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1949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兼论歌曲《敖包相会》的来源

1948—1949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兼论歌曲《敖包相会》的来源 文章编号:10037721:2016:01005217 ---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 《十五的月亮》探析 ——兼论歌曲《敖包相会》的来源 徐天祥 摘 要:《十五的月亮》是现代剧作家海默于 1948—1949 年创作的一部内蒙古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材的汉语 歌剧。这部歌剧直接孕育了 1953 年电影《草原上的人们》中的插曲《敖包相会》的诞生;较受学术 界关注的‚劝奶音乐‛,也早在 1949 年随这部歌剧搬上了舞台。文章论述了这部歌剧的创作历 程、剧 本及音乐特点,并对其艺术价值和意义进行了阐释。 关键词:十五的月亮;内蒙古歌剧;东蒙民歌;采集活动;敖包相会 中图分类号: J607 文献标识码: ADOI:10.3969/j.issn1003-7721.2016.01.005 ?《十五的月亮》又名《草原之歌》,是剧作 某种关联,笔者此前在研究‚东蒙民歌采集活 ?家海默 1948—1949 年创作的一部内蒙古题 动‛时对相关问题有过简要涉及,今作此文进 材的汉语歌剧,曾由华中文工团等单位上演, 行详细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 上海杂志公司 1949 年 12 月出版。长期以来, 需要说明的是,《十五的月亮》无宣叙调、 ?音乐界很少关注这部剧作。笔者研究这一问 咏叹调或大段的原创唱腔,音乐几乎全部使用 题的主要原因在于:现代意义上的蒙古族音乐 蒙古族民歌,又采用说白。因此从体裁上来 戏剧作品大致形成于 20 世纪三四十年代,而 看,这类作品能否算作通常意义上的‚歌剧‛, 这 部 创 作 于 1948—1949 年 的 剧 作 是 何 样 抑或作为‚蒙古剧‛看待,这是值得专门进行 态,更重要的是,海默是歌曲《敖包相会》的主 讨论的。鉴于该作自称‚歌剧‛‚内蒙古歌剧‛ 要作者之一,而这部同样出自海默笔下、诞生 ‚大型蒙古族民族歌剧‛,因而本文暂用‚歌剧‛ 更早的歌剧《十五的月亮》,与之是否存在 时间或‚内蒙古歌剧‛这一称谓。 收稿日期:2015-12-25 作者简介:徐天祥,男,中国音乐学院助理研究员:北 京 100101:。 ? 这一称谓仅在《全国新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目 1950 年》中见过,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图书馆编:《全国新书目 1950 年》,北京:文化部出版事业管理局图书馆 1951 年 8 月编印,第 102 页。 ? 不仅一般的中国歌剧通史著作极少提及,专门研究蒙古族戏剧的著述亦鲜有涉猎。已有著作论及的《十五的月亮》,多 指 1986 年由广东白云轻歌剧团创演的另一部同名音乐剧:内容为云南边境战士的故事:。 ? 徐天祥:《‚东蒙民歌采集活动‛研究》,《音乐研究》2015 年第 4 期,第 28 页。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53 图 1 《十五的月亮》汉文封面 图 2 《十五的月亮》蒙文扉页 蒙古族短训班‚连小孩都会讲很好的民间故 一、《十五的月亮》的创作始末 事,……无论老少男女都会唱很多的歌,…… 还不断告诉我许多乡村中蒙民中翻身的故事, 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脚本的创作,与 和蒙古的历史革命故事,加上我自己曾经见过 海默在冀察热辽鲁迅艺术文学院:以下简称鲁 林西的严寒,参加过王爷府的土地斗争,也曾 调艺:的工作经历有关。1948 年,内蒙古昭乌达 查过蒙古民俗,和在内蒙繁荣的商业城市赤 峰盟:赤峰:的鲁艺开办了三期短训班,其中有大 和朝阳得到的生活知识。这一切在我脑里 构成量蒙古族学员。如何培养这些少数民族学生, 了一个内蒙生活的缩影。‛海默正是在这种 革命生成为鲁艺人面临的现实问题。安波和海默在 ?活锻炼和蒙古族文化语境熏陶中,开始 了蒙古当时合著的一篇文稿中,总结了帮助蒙古族 族题材的文学创作。他最初写作了两个 小剧本,学生创造民族戏剧的经验:第一,‚汉人来写汉 译为蒙文演出后受到蒙古族人士的热 烈欢迎,于文的蒙剧‛——汉族教师先熟悉内蒙民俗,记 是‚决心从事这个大型蒙古民族歌剧 录蒙古族民歌,并创作了一个汉文小歌剧《断 :笔者按:指歌剧《十五的月亮》:的写作。‛ 鲁艺的发 记》。 第 二 ,‚ 汉 人 与 蒙 人 合 写 蒙 文 歌 ‚东蒙民歌采集活动‛,也为《十五 曲‛——蒙古族同学写作歌词,安波等老师谱 1946—1948 年,安 的月亮》提供了音乐素材。写了《云泽主席歌》《骑兵歌》《爱马歌》等歌 波、许直、胡尔查等鲁艺师生发起过一次东蒙 曲。第三,‚汉文蒙剧译成蒙文蒙剧‛——鼓励 民歌的采集活动,搜集整理了《嘎达梅林》《牧 蒙古族学生把《断发记》译为蒙文演唱。第四, 歌》《诺恩吉娅》等一批优秀的蒙古族民歌。许 ‚少数蒙人来写蒙文蒙剧‛——蒙古族学生集 直当时与海默住在同一个炕头,其搜集东蒙民 体创作了《纺车与线锤》和《酒》两部蒙古族歌 歌的动力之一,就是要为《十五的月亮》提供音 剧,音乐由学生自配。这种师生平等的‚摸着 乐素材。海默也在《前记》中说:‚为这剧本出 石头过河‛式的探索满足了当时的教学需求。 力最大的是许直同志,假如没有许直同志日以 海默是参与上述活动的主要教师之一,他在 继夜地记录蒙古民歌,提供了这剧本中的主要 《十五的月亮前记》:以下简称《前记》:中说: ? ? 安波、张凡:《帮助蒙古同学创造民族艺术》,《文艺报》1949 年第 1 卷第 4 期,第 22、23 页。