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筷箸的不解之缘
作者:徐华龙上海筷箸文化促进会
第二回、筷箸与饮食紧密联在一起一、吃饭前,要预先准备筷箸在《红楼梦》第三十五回《白玉钏亲尝莲叶羹,黄金莺巧结梅花络》里说:“这里麝月等预备了碗箸来伺候吃饭。”《红楼梦》第六十二回《憨湘云醉眠芍药茵,呆香菱情解石榴裙》:说着,只见柳家的果遣了人送了一个盒子来。春燕接着揭开看时,里面是一碗虾丸鸡皮汤,又是一碗酒酿清蒸鸭子,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春燕放在案上,走去拿了小菜并碗箸过来,拨了一碗饭。预放筷子再吃饭,这是生活常识,但在曹雪芹的笔下却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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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不同,且文字叙述各不一样,每至于此,会使人有一种精神的愉悦和视觉的享受。在第八十七回《感深秋抚琴悲往事,坐禅寂走火入邪魔》有这样一段文字:这里雪雁将黛玉的碗箸安放在小几儿上,因问黛玉道:“还有咱们南来的五香大头菜,拌些麻油醋可好么?”黛玉道:“也使得,只不必累赘了。”一面盛上粥来,黛玉吃了半碗,用羹匙舀了两口汤喝,就搁下了。两个丫鬟撤了下来,拭净了小几端下去,又换上一张常放的小几。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不但是林黛玉的碗箸,而且是其碗箸置放的小几。因为这个小几是专门用来吃饭的,所以
雪雁才会把碗箸放在这个小几上。这个专门用来吃饭的小几,表现了林黛玉的孤僻性格,特别是在其生病临终的时候,尤其显得凄惨、寂寞。正因为如此,林黛玉吃完粥和汤之后,丫鬟才撤了下来,拭净了小几端下去,又换上一张常放的小几。二、在吃螃蟹的时候,也用到筷箸《红楼梦》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菊花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说着,一齐进入亭子,献过茶,凤姐忙着搭桌子,要杯箸。上面一桌,贾母,薛姨妈,宝钗,黛玉,宝玉,东边一桌,史湘云,王夫人,迎,探,惜,西边靠门一桌,李纨和凤姐的,虚设坐位,二人皆不敢坐,只在贾母王夫人两桌上伺候。”在吃螃蟹前,要准备筷箸、酒具。《红楼梦》第三十八回这样描写道:一时进入榭中,只见栏杆外另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盂各色茶具。那边有两三个丫头煽风炉煮茶,这一边另外几个丫头也煽风炉烫酒呢。”这样的摆设,使得贾母连声夸奖史湘云和薛宝钗。三、用餐中间加人,需要增加筷子《红楼梦》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贾母刘姥姥吃过饭之后,在一旁喝茶休息。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凤姐儿便要鸳鸯一起来吃饭,“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很显然,这是中国人的用餐习惯,新的人上桌,要增添碗筷,而不能使用别人用过的筷子,即使在小户人家也十分重视这种习惯,更不要说像贾府这样的巨户大贾了。这
是为新的用餐者增加新的筷子,不仅是一种新的生活习惯,也是对人的一种起码的尊重。吃饭中间,遇到突然有人来参加,当然要摆放筷子,特别是长辈或者受尊敬的人更是如此。因此在《红楼梦》里,贾母去参加宴会,少不了要另外张罗一番。林黛玉、贾宝玉、史湘云等人在看雪写诗,贾母来凑热闹。李纨早命拿了一个大狼皮褥来铺在当中。贾母坐了,因笑道:“你们只管顽笑吃喝。我因为天短了,不敢睡中觉,抹了一回牌想起你们来了,我也来凑个趣儿。”李纨早又捧过手炉来,探春另拿了一副杯箸来,亲自斟了暖酒,奉与贾母。贾母便饮了一口,问那个盘子里是什么东西。众人忙捧了过来,回说是糟鹌鹑。