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旧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旧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2006年9月 Sep.2006 天津外国语学院 JournalofTianjinForeignStudiesUniversity 第13卷第5期 Vo1.13No.5 旧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张嚣 天津300204) (天津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摘要:通过回顾译坛的一个老话题:eOdetotheWest中的westwind应译成"西风"还是"东 风"来讨论文学翻译中的策略选择.依据文本事实逐层解读西风在文本中的含义,认为还是译成 "西风"好,并提出文学翻译中策略选择的前提是译者依据文本事实对原文的阐释,然后才是策略的 选择. 关键词:《西风颂》;文本事实;文学翻译 Abstract:Byreviewinganoldtopicinliteraturetranslation,theauthordecodestheconnotatio nsofthewest windstepbystepinthepoemandmakesaconclusionthatatranslator'Sinterpretationbasedon thetextual factsisthefirststepinliterarytranslation,andthesecondstepistochooseastrategyaccordingl y. Keywords:TheOdetothe耽s,骱;textualfacts;literarytranslation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665x(2006)05—0028—06 一 ,引言 当我们审视浪漫主义诗人时,会发现雪莱 是其中很难定义的一位.对他的评价也是纷争 不一,如有激进的雪莱,无政府主义的雪莱,怀 疑主义的雪莱,哲学的雪莱等等?.甚至有人 对雪莱作为浪漫主义诗人的地位也提出了质 疑.对于这个问题《牛津英国文学指南》给予了 肯定的回答:"从1819年夏到1820年夏的这12 个月间,雪莱为我们呈现了他最不寻常的,题材 多变的多部杰出诗篇.在英国的浪漫主义诗人 中,雪莱以极强的意愿穿透痛苦的深渊而进发 的对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的强烈的渴望恢复了其 毫无疑问的主角地位."(TheOxfordCompanion toEnglishLiterature,P.905—907) 雪莱在英国文学中的地位是复杂,多重的, 而在中国读者心中却是明朗,单一的,即一位充 满浪漫主义激情的革命诗人.雪莱的《西风颂》 在中国更是享有非同寻常的地位,即使在文革 期间全面禁西的环境下,《西风颂》仍然具有能 够公开吟诵的特权.那时几乎有点教育背景的 人都能引用"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也正是 这一句给了人们无限的遐想,因为它充满了豪 情与希望.当人们遇到困难时,会激昂地朗诵 此句以振"士气";而那些深受折磨的人也会在 漫漫的冬夜低吟此句,给自己在遥遥无期的苦 难中一丝生的力量.由此可见,人们对《西风 颂》的关注与赞扬似乎更多地集中在时间的距 离和对春天的渴望上.所以,当处境困难时,人 们常常会以一种乐观主义的情绪来朗诵它,以 示自己对目前艰难处境的藐视以及对黑暗终将 过去,曙光就在前头的信心.也正是因为雪莱 的《西风颂》在我国得到了亿万民众的热爱与关 注,翻译界曾有人提出,根据位于东半球的我国 的地理位置和文化背景,国人对能够带春天与 希望的风被称为西风感到难以接受.因为在中 国能带来春天的风是东风,且人们也习惯用东 收稿日期:2005—07—13 作者简介:张豁(1963一),女,副教授,博士生,研究方向:英美现代小说,文论,文学翻 译 28 日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风来喻指春天,希望,生命等美好的事情.所 以,为了使这首诗的译文更能符合中国人的思 维方式,为了能真正地达意,为了提高译文的可 接受性,建议将《西风颂》改译为《东风颂》.这 乍看上去似乎合情合理,甚至被称为妙笔,也符 合德国翻译理论家施莱尔马赫在《论翻译的方 法》中提出的两种途径之一:"尽可能让读者安 居不动,而引导作者去接近读者"(转引自张俊 峰,2004:10).然而笔者认为,能否改译为《东 风颂》不仅要从中国人的文化背景与阅读习惯 来考虑,更要从诗本身的内在意义来衡量.因 为文学翻译首先要依据文本所传达的信息来处 理,否则就容易成为译者个人的言说,从而失去 了文本自身的价值.