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散文化的田园抒情诗——以《桥》为例浅析“废名风”小说的文体特征

(doc) 散文化的田园抒情诗——以《桥》为例浅析“废名风”小说的文体特征 散文化的田园抒情诗——以《桥》为例浅析 “废名风”小说的文体特征 第9卷第9期 2011年5月 淮海工学院(社会科学版?学术论坛)Vo1.9No.9 JournalofHuaihaiInstituteofTechno1ogy(AcademicForum,SocialScienc eEdition)May2011 DOI:10.3969/j.issn.1008—3499.2011.09.016 散文化的田园抒情诗 以《桥》为例浅析”废名风”小说的文体特征 徐向春 (广卅l大学华软软件学院,广东广州510990) 摘要:废名是京派前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独创性地将周作人的散文创作理论应用到了小说写 作领域,将散文化写作与乡村题材,诗化语言相结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散文化诗体小说文体,对京 派小说创作风格的形成及促进中国现代小说创作文体的成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以废名的代表作 《桥》为例,从非情节化的散文诗式结构,归隐与禅心的静寂意境,简洁幽深的诗4-L语言三个方面对 废名诗体小说的文体特征进行了具体分析. 关键词:”废名风”;散文化;田园牧歌;诗体小说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 号:1008-3499(2011)09-0049-03 作为京派小说前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废名以 诗人的身份步入文坛.他也曾写过问题小说和讽刺 小说,但论及他对中国现代文学的最大贡献,却是那 些冲淡而脱俗的田园抒情小说.他独创性地把周作 人的散文写作理论应用到小说-’N作领域,把乡土小 说和诗化小说以自己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其独特的 小说风格曾被誉为”田园牧歌”,”废名风”.批评家 刘西渭这样评价废名:”在现存的中国文艺作家里 面,很少一位像他更是他自己的.……他真正在创 造,遂乃具有强烈的个性,不和时代为伍,自有他永 生的角落,成为少数人流连忘返的桃源.”r13”. 1932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桥》最能表现他的”废 名风”创作特色.朱光潜把《桥》称为”破天荒”的作 品:”它表面似有旧文章的气息,而中国以前实未曾 有过这种文章.它丢开一切浮面的事实与粗浅的逻 辑而直深人心灵深处,颇类似普鲁斯特与伍尔芙夫 人,而实在这些近代小说家对于废名先生到现在都 还是陌生的.《桥》有所蜕化而却无所依傍,它的体 裁和风格都不愧为废名先生的特创.”rz3.当时的评 论大都认为《桥》是中国以前实未曾有过的小说,是 一 部对传统小说文体反叛的作品.钱理群先生也认 为:”废名的小说样式恐怕要比他提供的对于人生的 文学性阐释更为重要……正是他把周作人的文艺观 念引致散文以外的领域加以实践,沈从文,何其芳, 芦焚等比他稍晚的作家,都从他那吸收过养 料.,,[33244而此后,王坟,李同愈,汪曾祺等作家也从 废名的作品中获益良多.作为”废名风”创作最成熟 的作品,《桥》在结构,意象,语言诸方面呈现出与此 前的小说截然不同的风貌,对现代小说的文体建设 作出了独创性的贡献. 一 ,非情节化的散文诗式结构 作为叙事文学,小说往往重视情节的完整性和 人物的形象性,根据情节的需要来安排结构.现代 小说中,虽然部分作品有淡化情节的倾向,但就总体 而言,情节和人物仍是作品结构的中心要素. 但是,《桥》却没有一般情节小说的形式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而 是通过叙述视角的转换和蒙太奇式的画面手法来结 构全文,把52个独立成章的山水小品联缀成篇.