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我们·你们·他们——读李彦的中篇小说《羊群》

(doc) 我们·你们·他们——读李彦的中篇小说《羊群》 我们?你们?他们——读李彦的中篇小说《羊 群》 李宣研究 我们?你们?他们 读李彦的中篇小说《羊群》 王丽莉 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11.2 摘要:在中篇小说《羊群》中,李彦成功地再现了一代来自中国大陆的新移民在北美生 存状态的一个侧面,生动地塑造了以直言快语,性格泼辣的牛红梅为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的一群新移民的 鲜明人物形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文拟用国内外对主体性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研究的新观点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原本”牛气冲天”的牛红梅何以最终变成了”迷失的羔羊”.人在交往中生存.由于社 会,文化,历史,信仰和思维方式等方面的差异,特别是语言的不同,新移民交往的世界发 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在西方社会宗教信仰和教会生活中的失落与困惑,在很大程度上 是由于他们在新的人与人的交往实践中主体性缺失,因为主体间性, 乃至共同主体和共同 主体性难以实现造成的. 关键词:李彦;羊群;主体性;主体间性;共同主体性 中图分类号: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 号:1008--0163(2011)2—0055—04 李彦生于北京,1987年赴加拿大.从上世 纪80年代开始,她先后用中,英文发表小说,散 文,诗歌等文学作品,影响较大的有长篇小说 《红浮萍》(1995年度加拿大全国小说新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提名 奖),《嫁得西风》,《雪百合》,以及中文自选集 《羊群》等.在其作品中,她总是心平气和地回 眸中国现代的文化和历史,将改革开放后走出 国门的一代中国人放在东西方文化的强烈碰撞 中,展示他们的喜,怒,哀,乐与困惑,为中国人 竖起一面能够更加清晰地观察和认识自己的镜 子.她用英文发表的作品不仅让西方人直接了 解和感受中国人,也促进了中西跨文化沟通的 可能性.她更擅于用诙谐,幽默的口吻再现人 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并引发对人性哲理上的 思考,使其作品更具思想内涵和艺术感染力. 其作品的通俗性和深刻性也许正在于她能够 “把很深层次的复杂问题和现象讲得简单通俗, 而并非把简单的问题说得玄妙莫测”?. 中篇小说《羊群》是李彦本人”比较喜欢的” 作品.在这部独特的作品中,她通过来自中国 大陆的新移民在宗教信仰中的困惑和在基督教 区生活的侧面,成功地再现了他们在北美的生 存状态,并生动地塑造了以直言快语,性格泼辣 的牛红梅为代表的一群新移民的鲜明人物形 象.在现代中国,大部分人从小接受无神论与 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缺乏对宗教的了解和接触, 当然相关宗教书写的文学作品更是屈指可数; 而在异国他乡求生存的新移民却不得不直面宗 教,认真思考信仰问题.李彦的作品开放大胆, 挥洒自如地在中,西主流文化冲突和人与神冲 突的语境中表现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引发的思 考是极其深刻的. 20世纪以来随着国内外对主体性问题研 究的深化,主体与主体在交往中形成的主体间 关系,和由此衍生出的主体间性(intersubjec— tivity)越来越成为倍受哲学领域关注的一个话 题.”主体问性是指在作为主体的人和人之间 的一般关系”,”它超出了主体与客体关系的 ? 55? 模式,进入了主体与主体关系的模式”,在传统, 单纯的主体与客体关系中,”主体所面对的是客 体,他人也被视为客体;而在多主体的关系中, 他们所面对的既有主体之间的关系,也有主体 与客体间的关系”.本文拟用这一新的思路 探讨《羊群》中原本”牛气冲天”的牛红梅们,在 新的人际交往实践中最终变成了”迷失的羔羊” 的深层次原因. 