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专家南炳文教授的治学经历

作者简介:张婷婷:南开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生，专业方向:明史。 ① 本文的写作大量吸收了南炳文先生所撰写的《我的治学经历》(载《南开学人自述》第 2 卷，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4 年)一文的成果。 明史专家南炳文教授的治学经历 张婷婷 (南开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天津 300071) 中图分类号:K248. 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2)05－0218－06 南开大学资深教授南炳文先生，现任中国明史学会会长，并兼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明史 室客座研究员、故宫博物院宫廷史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在明史研究上作出许多贡献的同时，先后培 养出近百名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学者和外国留学生与外国高级进修生，其中多人成为博士生导师 和学科带头人，有的还担任了省部级领导干部，先生应邀多次赴香港、台湾地区与日本、韩国、加拿 大等国家讲学和参加学术会议。回顾其治学经历，对后人当有极为有益的启示。① 一 1942 年岁首，先生出生在河北省农村中的一个小知识分子家庭。祖父是前清的秀才，一生的主 要工作是在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任教。父亲高小毕业后，跟从伯父学会了诊治家畜疾病的技术，是一个在乡间数十里 内享有盛名的兽医。家庭的影响，使先生自幼重视文化知识的学习。父亲希望他长大后也从事其挚爱 的兽医工作，而先生对此不感兴趣，不过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因此，在小学至高中一年级，先生 实际上是对各种知识胡子眉毛一起抓。虽然有时似乎重视自然科技知识 (至今先生清晰地记着上小 学时背向太阳往空中喷水，以验证老师所讲虹霓成因的情形) ，有时似乎重视音乐 (在小学读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期 间，先生不仅苦练得能准确唱出各个音阶，被音乐老师打出 100 分的高分，而且自修了简谱知识，拿 起一首新歌片，不用老师教即可独立演唱) ，又有时似乎重视数学 (在初中阶段，曾用一年时间快速 自修完毕要求在初中三年中学完的代数、平面几何等全部数学课本，到了初中二年级，要求在高中阶 段学习的三角、立体几何等全部数学课本，也自学了一遍) ，还有时似乎重视文科 (高中一年级以 前，《三国演义》、《水浒传》、《三里湾》、《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古代与现代名著，读了许多部)。 而总的说来，是各门功课齐头并进，每学期的考试都争取全优 (无论最初的百分制，还是后来的五 分制，都求满分)。直至 1959 年升入高中二年级以后，因为考虑到升大学时自己的身体条件仅适于报 文科，这才渐渐自我要求把学习的重点定在文科。供教师用的高中文学课本教学参考书、南开大学中 文系编写的供大学生使用的 《古代汉语读本》、新出版的带注释的 《孟子文选》，以及各省编写的供 高考学生使用的历史复习提纲等，成了那一时期先生的课外读物。但直至这时，还没有拿定主意将来 攻读文科中的哪一门。1961 年高中毕业前夕，高考志愿书摆在了课桌上，怎么填写呢?先生正在渺 无所措，忽然县上的教育科长来到他的面前，建议第一志愿填报南开大学历史系，理由是:“这是一 个保密系。”令人心动的“保密”二字吸引了先生，于是听从了这位领导的建议，决定了自己一生的 812  命运。1961 年 9 月，他高高兴兴地走进了南开大学。