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举报
开通vip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2009年11月8日 那么,先讲第一个问题。我不想以一种线性的、历史的、时间的连续来总结或回顾西方经典小说,我只想以我的感受,觉得哪些作家重要,那些作家的作品深刻地影响了时代、影响了人类,它对我们思考这个世界,对我们内心良知的承担,在拓展我们内心的体会、感悟、 那么,先讲第一个问题。我不想以一种线性的、历史的、时间的连续来总结或回顾西方经典小说,我只想以我的感受,觉得哪些作家重要,那些作家的作品深刻地影响...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 2009年11月8日 那么,先讲第一个问题。我不想以一种线性的、历史的、时间的连续来总结或回顾西方经典小说,我只想以我的感受,觉得哪些作家重要,那些作家的作品深刻地影响了时代、影响了人类,它对我们思考这个世界,对我们内心良知的承担,在拓展我们内心的体会、感悟、 那么,先讲第一个问题。我不想以一种线性的、历史的、时间的连续来总结或回顾西方经典小说,我只想以我的感受,觉得哪些作家重要,那些作家的作品深刻地影响了时代、影响了人类,它对我们思考这个世界,对我们内心良知的承担,在拓展我们内心的体会、感悟、冲动,在我们面对博大的经验 材料 关于××同志的政审材料调查表环保先进个人材料国家普通话测试材料农民专业合作社注销四查四问剖析材料 方面,使我们的良心有更大的边界,更强的力度去观照世界,哪些作品真正给我们这个世界做出不朽的贡献。但是,每一个人的感受方式、认知方式不同,我觉得,实际上是一个充分个人化的东西。我觉得对西方经典小说有三个作家非常著名,非常重要,一位是卡夫卡、一位是乔伊斯、一位是普鲁斯特。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绝对,但这三个作家可能是在现代作家里面,就是说靠近现代,形式感很强,小说有很多创新的角度,他们的作品所体现出的强烈的某种控制作品内在形态的能力,或者说呈现那种深处的人的障碍,那种承担的分裂的强度以及对这个世界重新认识的整个的历史经验,他们在面对材料,在重新进行自我组织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改观,无论是审美上、认知上,从小说的功能上,从作家自己的这种经验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写上,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观念是最平庸的东西 我们说卡夫卡,实际上从现在的角度,一般地说,不可能绕开卡夫卡,我 不是说我们这些年龄的这么说,就是说从八十年代以后,当整个西方小说的观念、艺术、思潮,包括卡夫卡、乔伊斯,一些西方作家实际是被完整地接受过来了,它超越了民族,超越了叙事的狭隘的形态,等等,这些外在的因素,已经真正融入到了中国作家里面,并且很多人在叙事上在学习他们,但有一点,那种叙事策略和语言方式,包括那种经验材料组织上的学习、借鉴,实际上是比较外表的,深层的创作动机实际上可能还是来源于这些作家在整个现代大的处境里面,包括在整个广义的意识形态里面,甚至包括小说的一些技术策略在内的所有叙事方式里面,他真正做到了某种优先,优先表达的东西,它表达的强度、深度、广度,是一般的传统的经典的作品达不到的。文学作品对时间对经验对艺术的表达,实际上还有一个优化,有一个选择。但是,我看到一种倾向,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接受卡夫卡或类似于卡夫卡这样的方式,我们在接受卡夫卡时还是有障碍的。那我为什么对卡夫卡、乔伊斯、普鲁斯特中,特别着重强调卡夫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不管你从人的存在,从人的社会经验、从人的生活,个人史、人的社会位置,从人的本体,从人的感受、经验,从任何一个角度出发,卡夫卡可能都在上世纪初真正是表达了现代人的一种最 实际上这种困境是什么呢,每个人理解不同,但我理解的卡夫基本的困境。 卡,人的存在的困境。这个词的边界看起来也很大,但我更愿意说这种存在就是狭义的存在,不是说这个人遇到什么人生问题,而是说,作为一个人,每时每刻都有感知,每时每刻都有感受,每时每刻都有思想,卡夫卡可能是在那么遥远的20世纪初,它感觉到人的存在的障碍、这种压力、这种焦虑,这种不适,那么职业批评家会说,卡夫卡的反应是什么,实际上就是异化,人有可能在上世纪初,在现代整个存在的记忆里被异化。人们也想典型地体现这个,可能从形象上可以说它是变形体,人变成了虫子,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在我们的古典作品里,可能人也有变化,但是断然不必变成虫子以后还有那么真实的叙事材料的组织,那什么意思呢,有可能在古典的形态的作品里面,在奥斯丁、在巴尔扎克,包括托尔斯泰这些作家的作品里,批评的向度是比较单一的,如果人变成虫子,那么我就可以按照人变成虫子的经验方式来进行书写,但是以我的阅读经验来看,没有哪一个作家把人变成了虫子写得那么合理,那么顺畅、那么高度地顺应作者的主观意识、愿望,我们甚至可以说,他成为一 个虫子,是他主动选择成为虫子,因为别的对人的存在况味的表达和描写,是做不到的,你还是人,是人在写人,人为什么会变成虫子呢,这是一种强制叙述,这个前提是给定的,它变成了虫子,他某天早晨起来,家人打开家门,发现他躺在床上,不是卡夫卡,不是K,是一只虫子。