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汉英对译四大疑难1语言难点

4.汉英对译四大疑难1语言难点 第三讲 汉英对译四大疑难 教学目标:了解翻译困难产生的原因及翻译困难的类型。 教学方法:理论讲授、课堂讨论与翻译练习讲评相结合。 重 点:语言与文化疑难。 难 点:思维方式与文化疑难。 教学内容: 从英汉语言文化的比较可以看出，两种语言在思维方式、文化、语言三个方面都存在明显差异。而在语言实践中，这三个方面交错溶合，给语言转换带来更大的困难。下面从语言、思维方式、文化以及非语言因素等四个方面探讨英汉对译中存在的难点。 一、语言难点 (一)语义 (二)语音 (三)语形 人类语言的本质是音与义的结合。早期人类语言没有书写符号。从现代交际和笔译的角度看，我们可以说，语言是音、形、义的复合体，三者密不可分，其中每一个方面都有可能给翻译带来困难。虽然孤立地研究音、形、义有割裂活生生的语言之嫌，却有助于我们把翻译的难点看得更清楚。 阅读本节全文 课后思考题:英汉两种语言在语义、语音、语形方面的差异对英汉互译的可译性限度有何影响, 可用什么翻译策略与技巧来应对, 课后练习:p. 282 1997年专八英译汉短文 第一节 语言难点 人类语言的本质是音与义的结合。早期人类语言没有书写符号。从现代交际和笔译的角度看，我们可以说，语言是音、形、义的复合体，三者密不可分，其中每一个方面都有可能给翻译带来困难。虽然孤立地研究音、形、义有割裂活生生的语言之嫌，却有助于我们把翻译的难点看得更清楚。 一、语义 有人曾说，翻译就是译意。意义是翻译的核心，而忠实则是意义的归宿。问题是，如 何做到意义的忠实?意义必须由符号来表达，而符号具有任意性。也就是说，语言符号与意义没有必然的联系，英语中有句话说得好:Words have no meaning; man gives meaning for them.。英国作家卡罗尔(Lewis Carroll)笔下的人物Humpty Dumpty说的一句话表明了人类使用语言符号的自由性。他说:“当我使用一个词时，我要它是什么意思，它就是什么意思——既不多也不少”(”WhenIuseaword, it means just what I choose it to mean – neither more norless.”)。就同一语言系统而言，某些语词意义模糊，不能见文知义，如汉语的“牛角尖”(喻指无法解决或不值得研究的小问题)，“花红”(指红利或赏钱)，“方寸地”(古人用以指“心”)，“顺风”(方言，婉指“猪耳朵”)等;英语如ladybird (“瓢虫”，不是“鸟”而是“虫”)，blue-bottle (“青蝇”，不是“瓶”而是“蝇”)，blue-stocking (“女学者”，不是“袜”而是“人”)，the Milky Way (“银河”，不是“路”而是“星系”)等等。关于the Milky Way，还有一个翻译掌故和有趣的神话传说。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赵景深将the Milky Way译作“牛奶路”。这种令国人不明其意的“硬译”使鲁迅先生大为恼火。他撰文讽刺译者的无知:牛奶与人奶不分。原文如下: “牛”了一下之后～使我联想起赵先生有名的“牛奶路”来了。这很像是 直译或“硬译”～其实却不然～也是无缘无故地“牛”了进去的。这故事无 须查字典～在图画上也能看见。却说希腊神话里的大神宙斯是一位很有 些喜欢女人的神～他有一回到人间去～和某女士生了一个男孩子。物必有 偶～宙斯太太却偏又是一个很有些嫉妒心的女神。她一知道～拍桌打凳的 (?)大怒了一通之后～便将那孩子取到天上～要看机会将他害死。然而孩子是 天真的～他满不知道～有一回～碰到宙太太的乳头～便一吸～太太大吃一 跌落到人间～不但没有被害～后来还成了英雄。但宙太太的惊～将他一推～ 乳汁～却因此一吸～喷了出来～飞散天空～成为银河……。 (《鲁迅全集》第2卷，154页) 从希腊神话传说可以看出，the Milky Way中的 milk既不是牛奶，也不是人奶，而是宙斯太太赫拉的乳汁。鲁迅先生在文中说，按赵景深的“硬译”法，该译作“神奶路”了。英语的milk，是一切奶的统称，不仅仅指牛奶。鲁迅先生的批评，在翻译的想当然上，更在翻译不考虑读者的接受力上，虽然他自己一贯是主张直译的。有人把意义在字面之外的语词称为“假朋友”(false friend / faux amis)。英语中的“假朋友”有这样几种类型，一是普通词语，如whitecap(浪头白沫)，turnkey(狱吏)，longlegs(盲蜘蛛)，butterfingers(丢三落四的人)，longnose(欧洲一种长嘴硬鳞鱼)，blue-coat(警察)等;二是成语典故，如heads over heels(手忙脚乱地)，a brown study(沉思默想)，British Sunday(枯燥乏味之物)，Jekyll and Hyde(双面人)等;三是修辞性语言，如under the weather(身体欠佳)，inone’sbirthday suit(赤裸)，eating for two(怀孕)，married but not churched(同居)，the smiling year(春天)等;四是俚俗用语，如Blast you!