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未至
/张芝畅
“原来是你——”一声怒喝让我硬生生的收住了刚从书包里抽出的手,手中的作业本啪地掉在地上。心尖儿一颤——那声音在熟悉不过了,我狠狠的咬着下唇,手握成拳,慢慢的转过身来——
果真是她,方梓玉。
仔细瞧着她的眉眼,回忆着我们这一对“狐朋狗友”是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
在记忆里匆忙的翻箱倒柜,总算寻到了一个秋分桂花飘香的日子。
那时我有个怪癖,一放学就溜到花园游泳池后面的一块“荒无人烟”小草坪上唱歌,在班上不敢唱,因为怕听到同学在背后细细碎碎的笑声,即使MATCH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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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1714194747266_0课本教育我们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可我心知这条路着实是“奇葩”了点,也就失了“壮士断腕”的勇气。脑子里的歌名携着阵阵秋风乱无章法地窜来窜去,就随便选了一首:“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绑在板„„”
唱着唱着舌头就打结了,即使没人在我还是脸红了,下意识的望了望,却看见一个和我一样同龄的同学站在一棵老桂花树下正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手上握着一只绿色的涂改液,见我看着她,她似乎想躲,后来意识到应该是我躲才对,就直起腰来,好象有谁给她撑腰一样,这么嚣张也就算了,她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跑过来递给我手上的涂改液说:“要不要拿这个当话筒啊,”手上还有几朵小小的淡黄色的桂花,鼻端一阵暗香浮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打不相识。于是乎,我们两个在一番“切磋”后终是黏糊到一起去了。她成绩很稳,如果把她几学年来不分巨细的考试全列成一个折现统计图,那也是一条乖乖的平滑的曲线。我成绩也不是很差,也不算好,最主要的就是我的“折线统计图”与她一比就着实波澜起伏、惊心动魄了些。
这差距一开始我就当空气,后来愈发不能正视,那条波澜起伏的折线就狞笑着却又悄无声息地在我与她之间砍下沟壑。
我也似中了魔症一样,莫名其妙的不和她说话、莫名其妙的生闷气、莫名其妙的不喜欢她淡淡的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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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莫名其妙的讨厌她被老师表扬„„
心中那条不深不浅的沟壑里,也莫名其妙的住进一个妖魔,直到了后来,我在百度百科找到了这位“闻名遐迩”的妖魔——她被美名其曰——“嫉妒”,用英语说是envy,很好听的读音,很狠毒的蕴义。
那个妖魔日日麻痹我的大脑中枢,我竟然就这么没骨气地将整个脑子都拱手相让,一丝奋不顾身的挣扎也无。那个妖魔诱惑我,拿着方梓玉送我的信任,去偷她的本子,看看她被批评,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上会如何有趣。
诚然,那妖魔未欺于我,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确实有趣的很,我一遍又一遍的把“快乐”灌输进潜意识,却不知为何变了味,心中竟一片片的酸苦。方梓玉的眼眶即使大,里面的眼泪却还是不安分的往外冒,我站在那,无可争辩。她从喉咙里小声的发出一声呜咽,又似赌气的想向我证明什么,沉默、高傲的仰起头,施施然一步一步迈的很重很重地向外走,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把破碎的抽泣送入耳中。
尽管那时少不经事,心中暗自明了这不是赌气、做做样子,似是电视剧里情节里女主角永不回头的坚决。而我自言无可争辩,心下自知,那是辩无可辩。
在下一个学期她就携着春天的栀子花香与父母搬去了遥远的位处北美洲的加
拿大。即便那是那么坚定的一刀两断,但是谈到她却还是有一股愧疚,却茫然不知愧疚从何而来。
一阵春风吹起,我把玩着作业本的纸角,放纵思绪横渡北冰洋飘向了北美洲——方梓玉会不会想起我呢,是因为年少懵懂一笑而过,还是弃如敝屣般鄙夷一啐,又或是给满目疮痍的那份友谊“假惺惺”的怅然一番,我着实是不想像诗人那样伤春悲秋的“酸”上一番,那不知名的感觉不罢不休像藤蔓一样缠在心脏表面上,逃不回现实,只得呆怔着任由自己浸泡在记忆里。
蓦地想起加拿大那寒冬之地似乎没有桂花,即便有,她也恐怕早就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罢,更何况秋分未至——何处寻得桂花香,漂洋过海觅佳期,
罢,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