但历史这门学问是干什么的、应怎么干等一系 列问题，当时他并没有深入考虑，只是根据在中小学的学习经验，天真地认为，搞历史这门学问不过 是记些年代、人物状况与评价、事件经过与意义等。 二 幸亏先生进入的是南开大学这所能够造就创造性优秀人才的高水平著名大学!历史系是南开大学 具有悠久传统、实力雄厚的系所之一。它有阵容雄厚的教师队伍，有享誉国内外的史学界顶级大师和 著名史学大家，有活跃浓厚的学术研究空气，有大量推动历史学科深入发展的奠基性科研成果，是国 内外注目的史学研究和教学重镇之一，站在了史学研究的最前列。来到了这样的环境之中，先生很自 然地受到了可贵的熏陶，眼界大开，并有可能渐渐爬向巨人的肩膀之上。 在耳濡目染之中，先生很快便明白了历史工作者的任务，并非是单纯记忆前人已经作出的结论， 而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创造性的研究发掘工作，根据学科建设和现实社会发展的需要，不断对人类的历 史进行新角度、新层面的探讨，加深对历史本来面目的认识，总结出新的有用启示。这样的工作不仅 是意义重大的，而且是永无止境的。 在接受师长传道授业解惑以及抱着敬仰的心情学习师长成就的过程中，先生不仅对历史研究的过 去发展过程和当前新动向有了了解，而且对师长的治学方法和特点等有所体会，从而找到了仿效的模 范。诸如郑天挺先生在研究中求新求真求用的榜样，王玉哲先生要求学生应重视使用工具书的教导， 杨志玖先生以其研究马可·波罗经历为例指出研究历史必须从刻苦阅读原始资料做起的指示，杨翼骧 先生从梳理基本史实入手在史学史研究上作出重大贡献的身教，杨生茂先生关心现实，将历史研究与 现实观察紧密结合从而见解精深的经验……都让先生逐渐明白了治学的诀窍和门径。 南开历史系在治学上反对闭门造车，重视与学术界相互交流和参与热点前沿课题的研究。在先生 读本科的五年中，吴晗、吴于廑等几十位著名学者曾应邀来系讲演，农民起义史、历史人物评价等当 时学术界关心的课题曾先后在系内进行会上会下的热烈讨论。这使先生在努力继承南开历史系优秀治 学传统的同时，得以融进整个学术界，博采众长，进一步充实自己。范文澜先生针对时弊、反对历史 文章放空炮的呐喊，翦伯赞先生对历史研究中存在的不分青红皂白见地主就反、见农民就捧的反历史 主义现象的批评，蔡美彪先生学识渊博、在学术讨论中坚持真理、拒绝随波逐流的表现，吴晗先生提 示青年学者要认真读书、做好资料卡片的治学经验传授，周一良先生学问的中外兼通，李洵先生史论 结合、著作体大精深的造诣……都给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许多方面给他以深刻的启迪，指示出了 前进的方向。 三 身在南开，眼观整个史学界，南开五年的本科学习，使先生初步具备了从事历史研究的基本素 质。这其中既包括对治学门径和史德要求的了解，还包括对个人具体研究领域的选定。在一定意义上 讲，后者尤其不可缺少。因为不选定具体研究领域，就会游骑无归，难于深入，用力虽多，成效甚 微，最后易于导致灰心丧气，一走了之。先生对个人具体研究领域的选定，是在大学二年级之时。 进入南开大学不久，先生便了解到，历史系的系主任郑天挺先生是史学界几位最有成就、最受尊 重的顶级权威学者之一，他偏重的研究领域是明清史。由于他在南开大学执教，早在 1956 年，教育 部即在南开大学历史系设立由他领导的专门研究机构明清史研究室，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在 高校设立的第一批为数不多的研究机构之一。明清史不仅是南开大学历史系最具优势的学科，而且南 开大学明清史研究室也是全国高校明清史研究中最为领先的单位之一。这一了解使先生对从事明清史 912明史专家南炳文教授的治学经历 研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认为若能登上南开大学的这个高台阶，对于自己在学术上增长见识、取得成 绩，将会获得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升入二年级后，开始了明清史课程的学习，通过与任课老师王文 郁先生以及明清史研究室林树惠先生等的接触，又了解到，截止当时，关于明史的研究还有一个大缺 陷:尚未写出如同萧一山《清代通史》那样的大部头明朝断代史专著，这一情报使先生感到这正是 英雄用武之地。