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唱那些没人听得懂的悲伤
浅唱那些没人听得懂的悲伤
2007年的夏天,我用美术刀在自己光洁的胳膊上刻下了三个字。当锋利的刀尖在皮肤上划过的那一刹那,我轻轻的笑了。然后,笑声逐渐变大。最后,化成眼角的泪滴。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洛洛和安锦天向我跑来。我扬起手向他们打招呼,任鲜血在地上开出灿烂的花。我说,洛洛,锦天,你们怎么来了,洛洛看着我受伤的胳膊,带着哭腔对我
你怎么这样傻。这样做,值得吗,我没有说话,只是笑,锦天走过来轻轻拉起说,逆瑾,
我,当看到我胳膊上的字时,眼眸里有微微的波动。但,转瞬即逝。
他说,伤口不赶快处理会发炎的,我带你去医务室。我甩开锦天的手,不用了,一点小伤,根本没这个必要。锦天看着我,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别闹了,跟我去医务室。
我说了,没这个必要,我不会去医务室的,我要记住这种疼痛,我要永远记住。我大喊,眼泪狠狠的砸在伤口上,砸在地上。我终于将你铭记。就这样,一辈子,无法抹去,亦无法忘记。
——柒逆瑾
1
初见苏以默离
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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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整整一百天,教室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于是,我勇敢的做出了一个决定——逃课。
当无数次的摔跤之后,我终于逃出了身后这个如同监狱般的学校,拍拍身上的土,兴奋的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屁颠屁颠的向这个城市最大的网吧奔去。在这个网吧,我第一次见到美少年的你。
而主角便是两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男生。其 彼时,网吧里正在举行一场游戏比赛,
中一个,就是你,苏以默。
半响,整个网吧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口哨声。于是,我知道,这场比赛结束了。你穿着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裤自人群中站起,唇边有淡淡的笑。
一旁的男生拍了拍你的肩膀说,以默,我就知道你能赢,真不愧是WOW的第一高手。是啊,苏以默,我真是佩服你,赢得这么轻松,我真是无地自容死了。不一会,你身边围满了人。你说,难得我今天心情好,我请在场的所有人喝一杯酒好了。随即,这个网吧因为你的一句话,沸腾了。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场面,甚至忘了移动脚步。 2
当服务员拿着一杯酒来到我面前时,我才清醒过来,原来我也是这里的一员,我竟然忘记了。我笑了笑对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不喝,麻烦你把这杯酒给别人吧。
那怎么可以,我说过了,今天的酒是我请。我转身,看见你向我走来,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我连忙摇手说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你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一丝狡黠的光从你眼底划过。你说,你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我像是被人点中了死穴,看着周围人看好戏的脸,心一横,仰头 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当苦涩的味道沿着喉管滑下时,我感觉到我快要哭了。你楞了一下,继而大笑道,你还真有意思。我努力将眼睛睁大,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说谢谢你的夸奖。之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网吧。
当天晚上,我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洛洛在一旁对我说,你个傻瓜,明知道喝了酒会胃疼,还这么逞强做什么。我没有说话,我没有告诉洛洛,我是因为你才喝了酒的。因为,洛洛听后或许会拿着刀去找你。又或者,我没有想到,我会再次遇见你。我以为,那一次只是巧合而已。
3
那天,晚自习结束后已经是9点,我和洛洛还有锦天约好在一家新开的冰吧见面。
而你,便在这时出现了。你说,柒逆瑾,我们又见面了。我惊讶于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似乎看出来了我心里在想什么,摇了摇手。我这才看见,原来你手中还拿着东西,淡蓝色的,还有字,对了,那是我的校牌,我一把将校牌抢过,我说,你为什么会有我的校牌,你撇了撇嘴,真是好人没好报啊,那天你去网吧,把校牌掉在那里了,现在我捡来还给你,你还这么和我说话,早知道就不帮你捡了。顶多,你也只是被学校骂一顿。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你,你没有说话,转身要离开。
喂,苏以默,谢谢你。我拉住你的胳膊,给了你一个淡淡的微笑。在你还没有提问之前,我说,那天在网吧,无意中听到你朋友叫你的,所以,知道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我看见你的唇边逐渐浮现了一抹狡猾的笑容。你说,真谢谢我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月光破碎在你好看的五官上,异常温柔,异常好看。甚至,让我忘记了与洛洛和锦天在冰吧的相约,鬼死神差地点了头。
可事实上,当我们还没有到你说的地方,我就后悔了。
你将我护在身后说,不关这个女人的事,你们干什么都冲着我来。是的,我们遇到危险了。
眼前这三个男子面目狰狞,身材健硕,手上还拿着木棍。你也知道凶多吉少了吧,所以,你转身悄悄对我说,我数到三,你就跑,别回头,我紧紧拽着你的袖子,我说,那你怎么办。你看着我,眼里有我从没见过的温柔。放心好了,我可是很厉害的。记着,不要回头,有我在,相信我。恩,苏以默,你知道吗,有那么一瞬,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心情。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有我在,相信我的人。所以,我安心了。所以,苏以默,我最终还
。可是,苏以默,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他们勒住了我,然后要挟你住手。可是无法置身事外
你怎么那么傻呢,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何必为了我,为了一个还没有认识一天的人,甘愿被他们打,却不还手。
当他们的拳脚和棍棒打在你身上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狠狠的心疼了。我说,苏以默,你还手啊。苏以默,你白痴啊你。然后,我看见你努力仰起脸对我说,柒逆瑾,你哭什么。我这是在展现绅士风度啊,你看我多男人,你说,你会不会喜欢上本帅哥呢,
