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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相声大全 第一卷(可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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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相声大全 第一卷(可编辑)中国传统相声大全 第一卷(可编辑) 相声艺术自?末流传至今,历传十余代弟子,人才辈出, 传统相声也以积累丰富著称,其中颇多相声名家精彩之作。《中 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一书就是多年来对传统相声搜集、 采录、辑佚而成的专汇。 传统相声是口头创作和口头流传的,由口头文学到形成文学 脚本,虽几经修订,向无定本。新中国成立以来,在传统相声 的挖掘整理上做出了很多成绩。《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 卷)在编辑过程中也谨懊地做过一些审订工作,这仍然是传统相 声挖掘整理工作的继续。 相声艺术形式活泼,说、学、逗、唱,不拘...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  第一卷(可编辑)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 第一卷(可编辑) 相声艺术自?末流传至今,历传十余代弟子,人才辈出, 传统相声也以积累丰富著称,其中颇多相声名家精彩之作。《中 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一书就是多年来对传统相声搜集、 采录、辑佚而成的专汇。 传统相声是口头创作和口头流传的,由口头文学到形成文学 脚本,虽几经修订,向无定本。新中国成立以来,在传统相声 的挖掘整理上做出了很多成绩。《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 卷)在编辑过程中也谨懊地做过一些审订工作,这仍然是传统相 声挖掘整理工作的继续。 相声艺术形式活泼,说、学、逗、唱,不拘一格。《中国 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本着这样的精神,全书近二百万字分为 五卷,一般每卷均按传统相声中的单口、八大棍儿、对口、群 口各编排一部分,个别卷更容纳了相声家族中太平歌词、滑稽双 ?和?场小唱的部分传本,形成综合卷。 为了读者阅读和研究的方便,《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 卷)编附一至五卷分类总目录、一至五卷篇目笔画索引,以备 寻检。 我社1993年出版了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华说唱艺术研究中心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编委会编辑的《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四卷 本),2005年出版了由《中国传统相声大全》补遗卷编委会编辑 的《中国传统相声大全》补遗卷。为方便读者阅读,研究者、演 出者、爱好者应用、收藏,现将《中国传统相声大全》补遗卷编为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第四卷,原第四卷(综合卷)改为第五卷, 使原《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四卷本及补遗卷统一为《中国传统 相声大全》(全五卷出版。 “全五卷”除仍保留原“四卷本,11编者的话"及名誉主编姜 昆的序言外,另设《中国传统相声大全》一至五卷分类总目录及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一至五卷篇目笔画素引,并置于第五卷正文 之后。 另,《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华 说唱艺术研究中心《中国传统相声大全》编辑组编,由主编、副主 编负责,不另设编委会。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10 年 12 月 1 B 序 中国的文化,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文化之一。 中国人在始有文化之前,肯定先有了幽默和玩笑,不然的诺, 不会在中国古代的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里就写下了 “硕 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惯汝),莫我肯顾„„”您听听: “大耗子呀,大耗子!别再吃我的粮食啦,我都?着您三年多 了„„”耶会儿没发明耗子药,有事只好和耗子商量。 实际上,我们中国的老祖宗往往是用A默和玩笑来对付人生 的。 动物中最有灵性的是搌儿,人自打猴那儿变过来以后,世界就 热闹起来,热闹来,热闹去,无非是人比猴多了高级意识,但是随 之而来也产生了善恶,好坏。 