(挨刀货)，You’retelling me.(我早知道了，还用你说)等;五是科技用语，如bull’seye(靶心)，dog’sears(轧件表面上的疤痕)等。 另一方面，除了语言符号与意义的错位外，人们修辞性地使用语言使语词的意义又具有了抽象、游移性。英国文论家理查兹(I. A. Richards)指出，在人们的说话和写作中比喻无处不在(the omnipresent principle of language)。上面提到的blue-stocking就是由提喻生成的语词:穿蓝色长统袜是十九世纪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特别是波士顿地区女学者的共同特点，因此这一特点被提取(抽象)出来喻指女学者。就不同的语言系统而言，同一事物的比喻意象常常不同，如天上的银河，汉文化的比喻意象是“河”，从而隔断了牛郎织女团聚，西方文化的比喻意象是“路”(Way)，成为连接天上人间的纽带。 意义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中外许多学者对意义进行了分类。利奇(G. Leech)从交际的角度把意义分为七类:1)理性意义，2)内涵意义，3)社会意义，4)情感意义，5)反映意义， 6)搭配意义，7)主题意义。第二至第六种意义统称为联想意义。联想意义不太稳定，随意性较大，往往因个人经历不同而有所变化。理性意义又称概念意义，是关于逻辑、认知、外延内容的意义，是语词最基本的意义，一般词典上词项的第一种定义即是。没有概念意义，语言及言语交际就会失去基础而变得无法想象。不同语言系统中，同一事物的概念意义，从词典定义看，只能是基本相似，不可能完全一样，如汉语的“粉笔”，指“在黑板上写字用的条状物，用白垩、熟石膏粉等加水搅拌，灌入模型后凝固制成”(《现代汉语词 tone，sometimes coloured, 典》，1999:371);英语chalk的定义则是:piece of white soft limesfor writing or drawing (Oxford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2002:167)。对比两种定义，都描述了粉笔的制作材料和功能，但汉语在粉笔形状、制作过程的描述方面更具体，英语则在粉笔颜色的描述上更具体。就翻译而言，概念意义较易掌握。 内涵意义是附加在概念意义上的一种意义，可以看作是后者的抽象、延伸。内涵意义是文本中语言的临时意义，若反复使用，并为大众接受，就会成为约定俗成的意义。英汉词典中较靠后的语词的定义多为词的内涵意义。修辞意义有很多都是内涵意义，我们可以说“我靠吃粉笔灰为生”。这里，“吃粉笔灰”不表示字面意义，而是一种转喻修辞，喻指“教书”这门职业。两种语言中，词的内涵意义有时一样，如“狐狸”与fox，都蕴涵“狡猾”;有时又不一样，如“乌鸦”在汉语里象征恶兆，英语中对应的crow则无此内涵意义;magpie在英语中可指“绕舌之人”，而汉语对应的“喜鹊”则象征喜兆，中国民间有所谓“喜鹊叫，火在笑，客要到”的说法。 社会意义又称社会-风格意义，指的是社会环境对语言的影响。不同的语言环境决定了所使用的语言不会一样。例如一个学生，在家里、寝室、教室、购物中心与不同对象交际 利奇将语言风格分为formal and literary, colloquial, 时，使用的语言不会一样。因此， familial and slang三个层次。英汉语中都有风格各异的语词，有的为文学用语，有的是专门技术用语，有的是俚俗用语，还有的是粗语黑话。比如描述一个人死了，可用不同的风格来表达:1) My father has joined the heavenly choir. / “我父亲仙逝了”，2) My father has passed away. / “我父亲去世了”，3) My father has died. / “我父亲死了”，4)My old man has kicked the bucket. / “老头子跷辫子了”。第一句正式而文雅，第二句委婉有礼，第三句为事实陈述，第四句粗俗无礼。著名翻译学者、语言学家奈达以“请人就餐”为例，列举了六种说法来 说明 关于失联党员情况说明岗位说明总经理岗位说明书会计岗位说明书行政主管岗位说明书 六种语言风格。它们是:1)The guests may now proceed to the banquet room. (“现在恭请各位客人入席”，风格为 ritual-frozen)，2)Dinner is now being served. (“现在上菜开席”，风格为formal)，3)Let us go in and eat. (“大家入座吃饭吧”，风格为informal)，4)Let’seat.(“大家吃饭吧”，风格为casual)，5)Skueet!(“吃吧”，风格为intimate)，6)Soup’son.(“开饭喽”，风格为familial)。 情感意义用来表达说话人的感情或态度，它不是独立的意义，必须依附于概念意义、内涵意义等主体意义而存在。对同一个人、事物或现象，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价值判断，从而显露出不同的情感与态度。