四、宴席如果发生变更,也需要重新放置筷子《红楼梦》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清,凹晶馆联诗悲寂寞》就记载这样的文字:且说贾母这里命将围屏撤去,两席并而为一。众媳妇另行擦桌整果,更杯洗箸,陈设一番。贾母等都添了衣,盥漱吃茶,方又入坐,团团围绕。贾母看时,宝钗姊妹二人不在坐内,知他们家去圆月去了,且李纨凤姐二人又病着,少了四个人,便觉冷清了好些。重新设置餐桌,就意味着新的用餐的开始,这样重新放置筷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特别是在贾府这样的人家,更杯洗箸的情况,更不会少。另外,临时增加吃饭的人,亦要放置筷子。在第八十四回中,这样叙述道:丫鬟们见宝玉来了,连忙打起帘子,悄悄告诉道:“姨太太在这里呢。”宝玉赶忙
进来给薛姨妈请安,过来才给贾母请了晚安。贾母便问:“你今儿怎么这早晚才散学?”宝玉悉把贾政看文章并命作破题的话述了一遍。贾母笑容满面。宝玉因问众人道:“宝姐姐在那里坐着呢?”薛姨妈笑道:“你宝姐姐没过来,家里和香菱作活呢。”宝玉听了,心中索然,又不好就走。只见说着话儿已摆上饭来,自然是贾母薛姨妈上坐,探春等陪坐。薛姨妈道:“宝哥儿呢?”贾母忙笑说道:“宝玉跟着我这边坐罢。”宝玉连忙回道:“头里散学时李贵传老爷的话,叫吃了饭过去。我赶着要了一碟菜,泡茶吃了一碗饭,就过去了。老太太和姨妈姐姐们用罢。”贾母道:“既这么着,凤丫头就过来跟着我。你太太才说他今儿吃斋,叫他们自己吃去罢。”王夫人也道:“你跟着老太太姨太太吃罢,不用等我,我吃斋呢。”于是凤姐告了坐,丫头安了杯箸,凤姐执壶斟了一巡,才归坐。王熙凤临时陪同贾母吃饭,丫头安放了杯子、筷子,就是顺理成章的了。五、辈分最高的可以专设筷箸在贾府,贾母是府上最高辈分的人物,所以在很多场合,她都可以有这样的权力让别人来为自己摆设筷子。在《红楼梦》第五十三回有这样的描写:贾母于东边设一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靠背引枕皮褥俱全。榻之上一头又设一个极轻巧洋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碗,漱盂,洋巾之类,又有一个眼镜匣子。贾母歪在榻上,与众人说笑一回,又自取眼镜向戏台上照一回,又向薛姨妈李婶笑说:“恕我老了,骨
头疼,放肆,容我歪着相陪罢。”因又命琥珀坐在榻上,拿着美人拳捶腿。榻下并不摆席面,只有一张高几,却设着璎珞花瓶香炉等物。外另设一精致小高桌,设着酒杯匙箸,将自己这一席设于榻旁,命宝琴,湘云,黛玉,宝玉四人坐着。每一馔一果来,先捧与贾母看了,喜则留在小桌上尝一尝,仍撤了放在他四人席上,只算他四人是跟着贾母坐。“外另设一精致小高桌,设着酒杯匙箸,将自己这一席设于榻旁”,这种做法不是贾府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享受这样的特权,只有最受尊敬的家中最有权威的人才可以做的。贾母就是这样的人物。因此桌子以及筷子放置都是一种身份的标志。由此可见,筷子往往与杯子、碗、调羹连在一起组词的,即出现“碗箸”、“杯箸”、“匙箸”的词汇。从这些词汇里,可以发现在宴席上筷箸不是单独使用的,而是与杯、碗、匙联系在一起而成为一种固定的组合,同时也反映了中华民族的一种风俗习惯。筷箸与饮食紧密相关,在《红楼梦》里表现多多,而且各不相同,呈现千姿百态的生活场景。在此其中,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中的筷箸文化的描写是最成功的一章,也是笔者至今说见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不仅将各色人物表现得活灵活现,而且将筷箸的种类与使用也作了深刻的展示,更重要的是将农村妇女与官宦之家在对待筷箸上的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红楼梦》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有数次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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