我没有回答你的话,。因为,我看见你在说完这句话时,从我面前倒了下去。鲜血顺着你的胳膊,嘴角,额头肆意地滑下。我睁大眼睛看着发生的这一切,看着倒下的你,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绝望。之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前一秒,你被突如其来的几个人带走,其中一个女生抱着你,不停喊你的名字。而我,站在原地,最终没有勇气追上去。
后来,距离那一天已经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没有再见到你。你至于我,似乎只是一个幻影,在我生活中出现了那么一小下下,便不着痕迹的离去。
可是,我心里很明白,有一些东西一旦来过,就足以改变很多。就像是我不得不承认,苏以默,我喜欢上你了,哪怕仅仅两面之缘。
洛洛说,逆瑾,你好像变了。这一个月里,你经常晚自习结束后再学校门口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你在等人吗,我告诉洛洛,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拥有好看的五官,拥有好听的名字,更重要的,他会为了保护我,自己受伤。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受的伤好了没。洛洛听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喊大叫,她说,天呐,逆瑾,你居然也会喜欢上一个人,天呐,这比中国足球进入世界杯还新鲜。
其实,洛洛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你出现之前,我确实是一个由里到外的假小子女生,整天和洛洛隔山差五的翻墙出去鬼混,老师办公室的常客,年纪的倒数总有我和洛洛的矫健身影。
所以,苏以默,喜欢上你,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锦天对我说,逆瑾,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天魂不守舍的。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看着锦天,眼前这个眉眼如画的男子,已经不知不觉陪伴了我十七个春夏秋冬,我竟然还浑然不觉。
锦天,洛洛和我是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孩。话句话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关系这么好的原因。
而锦天喜欢我,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却装作不知。
与此同时,洛洛也喜欢着锦天。但截然不同的是,洛洛对锦天的爱近乎疯狂,整个学校
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洛洛对我的好。洛洛说,逆瑾,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洛洛喜欢锦天。
锦天不喜欢我,是他的事。而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懂洛洛什么意思,她想说,逆瑾,不管锦天喜不喜欢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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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那是星期几的晚上,依旧是晚自习结束后,依旧是学校门口。一个陌生男子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大字—佐岸冰吧见。不是没有觉得奇怪过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去了。然后,便看见你坐在吧台前冲我招手。你说,嗨,逆瑾,好久不见。
我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满脸笑容的你,眼眶开始湿润。恍惚间,我感觉你走到我面前,你伸手摸我的头发,声音淡淡的,你说,柒逆瑾,一个月没见,你想我吗,
我点头,你伸手将我抱在怀里,我闻到你身上浅浅的香草味,那是属于你一个人的。靠在你肩膀的时候,我在想,苏以默,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苏以默,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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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晚,我们渐渐熟悉起来,你经常会来学校找我,拉我去这里,拉我去那里,你牵
我们就像恋人一样。 着我的手,
你对我说,逆瑾,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我开心的笑,苏以默,你也不知道,你的这些话让我幸福了多久。
我并不贪心,我只是单纯的希望,我们可以像这样,平平淡淡你的在一起,逛大街,吃小吃,一起打闹,一起开心的笑,然后随着时光一起奔跑。可是,我却忘记了,幸福其实是一个及其小气的词语。它总是在你拼命想延长的地方悄悄画上句点,然后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你无能为力的流泪。
记忆里,你是怎样的一天。
早晨不到七点,你给我打电话。你说,逆瑾,这么早你去哪里,
我匆忙穿上衣服刷牙洗脸,我说,洛洛,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陪你和锦天去买书了,你帮我给今天说声抱歉。转身打开门,锦天站在门外,他说,逆瑾,这是你和洛洛的早点。
我这才看见,他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早点和牛奶。突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锦天接着说,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我惊讶的看着锦天,锦天的眼眸里闪过淡淡的失望。他说,你对洛洛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点头,我说,锦天,对不起。便飞快地向断点跑去。
仿佛只是幻觉,在与锦天擦肩的一刹那,我听见锦天喊我,可我没有停下。 7
忘了说,断点就是那家我初次遇见你的网吧。
那是我所在的我这个城市最大的一家网吧。当我喘着气来到断点的时候,我看见了你。可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站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很熟悉,可是我却一时想不起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很漂亮,让我不由得自惭形秽。
你来到我面前,你对我说,逆瑾,她是夏薇。之后转头看她。女生笑笑,说,你就是逆吗,以默经常和我提到你。
她似乎是有意的,故意将以默这两个字说的很重,妖娆一笑。
我承认,有一瞬间,我难过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苏以默,我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你。而眼前的这个女生,却可以将以默这两个字叫得如此自然。你叫我,如何不嫉妒。