例如一个女子很瘦，可能会有三种不同的态度，有人不喜欢她，会用“枯瘦如柴”、“皮包骨”之类的字眼;有人就事论事，不带偏见，则会用“瘦弱”、“消瘦”之类的词语;有人喜欢她，又会用“苗条”、“窈窕”、“修长”之类的好词妙语。第一类是贬义词(derogatory words)，第二类是中性词(neutral words)，第三类是褒义词(complimentary words)，英汉语中都有不少这类词，如汉语中关于“老师”的褒义词有“师长”、“先生”、“老师”、“教师”，中性词有“教员”，贬义词有“教书的”、“教书匠”、“臭老九”。英语里，如英国湖畔派诗人柯勒律治(S. T. Coleridge)的三类老年妇女的划分就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他说，”There are three classes into which all the women past seventy that I knew were to be divided:1. That dear old soul; 2. That old woman; 3. That old witch.”。显然，”Thatdearoldsoul”为褒义，可译作“老人家”，”Thatoldwoman” 为中性，可译作“老妇人”，而”Thatoldwitch”是贬义，可译为“老妖婆”。英语中有不少成双或成仨的带感情色彩和价值判断的语词，下面是一些常见的例子: 褒义词 (Favourable) 中性词(Neutral) 贬义词(Unfavourab‎‎le) scholar(学者) student(学生) bookworm(书呆子) replica(艺术复制品) copy(复制品) counterfeit(伪造物) wit(富于机智的人) comic(喜剧演员) buffoon(小丑) literary artist (文学家) writer(作者) hack(雇佣文人) community(公众) people (人们) mob(群氓/乌合之众) svelte(窈窕) thin(瘦的) skinny(皮包骨的) unique(独一无二的 ) unusual(不寻常的) bizarre(稀奇古怪的) penetratin‎‎g(深刻的) sharp(尖锐的) caustic(刻薄的) time-tested(久经考验的) old(旧的) out-of-date(过时的) firm(坚定的) stubborn(倔强的) pigheaded(顽固不化的 )man Friday (忠仆) servant(仆人) lackey(走狗) beautify(美化) decorate(装饰) prettify (粉饰) antique(古色古香的) old-fashioned (老式) antiquated‎‎(废旧的) saliva / spit(唾液) puke(呕吐物) average(一般的) mediocre(平庸的) bachelor girl(单身女子) spinster(老处女) indoctrina‎‎tion(灌输) brainwashing(洗脑)) venerable(古老的) superannua‎‎ted(淘汰的) 值得注意的是，词的褒贬意义并非泾渭分明，褒义与中性之间、中性与贬义之间常难一刀切，如thin, old, stubborn, old-fashioned就略带贬义。词义的褒贬，特别是像ambition这种褒贬模糊的词，常常需要由语境决定其感情色彩。另外，词的褒贬可能会随时间而发生变化，如notorious(臭名昭著的)，原为贬义，现在已成为中性词，有时甚至含有褒义。 反映意义指的是由词的一种意义联想到该词的另一种意义，如汉语的“小姐”，在当下的语境中，会使人由其“未婚女子”的传统概念自然联想到它现时的“妓女”的意义。英语中如kill一词，奈达与王宗炎先生交流时曾说，kill除了“杀死”的意义外，会使人想到“暴力”(violence)。这里，violence就是kill的反映意义。搭配意义指某词与其他不同的词搭配时所具有的不同意义。仍以“小姐”为例。“千金小姐”与“三陪小姐”中的“小姐”意义就不一样。再以英语light为例。light music——轻音乐，light loss——轻微损失，light car——轻便汽车，light heart——轻松的心情，light step——轻快的脚步，light manners——轻浮的举止, light work——轻松的工作，light voice——轻柔的声音，其中的light意义各不相同，依次可分别理解为:intended chiefly to entertain, not heavy, having little weight, relaxed, gentle, frivolous, requiring little effort, soft。主题意义指以“次序”和“强调”获得的意义，如广告的主题意义是 宣传 免费孕前优生健康检查孕期保健知识宣传1冬季预防流感知识宣传手足口病防知识宣传森林防火宣传内容 和劝说。 纽马克(Peter Newmark)则把意义分为三种类型:1)认知意义，2)交际意义，3)联系意义。