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朝与中越朝贡制度比较研究

第 50卷 � 第 5期 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Vo.l 50� No. 5 � 2010年 9月 Jilin Un iversity Journa l Soc ia l Sc iences Ed ition Sep�, 2010� � 中外关系史研究 中朝与中越朝贡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比较研究 刘信 君 [摘 要 ] 在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建立的朝贡体系中, 分为典型朝贡国和准朝贡国。在典型朝贡国 中, 朝鲜、越南、琉球各有特色。将中朝与中越朝贡关系加以比较, 可以发现二者在政治、军事、 礼仪、经济等方面有诸多相同之处; 而在中国对两国的控制、朝贡手续及朝贡时间、贡期、贡道、 贡物、规模等方面又有一定的差异。透过这些差别, 我们不难发现, 朝鲜比越南的朝贡更具典型 性, 即朝鲜是典型朝贡国中最具代表性的。 [关键词 ] 中国古代; 朝贡制度; 中朝关系; 中越关系; 比较研究 [基金项目 ] 东北边疆历史与现状系列工程项目 ( E20J03) � � [收稿日期 ] 2010- 02- 10 [作者简介 ] 刘信君,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 社会科学战线! 主编、研究员。 (长春 � 130033) 基于地缘政治因素和儒家传统文化的影响, 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建立了较为完善的中外关系体 系 ∀ ∀ ∀ 朝贡制度。在朝贡制度达到极致的明朝, 朝贡国最多时达一百余个。# 在东亚地区 (包括 东南亚 ) , 根据朝贡次数、周期及与中国历代王朝关系之疏密, 可分为典型朝贡国 (或称定期朝 贡国 ) , 如朝鲜、越南、琉球; 准朝贡国 (不定期朝贡国 ) 如日本、泰国、缅甸、柬埔寨、老 挝、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典型朝贡国的主要特征是受儒家文化影响较大, 完全以儒家文 化为模式建立自己的国家和文化体系; 朝贡国向中国古代王朝称臣, 定期遣使朝贡, 采用中国王 朝年号、年历等; 中国古代王朝则对朝贡国国王予以册封、赏赐、回赐; 朝贡贸易频繁, 规模较 大; 在特定的历史时期, 宗主国对朝贡国的内政进行干涉, 有时应朝贡国的请求出兵平定其国内 叛乱或共同抵抗第三国入侵等。由于历史及地理环境的不同, 在朝贡关系上, 中朝与中越相比, 既有相同之处, 又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一、中朝朝贡的基本情况 朝鲜半岛上最早与中国建立朝贡关系的古代国家是百济。东汉初年, 百济即内附乐浪郡。南 北朝时期, 百济与中国中央政权建立了联系。东晋义熙十二年 ( 416), 安帝册封百济王馀映为 ∃使持节, 都督百济诸军事、镇东大将军、百济王%。[ 1]卷 97 蛮夷 &百济传 !, 2392此后, 百济还遣使向刘宋 ∃诣阙贡献%, 宋帝下诏对百济 ∃宣旨慰劳% 及赏赐。朝鲜半岛另一个古代国家新罗则是在前秦 &76& # 关于明代朝贡国的数量, 有几种说法: 一是 明会典 ! 所列朝贡国为 111个, 即使将位于今新疆境内的西域小国剔 除, 其数量也超过 100个; 二是 明史 ! 所列 148个。 建元十七年 ( 381) 才首次遣使贡献方物。此后, 新罗与南北朝联系不断。 隋朝建立后, 百济与新罗都与中国保持朝贡关系。隋开皇元年 ( 581), 即隋朝刚刚建立, 百济便立即遣使洛阳, 表示祝贺, 并向隋朝称臣纳贡, 确立了宗藩关系。开皇十四年 ( 594), 新罗遣使隋朝, 贡献方物, 表示臣服, 也确立了宗藩关系。据统计, 百济从隋开皇元年至大业十 年 ( 581∀ 614) 的 34年间, 共遣使入隋朝贡 10次, 平均不到四年就有一次。新罗从开皇十四年 至大业七年 ( 594∀ 611) 止, 共遣使入隋朝贡 5次, 平均三年多一次。但是, 无论是百济还是 新罗, 其入隋朝贡的贡期都是不固定的。 唐朝初年, 百济和新罗积极加强与唐朝的联系。唐武德四年 ( 621), 百济武王璋 ∃遣使入 唐献果下马 %。[ 2 ]卷 27 百济本纪第五 !, 322同年, 新罗也遣使入唐进贡, 唐高祖李渊则 ∃亲劳问 之 %。[ 2]卷 4 新罗本纪第四 !, 61武德七年 ( 624) 正月, 百济武王璋又派遣使臣入唐朝贡, 唐高祖 ∃嘉其诚 款, 遣使就册为带方郡王百济王 %。[ 2]卷 27 百济本纪第五 !, 322同年三月, 唐高祖派遣使者赴新罗, ∃册王 为柱国乐浪郡公新罗王 %。[ 2]卷 4 新罗本纪第四 !, 62至此, 唐朝与百济、新罗均建立了宗藩关系。唐朝前 期, 百济朝贡十分频繁, 唐武德四年至贞观十九年 ( 621∀ 645) 25年间, 百济遣使朝贡的次数 为 20次, 平均一年多就有一次。其中, 武德七年 ( 624) 和武德九年 ( 626) 都是一年之内朝贡 两次。