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54 蒙的礼物‛。 音乐内容的话,这剧本也不会完成得这样顺 利。‛因此,东蒙民歌采集活动既为歌剧《十五 的月亮》提供了音乐材料,《十五的月亮》也在 二、《十五的月亮》的剧本 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东蒙民歌采集活动的开展。 此外,海默虽非音乐家,对于民歌民谣却 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共 4 幕 9 场,它 很有积累。他在鲁艺文学系任教时主讲《民 以男女主人公巴特尔朝鲁:以下简称‚朝鲁‛: ? ,其‚ 对 民 间 文 学 有 一 种 特 殊 的 喜 歌》课 和沙仑其其格:以下简称‚沙仑‛:的爱情苦难 爱,……还能唱各地不同曲调的民歌,一讲起 为线索,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了 1931 至 1949 年北方草原某旗 课来,广征博引,既生动又有趣。……走到哪 蒙古族人民受王爷、喇嘛和日本人的压迫,最 ?都做搜集工作。‛1949 年教育书店出版的两 终走向反抗、在人民军队的带领下翻身解放的 辑《现代民谣》,就是他在该领域的代表性成 故事。序幕在草原宁静的生活中拉开。沙仑 果。海默另在歌剧《白毛女》中饰演过杨白劳, 和孩子们用歌声憧憬‚十五的月亮‛这一蒙古 ?在眉户剧《大家喜欢》中饰演过老村长。这些 人最高的理想天堂,马倌朝鲁以打狼救人的英 都是他能够利用民歌创作《十五的月亮》的原 雄形象出场。第 1 幕叙述了朝鲁通过对歌向 因所在。 沙仑表白,赢得了她的芳心。巴图代表朝鲁提 歌剧《十五的月亮》是海默 1949 年到武汉 亲,讲好以三年为限,挣五匹马二十只羊作为 后出版的,但应主要完成于鲁艺所在地内蒙古 彩礼。在第 2 幕中,北方草原已沦为日本人统 赤峰市宁城县的那拉碧流村。1949 年元旦海 治,王爷摇身一变成为日伪的旗长;民众被逼 默离开那拉碧留村前,该剧已基本完成。他在 修建王府,自己的家园却被毁;朝鲁为王爷放 《前记》中说:‚在写作中全体蒙古同学成了我 了三年马,最终被当了喇嘛的亲哥哥告发逃 的最好的老师,其实就是我和他们的集体创 亡;沙仑被逼嫁给一把斧头,沦为了王府的奴 作。初稿完成后又请了我的第二个老师,内蒙 隶:性奴:。第 3 幕以类似《梁祝》‚楼台会‛的 民族自治学院的教职学员帮助进行了第二次 形式,描述男女主人公在井台相会,以琴声和 修改,在此次修改中自治学院的秘书长佐治同 歌声互诉衷肠。在第 4 幕中,参加了解放军的 志曾允许研究室的同志们暂时中止其他工作 朝鲁回来发动民众占领了王府。在尾声部分, 来帮助订正这剧本中政策上和生活上的缺 朝鲁与沙仑举办了新式婚礼,新郎新娘一同唱 点。……我尤其应该感激思秦同志,胜利催促 起了歌唱新生活的《十五的月亮》。 着我南下,为了突击完成这本献给内蒙的礼 《十五的月亮》尽管时代特征非常显著,但 物,她每天只睡四五小时曾连续一星期不停地 今天读来仍非常感人。首先,它取材于现实生 ?帮我抄写和校对‛。思秦:斯琴高娃:也回忆, 活,反映的是当时最真实也是最迫切的社会问 当时海默‚一边写,一边让我抄写,他改一遍, 题,剧中的很多情节都是真事。在赤峰,‚地主 ? 我抄一遍。‛歌剧《十五的月亮》写的是内蒙 榨干了农民的最后一滴血,使他们变得面黄肌 的题材,也写作于内蒙:热河:,是海默‚献给内 瘦,身体孱弱。……不少最穷的贫雇农妇女, ? 苏中:《魂牵梦绕——冀察热辽鲁艺文学系往事随笔》,载内蒙古文化厅革命文化史料征集委员会等编:《冀察热辽文艺 兵——鲁艺战斗生活回忆:第二辑:》,呼和浩特:内蒙古文化厅 1992 年印制,第 100 页。 ? 刘岱:《怀念海默老师》,载《冀察热辽文艺兵——鲁艺战斗生活回忆:第一辑:》,呼和浩特:内蒙古文化厅 1990 年印制, 第 369 页。 ? 程云:《作品?演出》,载《冀察热辽文艺兵——鲁艺战斗生活回忆:第三辑:》,第 119 页。 ? 斯琴高娃:《值得怀念的岁月》,载《冀察热辽文艺兵——鲁艺战斗生活回忆:第三辑:》,第 225 页。 ? 道荣嘎:《那拉比流的涌泉》,载《冀察热辽文艺兵——鲁艺战斗生活回忆:第三辑:》,第 49 页。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55 ?连裤子都没有一条。海默参加当地的土改工 毁掉朝鲁、沙仑的生活。第三重,是日伪统治 阶作,就住喀喇沁蒙古王府,他见过王府的富丽 级的压迫。日本军国主义与反动上层勾结, 奴堂皇。喀喇沁王爷的福晋是溥仪的妹妹,日本 役蒙古族人民。这三种矛盾交织在一起作 用到投降后王爷全家移去了日本。《十五的月亮》 男女主人公身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三 种选择:第 4 场描写蒙民的家园被拆毁,‚哭声后面,周 忍受、个人有限度的反抗、集体的觉醒 与革命。围有无数个奴隶似的哭叫声同时大作‛,旁边 朝鲁的反抗也经历了三种道路:个人 争取权益建成的王府金碧辉煌、璀璨夺目。这与当时的 :抢马:;投靠蒙古族德王的军队;参 加人民解放蒙民生活和被称为‚小故宫‛的喀喇沁王府何 军。该作最终向观众阐明的是:唯 有集体的觉其相仿。第 9 场朝鲁冲入王府打死旗长:王 醒、民众的参与、在中国共产党的 领导下才能重爷:的剧情,也让人联想起海默在喀喇沁王府 生。 见过的枪毙伪旗长陈子善的活动。 第三,整部作品充满了戏剧性冲突,没有 第二,《十五的月亮》没有流于一般的政治 过分脸谱化的处理。剧中人民的苦难是逐渐 加宣传品,而是选择了爱情这个永恒的题材作为 重的,朝鲁作为民众领导者,其觉悟和反抗 也是戏剧的贯穿线索,将爱情的苦难置于蒙民社会 一点点增强的:王爷赖掉三匹马,他只是 忍耐;斗争的时代背景下,塑造出美好的事物是怎样 所有的马都被日本人和王府收走后,他 也只不过 是抢回自己的马;包老爷逼娶沙仑, 朝鲁仍只被一步步毁灭的。剧中朝鲁、沙仑的爱情受到 三重势力的压迫 :第一重,是封建传统的压 想着带沙仑躲到北草地去;封建、阶 级、民族的迫。男才女貌的主人公追求幸福爱情,却要支 矛盾层层叠加、达到巅峰,最终将朝 鲁和民众逼付高昂的彩礼作为代价。