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 藏 语 系 的 “针” 字
〔美籍〕张 棍
一 、 引 言
印欧语系亲属关系的建立 , 鼓舞了学者们给缅甸 、 泰国 、 老挝 、 越南北方 、 中国以及喜
马拉雅地带的一些语言来假定一种类似的关系 。 他们起初用印支语系作为概括的名称 , 这个
名称后来改为汉藏语系 。 在这个语系的四个语族当中 , 有三个—汉 、 侗台 、 苗瑶被认为是一支 , 因为这些语言的动词在宾语之前 ; 藏缅语族各语言组成 了另外的一支 , 在 这 个 语 族
中 , 宾语在动词之前。
为这些语言假设亲属关系的理由是地理上的接近 、 结构上的相似和共同的词汇核心 。 然
而 , 地理上的接近并不一定意味着有亲属关系 。 一般被认定为汉藏语系的语言在结构上的相
似之处 , 也并非是这个语系里所有语言共有的 , 这对于缺乏决定性结构特征的语言的较古阶
段尤为关键。 例如 , 在嘉戎语中找不到单音节词 , 它的音节的界限甚至不能很清楚地认出 。
在这个被假定的语系中的许多语言的音位系统中没有声调的区别 。 例如嘉戎语 、 羌语及古藏
语就是这样的 。 代表着七 、 八世纪口语的古藏语的拼音系统给我们揭示了它在声母 、 韵尾及
复辅音方面都很复杂 。 我们推断 , 音高现象是用这些一直使人看上去是赘瘤的辅音表达的 ,
因为现代藏语的声调可以追溯到这些早期的辅音。 随着辅音的消失 , 与之有关的音高现象就
成为语音上的重要因素 , 这是很清楚的 。 为什么在一些语言中是如此 , 而别的语言 (例如嘉
戎语和羌语) 就不是这样呢 ? 这是本文研究范围之外的一个问题 。 共同词汇是由形式和意义
两方面都相似的词组成的 , 这些相似处可能是发生学上同源的证据 , 但也可能是 借 用 的 结
果 (它们当然也可能是形式和意义上偶然的相似 , 但这只限于很少的特殊情况 , 不应过分重
视) 。 由于说不同语言的人经常接触 , 语言的借用一直是一个持续的过程 。 从一种语言借用
到另一种语言的不同词群的年代学只能大体上建立 , 有时需要借助于语言以外 的 证 据 。 最
近期的借词可以通过两种有关语言的比较而顺利地得到鉴别 , 因为二者都能立时通过调查得
到 。 早期的借词则可能已被借用的语言所同化 , 在参与了其后的语音变化以后 , 可能十分不
同于它们的原始形式了 。 因此 , 在早期借词的研究方面有两个变项 , 主要根据现代活方言 ,
对两种语言都需构拟。
同源词是不同语言从一开始所共有的词 。 在这些同源词的基础上 , 可以建立符合规律的
语音对应 , 并构拟共同的原始语言 。 通过汉 、侗台 , 苗瑶及藏缅诸语的比较的和历史的研究 ,
已得出了一些积极成果 。 对这四个语族语言的方言间的内部关系已有了研究 , 并且 , 前三个
语族的相同的声调系统已被构拟出来 了。 遗憾的是 , 对这四个语族之间发生学关系的进一步
探讨方面 , 仍处于非常初步的阶段 。 罗伯特 · 谢飞 ( R ob er t S haf er ) 关于汉藏语元音 和 声
母的两篇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就是在这方面所作的极为大胆的尝试 。 然而 , 这些语言的例子并不能扎实地证
实他的语音对应关系 。 例如 , 在他所列的关于元音的 5 17 个例子里 , 能从他所研究的所有五种
语言 (古藏文 、 缅文 、 卢舍依语 、 汉语 、 逞罗语 ) 中引证的只有儿个词 ( “三 ” 、 “八 ” 、
t’火 ” 、 “跳蚤 , , ) 。
我们建立汉藏语系的成败与否主要取决于我们能否找出足够数量的同源词 。 同源词只有
在同其他呈现相似语音对应的例字比较之后才能牢固地建立起来 。这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 ,
这种工作决不是通过对一些不可靠材料的肤浅研究所能完成的 。 同源词的发现就 象 是 识 别
七巧板中的一块块画板一样 , 当我们建立起有规律的语音对应时 , 就将一块块不同的画板安
置到它们应有的位置上而构成了画面 。 只有当最后一块画板放到了适当的位置上时 , 我们的
任务才算完成 。
在找同源词时 , 我们面临着两个问题 , 语义相同的词可能在语音上毫无关系 , 因为它们
