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尾声 守望沙塘 重返沙塘 浙江卸任，伍廷飏安身何处,他有三个地方可以选择。一是容县老家，亲人们多在那里;二是南宁，同僚们希望他仍在官场里任个一官半职，晚年生活会更好过一些;三是柳州。毋庸置疑，他首选的目标便是柳州沙塘。这里有他苦心经营过的农田果园，有共同开荒垦殖的农友、垦工，有他事业的结晶。正如老友谢康所说的，“他似乎有两个籍贯，除原籍容县外，他也是柳城人。因为他很喜欢柳城沙塘这个地方……而将户籍迁于此，因此他和我也算是小同乡了。” 重新踏上沙塘这块热土，那种游子归来扑进母亲怀抱的温情，瞬间遍体流淌。阔别十年，沙塘的一山一水，他还是那样熟悉;垦区的一草一木，对他是同样的脉脉有情。 当年与同仁们一道栽种的公有林、私有林、教育基金林及同仁纪念林的树木，今已郁郁葱葱，绿荫蔽天。当年培育的甘蔗、稻谷，今已蔗海茫茫稻浪滚滚。走进垦民居住的城堡，老人小孩一拥而上。老垦民亲热地唤他:“伍主任～”“伍厅长～”当年移垦带来的小孩，如今又粗又壮，成长为第二代垦民了。古丹水塘、郭村水塘绿波荡漾，垦民指着奔向千亩良田的潺潺流水，高兴地说:“伍主任，多亏你带领我们修水塘，村里的田才年年有水年年有收啊～”伍廷飏笑吟吟地连连点头:“那时候钱少，也苦了你们。要是能把水塘修大一点，多修几个，今天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手中无权、进入暮年的伍廷飏，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大刀阔斧地进行农村改造、农科试验了，但是，对于在浙江积累的好经验，他依然念念不忘，试图在沙塘能够推行。伍廷飏极力推崇浙江的合作社，发动农友参加合作社组织，参与合作社的经营。他对农友们说，大家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有智出智，有力出力，垦民可以用劳力入股嘛～ 沙塘成立了多种形式的合作社，有官民合股办社，有农工商一条龙的合作社。合作社开办淀粉厂、水力发电站、碾米厂、果园，养牛、养鱼、养母猪。猪仔先送给农民养，猪长大后，按猪仔当时的重量有多少斤，就还给合作社多少斤猪肉。从浙江建设厅一道回来的秘书李乃常，与伍廷飏的大儿子伍宣建共同操办合作社。宣建是渔牧合作社的经理，后来受刺激患精神病，不能正常工作了，就让伍廷飏大女婿罗奇的弟弟罗建馨(罗三哥)做代经理，主持合作社的工 1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作。新中国成立后，合作社收归国有。 闲不住的伍廷飏，又开办了一个独一农场。从沙塘街到新果园，从菜市到农校，都属于农场的范围。农场事务交给伍廷琛管理，从事农科试验，培育和推广新品种，作为发展农业的示范基地。伍廷飏给农场取名“独一”，即独一无二的意思。独一农场还修了一座独一水坝，搞了一座小水电站。 伍廷飏常常在农场的山楂园、柚子园、实验地或垦村里行走，这里看看，那里转转，边走边了解农事。步入晚年的伍廷飏略显肥胖，他头戴一顶通帽，脚踏一双宽口布鞋，身穿半统裤子，拄着一根十字拐杖，迈着蹒跚的步履，出现在垦民当中。天热的时候，他手里还摇着一把既能扇凉遮荫又能垫座的大葵扇，座在树荫下跟垦民聊天。他的神态依然透出当年的威严沉稳，小孩见了他总有点害怕，熟悉他的人则油然生出敬重。 伍廷飏的门前，常有小汽车停留，那是黄绍竑、黄旭初、李品仙、林虎、覃连芳等等老朋友经常来看望他，在一起聊天，纵论国是家事往事。他的家里很热闹，几乎每天都有四桌人吃饭，三桌是家属、工人，一桌是朋友客人。 闲暇，伍廷飏不但参与农作，也会进到城里，逛逛热闹的人字街(中山西路)、苏杭街(小 、西门大街(柳荫路)南路) 、沙街，然后过浮桥，登上振柳码头，从沿河马路(驾鹤路)、鱼 ，看看街景，重温当年规划、建设新城区如火如荼的往事。峰路，到云头岭东大马路(文 笔路) 1946 年，谢康乘回家乡柳城之机，兴趣勃勃地参观了伍廷飏的独一农场，两位老友畅谈叙旧，好不痛快。