第二重,是统治者的 上了梁山。管七哥的形象塑造也 是如此。他本压迫。王爷、管家、喇嘛联合起来,压榨百姓, 是穷苦出身,但喝酒、赌钱、迷 图 3 序幕的主题曲插图 图 4 尾声的主题曲插图 ? 伍铁平:《经受土改洗礼》,载冀察热辽联合大学校史编纂委员会编:《闪光的路——解放战争时期的冀察热辽联合大 学》,锦州:冀察热辽联合大学校史编纂委员会 1992 年印制,第 310、311 页。 孙式礼:《海默与书》,载内蒙古文化厅革命文化史料征集委员会等编:《冀察热辽文艺兵——鲁艺战斗生活回忆:第二 辑:》,第 249 页。 本文引用图片均为海默歌剧《十五的月亮》的原著扫描件,上海:上海杂志公司 1949 年出版。下同。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56 器,而是直接推动了剧情的发展。如第 6 场沙 信,想利用女儿的彩礼挣一笔。他被压迫到濒 临死亡,但直到剧终仍以思想顽固、落后的身 仑欲投井自尽,她听到马头琴声才止住轻生念 头。第 7 场朝鲁也是因马头琴惹祸,再次逃 份出现,具有较强的真实感。这部剧作的最后 亡。与一般歌剧不同,《十五的月亮》安排了大 部分虽也有贴政治标签的倾向,但总体上仍遵 量音乐场景,这不是作者的刻意为之,其大部 循了艺术的规律。 分音乐段落都取材于真实的蒙古族生活场景 第四,其结构上的最巧妙之处,是以浪漫 :如第 1 场朝鲁用琴声挑逗心上人,二人通过 的‚十五的月亮‛作为首尾呼应——开场以追 斗歌坠入爱河;第 8 场其其格抱着小羊羔编唱 求‚十五的月亮‛始,尾声以实现‚十五的月亮‛ 朝鲁与沙仑的故事等:,剧中音乐出现的地方 终,剧名也命为充满诗意的《十五的月亮》‚。十 非常自然。 五的月亮‛在汉文化中寓意着亲人团圆、生活 美好,海默用它代指蒙语中的‚詹三目拉‛:神 三、《十五的月亮》的音乐 住的极乐世界:。它既象征着全体蒙人理想中 的幸福生活,也预示着男女主人公的最终结 (一)《十五的月亮》的音乐来源 合,将情与景、现实与憧憬交融在一起。序幕 《十五的月亮》的音乐段落非常多,共 80 余中‚十五的月亮‛出现前孩子们演唱《打虎打 个:见表 1:。 狼》曲,也预示着幸福生活的建立,需要经过反 《十五的月亮》的音乐来源共四类:民歌、 抗、战斗才能实现。 民间器乐曲、创作作品、外国音乐,其中绝大多 数第五,《十五的月亮》虽是汉人写作的作 是蒙古族民歌。1949 年元旦海默从那拉碧 留村品,却富有鲜活生动的蒙古草原生活气息和丰 撤离时,许直曾将刚油印好的一本《内蒙 民歌》富深厚的民俗文化底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 :共 104 首:赠予过海默,《十五的月亮》 中的很剧中使用了大量蒙古族俗语和习俗,并对之一 多民歌应出自《内蒙民歌》。海默写作 一注释。如第 7 场看马人所唱的歌曲‚嘿嘿莫 《十五的月亮》的时候,曾有人质疑用曲是不是 里敏唉唉,花候莫里敏噢噢,其三焦劳呀呕唉 太多。他认为:这些歌曲的风格调式大致统 那么,焦劳台那么啊呕唉‛,该著的注释为‚:这 一,蒙古族人对之也耳熟能详,‚非但不必怕记 个歌是汉人不会说蒙古话用半蒙文半汉文学 不住反而会一歌百合‛:《前记》:。据上表统 着唱出来的歌,内容系称赞一匹马的样子和 ‘走’。‛:第 182 页:若非透彻了解蒙汉交融的 计,这些作品多用羽调式或徵调式,节拍多为 文化,不可能在剧中使用这一细节。再如,全 2/4 或 4/4 拍,整体风格也确实比较统一。 剧的一个高潮是沙仑被逼嫁给斧头,这也取材 该剧署名只有海默一人,因此他同为《十 于当时真实的生活。另外剧中出现的疙达梅 五的月亮》的编剧、选曲者和歌词作者。歌曲 有仁:嘎达梅林:、日伪统治部分草原、德王、毛主 的使用了原民歌词,多数根据剧情需要进行 了席、云主席:乌兰夫:等,都是当时蒙古草原的 重写或修改。海默的歌词创作多用‚比、兴‛ 手真人实事,增强了剧作的真实感。 法:如第 6 场孩子们的歌声‚落山的老阳照 红了 第六 ,剧 情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上 ,特 别凸显了音乐成 天哪,摩得格想女哭红了眼噢。脱了缰的 马儿分。男女主人公都是以民间乐手或歌者形象 呀拴不住呀,远走高飞的朝鲁不回还噢噢 示人的。沙仑的歌声‚在咱们这唱的嗓门没那 ……‛:,与民歌连在一起演唱时并不显得突 么稀罕人的了,‛:第 116 页:朝鲁‚善拉马头琴 兀。表演方式上,《十五的月亮》有独唱、对唱、 和唱歌‛,‚拉得马头琴像唱歌,歌声又比琴声 合唱;朗诵;器乐独奏、合奏等形式,以叙事、 妙。‛:第 54 页:马头琴也不仅是一件普通乐 抒情的演唱为主。器乐中比较突出的是马头 如开场的《草地上的白云》就有独唱、齐唱、混声合唱三种方式,但该剧并没有给出混声合唱的多声部乐谱,而只有单声 部的民歌曲调。因此该剧是否采用多声部合唱,不得而知。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57 表 1 《十五的月亮》的音乐统计 幕 场 唱段 音乐来源 表演形式 调式 节拍 4/4 维胡翠伶 商 草地上的白云高又高 男女对唱 4/4 尚斯特喇嘛 羽 春喜 4/4 羽 打虎打狼 混声合唱 2/4 作曲羽 “过家家”的伴奏 阜新一带的结婚曲 器乐合奏 角 / 24序幕 草原的牧歌 新媳妇嗬嗬 撒格拉嘛嘛 童声合唱 羽 2/4 你们是狼 作曲 男女对唱 羽 2/4 十五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 女声独唱 羽 4/4 骑上红马嗬嗬 撒格拉嘛嘛 童声合唱 羽 2/4 追上了 作曲 羽 2/4 众唱 2/4 我家虽然困难 黄峰 女声独唱 徵 一脚把他踢走了 银翅蝴蝶 男声独唱 徵 2/4 莫德格拉戏 羽 月亮花 韩迷湘 男女对唱 羽 / 44 思乡 徵 买靴子 姜迷 男女对唱 商 4/4 郝仑凯 徵 苦和难 男女对唱 4/4 云亮 徵 结得勒那那嘿 徵 4/4 第一场: 第一幕 说唱歌就唱歌 本宝来 蒙古男女对唱 徵 2/4 保鲁和马倌 地方舞曲 徵 4/4 赶了一个庙会 想娘家 男声独唱 羽 6/4 谁能追上吃饱羊的狼 银翅蝴蝶 男声独唱 徵 2/4 老鹰在飞着 高小姐 男声独唱 徵 4/4 顶有名 大鼓调 男声对唱 宫 4/4 马头琴像唱歌 大鼓调改编 男声对唱 宫 4/4 争讲价钱理不通 下命令 男声对唱 角 2/4 订婚以后的伴奏 阜新结婚调 器乐合奏 徵 2/4 王爷府高又高 金珠姑娘 合唱 徵 4/4 第二场: 第二幕 王爷改旗长 老家的草原 拉咕 男声独唱 徵 5/4 原著标明‚创作‛,应指此处为新创作的曲调,而非源于民间音乐,下同。 