此外，他还发现，在天津工作，阅读主要收藏于北京的清代档案极不方便，而明代留 存档案不多，研究工作主要靠有关文献，并且它们在南开大学图书馆和天津市的其他图书馆绝大部分 可以看到，于是影响先生毕生事业的决定，就这样产生出来:研究明清史，尤以研究明史为主攻方 向，力争写出一部卷帙较多的明朝断代史。 目标一定，行动立刻开始。在阅读过今人有关著作 (如李洵 《明清史》、李光璧 《明朝史略》、 范文澜 《中国通史简编》和吴晗 《朱元璋传》等)之后，得知郑先生认为，谷应泰 《明史纪事本 末》是研究明代历史的入门书，即从旧书店中买来一部线装的 《明史纪事本末》，而后细细阅读，每 一个地名、每一个人物都不敢放过，为了弄清时空观念，又买来陈垣编的 《二十史朔闰表》、臧励龢 等编《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及几种地图、地图集，通过查对，将书中涉及的进军路线等尽量画出， 凡遇干支记时，换算成阳历与阴历的数字记时。而后依次通读夏燮《明通鉴》、清官修 《明史》等重 要史籍，涉猎“明实录”、《明末农民起义史料》等史料书及有关野史笔记等。鉴于明代是否产生资 本主义萌芽问题为学术界所关注，为了获得理论上的指导，还特地通读了马克思的 《资本论》。此 外，对《东华录》等清代史籍也有比较认真的阅读。每逢郑天挺先生为明清史研究生班讲课，先生 都想方设法挤进去旁听。到 1966 年大学毕业时，对于明清史特别是对于明代历史的方方面面，先生 可说已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为将来实现撰写部头较大的明朝断代史的目标作了初步的史料和理论准 备，从而增强了向这一目标前进的信心，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人生目的。 四 上天似乎给予了先生较他人为多的关照。大学毕业后，在不长的时间里，先生得到了许多利于实 现个人人生目标尤其是其中的主攻目标的机遇。这样的机遇主要有三个。 一是 1971 年至 1973 年获得了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工作的机会。由于 “文革”的干扰，先生在 1968 年 5 月才离开母校，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 (即今中国社会科学院)正式参加工作。 至 1971 年初又调回母校历史系。这时，恰逢中国历史博物馆的业务骨干大多数下放在干校劳动，而 又需要修改原来的中国通史陈列，因此向若干大学求援。于是，南开大学领导派先生和巩绍英先生前 往帮助工作。在这三年中，先生承担的任务是修订明代部分的陈列大纲。这段工作使先生在别人尚被 “文革”困扰不能顺利开展学术研究之时，获得了在优越的条件下研究其所喜欢的明代历史的大好机 会。在那里，先生是“客卿”，业务之外的学习会、“斗批改”活动等可以不参加，拥有专心研究明 史的条件;触目皆是的丰富文物收藏，补上了先生过去无机会接触这些研究明史必不可缺少的资料的 缺陷;当时各大学、各研究机构的历史研究，都被迫处于停滞或半停滞状态，只有这里因有特殊需 要，历史研究在加紧进行，各地学者把这里当成了交流的中心，纷纷前来，于是先生又获得了与众多 专家讨论、切磋的机会。三年过来，先生的明史知识比过去丰富了许多。 二是在 20 世纪 70 年代参加了南开大学古代史教研组集体编写教材 《中国古代史》的工作。这 部教材先后写过两稿。第一稿名《中国古代史稿》，自编自印，内部出版。第二稿名 《中国古代史》， 1979 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在写作中，每人负责其中的一个段落，或一朝，或数代。先生先后负责隋 唐 (第一稿)、清代 (第二稿)。在参加这项工作中，先生虽然没有撰写明代，受益却是很大的:在 互相传阅书稿与集体讨论修改意见中，师长们的发言使他受益甚大。参加这项工作可说是使他在正式 撰写较大部头明朝断代史以前，进行了一次战前演习，使其具备了在撰写较大部头著作中处理谋篇布 022 社会科学战线·2012 年第 5 期·学术名家 局等复杂问题的初步经验。 三是受邀撰写明朝断代史。1979 年上半年，为了与人民出版社的编辑吕一方先生商量 《中国古 代史》一书下册的定稿事宜，先生在人民出版社社内的招待所中住了几个月。