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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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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分析 第28卷 第 6期 2008年6月 湖 北 广 播 电 视 大 掌 掌 报 Journal of HuBei TV University Vo1.28,No.6 June.2008.066~O67 宋代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分析 陈 霖,姚 毅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715) [内容提要] 在宋代传奇走向式微的时候,宋传奇中描写女性、描写世情的作品也反映出了新的时代特色。 在这些作品中出现妓女形象的作品占了一定的比重。文章试从妓女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对政治生活的参与和民族 的...

宋代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分析
第28卷 第 6期 2008年6月 湖 北 广 播 电 视 大 掌 掌 报 Journal of HuBei TV University Vo1.28,No.6 June.2008.066~O67 宋代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分析 陈 霖,姚 毅 (西南大学 文学院,重庆 400715) [内容提要] 在宋代传奇走向式微的时候,宋传奇中描写女性、描写世情的作品也反映出了新的时代特色。 在这些作品中出现妓女形象的作品占了一定的比重。文章试从妓女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对政治生活的参与和民族 的气节、平民化倾向这三方面分析宋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并以唐传奇作为参照,在这种对照中分析宋传奇中妓女 题材的新的时代特点。 [关键词] 宋传奇;妓女形象;自我意识:民族气节;平民化倾向 [中图分类号] I20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427(2008)06.0066—02 一 、 自我意识的觉醒 宋传奇中刻画了一系列血肉丰满的女性人物形象,不仅 描写了贵族上层妇女,而且还把关注的目光投到市井细民, 甚至是贱民,如妓女。恰恰是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妓女摆脱 了宋代理学的束缚,有胆有识,敢爱敢恨,有着 自己的人格 觉醒和 自我追求。 自我人格的觉醒和对正常生活的向往。唐传奇中也有妓 女从 良的题 目, 《李娃传》、 《杨倡传》、 《北里志》中的 福娘。但是唐传奇中所追求的是情节的曲折,文辞的华艳。 对妓女从良的自我渴望和她们为从 良而付 出的努力则很少 涉及。宋传奇中妓女从 良的篇 目却是重点刻画妓女们 自我意 识的觉醒,渴望自由和爱情,主动追求正常生活。她们不甘 愿失去人身 自由,奋力挣脱封锁她们的牢笼。她们开始意识 到人是不同于禽兽的独立存在的个体,当 “自谋之善耳”。 因此她们渴望成为真正的人,而不再是被人把玩的对象。如 果说王幼玉等妓女只是对正常人生活的一种向往,那么谭意 哥则开始了行动。她凭借自己的才艺赢得了地方大员的欣 赏,更借机会提出脱籍的请求。“意入籍驱使迎候之列有年 矣,不敢告劳。今幸遇公,倘得脱籍,为良人箕帚之役,虽 死必谢。”面对刘相这样的官府大员,意歌凭借个人的胆识 与才情不失时机脱籍为民,足见其决心和魄力。有人说 “宋 代道学之风浸淫日久,妓女从良故事便染上了道学的色彩。 《谭意歌传》、 《甘棠遗事》、《王幼玉记》等着力表现的 便是妓女的节义之行。”其实不然。《谭意歌传》、 《甘棠 遗事》、 《王幼玉记》等作于北宋后期。而理学礼教思想的 真正成熟和确立是在南宋以后,“伊洛之学行于世,至乾道、 淳熙间盛矣。”到了理宗朝,才把它作为国家哲学加以推广 的。北宋女性受理学思想的影响甚微。相反地,在唐代开放 自由的风气和尊重女性的社会风尚影响下,以及宋代比较宽 松的社会文化氛围,使得宋代女性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当 然我们只能在具体的时代环境背景下来谈论女性的自我意 识 。 执着于自己的喜好和追求。温琬小时寄养在凤翔姨父家 时就聪慧明敏,好读诗书。即使在不幸落入娼家之后,她仍 然没有放弃她的喜好,依旧博览群书。温琬的形象就是一个 出污泥而不染、醉心于诗书文字的女学者形象。更值得注意 的是,她能够摆脱妓籍,从事自己喜欢的学术研究,完全是 凭借其坚定的信念、坚强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努力。太守张 [收稿臼期]2008.03.16 公靖写诗赞她 “桂枝若许佳人折,应作甘棠女状元。”