的来源不同 , 它们不是同源词 ; 另一方面 , 真正的同源关 系倒是可能由于复杂的语音变化和
语义的多样化而弄得模糊不清 , 以致难 以辨认 。
在本文中 , 我想着重研究一下 “针 ” 这个词 , 看看是否能在汉藏语系诸语言中建立其同
源关系 , 而不是以不足的证据去建立汉藏语系诸语言的语音对应关系。 本文所论都是尝试性
的 , 我仅仅试图给散放着的七巧板的第一块画板找到它应有的位置。 我希望最终能建立起足
够的同源词 , 为汉藏语系语言的比较研究和历史研究提供一个坚实的基础 。
参 考 书 目
综合的
罗伯特 · 谢飞 : 《汉藏语系语言书目》 两卷 , 威斯巴登 , 1 9 5 7和 1 9 6 3 。
西孟兹 : 《台语语言学书目》 , 收于 《孟高棉和台语语言学书目》 , 49 一82 页 , 伦敦牛津大学 , 1 9 6 3 。
《语言学当前的动向》 第 2 卷 , 海牙 , 1 9 6 70
汉 语
第10 表的材料引自袁家弊 : 《汉语方音字汇》 (汉文 ) 北京 , 1 9 620
侗台语
表 1 、 2 中的例字引自李方桂 : 《台语和侗水语》 一文 , 《舌》 杂志第14 卷 (1 9 6 5) 14 8一 17 9页 。 缩写
及词的数码是李文所用的 。
苗瑶语
表 3 一 6 中的苗语例字用的是我在 1 9 4 0年和 1 9 4 1 年期间在中国西南收集的未发表过的材料 。 对苗瑶语
方言的描述以及这里所使用的缩写凡例请参看我的另两篇关于苗瑶语声调系统的论文。 《语言》 杂志第29 卷
(1 9 5 3 ) 3 7 4一3 7 8页及第4 2卷 (1 9 6 6) 3 0 3一3 1 0页 。
藏缅语
藏语及缅语的例字引自各
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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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典 。 下列各语言的次序同表 7 一 9 排列的次序 , 第 2 、 3 、 12 、 14 一
2 1
、
3。一32 诸文是用汉文写的 、 第 1 3 、 2 5 、 27 一 29 诸文是用 日文写的。
一 、 独龙语 :
1
. 罗常培 : 《贡山独龙语初步研究》 , 《哈佛亚洲研究学报》 第 8 卷 (1 9 4 5 ) 3 43 一 3招页 。
2
, 罗常培 : 《贡山休语初探》 , 昆明 , 1 9 4 20
二 、 嘉戎语 :
3
. 金鹏等 : 《嘉戎语梭磨话的语音和形态》 , 《语言研究》 第 2 期 (1 9 5 7 ) 123 一 1 31 页 , 第 3 期
(1 9 5 8) 7 1一 1 0 8页 。
4
. 张现 : 《嘉戎语子达寨方言的语音》 , 中央研究院 《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 第38 本 (1 9 68)
2 5 1一2 7 5页 。
三 、 雷布查语 ,
5
。 梅因沃林 : 《戎 (雷布查)语语法》 , 加尔各答 , 1 8 7 60
6
. 梅因沃林 : 《雷布查语词典》 , 柏林 , 1 89 80
四 、 拉西语 :
7
. 汉森 : 《克钦语词典》 , 仰光 , 19 06 〔引言第14 页有一个具有23 个词的景颇 (克钦) 、 浪速 、 阿斯
提 (斯) 、 拉西等语言的比较词表〕。
8
. 赫兹 : 《克钦语或景颇语实用手册》 , 仰光 , 1 9 3 5 (1 7 0一 173 页有一个浪速 、 拉西、 斯 、 缅甸 、 卡
钦等语言的比较词表) 。
五 、 斯语 :
见上述拉西语条 。
六、 阿司提语 :
9
. 伯令 : 《原始彝缅语》 , 布鲁明顿 , 印地安纳大学 , 1 9 6 7 。
七 、 浪速语 :
1 0
. 克拉克 : 《佬文瓦语或浪速语手册》 , 仰光 , 1 9 1 1 。
1 1
. 伯令 : 《浪速语历史上塞音韵尾的增加》 , 《语言》 杂志第42 卷 (1 9 6 6 )5 8 1一5 86 页 。
j\
、 载瓦语 :
12
。 程默 : 《载瓦语简介》 , 《中国语文》 第53 期 (1 9 5 6) 41 一44 页。
