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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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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 学贾 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薄文人而不为”,结果却一无所得,使白发的老母终日为生活愁伤,想起来不 免暗暗叹息。我之不能成为商人,正如至今还算不了文人一样,原是十分自然的。以家世论,我的父亲下 过田,祖父是十足的农人,推而至于曾祖高祖,也莫不以庄稼务生,躬耕力作,视虚言和浮华为可耻。所 以家里没有一本藏书,也寻不出一张算盘,从大门到堂屋,一连串放着犁耙、锄头、簸箕、蔑簟、谷箩、 稻桶、风箱和石臼,大门厢是牛房,院 子里养的鸡鸭,满地污矢,一上来很难插下脚去。自然,这是颇不 雅观的,然而...

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
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 学贾 两三年来我很想专心学贾,“薄文人而不为”,结果却一无所得,使白发的老母终日为生活愁伤,想起来不 免暗暗叹息。我之不能成为商人,正如至今还算不了文人一样,原是十分自然的。以家世论,我的父亲下 过田,祖父是十足的农人,推而至于曾祖高祖,也莫不以庄稼务生,躬耕力作,视虚言和浮华为可耻。所 以家里没有一本藏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也寻不出一张算盘,从大门到堂屋,一连串放着犁耙、锄头、簸箕、蔑簟、谷箩、 稻桶、风箱和石臼,大门厢是牛房,院 子里养的鸡鸭,满地污矢,一上来很难插下脚去。自然,这是颇不 雅观的,然而务合生产,使物尽其用,却是农民的真正的本色。 我没有见到祖父,他在我出生两年前已经去世。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父亲也很快不再下田,有时还穿上 长衣,成为同伙道里的“要人”。修桥的时候他做头;导河的时候他监工;兴学的时候他募款,推而至于社 戏庙会,事无大小,可总有他的份。白天里赶东赶西,忙着所谓“公益”的事情,直到二更向后,这才打 着灯笼,和几个同伙的邻居一起回家,叫开几家合用的大门,他怕惊醒整日辛劳的母亲,用手指顶住通向 内室的窗橛,从窗槛里跳入,蹑着足进房,不声不响的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又出去。有一次,母亲带笑埋 怨道: “这样暗里来暗里去,哪里像个正式的夫妻!” 然而父亲又实在忙。地方的“义务”以外,他还不自量力地跟绅士们合股开过碾米厂,好几次都失败,主 意却总是不改变。偶尔往田畈里巡一转,高卷起裤管,仿佛怕碰上污泥似的,他就这样渐渐地和土地隔阂 了。直到后来,我之终于投身都市,也正是这种隔阂招来的结果。 时间是会来复的吗? 倘言学贾,这已是双重的失败,我是连青春的财富也都亏尽输光了。然而钱货不能幸致,童年却终可忆念: 每到春天,小屋子关不住我的心,那时便和父亲一样,大清早出门,独自奔向广阔的田野,然而我没有“义 务”,也不为“公益”,倒往往是出于个人的欲望,想从地母的怀里取得一点什么。最普通的是荠菜和马兰。 马兰叶似辣蓼,荠菜又名花脸菜,花脸云者,就是小丑——乡下戏文里不可缺少的逗人发笑的角色,以之 名菜,除了瓣形略如镂花之外,颇带一点普遍和轻贱的意思。我所常剪的就是这两种。 三月三, 蚂蜂上灶山, 荠菜过时挑马兰。 