在此期间，上海人民 出版社的一位同志也为某一个著作的定稿事宜而住在那里。相识相熟以后，他提出上海人民出版社自 1950 年代初定下规划，要组织出版一套具有权威性的中国古代各朝的断代史专著，除杨宽等先生已承 担若干部之外，明代尚未确定合适的撰写人选，如果先生与同时因为《中国古代史》定稿事宜而住在那 里的南开大学汤纲先生同意的话，他希望先生与汤纲先生合作承担这一任务，但要先提出写作大纲，经 社内讨论通过后，才能正式决定相邀。他之所以邀先生等两人合作，殆因其见两人志同道合，关系融 洽，殆也因合作写书是其时常见的方式。先生与汤纲先生都很高兴，一两天后共同拟出了写作大纲，没 过多久，正式相邀的信件即由上海寄到了北京。上海人民出版社对这套专著的组织极其重视，选择作者 极为慎重，由于这次相邀，对先生来说，恰好是使之得到了实现人生主攻目标的绝好机会。 五 接受任务之后，紧张的撰写工作立即开始。根据先生和汤先生的具体情况，明初、民族关系和对 外关系三部分由汤先生起草，明中期、明后期及南明时期三部分归先生撰写，文化部分则由两人分别 撰写部分章节。经过约 10 年的奋斗，上册 1985 年出版，下册 1991 年印出。全书凡 115 万字。原名 《明代史》，后为与相关专著配套，改名《明史》。另外，其中南明部分原来篇幅超过 30 万字，为了 避免册数过多，出版时将南明部分改为简述，原来的稿子决定另出单行本，后南开大学出版社得知消 息，经征得上海人民出版社的同意，该单行本以 “南明史”为题于 1992 年由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 这部《明史》上下册至 2003 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纳入 《中国断代史系列专著》丛书中，再度出版。 除了篇幅较大外，这部专著的撰写注意了贯彻如下学术主张:一为叙事、立论皆以原始资料为依 据，重视言必有据，力戒捕风捉影、人云亦云。二为秉笔直书，实事求是，绝对排斥歪曲真相、任意 褒贬。如对 20 世纪 50 年代以来评价越拔越高的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张献忠，在这部书中毫无 隐瞒地批评了其急躁多疑或滥杀无辜的错误和残暴，对 20 世纪 50 年代以来在人们的笔下越来越不分 青红皂白一律成为斥责对象的明代帝王，在这部书中则有了区别对待，确实昏庸者予以批评揭露，勤 奋有为者则大胆表扬，倘其在位期间表现不一，时好时坏，也根据其实在情形，该批则批，该褒则 褒，总之一切从实际出发，绝不简单机械地以阶级成分划分好坏善恶。三为把创新当做本书的生命， 将研究重点放在过去研究的薄弱环节。如明代中、后期，尤其是中期，过去研究得很不充分，本书即 特别加强了对这些部分的探讨，举凡这些时期的政治变迁、经济演化、风气转向、人群生态等皆在深 入研究的基础上，尽量酣笔浓墨、着力反映。四为史论结合，坚持马列主义唯物史观的指导。如关于 资本主义在明代是否萌芽的问题，史学界聚讼纷纭，莫衷一是。先生在撰写这一部分时，首先把过去 已经读过的《资本论》再读一遍，并结合阅读恩格斯及列宁的有关著作，搞清马列主义经典作家关 于资本主义萌芽含义及其出现的标志的论述，而后具体分析明代的实际状况，从而得出自己认为信实 可靠的结论，最后才正式撰写。五为重视总结历史启示，为今人和后人提供历史借鉴。如在全书结语 部分，提出了明代三百年的八点经验教训，包括:不管什么人，只有顺应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办事， 才能获得成功;要把国家治理好，好的章程和优秀的当权者必须同时具备;一个政权，当其建立时间 相当长之后，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必须主动进行改革，解决面临的各种矛盾;官吏是否廉洁，对于政 权的兴亡，往往产生决定性影响;担当国家重任的当权者，当新的先进社会因素出现时，千万不可忘 记爱之、扶之，否则就会酿成大错;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兄弟民族，友好相处是常态，矛盾、冲突是 变态，相互间关系的总趋势是日益密切，要自觉根据这一客观规律处理有关问题;在对外交往中，强 大的综合国力非常重要，积极吸收外国先进文化也非常重要。 