剧中标明‚众唱‛、‚合唱‛而未说明具体演唱方式者,照原文抄录;剧中标明由孩子们演唱而未说明齐唱还是合唱者,暂 记为‚童声‛。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58 / 44 黑夜罩在草地上 浓嘉 男声独唱 羽 3/4 交替 三年前在这里放过牛羊 同一场 男声独唱 羽 4/4 朝鲁的回忆 同第二场全部对唱曲 器乐合奏 徵 4/4 第三场: 草地的夜晚 驼队铃声 器乐合奏 羽 3/8 骆驼的铃声 浓嘉 男声独唱 羽 / 44 2/4 你送礼来他送礼 侧林文德尔(察哈尔八旗歌) 男声独唱 羽 4/4 吃光一群蒙古羊 我的故乡 男声独唱 角 4/4 沙仑的哭泣 女声独唱 羽 4/4 小冤家你哭什么 吐古斯巴雅尔 男声独唱 羽 4/4 嫁给太子传绸缎啊 龙妹 女声独唱 徵 2/4 别为我生气啦 女声独唱 羽 4/4 孩子没你的错 龙妹 女声独唱 徵 2/4 都是你这个老东西 吐古斯巴雅尔 男声独唱 羽 4/4 祈祷老天爷 保英和什克喇嘛 女声独唱 羽 4/4 第四场: 白天的黑影 等到大天亮 蒙古大鼓调 男声对唱 宫 / 44 改朝换代 龙妹 女声独唱 徵 2/4 可恨王爷财主们 银翅蝴蝶 男声独唱 徵 2/4 你们别把我当外人 高小姐 男声独唱 徵 4/4 那天夜晚我跑到草地上 男声独唱 羽 3/8 婚礼时的伴奏 阜新结婚曲 器乐合奏 角 2/4 蒙古姑娘 器乐合奏 宫 4/4 器乐曲 日本爱马进行曲 器乐合奏 C 大调 2/4 第五场: 5/4 斧子是人变的 喇嘛念经曲 根据经曲改编 吟诵 宫 6/4 4/4 我犯了什么罪 女声独唱 商 4/4 竹篮儿打水一场空 金珠姑娘 童声 徵 4/4 柳梢树上的嫩叶隐隐地摇 曼那他拉拉柳 女声独唱 徵 散板 王爷府的黑影 金珠姑娘 童声 徵 4/4 5/4 第六场: 第三幕 佛爷赏给我一颗摇钱树 想娘家 男声独唱 羽 6/4 井台相会 交替 山崖上边鸟儿盖起一个新窝 孤儿 女声独唱 宫 4/4 猪儿也有圈哪 吐古斯巴雅尔 女声独唱 羽 4/4 摇橹歌 青菜花 女声独唱 徵 3/4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59 我是朝鲁回来了 银翅蝴蝶 男女对唱 徵 2/4 / 44满都来 羽 我也是瘸了腿的马 男女对唱 4/4 尚斯特喇嘛 羽 第七场: 朝鲁的回忆 马头琴独奏 徵 4/4 马头琴和骆驼 4/4 两人苦一人爱 金珠姑娘 女声独唱 徵 好爷爷行行好 乌耶德脑勿七拉布勒 男女对唱 宫 / 44 虽是咱们的羊 高小姐 男女对唱 徵 4/4 5/4 行好的老爷们 想娘家 男声独唱 羽 6/4 交替 第八场: 天哪我的天哪 曼那他拉之柳 女声独唱 徵 散板 冬天的春信 朝鲁回来了 器乐合奏 徵 2/4 第四幕 穿过沙漠回来了 男声独唱 羽 3/4 马上行 4/4 如今国家律条定得明 翠伶 男声独唱 徵 2/4 毛主席和云主席 英雄桃克他百之歌 男声独唱 合唱 徵 2/4 我自从逃出这座鬼门关 德力格里玛 男声独唱 宫 2/4 伴奏曲 作曲及间奏曲连奏 器乐合奏 羽 4/4 第九场: 翻身的时候到了 丁格尔扎布 朗诵 羽 2/4 草地上的风沙 4/4 战斗时的伴奏曲 打虎打狼曲 器乐合奏 羽 2/4 3/8 草地变成农场 四季 合唱 羽 马上行 朝鲁骑马回来了 器乐合奏 羽 3/4 情人 婚礼的伴奏(一) 夫七啊器乐合奏 宫 4/4 吐林? 尾声 草地变成农场 婚礼的伴奏(二) 阜新结婚曲 器乐合奏 角 2/4 十五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 男女齐唱 羽 4/4 草原晴了天 撒格拉嘛嘛 合唱 羽 2/4 原文误用《马行上》,根据内蒙古民歌对比,此处应为西蒙的《马上行》。 原文字迹辨析不清,标为‚?"。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60 琴演奏,此外还有蒙古族雅乐队的器乐曲,日 本,一首为安波记谱版,2/4 拍;另一首是许直 本的《爱马进行曲》等。记录的 4/4 与 3/4 拍。《十五的月亮》使用的是 后者,目前流传更广的也是这一版本。 (二)《十五的月亮》中的《诺恩吉娅》 《诺恩吉雅》为外界所熟知,是 1952 年被 (三)《十五的月亮》中的劝奶音乐 收入安波 、许 直编选 的《东 蒙民歌选》。 而 《十五的月亮》另一个值得重视的地方,是 1949 年《十五的月亮》中使用的《诺恩吉雅》曲 它较早详细记录、描绘了劝奶音乐的场景。劝 调,是迄今所见较早的《诺恩吉雅》记谱版本。 奶音乐是指骆驼、羊、牛等母畜因难产、受惊或 搜集者当时将蒙语名称的音转记成发音为 其它原因不认幼畜,人们想办法用音乐感动母 ‚Nong Jia‛的两个汉字:见谱 1:。 畜,劝母畜回心转意给幼畜喂奶。这一体裁在 蒙古、裕固等民族较为常见。《十五的月亮》不 此曲采用 4/4 与 3/4 拍交错记谱,新写了 歌词;1949 年的民歌集《内蒙民歌》同样有这 仅详细记录了蒙古族的劝奶音乐,还将之搬上 首曲调,只是汉字音转写为《 嘉》,高八度记 了舞台。海默在剧中注释:‚蒙古的骆驼,当 谱。据说,海默最喜欢的民歌是《诺恩吉娅》, 老骆驼和小骆驼失和老骆驼不给小骆驼奶吃 他小女儿出生时即起为‚侬佳‛。而《内蒙民 时唯一的办法是找一个拉琴的用音乐来感动 歌》《十五的月亮》以及海默小女儿的名字,仍 它,牛羊也是一样懂音乐的,它们听到乐声会 保留了早期两个音节的名称。音乐形态上, 两泪如雨,而和小骆驼重归于好。