学,2009,(4):161. [责任编辑:王小恒] (上接第31页) [3]EassonAngus.ParodyasCommentinJames Jocyce's"Clay"[J].JamesJoyceQuarterly, 1970,(2):75—81. [4]Althusser,Louis,EtienneBalibar.ReadingCapital [M].London:NLB.,1979. [5]JoyceJames.SelectedLettersofJamesJoyce[M]. London:FaberandFaberLtd.,1975. [6]Owens,C6ilin."Clay"(1):IrishFolklore[J]. JamesJoyceQuarterly.1990,(2):337'352. [7]Ahhusser,Louis.IdeologyandIdeologicalState Apparatus[A].HazardAdams.Ed.Critical TheorysincePlato[C].Beijing:PekingUP,2006, 1298—1308. [8]路易?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M],顾良译.北京:商 务印书馆,1984. [93周定之.曼斯菲尔德的《勃里尔小姐》与乔伊斯的《泥 土》的比较[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2006,(4): 78—81. [101JoyceJames.Dubliners[M].Hertfordshire:Words- worthClassics,1993. [113BertensHarts.LiteraryTheory:TheBasics[M]. London:Routledge,2001. [12]韩立娟,张健稳,毕淑嫒.情感瘫痪,评詹姆斯?乔 伊斯《都柏林人》的主题[J].唐山学院.2006, (4):5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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