百济向唐朝贡献的方物大多为果下马、明光铠、铁甲雕斧、金甲雕斧等。但由于百济与新 罗长期争斗不休, 尤其是贞观十六年 ( 642) 后, 百济完全倒向高句丽, 屡屡与之联合攻击新 罗, 而置唐朝的劝阻与警告于不顾, 从而引起唐朝的不满, 引来灭顶之灾。唐显庆五年 ( 660), 唐朝与新罗联手灭掉百济, 其遗民遗地并入新罗。 同百济相比, 新罗与唐朝的关系更加密切, 朝贡也更加频繁。唐永徽元年 ( 650), 新罗派 遣金法敏出使长安, 并在当年实行永徽年号, 采用唐朝历法, 承认了唐朝的宗主国地位。据统 计, 在整个唐朝时期, 新罗朝贡的次数高达 96次之多, 大部分时间里都能做到每年或两年朝贡 一次。其中, 在贞观元年 ( 627)、十七年 ( 643)、神龙元年 ( 705)、开元五年 ( 717)、十八年 ( 730)、二十五年 ( 737)、天宝三年 ( 744)、大历十一年 ( 776)、元和十五年 ( 820), 都是一 年之内两次朝贡。而在神龙二年 ( 706) 这一年中, 新罗竟然三次入唐朝贡。[ 3] 23新罗向唐朝贡献 的方物主要是人参、牛黄等药材, 朝霞、鱼牙等纺织品, 海豹皮等海产品。与此同时, 唐朝 对新罗给予了丰厚的回赐和奖赏。 宋辽金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二次南北朝。这一时期, 辽与北宋、辽与金、金与南宋之间存 在着错综复杂的矛盾斗争, 宋辽金与高丽的宗藩关系也体现出特殊性。后梁开平元年 ( 907), 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国。辽在统一北方后, 积极向南发展。辽太祖神册三年 ( 918) , 王建拥兵 政变, 建立高丽。高丽的战略重点是向西北扩张, 企图占领鸭绿江以东的全部领土。辽应历十年 ( 960), 赵匡胤建立北宋。北宋在统一南方后, 企图吃掉北汉, 进而北上攻辽。这就形成了辽、 宋对立, 高丽渔利的局面。高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于北宋建隆三年 ( 962) , 主动向北宋贡 献方物, 宋太祖则册封高丽国王, 高丽改用北宋乾德年号, 此举标志着宋与高丽宗藩关系的确 立。此后, 两国使臣彼此来往, 朝贡不断。鉴于高丽不肯对辽朝贡, 而向北宋朝贡, 又不断侵蚀 鸭绿江以东地区, 辽朝决定通过武力确立两国的朝贡关系。辽统和十一年 ( 993) , 辽圣宗发动 了东征高丽的战争, 高丽王成宗奉表请罪, 辽册封高丽王, ∃诏取女直鸭绿江东数百里地赐 之 % [ 4]卷 13 圣宗 !4,统和十一年正月丙午, 143, 所赐之地包括在军事上具有重要地位的兴化 (今朝鲜义洲东 )、 宣州 (今朝鲜宣州 )、龙州 (今朝鲜龙州 )、铁州 (今朝鲜盐州东 )、郭州 (今朝鲜郭山 )、龟州 (今朝鲜龟城 ) 等江东六州。但由于双方围绕江东六州经常发生争执, 故而战争不断, 辽与高丽 的朝贡也时断时续。 辽天庆五年 ( 1115) , 完颜阿骨打建立 ∃大金%。辽保大五年 ( 1125), 金灭辽。金天会五年 ( 1127), 金灭北宋。南宋朝廷在强大的金国威胁下, 不再对 ∃结高丽以抗金 % 抱有任何幻想, &77& 而且对奉贡称臣的高丽充满了戒备。绍兴六年 ( 1136)、绍兴三十二年 ( 1162) , 南宋两次拒绝 了高丽入京朝贡。整个南宋, 高丽贡使稀少。南宋孝宗隆兴二年 ( 1164) 以后, 双方完全断绝 了朝贡关系, 这种状况一直到南宋灭亡。同一时期, 金与高丽的朝贡关系得以确立。金天会四年 ( 1126) 四月, 高丽遣使朝贡, 上表称臣。九月, 金遣使宣谕, 并将保州之地赐之。此后, 高丽 依辽旧制开始对金朝贡, 基本上是一年一贡, 也有许多年份是一年数贡。金朝则经常遣使高丽进 行册封, 并给予丰厚的赏赐。 元朝与高丽的宗藩关系是以征战的形式拉开帷幕的, 从蒙古太宗三年 ( 1231) 至宪宗九年 ( 1259) 期间, 蒙古发动了六次大举入侵高丽的战争。蒙古太宗十年 ( 1238) , 高丽奉表入朝。 宪宗九年 ( 1259), 高丽王被迫遣世子倎入元朝为质。元世祖中统二年 ( 1261) 二月, 高丽派遣 使臣入贡; 四月, 高丽世宗又亲自入元朝贡; 六月, 倎更名为禃, 派世子椹来朝, 将更名之事向 元朝做了汇报。元朝赐禃玉带一条, 又派侍卫将世子护送回国。翌年, 元朝将历法赐予高丽。此 后, 高丽一直使用元朝历法。至元元年 ( 1264) , 元世祖将年号改为至元, 向高丽颁布谕旨, 高 丽王禃亲自入朝, 以示庆贺。次年, 又遣使朝贡。此后, ∃禃遣使入贡, 自是终世祖三十一年, 其国入贡者凡三十有六 %。[ 5]卷 208 外夷一&高丽 !, 4613据统计, 从蒙古太祖十四年 ( 1219) 至元灭亡 ( 1368), 蒙古帝国及元朝与高丽的双方往来是 756次。其中, 蒙古帝国与元朝派遣使臣前往高 丽的次数是 277次, 高丽遣使赴元 479次。[ 3] 85这个数字应居元朝与其他藩属国往来次数之首。元 朝对高丽的政治控制十分严格, 不仅干涉内政, 而且派遣官员进行监督; 对于附属国的朝贡也有 严格的指令, 并强迫附属国按照自己的模式对其官制、礼仪、习俗等进行改革。此外, 元朝还强 迫高丽王迎娶元朝公主, 以便在政治上对高丽进行控制; 高丽还必须向元朝献纳女子, 即贡女。 