在人类行为中,尤其精彩且光怪陆离的,更在于善中有恶,恶 中有善,好人常干点儿坏事,坏人也常干点儿好事。道家的鼻祖老 子有语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概也在说,“稀里糊涂,并 不明白”。幽默和笑话却要在这“玄之又玄”的世界中,显一在 “一针见血”的本领,甭管道貌岸然者穿什么华丽的服装,说着笑 着让他一层一层地往下脱,而且让大家看。古代人赞老爷“见机 行事”,用谱音双关者爷“见鸡行事”的“德行”,令人拍案叫绝! 当然,除了针砭时弊,鞭挞丑恶以外,还要嘲讽落后,批评朋友, 绝不能认敌为友。老祖宗留给咱们的这玩意儿,绝了。A默是人类 的智慧,*默是人生的艺术。 当*默、玩笑融进了文学艺术中的时镁,艺术也热闹了。戏曲 里有了丑角,绘画中出现了漫画,影剧中一个重要类迤是?刷。在 古代文学艺术发展的漫长道路上,我们竞多多少少地看到 “相声” 的影子。史书上说:“东方朔好请谑而不为虐。”您看这位祖宗, 不但逗笑儿,还注意到格调问题呢!元代散曲《高祖还乡》也可 我们中华民族艺术和民族文化的宝责遣产。 新中国成立以来,老前辈们有心,早就有人在想,也在做,他 们把一代代口传心授的相声段子,挖掘、整理、 记录 混凝土 养护记录下载土方回填监理旁站记录免费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 下来,让后代 认识传统,让新人继承创新。尽管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大家毕竞 都看到这样一个实例:如果没有侯宝林先生从张杰免老先生口中择 救,那么《关公战秦琼 这段家喻户晓、脍炙人O的传统相声艺 术精品,恐怕早已随前贤逝去,这种损失将是无法扰回的。 我想,大概正是基于这一点,中华说唱艺术研究中心和《中 国传统相声大全》的编辑同志们,肩负着全国相声界的期望,继 承相声前辈的奋斗精神,他们走街串巷,访师问贤,在全国范围 内,将留在老艺人心中的零金碎玉集珠成串;他们又集中了已往从 无?前辈人口中探来的宝藏,终于搜辑成了今天这部可以称得上 “大全”的传统相声集,他们流下了汗水,付出了艰辛,为我们民 族艺术和民族文学宝库中平添了一颗闪亮的明珠。 “大全”出版了,编辑同志嘱我作序。 余生也晚,面对这些传统相声,犹如面对前辈相声艺术家的在 天之灵,他们的聪明才智,他们的苦辣辛酸,他们对艺术的不断追 寻,他们对生活的上下求索,似乎都在其中了。是以沐浴焚香,三 拜九叩,恭敬虔诚地排列组合以上汉字,不敢言序,谨遵弟子辈之 礼耳。 录 序 姜昆1 单口相声 看财奴 3 三近视 6 ?说话 13 化蜡扦儿 16 偷斧子 31 抬杠铺 ? 日遭三险 42 糊涂县官 48 怯跟班 52 麦子地 57 假行家 68 读祭文 78 五人义 82 三句话不离本行 93 杨林标 98 挂娃哥1F103 巧嘴媒婆? 110 赞马诗 117 三瘸婿 120 三怪婿 126 吃西瓜 130 熬柿子 138 康医 142 ? 点痦子.拔牙 146 目 小神仙 151 " 八大棍儿 古董王 177 治罗锅 177 买鸡子儿 183 糊驴 186 硕二爷 191 奇异的鼻烟壶 191 “四十两”与“八十两” 194 谁也别走邪道 198 牛黄清心丸 210 出卖东安门 213 剃辫子 216 不许上南路 221 坐驴车 225 打一鞭子一百吊 229 山羊嗓茶提督喝汤 235 生意经 501 女招待 511 打牌论 516 歪讲《三字经》 525 歪讲《三字经》 532 歪讲《百家姓》 543 俏皮话 545 绕口令 549 绕口令 554 十八愁绕口令 567 闹公堂 580 黄鹪楼 585 黄鸫楼 605 群口相声 抢三本 617 敬财神 624 看财奴 逢这种特别的事都出在我们那儿。我们那个村儿有这么一家 子,这老头儿是个大地主,有仨儿子,三房儿媳妇儿。家里养活七 十多匹牲口,种着八十多顷地,开着两个大粮行,可是家里吃饭老 得掺糠,吃菜呀就是白水儿熬哇! 一大锅菜,菜帮儿菜根儿全有, 搁一大把盐麴死爹!搁油的时候儿呀,得老头儿亲自搁油,别人搁 油不成。上上下下五十多口子人吃饭,这一大锅菜呀搁多少油?搁 四钱油。一天搁四钱,十天不就是四两吗?钱跟钱不一样,油罐儿 里头搁一根筷子??疾子头儿上扎一个小钱儿,开锅的时候儿当家 的搁油,这手托着罐子,这手拿着筷子往油罐儿里一蕺,提溜起来 往锅里一控,这叫一钱。您说也纳闷儿,大年三十儿打来四两香 油,吃到过年大年三十儿,一约哇七两五,吃了一年倒多出三两五 来,它为什么一年多三两五哇?为什么?他把汤带回来啦! 一家子都得跟着他吃糠,他这仨儿媳妇儿娘家都趁钱,享受惯 啦!吃那糠饽饽成吗?谁吃呀!要不怎么叫看财奴哪,老头儿吃! 一顿好几个糠窝窝吃得挺饱。儿子、儿媳妇儿、孙子在旁 边儿举着 糠饽饽也得咬两口,咬两口搁那儿就算饱啦! 一剩剩一大笸箩,他 看看还挺欢喜,说:“我们起家运,都吃不多!” 吃完了饭他出去抢?去,一出去就是二十多里,捡几泡马粪? 回四十多里。赶上他一出去,家里是刀勺乱响啊,肉山酒海,想吃 什么吃什么!等到他也回来啦,这儿也吃完了,连家伙都拾掇起来 啦!儿子、儿媳妇儿还能都睡个晌觉。晚上啊,还吃糠饽饽,一人 咬一口就完啦! 有这时候儿:夏景天儿,吃完了早饭他出去捡粪去啦,家里刀 勺乱响,儿子、儿媳妇儿这儿做饭。呢!赶上闹天儿,老头儿回来 啦,眼瞧就要进门啦!好,要叫他进了门,一瞧肉山酒海,能玩儿 命!这怎么办啊?不要紧哪,他绝对进不来,进了大门也进不了二 门。噢,二门上着锁?没有!他这儿子、儿媳妇儿想出道儿来啦!这儿做着饭哪,要不正吃着哪,一瞧,闹天儿啦,出去一个人抓这 么两三把黄豆往门道里一撤就得,放心吃吧,老头儿就进不来啦! 