《羊群》中的牛红梅和”五十出头”的丈夫杨 宇清等来自中国大陆的新移民显然都属于所谓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他们成长 的时代正是他们常常怀念的”天真单纯,充满理 想的年代”.虽然那个年代与当下的距离并不 遥远,但是世界形势和格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 化.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国际上,以美苏 对抗为核心的东西方冷战全面展开.在中国, 对形势的基本估计是在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 基本完成以后,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尽管国 际,国内形势风云变幻,纷繁复杂,但在认识层 面上人们却僵化地遵循一个极其简单的模式, 即在”主体——客体”或”主体——中介——客 体”对立的两极循环中,应对任何复杂万变的关 系和事务.在这个循环中人被简单地划分为 “我们”,”你们”,”他们”;人与人的关系被简化 为”阶级的关系”;人与人的矛盾被概括为:无产 阶级(“我们”)与资产阶级(“他们”)之间的矛盾 是”敌我矛盾”,”我们”与”你们”之间的矛盾是 “人民内部矛盾”.单数的人或个体(“我”, “你”,”他”)完全被”集体”或”组织”(“我们”, “你们”,”他们”)所取代,因此集体的主体性自 然取代了个人的主体性. 这种主体认识和实践的模式的形成有其历 史原因,因此这种模式的转变也是历史的必然. 随着东西方冷战的结束和中国的改革开放,乃 至全球化的发展,针对传统的实践观和认识观, 人们越来越多地提到”交往实践”和”跨文化沟 通”的概念,并将主体间关系引入”交往实践”和 “跨文化沟通”.国内外对主体性问题也正在从 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深入到主体与主体的关系的 研究,并提出了与原来意义上的主体性不同的 “主体间性”.”主体间性”关注的主要问题可以 ? 56? 表述为”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关系问题. 然而,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大潮涌出国门 的牛红梅(们)却仍然带着过去的主体认识和实 践的思维定式进入了新的西方社会交往实践, 其中包括他们完全陌生的社区教会生活.当他 们继续按照”主体——客体”的思维定势,将来 自中国大陆来的移民认同为”我们”,将来自港, 澳,台的移民认同为”你们”,并急于寻求可依赖 的”组织”以应对”他们”——西方的”神”和”洋 人”时,一系列时间和空间上的错位便随之产 生. 首先,每个新移民,作为个体,从笼统的总 体——”我们”/”组织”中分化出来后,成为相对 独立的个人主体或群体主体,进入新的交往实 践,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问题Et益凸现.其 次,”主体性是主体在社会文化的动态过程中, 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建构起来的,其形成与意 识形态,权力,文化息息相关”H,主体性从来就 是不稳定的.由于社会,文化,历史,信仰和思 维方式等方面的差异,特别是语言的不同,新移 民交往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他们脱离 了自己原本熟悉的中国主流文化,又无法融入 另一个新的,陌生的西方主流文化时,更严重的 问题也随之产生:在西方的社会交往实践中,他 们原本在中国的社会交往实践中形成的主体性 和共同主体性都被否定,因此主体性处于缺失 或正在重新建构的状态中.这样他们在主体之 间不可能通过分享经验而相互理解,主体间性, 乃至共同主体和共同主体性都难以实现.甚至 “我们”之间集体的主体性,也在牛红梅,丈夫杨 宇清,从苏州来加与丈夫团聚的毛小鹰,正在枫 城大学就读博士学位的马立新等相互问关系的 微妙变化和冲突中不复存在.因此在面对西方 特定的客体或客体世界时,”我们”的失落与困 惑是难免的. 在新的交往实践中,来自中国大陆的新移 民还陷入了所面对和交往的对象——”他 人”——不是客体,而是主体的尴尬.