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依赖和蝴蝶效应耦合分析

传统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依赖和蝴蝶效应耦合分析 传统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依赖和蝴蝶效应耦合分析 ? 郭金喜 《经济学家》2007年第03期 浏览 11 人次 一、路径依赖与蝴蝶效应简述 路径依赖(path dependence)是经济学分析技术变迁与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演化的关键概念。其核心通常指的是，历史上的小概率事件或者说偶然事件可能会主导长期的选择和历时的技术(制度)演化。这一机制生成的基本原因在于，受正反馈机制的影响，开放的复杂系统存在多重均衡。在多重均衡或多重选择中，究竟何者被选定，取决于小概率事件或偶然性，而与相关选择(均衡)的效率无关。而偶然的选择之所以能主导未来的关键，在于规模效应、学习效应、技术(制度)生态效应和预期增强效应等自我强化机制。它们的共同作用，不仅有效降低了单位成本，完善了该选择的支撑体系，也日益强化了人们的心理预期。由此，即使有更好的选择，在个体意义上的转换成本也不高，人们的选择将还是锁定于既定的技术(制度)之中。锁定的更深层原因，还在于基于心智的、历史的和文化以及意识形态的人类认知所导致的有限理性;以及制度集、行为集和技术集之间交互所生成的嵌入性系统障碍。在市场效率方面，路径依赖所形成的是一种适应性效应，而非资源配置效率。由于以下两点原因，路径依赖往往直接意味着资源配置的效率损失或无效率:(1)初始选择的技术(制度)是无效或低效的;(2)初始选择的技术(制度)虽然是有效的，但在历时性的变化中，不能及时地用更好的技术(制度)予以替换。 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源于美国气象学家洛伦兹(Lorenz)1960年代初的研究发现。在用非线性动力学方程进行长期气象预报的计算机模拟过程中，他发现系统内极其微小的数值调整，可以导致大相径庭的结果偏离。1979年，他在美国科学促进会的讲演中，形象地将这种对初始值的极端不稳定性，的“混沌(chaos)”现象比喻为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丛林的蝴蝶扇动翅膀，有可能会在美国的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此后，人们常以蝴蝶效应来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示那些对初始值高度敏感的混沌现象。蝴蝶效应揭示了非线性复杂系统的两个重要特征:一是演化性机制，确定性系统内生着随机性，初始的微小变化，会 导致极大的结果差异;二是系统均衡的多重性和长期结果的不可预测性。 路径依赖和蝴蝶效应有着非常明显的共通之处。它们同属于非线性复杂系统的表现形式，都对初始值(偶然性)等高度敏感，都在正反馈的自我强化中形成系统的多重均衡，以及均衡的不可逆性，从而也都强调以演化的视角来看待复杂系统的运行。 当然，它们之间的差异也是显著的。首先，路径依赖是个时间概念，强调历史对现在和未来的影响;而蝴蝶效应则基本不包含时间内容，从洛伦兹的比喻和后人的使用情况看，受随机事件强烈影响的复杂系统带有相当程度的空间色彩。因而，(1)对特定区域的经济发展而言，路径依赖具有更多的内生意义，而蝴蝶效应则可在一定程度上看作是外部冲击;(2)路径依赖具有持续性，而蝴蝶效应有个大致的时间周期，风暴发生之日，也就是效应消散之时。其次，从经济角度看，路径依赖具有明显的效率指向，而蝴蝶效应则无直接的联系，或者说，蝴蝶效应可以用来描述经济的运行，但不能进行效率评价。 上述比对仅是静态描述。如果强化两者的内(外)生性和时空性区别，在动态上，两者的耦合可能产生复杂的演化效果:一是蝴蝶效应点燃了偶然性促进了路径依赖的生成;二是蝴蝶效应冲击了原有的路径依赖，促进了新路径的生成;三是原有的路径依赖效应过强，经受不住蝴蝶效应的冲击而崩溃。