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皇”的艺术成就与“梅孟之恋”

“冬皇”的艺术成就与“梅孟之恋” “冬皇”的艺术成就与“梅孟之恋” 口周长乐 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 中国京剧处于发展的巅峰时期, 生旦净丑名角辈出.在众多身怀 盖世绝技的名伶里,有一位至今 仍无人可及的坤角老生一一被 誉为"冬皇"的孟小冬大师给人 们的记忆尤为深刻. ,原名若兰,学名 孟小冬,女 令辉.祖籍山东,1907年11月 (冬)16日出生于上海梨园世家, 故名小冬.祖父孟七,清同,光年 间文武老生兼武净演员,其父孟 鸿群,亦为文武老生兼长靠武 生.小冬自幼聪颖,又兼有极好 的唱戏天赋:除扮相俊美轻逸 外,其嗓音甜美清纯,字,板,腔 十分到位,凡长短戏文唱腔,过 目不忘,一吟即就,其父因而将 她送入科班悉心培养专攻老生. 时值小冬姨夫(另有称之舅父, 姑父之说)仇月祥在科班执教 (仇是"四大须生"之一孙菊仙派 老生),欣然收孟小冬为徒,除以 孙派戏为主外,亦兼学谭,刘等 其它流派的戏,昆曲则以《探 母》,《斩黄袍》等为重.师徒二人 卧薪尝胆,闭门苦练,夜以继日, 寒来暑往,竞用了不到三年的功 夫,小冬即能登台演出,从此一 炮走红,名动大江南北,殊不知 那时孟小冬还不到12岁!纵观 京剧界名师红伶,没有哪一个年 龄如此小就能"挑帘红"("挑帘" 为演员初登舞台演出).京剧大 师梅兰芳先生虽也曾10岁挑帘 唱过《长生殿》,但那不过是串演 昆曲(贴应节灯彩戏的空场),临 时扮个织女角色而已.梅正式搭 "喜连成"班也是14岁,而真正 走红是在20岁随王凤卿到上海 "丹桂第一台"演出才开始的.比 起孟小冬来,整整晚了8年!孟 小冬创造了年龄最小挑帘唱红 的梨园纪录. 那是1919年3月9日,孟 小冬随父亲,师父等人赴江苏无 锡"新世界屋顶花园"首次演出, 挑帘打炮戏为《捉放曹》,观众为 之轰动.接下来至5月15日止, 共演出了68个夜场(其父为呵 护年幼的小冬,不让其贴演日场 戏).主要剧目有《捉放曹》,《上 天台》,《辕门斩子》,《逍遥津》, 《斩黄袍》,《三娘教子》,《桑园寄 子》等老生重头唱做戏,观众如 痴如醉,为之倾倒.报纸每天大 版刊登评介,赞誉之词铺天盖 地,"新世界屋顶花园"赚了个钵 满盆满.时隔仅仅两个月,"新世 界屋顶花园"又重邀孟小冬再来 无锡演出.自7月16日开始,竟 一 直演到11月2日才结束,在 长达三个多月的时间内,无锡的 "孟小冬热"一直居高不下.虽是 酷暑高温,加之瘟疫流行,但仍 圆圈] 是观众如潮,一票难求.此时还 惊动了沪,苏,杭,常等大中城 市,连上海滩的大亨黄金荣,杜 月笙也亲赴无锡,一睹盖世天才 的演技(此乃杜月笙第一次与孟 小冬谋面).可以说一个演员在 同一地点连续演出110天,时间 之长,剧目之多,反映之好,孟小 冬开创了梨园界演出史之最. 此后,孟小冬愈演愈红,14 岁(1921年)就在上海乾坤大剧 院正式挂牌,成为最叫座的台柱 子.1924年底,孟小冬举家北上, 辗转京,津等地,孟的天才演技, 令京华观众摧眉折腰,叹为观 止.于是小冬声名鹊起,各大剧 院争相邀约,卖座率甚至超过梅 兰芳等北京名伶."绝代冬皇", "大器早丰","坤生泰斗"等赞誉 之词不绝于耳,时年孟小冬不满 18岁.("冬皇"是观众对孟小冬 的王帽戏演得精彩的美称.王帽 戏是指扮演皇帝的戏.) 1925年5月,北京举行盛大 义演,孟小冬与裘桂仙(着名花 脸演员.