他们发现 传统的主体与客体关系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在 当下主体与主体的关系中根本行不通,”处于主 体与主体关系中的人的存在是自我与他人的共 同存在,人不能在绝对的意义上独在”.在这 种关系中,语言是主体间信息和意义传递的媒 介.但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处于主体与主 体关系中的自我与他人之间根本无法沟通.读 者从小说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能够感受到一种强 烈的”他者”意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可这 是洋人的地面儿,一切只能从简.”像在西方一 样,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也存在着强烈的”他 者”意识.根据这种意识,他人是陌生的,不可 把握的异”我”.这种他者意识渗透于语言的人 称代词”他(们)”,”你(们)”,”我(们)”中.小说 中这些移居于加拿大的中国新移民将当地居民 统统视为”他者”,口口声声地称他们为”洋人” 或”洋女人”.谈到”他者”(“洋人”/”洋女人”) 时,”我们”心中充满着疑惑,甚至是敌意.在 “洋人的地面儿”,不仅”我们”根深蒂固的习俗 要改变,而且不懂英语的牛红梅们明知还有更 好的工作,只能将就着”在中国人的买卖里找事 干”;眼看着”肥硕的大雁”不能”随便抓些来 吃”,甚至遍地的”野韭野蒜”也”不能随便挖”来 尝鲜.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洋人”动不动就以 法律相威胁.如”洋女人”居然可以警告毛小 鹰,如果她和儿子再回到曾虐待她的丈夫身边, “则是犯法,庇护所为防止她儿子受虐待,会把 她儿子送到一个加拿大人家里生活,强制实行 母子分居”. “他者”的树立是为了确定自身,用当下文 化研究的另一个关键词说就是自我身份的确 立.然而在后现代的语境中,他者往往存在于 二元对立中弱势的一方.从一件件似乎不经意 中说出的与”他者”的差异中,读者深切地感到 牛红梅们生存的困境,并替他们感到担忧.正 因为在”洋人的地面儿”,所以这些”洋人”和”洋 女人”才是真正的主人.在与他们的交往中,他 们不仅是主体,而且他们的语言是唯一的媒介, 他们的规则是唯一的法,而”我们”——牛红梅 们——才是”洋人”/外国人,要时时小心谨慎, 处处忍气吞声.因此”我们”依据性别,种族和 对于差异的相关感觉所作的自我与他人的划 分,在”洋人的地面儿”被彻底颠覆,牛红梅们的 自我身份也无法确立,”我们”游离于西方社会 常态和惯例体系之外,成了真正被边缘化的”他 者”. 尽管如此,在作品的一开始,牛红梅的”牛 气”还是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连 《圣经》都没通读完”,刚从中国大陆来的新移民 竟敢理直气壮地指责毕业于神学院的朱牧师, 说他讲道结束时的祈祷词——”愿上帝的天国 早日降临,愿上帝给你们带来恩赐,常与你们众 人同在!”——是错误的.在她看来,”他”—— 耶稣可以这样讲,因为他是”与上帝一体”的神. 而”你朱牧师,不过跟我们一样,都是凡人”,只 能说”愿上帝给我们带来恩赐,与我们同在”. 其实朱牧师未必有错.《圣经》中说上帝是以色 列百姓,即迷失的羔羊的牧者;在新约时代,基 督教会中的牧师便是上帝的代言人,负责教导 和照顾神所托付的群羊,并使教会得以壮大. 在中国从未接触过基督教的牛红梅之所以使用 第三人称”他”来称谓上帝,没有用第二人称 “你”,是因为上帝对她来说并不具备对话的神 力,当然更不可能用第一人称”我”.显然这个 “他”,与一般意义上的”他人”不同,是”绝对他 者”——上帝(大写的他).只有作为”绝对他 者”的神——上帝,才具有给人”带来恩赐”的能 力,而作为”弱者”的人——朱牧师,是不具备这 种能力的.对于她来说,”真神只有一个,就是 上帝之子耶稣基督”.虽然在牛红梅这代人大 半生的思想观念中,无神论和共产主义思想占 主导地位,宗教知识匮乏,但这代人不乏对”神” 绝对的崇拜.自以为在华人教堂里找到了认同 的牛红梅和杨玉清夫妇经常一唱一和,现身说 法,将迷信与宗教,无神与有神,佛教与基督教 统统放在一起做荒唐的对比.这不仅暴露出他 们对神的种种疑惑,也暴露出他们信仰上的危 机.当然那个在华人教堂里的座位间一排排传 递,用来捐善款的黑布袋还掩盖着他们对神盲 目崇拜背后的功利性.