这些都反映了元朝与高丽关系的不平等性。 明朝建立伊始, 朱元璋便向周围国家诏告明朝的建立, 对与中国山水相连的高丽 (朝鲜 ) 更是礼遇有加, 把朝鲜列为 15个不征国之首。洪武元年 ( 1368) 十二月, 明朝即派出使臣, 要 求与高丽恢复传统的宗藩关系。翌年八月甲子, 高丽国王派遣使臣奉表庆贺, 请封爵且贡文物。 八月丙子, 朱元璋派使臣前往高丽, 封高丽王王颛为国王, 赐大统历一本, 还给国王、王母、王 妃、相国、侍中等诸多赏赐。明与高丽宗藩关系正式确立。然而, 由于北元势力的存在, 明与高 丽之间宗藩关系的发展十分曲折, 从洪武七年 ( 1374) 至洪武十一年 ( 1378), 高丽与明朝断绝 了使臣来往。其中, 在洪武九年 ( 1376) 高丽竟然使用了北元的 ∃宣光 % 年号。直到洪武十二 年 ( 1379) , 双方才恢复了朝贡关系。洪武二十五 ( 1392) 李氏朝鲜建立后, 双方关系得到了友 好的发展。永乐二年 ( 1404) , 明朝将三散秃鲁兀等 10处女真之地赐给了朝鲜。明万历二十年 ( 1592) 至万历二十六年 ( 1598), 明朝与朝鲜联合, 进行了七年的抗日战争, 将侵朝日军彻底 驱逐出朝鲜境内。明朝与高丽 (朝鲜 ) 的朝贡还是十分密切的。洪武年间 ( 1368∀ 1398) , 高丽 (朝鲜 ) 共朝贡 60次, 平均每年 2次; 永乐年间 ( 1403∀ 1424), 朝鲜朝贡 91次, 平均每年 4 次; 洪熙、宣德年间 ( 1425∀ 1435) , 朝鲜朝贡 67次, 平均每年 6次之多。此后, 朝鲜的朝贡次 数虽略有减少, 但一般不少于一年三贡。明末改为一年一贡。在明朝的藩属国中, 朝鲜是向明朝 朝贡次数最多的国家。[ 6] 75- 76 清与朝鲜建立朝贡关系是以武力征服手段实现的。后金崇德元年 ( 1636) , 皇太极亲征朝 鲜。翌年, 迫使朝鲜接受 ∃丁丑条约 %, 答应去明朝年号, 献纳明朝所赐诰命、册印, 每年向清 朝贡献方物。清朝统一全国后, 中朝朝贡进入正轨。在政治上, 朝鲜历法必须奉中国正朔, 朝鲜 国王继位必须受到清帝册封, 朝鲜必须按期朝贡; 在经济上, 中朝进行封贡贸易; 在军事上, 清 朝对朝鲜有保护的义务; 在外交上, 朝鲜既受制于中国又有相当的自主权, 即具有二重性。从具 体的朝贡情况来看, 清初, 朝鲜的贡品数额较大。如崇德四年 ( 1639) 十月, 李朝第一次向清 朝进贡的贡品为: ∃黄金百两, 白金千两, 绵二千匹, 各色布万二千匹, 五爪龙席四条, 各色 &78& 花席四十条, 豹、鹿、獭、青黍 (鼠 ) 等皮共九百张, 水牛角二百对, 上等腰刀二十六口, 顺 刀 二 十 口, 苏 木 二 百 斤, 胡 椒 一 石, 茶 千 包, 大 小 纸 张 二 千 五 百 卷, 米 万 包 %。[ 7]卷 49,崇德四年十月戊申, 4- 5但随着清朝经济与社会的发展, 开始大幅裁减朝鲜的岁贡数额, 从崇德 五年 ( 1640) 至雍正六年 ( 1728) 最后一次减免, 朝鲜岁贡数量只有最初的十分之一。而清朝 对朝鲜的回赐与赏赐却逐渐增加, 体现了中朝关系中的 ∃厚往薄来% 的原则。 清后期, 尤其是两次鸦片战争中国战败后, 东亚华夷秩序遭到严重挑战。围绕朝鲜问题, 中 国与日本尖锐对立, 冲突迭起。清政府为了维持中朝宗藩关系和朝贡体制, 加强了对朝鲜的控 制; 朝鲜为了抵抗日本的侵略加强了与清政府的联系。从道光二十年 ( 1840) 至光绪二十年 ( 1894), 朝鲜向清朝的常贡每年按期如数, 从未间断。此外, 朝鲜如遇向清谢恩、庆贺、陈奏、 奏请等事, 均会如例随表进贡方物。清政府的回赐也多种多样, 如例赏、加赏、筵宴赐食、特赐 等。此外, 凡册封及颁诏, 清朝均会对朝鲜国王、王妃、世子例行赏赐。清后期, 中朝朝贡最明 显的特点是清政府随着东亚形势的发展, 加强了对朝鲜内政的干预, 一是干涉朝鲜向外派遣使 节, 二是控制朝鲜海关, 三是阻止朝鲜向西方借款, 四是推荐美国人到朝鲜任职, 五是帮助朝鲜 编练军队等等。但是, 清政府为维护中朝宗藩体制的努力, 都因在日本发动的甲午战争中失败而 化为乌有。光绪二十一年 ( 1895) , 清政府与日本签订 马关条约!, 承认朝鲜为日本的保护国, 清政府彻底失去了对朝鲜的宗主国地位, 中朝两国延续千年的宗藩关系寿终正寝。 二、中越朝贡的基本状况 越南, 古交趾 (三国时期改称交州, 唐代交州改称安南 ) 之地。中国与越南有着悠久的历 史渊源。周赧王五十七年 (公元前 258) , 越南在红河中游地区古螺城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国家 政权 ∀ ∀ ∀ 瓯雒国。秦始皇帝 37年 (公元前 210), 秦始皇经略南越, 把瓯雒国部分地区纳入中国 版图, 设置了象郡 (今越南北部和中部的部分地区 )。秦二世三年 (公元前 207) , 南海郡龙川 令赵佗趁秦末天下大乱, 建立了地方割据政权 ∃南越国 %, 自立为 ∃南越武王 %, 并在越南的中 北部设立交趾、九真二郡进行统治。汉元鼎六年 (公元前 111), 汉武帝派兵消灭南越国, 在其 地设置了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九郡。其中, 交趾、九真、 日南三郡在今越南北部和中部。自此开始的一千多年间, 越南一直作为中国的郡县处于中国封建 王朝的直接统治之下。 