怎么?他背着粪箧走到门道一瞧,地下净是黄豆,站在那儿就骂 街:“哨!怎么这么糟践东西呀!啊?这是闹着玩儿的?” 骂一个够,没人理他,他鳟在那儿呀一个黄豆粒一个黄豆粒地 捡。您算算,三把黄豆他一个不剩全得把它捡净了??里头连家伙 都刷完啦! 后来怎么样哪?直顶到他死这钱不舍得花。临死的时候儿他不 放心哪,怕儿子把家底儿给抖搂了,把仨儿子叫到跟前,问他大儿 子:“我不行啦,我死之后你怎么料理我呀?” 大儿子这么想,他爸爸活着的时候儿趁那么些财产,没吃过没 花过,太冤哪!哥儿仨承受这份儿产业一分„„哎!心里难过呀! “爸爸,您只管放心,我们一定对得起您,您只管放心得啦1” “不成啊,你们怎么个对得起我呀?怎么料理我呀?” “怎么料理您的后?,都打点好啦,给您预备一个金丝楠的棺 材,咱们出点儿产业,可着那俩大米庄发送您还不成吗?铺金盖 银,陀罗经被,给您七个金钱压土,身上给您戴七?珠子,咱们搁 七七四十九天,念僧、道、番、尼四捆经,出殡用六十四人 杠 " 这话还没说完W,老头儿就急啦:14放屁,放屁!不像话,不 像话呀!咱们家里趁多少哇?俩大米庄也不够哇I这么发送我!金 丝楠棺材不是埋到地下也烂了吗?七?珠子,七个金钱那得多少 钱?你这么糟践哪!哎哟,搁四十九天,亲友一来得多大挑费呀! 用我的钱弄饭让他们吃,我心疼啊!哎,滚!滚一边儿去,不 成!” 大儿子碰啦!问二的:“你怎么办哪?” 二的一听,哥哥那个谱儿是大点儿。 “老爷子您放心吧,我哥哥那个谱儿哇是大,咱们是不那么 趁,再说我们还得过哪!给您来一个杉木的,杉木十三?儿,装裹 呢,七?珠子不用啦,七?金钱给您W!铺金盖银,陀罗经被,满 免。搁三七二十一天就成,接三念一捆经,平常日子不念经,也不 办事。” “不行,这也大,按你这么一说,哎,一个米庄也剩不了什么 啦!不行,不行!三儿说!三儿,三儿,怎么办?” 他这三儿子聪明,知道他爸爸那个心思,心想,“我说两句话 呀,把老头儿骂死得啦,等他死了我们再慢慢儿办。” “您问什么,老爷子?” “你怎么办哪?” “我跟您的心思一样啊,我俩哥哥说得完全不对,他们不会过 日子,您这一辈子克勤克俭来的钱,要这么一摆谱儿给花啦,多冤 哪!再说,搁三七二十一天,亲友都来,天天不得给他们吃吗?犯 不上啊!我有个办法,说出来您准能放心,您死之后我们一个子几 不花,不但不花钱,还要嫌俩钱儿!” 看财奴哇,这一辈子也没想到人死了还能赚钱! “我死之后还要赚俩钱儿?哎呀,好,小子,你说说怎么嫌 法?我得听听你这道儿,看你怎么把我料理出去!" “是呀,不但把您料理出去,料理出去之后还得赚钱哪!您哪 虽说病了这些日子,可是膘儿没掉哇,您骨庞儿又夫,这身肉怎么 也得有一百多斤哪!就用二斤盐钱,来点儿糖色,把您卸剥卸剥拿 糖色盐水这么一煮,把五脏洗洗当杂碎,推肴车这么一卖,满打跟 羊肉牛肉一个价儿吧,您这一百多斤肉我们得赚多少钱哪!这么 着,把您也料理啦,我们还赚钱,您看怎么样?” 他大儿子、二儿子吓了一跳,准知道老头儿得急呀!嘿!您瞧 怪不怪,不但没急,他倒乐啦! “好,好小子,哎呀,你这才对我的心思,应当这么办!好小 子,好小子!卖肉可是卖肉哇,推车出门儿往南,千万别上北边JL 去!” “北边怎么啦?” “北边儿那几家街坊啊他们爱赊账!” 全想到啦! 张寿&述何迟整理张奇墀记) 三近视 今天这个节目叫什么?《三近视。那位说:“我们听过这出 戏一《四进士,没听埤过三进士呀!”这“近视”跟那“进 士”不一样,这个“三近视”是三位近视眼。这三个人都不是外 人,都是我本家叔叔。我这三位叔叔都是近视,我大叔那种近视叫 “?睛”。那位说:“什么叫‘?睛’啊?” 一早儿哇什么也看不见, 叫“?睛”眼。我二叔的近视也有名儿:叫“热涌”,一到响午 桂,哎呀!能叫骆驼绊一个大跟头。我三叔那叫“雀蒙”,一个晚 上什么也瞧不见。 我这三位叔叔呀,嗬!闹的那笑话儿多啦!还是我小的时候儿 哪,有一次我大叔上南顶一在北京永定门外头,五月初一开到五 月十五,有庙会,现如今这集日还有哪。他上南顶逛去啦,走到半 道儿他不知道还有多远,他要打听打听。一瞧,路西里站着个人。 其实不是人,是什么哪?是坟地里的石头人一石人、石马嘛!我 大叔跟石头人打听起道儿来啦: “先生,劳驾劳驾,这儿离南顶还有多远啊?” 他问了四五句,那石头人能说话吗?还在那儿站着。 “哎!你是聋子?” 这石头人脑袋上落着个乌鸦,他这么一晃摇手哇: “哎!聋子?” 乌鸦飞啦!他也乐啦: “嘿嘿,这人多死秧呀,问你道儿你不告诉我,哼,你的帽子 让风刮去啦,我也不?诉你!” 您瞧这眼睛耽误多大事,这是我大叔。 我二叔啊,也有笑话儿呀。有一天,我二叔走在街上,有一位 老太太买了一只鹅??买鹅干吗呀?到我们北京是这个规矩:给儿 子定亲啊,定亲之后要通信,男的这头儿给女的那头儿得送只想 去,大白搞一夹着。我二叔瞧着挺白呀,眼神儿不老强的: “嗬,这棉花不错啊!我说,您这棉花多少钱一斤啊?" 他说棉花。这老太太还只当是别人买了棉花,他跟别人说话 哪,没理他。我二叔走到跟前一边儿?手摸,一边儿问: “老太太,这棉花多少钱一斤?” 他顺著毛儿一摸,挺滑溜。 “哎哟,瞧错了,猪油哇!” 他又当是猪油啦。 “这猪油多少钱一斤啊?” 他往这头儿一摸呀,把鹅脖子攥住了,挺长。 “哎呀,?哇!” ?!他一使劲,鹅这么一叫唤,他撒手啦。 “啊,_叭!” 什么他也没说对。 我三叔哪,有一次人家请他听夜戏回来,夏景天儿,才下过 雨,有块炉灰地冲得挺干净,地里有根针,在地里头埋着半截JL, 针尖儿在外头露着,电灯一照,挺亮。我三叔犯了财迷啦: “钻石!钻石!哎呀!这玩意儿值钱!” 到跟前儿,伸手想抢起它来。一按,针尖儿冲上啊,扎了他一 下子6 **哎呀嗬,竭子!哎呀,竭子!” 到电灯底下一瞧.流出一个血珠儿来,软乎乎。 “哎呀不是竭子,珊瑚子,珊瑚子!” 