蚂蜂即蚂蚁,挑是剪的意思,是我们乡下的土话。祖母最喜野菜,一看见满篮子提了回来,也就一面笑一 面唱道: 荠菜开花碎唠嘈, 为人在世气难淘。 什么又是气难淘呢,我没有深究含义,只要叫得口顺,也便跟着唱了起来。按诸年龄,虽然颇不合适,但 这是别人的创作,并非故意的老气横秋——如有些“少爷文学家”之所为。我希望不至于被牵丝攀藤的拉 扯到。 荠菜马兰头之外,田园里还有肥嫩的杞子脑,鲜红的覆盆子,紫云英开着小花,望去像一片海——绿色的 和紫色的海。偶尔也有白色的,据说可以入药,却比较的难遇到。及等这些和金花菜同被耕去,作为肥料, 翻入底层,田里大约积了水。此后便是蛙的世界,螺的世界,鳝和泥鳅的世界了。 我不喜欢蛙,以为它的模样儿过于浮夸,对其同族蛤蟆和遗族蝌蚪更无好感。每见城市小孩蹲集街头,拥 挤着购买五线谱上黑音符似的小虫,不免暗暗好笑:这样的童年是贫乏的。到乡村去,听一听水田里的它 们的声音吧,在黄昏或者清晨的时候。 ——咯咯咯,咯咯咯! 叫声一无变化,然而时起时落,远远听去,却也悠闲有致,这是蛙类最可称道的本领。吞食害虫之类是别 一回事,并不在童稚的感觉之内的。我不知道虫鱼的不能发声,究竟是悲哀还是幸福,这在能言的人类却 是一种虐政。因此想到青蛙时就不免为田螺叹息,它在水涡里默默地巡蜒,静静地守候,将生命交给时间, 这可怜的东西在期待什么呢? ——躲在小小的壳里你期待什么啊! 期待河蚌壳里的美女?这有点荒唐,而且并不比浮夸好。我于是颇不满意。长竹竿头缚上个小袋,用铅丝 撑住口,往泥淖里只一撂,它便翻个筋斗,毫无抵抗地落入网中了。为要打击藏在硬壳里的妄想,我摔碎 它,带回家里喂饲黄毛小鸭去。 小鸭呷呷地啜着,满意地点着头。 有时这命运也落到鳝和泥鳅的身上。 就宗教立场说,我知道杀生是残酷的,然而试一回顾,谁的一生里不充满着这样的故事?“恶之欲其死”, 直截了当,原也无话可说,可怕的倒是别样的事实:为了爱,反而剥夺了所爱者的生命,这才是莫大的悲 哀。世上真有忏悔,想来一定是从这里出发的吧。 我能没有这样的回顾吗? 人事过于痛苦,我不如忘却,再来回到草木虫鱼吧。花草中我喜欢木本的,尤爱果树;水族里则是鲫鱼和 螃蟹。这还是农民的血统在作怪,颇有一点功利主义的倾向。捉过鳝和泥鳅之后,正是垂钓的季节,钓固 不同于捉,不至于弄得满身淤泥了。然而一要经验,二需耐心,为了讲究舒服,远不如吃饭睡觉之容易, 又兼费手脚的劳力。 不过倘求兴趣,却总是向劳力发掘的。 江南原是水乡,曲港流水,小桥人家,到处是河流和池塘,只要是河流和池塘,又随地可以放下钓丝去。 鲫鱼栖于深水,夏天垂钓,宜乘早凉,东方刚一发白,我就一骨碌爬起身来,带着钓竿和网兜,匆匆的奔 向塘边了。先是看定位置,撒下碎米,然后加上饵——大抵是蚯蚓或年糕,慢条斯理的钓起来。这种时候, 倘有相好共话,自然是非常幸福的,契词夫的小说《坏孩子》里就有动人的场面。可惜其时我还年少,找 不到可以算作情人的对手,生活十分平凡,实在太不“浪漫谛克”了。 然而我由衷的喜欢这样的生活。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爱独处,不愿意和别人去厮混。我的朋友大都是些不 能发言的东西:花咧,草咧,石咧,水咧,还有鱼——自然,那是指的不抽板烟的一种。 我就这么的钓上一早晨,通常是七八条,手掌那么大。带回家去,一,可以佐膳馔,二呢,养在缸里防腐 水,当然也为了供玩赏,而且我还以为它比金鱼好,主要是泼剌。 泼剌,是可喜的,不幸这已是回忆,我不如不说吧。现在是连蛆虫也在自诩伟大的时代,学贾尚且失败, 我大概只能捉泥鳅,拾螺蛳,重回水乡,再去和鱼蟹为伍了。 一九四四年八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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