宋开宝元年 ( 968) , 丁部领平定安南封建主割据叛乱, 自称皇帝, 建立了 ∃大瞿越国 %, 越 南遂独立。开宝六年 ( 973) , 丁部领派遣使者带上方物, 上表请求北宋王朝册封, 表示愿作宋 朝藩属。宋太祖接受了丁部领的请求, 封其为交趾郡王。开宝八年 ( 975), 丁部领之子丁琏又 遣使贡金币、香药、犀、象等。宋太祖即授丁琏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交趾郡王。这些朝 贡与册封, 确定了最初的中越宗藩关系。此后, 越南向宋朝 ∃修藩臣礼%, 表示臣服。越南封建 统治者从宋朝皇帝那里领受封号, 在政治上找到了有力的靠山; 而宋朝皇帝从名义上保住了 ∃天朝大国% 的宗主地位。因此, 两国的朝贡请封、赠官以及吊祭、袭封的使臣络绎不绝, 逐渐 形成了 ∃其王初立, 即封交趾郡王, 久之, 进南平王。死则赠侍中南越王% [ 8]卷 330 四裔 !7∃交趾 %, 2593的 制度。南宋孝宗淳熙元年 ( 1174) , 赐安南国名, 进封英宗李天祚为安南国王。二年, 赐安南国 印。三年, 赐安南国历日。赐国名、国印、历日, 表明越南成为典型的朝贡国, 中越宗藩关系有 了进一步的发展。此外, 占城国王也接受了宋朝的封号。 元朝在平定安南后, 封光昺为安南国王, 派达鲁花赤监其国政。蒙古中统三年 ( 1262) 九 月, 元世祖降诏光昺: ∃卿既委质为臣, 其自中统四年为始, 每三年一贡, 可选儒士、医人及通 阴阳卜筮、诸色人匠, 各三人, 及苏合油、光香、金、银、朱砂、沉香、檀香、犀角、玳瑁、珍 &79& 珠、象牙、绵、白磁盏等物同至%。[ 5]卷 209 外夷二&安南 !, 4635翌年 ( 1263) , 元世祖又下诏 ∃谕以六事: 一、君长亲朝; 二、子弟入质; 三、编民数; 四、出军役; 五、输纳税赋; 六、仍置达鲁花赤统 治之%。[ 5]卷 209 外夷二&安南 !, 4635 规定 关于下班后关闭电源的规定党章中关于入党时间的规定公务员考核规定下载规定办法文件下载宁波关于闷顶的规定 了安南对元朝的义务。但是, 安南只承认是元的藩属, 称臣纳贡, 其国王始终不肯入朝, 也拒绝服军役等其他不平等义务。在忽必烈统治时期, 元军曾三次大规模 进攻安南。此外, 元世祖还发兵占城, 迫使其称臣纳贡。占城国王于至元二十年 ( 1283) , 遣使 向当地元朝官员献纳贡物。反过来, 安南于元仁宗皇庆二年 ( 1313)、延祐三年 ( 1316)、延祐 七年 ( 1320) 屡屡称兵北犯。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越宗藩关系并不是纯粹的以大控小的封建 依附关系, 仅仅局限于 ∃上贡 %、 ∃接受册封% 的范围内。 明洪武元年 ( 1368) , 朱元璋推翻了元朝的统治后, 便遣使颁诏安南、占城等国, 令其向明 朝称臣纳贡。翌年, 安南、占城分别派专使向明朝祝贺, 朝贡方物, 并请封爵。明朝遂其所愿, 封陈日煃为安南国王, 封阿答阿者为占城国王, 并各赐镀金银印、 大统历 ! 一本、织金文绮纱 罗 40匹。同时, 朱元璋在 皇明祖训! 中将安南、占城列为不征之国。此后, 每逢新王嗣立, 皆要向明朝遣使请封, 明朝则按例派遣官员携诏书至其国, 致祭前王, 册立新王, 并赐以冠服、 金银、锦缎等物。明正统元年 ( 1436) , 封黎利之子黎麟为安南国王并授金印, 黎麟成为安南合 法的最高统治者。 清顺治元年 ( 1644) 定都北京后, 对明朝的朝贡国怀之以恩, 希望它们与清朝建立朝贡关 系。顺治四年 ( 1647) 二月, 清世祖颁诏天下: ∃东南海外琉球、安南、暹罗、日本诸国, 附近 浙闽, 有 慕 义 投 诚 纳 款 来 朝 者, 地 方 官 即 为 奏 达, 与 朝 鲜 等 国 一 体 优 待∋∋% [ 9]卷 30,顺治四年二月癸未, 20- 21而安南却迟迟未对中国的改朝换代作出反应, 直到顺治十七年 ( 1660) 九月, 安南国王黎维祺才奉表投诚, 附贡方物, 但并未上缴明朝的敕印。此后, 安南朝 贡, 仍未缴纳敕印。后在清朝礼部的一再督促之下, 安南才于康熙五年 ( 1666 ) 缴送明永历敕 命一道、金印一颗。清圣祖始封黎维祺为安南国王, 并帮助黎氏消灭了与吴三桂勾结的莫敬宇的 叛乱。康熙三十六年 ( 1697) , 安南阮福週消灭了小国占城, 建立了封建割据政权。康熙四十一 年 ( 1702) , 阮福週派人到清朝乞求册封, 被清朝拒绝。当皇帝不成, 阮福週只好自立为王。乾 隆五十一年 ( 1786) , 安南阮光平 (阮惠 ) 起义军推翻黎朝。次年, 阮氏派人叩关谢罪, 请求内 附。清朝鉴于武力镇压阮氏失败, 便承认既成事实, 封阮光平为安南国王。此后, 清朝与安南的 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联系大大加强, 中越宗藩关系发展到了高峰阶段。嘉庆七年 ( 1802), 割据南方的阮福映推翻了北方的阮光缵, 国号嘉隆, 建都顺化。同年, 遣使北京请封, 并请改国 号为南越。翌年, 清朝因其在百越之南, 赐其国号为 ∃越南 %。嘉庆九年 ( 1804) , 清仁宗派广 西按察使齐布森带着诰、敕、印, 前往宣封, 改安南国为越南国, 封阮福映为越南国王, 又赐彩 缎、瓷器、茶叶等物品。