笔者个人认为,是否能把 《西风颂》改译为《东风颂》首先要回答如下几个 疑问:(1)诗中所提到的西风有两种,此颂到底 为哪种而作?(2)诗中出现的bothdestroyerand preserver(既是破坏者,又是保护者)该怎样理 解?(3)诗中的ashesandsparks(灰烬与火花)又 该怎样考量?因为这三个疑点都牵扯到了一个 最基本但又最重要的问题,即雪莱创作《西风 颂》这首千古绝唱到底要赞美什么? 二,两种西风的解读 诗中的两种西风一为theWestWind,另一 为theazuresisterofspring.雪莱写这首诗的时 候是在意大利,而非英国.根据雪莱自己的笔 记,"该诗创作于佛罗伦萨附近环绕着亚诺河的 树林中,每年夏秋该地区都受由阿尔卑斯山地 区从西面吹来的风所控制,这股西风标志着夏 的结束,秋冬的开始"(TheOxfordAnthologyof EnglishLiterature,P.447).这股带来秋与冬的西 风与我们国家带来秋与冬的西北风相同.而 theazuresisterofthespring是指每年由大西洋吹 向意大利沿岸的,带来春的西风(ibid.),相当于 我国的东风,因此,王佐良先生将其译为"青色 的东风妹妹".澄清这两种西风的性质有助于 我们理解原诗. 诗中的WildWestWind是指第一种西风, 除此之外,breathofAutumn'Sbeing和WildSpirit 也是指第一种西风,因为在希伯来语,拉丁语, 希腊语和其他许多语言中,breath,soul,inspira. tion与wind意义相关,特别是拉丁文中的sp. tus相当于英文的wind,breath,soul,其词根是in. spimtion(TheNononAnthologyofEnglishLitera- ture,P.704).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全诗,就会发 现其中提到theazuresisterofthespring的地方 只有一次,而且还是作为第一种西风出现的. 0thou,Whochariotesttotheirdarkwintrybed 啊,你让种子张翅腾空, Thewingedseeds,wheretheyliecoldandlow, 又落在冰冷的土壤里深埋, Eachlikeacorpsewithinitsgrave,until 像尸体躺在坟墓,但一朝 Thinea~.7.zresisterofthe~r/ngshallblow 你那青色的东风妹妹回来, Herclarion0'erthedreamingearth,andfill 为沉睡的大地吹响银号, (Drivingsweetbudslikeflockstofeedinair) 驱使羊群般的蓓蕾把大气猛喝, Withlivinghuesandodoursplainandhill 就吹出遍野嫩色,处处飘香?. 既然全诗主要是围绕着第一种西风而抒发 的,那肃杀的西风又何来动人之处呢?诗人首 先为我们展示的是秋风所具有的摧毁性威力. 诗中的前三节分别从地面,空中,海底三个层面 展示了西风的威力.在地面上西风横扫残枝败 叶,如同驱魔除障,所向无敌. 0wildWestWind,thoubreathofAutumn'S being 啊,旷野的西风,你把秋气猛吹 Thou,fromwhoseunseenpresencetheleaves dead 不露脸便将落叶一扫而空, Aredriven,likeghostsfromanenchanterfleet. ing, 犹如法师赶走了群鬼, Yellow,andblack,andpale,andhecticred, 赶走那黄绿红黑紫的一群, Pestilence—strickenmultitudes: 那些染上了瘟疫的魔怪—— 在空中,西风有了发挥更大威力的场所,它 29 天津外国语学院2006年第5期 不但涤荡长空卷扫乱云如枯叶,还摇天撼海, 驱风赶电,唱着挽歌送别残年,使雷电,冰雹冲 破夜空的穹幕倾盆而下. Thouonwhosestream,'midthesteepsky'S commotion' 你激荡长空,乱云飞坠 LoosecloudslikeEarth'Sdecayingleavesare shed, 如落叶;你摇撼天和海, ShookfromthetangledboughsofHeavenand Ocean, 不许它们像老树缠在一堆; verge Angelsofrainandlightening:therearespread 你把雨和电赶了下来, Onthebluesurfaceofthineaerysurge, 只见蓝空上你驰骋之处 Likethebrighthairupliftedfromthehead 忽有万丈金发披开, OfsomefierceMaenad,evenfromthedim 像是祭神的女祭司勃然大怒 Ofthehorizontothezenith'Sheight, 愣把她的长发遮住了半个天, Thelocksoftheapproachingstorm.Thoudirge 将暴风雨的来临宣布. Ofthedyingyear,towhichthisclosingnight 你唱着挽歌送别残年, Willbethedomeofavastsepulchre, 今夜这天空宛如圆形的大墓, Vaultedwithallthycongregatedmight 罩住了混浊的云雾一片, Ofvapours,fromwhosesolidatmosphere 却挡不住电火和冰雹的突破, Blackrain,andfire,andhailwillburst:oh, hear! 