122明史专家南炳文教授的治学经历 六 在准备撰写和正式撰写 《明史》专著的约 30 年中，特别是其中的后 10 年，由于撰写和所担负 的岗位工作的需要，先生对于明代三百年中的政治、经济、社会、军事、文化、民族关系、中外关 系、人物、事件等以及有关研究状况、文献资料，皆分门别类做过力所能及的研究，这些研究的成 果，大多反映在了《明史》这部专著之中，有的因为限于篇幅体例或其他原因，而无法全部或比较 详细地反映其中，则另行成文，单独存在，如《明史研究备览》(合著)、《明清史资料》(上册即明 代部分，合著)以及后来收在个人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集 《明清史蠡测》中的 《明代两畿鲁豫的民养官马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 《试论刘基的政治思想》、《“三言”中的明代奴仆———读“三言”札记》、《明初军制初探》等论文， 这些书、文也贯彻了那部 《明史》专著中所贯彻的学术思想，如 《明代两畿鲁豫的民养官马制度》 一文在论列制度本身之外，特别分析了在种马变卖与俵马折色化过程中经济利益原则所起的决定性作 用，其出发点乃是为了以此历史经验提醒读者彻底摒弃 “四人帮”鼓吹的只问政治、不管经济效益 的极左思潮，为 20 世纪 70 年代末以来实行的改革举措摇旗呐喊。在一定意义上讲，这些书、文可看 作那部《明史》专著的姊妹篇。 在这 30 年中，先生也在清史研究方面作了一些工作。除了上述参加撰写 《中国古代史》一书时 承担清代部分外，还在郑天挺先生仙逝后代他主持集体编写了教育部推荐高校文科教材 《清史》(上 册，即鸦片战争前部分) ，出版了 《清代文化》(合著)、《清代苗民起义》，翻译了 《日本学者研究 中国史论著选译》(第六卷即明清卷之清代部分) ，发表了后来收在个人论文集 《明清史蠡测》中的 《清朝胜过弘光政权的几项政策》、《军机处设立时间考辨》、《清代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的发展阶段 和特点》等论文。这些研究工作的进行，一方面是由于个人承担的岗位工作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 个人原本较感兴趣的事情。此外，由于明清两代的紧紧相连，关系甚大，这些工作的进行对于先生更 好地理解明代历史、写好那部《明史》专著和其他有关明史的书、文，也产生了极为有益的影响。 七 那部《明史》专著和先生所撰写的有关书、文陆续出版后，受到了国内外学术界的鼓励，许多 史学评论文章给予很高的评价，还获得了天津市和教育部若干高层次的奖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权威 性十卷本《中国通史》中关于明代的论列，即大多依其体例需要而对那部 《明史》专著加以改写而 成。这部专著也成为国内外大学历史系学习明史的重要参考书。这些无疑使先生对研究明代历史的兴 趣更加浓厚。为了集中有限的精力，自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始到现在的大约 20 年间，先生的研究注 意力更加专注于有明一代。这除了由于兴趣浓厚以外，还由于随着研究的深入，发现自己的既往研究 实际上存在许多不足，客观形势的发展也不断提出新课题。另外外界的善意邀稿，也使他不得不为。 这 20 年中，先生的明史研究主要集中到五个方面:一为继续探讨史学界研究明史的发展历程，《20 世纪中国明史研究百年回顾》一书的出版，是这一研究的主要成果。二为继续研究有关明史的原始 资料，其中包括对以前史学界注意不够而其史料价值很高的 《万历起居注》和 《泰昌实录》、《天启 实录》给予了极大的注意。广泛收集散存于国内外的残本，将 《万历起居注》大体恢复出了原来的 面貌，并做了初步研究，出版了《辑校万历起居注》，此书获得了 2010 年度全国优秀古籍图书一等 奖。此外完成了《校注泰昌天启起居注》一书，已交出版社付印。还包括受全国文献研究会的委托 主持京、津、鲁、沪明史学者共同编撰篇幅达数百万字的 《〈明史〉大辞典》，对二十四史中的 《明 史》一书的六万多条词语进行了注释，以期为阅读该书者提供帮助。