她涉 足了古代唯有男子可以驻足的学术领域,实现其人生价值和 学术价值。宋代是一个文化高度发达的朝代。上至皇帝、贵 族,下到庶民、百姓,甚至闺阁之中都谈书论画,讲究学识。 在这种社会风气的影响下,热爱学术研究本身就是一件很平 常的事。更何况妓女从来都被教以琴棋书画,她们更容易对 学问产生兴趣。 二、参与国家政治事件和民族气节 唐传奇中描写妓女的作品,着力表现的是妓女与士人之 间凄美的爱情故事,展现的是士子的风流冶游之趣、妓女的 才情和她们的痴情。《李娃传》、《霍小玉传》、《杨娼传》、 《欧阳詹》和 《薛宜僚》等皆是如此。宋传奇中也有这种表 现妓女与士子的爱情的作品,如 《王幼玉传》 《谭意歌传》 等。但是宋传奇中还有一类特别的妓女。她们与封建王朝的 最高统治者——皇帝有着重要的关系,或为皇帝所用,或为 皇帝所爱。她们机警灵敏,参与国家政治,为国献身并取得 胜利;她们倔强刚烈,有着崇高的民族气节。在国难当头, 宁愿自尽也不愿被敌所辱。这种具有新的特征的妓女形象, 可以说是宋传奇的一种创造性的发展。 参与国家政治事件。任社娘美仪貌,善歌舞,独步于吴 越。北朝派陶侍郎出使吴越国,吴越王知陶侍郎钟情于风月, 因此把蛊惑、借机羞辱北国使者的使命交给了名妓任社娘。 社娘乔装成阍者女,居穷屋,服弊衣,借汲水之机故意在陶 侍郎面前出现,又伪装成羞涩的样子,使陶侍郎一见倾心。 骗得陶为其作词一曲。后吴越王宴请陶侍郎,使任社娘歌其 词 以讽之。陶侍郎惭愧得无以复加。任社娘有胆有识,敢于 挑起国家政治之重任。她乔装打扮,机灵慧敏,用尽一切手 腕得到有效的证据,捏住敌人的把柄,其手艺之高超,可与 如今之间谍相提并论。她口才敏捷,在北使指责她的时候, 能抓住对方的弱点,使北使大惭而哑口无言。观任社娘之行 事,有胆识有智慧有魄力,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崇高的民族气节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李师师父母早 亡,被娼妓李姥收养。年岁稍长,色艺绝伦,名冠诸坊曲。 宋徽宗易名赵乙往见师师,为其声色才情所动。后徽宗以不 同方式三次与师师会面,赐金银宝器无数。至徽宗禅位,金 兵南下,师师倾其家财资助河北军饷。金主知师师之名,欲 得之,宋室奸臣为讨好金主献出师师,师师自杀身亡。师师 一 介女流,尚知国仇家恨、奸邪善恶,大骂张邦昌等辈:“吾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 6期 陈霖,姚毅:宋代传奇中的妓女形象分析 67 以贱妓,蒙皇帝眷,宁一死无他志。若辈高爵厚禄,朝廷何 负于汝,乃事事为斩灭宗社计?今又北面事丑虏,冀得一当, 为呈身之地。吾 岂作若辈羔雁贽耶?”可谓振振有辞,掷地 有声。李师师这一形象堪与侠士、烈丈夫相提并论。与宋徽 宗的三次见面,她不因财富而谄媚,不因权势而折腰,是一 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当天下大乱,人人不保时,她有魄力 捐出自己的全部家财救济部队。正所谓 “天下兴亡,匹夫有 责”,女子亦有责。社会责任感从师师的这一形象塑造当中 凸显了出来。当奸臣要把她送给金主时,师师 以死亡的代价 证明了自己的民族气节,不愿为外族所辱。自立自强、有魄 力、有社会责任感、有民族气节,这种新的性格特征和精神 风貌使李师师染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也使宋传奇在刻画妓 女的形象上获得了超越。 宋传奇中出现这种具有新的特征的妓女形象,是宋代城 市经济的发展和时代的变化引起的,也是宋代妇女社会地位 的提高的必然结果。宋代城市的极度繁荣和工商业的日趋兴 盛,使得人们积聚了大量的财富。有了大量的财富,就追求 娱乐享受。因此如任社娘、李师师等便拥有了巨量的财富, 拥有了与皇帝交往的机会。而宋代妇女也有着较多的参与公 众活动的机会。民间的节日里妇女们都可以走出家门,参加 聚会。甚至可以与皇帝同乐,得到皇帝的赐酒。同时,因为 妓女身份的特殊性,她们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多方面了 解社会生活。因此她们能广泛走入社会、参与社会。而宋末 的战乱更是将柔弱的妓女们从安逸的生活抛掷到掳掠烧杀 的战火中,使她们深切地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也使她们看透 了朝廷的丧权辱国。所 以她们敢于怒斥奸臣,宁愿以身殉国 也不愿为敌所侮,表现出强烈的爱国情怀。 三、平民化的倾向 唐传奇描写妓女的作品中男主人公多是新科进士,即便 不是进士,也是才高八斗,家世豪强。女主人公也往往是温 柔爹隋,貌美贤淑。致力于表现冶游之风,香艳而雅致。因 此显得文风高雅,叙事婉转而有情致,所展现出的是一种士 大夫的情趣。而宋传奇描写妓女的作品则有所不同。相当一 部分的作品里男主人公穷困潦倒,《王魁传》、《陈叔文》、 《李云娘》、 《沈生》、 《茹魁传》等。他们赖妓女的鼎力 接济而成功名。但在成就功名之后,便忘恩负义地要摆脱她 们,甚至不惜下杀手。而妓女们也不像唐传奇中的那么温柔。 她们总是拿起复仇的武器,哪怕做鬼都不放过负心汉。而同 时,对于那些没有抛弃他爱人的主人公,总会得到一个圆满 的结局。