他拿手一?,一片A。 “瞎!臭虫!” 全没说对呀! 我这三个叔叔是分家过,他们亲哥儿仨呀,一宅分三院,前后 临街,大爷、二爷住在前头那趟街,我这三叔住在后边儿那趟街。 夏景天儿,哥儿仨凑在一个院儿里,沏上茶,一块儿说话儿,凉 快,说来说去呀就说到眼睛这儿来啦。怎么哪?一个人W,他要是 有个缺点,他就单护着这点儿,他不说这点儿差,老说这点儿比别 人强。大爷坐在躺椅上:. “嗬!哎呀,老二、老三,你瞧我这眼睛啊近来好多啦,这蚊 子在我眼前一飞呀,我就分得出这蚊子是公的是母的!” 我二叔一撤嘴: “得啦您哪,得啦您哪!上回您出门儿让汽碾子给绊了一个跟 头!这图吗儿?连汽碾子都瞧不见,还瞧得见蚊子哪?” “我是夜眼哪,越到晚上越瞧得清楚!” 三爷说: “大哥、二哥,你们也别吵,也别说谁限神儿好,咱们这胡同 口儿外头有一座关帝庙,这关帝庙明天挂匿,咱们上那儿瞧这块匾 去,瞧瞧这匾什么词儿。瞧完了词儿,瞧?楚的吃饭白吃。咱们哥 儿仨赌顿饭,谁瞧不清楚谁请客。二位哥哥,我这个主意怎么 样?” 大爷、二爷说: “好啦,就这么办啦,明儿咱们瞧匾去。” 哥儿仨定规好了。到十二点来钟凉风也下来啦,二爷、三爷都 回家睡觉去啦。 我大叔躺在炕上睡不着:不行,不行,明儿早晨一瞧匾,他们 俩眼神儿都比我强,我一定瞧不?楚,请他们吃顿饭那没什么,还 落个眼神儿不好,让他们留话把儿!已经打赌了,怎么办哪?想了 半天想起来啦:关帝庙的和尚知道这匾是什么词儿啊,我?先跟和 尚打听打听,问明白了怎么个词儿,心里有根,对!起来呀,上和 尚庙。到庙门口儿拍门。 “和尚,和尚!” 叫了两三声,和尚出来了。怎么哪?每天到十二点和尚要上回 香,一听外头叫门,赶紧出来开门。 “哪位?” 开门一瞧: “嗬,张大爷,您请里面!” “不价,不价,给您添点儿麻烦!” “什么事,您哪?” “我听说明天是给关老爷挂匾吗?” “对啦,施主给挂的。” “跟您打听打听,这个匾文是什么词儿呀?” 和尚知道。和尚说: “是给关老爷挂的,四个字:义气千秋。” “噢噢噢,义气千秋!哈哈哈„„劳驾劳驾!” 打听完了走啦,和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门回去睡觉。 庙门口儿上我二叔来啦。我二叔跟 我大叔一个心思,也怕瞧不 清楚,饶着请人吃饭还落个话把儿,也上这儿打听来啦。他出胡同 儿,哥儿俩走对脸儿会谁也没瞧见谁,您就知道眼神怎么样啦!到 这儿叫门。 “当家的,和尚!” 和尚出来啦,开门一瞧是张二爷。 “嗬,施主’请里边坐!” “不价不价,明儿这儿挂匾吗?” 和尚说: “不错,给关老爷挂匾。” “什么词儿呀?” “义气千秋。” “义气千秋!” 我二叔比我大叔心细: “这匾是什么颜色呀?” “蓝地儿金字。” “噢噢,蓝地儿金字!哈哈哈„„明儿见,明儿见!” 二爷走啦!和尚关门回去睡觉。庙门口儿上三爷又来啦。三爷 也是睡不着觉哇,一个心思 呀!打后街上这儿来啦! “和尚,和尚!” 和尚说: “今儿晚上别睡啦!” 和尚出来一瞧是张三爷。 “嗬,张三爷,您里边儿请!” “不价不价,明儿您这儿„„” 刚说到这儿,和尚就说: “明儿这儿挂匾!给关老爷挂的,匾上是:‘义气千秋’。蓝地 儿金字。” 就数我三叔年轻不是?他的心比谁都细。 “噢噢,有上下款儿吗?” “有哪。” “上下款儿是什么?” “上款儿啊,是年月日,红字,下款儿是‘信士弟子某某某恭 献’,那个‘献’字儿是红的, 剩下的是金字。” “是啦是啦,劳驾劳驾!” 他也走啦。他走啦,和尚也睡啦! 天一亮,大爷起来啦,漱口,正在攥着牙刷子漱口哪,二爷、 三爷来啦: “大哥!” “啊,老二,老三,屋里去,喝水。” “喝水?喝水干吗呀?回来再喝得啦嘛,咱们看匾去吧!” “走走走。” 把牙刷子往这儿一放,哥儿仨手拉手儿奔关帝庙来啦。一出口 儿,其实这庙啊,山门在这儿, 我这位大叔往那儿指: “得啦得啦,到啦到啦,别上跟前儿去,上跟前儿去谁都看得 见,哈!赌这眼神嘛!你瞧!” 其实离着庙还远哪! “这匾好啊,‘义气千秋’! ‘义气千秋’!” 我大叔是文盲,他还要逞能: “你瞧这‘秋’字写得多好!这‘秋’字儿的三点水儿多 好!” 秋字儿哪儿有三点水儿?这不是瞎胡闹嘛! 二爷说: “大哥,你这眼神儿是好多了,原先瞧不?楚,现如今瞧得挺 明白,‘义气千秋’。可有一节, 大哥,那么大的字再看不见不是 太难了吗!您瞧是什么颜色儿?您瞧字是什么颜色儿,匾什么 颜色 儿?” 大爷愣啦!心说:坏啦!昨儿晚上忘了问啦! 二爷说: “你看不清了吧!蓝匾,字是金的1哎,我瞧得多?楚!” 三爷说: “二哥比大哥眼神儿强,可是呀,‘义气千秋’那么大的宇好 看,蓝匾金字,叫太阳光一照, 那再瞧不?楚,不是眼睛太坏啦! 您把上下款儿念念吧,上下款儿您念念。” 二爷没词儿啦,没问哪!三爷说啦: “你们哥儿俩都不成,我念给你们听听,上款儿呀年月日,红 字,下款儿‘信士弟子某某某恭 献’,那个‘献’字儿是红的,剩 下的是金字。哎,怎么样您哪? 一字不差!我瞧得最?楚,你们 哥 儿俩谁请客,反正我是白吃呀!” 大爷说: “这么着吧,老三一定白吃,‘义气千秋’是我先瞧的,我也 白吃,让你二哥花钱。” 二爷说: 我不能花钱哪,我比您多瞧见点儿颜色啦,您得请客呀!这 么着得啦,您拿八成啊,我拿二成, 老三白吃!” “我可不能拿,一定我得白吃。” 哥儿仨呀越说声音越大,差点儿打起来。 这时候儿和尚出来啦,和尚一瞧是张家哥儿仨。 “嗬,老三位来得挺早!” “好,好,当家的,好啦好啦!” 把和尚揪过来啦。 “今儿您这儿挂匾对不对?” 和尚说: “不错,挂匾o” “给关老爷挂的?” “是呀。” 大爷说: “ ‘义气千秋’匾,对不对?” 和尚说: “对呀。” 二爷说: “蓝地儿金字儿,对不对?” 和尚说: “对呀,没错儿。” 