谢康邀请他到柳城县城去给“暑期讲习会”演讲，伍廷飏欣然应允。 1948 年 4 月，伍廷飏作?逊矫娴拇恚澳暇?鱿裾谝唤旃翊泶蠡幔馐撬詈笠淮纬鱿俜交嵋椋詈笠淮尾握檎恕?2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长眠垦村 从南京开会回来，走进沙塘落叶凋零的庭院，一种苍凉寂寞的感觉袭上心头，伍廷飏禁不住打了一个趔趄。他感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有一天，他与三姨太乘船过江，前脚刚刚踏上船，就感到心慌胸闷，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他紧紧拉住三姨太的手不放。三姨太好生奇怪，几十年来枪林弹雨、倒海翻江，你都挺过来了，今日在风平浪静的小船上，你为何胆怯如鼠,回到家里，三姨太陪他上医院检查，方才发觉伍廷飏患上了心脏病。 伍廷飏把家事全权交给了三姨太黄意文管理，自己则悠闲信步，逗逗女儿。这一辈子打仗忙活，常年在外，与子女们交流团聚的机会太少。现在好了，16 个子女大多数都在身边，该享受天伦之乐了。 他喜欢抱着最小的女儿诺诺(凤云)逗玩，用两撇胡子去剌她红彤彤的脸蛋，诺诺边躲边嚷，父女俩笑得开开心心。他伸出右手掌张开虎口，让小儿子宣成扑咬。宣成左扑右咬，累出一身大汗，终于瞅住父亲打楞的一个机会，咬住了伍廷飏的虎口，血流了出来。伍廷飏并不责怪儿子，只体会到自己确实不比当年了，体力一年比一年差了。夫人则大骂儿子是一头不懂事的牛。从此，“阿牛”便成为宣成的小名。 伍廷飏喜好种花，尤喜昙花。每逢昙花入夜开放的时候，他都邀请朋友和邻里前来赏花，然后听他讲述他如烟如云般的往事。 随着时序的推移，伍廷飏的家境也日渐贫寒，后面的日子靠土地和铺面出租才能勉强维持。 1949 年 10 月 1 日，从北京传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伍廷飏从各方面转告的讯息中知道，蒋介石领着南京政府要员已经仓惶逃往台湾，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南下挺进广西，节节败退的国民党军队麋集广西大山，企图作垂死挣扎。坐镇柳州指挥的，正是与共产党水火不相容的白崇禧。 “展公，你去不去台湾,”“展公，你赶快走哇，共产党对你是不客气的啊～”“展公，解放军快打到柳州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老友谢康也在海口拜托白崇禧和海竞强，向伍廷飏转达:“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3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解放军的炮声越近，伍廷飏家里的电话越多，几乎都是劝说他撤往台湾去。亲友们的劝告并无恶意，自然都在为伍廷飏的生命安危着想。 每次放下电话听筒，伍廷飏都在努力回忆自己一生所做过的事:自己做过相互残杀劫掠的军阀，当过国民革命军的旅长、师长、将军;在地方上任过清乡总办、公路局总办、省政府委员、清党委员会主任、建设厅长、省政府代主席，直至不肯就任的广西省政府主席。平生几十年来的功与过，恩与怨，如何衡量,谁来评判, 是去,是留,两种思想在斗争，两条路子任由伍廷飏选择。 “爸爸，迁地为良，还是走好～”大女婿罗奇(振西)，这位溃散柳州的国民党军上将、陆军副司令到床前恳求岳父赶快撤离大陆。 伍廷飏只要点点头，数小时之后，他就可以离开柳州前往香港了。可是，他伸出的手摆了摆，以坚决的声调说:“我哪里也不去，死就死在沙塘，埋也埋在沙塘～” 罗将军朝泰山大人深深一鞠躬，含着泪转身离去。翁婿二人，两代将军，从此再也没有见面。 神兵神将般的解放军说到就到。从沙埔方向隐约传来国共双方军队交战的枪炮声。 行武出身的伍廷飏知道子弹不认人，带着一家大小进到郭村暂住，避开双方拼杀的枪弹。 