更有黑雨倾盆而下!啊,听我的歌! 在海上,西风的到来使大西洋也惊慌失色, 自动将海水劈成两半为其开道.纵使是海底的 30 琼枝玉树,听到西风的怒号也都胆战心惊,花容 失色,颤栗不堪. ThouforwhosepaththeAtlantic'Slevelpowers 你的来临叫大西洋也惊骇, Cleavethemselvesintochasms,whilefarbelow 它忙把海水劈成两半,为你开道, Thesea—bloomsandtheoozywoodswhich 海底下有琼枝玉树安卧, Thesaplessfoliageoftheocean,know 尽管深潜万丈,一听你的怒号 Thyvoice,andsuddenlygrowgraywithfear, 就闻声而变色,只见一个个 Andtrembleanddespoilthemselves:oh,hear! 战栗,畏缩——啊,听我的歌! 评论界就雪莱对摧毁的威力的抒怀有着多 种解释,比较有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性的一种看法是自然界中 的摧毁与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再生的 一 个必要阶段.正如着名学者Wasserman (1971:239)所指出的:"1819—1920年间,雪莱 的几首着名的诗篇中,特别是《西风颂》,《云》, 《致云雀》中,人们可以发现雪莱是在自然界中 寻找一种类比,用以使自己再次确信,再生是在 毁灭之后."因此,诗中就有了"狂野的精灵", "破坏者,保护者"的哲人诗句. WildSpirit,whichartmovingeverywhere; 狂野的精灵!你吹遍了大地山河, Destroyerandpreserver;hear,oh,hear! 破坏者,保护者,听吧——听我的歌! 三,"破坏者"与"保护者"的阐释 围绕着狂野的西风这一乍看似具有破坏性 的意象,诗人编织了死与再生相依,相伴的关 系,并通过西风的形象强调了西风的破坏性带 来的死实际上是生的前提.雪莱是位既有哲学 家的理性思维,又有着丰实的形象思维和强烈 情感的诗人."人们曾一度错误地认为雪莱不 过是WilliamGodwin的一个信徒,他只是将政治 主张变成诗而已.但随着对雪莱的研究全面而 深入地进行,人们逐渐改变了这一看法.当然 Godwin无政府主义对雪莱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日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但雪莱以其特有的智慧与诗才已将Godwin的 哲学与自己所持有的哲学观点兼容吸收为独特 的,更加全面的,综合的哲学观而注入其创作 中."(Scrivener,1982:XI)例如,对生命,死亡,自 然界的轮回,更迭等问题在整体论层面上的思 考就一直伴随在雪莱的思想与创作中.在其早 期的散文0n0FutureState中,他曾这样写道: "死亡这个字所表达的状况是我们人体生命,自 然体征表面上的停止.我们不再能说,能听,能 看,能动……尸体如何能看或能感觉呢?眼睛 烂掉了,心脏黑腐而不动了,……当你能发现鲜 花的颜色继续存在于凋谢的花朵中,或是在断 了弦的里拉琴中发现音乐,你就能在死亡中寻 找生命."(Webb,1977:232) "在死亡中寻找生命"是何等的勇气,希望 与智慧.在雪莱眼中,威力无比的西风在驱散 落叶的同时将种子送入冬的温床而深埋地下, 称其为"像入土的尸体".而该诗所采用的隔行 押韵的诗体读起来也给人一种生死节律感. OwildWestWind,thoubreathofAutumn'S being 啊,旷野的西风,你把秋气猛吹 Thou,fromwhoseunseenpresencetheleaves dead 不露脸便将落叶一扫而空, Aredriven,likeghostsfromanenchanterfleet? ing, 犹如法师赶走了群鬼, Yellow,andblack,andpale,andhecticred, 赶走那黄绿红黑紫的一群, Pestilence—strickenmultitudes:0thou. 