三爷说: “上下款儿是什么什么,对不对?” 和尚说: “全对呀。” “成啦,我们仨人?这事儿赌顿饭,和尚您也跟着吃,听您一 句话,您说,谁输谁??” 和尚一听,乐啦! “我说你们哥儿仨呀请客吧,全输啦,我一个人?啦!我白 吃,你们哥儿仨拿钱。” “你怎么?啦?” “你们来得太早,我这?还没挂哪!” 张寿臣述何迟整理张奇墀记) ?说话 做?的有说话的吗?这个?上了房,等人睡着了他好偷啊,人 家老不睡,他在房上着急啦“我说:你们怎么还不睡呀?睡了我好 偷哇!”没有那么一个。 闹贼,旧社会有这事,现如今可是没有?啦,没有?可是没有 ?,你睡觉的时候对于门、窗户可也要留神,您要不留神,丢了东 西,您让我负责我也不负责! “张寿臣说的没有贼,我丢东西啦!” 我不管这档子?。反正啊该留神还得留神。到什么时候留神哪?下 雨天儿,刮风天儿,睡觉的时候得特别留神。这一下雨,稀里哗 啦! “好,外头下雨啦,挺大的动静,在屋里忍了吧,早点儿睡, 凉快!” 一觉睡得踏踏实实的,醒来一瞧:全没啦??下雨得留 神。 刮风,外头有动静,呱嚓一响,是下来人啦,屋里人这么想: 这风大呀,把什么刮下来啦!不出去啦。不出去?丢东西啦! “点灯人未睡”呀,“咳嗽心必虚”。这怎么讲哪?外头一有动 静,屋里这位呀直咳嗽,?不走啦! “咳嗽心必虚”,他知道你胆 儿小哇;外头一有动静,你屋里一咳嗽,其实你是告诉那?:“你 可别闹哄啊,我可胆儿小,我这就睡觉,我睡着了就不管啦,东西 全是你的!”醒了,全没啦!外头有动静,他开开灯,坏啦!你这 ?开灯啊!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哪,屋里你是怎么个人,有几口JU 有什么防备,抵得住抵不住,他全知道啦。外头一有动静,我告诉 您一个好法子:屋里这儿说着好好的话儿,不说啦,奔儿!电门关 啦!这?抹头就跑,他知道您憋着算计他哪! ?不说话,可也有说话的时候儿,这叫贼说话。怎么?说话 哪?嗬,什么事都特别!有一年哪我们家闹?一那位说:“你们 家还闹??”它分什么社会呀,这是在日本闹混和面儿那年,我们 家里闹?!那位说:“怎么闹?呀?”那阵儿跟现在不一样,您瞧 我们的生活,拿我张寿臣个人说吧,如今哪您瞧我这身肉,吃得 饱,睡得着哇!穿什么衣裳都能上台呀,就穿这身制服,就能上 台,见谁都成,制服就是礼服哇,就行啦。那年月不行,那年月要 穿这么一件上来,台底下能嚷!你得架弄着。在旧社会,我们做艺 的哪怕借加一钱哪,也得架弄着!夏天大褂儿就得好几件儿,罗 的,绸的。为什么哪?您想啊,上一场啊它就溻啦,再上一场, 哎,溻了半截儿,您瞧多寒碜!干干净净,至少得有两件儿。到冬 景天儿,皮袄、大衣、水?帽子。一出来,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真着急,借加一钱来的!那是衣裳吗?那衣裳用处可大啦,这 一件儿衣裳兼了好些差事,分到哪儿:走到街上,这就是便服;上 哪儿去有应酬,这就是礼服;上台,这就是行头;睡觉,这是被 卧;死啦,它就是装裹,全在身上哪!出来进去的就这一身儿呀, 家里者急,光炕席,任吗儿没有! 这贼呀,他瞧上我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嘛! “张 寿臣一定富裕;他要不富裕,出来能皮袄、大衣、水?帽子吗?” 嗯,他哪儿知道哇,我们家里住一间房,屋里四个旮旯空,一领炕 席,睡觉压着,连被卧都没有!我是我那身儿呀浑身倒;我女人 哪,是她那身儿~裤、棉袄、大棉袍儿,浑身倒!枕头都没有 哇,枕着我这双靴头儿,我一只呀,我女人一只,我女人那双靴头 儿她得穿着,怎么?她那双袜子都没有袜底儿啦!就那么难。 哎,闹贼!我怎么知道闹?呀?我们住一间北房,后山炕,头 冲外睡,我哪,脑袋正对着这个门,戴 着我那帽子,把带儿一系, 省得凉啊!这天后半夜儿,就觉着凉风一吹脑门子,我睁眼一瞧 哇,蹲着进来一个人,又把门关上啦。我知道是闹贼,我可没嚷, 因为什么没嚷?回头我一嚷,他这么一害怕,?人胆虚,手里拿着 家伙给我一下子,中伤啊!反正我没得可丢的,你屋里摸摸没有, 你走啦,不惦记我就完啦。我这么瞧着他,他过来摸,一摸我这身 儿呀全穿着哪,扒呀扒不下来,揪帽子,一揪我醒啦!其实我早醒 啦!靴头儿,枕着哪!我女人也那身儿,炕上就炕席。还摸,我心 里说:你还不走吗?你走了就完啦,你走了我好睡觉哇!他摸来摸 去呀摸到西南犄角儿去啦,吓我一跳!怎么回事?西南犄角儿哇那 儿有我的存项,是我的粮台,那儿有一个坛子,里头装着四十多斤 米。日本人在的时候不是买米买不着吗,托人哪弄了四十多斤。我 这么一想啊:没有错儿,他绝不能抱着坛子上房,连坛子带米一百 多斤,一来也笨,二来走到街上准犯案。多一半儿?都迷信,?不 走空,取个吉利一抓一把走。抓一把也就是熬碗稀饭,连干饭都 吃不了,我何苦得罪你呀,你不惦记我就完啦! 我瞧他到那儿啦,一摸呀是个坛子,上头盖一秫秸杆儿锅盖, 把锅盖搁地下啦,摸了摸里头是米。我心里说:你还不抓点儿吗? 他站在我眼头里叉着腰想主意。贼可狠啦,狠心?嘛!他这主意太 损啦:他把他那大棉袄脱下来啦,脱下棉袄往地下一铺哇,又抱坛 子。我明白啦,心说:好小子啊,你可损啦!你那意思把棉袄铺 到这儿,把坛子抱来往那儿一倒,剩个坛子底儿顶多给我留个四 两半斤的,你全弄走,这我可对不住你啦!他铺完棉袄一抱坛 子,我这手顺炕边儿下来啦,把袄领子逮着啦,往上一拉哪,就 压在我身儿底下啦,我喜欢啦:成啦,我身儿底下多一个褥子 啦,我还瞧你的! 他不知道哇,抱着这坛子往我脑头里哗地这么一倒,我心里痛 快啦,心说:小子,你算拿不走啦!我吃的时候呀费点儿水!他把 空坛子又搁那儿啦,他摸一他摸着大襟,袖子一拢,不就走了 吗! 一摸没摸着,一摸是地。他纳闷儿呀:一间屋子半拉炕,是铺 这儿啦?