1949 年 11 月 25 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 39 军 115 师 344 团从沙塘方向前进，歼敌约 2000余 人，攻下柳州城。柳州解放了～ 枪声平息，伍廷飏携带家眷返回沙塘街。推开虚掩的院门，伍廷飏发现廊檐下铺垫着一排柴草。显然，解放军部队在这里住宿过。走进客厅，只见酒柜打开，一瓶好酒被喝光了。挪开空酒瓶，伍廷飏发现四块发亮的光洋。他把光洋惦在掌心，然后举到家人面前，动情地说:“你们看，解放军秋毫无犯，这种军队怎么不打胜仗,他们对我会有什么呢,” 寒秋已尽，严冬来临。伍廷飏的身体渐渐消瘦。晚上，他总是搂着一个竹篓入眠。 眼看灯油即将耗尽，伍廷飏开始向家人透露自己的宿愿。他拄着拐杖，拖着即将垮掉的身骨，领家人来到垦村，指着翠竹拥抱绿水环绕的老钟塘说:“我死之后，就埋在这里～”家人劝他好好治病养身，不要胡思乱想。他淡然一笑:“人生总有尽头，沙塘就是我的终点站。” 1950 年开春不久，病情日益严重的伍廷飏住进了柳江公医院。这座由他一手创办的医院，从院长到护士，都全力以赴地挽救他的生命。 4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这位历经炮火洗礼的战将、柳州现代化城市建设的开拓者，虽然奋起同病魔抗争，但毕竟灯油燃尽，华陀无术了。 1950 年 3 月 4 日，伍廷飏在临终之际，向家人提出最后一个恳求:“把我抬回沙塘去，让我再看沙塘一眼。” 伍廷飏靠在绑有竹躺椅的担架上，让人抬着赶回沙塘。路过黄村的时候，尚存一丝气息的伍廷飏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下，似乎看见了沙塘的水塘和稻田，看见了垦民的笑脸。他的面部掠过回归沙塘的满足感。担架行进到马厂的时候，伍廷飏停止了呼吸，这位“热爱国家社会的典型军人和建设专家”(谢康语)的生命划上了休止符。此地离沙塘还有五六公里。人未到沙塘，他的魂却永远留在沙塘。 独一农场发出伍展空逝世的讣告。无忧、石碑坪、沙塘等几十个村庄的垦民闻讯赶来，沉痛悼念他们的老主任、广西农村建设试办区的缔造者。一连数日，捐米送油、杀鸡宰猪前来吊丧的垦民乡民络绎不绝。引人注目的是，在长长的送葬队伍里，也有人民解放军的代表。 伍廷飏逝世的噩耗由旧属杨义、黄梦年传报给远在北平的黄绍竑。了解且理解伍廷飏一生、悲恸至极的黄绍竑面朝南方的长空连连顿首:“展公死得其所，死得其时。”是的，伍廷飏死在振兴国家实业建设、自强民族经济的远大事业上，死在他亲手缔造的农村改革、农科试范基地沙塘，他死得其所～ 伍廷飏长眠垦村，他的灵魂永远守望着沙塘。后人把沙塘建设得更加富饶，把柳州的现代化建设进行得更加完美，他都能够看到。 5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附录 伍廷飏言论 柳江各属行政会议纪事录序言 共和肇祀，十有五年，每慨破坏多而建设少，乱俗多而善政少。变乱相寻，民生莫遂，但有共和之名，而无共和之实。盖由军阀专横，而真正民意之不伸也。民十以还，我省柳庆方面，遍遭匪患，残破不堪，迭次军兴，未遑求治。今幸省局统一，党治维新，我省政府特设建设厅，力图兴革，以利民生。廷飏不才，戎马半生，未知为政，既负维持柳庆地方之责，勉求斯民福利之方，深愿与此邦诸父老兄弟，亟谋生聚教养之道，积极建设。前月特由柳庆清乡总办公署，召集柳江各县知事及各团局各机关之现职人员来柳，先开团务会议，以次讨论各行政事宜。而地方人士，又设立柳江各县建设协会筹备会，函请各县代表来柳，连日开会均讨论地方应行整顿并建设各事项。喜见群贤毕集，匡济多才，民意攸同，建设斯易，遂于 7 月 11 日，在清乡总办公署开柳江各县行政大会，并请各代表参加。经将治安、教育、交通、实业诸要政之议案提出讨论、表决，一俟公布施行。盖此次行政会议，乃柳江各县人民与政府合作之先声，有此盛举，不有纪录，何以宣民意，而示来兹。爰约会议同仁，将会议经过情形及关系各事项，分类编述，刊订成帙，分 发各县，俾家喻而户晓也。