九 、 克钦语 (巴莫) :
1 3
. 西田龙雄 : 《克钦语研究—巴莫方言记述和比较。 语言学的考察》, 《言语研究》 第38 期 (1 9 6。)
1 一3 2页 。
十 、 克钦语 (连山) :
14
. 中国科学院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 : 《景颇语语法纲要》 , 北京 , 1 9 590
十一、 撒尼语 (路南) :
1 5
. 马学良: 《撒尼彝语研究》 , 北京 , 1 95 1 。
十二、 阿细语 (路南) :
1 6
. 袁家葬 : 《阿细民歌及其语言》 , 北京 , 1 9 530
十三 、 纳苏语 (昆明 ) :
17
。 高华年 : 《彝语语法研究》 , 北京 , 1 9 5 80
十四 、 彝语 (喜德)
18
. 陈士林等 : 《凉山彝语的使动范畴》 , 《中国语文》 第n s期 (1 96 2 ) 41 2一4 26 页。
19
。 陈士林 : 《彝语概况》 , 《中国语文》 第12 5期 (1 9 6 3) 3 34 一 347 页 。
十五、 哈尼语 (绿春) :
20
. 胡坦 、 戴庆厦 : 《哈尼语元音的松紧》 , 《中国语文》 第1 28 期 (1 9 6 4 ) 76 一87 页 。
十六、 哈尼语 (杨武) :
21
。 高华年 : 《杨武哈尼语初探》 , 《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 第 2 卷 (1 9 5 5) 17 5一 231 页 。
十七 、 拉枯语 :
22
。 特尔福德 : 《拉枯 (木索) 语手册及英拉词典》 , 仰光 , 1 9 3 80
23
. 马提索夫 : 《拉枯语语法》 , 伯克利 , 加利福尼亚大学 , 1 9 6 7 。
十八 、 傈傈语 (云南 ) :
24
。 中国科学院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 : 《傈傈语语法纲要》 , 北京 , 1 9 5 9 。
十九 、 傈僳语 (泰国) .
25
。 西 田龙雄 : 《傈僳语研究—泰国达府傈僳族语言的初步
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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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南亚研究》 第 5 卷 (1 9 6 7)
2 7 6一3 0 7页 。
二十 、 傈傈语 (缅甸) :
2 6
。 弗瑞色 : 《傈傈语瑶因手册》 , 仰光 , 1 9 2 2 。
二十一 、 阿卡语 (泰国 ) ,
2 7
. 西田龙雄 : 《阿卡语音系—泰国北部山地居民阿卡族语言的研究》 , 《音声科学研究》 第 4 卷
(1 9 6 6) 1一 3 7页 。
28
. 西田龙雄 : 《碧粟语的系统》 , (碧粟 、 阿卡 、 缅甸等语言的比较研究) , 《东南亚研究》 第 4 卷
(1 9 6 6) 遵4 0一4 6 6页 , 8 5 4一8 7 0页 。
二十二 、 碧粟语 (泰国 ) :
29
. 西田龙雄 : , 《碧粟语研究—泰国北部碧粟族语言的初步研究》, 《东南亚研究》 第 4 卷 (1 9 6 6)
6 5一 8 7页 。
二十三 、 磨些语 (维西) :
30
. 傅憋勋 : 《维西磨些语研究》, 《中国文化研究所集刊》 第 1 卷 (1 9 4 1) 4 16 一4 3 4 , 第 2 卷
7 2一3 6页 。
31
。 傅憋勋 : 《维西磨些语汇》 , 《中国文化研究汇刊》 第 3 卷 (1 9 4 3 ) 245 一2 92 页 。
二十四 、 磨些语 (丽江 ) :
3 2
。 李霖灿 、 张混 、 和才 : 《磨些象形文字字典》 第二版 , 香港 , 1 9 5 3 。
二十五 、 羌语 :
33
, 张混 : 《羌语南部诸方言比较研究》 , 《华裔学志》 第26 卷 (1 9 6 7) 42 2一4 44 页 。
二 、 汉语和侗台语
古汉语 “针 ” 字已构拟为 * kj im (与 q」im “金 ” 相对立 ) 。 其软愕音声母为 “缄 ” 字的书
