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相投”词义变化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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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味相投"词义变化趣谈 一天津滨海新区大港油田实验中学/刘素娟
现在如果形容某些坏人聚在 一
起结党营私,我们常常会使用 "臭味相投"这个词.殊不知,"臭 味相投"这个词刚出现时,却是 用来表示高尚并且深厚的"友 谊"的,绝对是一个褒义词. 《左传》记载:春秋鲁襄公 ~.-j-,晋悼公对内以德治国,减轻 赋税劳役,减缩开支,禁止浪费, 使国内阶级矛盾趋于缓和,社会 生产力得到发展;对外纳大臣魏 绛之谏,"使魏绛盟诸戎,修民 事,田以时",于是九合诸侯,通 过频繁的会盟,将齐,鲁,宋,郑 等国紧密团结在晋国周围,悼公 的霸主地位重新得到确认.当时 的鲁国尚属于中等发达国家,为 了自身利益,肯定是惟强大的晋 国马首是瞻,而夹在晋,楚两大 国之间的郑国却迫于楚国的军事 压力,转而投向了楚国怀抱.为 此,晋国派权臣范宣子到鲁国游
说,动员鲁国一同起兵伐郑,鲁 襄公面对大国来使,高规格接 待.酒宴中,范宣子当席赋《搡 有梅》:"摞有梅,其实七14..求 我庶士,迨其吉兮.摞有梅,其 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摞 有梅,顷筐壁之.求我庶士,迨 其谓之."
《搡有梅》是《诗经》中很有 名的一首诗,龚橙《诗本谊》这 样注解:'摞有梅》,急婿也."全 诗突出一个":急"字,描写和表 达了一个未婚女子感叹青春逝 去,急切渴望出嫁的迫切心情, 以至后代有"摞梅之叹"的典故. 这里,范宣子言外之意就是希望 鲁国及I~.-J-出兵
古人外交辞令的委婉含蓄由 此可见一斑.代表鲁国的大臣季 武子也不含糊,马上回答:"谁敢 哉!今譬于草,寡君在君,君 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 有?"意思就是说:"晋君像花 果,鲁君就如同花果的香味,这 香味是随花果而来的.你们有吩 咐,我们怎敢不从命呢?"一场 外交谈判至此圆满结束.
这个故事便是成语"臭味
相投"的源头.不过,这里谈到
的"君之臭味也"中的"臭",读 音应为"XiI=J"',而不是香臭之 "Ch6u",意为气味,如同《诗经? 大雅?文王》中的"无色无臭", 比喻气味相同,爱好一致的意 思,也说成"气味相投".季武子 这样说,一方面比喻晋,鲁两国 的友谊长存,一方面也是代表鲁 襄公的自谦之辞,是水平极高的 外交辞令.
汉代蔡邕《玄文先生李休 碑》中载:"凡其亲昭朋徒,臭味 相与,大会而葬之."晋代郭璞 《赠温峤诗五首》之三亦日:"人 亦有言,松竹有林.及尔臭味,异 苕同岑.义结在昔,分涉于今.我 怀惟永,载咏载吟."这里的"臭 味"均当气味讲,"古者香气秽气 皆名之臭".《易?系辞传》载: "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意思是 志同道合的人说出的话语,就像 兰花一样气味芬N-."臭"在这里 "散发"出的不是臭味.而是浓浓 的香气.
唐代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 臭,路有冻死骨"中的"臭"字 应该是指酒肉的"香气"."朱门 酒肉臭",意思就是说朱门酒肉 飘香,而不是像文革中的工宣队
员解释的"地主官僚居住的豪门 大院里酒肉都臭了,而贫苦-N姓 却冻死在路边".