裘盛戎之父)的《上天 台》摆在倒第三出(大轴是梅兰 ,杨小楼的《霸王别姬》,倒二 是余叔岩,尚小云的《打渔杀 》,连马连良,苟慧生等名角的 都排在了前面.(IHB,-j演出,愈 后面戏份愈重,通常以后三出 为主,称之"压轴戏".最末为 大轴,余下为二轴,三轴).此种 排列,足见孟小冬的艺术水平和 知名度问鼎京师,毋需置疑. 此次演出,对孟小冬来说确 实为人生之转折.一是她的才艺 已到颠峰状态,尽管不满20岁, 但早已在京剧界被公认为"奇才 奇女奇坤老生"了.第二是首次 认识了四大名旦之首的梅兰芳 先生.尽管梅比她年长l3岁,且 已成家立室,子女成群,然梅先 生的俊逸和超凡的艺术气质着 实打动了她的心.而梅兰芳正值 而立之年,才华横溢,人气旺盛, 如日中天.面对孟小冬艳冠四 方,倾国倾城天仙般人儿的出 现,也令梅兰芳神魂颠倒,心动 不安.当天演出结束后,梅,孟二 人一同谢幕,一同赴庆功宴.至 分别时,双方都已依依难舍,顾 盼流连.此后不久的一次堂会 上,梅热情邀请孟小冬合演《四 郎探母》,孟欣然接受(梅扮铁镜 公主,孟扮四郎杨延辉,实可谓 珠联璧合,旷世绝唱),演出大获 成功.以后每逢梅唱堂会,总邀 小冬,二人本互慕对方,天生默 契,总把堂会演出推向高潮,梅, 孟二人关系也日渐亲密.而在梅 兰芳周围的许多朋友和追随者 (世称"梅党"),好事撮合,极力 怂恿,甚至有人公开站出来当介 绍人.在"阴阳颠倒","天作之 合","名定兼祧"等理由的鼓动 下,终于促使"梅孟之恋"演得轰 轰烈烈. 1928年11月下旬,梅兰芳 背着夫人福芝芳带孟小冬赴广 州,香港等地演出,翌年2月由 上海返回北京,在内务部街的一 条小巷内置屋共筑爱巢,出双人 对,俨然夫妻做派,此时"梅孟之 恋"已攀至最高温度.当时京沪 等地的媒体均以醒目标题,大幅 版面报道二人照片及相恋经过, 并特别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明"两人将缔结白首之 盟."当时的孟小冬完全沉浸在 一 心一意做梅夫人的美景之中. 人们不禁要问,梅兰芳本身已有 夫人福芝芳,孟小冬是知道的, 那么为何又做得了梅夫人呢?这 正是当时社会上的一种婚姻陋 习."梅孟之恋"的怂恿者竭力鼓 动的"名定兼祧"之说:因梅兰芳 的祖父梅巧玲(晚清北京"四大 徽班"四喜班主)生有两个儿子, 一 个是梅雨田(梅兰芳的伯父), 一 个是梅竹芬(梅兰芳的父亲), 及至成家后,两家只生了梅兰芳 一 个儿子.梅竹芬不幸早逝,只 有4岁的梅兰芳由伯父梅雨田 抚养成人."兼祧"指的就是梅兰 芳既是父亲的儿子,又是伯父的 儿子;"名定"说的是福芝芳是梅 兰芳父亲的儿媳妇,而孟小冬则 做的是伯父梅雨田的儿媳妇.这 l固圈l 样一来,就为"梅孟之恋"找到了 一 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然而,这对举世无双的京剧 艺术情侣,在不到五年时间里就 悄然分手,个中原委,一时众说 纷纭.我认为有两件事情可能会 直接影响"梅孟之恋"的破裂. 梅兰芳和孟小冬相恋,梅夫 人福芝芳坚决不同意,一直坚持 不让孟小冬有名分.伯父梅雨田 等人也未过问此事,因此梅兰芳 在家中就没有给孟小冬设下进 门后的位置(或可说根本就没打 算正式迎娶孟小冬进门).时逢 梅兰芳的祖太太去世,孟小冬要 以梅雨田儿媳妇的身份来吊孝, 遭到梅兰芳的坚决反对.孟小冬 觉得梅欺骗了她,于是产生了分 手之念.她在1933年《津沽时 报》上登载的"孟小冬之紧要启 事"中明确指出:"„„冬当时年 岁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听介 绍人主持.