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本身即幸福
——读《论语》有感
杨爽
我常常想,人们这么辛苦到底在追求什么?是幸福吗?那幸福又是什么呢?
在我中学的时候,我相信幸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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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彼岸一个叫“名牌大学”的地方,可等
到考上大学,我看到幸福又在一个叫“好前途”的地方向我招手。原来幸福就
像三月的柳絮,你看她不过离你一米的距离,等你走过去,她又飘到了一丈之外。可难道我们注定不幸福吗?不是。我在《论语》中找到的答案是,追求
本身就是幸福。当我们有所求的时候,我们感到自己的心是充实的,即使不经
意想到自己的理想都会令我们欢欣愉悦,追求的过程还让我们看到自己的力量,令我们感动——在追求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感受到莫大的幸福,譬如颜回,“一
箪食一瓢饮,居於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付出巨大的努力追求一个目标,到最后从过程
中得到的精神满足和经验教训使我们感觉结果怎样甚至都不再重要了。“追求”缺失的人会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感,不知何去何从,不知存在的意义,不知
自己的能量和缺陷,不知这一秒比上一秒进步了什么,迷茫、空虚和焦虑吞噬
着他们,直至尸骨无存。
追求带给我们的幸福固然是通过理想起作用的,但二者并不等同。理想往
往是高远的,甚至虚无飘渺的,它带给我们的幸福感,在我看来,很大部分是
来自我们的一厢情愿。例如孔子的“克己复礼”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但孔子必
然在为这个理想奔走的过程中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成功学有个“进度条”理论,大意是说,知道自己在达成目标过程中的位置能使我们更容易坚持下来,好比
我们下载文件时候的进度条,我们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完成任务就不容易焦虑或
者放弃。反推之,若追求等同于理想,为什么我们知道任务会完成即理想会实
现还是会焦虑呢?可知,理想指引了追求的方向,是追求过程得以实现的前提,但并不是获得幸福的全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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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儒学是诗意的,“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在愉悦的情感体验
中自觉地接受仁义的教化。相对于要达到什么什么样的社会,孔子更多地强调
了该怎么做,重视在道德修养过程中积极的情绪体验。没有比“学而时习之,
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更能直
观地描述在追求道德理想过程中获得的幸福体验的了。
追求的过程延长并强化了我们的幸福感。人们常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幸福就像蓝天,当飞行在万里高空,我们看不到它是蔚蓝的——理想恰似蓝天,既美且远,可一旦实现,幸福往往不似想象中那么汹涌。所幸,我们还有过程,当怀揣着对蓝天的向往起飞时,我们是如此的激动和幸福,海拔每升高一尺,
我们的心便膨胀一分,像要跳出胸膛和头顶的蓝天共舞。我们在追求中感受到
离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这当然会令我们十分开心。或者我们受挫了,感到
无比的失落,但是相信我,即使失落也不会比空虚更让人忧郁或者抓狂。人总
是不易满足的,一个目标的实现不会令我们开心多久,因为总会有更有趣的东
西等在前方,所以对过程怀一颗感恩的心吧,有了它,我们才能把幸福从一个
个的点串成一条连贯的线相伴一生。
几米的漫画中有这样一句话:“人生就像一场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
而是沿途的风景。”活在当下吧,享我所有,悦我所得,以我所有我所得去求
我所想我所欲,享受追求的过程,让理想成为幸福的指明灯,而非目的地。最
傻的人就是相信幸福等在下一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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