以英语插入语you know 为例，其认知意义是指说话者所说的是事实;交际意义是说话人希望对方认可自己的话，也可能只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联系意义是指说话人与对方的关系较为密切。具体说来，认知意义包括:1)语言学意义即字面意义，如He is going to see his friend this afternoon的语言学意义是“他今天下午要去看朋友”;2)所指意义，如上例中的 his friend指他的朋友“张华”;3)隐含意义，一般由语调决定，如“好是好，„„”可能暗示说话人的犹豫或委婉拒绝;4)主位意义，指句子中处于主位的信息，如Whether you go or not is up to you.中的Whether you go or not是主位，属于“已知信息”，表达的就是主位意义。交际意义包括语为意义(illocutionary meaning)、施为意义(performative meaning)、推论意义(inferential meaning)和预兆意义(prognostic meaning)。以汉语为例。如“宇宙的历史有多长?”的语为意义(即言语引发行为)是要求听者/读者回答。排球、羽毛球比赛中的“过网击 (即行为产生结果)表示失分。“我真蠢，没听他的建议”的推论意义是球”的施为意义 “我希望自己采纳了他的建议”。“地上是湿的”的预兆意义是“天下雨了”。 符号学也将意义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符号和该符号所标志的事物之间的关系，即符号的所指意义，与概念意义相当。第二种是符号和所使用符号的人之间的关系，即符号的语用意义，涉及词的语体、语域、和感情色彩，涵盖风格、情感等意义。第三种意义指任何符号与同一符号系统内的其他符号存在各式各样的复杂关系，即符号的语言内部意义，包括相同语义关系(如同一词义场)、相同声音关系(如元韵与辅韵)、相同词素结构关系(如同根词组)。汉语中“道是无晴却有晴”中的“晴”与“情”双关，就体现为一种语言内部意义，我们将在下面语音与语形两节中详细讨论这种意义。 二、语音 语音是人类语言最为基本的要素之一，是意义传递的一种重要媒介。不同的语言具有不同的语音系统。即便是同一语言，各方言的发音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属于两种完全不同语系的英语和汉语，在语音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汉语是声调语言(tone language)，声调分为平上去入四声，语音的抑扬顿挫靠平仄声来调节;英语是语调语言(intonation language)，有音节及重音非重音之分，语音、语调的轻重缓急靠音的强弱来调节。 英国大诗人蒲柏(Alexander Pope)说“声音是意义的回声”(The sound must seem an echo to the sense.)。也就是说，在很多情况下，语音蕴涵意义。不少学者认为，如果意义由声音来体现，翻译几乎是不可能的。例如诗歌，无论英语汉语，都非常注重声律、讲究尾韵，但汉诗以平仄造格律节奏，英诗则以长短音(即轻重音)建音步节律。以平仄代长短音，以顿代音步，英诗就完全汉化了，失去了本来面目。美国诗人弗罗斯特(Robert Frost)说诗不可译(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在很大程度上是指诗歌声律包含的意义无法对等地用译入语的语音资源传达。就英译汉而言，语音难点主要体现在诗歌韵律、双关，头韵、文字游戏等的翻译上。有时语音特点非常奇特，完全不可译，如汉语文字游戏“烟沿艳檐烟燕眼”，七个字的声、韵母皆同，仅声调有异，在英语中不可能找到发音大致相同的七个单词，组成一句话，表达与原文相同的意思。但是在有些情况下，语音及其所含之义是可译的。下面略举两例。 弗罗斯特有一首名曰《人生苦短》(The Span of Life)的诗，其中有这样两句: The old dog barks backward without getting up. I can remember when he was a pup. 短短两行诗，其声律却包含了极为丰富的内容。黄杲炘先生(1995:32-33)是这样分析归纳的:两行诗句尾押韵，音步格式基本上是抑抑扬格，每行四个音步;诗人选择三音节的音步，是因为在同样的一拍中，容纳三音节时的语速，比容纳两音节的要快，这就更能衬托time is fleeting之意，特别是在第二行中，更有利于表现这狗小时候的灵活敏捷;第一行诗音节多重音，音节首尾多为发音清晰有力的辅音，因此发音难度增加，节奏受到了干扰，让人读来既费力又无可奈何，就像那有气无力的老狗，虽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仍无可奈何地趴着;第二行诗则音步格式整齐，词尾多为元音或流音，读起来轻松流畅，整个诗行在舌头上一溜即过;第一行中多的是爆破音与比较粗重刺耳的辅音，如[d], [b], [ks], [g], [p]，第二行中的辅音听起来大多比较柔和轻快，如]n], [r], [m], [hw], [h], [s]。