就是说,检验一个作品是否经典,一个经典的故事是否成立,在这个关口就会呈现出来,一个有问题的作品,我们就会质疑,我们就不会相信,始终进不了这个叙事通道,这怎么可能呢,你要描写,你要了解,你要呈现这个场合,你必须要了解,卡夫卡基本上不需要那样,那我说,实际上是把这种质疑,这个被批评的单向度的作品,压制在他在后面的所有作品里面,他有可能被扫地出门、有可能不能上班,他怎么面对他的父亲等等,这些叙事图景里,它的每一个细节,它解决前面的合理性,它解决好没有,那我认为,它解决的好与坏,解决的是否充分,实际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提出了这个问题,人是被异化的,它比较极端也比较形象,有象征、有表现的手法在里面。我们不可能仅仅提触文学作品,甚至接触其他的叙事 样本 保单样本pdf木马病毒样本下载上虞风机样本下载直线导轨样本下载电脑病毒样本下载 ,那么我们就会发现,整个人类在20世纪,人被异化了,他不是单独作为个体被异化,只是比较极端,他是作为社会最基本的材料,作为一个哲学的材料,作为一个认知对象被异化。 卡夫卡,我最欣赏他的是《审判》里的诉讼,他有很多作品如《城堡》和《美国》,我倒更欣赏《审判》,这可能也来源于,我最早接触他的作品是《审判》,那么我一下子觉得,整个人生的感悟,整个深层的内心的最本真的对世界的对接,对卡夫卡《审判》所塑造的K,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朋友读过这个作品,如果没读过也没影响,因为伟大的作家他是这样突破边界,广泛地流散出去,触及到各个角落。那么我说《审判》这个小说,它的精神不是所有小说能要求的,小说是要求那种对细节的传达背后有作家的创作的原创力,最高度的契合某种他的体认,这个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么卡夫卡《审判》这部小说,实际上就是说,人需要一场官司,他有一天早晨突然宣布要被逮捕,他有案子,尽管他也有质疑,凭什么说我有一个案子,凭什么要抓我,但不是最重要、最核心的问题,如何抓捕他并且要判他有罪的漫长的审判的程序里面,他如何完成它的每个步骤,这就反映什么,这就反映了这个存在的困难不是世界 的,至少从小说写作来说,不是真的是世界强加给你的,而是他主观选择的,这就意味着什么,这就意谓着,这个最大的存在是他自己,不是说这个世界。这符合现代人的思考,我们在精神领域面临的问题,我们内心面临的一些障碍,实际上是和人的本体有关。但是你说,任何文学作品,在经验组织的时候,在叙事材料里,在组织 流程 快递问题件怎么处理流程河南自建厂房流程下载关于规范招聘需求审批流程制作流程表下载邮件下载流程设计 的时候,没办法对本体进行这样的描述,文学干什么的,文学是写人对世界的关系,是写人面对的每一件事情,所以《审判》这个作品就要写卡夫卡塑造的K,他主观地、拼命地、不遗余力地、竭尽所能的参予、建构、形成这样一种局面,它真正成为这个事情的主角,虽然他那么困难,那么被动,掌握不住命运,但他必须要参与进去,他每时每刻都感到很困难,为什么,因为他主动地在寻找一个他有罪的结果,但是所有人对他都很冷漠,所有人都体现出这种配合,面对K的所有人的表现和行为,那种特别可怕的冷漠组成了这个世界荒凉的图景。当他走进一个破败的审判他的一个楼房的时候,我认为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情景,看起来是勇敢的、无序、无聊的图景,但这个场景背后实际上渗透着对这个人的遗忘,甚至K并不重要,这场诉讼并不重要,但是,作者为什么要这么不重要的人寻找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寻找自己有罪呢,他罪又在哪,如其说K是在寻找组织,他参与的审判,不如说是他自己以被审判的角色来建构一个对自我的审判,如果再往下说,那就可能有一种自我和另一种自我的审判,并有强烈的效果。 如果进一步看,《审判》这个作品涉及到的司法体系,它只是整个社会的科层化的官僚化的体制的一个缩影,这就出现了一个核心问题,就是说,一个科层化的、一个官僚化的、一个高度体制化的社会,在社会组织形态里面,组成了你无法抗拒的外在形态,这个外在形态对人的外在压力导致异化的外在条件,使你变得无所适从、无处可去,使你无处辩驳。我想这个经验大家都有,无论你是一个职员,一个官员,或是一个被抛在体制外的人,实际上,你无法脱离逐渐渗透到你面前的科层化的,官僚化的这个体制对你的控制,压制。很简单,人的户口、你身上带的卡片,你出门坐的公交车,你所面对的一条街道,你每天所遵循的秩序,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结果以后,一方面是进步的,同时还有大量的约束性摧毁,或者说使你不自如地、不顺畅的这样的一个网络, 使你深陷其中。我觉得卡夫卡很准确地预见了这一点,为什么在卡夫卡之前就没有人预见到这一点,我只能说卡夫卡是一个天才,另外,天才的产生是有它的时代条件的,就是说,那种科层化的、官僚化的整个人类的网络化的体系,在一百年前在现代社会出现了。 社会是进步的,历史是往前的,但我们评价的尺度是保守的,还是古典的,在这种交叉里面,它有可能是单向的,就认为,历史是进步的,但是你如果从另外一个视角来看,来评价这个社会的时候还是会发现,文明在进步的同时,它被压制的东西,它负面的东西,每个人在享受时所付出的代价,永远无法预知的,无法抵御的那种东西会覆盖在你面前,那么卡夫卡抓住了这点。今天的网络,更民主、更自由、更人文,更个性化,大家如果认真地想,网络这种短暂的蓬勃的历史就会发现,它也露出了许多弊端,它也反映了一种在虚拟世界,可能有另外一种暴力的倾向在等待着我们,所以我并不认为以网络为代表的新的传媒、新的知识图景,会给人们提供更为开放的某种未来,网络有可能会带来另外某种面貌的,一方面是自由,另一方面有可能是高度紧张、高度被封死在某个点上的未来生活,逃无可逃,在摄像头,在网络,在IE地址,明确,在所有的新条件里,每个人最终都会被定位,因为每个人的思想在主观表现的时候,都可能被获取、被截获。