‛:第 183 页: 《东蒙民歌选》中有两首《诺恩吉娅》的记谱版 《十五的月亮》第七场的名称就是‚马头琴与骆 谱 1 《十五的月亮》中的《浓嘉》 第 5 场作者特意安排先由王府雅乐队演奏蒙古器乐曲,然后喇嘛开始诵经,再播放日本《爱马进行曲》,‚在喇嘛诵经 时,夹杂着唱片的音乐组成一套嘈杂的封建音乐与帝国主义音乐合奏。‛:第 143 页:音乐本没有罪,但此时此地却作为 ‚封建音乐与帝国主义音乐‛交织在一起出现,象征着王爷、喇嘛与日伪的勾结。有趣的是,喇嘛在东蒙民歌中常以反 面形象出现。1949 年《蒙古民歌集》收录的九首关于喇嘛的民歌,就以‚喇嘛偷情‛为主题。《十五的月亮》中的喇嘛也 是反面人物,剧中还收录有一首根据经曲改编的《喇嘛念经曲》乐谱。 谱例 1、2、3 为海默歌剧《十五的月亮》原著的谱例扫描件,原著由上海杂志公司 1949 年出版。 同为‚东蒙民歌采集活动‛的成果,许直、胡尔查在 1949 年《蒙古民歌集》的说明中也提到‚当大骆驼不要小骆驼 也还要用悲切的调子向大骆驼唱,直到这歌声把大骆驼感动得落下眼泪,给小骆驼羔吃奶时,才肯停住。‛:许直、羔时, 胡尔 查:《关于采译本集民歌的几点说明》,载《蒙古民歌集》,乌兰浩特:内蒙古日报社 1949 年版,第 6 页。:1952 年的《东 蒙 民歌选》收录有一首《哄小羊歌》的曲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 1952 年版:。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61 驼‛,描述‚最突出的还是骆驼的悲鸣,‘呜剧《十五的月亮》。二者内容不同,但同为草原 呜, ’……老骆驼不要羔子了:指着栅内,骆题材,都表现了牧民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斗争生 驼叫 着:……一个劲叫,王爷叫立时刻找个都活。独立创作《十五的月亮》的经历,也使得海 立奇 默在参与改编《草原上的人们》剧本时驾轻就 熟,能较好地掌握这一风格。 :即民间艺人:给他拉个琴听听。‛悄悄潜回草 原的朝鲁被抓去为骆驼拉马头琴,‚琴声凄楚 不忍卒闻‛,‚老骆驼眼泪哗哗一个劲流‛,‚小 (二)《敖包相会》的歌词来源 骆驼也不叫唤了,‛朝鲁此处拉奏的马头琴曲 《敖包相会》歌词有的署名海默,有的署名 是蒙古族民歌《银翅蝴蝶》,作者希望用这一曲 玛拉沁夫。笔者查阅公开出版物,以署名海 默者居多,且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出版物绝大 调来达到‚凄楚不忍卒闻‛的感动场景。朝鲁 多数署名海默。因此本文暂用众说,将海默视 随后被人认出,再次踏上流亡之路。劝奶音乐 成为剧情发展的关键部分,直接推动了戏剧的 为《敖包相会》歌词的主要作者。《敖包相会》的 发展。 歌词共两段: 根据《十五的月亮》及其它材料来看,劝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为什么旁边没 奶音乐的表演方式并不只有‚ 歌 ‛。笔者认 有云采, 为其大致可分三类:1. 声乐,即各种劝奶歌。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 2. 器乐,如《十五的月亮》中朝鲁的马头琴独 来哟嗬咿, 奏。3. 声乐与器乐:马头琴:的结合,在 2003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 年 的 著 名 影 片《哭 泣 的 骆 驼:The Story of 己开; The Weeping Camel:》中,其劝奶场景便是 只要哥哥你耐心的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 女主人的劝奶歌声与马头琴的劝奶音乐同时 就会跑过来哟嗬咿～ 响起。 其最重要特点是开头使用了‚十五的月 亮‛的关键词,该词是《敖包相会》的标志性词 四、歌曲《敖包相会》的来源 语和动机,以至于人们常用‚十五的月亮‛的口 头语指称该曲。‚十五的月亮‛如何如何,也成 《敖包相会》是 1953 年东北电影制片厂出 为《敖包相会》的基本构词模式。 品的电影《草原上的人们》的插曲。一般认为, 歌剧《十五的月亮》不仅以该词为剧名,且 《敖包相会》由作曲家通福根据蒙古族民歌《韩 首尾呼应的主题曲也为同名歌曲《十五的月 秀英》改编。笔者研究发现:《敖包相会》的题 亮》。其在序幕、尾声中各出现一次,歌词的主 材基础、歌词源头、曲调源头,皆与内蒙古歌剧 要内容与《敖包相会》不同,但无论出现在哪 《十五的月亮》及东蒙民歌采集活动有关。 里,也无论歌词怎样变化,都以关键词‚十五的 月亮‛开头,也都以‚十五的月亮‛如何如何,为 (一)题材基础 歌词的基本构词模式。歌剧《十五的月亮》的 《草原上的人们》是草原题材的电影,海默 作者是海默,《敖包相会》的词作者也是海默, 为编剧之一:与玛拉沁夫、达木林合作,改编自 因此主题曲《十五的月亮》应是歌曲《敖包相 玛拉沁夫同名小说:。在改编《草原上的人们》 剧本前,海默生活在昭乌达草原,已创作了歌 玛拉沁夫曾说是他主要创作《敖包相会》的歌词,海默润色,参见赵薇、李广华、丁铭:《草原情歌是这样唱起来的》,《民 族团结》1996 年第 12 期;另根据 2007 年北京市海淀区法院的判决,‚玛拉沁夫主张其为《敖包相会》的词作者,证据不 足‛,参见石必胜、刁云芸:《<敖包相会>告<月亮之上>侵权证据不足败诉》,《中国艺术报》2007 年 12 月 7 日第 3 版。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电影事业管理局编:《电影歌曲集:第 2 集:》,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 1956 年版,第 31 页。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62 谱 2 序幕中的主题曲 谱 3 尾声中的主题曲 别怨愤‛中,同样收有译为汉文的蒙古族歌谣 会》的歌词来源:至少是歌词动机的来源:。 海 默在剧本乐谱的右上方标明‚用‘十五 《十五的月亮》:以下简称‚歌谣版‛:,歌词同为 四 句一段,共八段。前三段词为: 的月亮’原曲‛。