阮福映则亲自在升龙 (今河内 ) 朱雀门迎接清使, 举行最隆重的礼仪, 接受清廷的册封。 进入近代, 中越宗藩关系受到法国殖民者的严重破坏。咸丰八年 ( 1858) , 法国开始侵略越 南。同治元年 ( 1862), 越南阮氏王朝被迫同法国签订了第一次 西贡条约 !, 将南圻东部割让 给法国。同治六年 ( 1867), 法国占领了整个南圻。同治十二年 ( 1873) , 法国又开始进攻北圻, 越南阮氏王朝束手无策, 一味退让, 以求苟安。在此情况下, 中国农民起义军领袖刘永福率黑旗 军进入越南, 抗击法国侵略军, 并多次与法军激战, 取得了胜利。光绪七年 ( 1881) , 在不断遭 到法国侵略的境况下, 越南最后一次向清政府朝贡。光绪十一年 ( 1885), 法军向谅山发起进 攻, 清政府帮办广西军务冯子材率部抵抗, 取得了镇南关大捷。但腐败的清政府却与法国签订了 中法会订越南条约!, 清政府放弃了对越南的宗主权, 承认了法国作为保护国在越南实行殖民 统治, 从而结束了中国与越南长达 917年的宗藩关系。 &80& 三、中朝中越朝贡制度的比较 朝鲜与越南同为典型的朝贡国, 无疑具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由于历史与地理环境的不同, 其 间又体现出不同的特点。其共同点表现为: 1. 政治方面 朝鲜和越南均接受中国王朝的册封: 曹魏景初年间 ( 237∀ 239) , 明帝灭亡公孙氏地方政权 后, 对三韩之臣智, 加赐邑君印绶, 同时还给邑长加授印绶。东晋义熙十二年 ( 416), 安帝册 封百济王为使持节、督都百济诸军事、镇东大将军、百济王。南朝宋文帝二十七年 ( 450), 百 济王所属的官吏也要宋帝授予官职。北齐武成帝河清三年 ( 564), 封新罗法兴王为使持节、东 夷校尉、乐浪郡公、新罗王。隋开皇年间, 先后封百济威德王为上开府仪同三司带方郡公、百济 王, 新罗真平王为上开府、乐浪郡公、新罗王。唐高祖武德七年 ( 624) , 百济、新罗遣使向唐 朝贡, 并分别获得 ∃带方郡王百济王 %、 ∃柱国乐浪郡公新罗王 % 的封号。后唐明宗长兴三年 ( 932), 建立高丽政权的王建遣使入后唐朝聘, 被封为高丽国王。此后, 高丽与宋、辽、金保持 了这种册封体制。元朝时, 高丽的王位继承、高丽王的册封由元朝控制。明洪武二十五年 ( 1392), 朱元璋应自立为王的李成桂之请, 赐其国号为 ∃朝鲜 %。清朝时, 对朝鲜国王的敕封一 直保持不断。 越南自独立后, 始终接受中国古代王朝的册封。宋开宝六年 ( 973), 宋太祖封丁部领为交 趾郡王。开宝八年 ( 975), 封丁部领之子丁琏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交趾郡王。南宋孝 宗淳熙元年 ( 1174) , 赐安南国名, 进封英宗李天祚为安南国王。明洪武二年 ( 1369), 朱元璋 封陈日煃为安南国王, 封阿答阿者为占城国王。嘉庆九年 ( 1804) , 清政府应阮福映之请, 改安 南国为越南国, 封阮福映为越南国王。总的来说, 中国历代王朝对朝鲜、越南新立国王的册封已 形成一种制度, 很少有间断的时候。 朝鲜和越南均使用中国历代王朝的年号、历法: 新罗曾使用南朝宋何承天所推演的元嘉历, 唐初采用傅仁均创设的戊寅历。唐高宗永徽元年 ( 650), 新罗实行唐朝 ∃永徽年号 %。高丽则分 别采用过宋、辽、金、元的年号。明洪武三年 ( 1370) , 高丽采用 ∃洪武年号 %, 后又采用明朝 的 大统历 !。此后, 明朝每年颁 大统历! 给朝鲜, 朝鲜即用此历, 行大明年号, 二百多年一 直如此。一旦明朝正朔改变, 朝鲜亦立即改变, 力求与明朝保持一致。清朝时朝鲜则采用大清的 年号、历法。安南在南宋孝宗淳熙三年 ( 1176) , 使用南宋历法。后采用元、明、清的年号、 历法。 中国历代王朝有时对朝鲜、越南两国的内政加以干涉。在朝贡体制中, 宗主国很少干涉藩属 国的内政, 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 才有干涉藩属国内政的举动。如元朝时可以随意废立高丽国 王和世子, 可以无视高丽国王和世子的个人意见, 要求其与蒙古公主结婚等。两次鸦片战争后, 清政府为了保持中朝宗藩关系, 加强了对朝鲜的控制, 如曾计划出兵赴朝诛乱废王, 干涉朝鲜派 遣驻外使节, 控制朝鲜海关, 阻止朝鲜向资本主义国家借款等。 对于越南, 中国也有干涉其内政的实例。如明建文元年 ( 1399), 安南陈氏政权被胡季 S 篡 夺, 胡遣使转告明朝说陈氏一族已灭绝, 他要以外甥之谊权领安南国事。明朝在不明真相的情况 下, 封其子胡奃为安南国王。明永乐二年 ( 1404), 陈氏遗孙陈天平来到中国, 诉说胡氏父子篡 位之事, 明成祖下诏让陈回国继任安南国王。陈在回国途中被胡所杀。此事无疑是对明朝宗主国 权威的极大冒犯。因此, 明帝震怒, 下诏发兵 40万讨伐胡氏, 并于永乐五年 ( 1407) 擒拿胡季 S , 平定安南, 并将其直接置于明朝的统治之下。清乾隆五十一年 ( 1786) , 安南阮光平 (阮 惠 ) 起义军推翻黎朝。清军进行了多次镇压, 但均遭失败。 &81& 2. 经济方面 作为朝贡的一个重要内容, 朝鲜和越南均需向中国皇帝贡献本国的物产以及皇帝和家族所需 的生活用品; 作为回报, 中国皇帝则按照 ∃厚往薄来 % 的原则, 回赐和封赏朝鲜和越南生产生 活用品。 