生存的、存在的空间、一方面是在某种话语方面的爆炸,另外一方面有可能被缩小、被封闭,卡夫卡就指出了这点。我说卡夫卡的预见人的异化存在的困难、实际上一点也不影响我对卡夫卡写作能力的称赞,一个好的作家,必须有好的写作能力去支撑,没有写作能力全是空的。小说不是观念,对小说家来说观念最不值钱,观念最平庸,观念最混蛋,因为观念是可以被贩卖的,我们要考察一个小说有什么支撑,然而小说是通过细节,所有细节是通过写作能力来支撑的,写作能力从何来呢,如果一个负责的作家,一个好作家,他是用他的内心来写作,用他内在的语言来写作,一个好作品可以说他一定是有超强写作能力的,然而这种写作能力,它又不仅仅是策略和技术,一个好的作品一定可以是有超强写作能力去塑造、去保证的,和一个人的内心的强大,和他观照这个世界的广度和参与世界的深度结合在一起的。那么卡夫卡有这种能力,他有一个在极限上写作的能力,他能把人推到这个极 限,有一个极限的能力,然而这样一个高强度的承担,他还能够书写他的日常生活,他的日常生活还要存在,一个坏蛋也好,一个好人也好,一个悲观厌世的人,并不是在这一刻离开了这个世界,它在这一刻还要展现,还要和其他人相遇,他要在整个叙事流程里面把他自己展现出来,那么他展现的是人物吗,实际上是作家,那么最伟大的作家,或者是变成虫子,或者歌手约瑟芬,他塑造的人物都是非常有难度的,但这种困难并不是原因,像是刚刚被格式化、刚刚被掏空了,来到我们面前,它就这么困难,然而它才刚刚开始的时候,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能有多可怕呢,我必须去写它。这样的写作就是在极限上写作,高难度地写作。然而如果我们放下姿态,以一种平和、真诚的、坦然的开放的内心充分观照这个世界的看法,就有可能是这种存在难度,必须下降到日常层次,必须常识化,人有可能被异化,必须被警惕的常识,必须感觉到,我们都意识到这种高度官僚化、体制化社会会成为常态,如果你主观选择,不是你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而是你选择在这个社会怎么办,那么,卡夫卡在这样的难度上写作,体现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犹豫不决,体现犹疑,不像古典作品,不像狄更斯的作品,为了他的人生理想、人生目的,他一定要往前,一定要进步,一定要克服障碍,这个在现在来说太简单,或者说他有可能失效,这样的一些处理方式,现在它的功能在萎缩,我只是说,他是一种单向的,他的人的生存焦虑往往是无效的,他只是人的生存的角度,往往不是社会的角度,也不是理想主义的角度,有时是恶的焦虑,是变坏的东西在扼制他,比如在狄更斯的作品里,如果是坏的东西我们就改良他,这是一种处理方式,但如果坏的东西是自己内心产生的呢,是自己参与其中的呢,是自己被裹挟在其中呢,好、善、坏并存,你怎样去剔除呢,这就有复杂性,他可能也在解决,也意识到,不会象现在的作品这样充分来到你的面前。 卡夫卡在写《歌手约瑟芬和耗子民族》时,有种质疑,他强烈意识到,每时每刻都有一种危机,她被批评过,她自我不能确定是艺术家,她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不确定,价值体系是紊乱的,是不稳定的。所以我们仅仅反讽,我们批判、我们质疑一位艺术家很不可靠很荒唐,这个不够,不是这样的,那卡夫卡写这部作品,他意识到这点,伟大就在这一点,他一方面说她是艺术家,反讽,一方 面说他不是艺术家,她自卑,厌恶,恐惧,就是在这两者之间进行摆动,一会儿是艺术家一会儿不是艺术家,二元的叙事就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说这样的话,还是被封闭在传统的叙事经验里,他要进一步拓展约瑟芬的承受能力,他就一定要写她的犹豫不决,一定要写她不断变化的身份,他就一定要她不断变化身份的时候周围人存在的那种认知和感受,公众也很疲劳,大众也很疲劳,社会也很疲劳,甚至一种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也很疲劳,疲劳并不仅仅是主角的,并不仅仅是艺术家约瑟芬,而是高度一体化的系统化的社会始终面临着崩塌的可能,每一个人都在衰竭,怎么办,所以我就说,看了这个作品你就会发现,人生像小丑的,人在表演,首先是约瑟芬在表演,口哨吹得特别好,吹出各种旋律,表达民族的心声,当她悲伤的时候,她的口哨立刻变得特别的抑郁,变得特别的滑稽,变得特别的不可亲近,公众知道她,都在倾听约瑟芬的口哨声的时候,判断这个民族、这个社会艺术的方向、艺术的感染力,早晨的口哨特别好听,晚上的口哨特别难听,怎么办,那么公众什么态度,公众一致要求约瑟芬用饱满的精神来吹口哨,这是正方,这是歌颂约瑟芬的群体,还有一种厌恶约瑟芬的听众,他们巴不得她不能吹口哨,甚至巴不得她失声,声带撕裂,不能吹口哨,实际上是对艺术的拒绝,进一步往下看,实际上公众也体现了他们的暴力,公众也忍无可忍,公众也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是什么~整个小说处在这样一个通道里面,在不停地变化,每一个人的身份紊乱了,每个人都不能坚持自己的自我批评。那我说,用这样的视角来凸现民族的方向,比单纯地歌颂一个民族的伟大前途,或者是恶劣地、穷凶极恶地去指责、批评一个群体的意识、美学的方向,这个强度是不一样的。首先困难在于,卡夫卡提供了复杂性,每个人是摇摆的,这暗含了这个社会现实,实际上每个人真正的际遇是相同的,是相遇的。所以象这样的作品,所以它犹豫不决,卡夫卡提供了复杂性。某种高度加速、累加的冲锋般的意向书写,可能特别好,那我们还不知道,这样写也挺好的,这样写也很意思,这样写也很有效果,这样写也特别能够把握一个民族的艺术方向,甚至这个方向是以停止这个民族的艺术前景为代价,很真实的,甚至倒退了,为什么不能表达呢,文学是干什么的,文学需要真实表达,人对这个世界的感悟,就是要传达这个审美经验的过程,你没有遇到过的,你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存在图景,我写给你看,来到你面前,使你觉得我们被告知人类生 活是这样的。 