更滑稽的是当从新加坡 来的”俊俏女人”建议大家采用古希伯来方言祷 告时,牛红梅便想到”直接用古希伯来方言祷 告,神那里就省却了一个语言 翻译 阿房宫赋翻译下载德汉翻译pdf阿房宫赋翻译下载阿房宫赋翻译下载翻译理论.doc 的过程”,祷 告会更加灵验.难怪在他们夫妇开导下才决意 信主的马立新最终”决定去多伦多,入神学院, ? 57? 主修希伯来语和古希腊语,为的是能够亲自阅 读《圣经》原文,以避免因后人在各种版本的翻 译中产生的屈解,而继续误人子弟”.读到这里 读者只能叹息对于迷失了主体性的牛红梅们来 说,”洋人的神”是无能为力的. 尽管在”洋人的地面儿”,牛红梅们坚决将 根本无法沟通的”他者”——那些无名无姓的 “洋人”,”洋女人”,排除在那种能够体现主体间 性的”你——我”对话的语境之外,对从港台赴 加的华人移民却充满了信心.牛红梅一开始就 认定,”你朱牧师,不过跟我们一样,都是凡人”. 在这里”我们”无疑指华人教会中的所有信徒, 特别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她之所以用第二 人称”你”来称谓朱牧师,是因为”我们”和”你 们”——从港台赴加的移民,都是华人,我们的 利益应该是一致的.在她看来,她可以与朱牧 师展开对话,他应该是”我们”中的一员,与”我 们”形成”共同主体”,以便在”洋人的地面儿”上 应对”我们”的”共同客体”.然而事实上朱牧师 跟”我们”不完全一样.他是香港人,不懂国语, 在与”我们”沟通时还要由来自台湾的侯教授充 当翻译.”你们”也是朱牧师”惯用的字眼”,直 到最后他仍然口口声声称”你们”,”你们”的. 这也不仅仅是朱牧师的专利,在华人中间”你 们”经常被冠在另一个称谓前面,如”你们长老 会”,”你们大家”等等.虽然”我们”遇到困难时 首先会想到”华人圈子”,但”我们”和”你们”还 是有差别的,而这种差别和隔阂的形成也是有 历史原因的.比如在马立新为枫城大学的”中 国学生学者联谊会”所办中文刊物筹款时,牛红 梅首先兴冲冲地领着他去找侯教授的母亲,平 日里经常慷慨解囊,甚至赞助”洋人”的侯老太. 而事实上由于原来政见不同,任凭牛红梅使尽 浑身解数,”我们”从侯老太那里根本得不到任 何帮助.就连在长老提名的问题上,虽然几个 长老一致认为,”应该启用大陆移民加入领导 层”,但是侯老太还是”反对提拔大陆人杨玉清, 主张提拔台湾人郎先生”. 牛红梅自己也发现她如数家珍的枫城华人 ? 58- 的各个山头,如”只接受在北美获得高级职称 者”的”知鹤轩”,以职业女性为主的”兰馨园”, 专收祖籍台湾人士的”台协”等,根本都不是”我 们”可依赖的”组织”,所以操国语的新移民只好 纷纷投奔”不分党派”的华人基督教堂.尽管如 此,这里长老的职位也早已为”港台移民所垄 断”,只不过”大陆闹水灾,台湾闹地震,大家都 一 样掏腰包”而已.在新的交往实践中,由于 “他者”被排斥在外,始终”不在场”,”你”自然成 了在场的”他者”.事实上,在与从港台赴加的 移民交往中,由于在北美”我们”是新来乍到,经 济上也不充裕,真正处于”他者”弱势地位的是 缺乏主体性的”我们”.因此”我们”便成了迷失 在时间和空间中的羊群. 综上所述,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中国大陆的 新移民在西方社会人与人的交往实践中的失落 与困惑,是由于主体性的缺失,主体间性乃至共 同主体和共同主体性难以实现造成的.”真正 的主体只有在主体间的交往关系中,即在主体 与主体相互承认和尊重对方的主体身份时才可 能存在.”在主体间的相互关系中,人们是平 等,相互需要的;人既是相互冲突差异的个体, 又是可以通过相互交往和沟通形成的群体,是 个体和群体的统一.李彦的作品正是通过再现 个体间的差异,让读者看到在跨文化语境中主 体间交往和沟通的必要和可能. 注释: [1]陈启文:《母语和外语,哪一种更能抵达表达的 核心?》,http:llwww.cpscnet.com/liyan/wenxuejieinterview. htm. [2]张锦智,秦永雄:《主体间性问题与马克思的社 会交往理论》,《理论探索}2005年第4期,第21页. [3],[5],[6]郭湛:《论主体间或交互主体性》,《中 国人民大学}2001年第3期,第32,33,32页. [4]王晓路:《文化批评关键词研究》,北京:北京大 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37页. 作者王丽莉,女,上海财经大学外语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