写形式所证实 , 因为 “针 ” 的声符是 “咸 ” 。 “咸 ” 和以咸字为声符的字都是带有构拟为某
种软鳄音声母的 。 “械 ” 和 “金 ” 的声母的差别可能一个是偏前的k , 一个是偏后的 q ;或者
可能是一个为带软愕音的复辅音声母 (例如 sk ) 和一个为单纯软鳄音声母的对立 。
在侗台诸语言中 , “针 ” 字和 “姜 ” 字 、 “升” 字的声母是相同的 (很 少例外 ) , (表 1 ) 。
前五种方言的例子暗示它们的声母最初是齿塞擦音或擦音 , 后三种方言则为清软愕塞音。 如
果我们假设这些例子和汉语有关 , 我们则可选择后一种设想 , 并且进一步把语音的描写限于
前软愕音 (前五种方言的齿音有助于说明其为前软鳄音的道理) 。 此外 , 我们可以根据侗台
语的证据再检查一下汉语的情况 , 并为汉语及侗台语选择一个软愕复辅音 , 例如sk 。 于是表 1
中后三种侗台语方言就保存了复辅音中的软愕音部分 , 而前五种方言则保存 了齿音部分。
表1* 侗台语
“针 ” “姜 ” “升 ’,
sasaslD
·
sln
·
slD
·
slD
·
slD
S L N
S J
S P
M
T
S U lll
S U lll
S U ln
S U lll
Sa
S a a
(5 2 )
(B l )
(B l )
(B l)
(B l)
tsh e m
(11 1)
(A l)
(A l)
(A l)
(A l)
(A l)
(1 1 3 )
(A l)
(A l )
(A l )
(A l)
(A l) tsh a a (B l)
据李方桂 《台语和侗水语》 ( 1 9 65 ) 一文的说 明 ,
语 , S P 为贵州三都恒丰水语 , M 为莫家话 , T 为佯磺话 ,
我们知道 S L N 贵州荔波拉甘寨和 大寨水语 ,
5 1 为逼罗语 , L C 为龙州壮语 , P 为剥隘壮语 。
S J 为榕江水
—译者
5 1 kh e m (A l ) k h i习 (A l) k h UJ n (C l)
L e k h im (A l ) k h i习 (A l ) k h山n (C l)
P 己im (A l ) h i习 (A l) hm n (C l)
侗台诸语言在构拟的 * 一 u m / * 一 u p 中的元 音 对 应 可 由 “针 ” 、 “拾” 、 “生 ” 、 “十 ”
(表 2 ) 各词来表明 。 这些词的结尾虽不相同 , 但发音部位相同 , 其区别仅仅在于是不是鼻
音。 根据内部的证据 , 我们给古汉语 “全一{” 这个词构拟一个韵母 * 一 im 。 在上 古 汉 语 中 , 前
展唇元音和后圆唇元音在唇音韵尾之前不对立。 根据 侗台语和苗瑶语 “针 ” 字的读音和原始
苗瑶语的整个语音结构 , 我们可以为这些语言建立两套韵母 : * 一uIn
、 * 一 u p 和 * 一 im 、 * 一iP 。
如果在侗台 , 苗瑶和汉这三个语族中 , “针 ” 这个词具有任何历史关系 (无论是同源词还是
早期借词〕 的话 , 它们就必然都具有一个后高圆唇元音 u 。 我不能解释为什么佯横话和逞罗
语在 “针 ” 和 “拾 ” 两词中元音是 一e 一 , 但在 “生 ” 和 “十 ” 两词 中 是 一i一 (在正常情况下 ,
逞罗语的 e , 龙州的 i , 剥隘的 i 之间以及逞罗语的 i , 龙州的 i , 剥隘语的 i 之间的对应 ,
表明了两种不同原始台语的来源 : 」e 和 i) 。
我们可以得出结论 , 在原始汉语和原始侗台语中 , “针 ” 这个词的读音 象 是 * k」u m 或
* sh u m
o
“针 ”
S L N
S J
(1 1 1 )
S U in
S U I刀
S U IT I
SU ll飞
tsh e m
k h em
k h im
C lln
(A l )
(A l)
(A l)
(A l )
(A I)
(A l)
(A l)
(A l)
表 2 侗台语
“拾 ” “生”
(2 9 7 ) (2 9 1 )
t s u P (D l) ? dju P (D l)
ts u P (D l) d」u P (D l)
ts u P (D l) ? dju P (D l)
tiP (D l) ? d iP (D l)
tseP (D l) liP (D l)