小说是对抗生活深层失败的方式之一 所以,就到了我们下一个话题,小说干什么,小说是这个世界对抗生活深层腐败有效的途径之一。这不是危言耸听,我并不排除有人特别热爱生活,热爱生活的人是特别值得赞扬的,因为这种热爱的情素,如果每个人都悲观厌世这个社会就完蛋了,没有人喜欢悲观厌世,是热爱,是情感,是正义,是善良,是所有正面积极的词汇背后的人类的信息、资源,在承担历史的后果在往前,所以象我这样的作家,我从来不排斥像余秋雨先生那样的正面的整合我们的资源,热爱我们的文化,但是我说,在这个后面还得需要有人、有作家、有知识分子,还得需要有每一个个体去发现在遗忘的角落里面,经过一个反向或逆向的过程来热爱生活,处于困境中的人,生活面临腐败,内在生命的机制,心灵最幽暗的角度面对着障碍,他有问题,有问题的一个人也有生活,但谁来帮他一把呢,如果他不能立刻去热爱呢,是不是有人像他一样来感悟这个世界,使他能够也象余秋雨先生所说的那样,文化这么健康、文化这么丰富、这么美好、传统这么悠久,也需要热爱,那我说,小说真的和散文、或者说诗歌文体样式承担的不同,小说从它最早诞生的雏形,或者说从它最主要的流程来看,小说往往是流浪的,讽刺的,个体的,个人的,特别是现在的小说更体现某种自我、细节,那为什么说这种细节能够对抗生活深层的腐败呢,如果一定找其中的原因的话,就是因为它的姿态,能够抵抗这种消极的、深层的生活的腐巧的倾向,与之形成一种张力关系,它能够对抗,小说提供的积极性,所提供的阅读的兴趣、经验的冲动甚至是回味,它能够有效地抵制,包围在一个早起卖菜农妇的早晨五点面对黑夜的时候的某种忧伤,小说能够表达这样一个农妇的准确的内心,能够让整个人类知道压迫在这个农妇面前的生存压力、存在的艰难,抓住她隐蔽内心世界中的一点亮色,然而他,不象诗歌那样直接去歌颂她内心的亮色,她的希望,而是用一种细节的方式、以小说的方式,甚至用荒涎的方式来讲述一个故事,来回亿一段往事、来组织一个事件冲突,从而来凸起,有效地仿制这样一种包围她生存的困境,外观的事件背后还有东西在支 撑,这是什么,这实际是提供一种阅读,是流通的,是可获取的,这是什么,不是简单的歌颂,它一定是在阅读的快感过程中,使你产生、建构那种良知,所以小说的这种方式是能够抵制这种腐败的,我从来不敢忽视这样一个对生活的某种腐败作出抵抗可能的坚持。 在传统的经典作品当中,特别在人道主义的高峰,比如在托尔斯泰作品中,在《复活》里,人道主义强大的精神,也对丑恶进行了辩析,对正义的社会情景提供分析,托尔斯泰也这样认为。但是,生活的腐败并不是社会面对什么压力,不是战与和,给生活带来的腐败,不是外在的有钱与否,不是阶级立场、社会变革,健康与否,给人带来腐败,往往有这样一种情况,面对复杂际遇的生活,是生活本身带来腐败,这样的腐败更隐蔽,更看不见更摸不着,更沉默,但有时对人的摧毁,更生动,更悄无声息,更微观,更有效果,对这样一种摧毁,怎么去帮助,我想小说提供了某种可能。 乔伊斯和普鲁斯特 那么普鲁斯特和乔伊斯,乔伊斯他有一种天赋, 我说第二个第三个作家, 大量的文体上的颠覆,无穷的分割,颠倒,普鲁斯特的时间处理,但这并妨碍《尤利西斯》《追忆似水年华》,这两部作品是人类的经典作品,是大作品,小作品很重要,大作品也很重要,大作品至少写的时间很长,写得很累,一般的,从我们现在来看,叙事的方式带动了人的感知方式变化,不像在古典作品偶尔展现的那种,它是颠覆性的。《尤利西斯》就是一个神话的改写,里面所有人物的独白、内心呈现,无所不能企及,我不建议大家去读这样的作品,如果读过也不要后悔,毕竟我们是与伟大的作品相遇,刚才说的三个现代经典小说作家。 美国 那么我们说第二个方面,离我们最近的,才过去,有两个国家特别值得我 们去重新看,我们可能不得不承认,二十世纪的美国,很显现的、很强势的,无论是从文化,包括价值方面,当然更是从物质,从宏观去讲,所以美国特别值得关注。还有一个是法国,现在一种倾向,那么我说小说是反观念的,有可能存在一种泛义的哲学的文化的观念变形,这种观念变形的特别快,很多法国朋友,很后现代,他们提供了很多分析这个世界的先进工具,它为人类提供了许多,影响了电影、影响诗歌、影响权威意识,影响先锋作品,甚至影响社会组织,这种观念的变迁,实际上对人的影响非常大的。说20世纪,像福克纳,他的作品,当然也有非议,但是影响很多作家,拉美也出现那么多巨匠。刚才我说的主题,小说能够抵抗生活深层的腐败,有特别完整的体现,福克纳的《八月之光》《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等等,都非常著名,《八月之光》文本难度可能是最高的,很多作家都这样认为,《八月之光》很好,《喧哗与骚动》,兄弟姐妹们的性格各不相同,有的特别坏,还有一个是白痴,那么这个白痴怎么写呢,白痴也可以写啊,白痴的心理活动可以通过意识流的方式去书写,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写,无论是对白痴的书写,还是对一个恶的势力的书写,实际上是为了共同构成一个世界,这种所谓的恶也不是一般意义的恶,恶成为了一种经验材料,这个意思实际就是说,当我们面对腐败生活的可能时,我们就是要抓住这种可能里面的,你有可能去抵制的东西。所以,比如说,白痴的内心活动,如果你同情一个白痴的话,你会去抵制一个白痴的书写吗,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这也意味着,生活的腐败是一种可能,是包围在你身边的一个随时可侵入你的一种特别坏的条件,你要想解决这个条件、解决这个问题,面对这个问题,很重要的方式是书写,小说的对抗腐败是书写,书写本身是抵抗的条件,比如我们认为老大很坏,有些朋友会说怎么这么坏,这么坏有道理,我们就会发现如果他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是有一个自发过程的,我们就应该接受这一点,我们可能会有一种反感,我们也会自问,你在阅读的时候,你会把自己去掉,仅仅是视角、把自己可能移植到作品中去,放到作品中,这种可能某种意义上讲,它催生了许多现代作品。