那些染上了瘟疫的魔怪—— Whochariotesttotheirdarkwintrybed 啊,你让种子张翅腾空, Thewingedseeds,wheretheyliecoldandlow, 又落在冰冷的土壤里深埋, Eachlikeflcorpsewithinitsgrave,until 像尸体躺在坟墓,但一朝 ThineazuresisteroftheSpringshallblow 你那青色的东风妹妹回来, HerclarionO'erthedreamingearth,andfill 为沉睡的大地吹响银号, (Drivingsweetbudslikeflockstofeedinair) 驱使羊群般的蓓蕾把大气猛喝, Withlivinghuesandodoursplainandhill 就吹出遍野嫩色,处处飘香. WildSpirit,whichartmovingeverywhere; 狂野的精灵!你吹遍了大地山河, Destroyerandpreserver;hear,oh,hear! 破坏者,保护者,听吧——听我的歌! 隔行押的韵脚(aba,bcb,cdc,cded,ee)之间 的那一行就像是种子躺在坟墓中冥想,或者说 是"死亡",而该行的"死亡"是为下一行中韵的 出现在做准备.可以说,这种隔行押的韵脚给 人一种消失再出现或者说先埋葬再发芽的感 觉.这与雪莱在《云》中所表达的Ichange,butI cannotdie!(我改变,但我不死!)(TheNorton AnthologyofEnglish,P.735)的信念是一样的,即 死不过是再生的瞬间,生与死不过是相互转变, 相互作用的双方,秋风既是破坏者,也是保护 者,只是区别明显而已.正像奥维德在《变形 记》中写到的:"自然作为更新者用一些形态组 成另一些形态;我们称生是一种形态的开始,而 死不过是前一个阶段的终止." 雪莱相信这种变化的循环是永恒重复的. 自然界中表面上的死去并不是灭绝,而是再生 所必需的条件.因此,自然界中没有死亡式缺 席,有的只是变化.正是对变化的强调,雪莱在 《西风颂》中使一个破坏性的意象——狂野的精 灵西风超越了其表象——破坏者和保护者,使 其具有了一种代表自然法则的神威——唤醒者 的身份.正像冬天大地进入梦乡,等待着春妹 妹的唤醒,地中海经过了一整个夏天也在等待 着秋天的西风将其从倦怠的夏眠中唤醒. Thouwhodidstwakenfromhissummerdreams 你惊扰了地中海的夏日梦, TheblueMediterranean,wherehelay, 它在清澈的碧水里静躺, Lulledbythecoilofhiscrystallinestreams, 听着波浪的催眠曲,睡意正浓 31 天津外国语学院2006年第5期 可见,风的一个动作既能唤醒一方,也能使 另一方进入睡眠.西风不但是破坏者,也是保 护者,同时也是自然界中睡眠与复苏环链上的 唤醒者.通过其唤醒者的身份,雪莱实际上是 将个体生命的枯荣纳入了整个自然界所遵循的 生死循环的体系.这样,个体生命的枯荣就不 再具有特别的意义,它不过是整个循环进程中 某一阶段的不同表象而已,西风作为秋的精灵 不但具有了普遍性的隐喻,而且也为诗人的祈 求作了合理的铺垫. 四,"灰烬"和"火花"的说明 前三节中西风作为自然法则的精灵为陆, 空,海全方位实施自然法则的魔力变换着生的 形态,让该睡的睡去(或者说让该"死"的"死" 去),让该醒的醒来.诗人的目光之所及无论是 空中,大地还是大海,都是同样的意象模式在以 不同的方式体现着自己,因为风不但到处流动 (WildSpirit,whicharemovingeverywhere),而且 根据自然的法则,不论在哪,无论其形式是多么 的不同,作用却是相同的,就是变换生命形态, 不是唤醒就是催眠. 在第四节中,诗人渴望自己也能像树一样 接受西风的洗礼,让西风作用于他本人,使其能 像一片落叶随风飘荡,能像云一样随风起舞,能 像大海的波浪一样去回应风的威力,与西风合 二为一,这样就将自己纳入了整个自然界生死 循环的体系之中了.让风之魂现身,在风的灵 感中体现其威力,在想象中改变诗人目前的生 命状态,以期获得新生. Makemethylyre,evenastheforestis: 让我做你的竖琴吧,就同森林一般, Whatifmyleavesarefallinglikeitsown! 纵然我们都落叶纷纷,又有何妨! Thetumultofthymightyharmonies 我们身上的秋色斑斓, Willtakefrombothadeep,autumnaltone, 好给你那狂飙曲添上深沉的回响, Sweetthoughinsadness. 甜美而带苍凉. 对于诗人这种渴求的解释有很多,但笔者 认为这与诗人的生活际遇,特别是1815—1819 32 年这一段诗人极为不幸的个人生活有着直接的 关系.雪莱出身贵族,但思想前卫,颇具反叛性 格,为家庭,世俗不容.作为诗人,其作品不受 欢迎.在婚姻生活方面,在其第一任妻子Harfit 自杀后,雪莱没能得到他两个孩子的监护权, "这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Coombs,1978:28). 而他与Marry所生的孩子有三个在很短的时间 内相继死去.从1819年到1820年夏是雪莱最 多产的一段时间,他完成了诗剧《解放了的普罗 米修斯》,《西风颂》及一系列的短剧,愤怒的宣 传诗篇和纯抒情诗如《云》等大量作品. 这一阶段的创作成了诗人最大的避难所, 在这个避难所里能使人从形而上的层面上去提 炼人生哲学.