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科土楼-穷人如何住得体面-

万科土楼-穷人如何住得体面- 万科土楼:穷人如何住得体面? 近在咫尺的万汇楼和四季花城，却宛如两个不同世界。一平米花城房价抵得上两年廉租屋租金，却造成一墙之隔的两个群体巨大的心里鸿沟。 焦丽如把住在“万科土楼”――万汇楼的一年多时间，称作她在广州4年度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在这里，除了能以低成本租到合适的房子外，还能享受到浓浓社区氛围所带来的人情味。谈到周边的环境，她向记者诗意地表达:“我住处不远就有很多鲜花，这是我在杨箕和棠下都看不到的。” 万汇楼的廉租房试验从2008年7月开始。从设计之初，万汇楼就寄托了为城市低收入者解决居住问题的理想。在政府廉租房备受诟病的背景下，由万科开启的以企业为主导的廉租房试验，似乎正朝着好的一面小步前进。万科给万汇楼的试验期是三年，在进入第二年之后，万科内部人士依然不愿意说这个试验成败与否，只是低调地表示，这个试验有部分成功的地方。租户错位的“土楼” 从广州市区往金沙洲方向驱车半个多小时，便到达万科四季花城，万汇楼就在这个社区的角落一侧。万汇楼体量庞大，加之以仿客家土楼的设计，足以吸引过往人的眼光。 这座看似有些奇怪的建筑物里，房间的密度极高，共有294个单位。万汇楼从设计之初，便有意与广州常见的城中村区别开来。“这里每一个房间都能看见阳光。”万汇楼管理中心的管理人员有些骄傲地告诉记者。站在这座建筑的外面，会发现圆形的外墙有无数的小孔，这些都是让每一个房间都能看见阳光的保证。和暗无天日的城中村相比，透亮的光线能…刹那让人的心情愉悦起来。 同样，万汇楼内部的房间结构也非常精致。36平方米的小套房内，有开放式厨房和独立卫生间，还有奢侈的阳台。不少喜欢小动物的姑娘，在阳台上养起了小猫小狗。在这样的地方里生活，看起来与广州城内的小公寓无异，只是房租只要450元一个月。不过，既然是面对低收入群体，万汇楼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入住，他们有着衡量这个群体的硬性指标:年收入3.5万元以下，且无房无车。关于年收入的证明，租户需到自己所在的单位开具。 在王石原先的设想中，万汇楼应该是给低收入的打工者居住，更为明确的群体则是农民工。但在一年多之后，王石所期待的目标群体甚少出现在万汇楼里。原因是:万汇楼周边的民房租金比其套房便宜不少，且面积更大。现在，有不少大学毕业生和工作不久的小白领选择了万汇楼，因为他们的住房要求比农民工更高，收入又足够独立负担一个套房的租金。 目标人群的错位，曾让万汇楼的设计公司“都市实践”有些不太舒服。他们认为大学毕业生抢占了本属于农民工的资源。“都市实践”的合伙人刘晓都曾说，他所认为的目标人群是那些常年在恶劣的居住条件下忍受生活的劳工阶层，但万汇楼的现状显然和他的想法不符。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廉租房” 万汇楼是一个“混搭”社区，至少从职业构成来说是这样。它里面的租户包括推销员、年轻创业者、英语老师、钢琴老师、软件工程师、卖水龙头者、画家，甚至韩国人和美国人。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年轻，万汇楼租户的平均年龄是26岁。 万汇楼真正的生活从晚上8点开始，到了这个时间，楼里的灯光才点点亮起，不时有一些衣着光鲜的人走上来。由于乘坐公车时间较长，他们脸上都略带倦意。从言谈举止上看，他们和日常的白领并无太大区别。 居住在4楼的焦丽如说，万汇楼的租户虽然收入并不算高，但在别的方面上和一般城市居民并无差异。“只不过由于我们刚开始工作，所以暂时居住在这儿。”她挂在嘴边的一个 词是素质，“我们这儿的人素质挺高的，说得上是卧虎藏龙，我能学到不少东西。” 焦丽如是万汇楼QQ群“万汇情缘”的群主，她喜欢谈论万汇楼的生活。去年圣诞节，她发动租户举办了热闹的晚会。焦丽如是晚会的主持人，2楼的王美容则和她美容院的7个姐妹在晚会上跳起了舞。显然，这样的生活和她们以往在城中村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万汇楼里年轻人的生活，或许是他们以往未曾经历过的。需要沟通时，他们会和大学宿舍里一样“隔空喊话”。到了吃饭的时间，只要敲开一个熟识的朋友家门就能蹭饭。焦丽如说:“在这儿你可以半个月不开伙，都能吃上饭。”他们之间的关系，简单而直接。“我在广州有很多朋友，但很多可能要绕半个城市才能见到他。但在这儿，我只要敲开门就行了。” 