传统的作品,它是不会这样做的,它是不会直接把一些恶的坏的东西加入到作品中去,但现在的作品可以这样做。 关于穷人 美国还有一位作家阿瑟米勒,写了《推销员之死》,是个话剧,我觉得他也很了不起,我在博客里写了一篇对这个事情的看法,他写的是美国无产阶级,从阶级立场来分析,我说无产阶级它就一定要从历史形态上被定型吗,从来没有这样说,美国也不是这样,它也有穷人,特别是现在,卡佛的《大教堂》,就写穷人,就写穷人生活的际遇,实际上它也一点不影响,不影响那个地方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卡佛的作品里面我选择《大教堂》,还有一个叫《羽毛》还有《好事一小件》,如果没有读这些作品有点可惜,毕竟象这样的作品很难得,还有一个,我建议,我没有想到,在美国那样的社会里或在西方社会里会有人这样去写穷人,可能每个人写穷人的方式不一样,比如我们中国有位作家叫朱文,他写把穷人偷偷打晕,他写穷人写得故意很粗暴,就是给穷人一点出路,就是说他体现90年代的另外一种张力关系,在市场化消费化的社会里,还是有人在那样的生活方式上,让那种生活方式也能够成为一种普遍化的,也能够关照,但是我们看卡佛《大教堂》里就不一样,它有一种新的东西在里面。 另外,罗伯格里耶的《橡皮》,西蒙的《弗兰达公路》,类似这样的法国新小说,它完全是一种客观化书写,完全是无思想无象征的,剥离了所有的小说以前可能承担的隐喻的东西,直接书写看到的、具象的、客观化的世界和存在。就是说,就是把写作符号化,反象征,对应的是后现代思想,点状的无中心的反思想反权威,这样做的人今天特别多,不要中心,为什么要中心呢,如果有中心,那么多中心强加在我们身上并不使我们愉快,我们有没有权力反抗这个中心,丢开这个中心,不在这个中心包围之中,我们有没有这个权力,我认为有,所以我觉得如果从保守角度上看,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这个中心,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紊乱,是不是所有地方都陷落、摧毁、瓦解了呢,进一步讲,是不是这个世界被一个中心给抓起来了呢,那也未必。世界并没有那么可怕,小说会告诉你这一点,没有中心也不要紧,世界全是痕迹,随时可以抹去,整个世界一片分裂,到处都是杂音,人类就不自在了吗,人类就即刻被告知走向灭亡了吗,实际上也不是的。那么法国那些思想者,在思想上告知你,比如说利奥塔 ,指出了宏大叙事的危机,当代人再写一篇《战争与和平》是不可能的,他就指出危机,没有人再像托尔斯泰写的那样虔诚,《悲惨世界》也不可能。我们从来不敢小看年轻人的审美、这种需求,往往他们会成为下一个中心,成为下一个价值体系的决定性力量,谁也不能忽视这一点,如果谁要忽视这一点,就忽视了这个世界未来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说卡佛小说,为什么它一到中国就被接受了呢,包括被中国的左派所接受,是不是他的立场是左翼的,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左右这个区分,不是说穷人是左翼,不是说抵抗是左冀,但是我们在阅读经典作品的时候,在接触经典作品的时候,我们是带着立场,带着视角,有可能接触卡佛《羽毛》的时候,实际上我们可能是带着同情心,带着同情穷人生活的心情去选取这样的作品来接受,那就说,我们现在在看小说的整个发展历史的时候,可能有这样的一个视角,就是取消了中心以后,没有中心了,那个控制作品隐暗的背后的人生主张、世界观是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看头了吗,难道整个世界是扁平化、难道整个世界是点状的吗,难道整个世界是网络化,这只是作品,你被这个作品吸引,到你面前之后,你被这种陌生性所强制的,这种没有中心的话题本身,覆盖了这个话语的危机,或者说覆盖了其他的可能,那就有可能还是有中心,并不是说有什么强加给这个世界,而是所有的人共同参与了对威权的塑造、建构和成立,我们能否预知,民主化、网络化、平民化、多重文本的写作的趋势里面,最后会见证什么样的东西,比如我们的社会是后现代的,麦当劳和中餐并存,这个后现代的图景,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对现代主义的反动,他有可能是对现代化状态到今天这个全球化时代,我们无法对抗,我们无法真正判断美学的走向,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东西背后就没有东西。 这就是说卡佛小说,特别象《好事一小件》这个作品,也许有人看过,就是说去订一盒蛋糕,很不幸,订了蛋糕以后孩子去世了,然后女主人公和店员谈定了送蛋糕这个事情,但是,这个店员不知道她有丧子之痛,从送蛋糕这个细节上产生了争执,矛盾不断激化,我们在看这部小说的时候替她着急、替她焦虑,不对称,越是信息高速,越是知识爆炸,越是信息不对称的时候,越是资 源和文明崩溃的时候,往往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微小的细节,一个歧义就有可能导致一个重大的差别,导致一个重大的人生经验,千万不要以为这种信息的不对称是错误的,是客观的,实际上它是普遍化的,事情往往这样的,《好事一小件》在这样的不对称中在这样的错误中展开,只知道他的身份是美国平民,是所谓的美国下层人,就是说整个小说的叙述的生活中这一点还存在的,我们难以想象,象卡佛的作品,假如说这是表达上流社会的一个错误,是不可想象的,上流社会也有错误,它也有它的问题,但它的问题一定不同,那么就是说,卡佛比如他写《好事一小件》这部小说,它最后的结局,丧子的父母到店里去了,告诉对方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小说体现了另外一种东西——和解,是应该求得和解的,这种和解是内心的和解,人是有弱点的,一味地强调那种张力对抗抵制的关系,实际上也是小说的可能,它有很多可能,这种和解方式很宝贵,它就是要和解,内心的强度一定要被下降,哪怕是痛苦的,哪怕是尊严遭到了诬陷,人的存在遭到了摧残,它也应该给下降到一个常识的存在,也应该被下降到一个现实的存在,只有下降到一个现实的存在,我们才能够知道这种关照是有效的。 