我呆呆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你回头,你问我,逆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摇摇头说,没事,你看我像是那么软弱的人吗,话音落下,习惯性的狠狠拍了你的头。于是,我看见夏薇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愤怒和不屑。于是,我很自然的想起,她是那晚你受伤时抱着你,喊你名字的女生。
,我,夏薇在断点上了一整天的网。 后来,你
与此同时,我也没有忘记,那天,你在我面前,紧紧握着夏薇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窒息。
其实,我多么想问你,苏以默,你今天叫我来只是让我陪你和夏薇上网吗,一伙飞,你把夏薇叫来,有什么别的人寓意。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在苏以默的眼里,柒逆瑾是一个永远会陪他做任何事的女生。
对,是任何事。
一直到那天晚上临走的时候,你拉着我到断点的一个角落。
你说,逆瑾,我该怎么对你说呢。我笑着拍了你的肩膀,我说,苏以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了。你看着我,张开的嘴又合上。将我拥入怀,声音虽然很小,我却还是听见了。你说。柒逆瑾,对不起。你说,柒逆瑾,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然后,你转身离开。我靠在身后的墙上,眼泪瞬间落下。苏以默,你真的走了。 8
后来的后来,当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整整一周后,我最后一次来到了断点。
我看见了属于你的头像不停的闪动,点开时,大片大片的文字出现 登上QQ的第一秒,
在我面前。
你说,柒逆瑾,你怎么是个白痴呢。柒逆瑾,你真是个猪。柒逆瑾,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你说,柒逆瑾,你知道吗,在断点遇见你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偶然,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曾经不止一次看见你看着电脑屏幕一会哭一会笑,表情就像个白痴。但是,确是那么的可爱。我还看见你多次弯腰给街边的乞丐掏出自己身上仅有的钱,你不知道吗,其实,在这些乞丐里有很多骗子呢。但是,你却连想都不想就将自己的钱掏出来,甚至连回家坐车的钱都没剩。也许,从那一刻,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吧。说真的,我从没想过我会认识你。所以,天知道,当我有机会接近你的时候,我高兴了多久。柒逆瑾,你果然是一个折磨人的笨蛋。所以,那晚,我会心甘情愿帮你挡下危险。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被人勒住的时候,我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幸好,幸好你没事。
我木然看着屏幕上的一切,心中有难以言说的疼痛。
你说,柒逆瑾,如果有机会,我多想和你在一起,陪你一起笑,一起哭,然后拉着你这个笨蛋一辈子。可是,柒逆瑾,我终究没有这个机会。你知道吗,我没有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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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夏薇的手,因为,幸运这个词就那么硬生生地错过了夏薇。还记得那天在断点吗,还记得我为什么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吗,如果我说,我拉着她的手是因为她的视力不好,你信吗,如果,我说,我放弃你,是因为要陪她去美国治疗她的眼睛,你信吗,两者之间,我选择了她。那么,逆瑾,当你知道这些,会原谅我的吧。
9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事实上并没有告一段落。苏以默与我最终选择了彼此忘记,彼此放弃。然后,便回到故事的最初,我将苏以默这三个字深深的刻在胳膊上。其实,我在想,当故事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是该结束了。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2007年7月21日,当我路过一个建筑工地的时候,一根粗重的钢管就那么毫不犹豫的掉了下来,没有砸到我,却重重落在了推开我的锦天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锦天并没有死,而是重度昏迷。当洛洛赶到医院的时候,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她看着我,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疏离。
片刻,她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她说,柒逆瑾,你到底要怎样,柒逆瑾,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柒逆瑾,你知道吗,自从苏以默离开你以后,自从你的胳膊上多了那三个字以后,我和锦天是我世界就早已天翻地覆了。你又知道吗,锦天明明知道你爱的人是苏以默,却还是放心不下你,害怕你出事,每天每天的跟着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她说,逆瑾,你要我怎么恨你,你要我如何恨你啊, 说着说着,洛洛流下了眼泪。
我笑了笑,我说,洛洛,你恨我吧。洛洛,我们不能再做朋友了吧。
随即,我转身离开,没有回过头去。
10
锦天离开了医院。
主治医生对我说,小姐,那位先生已经醒来了。可是,因为神经受损,他永久性失明了,他不让我们告诉任何人,离开了医院。
我就这样安静的听着一切,直接被判了死刑。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到宿舍的,空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洛洛也没有留下。
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逆瑾,我不会恨你,也舍不得恨你。只可惜,我无法原谅你。
那天的日历上,清清楚楚的标注着七月三十一日。
最后,我要说的是
亲爱的
男子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个眉眼如画,双目失明的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个外表活泼开朗,眉眼间却不常有笑的女孩
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个嘴角有淡淡笑容的男孩
请你帮我告诉他们
有一个女孩她在等你
有一个女孩她想和你说对不起
有一个女孩她想对你说,我也爱你
如果他们问你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呢
请你帮我告诉他们
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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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亲爱的,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