k e P (D l) d iP (D I)
k iP (D l) d iP (D l)
己iP (D l) n iP (D l)
“十 ”
(3 0 8 )
S U P
S ll P
S ll P
乏iP
siP
s iP
lh iP
云iP
(D Z)
(D Z )
(D Z )
(D Z )
(D Z )
(D l)
(D l)
(D l)
T51LcP
三 、 苗瑶语
在侗台语诸方言中 , “针 ” 和 “姜 ” 两词声母的对应在苗瑶语方言中只有部分的类似情
况 (表 3 ) 。 瑶语诸方言里 “针 ” 和 “姜 ” 两个词都具有相同的齿塞擦音或擦音声母 ( ts 、
s 、 xl ) 而苗语诸方言却具有不同的声母和调类 。 苗语诸方言中 “针” 、 “金 ” 和 “药 ” 各 词
都有相同的软愕音或舌面音声母 (k 、 毛、 t的 (我没有找到苗瑶语的 “升 ” 的同源词 ) 。 苗瑶
语诸方言中声母的发音部位不同 , 这 同汉语和侗台语的材料一样说明最初是 * k i一或 * sk 一 。
在苗瑶语中 , “种子 ” 、 ,’, 乙” 和 “生” 各词与 “针 ” 的韵母相同 (表 4 ) , 我给这些
词构拟一个原始的 * 一 u m 。 这样 , 我就再一次把原始苗瑶语的“针 ” 这个词构拟为 * kj u m (或
*s h u m )
。 “苦 ” 、 “窃 ” 和 “泣 ” 这些词 (表 5 ) 表明一个原始的 * 一加 , 这两组词 里的
元音的差别在 P P Y 、 H YM 、 K PM和 K S M (表 6 ) 中看得最清楚 。
表 3 * 苗瑶语
,’Pdia蜘“姜 ’, “针 ”
瑶 : C R Y
H K P
H N Y
P P Y
H Y M
K P M
K SM
L PY
Y T Y
JCM
T K M
s u 习 ( A l ) s im ( A l )
x lu 6习 ( A l )
苗 :
kuko枷
叹h毋 ( B l )
兮h巨 (B l )
兮h县 ( B l )
k hjo u ( B l )
习e ( B l )
k h i ( B l )
k h e i (B l )
x lim ( A l )
t s u m ( A l , 3 3 )
k o 习 ( A l )
k o 习 ( A l )
k a山 (A l )
to u ( A l )
“金 ’,
t云e m ( A l )
e e m ( A l )
s三m ( A l )
k e m ( A l , 4 4 )
k o (A l )
k y 习 ( A l )
k y ( A l )
( A l )
( A l )
( A l )
( A l )
(A l )
( A l)
( A l )
t s了
t舌丫习
t蓉in
( C I )
( A l )
( A l )
( A l )
( A I )
表 4 * * 苗瑶语
“针” “种子 ” “生 ”
瑶 : C R Y
PK T
H N Y
PP Y
11 Y M
K PM
K S M
L P Y
JC入1
T K M
s im (A l ) fi im ( A l )
“心 ”
fi m (A l )
x li m ( A l )
t s u m ( A I , 3 3 )
k o 习 (A l )
k o 习 (A l )
k a tu (A l )
to u (A l )
t云u ( A l )
t云u ( A l )
fl h im
习I O m
n h im
( B Z )
( B Z )
( B Z )
n U n l
苗 : n o 习
n h o 习
n a ll l
n jo u
月U
n h u
( A l ) x l色m ( A l )
( A l
,
4 4 ) h u m ( A l
,
4 4 )
( A l )
( A l )
( A l )
( A Z ? )
( A l )
( A l )
( B Z )
( B Z )
( B Z )
( B Z )
在苗瑶语中 , “金 ” 这个词的对应是独一无二的 : C R Y t能m ( A l ) , H K P ce m ( A
1 )
,
H N Y s巨m (A l ) , P P Y k e m ( A l , 4 4 ) , H Y M k o ( A l ) , K P M k y习 ( A l ) , K