那么我们可以理解为那么多网络作品,那么多自由写作的作品,甚至是往往是对经典作品的改写,那些悬疑的,那些对不可控的甚至是灾难性的,那些极度的社会实践作出书写,在当代社会,在今天,在网络时代,我们对它作了瓦解,我看到很多网络写孙中山,很多网络更往前写什么皇帝的,实际上所有的人都在缓解,就从话语的角度上,所以说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必须在当代给它一个结果,恰恰在当代,它不是以一种所谓官方的宏大的、思想的、中心的视角去给,而是以平民的自由的、不设防的方式。这在今天的网络作品中是不用质疑的。 一种轻的方式 下面还要讲三个作家,他们也是现代的也是上世纪的,但是他们有新的体现,也可以称为后现代倾向,或者称为我们自己的倾向,一位是卡尔维诺、一 位是博尔赫斯、一位是纳博科夫。小说它有轻与重之分,我说卡尔维诺是最轻的作家,他的书写,他的书写的效果是最轻的,并不是抛弃了重,而是用特有的小说的方式以轻来表达了某种重。他的《意大利童话》包括他的短篇《通向蜘蛛巢的小路》,包括它的一个非常别致的《寒冬夜行人》,可能有些翻译名称不一样,《寒冬夜行人》我想抓出来讲,就是说,他不是一个好小说,但它是一个经典作家的作品,特别体现在,经典作家他也会写歪掉,他也会写差,他会写得有那么一点问题,《寒冬夜行人》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作品,但是12个中篇作品里面,都写了一个开头,都说明一个故事刚开始,然后他用各种方式进入到另外一个故事,进入到另外一个故事并可怕,这是小说的技巧,甚至可以说是低级的技巧,就是古里古怪的一个策略,只要稍微聪明一点人都会觉得,任何职业写作的人用首尾结合的方式写12部小说这易于反掌,但我觉得他写的不那么一般,即便不那么一般,但还是有问题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觉得他反向,他以小说的方式反对了小说,就象一个唱戏的人,比如说他应该是花脸,他撕破了他的脸,同时他还在唱京剧,这有必要吗,一个正在唱歌的人突然作了停顿,有必要吗,一个正在绘画的人,他撕毁了他的画页,又重新进行绘画,或者对它局部进行摧毁,除非这个技术是为了搭建后面共同的延续体,一个艺术共同体,否则,这是对于艺术的反动,那么我说卡尔维诺,他就在干这样的事情,因为小说反对小说,它是一个故事,通过什么来进行转换呢,比如看到某页,把某页撕掉了没有了,他必须到图书馆重新借这本书来看,在重新借的这本书上发现另一本小说,这是什么叙事呀。在一个传统小说里面,这样的叙事是不是很可笑呢,它是不是越过小说叙事的边界,因为小说叙事一般通过事件、人物,氛围、场合,通过小说要素来进行小说叙事的拼接,完成叙事的流程。如果你用一个外在的,偶发的、突然的一个事件来打断小说,重新再进入小说,你说这还是小说吗,如果你从现在的角度来说,从后现代的视角来说,难道一定要对小说设一个限度吗,它也不是。小说就是写故事,如果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发生的,也无可厚非。 但卡尔维诺除了这些作品外,还有《看不见的城市》这样的作品写得非常好,以一个到中国传教士的口吻,对成吉思汗口述的方式来写他看到的所有城 市,在今天看来他是特别敏感地预计到了,他很准确的抓住在城市化进程中人的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写到某个城市,这个城市什么都没有,全是水管,全是管子,你说可能吗,我说完全可能,以后有的城市就是这样的,人不多,全是管子,里面供气、供水、供油。还有一个城市全是绳子,全是密密麻麻的绳子,还有一个城市语言快不行了,每个人都紧张不能说话,你说可能吗,也很有可能,这样的艺术品很重要,不是写一些感动的东西、歌颂什么,这会对人类有什么作用,写一篇很怪的东西也很重要,我说这样的一个作品,你写感动的东西,也可以写一点很坏的东西,一定切近内心的东西。很多坏是暴力的坏,我们现在所说的坏是一种无序的,一种没有价值的,那种社会真的有可能。中国城市化进程很快,达到40%-50%了,那种传统的生活方式真的会被抛开了,每个人来城市生活,《看不见的城市》这样的作品,对中国简直太生动了,还有一个城市它建在空中,有可能吗,也有可能,有可能把城市建在月亮、建在火星上,也很有可能,小说有意义吗,很有意义。他的观念不一样,一个社会学家,他有可能用其他的方式来讲述未来社会是什么样,但卡尔维诺不一样,我认为他是一个思想家。 如果歌颂不是他的关键词,而 小说的文体特别不适合歌颂,如果一个人, 是真正的揭示现实,真正把自己的世界作为最有效的累加的沟通,把自己导入这个世界,介入了社会生活,全方位地、生动地介入到生活本身,去干预他生活的历史,而不仅仅是歌颂,这是卡尔维诺。 博尔赫斯 还有一位很重要的作家,博尔赫斯,他对我们理解小说,特别理解小说未来的可能,或者说理解作家与生活世界的关系,非常重要。