这样，两行诗的发音和朗读时给人的感受，同它们提示的视角形象之间，建立起一种呼应关系。另外，第一行中还用了个拟声词bark，与紧随其后的backward构成头韵，由此加强了听觉效果。 两行诗蕴涵了如此丰富的声音意义与意象，汉语的语音手段能再现吗,翻译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黄杲炘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位有心人，他的译文是:“这老犬转头叫了叫，没起 深。”译文句尾押韵，“身”对“深”;三字顿对英语的身。 / 它小时那模样，我印象还很 一个音步;第一行“犬”，“转”等字发音拗口，第二行读来顺口;重复“叫”，以再现原诗拟声词bark和补偿头韵的声音效果。由此可以看出，语音意义只能部分地传达，完全的传译是不可能的。声音意象丰富的另一个例子是柯勒律治《古舟子咏》(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中的片段。原诗如下: The fair breeze blew, the white foam flew, The furrow followed free. We were the first that ever burst Into that silent sea. 此诗在音韵上最大的特色是头韵和元韵的使用。头韵如[f](foam flew / furrow followed free)，[b](breeze blew)，[s](silent sea)，元韵如[i:](breeze, free)，[u:](blew, flew)，[e:](first, burst)。这些元音和辅音使人自然联想到大海悠长的风声和波浪声，将音韵美和意境美融为一体，似可译为:“和风拂吹，白浪翻飞，/ 船儿破浪前行。/ 咱们是古来第一遭 / 闯入这片沉寂的穷溟。” 三、语形 同语音一样，语形即语言的拼写形式有时也具有意义，为不可译因素之一。文字形式的翻译主要指文字游戏、回文、诗歌、广告等的翻译。文字游戏一般没有太大的意义，其目的在于追求文字的声音或形式效果上。汉语里如“人曾为僧，人弗可以为佛。/ 女卑为婢，女又何妨成奴。”，每一行的前两个字结合在一起就是最后一个字，如“人曾”构成“僧”，如果翻译，这一语形特点就是译者应当努力再现的东西。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ABuddhist cannot bud into a Bud dha, / A maid en may be made a house maid.”。译文略去原文部分意思，并通过拆字法(如Bud dhist)，欲竭力求得与原文形似，但客观地说，译文没有原文形式结构对称整齐。可见语形翻译至多只能勉强为之，要做到完全对应只能是一种梦想。 又如回文，同样是追求形式上的效果。英语里如”AblewasIereIwasElba”，”WasitacatIsaw?”，”Madam,I’mAdam.”等，倒过来读和顺着读意思一样。汉语里也有回文，如“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可以清心也”等。特别是“可以清心也”，可以随意调换文字顺序，如“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意思居然相似，由此可见汉字的神奇。这样语形上的灵活性能在英语中再现吗?有人进行了尝试，将其译为:Real nice refreshing cuppa tea / Nice refreshing cuppa tea real / Refreshing cuppa tea real nice / Cuppa tea real nice refreshing / Tea real nice refreshing cuppa。译文有点勉强，意义有点走样，行文也没有原文自然。当然，这不是译者的能力问题，而是语言提供的客观条件不够。 诗之不可译，除了音律外，也指形式。形式对于诗歌非常重要，消解了形式的译诗至少使人在视觉上不再承认它是诗。汉诗简约，惜字如金，如五言律诗，八行共四十个字，刘禹锡用四十个仙人作比，不能有一个屠沽之流混杂其中，可谓一字有一字的用途，换一个就使整首诗面目全非。更不用说翻译，既要再现原诗意象、声律，又要保持其简短紧凑的外 形，实在是万难。从汉诗英译实践看，主要是保留其意象，有时也能多少保存或补偿一些音律特点，形式只能割爱。但也有例外。许渊冲英译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少有的音、形、意俱佳的翻译。译文为:”Fromhilltohillnobirdinflight; / From path to path no man in sight.”，押韵，字简，意丰，就汉诗英译而言真可谓是“佳译不常有，妙手偶得之”。英语中还有非常注重视觉效果的“宝塔诗”和“具象诗”(concrete poetry)，翻译这样的诗歌既要达意又要象形，难度可想而知，这里不拟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