这样的人生际遇自然会使诗人渴 望从自然界的更新,循环中获取力量与信心,因 此在最后一节中,诗人祈求西风把他当作秋叶 从树上吹下,以激发心声.痛苦的诗人通过与 秋叶的类比在想象中改变着生命的形态.目前 的痛苦如同枯枝,落叶需要秋风将其埋葬.秋 叶的死亡虽然痛苦,但春的灿烂也正深藏其中, 诗人借秋之魂将自己纳入了自然界的生死整体 循环中,并呼唤与秋之魂合体,Bethou,Spirit fierce,Myspirit!Bethoume,impetuousone!(给 我你迅猛的劲头!豪迈的精灵,化成我吧,借你 的光芒!)以使自己变成自然法则的代言人,使 其诗句获得了普遍性,让人们来听经过死亡洗 礼而获得的新生的声音,并传达一个自然的法 则——新生总在涅磐后.Scatters,asfromanun— extinguishedhearthAshesandsparks,mywordsa— mongmankind!(犹如从未灭的炉头吹出火花, 把我的话散布在人群之中!)AshesandSparks都 有《圣经》的背景,Ashes在《圣经》中表示毁灭, 对人表示死亡.而Spark在《圣经》中表示必然 的事,情理之中的事.死亡之后必有新生是顺 理成章的事.Ifwintercomes,canSpringbefar behind?(如果冬天已到,难道春天还用久等?) 诗人通过类比的手段使自己与西风,灰烬连接 起来不仅是对新生的渴望,更是对能够获得再 生的信念的表达. 五,结语 当然,此诗的解释还有很多种,例如从政治 观点来解读的,从当时的欧洲局势来解读的等. 日话重提:《西风颂》还是《东风颂》 因为对文学作品的解读从来就是仁者见仁,智 者见智的.但文本中的一些基本事实还是确定 的,即此诗是对西风所具有的破坏力的礼赞,因 为表面上的破坏是再生的前提.因此,诗中的 西风不是时间上的概念,不是因为冬天到了春 天就近了,而是对生之前提必然的力量的礼赞. 人们对于文本不同的理解与解读也是基于对基 本事实的认同,因此在文学作品的翻译中,对文 本事实的准确表达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文学翻 译首先是译者对文本的诠释,然后才是翻译传 达的过程.虽然诠释可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 智,但无论是仁还是智,都要以文本事实为依 据.文学翻译要对终极读者负责,因为读者无 法进入原文文本所提供的理解空间,所以最大 限度地再现原文本事实就应被视为文学翻译的 责任,在再现原文本事实的前提下再考虑翻译 传达的策略,可接受性或者说归化,异化的策略 都已是文学翻译过程中的第二步了.以本文为 例,还是保留"西风"的译法更达意,正如韦努蒂 强调的,所谓的异化是要在翻译中"保留原语言 和文化的特色,让译文语言的读者感受到异域 风情,感受到其文化的存在与独特的魅力"(杨 自检等,1994:269—282). 因此,在对基本事实全面而准确的理解的 前提下再现原文的思想内涵和美感是评价文学 译文质量的一个重要原则,也就是说,对译文做 可接受性处理必须以基本事实正确为前提.对 文本做什么样的可接受性处理,或者说采用归 化还是异化的策略,其目的都是在于让本国读 者同样能体会到原文读者所体会到的情绪,氛 围及情感体验,并通过这种情感体验获得真挚 的感悟.正如吉里?列维所言:"文学翻译的目 的在于使读者感到他所读的是艺术作品,能从 中获得智慧,知识和美感.文学翻译应该使译 作具有和原作相应的艺术感染力,而能否做到 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译者的文学素养, 译者是否熟悉原作内容以及能否判断并再现原 作的文学风格和特征."(谭载喜,2000:246) 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笔者认为,对该诗题 目的翻译还是应从诗人对西风破坏性意象的礼 赞,从死亡与再生之间相依相伴的关系,即新生 总在涅架之后这一深刻哲理来考虑.而如果改 为《东风颂》则隐去了对于生死相依,死是生的 前提,即再生之前的那股摧毁力量的表达,而那 才是诗人的本意.可见,如果对可接受性的处 理偏离了对原诗的正确理解,这样的译文不仅 会偏离原文本,更会误导读者.故笔者认为还 是应选用《西风颂》,可用适当的注释将诗中"西 风"的原意与喻意加以说明. 注释: ?雪莱的这些评价比较集中的体现在Radical嘶一书中,特别是其中的 VisionaryRadicalismandRadicalCulture和Makingof PhilosophicalAnarchist两篇文章中. ?文章中《西风颂》所采用的是王佐良先生的中译本. 参考文献: l1]Coombs,Heather.AgeofKeatsandShellylM].London:Blackie,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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