许多人在学博尔赫斯,中国有很重要的一位先锋作家马原,从博尔赫斯身上拿东西,拿学习方式、甚至拿那种语气,就是说,我跟你讲一件事,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可能还有事情,这个事情很怪。博尔赫斯他的小说不多,一部长篇都没有,如果火星上还有人,这个人还具有人格,还能下放人间,如果他看了博尔赫斯的 小说的话,他也会吃惊。在这样的叙事里面体现它的奇迹,那么出人意料,经验方式的怪异,短篇小说的精致,我认为,他能够达到这种效果。我不觉得他的每一个短篇都很好,但他有一部分小说非常好,恰恰是大家都公认的一些小说我觉得反而不够好,象《玫瑰街角的汉子》就是一个效区的街角的男人的争斗,可能为了女人、或者为了一句话,或者为了一个态度杀人,它就有意外性,即便在这样的作品里,它也体现了认知的深度,那种意外的变化,体现一种经验,体现叙事上的新的东西,如果你把一个材料放到另外一个材料里面,对这个材料处理的时候,对这个材料的处理的漫不经心,它就是一种漫不精心的态度,反映了一种观照的能力。《曲径分岔的花园》,一个人如果为了告知一个情况,他必须去杀一个人,他才能把这个情报公布在媒体上,才能够把这个情报公布出去,这只是一个桥梁,我相信中国作品它都能做到,这不算什么,就是通风报信,但是在这个作品的背后,还有东西,他写了一个中国故事,这个中国故事,是这个小说进行了一种小说深层的膨胀、爆炸,他真正引爆的深度的东西,深度的文化细节,引爆这个东西是为了沟通,所有的故事都有可能,所有的资源,所有的故事都引爆,告知故事的共同体,进入了一个极端,故事是想像的东西,这与想像实际上是一致的,存在于历史共同体、价值共同体,这本身有灵魂,但是说,你要把这个故事、你要把这个多元化的多民族语言推向世界,甚至把被湮没的历史的东西抓出来,这就要建立一个想像的空间,而且他要追问,这个目的是什么,这个目的,要建立在想像当中,孤立的文化背景,这个表现在,它有趣,有趣最重要,有趣对抗一切,它有趣它可以对抗病魔,它有趣可以对抗绝望、它有趣可以对抗悲观,它有趣可以对抗浮躁,它直接和个体之间、和读者之间产生的东西,非常重要。那么博尔赫斯,他的小说很有趣。他还有一个小说《南方》,《南方》就是一个人,某一个男的,他突然在家里面,头破了,然后到疗养院去待几天,去坐火车,下了火车,到了一个地方被卷入一场争斗,莫明其妙被卷入,你说什么东西可怕,很多东西可怕,但这种可怕也很有现实性,可能很多人在年轻时都有这个经验,并不说明他很胆小,他害怕事情,不想卷入一件事情,这是主观的,小说不停地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经历这样的事,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进去,有几个人在搞无聊的事情,实际是与他没有关系,最终是什么结果呢,他被迫拿起刀子参与决斗,如 果在俄罗斯或者欧洲这些传统社会里,在这个经验里面,决斗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人的尊严、生命、价值,但在现代的南美社会,他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灵魂,假如你看不惯一个流氓你去跟他决斗,离开了这个现实也可以,离开这个社会也可以,但是他必须参与,这很微妙,他为什么要参与,就是说把一把刀子给他,我不去决斗,我要跑,躲到卫生间去,像个真正的胆小鬼那样,拦一辆出租车或找一匹马来,一下子像做梦飞起来,从屋顶飞到月亮上去,离开了这个空间,离开了这个现实,可不可以,也可以,但是他没有,他最后拿起了这个刀子参予了这个决斗,这是这个小说最值得品味琢磨的。他的所有细节里面,给了足够的准备,他是一个特别注重存在尊严的人,在他的存在自觉里面,他必须要主张他自己的存在,他必须要知道自己的存在要得到表达,至少得到重视,他必须要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他必须要知道自己的存在,得到自己的重视,我存在,存在那就意味着不是孤立地存在,不是意识上的存在,从意识上的存在跃升到事实上的存在,要本质的达到,只有存在迫使他,迫使他必须去战斗,必须去决斗,所以他才会拿起刀子。那不仅仅是尊严,我相信今天我们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意识,我们可能在坐地铁的时候,或者早晨醒的时候,那种存在的自觉,那种主体意识,我相信比以前更强。 来 和传统的古典的境遇有所不同,古典里面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以什么样的一种方式存在,但在今天,特别在现在,资讯爆炸的时代,这种多元的时代,每个个体存在方式高度自觉,高度警醒,他进入多层的感受,那个尊严,溢出了的美感、溢出了的舒适没有了,进入了广义的修辞,那么就很难描述,不是那种有尊严的存在、那种幸福的存在、那种舒适的存在,这个不能足以表达时代的状况,有时候那个自我存在意识是有待开掘的,现在很多先锋作品,实际上他不是在搞怪,是在拓展艺术,拓展人的存在之后,人在高度警惕之后,看待时代的方式有了微妙的变化,看起来他是被卷入争斗,博尔赫斯的伟大在于他所有细节都会推入这样一个效果里去,让你知道他的这种局面,他是必须那么做的。然而,作家是不会交待他必须这么做,必须要他自己去体会,这就是我说的博尔赫斯。 在外面 还有一位作家,我给大家谈一下我的看法,就是纳博科夫,我刚才说了很多美国的作家、欧洲的作家,纳博科夫是一位俄罗斯作家,流亡作家,纳博科夫是俄罗斯人,流亡到美国,后来移居到欧洲,流亡作家还有移民作家这两个概念不一样的,又有流亡作家又有移民作家。实际上他是俄罗斯作家,我丝毫不 ,俄掩盖对俄罗斯民族的敬佩,对俄罗斯的深沉的美学品质,那种审美的高度罗斯民族为人类社会作出的贡献,我相信很多人有同感。