小 说分为上下两篇,共52章(上篇43章,下篇9章), 各章之间虽有所勾连,但每章皆可独立存在.整部 小说主要讲述了三个美丽而聪慧的少男少女的故 事,上篇写的是程小林和童年伙伴史琴子的青梅竹 马之情,下篇写的是1O年之后程小林,史琴子和细 竹(史琴子的表妹)三人之间的日常生活片段.《桥》 虽然刻画了程小林,史琴子,细竹等人物,人物之间 也有一定关系,并由这些人物的所见所闻串起一个 个场景,但总体看来,”实在并不是一部故事书”,”读 收稿日期:2011-03—02}修订日期:2011-04—22 作者简介:徐向春(1974一),男,湖南朱阳人,广州大学华软软件学院教 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方面的研究,(E—mail)xxc@sise. tom.cn. 50淮海工学院(社会科学版?学术论坛)2ol1年5月 者从本书所得的印象,有时像读一首诗,有时像看一 幅画,很少的时候觉得是在’听故事”,[. 小说侧重描写的是自然景致,民俗风情以及人 物的情绪体验,抒情性成为小说的主导功能,而叙事 文学特有的情节性和戏剧性被极大地淡化了,虽然 有故事和情节点缀,但是作者追求的并不是一个完 整生动的故事,情节常常被接踵而来的细节冲淡,稀 释,故事也常常被随意触发的联想切断,弱化,传统 小说情节发展的因果链被拆散,一切都随意绪的波 动而随意拼接.作品中,事件的过程也许仍然完整, 并不曾被”诗”化解掉,但其发生,发展,高潮,结局 的时间过程却被具体的,缺乏时间规定性的情境替 代了.正如朱光潜所说:”《桥》里充满的是诗境,是 画境,是禅趣,每境自成一趣,可以离开前后所写境 界而独立,它容易使人感觉到’章与章之间无显然的 联络贯串’.全书是一种风景画簿,翻开一页又一 页.”?与其说《桥》是一部小说,毋宁说更像是一部 散文集.这种散文化的结构,对此后诗体小说创作 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二,归隐与禅心的静寂意境 废名虽然很早就参加了”五四”新文学运动,也 曾有过儒家积极入世的思想.但在对黑暗现实的反 抗中屡遭打击后,他的心态日趋悲观,”人世”让位于 “归隐”.记忆中的乡村故土,那未受污染的世外桃 源成了他内心坚守的精神家园,他的创作重心也从 “问题小说”转到了具有”废名风”特征的田园小说上 来.城外,水边,桃园,菱荡等意象在他笔下都是那 么的温情脉脉,自然风景与人情风俗和谐地交融在 一 起,在他作品中构成了一曲曲远离喧嚣的田园牧 歌,充满静寂的意境之美.周作人说:”废名用了他 简炼的文章写独有的意境.,,[4] 《桥》中的史家庄,清水环绕,绿荫掩映,仿佛远 离尘世的净土,梦中的桃源,宁静清澈,逍遥自在. 生活在这里的小林,乡村少女琴子,细竹,不愁吃穿, 不用辛劳耕作,品味着生活,感悟着生命,充满诗情, 充满关爱,过着诗一般,梦境一般的自在生活.为了 突出这静寂的诗的意境,废名对现实生活的描写进 行了”净化”处理,按照自己理想中的图景进行加工 和改装.废名笔下的人物大多是老人,孩子及天真 的少男少女,他们单纯,质朴,少受尘世污染,更具自 然本性,他们精神丰富而形式却简单宁静.在改装 现实的同时,废名运用了童年视角的叙述手法,使得 田园梦流淌着一股孩童般单纯天真的气息,具有一 种自然天真的美.他还大量使用坟,孤雁,庙檐上的 风铃,树荫等意象符号,以营造一种神秘,清幽,孤独 的气氛,表达对自然,人生的直觉与顿悟. 废名自小在尊禅崇佛的禅宗之第——湖北黄梅 生活,进入北大读书后又在周作人,胡适等的影响下 大量研读佛经,于是,他笔下的风光渐渐趋于意境的 最高心灵境界——禅境.宗白华曾指出:”中国自六 朝以来,艺术的理想境界是’澄怀观道’,在拈花微笑 里领悟色相中微妙至深的禅境.”c].《桥》里就有许 多这般空灵虚静的禅境,如在《狮子的影子》这一章 里,写小林跟着他的母亲下河洗衣: 有一回,母亲衣洗完了,也坐下沙滩,替他系鞋 带,远远两排雁飞来,写着很大的”一人”在天上,深 秋天气,没有太阳,也没有浓重的云,淡淡的,他两手 捂着母亲的发,静静地望. 这里,一片空寂,却又生气流动,心灵与宇宙意 象互摄互映,空灵静寂,这已然是禅境.