又一摸:“嗯?”他出声儿啦!摸这头儿也没有,“咦?” 他这么一 “嗯' “咦”,声音挺大,我女人醒啦,女人胆儿 小,拿脚直踹我:“快起来,炔起来,有?啦!” 我沉住了气啦,我说:“睡觉吧,没有贼。” 说没有?,?搭茬儿啦: “没有??没有?,我的棉袄哪儿去啦?” 张寿臣述何迟整理张奇墀记〉 化蜡扦儿 这是我们街坊的一档子事??凡是这个特别的事都是我们街坊 的!那位说“你在哪儿住哇:?”这您别问,我就这么说,您就这 么听,“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这是前四十来年?的事,我这家儿街坊是财主哇,富裕!站着 房,躺着地,银行存着多少多少款。姓什么呢?姓狠。《百家姓》 儿没有这个姓啊!顶好,没有顶好,回头遇见有同姓的他听着别 扭!姓狠,这家子老夫妻俩,跟前仨儿子一个姑娘。这仨儿子哪, 就是狠大、狠二、狠三啦!狠老头儿、狠老婆儿、狠老姑儿,这家 子狠到一块儿啦!这仨儿子都娶了媳妇啦,老姑儿哪?出阁啦。老 姑儿出阁的时候儿,正赶上她们家那阵儿轰轰烈烈呀,聘这个老姑 娘的时节,净嫁妆就六十四抬,槔木箱子八个,手使的家伙就够两 堂。手使的家伙是什么呀?旧社会就讲究这个,茶壶、茶碗、胆 瓶、帽筒,直顶到各式各样的瓷器,完全是官窑定烧的。还有一套 锡器,锡器是什么呀?茶叶罐啦,油灯啦,蜡扦子啦!油灯里头搁 点儿蜜,洞房里点这个,“蜜里调油”嘛!净锡器就四十多斤,讲 究!完完全全都是真正道口锡?呀!什么叫道口锡呀?您要买锡家 伙,您把它倒过来瞧,在底儿上有那么一个长方戳子,上有“点 铜”两宇,那是道口锡,您这么一弹哪,当当„„铜声儿!打聘 姑娘之后哇,没有二年吧,老头儿死啦,老头儿一死呀,剩个老婆 儿啦,这老婆儿从这儿起就受苦啦!怎么受苦啦?老头儿一死谁当 家哪!仨儿子全抢着当家!这妯娌仨不投缘,厨房的火呀,一年到 头老升着!因为什么?做饭做不完。大爷早晨想吃捞面,二爷呢 要 吃烙饼,不在一块儿吃,三爷呀要吃贴饽饽熬鱼;大奶奶要吃干 饭,二奶奶就吃花卷儿,三奶奶要吃馄饨,这可怎么弄!吃完了饭 ?本?是张寿臣于20世纪50年代中U述的。 ?道口tt??河南*北部道n镇产?器^ 哪,都坐在厘里骂大街,有孩子骂孩子,没孩子骂猫,吵得街坊四 邻不安哪! 一宿一宿地吵。原先街坊给劝,后来连架都不给劝啦! 怎么办哪?过不到一块儿,分家。 这一分家呀,把亲友都请来了,这叫吃散伙面。分家怎么分 哪? 一人分几处房子,房子有值多值少的,少的这个怎么办哪?少 的这个拿银行的钱往上?补,银行里剩下多少钱哪分三份儿,屋里 的家具分三份儿,直顶到剩一根儿筷子剁三截!煤球儿数一数数 儿,分来分去剩一个铜子儿,这个子儿归谁?归谁都不成!怎么办 哪?买一个子儿的铁蚕豆分开,一人分几个;剩一个,剩一个扔到 大街上,谁也别要!连鸡、猫、狗都分;可就是这个 妈妈怎么 办哪!吃哪房啊?不管,没想到那儿!分了家呀,大爷还住这个老 宅子,二爷、三爷呀搬出去。都分完了,门3儿拴大车往外装东 西,二爷、三爷不等亲友走,他们就走。 “众位亲友,我们先走一步,我们得拾掇拾掇去,新安家呀!” 他们这位老姑娘啊,别瞧这女人的年纪不大,三十挂点儿零, 嗬!心里有算计啊!打来到这儿就好端端的,别的什么话也没说, 笑笑呵呵,等到这个时候儿才说话:“二哥、三哥就这么走吗?” “老妹子,您这儿坐着吧,我们不等吃晚饭啦,我们得去安置 安置。” “别忙啊,这儿还有没分完的你们就走吗?” 哥儿仨都愣啦,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没分完。 “哎哟,想不到啦,老妹子帮忙吧,你提个醒儿,还有什么?” “这儿还有个妈呀!这妈是怎么分W?你们是把她勒死了分三 份儿是怎么着?是活着剁呀?” “那谁敢哪!” 亲友们都在这儿,听着这话有劲!老太太养活闺女没白养活, 好!这哥儿仨半天没说出话来。大爷领头儿: “对,对,老妹妹这话对。勒死,谁敢哪?应当啊分四份儿, 有妈妈一份儿养老金,可是妈妈有个百年之后,剩多剩少不是还得 由我们哥儿仨再分吗?那不费事了嘛!今天一分就分完啦,省得费 二回事。这个哪„„妈妈怎么活着„„这个有办法,一个月三十天 哪,妈妈轮流住,今天不是初一吗?妈妈就在这儿,到十一呀二爷 接,到二爷那儿去,二十一呀三爷接,到初一呀我再接回来。要送 嫌,逢十的日子晚上送,要送全送,要接全接。这怎么样?” 亲友们一听,这样儿成啦。 “就这么办吧!” 大家各回各家。 头一天什么事没有,头天老太太晌午吃的散伙面,晚上吃的折 罗?,第二天早展哪,老太太得吃大爷的饭啦!得,老太太从这儿 起就受罪喽! 您瞧那意思可真好。老太太起来坐在那儿,儿媳妇??大奶 奶??给倒碗茶,儿子在旁边儿一站。 “小子你坐下。” “我不用坐下,我不用坐下,可是您疼我呀,跟您一块儿坐 着,亲友来了一瞧不老好看的,不说我不恭敬啊,哈哈,说您没有 家规。„„我有点儿事情跟您商量,您今天要是喜欢呢我就说,您 要是不喜欢呢,过两天说也成。” 老太太说:“什么事呀?你说。” “您喜欢吗?” “我有什么不喜欢的,说吧!” “是,您让我说我就说,嗯??您思意我露脸哪,您愿意我要 饭哪?” 老太太说:“这是什么话呀?十个手指头咬哪个都疼啊,我愿 意你们全露脸哪!我干什么愿意你们要饭!” “是,是,您疼我呀,我知道,您也愿意我露脸,我也思意我 露脸,无奈一节呀,这个脸不好露。在一块儿过呀,不洒汤不漏 水,他们哥儿俩都比我有能耐。那么分了家了哪,这就得八仙过海 各显其能。他们都有事由儿,我可就这点儿死水儿,怎么者哪?我 就得口里省肚里攒,牙齿往下刮,吃点儿不好的,吃点儿棒子面儿 什么的!为什么跟您说这话?怕您难受哇!一个月您在这儿才住十 天,这十天之内呀,您想吃什么给您做,给您做呀可就够您一人儿 吃的,您可别给孩子他们分,我们吃半顿呀您也别管,我们喝粥 啊,饿一?