在万汇楼这个富有浓厚社区氛围的地方，设计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容忽视。万汇楼的两侧有篮球场，在中庭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里面有乒乓球台、电脑室和社区书库，这些都让他们的生活更加丰富。此外，围楼的形状也功劳不小。深圳知名建筑评论人李程说:“围合形式的土楼的确缓解了大型外廊式集合住宅建筑的尺度冷漠，为形成一个内向交流的空间提供了可能。” “都市实践”的合伙人孟岩和刘晓都为了设计万科的土楼，推掉了利润更高的住宅项目。和孟岩以及刘晓都相熟的李程对《新周刊》说:“孟岩和刘晓都在这个项目上面非常用心，包括设计房间里家具，他们用柯布西耶当年研究马赛公寓的那种劲头来做这个东西。目前为止，我没看到政府建设的廉租房有比这个更好的。”万汇楼唯一不够完美的，似乎就是它的地段。在李程看来，一些人即便中意万汇楼，也可能因为距离的原因，仍然选择住在距市中心更近的城中村。 “早日买房” “寄人篱下”或 万汇楼对外出租伊始，焦丽如便住在这儿，但是她内心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这种被李程称为“候鸟心态”的想法，存在于大多数租户的脑袋中。万汇楼的租户绝大多数是“初级奋斗者”，他们对于一墙之隔的“花城”心态微妙。天天目睹隔壁的“花城”，却又不得而入，焦丽如的内心显然也是五味杂陈。和很多人一样，她奋斗目标仍是“总有一天要跳到那边去”。 万汇楼和“花城”最初的戏剧性冲突，曾让这两处的居民势如水火。在最初的规划中，“花城”的公共设施将开放给万汇楼的租户们使用，但这一政策一出台，便遭致花城业主的强烈反对。业主给出最直接的理由是，自从“花城”向万汇楼租户开放后，失窃率有所上升。 对于一些花城业主对万汇楼的指责，租户们立刻予以回击，在反驳的帖子中，他们动用了英文，表明自身素质并不像花城业主想的那般。最终，发言份量重的花城小区业主占据了主导权。处在尴尬位置上的万科，随后启用了封闭 措施 《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软件质量保证措施下载工地伤害及预防措施下载关于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 。土楼的租户再也无法进入花城享用银行、泳池、酒吧和商铺。 万科看似对万汇楼住户善意的举动，最终却冒犯了花城业主，这种结果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李程对这种结果颇感失望:“投资数千万被建造起来的土楼居住社区一开始就与所在社区割裂成为孤岛，居民只在城市远郊一个狭小圈子里获得平等交流和相互告慰。” 即便“花城”和土楼的关系后来有所缓解，李程对平民和富人混居的现实没有那么乐观，他说:“我原来有个理想，觉得多元社区很好，可以让穷人和富人住在一起。但从现在看，成功的例子还没有。万汇楼和“花城”之间的事情，还算不上穷人和富人之间的问题，他们只能算是穷人和稍微富一点的人的问题。差距并不算太大的两个阶层，现在都出现这样的对立倾向，我觉得我原来的想法有点像乌托邦式的理想。其实，这种问题是社会现实造成的，是社会问题在住宅上的体现。” 在这样的现实下，开始有租户把自己租住在万汇楼称作“寄人篱下”，特别是在“花城” 公共设施对万汇楼租户封闭之后。“兄弟们，快点挣钱离开这鬼地方吧。”类似这样的话开始出现在他们的内部论坛上。在万汇楼的QQ群上，有租户对保安不让自己进入“花城”的酒吧而颇感无奈。 万汇楼和“花城”，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弱势的一方要获得自我认同，只得努力让自己在未来站到强势一方。很多人都坚信自己会离开万汇楼，在广州买房，成为这座城市的一部分。但无法回避的现实是，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月收入都在3500元以下，而广州一手房在9月份的均价已接近12000元。 租户们的积极设想，不可避免地与现实发生冲突。在万汇楼的内部论坛上，积极和消极的情绪也总是交替出现，有人悲观，也有人在“打气”。为了让自己更有信心，“励志”的话语在这儿随处可寻，最著名的莫过于那句“暂栖万汇楼，且待高飞时”。在万汇楼模型陈列室的一块黑板上，写满了离开者的离别赠言，里面有句话代表了绝大多数“土楼人”的想法，这句话是“早日买房”。 焦丽如正在努力攒钱，到了明年下半年，她和她男朋友的积蓄或许够一套小户房的首付。她说，到那时，万汇楼的生活就只能称为一个美好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