正是这样一种静态关系与动态关联，为我们探讨传统产业集群的升级机制提供了有益的视角和分析工具。 二、基于路径依赖和蝴蝶效应耦合的集群升级机理 产业集群的升级，其必定是外部诱因和内部调适或借助“刺激,反应”机理冲破原有路径依赖约束的产物。为方便集群升级机理的进一步探讨，根据第一部分的分析以及产业集群的特性，本文作如下假定: 假设1:就产业集群而言，其遵循初始有效的路径依赖发展轨迹，蝴蝶效应外在于集群体系。 假设2:在给定市场容量、核心技术不变和外部冲击为零的条件下，受路径依赖支配的集群生长遵从logistic方程，其运行轨迹为一条平缓增长,加速增长,增长趋缓,零增长的s型曲线。 假设3:产业集群的路径依赖按其强度可分为软性路径依赖和刚性路径依赖。在软性路径依赖下，分工专业化效应与学习效应等的复合萌生出能代表未来的新技术(制度)范式，但得不到集群整体和市场的响应，不能成为集群发展的主流。刚性的路径依赖，则完全扼杀了新技术(制度)范式萌生的可能。 由此，可以构建如图1所示的集群升级模型。 大量的研究表明，集群的萌发于历史的偶然性。这种偶然性有些是区域内生的，更大量的是外部诱发的。而偶然性之所以能诱导集群的生成，除了专业知识的地理积淀或“好地”，更在于特定的社会历史背景。例如，克鲁格曼笔下多尔顿地区地毯集群的生成，除了本地较好的商业环境和文化传统外，这一地区和美国整体交通设施的大发展也是关键原因。可以说没有交通设施的改善，伊万斯小姐所持的火种就不会有效地在多尔顿地区形成地毯织造的燎原之势。同理，没有改革开放所提供的制度环境与市场环境，拥有千年纺织历史的绍兴也不会兴起庞大的纺织集群。在这里，交通设施的改善与改革开放这些外在于集群的初始动因，在根本上激起了和保障了群体性创新的蝴蝶效应，从而迅速地推进了相关新的发展路径。在图1中，点A左端是偶然性的肇始阶段，但受内外部因素的制约，其一直处于缓慢发展阶段，正是在特定的蝴蝶效应(图中表示为蝴蝶效应?)的激发与保障下，才促使了进一步的萌发。此后，在溢出效应、规模效应、学习效应、技术生态效应的和预期强化效应等的综合作用下，集群沿着特定的轨迹以递增的速率扩展。根据假设2，这种递增的方式会达到一个极限，在B点转向传统的递减性增长，当市场饱和时，集群将维持零增长，并一直持续下去，即遵循由ABCD所刻画的路径?。 根据假设3，在软性的路径依赖下，分工专业化效应与学习效应等的复合将萌生出新的技术(制度)范式，在路径?未进入饱和状态之前，比如时点E，集群的分工演化就已经孕育出了不同于主流的但在效率上要优于主流的新范式，在个体意义上，转换成本也可承受，但由于发展路径?的锁定效应，这种新范式并不能自主地成为集群发展的新主流，而只能按EFG所描述的轨迹在低位徘徊。 开放动态的现实世界，显然不会让产业集群走完假设2所创设的理想路径。面对国际市场竞争的地方产业集群，其面临经济和政治的双重危险。经济方面的危险，主要表现为更具有竞争力的国际竞争对手的崛起。就以低成本竞争优势著称的我国传统产业集群而言，其风险主要来自国外政治压力所诱发的直接设限和间接抑制。国际间激烈的经济利益争夺，必然会引起政治反应。当政治反应积累到一定的当量时，不仅会在当事国采取保守主义措施，还可能引起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仿效，从而形成更大蝴蝶效应。在图1中，我们假定在时点爆发了这一类型的蝴蝶效应?。它的发生，迅速地恶化了地方产业集群所面对的国际市场环境，致使原有发展路径?不可维系，不得不从平稳的运行通道cD逆转为急剧下行的CH。 如果集群的发展路径?是刚性依赖或强锁定的，那么，这场由国际贸易设限所引发的风暴，其摧毁的不仅仅是路径依赖性质，而是整个集群。反之，如果路径I的依赖性是软性的，在风暴爆发之前，集群 内部早已萌育了新的技术(制度)范式，那么，蝴蝶效应?所粉碎的仅是原有的路径依赖?，及经济水平的暂时下挫;从长期看，它的发生，对集群的升级具有革命意义。原有约束的解除不仅使原先受抑的新范式得到了自由的生长空间，也吸引和逼迫了观望企业与抵制企业的快速转型，从而迅速地走向了以新范式为主导的新路径。