正如宗白华 所言,”静穆的关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两元, 也是构成’禅’的心灵状态].在《沙滩》这一章里, 写琴子洗完衣服后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四周水天 茫茫,一片静寂,琴子的心境也平和安宁,一只鹭鸶 静静地徜徉在自得眩目的沙滩上,动静和谐交融,平 和的心境与静谧的自然融为一体,这般空灵淡泊,正 是禅宗所追求的禅心,禅境. 充满诗意的田园牧歌与飘渺的玄思禅意相结 合,使废名诗体小说的意境深邃玄虚而叉使人有所 感悟.汪曾祺说废名”不写故事,写意境.但是他的 小说是感人的,使人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感动”,而 这静寂空灵的意境之美,也就成了废名诗体小说最 核心的艺术价值所在,更成为京派作家们共同的艺 术追求. 三,简洁幽深的诗化语言 在废名的诗体小说中,语言具有鲜明的本体地 位,废名说自己”写小说,乃很像古代陶潜,李商隐写 诗”[6_.废名把诗词真正地化入小说的语言,使诗与 小说自然融合.”就表现手法来说,我分明受了中 国诗词的影响.我写小说同唐人写绝句一样,绝句 二十个字或二十八个字,成功一首诗.我的小说篇 幅当然长得多,实是用写绝句的方法写的,不肯浪费 语言.,,[6废名继承了中国古典诗词”炼字”的传统, 十分注重语言的锤炼,刻意求工,用语非常简练含 蓄.同时,他也吸收了西方现代小说的一些技法,在 语丝社期间更是深受周作人散文风格的影响,语言 朴素自然却又简洁幽深,兼具平淡朴讷和生辣奇僻 之美,被誉为”废名风”. 为了以”较少的文字表达较多的内涵”,废名常 常采用省略,跳跃,暗示等曲折的表现手法,并充分 第9期徐向春:散文化的田园抒情诗一一以《桥》为例浅析”废名风” 小说的文体特征5l 运用想像,联想,通感等修辞手法,用他自己的话来 说就是”字与字,句与句,相互生长,有如梦之不可 捉摸”.比如《桥》中有这样的一段话:”这个鸟儿真 是飞来说绿的.坡上的天斜到地上的麦,垅麦青青, 两双眼睛管住它的剪子笔径斜.”意象闪跳迅速,加 上文字的省略,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自然图景清新可 人又极富动感,或欣喜或哀愁的情思也闪烁于”语不 接而意接”的诗化语言中. 废名小说语言的独特性是与他强调主体的感 觉,顿悟直接相关的,这种简洁幽深的语言在提升作 品文化品格的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影响了部 分读者对废名作品的深入了解.”他的小说确属阳 春白雪,具有很高的古典哲学和艺术品位.起初浏 览,似有平淡,晦涩之感,但细细咀嚼,有如橄榄,越 觉口角生香,韵味无穷.他的文章决不能一目十行, 只能细细品味.所以,其佳妙之处不是读出来的,是 品出来的.”] 作为京派前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废名对京派 小说乃至中国现代小说的贡献非常巨大,影响也极 为深远,”废名风”将东方传统文化特有的诗情画意 和现代艺术手法相结合,为我们描绘了一种纯美而 健康的乡村生活形态和本于自然,归于自然的生活 哲学.而以《桥》为代表的散文化,田园牧歌式的诗 体小说,对京派小说创作风格的形成,对中国现代小 说创作的成熟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参考文献: [1]刘西渭.李健吾批评文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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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s:FeiMingstyle;prosestyle;pastoral;poeticnovels (责任编辑:韩自波实习编辑:马娉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