顾亭林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须知今日之柳江，即柳江各县人民之柳江也。今日柳江行政会议所提议举办之事，乃谋民众自身利益之事，即柳江地方应办之事也。苟非我柳江之民急起图之，责将谁贷，觉悟此旨，则我柳江地方诸父老兄弟，对此次行政会议所议决各案，当合群策群力以底于成，将恃真民意以造真共和，则匪独柳江民众之福利己也。廷飏一公仆耳，顾民意之所向，职责之所在，愿共勉之。 民国 15 年 7 月 日 载《柳州民国文献集成》第二集 6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柳江行政会议开幕词 (民国 15 年 7 月 1 日) 此次因为商榷柳江各属事业，特请各位到柳会议，蒙各位患然肯来，私心非常荣幸。现拟应举办的事大概可以分为治安、交通、教育、实业四端。惟兹事体大，必须政府与民众通力合作，共同进行，才有成功的希望。今天极盼各位趁这个机会各抒所见，提出议案，以便会议讨论，公决施行。廷飏也趁这集合的机会，将意见提要发表。今天所提及的有几个问题: 一、治安问题。柳庆方面自举办清乡后，各处大帮匪股多已歼灭，其余零星散匪难免不有窜扰，而军队时有别的任务，驻扎地点不能一定，是不能不赖各处民团自为剿办。惟民团的组织太不完备，自卫能力太过薄弱，且办团人才极形缺乏，可怎能望其肃清呢,故整理团务实为当务之急。究应如何严密组织，以及清理团款，训练团员，望各位讨论。 二、交通问题。柳庆交通不便，风气不开，无论何人都能够知道的。如果想图进步发达，简单说来，必先使那地方交通事业发达，才有进步的希望。依我们的计划，是在柳庆方面共筑四大干路。第一路，由象县石龙经马平、宜山、思恩，直达黔边大河坡。第二路，由柳州经长安至三江。第三路，由柳州通桂林。第四路，由柳州通迁来。总计有 1400 余里。第一路石龙至柳州一段，征工修理已经完全筑好，各道桥梁不日亦可完工，通车之期行将不远了。惟就经验所得，征工筑路每华里至少需银 1000 元。四大干线当需要费 141 万元。再加建筑车站，购置车辆，附设长途电话，又需费 20 万元，共计当在 160 万元左右。除政府核准，指定柳庆两河护商收入年约十余万外，不敷尚巨。现拟本年内农事稍暇，各路同时兴工，以期速成，势不能不预筹的款，免得临事周章。因想现值兵燹之余，而欲民众一次负担，舍加征钱粮，实无别法。兹拟自民国 15 年起至 17 年度止，每年按照钱粮加征一倍，作为借款，充作筑路及架设长途电话干线之用。至建筑工程初系采用征工，其办法已经印刷公布，想各位都已知道了。但实行以来，民工中多有偷惰及老弱顶替的，弄得工程异常迟缓，几有两工还不及一工的。以为欲 7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除这种弊端，最好于征工之中兼带包工性质，积极进行，期于最短时间，成此千余里车路。各位以为何如,望讨论决议施行。 三、教育问题。柳庆办学历有年所未见有什么成绩可言。如欲提倡，据我平时观察社会情形，所得的结果，以为应当先注重职业教育和社会教育。关于职业教育方面，打算筹设平民工厂，收罗柳庆游民，使其各习一艺，以谋生活。关于社会教育方面，打算设立柳江日报社，灌输民众常识，其办法先注重宣传。然宣传有文字、口头之分，日报社虽系文字宣传机关，但乡民未通文义的实属多数，想辅助文字宣传，须另组通俗讲演，然后可究应如何进行。宣传所如何组织,日报社如何采访新闻及派报收费,望各位公同讨论，议拟详细办法公决施行。四、实业问题。柳庆各地与外面比较来讲，生产尤其是不足。所以，我们对于生产方面，不可不特别加以注意。现在关于这个问题入手办法，打算先办农林试验场。农业方面注重育种及栽培，林业方面注重育苗及造林，再办高级农科中学校培育人 才，并次第筹办各县、市、乡农会，以图农事改良。筹办柳江农务各局，统理柳江农业应兴应革及指导各县、市、乡农会的工作。详细办法应如何拟订,望各位加以讨论决议施行。 