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勒令集中
1942 年 2 月中旬,日军占领新加坡后,日军
司令部就在大街上贴出布告,命令:“凡住在昭南
岛(日军把占领后的新加坡改称昭南)的华侨,年
龄在 18 岁以上、50 岁以下者,应于 2 月 21 日中
午以前,各自携带饮用水和食物,到指定地点集
中,如有违犯规定者,必受严厉处罚!”
日军指定的地点有 6 处,是按地域划分的。群
众看到布告以后,猜测纷纭,人心惶惶,有的说是
分片开会,可是开会为什么要带足 3 天的食粮和
饮水?有的说是登记、颁发“良民证”;有的说是要
发给救济金,因为原新加坡币已被日本军用劵代
替,居民陷入一贫如洗境地。
从 21 日早晨起,惶恐不安的 50 万华人便遵
照日军的安排,携带干粮和饮水,各自走出家门,
陆续进入集中地点。当他们走进集中地时,不由
大吃一惊,原来,日军事先已把 6 个集中地点的
周围用沙袋筑起了围障,仅留一道出入口,设岗
派兵把守,人们进去以后,就不准再出来。对徘徊
不敢进去的人,日军立即过来驱赶入内。这里没
有自来水,没有厕所,挤在围障里的人们,个个晒
得满身臭汗,眼睛昏花。
虽然日军在布告中说是集中 18 岁以上、50
以下的华人,但许多家庭都是扶老携幼前往,半
天曝晒之后,婴孩的哭声、老弱者的呻吟声混成
一片,数以万计的人,挤在狭窄的圈子里,焦虑地
等待着。
中午过后,布告发出的限期到了,日军派出一
队队士兵,到每一条华人聚居的街上,闯入住宅
搜索,把所有留在家中的人,不论老的、小的、残
疾的、生病的,一律强行赶到附近的集中点去。有
些马来人站在马路旁边看“热闹”,也被日本兵不
管三七二十一,强行赶了进去,集中地点呈现出
一片恐怖气氛。
二、残酷的审问
日本宪兵进场了。宪兵头子在桌子前坐下,旁
边站着翻译官和两名手持装有刺刀的长枪的士
兵,“审问”开始了。
最先受审的是中青年男子。日军强迫人们蹲
在地上,一声令下,挨个匍匐前行,来到宪兵头子
面前,接受“审问”。宪兵头子随心所欲,通过翻
译,问道:
“蒋介石、汪精卫,谁好?”
如果回答“汪精卫好”,他就哼一声,挥手放
行。如果迟疑不答,宪兵头子就怒气冲冲,举手一
指,命令受审者站到另一边去,那便是被划为“不
良分子”了。
“你知道陈嘉庚吗?”
“你认识陈嘉庚吗?”
陈嘉庚是南洋著名爱国华侨,坚决主张抗日,
他曾在南洋多次募捐,为中国的抗日战场输送了
大量的物资和钱财,因而,日军极端仇视陈嘉庚。
宪兵头子问话后,如果回答不知道,他马上拍着
桌子骂:“说慌!”如果回答“知道,但不认识”,他
就吼叫:“不老实!”还叫日本兵拳打脚踢。有人看
见回答不认识要挨打,心里害怕,就说认识,没料
到竟被用麻绳捆绑起来,拴在军车后面,开出去
活活拖死!
阴险狡猾的日本宪兵,对参加过保卫新加坡
的抗日华人,更是仇恨,他们用诱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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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
问:“有参加过义勇军和防空队的吗?参加过的举
手,皇军一律宽大,还要雇用。”
人们听了,多数不相信,有的将信将疑,也有
二战时日军大肆屠杀新加坡华人
□ 王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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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简单、贸然举起手来的,结果被押上卡车,驶
离集中地点,惨遭杀害!