百济向唐朝贡献的方物大多为果下马、明光铠、铁甲雕斧、金甲雕斧等。新罗向唐朝贡献的 方物主要是人参、牛黄等药材, 朝霞、鱼牙等纺织品, 海豹皮等海产品。唐朝回赐百济、新 罗的主要是锦彩、银器等奢侈品。高丽对宋辽金的输出品, 主要以金、银、铜、布帛、工艺品和 纸墨等为大宗, 其中, 松烟墨、猛州墨、顺州墨、龙团墨即是高丽闻名遐迩的特产, 颇受宋辽金 统治者的喜爱; 宋辽金输入高丽的产品主要是绫罗绸缎及羊、马、牛等家畜。元朝时, 高丽的贡 物主要有金、银、铜制品, 虎皮、熊皮、獭皮等动物皮毛, 海菜、鱼干、干脯等海产品, 人参、 猎鹰、纸墨等土特产; 元朝回赐的物品主要有金、银、玉带, 弓、箭、良马, 彩帛、绣缎、木棉 绢等。朝鲜向明清两朝的朝贡除三年一次的正贡外, 每年的正旦、圣节、千秋节等都要遣使朝 贡。朝鲜向明朝提供的贡品主要有金龙船、双盏莲花台、玳瑁刀鞘、细布、马匹、弓矢、人参、 獭皮等; 明朝回赐与赏赐的物品有国王金印、 大统历!、庙社乐器、冕服九章、锦绣绒绮、彩 缎纱罗、四书五经、镀金银匣、象牙犀角等。明朝与朝鲜的朝贡贸易的商品种类繁多。朝鲜从明 朝购买的商品有药品、丝织品、书籍、补品、瓷器等, 主要用来满足王室贵族的奢侈生活。此外 还有农业、手工业生产及军事方面的必需品。明朝从朝鲜购进的多是麻布、海产品和当地的手工 艺品。清初, 清廷向朝鲜索要的贡品比较多, 具有一定的掠夺性, 后来逐渐减少, 岁贡从最初的 18项, 到雍正六年 ( 1728) 减到 9项, 幅度还是比较大的。贡品的种类与明朝大同小异。清朝 对朝鲜的赏赐除正常的回赐外, 还有特赐、加赐等。清朝与朝鲜的朝贡贸易也十分频繁, 主要有 ∃八包% 贸易、栅门后市和团练使后市 (沈阳八包 )。此外, 在明清两朝与朝鲜贸易中, 还夹杂 着走私贸易。 越南自宋开宝六年 ( 973) 丁部领遣使朝贡后, 随着中越宗藩关系的发展, 中越之间的朝贡 贸易从未间断。宋人李攸在 宋朝事实! 中, 把北宋开宝至元丰年间 ( 968∀ 1078) 越南对北宋 的朝贡综合如下: ∃交阯: 开宝元年八月, 来贡方物。太平兴国二年、五年、七年、八年来贡方 物。雍熙二年贡方物。三年, 贡金器、牙犀。端拱元年, 贡方物。淳化元年, 贡龙凤椅子、伞握 子。五年, 贡方物。至道三年, 贡七宝交椅、方物。咸平元年, 献驯象。四年, 贡驯犀、象。景 德元年, 遣其子明提来贡。四年, 遣其弟明昶来贡, 乞赐九经、佛经。大中祥符二年, 贡驯犀。 三年、五年、七年贡方物。天禧三年, 遣弟鹤来贡方物。熙宁二年、六年, 贡方物。元丰元年, 贡方物 %。[ 10]卷 12 仪注 !2, 201尽管这一统计数字并不准确, 但却反映了越南向北宋朝贡的概貌。宋人周 去非的 岭外代答! 记述了南宋绍兴二十六年 ( 1156) 越南朝贡的盛况: ∃绍兴二十六年, 乞入 贡。许之。乃遗 (遣 ) 使由钦入。正使安南右武大夫李义嗣、安南武翼郎郭应, 以五象充常进 纲外, 更进升平纲。以安南太平州刺史李国为使, 所献方物甚盛。表章皆金字, 贡金器凡一千二 百余两, 以珠宝饰之者居半。贡珍珠, 大者三颗如茄子, 次六颗如波罗蜜核, 次二十四颗如桃 核, 次十七颗如李核, 次五十颗如枣核, 凡一百颗, 以金瓶盛之。贡沉香一千斤, 翠羽五十只, 深黄盘龙段子八百五十匹, 御马六匹, 鞍辔副之。常进马八匹、驯象五头, 二纲衙官各五十 人∋∋% [ 11] 17此次朝贡, 是供品最为丰盛的一次。宋朝则本着 ∃厚往薄来% 的惯例, 对越南大加 赏赐。仁宗乾兴元年 ( 1022) 七月, ∃三司言: 交州进奉使李宽泰等各进贡方物白银、紫矿、玳 瑁、瓶香等, 贾人计价钱千六百八十二贯。诏回赐二千贯以优其直, 示怀远也 %。[ 12]第 197册 藩夷 !4, 31 仁宗天圣六年 ( 1028) 三月, ∃三司言: 作坊物料库估交州进奉人使纳卖香药价钱三千六十贯, 诏回赐钱四千贯 %。[ 12]第 197册 藩夷 !4, 32可见, 在越南向宋朝的朝贡中, 越南得到了较大的经济利益, 而宋朝只得到了 ∃天朝大国% 的虚名。 &82& 明朝时, 安南向明朝进贡的主要物品有: 金银器皿、犀角、象牙、白绢及各种香料。占城主 要进贡象、象牙、犀、犀角、孔雀、孔雀尾及各种香料、木材、布匹。明朝按照 ∃有物则偿, 有贡则赏% 的原则对其回赐封赏。所谓 ∃有物则偿%, 是指对正贡以外的 ∃附进货物%, 官方进 行 ∃给价收买%; ∃有贡则赏 % 则是对贡使一行按等第进行赏赐, 此外, 还对朝贡国国王及王室 成员进行不定期赏赐。明朝赏赐安南、占城国王的物品主要是 大统历!、彩缎、冠带、纱罗 等。赏赐安南、占城的使臣主要是各种彩缎、纱罗、衣裤、靴袜等, 其数量按等级高低有所 差别。 清朝时, 基本上与明朝区别不大, 只不过是减少了越南的贡物。而清政府对安南的回赐则十 分丰厚。除正常赏赐外, 还有 ∃加赐%、 ∃特赐%, 体现了清朝 ∃怀柔远人 %、 ∃厚往薄来 % 的对 外原则。 总的来说, 中朝、中越朝贡贸易互通了有无, 促进了各自的经济发展。尤其是朝鲜与越南得 到了更大的利益。 3. 礼仪方面 朝贡作为一种制度, 宗主国与宗藩国之间有着严格的礼仪制度, 具体表现在封典、告哀、进 贺、陈慰、谢恩等诸方面。如宋朝规定, 朝贡国要向宋廷呈递象征君臣主从关系的表章, 即 ∃奉表%、 ∃上表%。明朝则规定: 朝贡国必须向明朝政府呈递官方表文, 以明政治隶属关系; 必 须严格遵守规定的贡期、贡道和朝贡规模。