今天的俄罗斯艺术,我认为丝毫不影响它曾经的光芒,比如俄罗斯贡献了托尔斯泰,契坷夫,陀斯妥也夫斯基,这三个伟大的作家,但是,纳博科夫更多的体现俄罗斯的思想,俄罗斯的深沉,在流亡到欧美之后所做的一个,我可以称之为一个变态的反应,当然我说的变态是一个文本的变态,他面临的新的冲击,俄罗斯的审美经验,俄罗斯的思想情绪,它不再在广袤的土地上去看待这件事情,他面对新的事情,所以说如果象这样的作品,就有可能在西方,掩盖它的特殊性,包括他有一个小说《玛丽》,还有《文学讲稿》,都非常好,尤其我还想强调一下,《洛丽塔》,胆子很大,一个人对一个年龄很小的女孩伸手,有人总结,一个衰老的欧洲人,一个年轻美国少女,两个洲之间的文明冲击,但实际上,纳博科夫仅仅写了一个人,有可能我们会认为他这个人很坏,但是我觉得他在坏的同时,展现了他真实的过程,俄罗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方面,他在现实主义描写的时候,在表达的时候,他的深沉性,深沉很显著,推进到你面前。 那么流亡作家,我还想说另外一位重要的作家,就是米兰?昆德拉,米兰?昆德拉作为小说家来讲,不是最顶尖的一流的小说家,但往往是这样的,不是一流的小说家,不是最经典的小说,更能看出一些小说的驳杂和丰富。一个好的小说家,他都有很强的写作能力,他有很强的定力,他有很稳定的价值观。但是米兰?昆德拉,他总结他的小说,他自己在干什么事情呢,《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玩笑》、《为了告别的聚会》《生活在别处》,米兰?昆德拉他还是非常准确地抓住了小说的特点,从某种角度讲,他可能是比较显著的把那种政治的体会,那种政治方向和个人生活尤其是身体、欲望把这两个东西加 入到同一个层面进行叙述,《玩笑》,一句随便说的话会致一个人被流放,这也是可能的,这个可能是直接可能,有存在自觉的,很微妙地卷入一场报复,小说就是这样,你必须要对面对真实。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50、60年代以后,人的存在,真实的存在就是这样,人格也是这样,丈夫可以告发自己的妻子,我觉得这个经验完全真是,这不叫经验,这叫材料,叫事实。但是,象《玩笑》这样的小说,包括《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生活在别处》,当一个人面临这种政治上的选择,政治上的困境的时候,实际上它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的立场,不仅是他的价值,不仅是他的需求,这个很重要,如果你有一个政治身份的问题,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的尊严,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伤害他内心的感受,伤害到他摸不着看不见的方面,伤害到他孤独的时候,伤害到他一个人躺到床上的感觉,伤害到这样的程度是最大的伤害,最深的伤害。剥夺一个称号、取消一个待遇,关三天牢也不叫伤害,当你一个人站在一片树林前,看到树林不再象树林,看到树不再美,人很差劲,世界很差劲,这是真正的生活的腐败,生活的腐败在这里。那么米兰?昆德拉他的作品,实际上是写的这样一种腐败的流亡的主题,这样的主题实际上是什么,他不象我说的其他人那样,还有一点忧伤的,他真正把人推进到欲望当中,当你站在自己的欲望面前,你还能干什么,你还快活吗,你还想干什么,你还自由吗,这种追问、这种描写,是他选取的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他们解决他们存在的困境,解决他们绝望的压力,实际上当这个绝望和压力,往往在解决当中,恰恰整个欲望被分解,这个欲望本身,这个希望本身,然而当你取消了这个问题,当你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东西还存在。 在《为了告别的聚会》里面,小说讲得特别好,我们都有鞭笞、指责、批评,那些压制伤害别人的那些坏蛋的权利,但我们有没有想过,当我们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当我们互换角色,往往会更可恶、更嚣张、更不是东西,更引起愤怒、更坏,这更大地提出一种可能,任何外观的制度、体制,甚至是语言形态,它只是浸入了你的肌体、浸入了个体,激发你的恶,激发了人心向恶,激发了这种品质的衰败,激发了扩展增长,使人变坏,最重要的是人本身,正因为这样,他准确地描述了。同时,如果你回顾一下巴尔扎克的作品,我们会 替他惋惜,惋惜什么呢,现在社会更加复杂,际遇更加难以琢磨难以把握,文学的难度在增长。权威的作品会越来越少,表现恶,不那么美好、不那么神秘,那些体现异端,那些表现焦虑,体现分裂,反对象征,只追求表达需求的作品可能存在,经典作品,在当今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谢谢大家~ (全文完 根据录音整理)
本文档为【西方经典小说观察--陈家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讲座全文】,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该文档来自用户分享,如有侵权行为请发邮件ishare@vip.sina.com联系网站客服,我们会及时删除。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下载需要: 免费 已有0 人下载
最新资料
资料动态
专题动态
is_482581
暂无简介~
格式:doc
大小:44KB
软件:Word
页数:0
分类:企业经营
上传时间:2017-09-30
浏览量: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