"臭味相投"一词的真正出
处,是宋代牟献的《木兰花慢》: zHoNGxuEYuwENJlAo×uEcANKAo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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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无蟹有监州,臭味喜相 投."明代冯梦龙《醒世恒言?薛 录事鱼服证仙》中有这样一段描 写:"这二位官人,为官也都清正, 因此臭味相投.每遇公事之暇,或 谈诗,或弈棋,或在花前竹下,开 樽小饮,彼此来往,十分款洽." 小说中描写两位清官用"臭味相 投"这个词绝非贬义,这里的"臭" 字正确读音应该是"xiI=J". "臭"从构造法来说是个会意 字.臭从犬,从自(鼻).狗鼻特 别灵敏.故从二字会意.汉代许 慎《说文解字》中这样解释:"臭, 禽走臭而知其迹者,犬也."《尚 书?盘庚》日:"无起秽以自臭." 孔颖达疏:"古者香气秽气皆名之 臭."《诗经?大雅?文王》日:"上 天之载,无声无臭."郑玄笺:"耳 不闻声音,鼻不闻香臭."《孟子》 日:"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 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
之于安佚也,性也."朱骏声《说 文通训定声》日:"人通于鼻者谓 之臭.臭者,气也."
从以上古人的解释可以看
出,"臭"只是代表气味,并不5-)- 香臭.但随着汉语的发展,当 "臭"由"xit3"演变成"oh6u" 时,"臭味相投"这个词就变成了 "坏的思想作风,兴趣向往等彼 此相同,很合得来"的意思了,与 "沆瀣一气„'同气相求""狼狈为 奸„'一丘之貉"等贬义词混在了 一
起.因此有人就把"臭"字读
音改读为臭气熏天的"ch6u". 如蔡东藩的《民国通俗演义》第 四八回:"两情不谋而合,况是彼 此熟识,一经会面,臭味相投,当 即互相借重,定名为请愿联合 会."段芝贵认了袁世凯的干儿 子,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梁财神为 巴结他而与之交往.到这里,"臭 味相投"彻底变成了一个贬义词. 此后,其贬义色彩就推而广之了. ''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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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课《风筝》一文中有这样一
,他是都 段话:"论长幼,论力气
敌不过我的,我当然得到完全的
胜利,于是傲然走出,留他绝望 地站在小屋里."其中的"傲然" 一
词编者没有作注.薛金星总主 编的《中学教材全解-七年级语 文(上)》可能是采用《现代汉语 词典》的说法.将"傲然"解释 为"坚强不屈的样子".笔者认 为,这样的解释是不符合语境 的.
首先,从施受关系看."我" 即哥哥,在文中毁灭了"他"(即 弟弟)的风筝梦,是对弟弟的"精 神的虐杀","我"是施虐者,怎 ,,未必''坚强不屈
?贵州都匀市第三中学/吴欢 么会"坚强不屈"呢?其次,从 文意看,"我"不许弟弟放风筝. 因为"这是没出息孩子所做的玩 艺",而弟弟-ff着"我"去做风筝 就是在挑战"我"的权威,"我" 把弟弟做的风筝毁了,权威得到 了维护,所以"我"的心理也由 前面的怒转为了喜.因此,这"傲 然"实际是当时"我"得意的样 子的写照.
另外,从词汇方面来看.词 汇包括储存意义和使用意义.语 言环境是体现词汇使用意义的场
所,有时会产生储存意义和使用 意义不一致的现象,典型的如张 晓风《行道树》:"或许所有的人 都早已习惯于污浊了,但我仍然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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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地制造不被珍惜的清新." 这"固执"显然已不再是"(性情 或态度)古板执着,不肯变通" (《现代汉语词典》)了,而是发生 了感情色彩的变化.双关也会导 致储存意义和使用意义不一致现 象的产生,如刘禹锡《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zg,闻郎江上唱 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 晴却有晴."这"晴"字已经包涵 了另外的意义.
因此,我们判断句子中词语 的意义,不能只依靠工具书,还应 该注意上下文语境,将工具书中 静态的,一般的意义与具体语境 中动态的,特殊的意义结合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望文生义. 64中学诺文教学耋?初中版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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