清朝也制定了严格的朝贡制度。乾隆朝 会典 ! 谓: ∃凡勅封国王, 朝贡诸国遇有嗣位者, 先遣使请命于朝廷。朝鲜、安南、琉球, 钦命正副使奉勅 往封; 其他诸国, 以勅授来使赍回, 乃遣使纳贡谢恩。% [ 13]卷 56 礼部&朝贡 !, 1清政府将是否遣使敕封, 当作衡量中外朝贡关系亲疏远近的标志。朝鲜、安南朝贡时, 需呈送表文与奏本, 加盖清廷颁赐 给朝鲜、安南国王的印鉴, 使用大清的年号。此外, 两国还需按规定的贡期、贡道、贡物、规模 等入贡。上述不同时期的规定, 均是朝鲜和越南作为典型朝贡国必须遵守的礼仪。至于具体的册 封仪式, 也大致相同。 4. 军事方面 中朝与中越典型的朝贡关系还表现在相互求兵与出兵方面。如唐显庆五年 ( 660), 唐高宗 应新罗之请, 与新罗联合灭掉了百济。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 ( 733) , 渤海国武王派遣水军攻打 登州。唐玄宗请新罗出兵进攻渤海南境, 新罗立即发兵, 向渤海南境出发。尽管适逢大雨无功而 返, 但新罗确实出兵相助了。明万历二十年 ( 1592) , 日本丰臣秀吉发动了侵略朝鲜的战争。明 神宗应朝鲜国王之请, 前后派遣 22万大军, 出兵朝鲜, 历七年之久, 终于将日军赶出朝鲜, 使 ∃藩邦% 得以 ∃再造%。到了近代, 中朝均处于资本主义列强侵略的危机之下, 为了生存两国互 相扶持。清光绪七年 ( 1881) , 清政府应朝鲜政府之邀请, 出平镇压了壬午兵变, 防止了日本借 机侵朝和组织亲日政权的阴谋。光绪十年 ( 1884), 清政府应朝鲜闵妃后党的要求, 平息了甲申 政变。最为明显的是为了防止朝鲜沦为日本的殖民地, 光绪二十年 ( 1894) , 在日本海陆进攻朝 鲜的情况下, 清军出兵朝鲜, 不惜与日本进行了大规模的甲午战争。尽管清政府以失败告终, 但 却体现了中朝密切的宗藩关系。 在越南, 南宋宝祐五年 ( 1257), 蒙古大军进攻安南, 安南陈朝多次向南宋请求出兵支援, 从而开了越南向中国请求兵援的先例。由于南宋自身难保, 并未派兵增援, 使得陈朝于次年向元 称臣纳贡。清同治十年 ( 1871)、同治十二年 ( 1873)、光绪七年 ( 1881) , 越南在向清政府朝贡 的同时, 咨请清军入越, 抗击法国侵略者。清朝方面, 除了农民起义军刘永福部抵抗法军侵略 外, 光绪十一年 ( 1885) , 帮办广西军务冯子材率部会同越南民众攻打法军, 取得了镇南关大 捷, 体现了中越两国亲密的宗藩关系。 越南与朝鲜作为典型的朝贡国虽然有很多的相同之处, 但由于历史与地理的不同, 中越与中 &83& 朝的朝贡关系又有许多差异, 体现出不同的特点, 具体表现在: 1. 中国对朝鲜、越南两国政治控制的强度不同 典型的朝贡关系在政治上除了接受中国王朝册封, 采用中国年号、历法及中国王朝偶尔干涉 内政之外, 还有遣送人质、通婚等方面。在这方面, 朝鲜与越南表现出较大差别。唐朝时, 新罗 所派的贺正使、朝贡使多为宗室大臣乃至王弟王子。完成使命后, 他们有的就留在唐朝作为质子 (也称侍子 ) , 宿卫于唐。质子在唐朝遣使朝鲜时, 常充当副使。新罗时, 这种质子是经常派遣 的。元朝时, 也经常要求高丽国王或世子入朝, 把他们当成人质, 在元朝一住就是几年或几十 年。此外, 元朝还要求高丽提供 ∃贡女%、 ∃宦者 % 及 ∃鹰% 等特殊贡品, 高丽国王或世子必须 与蒙古公主结婚等。高丽从忠烈王开始, 共有 5个国王与蒙古公主结婚。元朝也曾要求安南君长 亲朝、子弟入质, 但安南国王和世子却始终不朝。至于双方通婚, 从现有史料来看, 也未曾 发现。 2. 礼仪方面略有不同 明朝时, 朝鲜对华朝贡贸易, 根本不用勘合, 而越南则需要其他手续, 正如 外夷朝贡考! 所载: ∃凡各国四夷来贡者, 惟朝鲜素号秉礼, 与琉球国入贡谢恩, 使者往来, 一以文移相通, 不待符敕勘合为信。其余海外列国与凡四夷土官, 或以敕书, 或以符牌, 或以勘合, 比对相同, 方与验入题赏%。[ 3] 252也就是说, 越南朝贡必须持有敕书、符牌、勘合等有效证明, 方能入贡。 3. 经济方面有所不同 由于地理环境、气候条件不同, 朝鲜、越南向中国王朝所贡土特产也不相同。朝鲜多贡金银 器皿、虎豹皮、獭皮、人参、种马、各色细花席及各种布匹; 越南则多贡金银器皿、珍珠、大 象、象牙、犀牛、犀角、孔雀、孔雀尾及各种香料。 4. 朝贡时间、贡期、贡道、朝贡规模不同 关于朝贡时间, 越南在宋朝以前, 归中国王朝直接统治, 其朝贡始于宋朝开宝六年 ( 973); 而朝鲜的朝贡如按最初册封算, 始于东晋义熙十二年 ( 416) , 即越南朝贡比朝鲜晚了 557年。 中越宗藩关系于清光绪十一年 ( 1885) 结束; 中朝宗藩关系于光绪二十一年 ( 1895) 结束, 即 越南比朝鲜早结束了 10年。 关于贡期, 朝鲜与越南的贡期、朝贡次数有一定的差别。唐、宋、辽、金、元诸朝, 对于新 罗 (高丽 ) 的贡期, 并没有明确或严格的规定。明朝时, 虽然规定了高丽的贡期为三年一贡, 但高丽还是坚持年年朝贡, 多时一年三四次。据统计, 自洪武二年 ( 1369) 至洪武三十一年 ( 1398), 朝鲜共朝贡 60次 (不携带贡物的遣使活动不包括在内 ), 平均每年 2次; 明永乐元年 ( 1403) 至二十二年 ( 1424), 朝鲜朝贡 91次, 平均每年达 4次。