落难时有钱财相济;负心后不得好死;忠贞者终有 好报——这样一种市民观念贯穿在作品中,使得宋传奇显示 出一种与唐传奇截然有别的市井气息。文风朴实,叙述平白 直露而显得俚俗。这是为历代小说研究者所诟病的地方,事 实上也正是宋传奇创新的一面。 温情相助失意郎。像 《王魁传》、 《陈叔文》、 《李云 娘》、 《沈生》、 《茹魁传》,这些作品的男主人公都家境 贫寒,穷困潦倒。在他们最潦倒的时候,是那些妓女们看中 了他们的才华和能力。出钱资助他们上京赶考,赴任。王魁 下第失意,游莱州时遇王桂英。桂英为他备办 “纸笔之费, 四时之服”,又以家财之半为其进京赶考之费。陈叔文、解 普登第后,因家贫而无赴任之资,妓女崔兰英、李云娘慷慨 解囊,并以身相嫁。沈生客居长安应试的所有用度,皆取之 于一倡。茹魁在都下,凡所用皆取之于妓女胡文媛。在他们 失意的时候,妓女们总会及时的出现,给他们以钱财资助和 温情,帮助他们渡过生命中的难关。 风霜严对负心郎。以前的传奇小说中,士子们辜负了妓 女的情意,妓女们只有含恨痛饮苦酒。即使霍小玉在死后变 成鬼骚扰李益的夫人,报复的矛头也并没有指向李益本人, 因而减少了斗争性。而宋传奇中对于负心汉绝不轻怨,有仇 必报。显示出一股火辣辣的市井气息。王魁中状元之后,嫌 弃桂英的身份会玷污他的名誉,遂与之相诀。桂英无法容忍 王魁的背叛,自杀后披发仗剑领神兵向王魁报仇。直到王魁 发疯自刺而死。陈叔文以不曾婚娶骗得兰英的资助和相嫁, 又恐回乡后事情败露。因此把兰英灌醉后,推入水中淹死。 兰英处处寻找叔文报仇。寻得后诱入一空室而杀之,并使之 “仰面,两手 自束于背上,形若今之伏法者。”解普得云娘 的资助后赴官,并答应赴官后娶云娘。但又念家中有妻,因 此灌醉云娘,推入汴水中而死,后来云娘找解普寻仇,拖解 普入水而死 。这些妓女们都曾被男人们的谎言所骗,以为他 们会实现诺言。因此献出了自己的感情和积蓄。到后来被自 己心爱的男人们所抛弃,甚至杀害。她们没有软弱的认命, 而是坚强的反抗。即使变成鬼,也要他们的命。对于负心之 人,绝不姑息。 宋传奇的平 民化倾向很大程度上与民间说话艺术的发 展有着很大的联系。宋代商品经济高度发达,尤其是小工业 者的大批涌现。于是娱乐场所就应运而生。这其中说话就占 据了重要的位置。说话既是为了满足小手工业者和市民们的 消遣娱乐而设的,那么它无疑地要迎合市民的审美情趣。内 容主要为 “一者银字儿,如烟粉灵怪传奇;说公案,皆是搏 拳提刀赶棒及发迹变泰之事;说铁骑儿,谓士马金鼓之事。” 都是些悲欢离合的人间戏剧。 《王魁传》的作者夏噩,虽然 曾入直言极谏科,授光禄寺丞。但后来做知县时被人诬而停 职。从而落魄江湖,与下层民众甚至妓女有相当多的交往。 他曾作诗赠名倡王幼玉,对妓女和市民持有一种同情和欣赏 的态度。既然与下层市民来往密切,且又很同情妓女的处境, 那么他们就很容易受到生动活泼的市民文化的影响,这种倾 向就在他们的作品中表现出来。 综上所述,宋传奇中的妓女形象都是非常特别的。谭意 歌、 王幼玉、温琬、任社娘、李师师等形象含着作者的某种 理想化的倾 向,说明文人们对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妓女不再 是一种玩弄的态度,而是开始正视她们的人格和追求,开始 意识到女性在社会生活 中的作用。王桂英、李云娘、崔兰英 等形象显示出了在宋代说书和话本等俗文学的影响下,传奇 中的妓女形象开始平民化,而这些描写妓女形象的作品也显 示出一种俚俗而活泼的特色。这也正是宋传奇以后小说的发 展的主要方向。 On the legacy of the prostitute in Song dynasty CHEN Lin, YAO Yi [Abstract]When Song dynasty declined gradually,the work of female and social affaires reflect the features in me new era.There are a lot oflegacies concerning the prostitutes. This paper tries to an alyze the images ofthe prostitutes from there perspectives:their awareness of self-consciousness 。 their participation in the political life an d ethnic spirits,an d their normalization in their lives.f af is more. it also an alyzes their legacy in that new ear compared with the legacies in Tan g dynasty.In this way,theirfeatures will be more clear . 【Key words】the legacy in Song dynasty;images of the prostitutes;awareness of self-consciousness;ethinic sprits;lifenormalization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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