而所谓‚‘十五的月亮’原曲‛ 究竟是一首蒙古族民歌,还是创作作品,它的 十五的月亮哟，哎哎哒呼，天上的灯笼哟， 原型又在哪里,东蒙民歌采集活动的几部歌 哎哎哒呼。 集未收录这首歌曲。笔者查阅《中国民间歌曲 十五岁的小姐哟，哎哎哒呼，父母的灯笼 集成内蒙古卷》,第 201 首是汉名译为《十五 ?哟，哎哎哒呼。 的月亮》的锡林郭勒蒙古族民歌:以下简称‚集 二十五的月亮哟，哎哎哒呼，空中的灯笼 成版‛:,共两段歌词,每段四句: 哟，哎哎哒呼。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好像灯笼挂天边。 二十五岁的小姐哟，哎哎哒呼，两邻居的 十五岁的小姐像灯笼，挂在父母的心中间。 灯笼哟，哎哎哒呼。 二十五的月亮弯又弯，好像灯笼挂人间。 升在当空的月亮哟，哎哎哒呼，是众生的 二十五岁的小姐像灯笼，挂在双亲心里边。” 灯笼哟，哎哎哒呼。 性情温柔的小姐哟，哎哎哒呼，是恋人的 《中国歌谣集成内蒙古卷》‚情歌‛之‚离 ?灯笼哟，哎哎哒呼。 《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内蒙古卷》,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438、439 页。 ? 《中国歌谣集成?内蒙古卷》,北京:中国 ISBN 中心 2007 年版,第 189 页。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63 第一首作品的采录时间不详,但标明是锡 海默创作的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主题曲, 林郭勒民歌;第二首作品 1978 年采录于伊克 主题曲《十五的月亮》歌词的原型是蒙古族传 统民歌《十五的月亮》,那么《敖包相会》的曲调 昭盟,它们的发表时间虽较 1953 年的《敖包相 与这二者是否有关联, 会》晚,但其与《敖包相会》歌词的差异较大,它 们反而与歌剧《十五的月亮》的主题曲歌词有 《敖包相会》曲调的主要特点是:羽调式; 着较强的一致性,似乎属于不同变体。这三首 四句体,每句三小节十二拍;四句落音分别为 ;音域为十度;第一对上下句相 lamimila---《十五的月亮》分属锡林郭勒盟、伊克昭盟与海 似,第二对上下句相似。笔者目前所见带有乐 默当时所在的昭乌达盟、卓索图盟,显示出流 传:创作:的地域性与广阔性。因此‚集成版‛ 谱的蒙古族民歌《十五的月亮》,仅有上述‚集 成版‛一首:限于篇幅,这里不再列举谱例:。与‚歌谣版‛的两首作品,应保持了民歌《十五 该曲的特点为:徵调式;两句体,上句四小节, 的月亮》的原生样态。在剧中海默未标明主题 曲《十五的月亮》的歌词到底是民间歌词还是 第五、六小节为插入成分,下句为扩充的六小 节;两句落音分别为 re-sol;音域为十一度; 他的创作,但根据歌词内容来看,似乎部分词 句像民间歌词:主题曲‚十五的月亮圆又圆噢, 后段是前段的完全重复。可见,这首民歌的曲 调不仅与《敖包相会》不同,与主题曲《十五的 好像镜子挂在天噢‛,与‚集成版‛的‚十五的月 亮圆又圆,好像灯笼挂天边‛几乎一致:,部分 月亮》也不同。主题曲《十五的月亮》曲调的主 要特点是:羽调式;四句体,每句三小节十二 词句进行了创作:序幕中主题曲的第二段歌词 拍 ;四 句落 音:即 曲调框架:分 别为 la mi-- 与尾声的歌词和该剧剧情结合很紧密,应为创 ;音域为十度;第一对上下句只有中间部 作歌词:。而《敖包相会》首句‚十五的月亮升 rela- 分相似,第二对上下句有些相似。那么,主题 上了天空哪‛,也让人联想起‚歌谣版‛中的‚十 五的月亮……升在当空的月亮哟‛。由此,《敖 曲《十五的月亮》的曲调原型又是什么呢, ?? ? 包相会》的歌词来源与发展线索变得清晰了:民 由于歌剧《十五的月亮》是‚东蒙民歌采集 ??? ??????????????? ? 活动‛的一项成果,因此笔者查找了该活动印 歌《十五的月亮》歌词?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 ? ?????????????????亮》主题曲歌词?电影插曲《敖包相会》歌词。 制出版的几部歌集。1949 年的《内蒙民歌》及 ? ?????????? ???? ?? 目前《蒙古民歌集》收录的昭乌达盟巴林右旗的《兴 尚不清楚的是,海默究竟依据锡林 郭勒盟、伊克昭盟还是昭乌达盟的民歌《十五 安骑兵歌》,曲调特点同样为:羽调式;四句体, 的月亮》创 编了主题 曲《十 五的月亮》的 歌 每句三小节十二拍;四句落音分别为 la-mi- 词。海默当时在冀察热辽鲁艺写作歌剧《十 re-la;音域为十度;第一对上下句的中间相 五的月亮》,因此他可能是在昭乌达盟听到了 似,第二对上下句相似。笔者将之与主题曲 民歌《十五的月亮》。由于冀察热辽鲁艺、内 《十五的月亮》的曲调比对,发现二者除一个音 蒙古自治学院等单位人员来源的复杂性,海 :第四小节的 Do 记为 Si:外,其它完全一致。 默当时听到的是昭乌达民歌还是其它民歌, 可见主题曲《十五的月亮》使用的就是东蒙民 ????????????????歌《兴安骑兵歌》的曲调:见谱 4:。 尚不好确定。民歌具有流变性的特点,我们 ? ????? ??? 比对内蒙古歌剧主题曲只能笼统地说他根据蒙古族民歌《十五的月 《十五的月亮》与 亮》创作了主题曲《十五的月亮》以及《敖包相 电影插曲《敖包相会》,可以看出二者的曲调尽 会》的歌词了。 管接近,但毕竟有很多不同。尤其是《敖包相 会》的第三句落音为 mi,而《十五的月亮》为 re;前者一二句间、三四句间极其相似,只是落 (三)《敖包相会》的曲调原型 电影插曲《敖包相会》的歌词动机来源于 音不同,后者一二句间、三四句间虽然也有相 《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内蒙古卷》,第 438、439 页。 ?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64 谱 4 《蒙古民歌集》中的《兴安骑兵歌》 似之处,但差别毕竟比较明显。笔者又对《敖 笔者对东蒙民歌采集活动出版成果中使用 la-mi-mi-la 及相近曲调框架的民歌进行 包相会》的原型进行了进一步寻访。