另外也包括担任国家 “二十四 史”及《清史稿》修订工程中的《明史》修订主持人的职务，此项修订工作已进行五年，进展顺利， 222 社会科学战线·2012 年第 5 期·学术名家 其阶段性成果曾得到有关领导和专家的表扬。三为继续研究明代的文化成就及时代特色。先生与其他 同志合著的《明代文化研究》一书已经出版。四为加强对明代中外关系的研究。如研究了南明政权 和日本的关系。尤其是鉴于 15 世纪的地理大发现，打破了世界各地区相对封闭的局面，各国间的相 互交往日益密切，所谓“地球村”日趋形成，中国的发展与世界的局势息息相关，研究者只有站得 更高，将视野放宽到整个世界，对于中国的事情才能有更深透的了解，因此，先生日甚一日地加强了 从全球角度、把中国放在世界局势之中而进行的明代历史研究。目前这一研究，已收到初步成效， 《地理大发现后的世界格局与明朝的对策》等数篇论文已经写出。五为从事清初遗民研究，主持完成 了国家清史纂修工程中的 “遗民类传”撰写工作。这一研究实属南明史领域研究的一部分。 上述之外，先生对先秦至元代的历史 (如 《试较 〈史记〉与 〈资治通鉴〉关于商鞅变法的记 载》、《关于部曲的含义和身份》等论文)、地方志 (如《旧方志风俗志漫笔》、《名胜古迹与地方志》 等论文)、天津地方史 (如《天津史话》、与人合编之《天津古代人物录》等书及 《徐光启与海河之 得名》、《明代名人与天津》等论文)等，在约 50 年的治学生涯中也都或多或少有所涉及。其中有的 是由于偶然的机遇而发生，有的是出于配合自己完成主要研究目标的外围战。 八 回顾先生的 50 个春秋的治学生涯，可知其对明史研究的贡献甚为难得:不仅在建构对明代历史 成体系的认识上建树甚大，而且在梳理学术研究历程、整理文献和编纂工具书上也付出了许多心血。 而更引人注目者，在于他用自己半个世纪的实践，阐释了历史学者取得成功的几个重要因素。 第一，多年勤奋努力是其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入大学前，先生即对学习抓得很紧，入大学后更 是如此。数十年来，为了学习和研究、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他几乎牺牲了所有的节假日。勤能补 拙，也能生巧。勤奋使他相当充分地利用了南开大学这个高台阶为其提供的种种有利条件，勤奋使其 相当理想地实践了师长前辈的各种有见地的治学主张，相当深入地效法了他们的各种治学经验。不言 而喻，这样做的回报自然是大有所获。 第二，较早地选定了研究目标同样是其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使其有限的精力得以集中使用， 从而较早地见到成绩。有些人不是如此，而是一直没有明确的目标，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其后果肯 定会一事无成。 第三，在治学中不轻视“博”是其成功的又一重要原因。先生在入大学以前，由于目标没有选 定，学习是朝“博”的方向发展的;而在入大学后不久，先生很快选定治学目标之后，他虽然学习 和研究的重点成为明清史、尤其以明史为主攻目标，但对其他时期的历史等也并非完全丢下不管，上 文已经列举了其所撰写的若干种有关论文和著作，其实即使在其读大学时期抱着 《明史纪事本末》 等明清史籍精读时，诸如《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资治通鉴》等与明清 “无关” 的基本历史典籍，也都是他通读的对象。这些为了“博”而做的努力，对于其“约”即研究明清史， 实为有大益而无一害。中学阶段对数理功课的钻研，使其在研究明清文化的自然科学技术部分时，甚 易理解，进展比较顺利;对《史记》等与明清 “无关”的史学典籍的通读，使其在研究明清时期的 许多制度史事时能明了其渊源、通过相互比较而发现其时代特点。看来，“约”离不开 “博”，它所 要求的只是“博”不可喧宾夺主，把时间占得过多，以致妨碍了 “约”的充分发展，甚至使 “约” 立足无地、沦入被取消的境地而已。 责任编辑:尚永琪 322明史专家南炳文教授的治学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