名定兼祧,尽人皆知. 乃兰芳含糊共事,于祧母去世之 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 保障„„".足见此事对孟小冬 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家 另一件事就是曾轰动京城 的"九条胡同血案".纨绔子弟王 惟琛20多岁,蓄分头,着西服, 一 派文质彬彬.他一直单恋孟小 冬,但多次碰壁.后听说孟小冬 已被梅兰芳"占去",很是气恼, 寻机找梅理论.一日中午,梅兰 芳正和冯幼伟,吴震修,齐如山 等几个"梅党"朋友在家中吃饭, 王惟琛突然来到九条胡同梅宅, 一 进院子就高声叫喊"梅兰芳快 滚出来!"餐厅吃饭的人里有北 京《大陆晚报》经理张汉举立即 起身,出外应付.张汉举又矮又 胖,口才不错,喜擅交际,爱管闲 事,人冠"夜壶张三"绰号.他刚 一 露头,就被王惟琛用手枪顶住 胸口要他交人.张一见来者不 善,谎说梅兰芳不在家中.王惟 琛见找不到人.于是提出要赔偿 他5万元钱了事.此时餐厅里的 人立即报了警.北平军警督察处 多有冯幼伟熟人,立即出动大批 军警包围了九条胡同的梅宅.王 惟琛一时心慌,扣动扳机打死了 张汉举.随即军警一阵枪响,王 惟琛也被击毙,人头还被割下挂 在前门大栅栏附近的电杆上示 众三天.血案发生后,梅夫人福 芝芳找到了公开干涉"梅孟之 恋"的理由:"不管怎样,大爷(指 梅兰芳)的性命要紧."除加强保 镖护卫外,还严格控制了梅兰芳 的出行.素来谨慎从事的梅兰 芳,于此事件中逃了活命,也开 始了真正的疏孟.他先是避住上 海,不与孟小冬来往.1930年1 月,梅自费率团赴美演出,也未 带孟同行.本来梅,孟二人在同 居一年后关系就已见冷淡,时好 时坏,上述两桩事情的出现,和 好已无多大希望了.当梅兰芳返 回北京时,孟小冬一人只身来到 上海,在大亨杜月笙与其妾姚玉 兰的催促怂恿下,终于投靠了杜 门. 1931年孟小冬的律师郑毓 秀正式向梅兰芳提出交涉,调 解,加上杜月笙的软硬兼施,梅 兰芳付给了孟小冬几万元的赡 养费.事后,孟小冬先后在北京, 天津发表了"紧要启事":表明与 梅兰芳的关系已不复存在.全国 各地许多报纸也相继予以转载. 此后,舆论渐趋平静,闹得满城 风雨的"梅孟之恋"方告结束.自 1927年梅孟之恋始至1931年 止,前后五年,孟小冬被搅得心 力交瘁,无意在舞台上深造艺 术,但凡演出只为敷衍,因而名 誉日下,以至收入不保,债台高 筑.投靠杜月笙后,便更受到严 格控制.再后来抗战爆发,火热 的京剧舞台日渐沉寂,直到1947 年,她在上海为杜月笙花甲寿辰 堂会上演唱过被世人誉为"余派 绝唱"的《搜孤救孤》后,从此真 正息演赋闲,告别舞台.(孟曾于 1938年拜余叔岩为师,终因不愿 面对过去一切,未能留住北京.) 团圆l 1949年4月27日,孟小冬 随杜月笙去香港居住坚尼地台. 1951年正式与64岁的杜月 笙成婚,成为大亨的第七房姨太 太,孟时年只有44岁.同年8 月,杜月笙病死香港,孟后在家 收徒教戏,但为打发时光. 1967年孟小冬移居台北. 1977年5月27日病逝台北,享 年70岁. 孟小冬在港,台孀居期问, 寓所内常供奉两台灵牌十分引 人注目:一台供奉的是她的师傅 余叔岩,另一台供奉的就是梅兰 芳.由此可以想见,年事已过花 甲的孟小冬的内心深处还是永 远怀念着京剧艺术和初恋爱人! 时值孟小冬大师诞辰100 周年,谨以此文纪念这位旷世奇 才,以激发我们对复兴中华国粹 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