还有的宪兵头子诓骗问:“你们当中谁是头家
(老板)?举起手来,是头家都可以出去。”可怜那
些举手的头家,都成了日军的刀下鬼。
日军最不肯放过的是抗日分子,其中知识分
子和工人是日军重点审讯的对象。因此在这次
“大检证”中,许多华人记者、教师、中学生、工人
等都遭了毒手。
一些幸存者,在饱受恐吓、殴打、辱骂以后,
最后由日本兵在身上(脸上、手臂上、大腿上、胸
膛上)盖上一个“检”字,才能回家。
在几天的“检证”过程中,日军还从集中地强
拉了许多青年妇女,将她们押送到兵营去“慰劳”
日军,任其践踏。
三、屠杀
新加坡“大检证”后幸存者的回忆材料中,可
以看到日军杀人的残忍手段。例如,在漳宜律,一
车一车的华人被押送到堆放着铁锨、锄头、丁字
镐等工具的野外荒沟里,让他们自己挖坑,然后
迫令他们排列成行。一声令下,刺刀寒光闪闪,日
本兵野兽般嚎叫着,用刺刀向坑里的人刺去,并
规定宪兵每人只刺一刀。顿时坑内鲜血喷流。许
多人一刀未被刺死,倒卧坑内,求生不得,欲死不
能。在裕廊律,被害者也是先自挖坑,列队站于坑
内,日军端出毒药,强迫人们服下,实行毒杀。遇
到不肯饮的,就开枪或用刺刀将他们杀死。
最大的屠杀是在海滨和大海上,这里的被害
者连尸骨也找不到了。在加东海滨,数以万计的
华人,遭到机关枪的射杀;不拉干马蒂海边,在大
屠杀的日子里,昼夜都有船将双手反缚的华人载
到海上,再把两人背靠背绑紧,推入大海。
一位死里逃生的华人这样回忆道:
“……我们下车后,列成一队,日军再将十个
八个人缚成一串,押向海滨,一直到涉入水中,机
关枪便响了。我那一串里有人中弹倒下,牵动着
一串的人都倒下了。我的身体向后倾倒,还未倒
地时,一弹掠过我的鼻子,我平躺在海滩上,满脸
流血……
枪声停了,刽子手们从岸上跑来,拿刺刀向遇
难的人乱刺,悲惨的呼号、哀痛的啼哭、愤怒的咒
骂,夹杂着日军的狞笑声,海滨如同人间地狱,又
象是屠宰场一般。
我闭着双眼,连呼吸都不敢,伪装已死。如果
稍有动作,马上就会丧命于刺刀之下。
突然,有一个日本兵向我跑来,吓得我魂飞天
外,只等刺刀穿透我的身体。大概日本兵见我满
脸是血,以为已死,便踏上我的胸部,用刺刀戳刺
躺在我身旁的人。我竭力忍受这沉重而坚硬的践
踏,直到他离开,才偷偷地舒了一口气。我能留下
一条命,全靠那恰到好处的子弹。
天黑了,一钩新月,斜挂天空,万籁俱寂,有
许多人还在呻吟着。我双手被捆,凑巧我是被缚
在最末的一个,还可以移动一点,更凑巧身旁不
远处,有一块石头露在沙滩上,如能把绳子在石
头上磨断,就有活路。
经过一番挣扎,只能移动一点,离那石头还
远,又被身旁尸体拖着,不能再前进;幸而这一串
里还有一人未死,他低声问我干什么,我说明我
的意图,他便尽力帮助我,我终于靠近石头,把手
上的绳子往石头上擦,皮肤擦破了,也顾不得,一
直到擦断了绳子,又去帮助那未死的人。他腿部
中了一弹,肩上又挨了一刺刀,我想帮他走,他走
不动。他说他没有活命的希望,谢绝我的好意,还
劝我快点离开。最后,我含着眼泪离开了他……”
日军侵占新加坡后的七八天中,惨遭日军杀
害的华人就有 3 万至 4 万人!
日军对华人的屠杀,绝不止新加坡一地。在马
来西亚的柔佛、哥打丁宜、马六甲、森美兰、文莱
等地,也相继发生惨案,其疯狂程度,与新加坡的
日军暴行并无两样。
参与杀人的凶犯,1942 年有 7 名被送上了战
犯法庭,其中两名被判绞刑,其余 5 犯被判处无
期徒刑。
几十年过去了,新加坡海滨公园里的“日本占
领时期死难人民纪念碑”庄严地耸立着,时时在
提醒人们:永远不要忘记这一页历史!
(责编 李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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