明洪熙、宣德年间 ( 1425∀ 1435) , 朝鲜朝贡 67次, 平均每年达 6次之多。[ 6] 75 - 76清朝时规定, 朝鲜每年进贡一次, 并与圣 节、元旦、冬至三大节同进。但朝鲜往往突破这一限制, 从清初至光绪元年 ( 1644∀ 1875) 的 231年间, 朝鲜因庆典、谢恩、陈奏等事项向清廷派出贡使 632次, 年均 2�6次。[ 6] 144 南宋、元朝、明朝均规定安南、占城的贡期为三年一贡。清朝略有变化, 康熙二年 ( 1663) 规定, 安南每三年一贡。康熙七年 ( 1668) , 改安南三年一贡为六年两贡并进。安南除乾隆末年 ( 1789∀ 1793) 连续五年遣使朝贡外, 任何时期都未达到三年一贡的要求。乾隆五十七年 ( 1792), 改为二年一贡、四年遣使来朝一次。道光十九年 ( 1839) , 将越南二年一贡、四年遣使 来朝一次, 合两贡并进。翌年, 越南则按新规定四年一贡。据统计, 宋代, 交趾来华朝贡 45次, 占城 56次。[ 14 ] 583元代, 从元世祖中统二年 ( 1261) 至元文宗至顺三年 ( 1332) 的七十多年里, 安南派遣使者向元朝朝贡 50次, 平均 1�4年一次。[ 15 ]明代, 从洪武元年 ( 1368) 到崇祯十年 ( 1637) 的 269年中, 安南朝贡 79次, 占城朝贡 72次。[ 16]从顺治元年 ( 1644) 至道光十九年 ( 1839) 的 195年间, 安南 (越南 ) 总共朝贡 42次, 比暹罗的 44次还少两次。[ 6 ] 145 &84& 可见, 从贡期来看, 越南要比朝鲜长一些; 从朝贡次数来看, 越南要比朝鲜少得多, 即朝鲜 是朝贡最为频繁的国家。关于贡道, 由于地理环境不同, 越南与朝鲜的贡道也不相同。宋朝中叶 以前, 高丽贡使主要在登州上岸, 后改由明州出入。高丽对辽、金的朝贡主要从陆路出入。明 初, 朝鲜朝贡多从海路而至, 如需进贡马匹或其他大宗物品, 则选择陆路。永乐以后, 除个别情 况外, 朝鲜一般由陆路沿规定的贡道进京朝贡。清代, 朝鲜的贡道由凤凰城经盛京 (今沈阳 ) 过山海关至北京。 宋朝时, 交趾贡使由广南西路的如洪镇入境。明朝时规定, 安南由广西凭祥州入贡, 占城由 广州入贡。清朝曾几度变化安南的贡道。康熙五年 ( 1666) 规定, 安南由广西太平府进贡。雍 正二年 ( 1724) 规定, 由广西巡抚给予勘合, 由广西、湖南、湖北、江西、山东、直隶 (今河 北 ) 进贡。乾隆六十年 ( 1795) 规定, 改由广西水路, 经广东肇庆等府, 至江西沙井走陆路, 取道入京。嘉庆七年 ( 1802) 规定, 由陆路至广西凭祥州, 入镇南关, 由水路达京师。贡道不 得随意更改。 关于朝贡规模, 清政府对安南的朝贡规模进行了限制。规定: 贡使二三人, 行人四五人或八 九人, 从人十几人, 总的规模是贡船不能超过三只, 每船不超过百人, 到北京的员役不能超过二 十人。而对朝鲜则没有朝贡规模的限制。 综上所述, 朝鲜和越南尽管均为典型的朝贡国, 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但双方仍有一定的差 别。透过这些差别, 我们不难发现, 朝鲜比越南的朝贡更具典型性, 即朝鲜是典型朝贡国中最具 代表性的。 [参考文献 ] [ 1 ] 沈约: 宋书!, 北京: 中华书局, 1974年。 [ 2 ] 金富轼著, 孙文范等校勘: 三国史记!, 长春: 吉林文史出版社, 2003年。 [ 3 ] 付百臣主编: 中朝历代朝贡制度研究!, 长春: 吉林人民出版社, 2008年。 [ 4 ] 脱脱等: 辽史!, 北京, 中华书局, 1974年。 [ 5 ] 宋濂等: 元史!, 北京, 中华书局, 1976年。 [ 6 ] 李云泉: 朝贡制度史论 ∀ ∀ ∀ 中国古代对外关系体制研究!, 北京 : 新华出版社, 2004年。 [ 7 ] 清太宗实录!, 民国石印本,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藏。 [ 8 ] 马端临: 文献通考!, 上海: 商务印书馆, 1936年。 [ 9 ] 清世祖实录!, 民国石印本,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藏。 [ 10] 李攸: 宋朝事实!, 上海: 商务印书馆, 1935年。 [ 11] 周去非: 岭外代答! 卷 2 外国门! 上 ∃安南国%, 王云五主编: 丛书集成初编! 第 3118册, 上海: 商务印书馆, 1936年。 [ 12] 徐松辑: 宋会要稿!, 民国影印本,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藏。 [ 13] 允祹纂: 清会典!, 清乾隆刻本,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藏。 [ 14] 周宝珠: 宋代东京研究!, 开封: 河南大学出版社, 1992年。 [ 15] 宋北仑: 关于中越关系的分期问题!, 东南亚纵横!, 1999年 5- 6期。 [ 16] 龙永行: 明清时期的中越关系!, 东南亚纵横!, 1994年 4期。 [责任编辑: 刘文山 ] � � &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