这首作品 由通福编曲,但鉴于它与海默的关系很密切, 了统计:见表 2:。 表 2 东蒙民歌的曲调框架 曲调框架 la-mi-mi-la la-la-mi-la la-mi-la-la la-mi-re-la la-mi-sol-la 歌集 《尚斯特喇嘛》 《内蒙民歌》 《保英和什克喇 《姜姑娘》 《兴安骑兵歌》 《雪英》 (1949) 嘛》 《英勇士兵的歌》 《兴安骑兵歌》 《抗日歌(之一)》 《韩秀苓》 《蒙古民歌集》 《抗日歌(之二)》 《秀英》 《韩秀英》 (1949) 《勇敢的士兵》 《姜姑娘》 《贝忽》《其木格》 《常斯得喇嘛》 《十五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 《满都来》 主题曲 (1949) 《尚斯特喇嘛》 《国兵歌(曲一)》 《东蒙民歌选》 《国兵歌(曲二)》 (1952) 《贝忽》《常斯得 喇嘛》 《国兵歌(曲一)》 《国兵歌(曲二)》 《昭乌达民歌集》 《韩秀苓》 《兴安骑兵歌》 (1958) 《秀英》 《灌木林》《白夫》 《常斯得喇嘛》 谱 4 为《蒙古民歌集》原著的谱例扫描件,原著由内蒙古日报社 1949 年出版。 ‚曲调框架‛概念,系由蒙古族学者杨玉成总结提出。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65 一般认为:通福根据民歌《韩秀英》的曲调 时间,但应在《敖包相会》产生之后。《中国民间 改编了《敖包相会》。笔者目前所见较早刊载 歌曲集成?内蒙古卷》的《韩秀英》曲调与《敖包 《韩秀英》曲调的,是 1949 年 1 月 1 日油印的 相会》过于相同,尤其是曲首也出现了八度大 跳及接近切分的节奏,音型也一致,因此这应 《内蒙民歌》。该集收录有一首《雪英》:谱例 5 第二行:,此名称应为蒙语‚秀英‛发音的另一 是反过来受电影插曲《敖包相会》影响的民间 种汉字音转记法。该曲曲调很接近当前流传 艺人演唱的《韩秀英》,或者说这就是《敖包相 会》的曲调,而非《韩秀英》的原生样态。《小秀 的《韩秀英》,不过第三乐句配以不同歌词重复 了一遍,变为五句结构;第三乐句的落音也为 英》的曲调具备原生特点,其采用 lamimi--- la 的框架,但相比较而言又远没有《蒙古民歌 sol,采 用 la- mi- sol- sol- la 而 非 la- mi- 集》中的《韩秀苓》接近《敖包相会》了:见谱 mi-la的曲调框架,与《敖包相会》形成了差异。 5:。 1949 年 11 月出版的《蒙古民歌集》,收录 了四首包含‚韩秀‛或‚秀英‛字样的民歌:《韩 从曲调框架的角度审视,由于民间音乐的 流变性,只要使用 la-mi-mi-la 的曲调框架, 秀英》:第 65 首:、《韩秀苓》:第 76 首:、《秀英》 整体旋律进行又比较接近《敖包相会》,过分拘 泥:第 121 首:、《秀英》:第 127 首:。它们与《敖 于《韩秀苓》或《韩秀英》似乎有些教条。笔 者包相会》曲调的比对结果为:第 65 首《韩秀英》 :谱例 5 第四行:的曲调框架是 la-la-mi-la, 的考虑仅仅是: 1. 现今流传的很多《韩秀英》版本也用 la- 与《敖包相会》的曲调框架 lamimila 不 --- mimila 的曲调框架,有的曲调与《敖包相 --同。第 76 首《韩秀苓》:谱例 5 第三行:的曲调 会》也非常相近,它们可能原本如此,也可能是 框架 la-mi-mi-la,和《敖包相会》相同。二 反过来受《敖包相会》的影响:如上例《中国民 者旋律的重合率极高,可以说几乎一致。《敖包 间歌曲集成内蒙古卷》的《韩秀英》:。而《敖 ?相会》只是丰富了原民歌曲调,拉长了落音时 包相会》产生前的《蒙古民歌集》同时收录了 值,尤其是将第一、二乐句的首小节改为八度 音程的大跳和切分节奏,增强了悠扬跌宕感, 《韩秀苓》与《韩秀英》,《韩秀苓》最接近《敖包 属于典型的民歌改编作品。第 121 首《秀英》 相会》的曲调原型。 只有八拍:四小节:,与《敖包相会》完全不同。 2韩秀苓》与《韩秀英》发音近似:原著西 《. 第 127 首《秀英》:谱例 5 第五行:采用 la-mi- 里 尔 蒙 文 记 为 与 mi-la 的曲调框架,和《敖包相会》相同。但二 :,它们在民间是否被混用不 者曲调上有一定差异,《秀英》的第二对上下句 得而知,但至少在《蒙古民歌集》等几部东蒙民 之间也不同。在东蒙民歌采集活动的成果中, 歌采集活动的歌集中它们分属不同作品。据 ????????????? 《韩秀苓》与《敖包相会》的曲调最接近,其相似 笔者请教胡尔查先生,他也认为二者是不同的 ??? ??????????????度高于《雪英》《韩秀英》与《秀英》。《蒙古民歌 作品。 ??? ?????? ??????集》收录的《韩秀苓》,已具备《敖包相会》的基 3. 东蒙民歌采集活动记录的《韩秀苓》与 ? ??? ??? ??? ???? ?? 本旋律形态。 《韩秀英》,毕竟是一时、一地之版本。通福是 ?????《敖包相会》的改编者,他究竟是依据《韩秀苓》还 为进一步探讨这一问题,笔者又比对了其 它材料。《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内蒙古卷》收有 是当时曲调相仿的《韩秀英》改编了《敖包相会》, 流传于哲里木盟的《韩秀英》与《小秀英》:见 尚待进一步研究。尤其是需要找到1953年前的 谱例 5 第六、七行:。这两首作品未标明采录 其它《韩秀英》乐谱,作为论证的关键材料。 反复时仅有一个音有变化,见谱 5 第二行第七小节。 《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内蒙古卷》。 ? 据 2015 年 12 月笔者对胡尔查先生的电话采访。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66 谱 5 《敖包相会》与相关民歌的比对 第二、三、五行原为 2/4 拍,四个乐句的落音时值为 2/4 拍的完整小节。为便于比对,笔者将节奏统一设置为 4/4 拍的一小节:以空拍填充:。