呀,您也别难受,单给您做,您想吃什么呀回头您吩 咐。” ?折(Ae罗??吃酒席刺下来的杂和菜》 老太太说:“这个不像话,不对不对,不对!干吗给我单做 呀?你打明儿个过好了还好,你有亏空了??让妈妈把你吃穷了! 我可不落那个,我吃也吃不了多少,随随便便吧!一个月住十天 哪,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最爱吃棒子面儿。” “是,是,您最爱吃棒子面儿哪,就做您最爱吃的,您喜欢吃 什么就给您做什么。大奶奶,做饭去!” 缺大德啦!他把这句话打老婆儿嘴里挤出来啦。大奶奶做饭去 啦??棒子面儿,你蒸点儿窝头也好哇!窝头还软和,她贴饽馆! 特意地多搁柴火,贴出来这么大个儿(手势),这煳嘎渣儿倒有一 半儿,连咸菜都没有!这老大太没有对口牙,她咬不动这煳嘎渣儿 呀,只好把它揭下来,啃那半儿软和的,吃了三分之一,这多半个 贴禅博就吃不下去啦!馋?不是,人一到五十往外呀差不多都有这 现象,“非肉不饱”,嘴里咽不下去啦,肚子可饿。怎么着哪?就 算饱啦!把这饽饽搁这儿啦,心想:没饱哇,没饱不要紧哪,等晚 上吧,晚饭他不得做点儿面汤吗?拿面汤泡饽饽也能吃呀!想错 啦,晚上不用做饭啦,有饽饽哪!凉了,凉了给老太太烤烤哇!这 一烤不更吃不动了吗? 他们这一家子可也吃,弄块饽饽头哇在老太太跟前举着,好歹 咬两口就搁在笸箩里,不吃啦,饱啦!大爷呀带着俩大小子出去玩 儿去啦,应名儿玩儿去,在外头不管哪个饭馆儿随便吃点儿吗儿, 吃完再回来!大奶奶哪?抱着小的带着姑娘上街坊家串门儿斗十和 HS去啦!饿了哪?掏出钱来让她们姑娘去买呀!大饼、酱肉啊 足吃,吃完了再回来!合着这饽饽就给这老婆儿留者!打初二就吃 起,直吃到初六,瞧了瞧这饽饽还有多一半儿!老太太这么一想: 瞧这意思到初十也吃不完哪!上二爷那儿去吧!上二爷那儿去啦。 临出门儿,儿子、儿媳妇都没问问上哪儿去,老太太也没提。 老太太到了二爷的家。一进二爷那个门儿,您瞧她那二儿子: “妈,来啦!不是到十一您才来哪吗?怎么今天就来啦,是在我这 儿住半个月是怎么着?为什么那天不把这话说明白了哇?” 老太太坐在那儿直喘:“唉!你大哥呀?了一锅饽饽,吃了五 天还没吃了。我肚子饿,吃不下去!” “就这么着嘛!就这么着嘛!他倒有?饽饽呀,我们连贴脖脖 都没有!您到了这儿反正我们得给您吃呀,能让您饿着吗?贴饽脖 挺好您不吃,我们想吃还弄不着哪!哎,给您做点儿软和的吧,给 您熬粥。” 买棒子面儿呀熬了一锅粥,这倒好,省牙啦!那儿吃完喽?脖 脖,这儿拿粥一溜缝儿!半斤棒子面儿熬了一大锅,老太太喝了两 天,一瞧,还有半锅哪!饿得眼前发黑,上三的那儿去吧! 一进三的门儿,她那三儿子:“嗬!我说你怎么还不死呀?你 死了不就完了吗!你死了,我们弄个白大褂儿一穿不就得了吗?你 这不是吃累人吗!到二十一才是我的份儿,今天才几儿呀?还不到 初十哪,这不是挤对人吗!” 老太太说:“你大哥呀?了一锅饽饽,我吃了五天,二哥那儿 熬粥,喝了两天,还有一半儿,我肚 子空啊,不饱!” “就这么著嘛!他们有钱,他们不给你花,他们都抖起来啦, 良心哪!你别瞧我分家的时候儿分钱分产业,都还了账啦,短人家 的不还那成吗?人家起诉!这房啊,这房都使了钱啦,典三卖四! 打昨儿我们就没揭锅!您来啦,我们能让您饿着吗?我们去要饭不 是也得给您吃吗?妈妈嘛!我是没钱,哎,三奶奶有钱吗?” “我哪儿有钱哪?我没有钱!” “问问,?个孩子身上有钱?” 问了半天,那大孩子腰里还有一个铜子儿。 “ 一个铜子儿买什么?得啦,给奶奶买一个子儿铁蚕豆。” 好哇!吃完了?饽饽,弄点儿粥一溜缝儿,再弄几个铁蚕豆一 磨牙!一天吃了仨,到晚上要睡觉啦,嘴里含了一个,睡着了差点 儿噎死!老太太这么一想:就剩一个道儿,还有一个老姑娘,要是 再不成啊,干脆跳河,没有别的法子! 出三爷门儿上老姑娘那儿去,走是走不了啊!没有劲啦,雇 车,坐车到老姑娘门口儿下不了车一腰里没钱,告诉拉车的叫 门,叫她们小孩儿的小名儿,就说姥姥来啦!拉车的一叫门,老姑 娘出来啦,一瞧妈妈这个相儿,抬头纹也开啦,耳朵梢儿也干啦, 下巴规儿也抖啦,七窍也塌啦,要死!瞧见老姑娘啊就要哭!这位 姑奶奶够明白的,一边儿给老太太擦眼泪呀,一边儿掏车钱。 “别哭哇,别哭哇,让人笑话,屋里说去。” 连拉车的帮着,把老太太搀进屋来,往那儿一坐。拉车的走 啦,老太太还要说,叫闺女把嘴给捂住了 : “您别说啦,让人家街坊听见多笑话呀!您的心事我全知道,您这仨儿子仨儿媳妇是怎么 档子?,我全知道。胆儿小的不敢让您进来,怕您死在这儿。您没 有病,什么病也没有,素常体格儿也很好,就是饿的!来到我这儿 想吃什么给您做什么还不行,饿肚子饿肠子,这一顿多吃一口就撑 死!回头您撑死啦,我那仨哥哥来喽准得问我!我先将养您两天再 说吧!” 头天,给老太太冲点儿藕粉哪,来点儿茶汤面儿呀;第二天 哪,做点儿片儿汤啊,甩个果儿啊;第三天煮点儿挂面哪,包个小 饺子儿啊;过了一个礼拜,熬鱼呀;过俩礼拜,炖肉哇;二十多天 哪,将养得老太太恢复了原状,精神百倍。这阵儿老太太哪儿也不 想去啦,就想在姑娘这儿住下去啦! 这天她们姑爷有事出去啦,孩子也都睡着啦,夜里头娘儿俩坐 在一块儿说闲话儿。老姑娘说:“我有一档子事跟您提提呀,您可 别难过。人生在世界上,养儿得济,养女也得济,丈母娘吃姑爷 呀,这有的是,不算新鲜;可得分怎么回事,没有儿子成啊,没有 儿子能饿死吗?就得吃姑爷。有儿子呀没有办法也可以。您不价, 您这仨儿子都有事,都挣钱哪!那还不算,都站者房躺着地,银行 里一人都存一万多呀!您在我这儿这一住,我们两口子感情好,当 然没有说的,夫妻之间啊没有盆儿碗儿不磕不碰的,往后有个抬杠 拌嘴哪,您姑爷拿这话一刻薄我,这一句话,我一辈子翻不过身儿 来!