在经过新旧路径交错的?点后，产业集群彻底完成了路径的转换，走向以路径依赖?为代表的发展阶段。 三、一个实证:温州打火机集群的进化分析 在众多的案例中，温州打火机集群以其纵横开阖的内部整合与国际化历程，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进化画卷。鉴于路径依赖和蝴蝶效应都是通过影响经济主体的行为而发挥作用，因此，对温州打火机集群的进化分析，我们主要着眼于企业行为和行业协会行为这两个相辅相成的方面。对前者的分析，可以揭示企业商业运作模式(主要包括技术与管理两个方面)的演化机制;对后者的考察，可以明晰集群体制与集体效率的进化机理。 自1987年推出第一个打火机后，不到20年的发展，温州已发展成为年产金属外壳打火机5亿只、年产值近3亿欧元，占据95,的国内市场份额和70,的国际市场份额的世界级金属打火机生产基地和出口基地。作为进化分析，温州打火机集群有几起标志性的重大事件值得我们特别关注:一是1985年，受海外华人带回价值高达三五百元人民币打火机的刺激，金朝奎率领“金家军”于1987年研发出第一只温州打火机“猫眼”(记为事件1，以下类推);二是受困于无序竞争，打火机企业于1991年自发成立鹿城区烟具协会(事件2);三是1993年前后，受侨贸和国外订单大量涌入的刺激，温州打火机集群进入了大起大落的疯狂时期，市场的惩罚第一次使温州打火机企业学会了注重品质和维护声誉的重要性(事件3);四是1993年下半年，温州市政府颁发(1993)188号文件，赋予烟具协会在企业审批、产品质量检测、制定最低保护价、行业内部新产品维权等方面的权利(事件4)，烟具协会步入实质运行阶段;五是1993年周大虎 与德国人Intergel，1994年徐勇水与日本广田等为代表的国际技术合作，推动温州打火机实质迈入集群技术升级和企业制度变革的新路径(事件5);六是1994年美国CR(child,resistance)法规的设限，致使温州打火机全部退出美国市场，不得不转战欧洲等市场(事件6);七是2001年欧盟启动CR程序，2002年着手反倾销调查，烟具协会率领成员企业积极应战，取得阶段性胜利(事件7)。 正是这些标志性事件，刻画了温州打火机集群发展的心路历程与进化轨迹。期间，以企业数量涨落为表型的集群内涵变革，正是踏着路径依赖与蝴蝶效应耦合模型所揭示的节拍前行。据此，我们可以把温州打火机集群发展过程划分为如表1所示的几个阶段。总体上，在路径(依赖)?形成之前，集群进化以企业商业运行模式的变革为主要特征;之后，集群进化主要表现为协会行为的调整，以及大企业对以ODM和OBM等为代表的高端道路的追捧。 第一阶段(1985,1987)。在改革开放和地方政策支持等大背景下，以事件1为标志的蝴蝶效应，使温州从此走上了发展打火机集群之路。 第二阶段(1988,1991)。“猫眼”的优越市场表现，使“金家军”迅速地衍生为“四大家族”，并在有意扩散和外部仿效中快速地集群化，生产打火机的企业数在1991年达到了上百家。限于经验、能力和发展水平的制约，此时的企业主要以家庭作坊和小企业为主，形成了以仿制、低价策略与产量至上为主要商业运作模式的路径(依赖)?。受困于高速扩张的企业数量、产能规模和无序竞争，1991年，打火机企业自发成立了鹿城烟具协会，并制定了相应的规范性措施。 第三阶段(1992,1994)。始于第二阶段的侨贸，使世界迅速地认识了温州打火机，并在本阶段引起了外贸狂潮，并最终成为扭转集群发展路径的蝴蝶效应?。在事件3的前半期，企业数量从100多家飙升至3000多家，习惯于产能至上、粗放管理、低价竞争的大多数原有企业和新设企业，不仅没有注重品质的维护，反而在机会主义的驱使下，纷纷下调生产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以次充好。而“大虎”等少数注重品质管理的企业，不仅被视为“傻瓜”，还因员工流失而陷入停产半停产状态，在相当程度上形成了“劣企驱逐良企”的恶 性状况。1993年中期，低劣的品质为市场所识别并最终引发了市场的报复风暴，温州打火机业在狂热中迅速地被打落至低谷，致使90,的厂子垮台。