《敖包相会》:1953:,载《电影歌曲集:第 2 集:》,拍;四 句落音的时值也设置为 4/4 年版;《雪英》:1949:,载《内蒙民歌》,赤峰:冀察热辽联合大学 1949 年编印;《韩秀苓》上海:上海音乐 出版社 1956 :1949:、《韩秀英》 :1949:与《秀英》:1949:,载《蒙古民歌集》,乌兰浩特:内蒙古日报社 1949 年版;《韩秀英》:1992:与《小秀英》:1992:, 载 《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内蒙古卷》,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 1992 年版。 1948—1949 年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探析/徐天祥 67 最后需要提及的是,《十五的月亮》在当时 似乎并没有获得太大成功。1950 年华中文工 结 语 团连续在武汉演出过‚十二场大型歌剧《十五 的月亮》‛,音乐家王方亮饰演男主角;广东 省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得出如下认识: (一) 宁县文工团 兴1951 年春季也上演过,但因 海默的内蒙古歌剧《十五的月亮》具 ‚地方风俗、习惯各异‛,观众‚反应不那末强 有较高的艺术性。其音乐绝大多数源于内蒙 烈,演出算是失败了‛。这部剧作无论是艺术 古民歌,东蒙民歌采集活动既为歌剧《十五的 性还是表现生活的思想深度,在当时都应属上 月亮》提供了音乐素材,《十五的月亮》反过来 乘之作,而未产生太大影响的原因,确实是‚地 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该活动的开展。目前 方风俗、习惯各异‛。《十五的月亮》完全脱胎于 所见较早的《诺恩吉雅》记谱版本,是《内蒙民 内蒙古生活,强烈的蒙古族气息既是它的最大 歌》中 的《嘉》与《十 五 的 月 亮》中 的《浓 优势,也是它的最大局限。湖北、广东属汉族 嘉》。较受学术界关注的‚劝奶音乐‛,也早在 南方地区,与北方草原的蒙古族生活差异极 1949 年就被这部歌剧搬上了舞台。根据歌剧 大,难以被当地人接受也很自然。如果这部 《十五的月亮》可知,劝奶音乐的表演形式并不 剧作当初在内蒙古上演,结果可能会截然不 限于‚歌‛。 同。在此,笔者也呼吁:希望内蒙古地区能够 (二)这部歌剧孕育了 1953 年电影《草原上 ????????? 复排《十五的月亮》,使得这部优秀的歌剧产生 的人们》的插曲《敖包相会》的诞生。海默根据 ?? ????????????????更大的影响, 蒙古族传统民歌《十五的月亮》,编写了歌剧 ?????《十五的月亮》主题曲的歌词;又根据歌剧《十 作者附言:限于篇幅,本文发表时有节略。感 五的月亮》主题曲的歌词特点,创作了《敖包相 谢赵塔里木教授以及扎木苏、柯沁夫、杨玉成、孙 会》的歌词。歌剧《十五的月亮》主题曲,使用 凡、戴俊超、董芳等学者对笔者写作此文的帮助。 的是东蒙民歌《兴安骑兵歌》的曲调;《敖包相 会》的曲调原型,更接近东蒙民歌中的《韩秀 苓》,而非通常认为的《韩秀英》。 (责任编辑 孙 凡) 《武汉文学艺术史料:第 2 辑:》,武汉:武汉市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 1986 年编印,第 102 页。 祖振声主编:《中国音乐指挥家生涯》,北京:知识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236 页。 广东省兴宁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兴宁文史:合订本:第 1—5 辑》,兴宁:1995 年 12 月编印,第 584 页。 海默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情况,他此前曾说‚:当然对其他民族接受可能慢些。‛:《十五的月亮前记》: ? 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68 Explore and Analyze of Inner Mongolia Opera Moon of the 15th in 1948 - 1949 — Also on the Source of the Song Aobao Xianghui XU Tian-xiang Abstract: The Moon of the 15th was the modern playwright Hai Mo created an In- ner Mongolia theme of Chinese opera during 1948 1949. This opera directly gave - th to the episode Aobao Xianghui (an appointment at Aobao) of the film People on bir the Prairie in 1953; The‚music of advised milk‛ more concerned by academic circles,, also performed with this opera as early as in 1949. This paper discussed this opera with its creative proces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cript and music, and explained ts artistic value and significance. i Key Words: Moon of the 15th, Inner Mongolia opera, folk song of the East Mongo- lia, collection activities, Aobao Xianghui (an appointment at Aob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