我这儿有一个戏法儿,这戏法儿是我变的,您在一边儿给拿着 块挖单?,只要这块挖单不打开,打这儿说起呀,儿子、儿媳妇超 过二十四孝,大孝格天!孙男弟女呀,在您身边团团乱转,净是顺 气的事;可是这挖单别打开,一打开,戏法儿漏啦!儿子、儿媳妇 拿您不当人,孙男弟女躲着您,没人养活您,在街上要了饭,可别 上我这儿来,那怨您把戏法儿变漏啦!” 这阵儿这老太太呀,闺女说什么是什么。怎么个戏法儿呢?如 此如彼这么这么档子事。那位说:“怎么一档子事呀?”就是回头 说的这档子事,老太太说:“行吗?” “行!” “好,咱就那么办,闺女!依者你。” ?挖单??古彩戏法用来遮掩手法的双层布单子。 娘儿俩一齐动手。家里有的是劈柴,到厨房先把大灶点上,娘 儿俩把屋里所有的锡器家伙一就是出门子时候儿陪送的那四十多 斤锡器家伙??完全提到厨房去,把锅烧热了,往里那么一搁就化 了。化了之后,姑奶奶就拿火筷子在地下件了一些个坑一长的圆 的都有,拿铁勺舀锡 汁儿往里倒,凉了拔出来,再往里倒锡汁儿。 半宿的工夫全铸得了,长的圆的都有,拿簸箕一撮,撮到炕上。又 拿出来一丈多白布,给老太太做这么一条斜襟儿褡子,裁好了斜着 一缝,有这么宽,把锡饼子、锡条哇弄进一块儿去,把它扒拉到边 儿上,四外一衲,再挨着来一块,一块一块,这么一排一排地都缝 好。缝得了之后,把老太太上身儿衣裳脱了,把这条褡子往腰里给 她这么一围,围上之后,系麻花扣儿,系上还不成,怕他们解呀! 又拿针线都给缝上。往下出溜怎么办哪?又来两根细带子,十字披 红这么一缝,把带子头儿密密地给衲上。把衣裳穿好了,这工夫儿 天也就亮啦,给老太太买点儿豆浆买点儿课子,吃完了,老姑娘拿 出十块现洋来,再拿一块钱换成毛票儿、铜子儿,给老太太往先儿 里这么一带,这才给老太太雇车。 “您就这么这么办啊,上您大儿子那儿去,车钱没给,到门口 儿您给车钱。” 把老太太搀到车上,老太太上大儿子那儿去啦!到大儿子门a 儿,正赶上大儿媳妇在那儿买鱼哪,一瞧婆婆来啦,没理。老太太 掏钱的时候拿手指头这么一顶啊,嗬!掉地下两块现洋,当啷一见 响儿,这拉车的把钱捡起来了: “嗬,老太太,您钱掉啦,给您。” “哎,好好,劳驾劳驾!唉,哪行都有好人,我没瞧见,换别 人可就昧起来啦!得啦,谢谢你,哪„„三十子儿雇的,给两毛钱 不用找啦!” 两毛,那阵儿一毛钱换五十多子儿哪! 儿媳妇一瞧,唷,这老婆儿开通啊!打腰里一掏钱哗啷哗啷直 掉现洋,三十子儿雇的车,两毛钱莆找啦!这„„拉车的才要搀老 太太,儿媳妇赶紧过来啦! “我搀我搀。奶奶您哪儿去啦?我正要接您去哪!我搀您哪!” 搀!搀可是搀,这手抱着孩子,那只手往老太太腰那儿摸去。 那位说:“儿媳妇儿怎么知道老太太腰里有东西呢?”您听啊!这 老太太一边儿走,一边儿拿手直往上掂。那位说:“干吗还掂?” 四十多斤哪,那玩意儿它沉哪!大奶奶瞧见啦!心说:嗯,腰里有 东西。这手抱着孩子,这手一?呀,硬邦邦地硌手。 “大爷!奶奶来啦!” 这大爷呀打他爸爸死之后没听过这句,光着袜底儿就蹦出来 啦! “啊,妈!您哪儿去啦?我正要接您去哪!哈!” 大奶奶说:“你搀着,你搀着!” “哎!” 大爷手往胳肢窝那儿伸,大奶奶一撒手,冲大爷一递眼神JL, 朝老太太腰那儿努嘴儿,大爷也就明白啦!搀到屋里。 “您坐下,您坐下。” 给老太太倒碗茶:“您哪儿去啦?正要接您去哪!” “接我干吗呀,我不是自己个儿来了吗?我的家嘛我不来!孩 子,我告诉你呀,世界之上无论男女得有心,没有心可就坏啦!你 就拿我说吧,这点儿心哪我算用到啦!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儿呀,我 留了点儿心眼儿,这点儿东西哪在你老妹妹那儿搁着,现在我给带 来啦!为什么哪?我告诉你,孩子,你可别瞧你给我棒子面儿吃, 吃棒子面儿是没法子,那是你没能耐挣,那没有办法呀!槔子面儿 倒管饱哇!我上你二兄弟那儿去,他给我熬粥!?由儿不好也得算 着,熬粥,它也是粮食呀!三儿那儿给我铁蚕豆吃,想把我噎死, 像话吗!得啦,我谁也不吃粜,我把这点儿东西带来呀,谁待我好 我找谁。我找你来了!你可听明白了,我可不吃你,你把呀„„哪 间房都成,你给我腾出来住,住可是住,我给房钱,该多少钱我给 多少钱!雇个老妈子服侍我,做点儿吃的够我们俩吃的就成;孩子 愿意上我那屋里吃去,我不能往外推,不上我那儿去我可不找。反 正这点儿东西呀够我花的,临死哪,剩多剩少,把眼一闭就完啦! 给我腾房吧!找老妈儿吧!” 这大儿子在旁边儿一听呀,乒乒乓乓,左右开弓给自个儿来了 四个嘴巴:“妈,妈!您别说啦,您别说啦!得亏这儿没有亲友, 要是有亲友听见,人家还拿我当人吗?我还是人吗?您不如给我 两 刀哪!我不好,招您生气啦,我跪着,您打我一顿出出气,别说这 个呀!您住房给钱,这像话吗? 这房是您的,连我们的骨头肉儿都 是妈妈的!老妈子伺候,老妈子伺候有儿媳妇伺候得好吗? 爱吃棒子面儿是您说的,我们哪知道您说反话呀!您不爱吃棒子面儿您说 话呀,这是哪的事? 哎,给奶奶炖肉!” 嗬,炖肉啦,立刻就炖肉!炖得啦,老太太这么一吃,吃完 了,领老太太到外头听戏去啦,买包厢! 听完了戏,在外边儿饭馆 吃的晚饭,吃完晚饭回来,太阳还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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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生产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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