载《柳州民国文献集成》第二集 8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 新桂林的建设 —民国 17 年6 月 15 日在桂林各界欢迎大会演讲亲爱的桂林各界代表们: 今天承蒙各界厚谊，开这样一个盛会来欢迎兄弟，实在不敢当的很～回想距离现今 20 年光景，兄弟在这里念书，藏修习游，和此地发生历史的关系，已经不啻成为第二故乡了。辛亥革命从军以来，离别快要十七八年，人事倥偬，军书旁午，在此 10 多年当中，都没有机会回来看看我亲爱的第二故乡。遥想山水的游踪，言宴的欢洽，真有天半朱霞，云中白鹤的感喟。这回重来，就是要圆这个还乡的旧梦，和各界同胞畅谈旧雨。一方面也就趁这个机会，看看这一区域内建设事宜，和大家商榷以后的计划，那晓得重劳各位远道郊迎。又因中途车坏，耽搁时日，感愧之私，真不是言语笔墨所能形容的了～ 在这个大会里头，兄弟所能给各位报告的，大约有几点: 我们知道，中国国民党是真正为民众谋共同利益的党，国民政府是为人民造产业的政府。换句话说，就是在军事时期大破坏之后，能够努力从事于新建设的政府。建设是多方面的，有所谓物质建设、社会建设……头绪纷繁，不一而足。但建设之首要，却在民生。民生所需，尤其在于经济生活的提高与改良。最近中央执委第四次会议，也兢兢然著重于此。我们广西政府在中国国民党及国民政府指挥监督之下，对于这点，当然要致最善的努力。但因政变数年元气凋残之后，地方既满目疮痍，人民更颠连无告，在这种情形之下，讲抚字则煞费心机，谈建设则茫无头绪。款项既然支绌，人才尤觉缺乏，那时节兄弟奉命维持柳庆一带治安，同时以公路总办资格，办理柳江区内交通建设事项，幸赖民众们与政府切实合作，兄弟既侥幸免于陨越贻羞。广西省政府负责的同志也各各努力找事来做，所以有种种建设的计划和事实，想大家都知道的，不必兄弟来赘述。讲其主要的途径，不外由财政的公开，达到政治的清明。 由政治清明，促进凡百建设事业，所谓“造成廉洁而有建设能力的政府”这个口号。建设 9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光 黄粲兮著厅掌理物质建设，当然以这个企图为职志。兄弟本人的责任和志愿固然如此，更深深相信，各位的信仰，也必然如此。“共信既立，互信则生，互信既生，合作斯固。”兄弟敢以同乡资格，祝愿桂林各界永久如此。 说到桂林山水，秀甲南天;桂林人文，向称蔚起。其在往时，什么名状元真宰相，是有历史事实来证明的。就在如今，学校林立，大家致力文化的事业，始终保持着一省文化中心地位，这决不是没具备相当的资格，及长久的历史的地方，所能办得到的。桂林自然的美，已经得之于天赋;对于世界花园都市之选，实可占前几名。然而迁省之后，加以政变数年，桂林人为的地位，骤受损失及打击，这是多么可惜的一回事。今天到会的各界代表，信得过没有一个不怀抱一种“想把桂林弄好的心肠～”但是怎样才能够实现这个目的呢,兄弟不是专门家，一时间不能将各种计划确定出来。惟有简单地切望各位，一方面要求大家设法将原有真正优美的好山好水，加工培植;一方面要求大家设法建筑并设备良好的旅舍，使行旅的感觉安适和方便。那么一来，花岸际械拿婕硬パ锖,谕狻,媚焦鹆稚剿娜嗣牵匀晃趵慈镣司鄄浦痢,欢揽梢曰指匆淹姆比伲壹坛ぴ龈撸从兄咕沉耍?兄弟昨晚接到一封信，是军民联合会召集各界邀请兄弟前来的。信里头的意思，大概是希望建设一个新桂林的。同时在报上看见言论界的意思，什么筹备桂林市政啦，完成桂南、桂全两路啦，拆通南北成穿城马路来 衔接桂南、桂全两路啦，以及拆城筑堤啦，这些都是已经办理或正在着手筹办的事情，大概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总多少可以慰各位喁喁之望了。不过关于拆城及其他市区事项，系属市政范围，等市政筹备处成立，自能斟酌最需要而适宜之途程，赶速办理呢。 以上是兄弟一时感想所及，可为各位约略报告的。但因不善说词，所以节略起来做一个简单的报告，望大家原谅。以后谈话机会尚多，可随时商量一切呢。末了，谨以十二万分热忱，祝新桂林建设成功万岁。 载 1928 年《新广西旬报》第二卷第九号 10 / 57 尾声 伍廷飏传 沈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