事件3的发生虽然极具破坏力，但在根本上扭转了产业发展的范式:(1)企业行为方面，在路径(依赖)?下受抑的创新和品质提升，受到了市场的肯定与追捧，受此鼓励的事件4更是将集群企业带进了借助国际技术合作进入国际市场的新轨道;(2)协会方面，由此触发的事件5，使虚置的协会职能有了充实的权力保障，有力地推动了温州打火机的技术创新与品质振兴。 第四阶段(1995,2001)。受益于上一阶段的转轨，尤其是借助国际技术合作而形成的新外贸形势与外贸通道，企业商业运作模式进入了以模仿与创新并举、差异化下低价策略为主体的路径(依赖)?。在此期间，集群的企业数量得到了恢复，在数百家企业中，产值超千万的约有20家，通过IS09000和CE论证的企业也有10余家。企业行为新范式的确立，也是行业协会努力的结果。借助政府的授权和协会成员的自律，烟具协会着力推行“土”专利制度，对近千种产品实行“维权运动”，积极查处仿冒等不正当竞争行为，有力地推进了集群的内部治理与平稳运行。受两方面共同推动，集群整体在全球价值链上，也从OEM主导升级为ODM主导。2001年底，温州市被中国五金制品协会授予“中国金属外壳打火机生产基地”。 第五阶段(2002,)。事件7的发生，标志着集群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换阶段。在企业层面，CR法规和反倾销调查虽然直接涉及的是价格问题，但在根本上反映的却是温州打火机国际营销渠道和品牌影响力的缺失。同样的产品，贴上ZIPPO等商标，价格可以提高十几倍甚至几十倍，而自有品牌或其他代工产品，却不得不受困于2欧元的制约。这一事件，在根本上触动了大虎、东方、日丰等大企业加强自有品牌建设的神经，加速了企业商业运作模式从生产模式到营销模式的转型。在协会方面，如果说内部维权是协会存在合法性的第一次 证明 住所证明下载场所使用证明下载诊断证明下载住所证明下载爱问住所证明下载爱问 ，那么，本次的跨国维权则是协会真正实现行业代言的关键标识。1994年发生的事件4，使温州打火机失去了美国市场，有此教训的烟具协会充分意识到应战的重要性。经过多轮的内部磋商，协会筹资百万人民币，聘请富有经验的欧洲律师，组织大虎打火机有限公司等15家企业提出无损害抗辩，东方打火机有限公司申请市场经济地位，不但赢得了人世以来中国应对反倾销指控的第一场胜诉，也使欧盟在CR法规实施方面作出了许多调整，从而为温州打火机集群的存续和进一步发展，赢得了时间和空间。 虽然所有的进化都不会是平坦的，尤其是对全球价值链关键位势的争夺，抑制与反抑制的冲突将会显得更为激烈、更为艰难。但正是在不断地刺激与挑战、冲突与融合中，温州打火机集群才形成了以企业为主导、以协会为纽带、以技术检测中心等为支撑的富有竞争力的地域生产体系，也才有了从地方价值链向OEM、ODM升级，并向OBM等高端道路方向推进的努力。 四、小 结 产业集群是一个由路径依赖性质主导同时又不断受到外部冲击影响的复杂系统，在“刺激—反应”原理的支配下，其升级大体遵循“(蝴蝶效应—)路径依赖—蝴蝶效应—路径转换与新路径依赖……”的演化轨迹。有危机才有转机，就大多数外部冲击或危机而言，其给集群所带来的不只是困难，更多的应是决心、整合和出路。集群主体和区域政府既要努力识别代表未来的发展萌芽，更要妥善利用冲击所带来的有利 时机，扭转发展路径实现集群升级。 虽然本文的案例，较好地验证了上述演化模式，但必须提出的是，文中假设3所描述的现象可能过于乐观。正如“把小孩连同洗澡水一起倒掉”一样，强大的外部冲击所击垮的可能不仅仅是旧范式，极有可能把羽翼未丰的新范式也一同扼杀。此外，我们所分析的对象主要是传统产业集群，对以硅谷为主要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集群而言，由于企业内在的技术创新冲动要远远高于传统产业，因此，基于蝴蝶效应与路径依赖耦合的集群演化模式，其对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升级进程是否也具有相当的解释能力，是需要相关研究作进一步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