S M k 二 ( A i ) , Y T Y t s i ( C i ) , J CM t云Y习 ( A i ) , T K M t蓉in ( A i ) 。 因 为 没 有
其他的词可举例来证明这同一种对应 , 所以我们推断 “金 ” 的各式各样的形式是不同的时期
从不同的汉语方言借入的较晚期的借词 。 比较这类词那将是毫无结果的。
据张现 《论苗瑶语声调系统》 ( 1 9 5 3 ) , 《瑶语声调系统比较研究》 ( 1 9 6 6) 二文的说明 , 我们知道 C R Y 为清
莱瑶语 , H K P 为泰 国夜庄灰江坝瑶语 , H N Y 为海宁瑶语 , P PY 为广东连山八排瑶语 , H Y M 为叙永苗语 , K PM 为
高坡苗 语 , K SM 为广顺苗语 , LPY 为荔波瑶语 , Y T Y 为永从瑶语 , J CM 为榕江苗语 , T K M 为台拱苗语 。 —译者据张混 《瑶语声调系统比较研究》 (l 9 6 6) , 我们知道 P K T 为老挝西北南塔附近的普坎登村和中良村的瑶语 。
— 译者
4 6
表 5 苗瑶语
“苦 ” “偷 ” “泣 ”
瑶 : C R Y im (A l ) n im (C Z ) 五e m (B l )
H K P n e m (B l )
P K T im (A l )
H N Y im
,
6 m (A l ) n im (C Z ) n h im (B l )
PP Y em (A l
,
4 4 ) g n e m (A l
,
3 3 )
‘
g n e m (B l )
苗 : H Y M ?决 (A l ) fi * (C Z )
K PM ?巨 (A l ) 习己 (C Z ) 习巨 (B l )
K S M ?益i (A l ) fi ai (C Z ) 6 巨i (B l )
L PY 习a i (A l ) fi i (C Z )
Y T Y 」了 (A l )
J C M ? 日 (A l ) fi y习 (C Z )
T K M ? e i (A l ) 6 a 习 (C Z )
表6 苗瑶语
* 一u m * 一im
厂一一——一—、 尸一一一一一一人一一一一一一,“针 ” “种子 ” “生 、 不熟 ” “苦 ” “偷 ” “泣 ”P P Y tsu m (A I , 3 3 ) n u m (A l , 4 4 ) e m (A l , 4 4 ) g n e m (C Z ) g n em (B l )H Y M k o 习 (A l ) n o 习 (A l ) ? 况 (A l ) fi 况 (C Z )
K PM ko 习 (A l ) n ho 习 (A l ) fi o 习 (B Z ) ?巨 (A l ) 习巨 (C Z ) 习巨 (B l )
K S M ka m (A l ) n
a斑 (A l ) 6 a m (B Z ) ?巨i (A l ) fi 巨i (C Z ) fi 且i (B l )
四 、 藏 缅 语
古藏语 tsh em 一Pa (完成时 : tshe m s , b ts e ms , 将来时 : b tse ln , 命令式 : tsh e m s ) “缝 ” ,
似乎是一个来 自汉语 * tsjim 的借词 。 (t蓉jim 来源于更早的 * kjim 〔sk im ? 〕) 。 雷布查语的
ts 应m “缝” 借自藏语 。
在多数情况下 , 藏缅语的 “针 ” 字以 p 结尾 , 而不以 m 结尾 。 然而在 汉 语 、 藏 语 、
缅语中有鼻音韵尾和同部位的塞音韵尾的交替 。 例如 : 汉语函 *互色m (平声) 与匣 * 互a p (人
声 ) 的交替。 在一些有相同声符的字里也可以观察到这种交替 。 例如 :
* ? jo rn (去声) 厘
* 互甘m (去声) 擂
* tj甘m (平声 , 入声) * 帖
* p h jw 巨m (去声) 乏
* a p (入声)
* k h 甘P (入声)
* thj ap (人声 )
* bjw巨P (入声 )
厩陷占泛
原文作 (A 、 D ) , 故译作 “ (平声 , 人声 ) ” 。 按 D 为 C 之误 , 应译作 “ (平声、 去声) ” 。 —译者
藏语中 , 我们有 r n ga m 一p a , “渴望、 十分盼望” , rn gab 一p a “十分盼望、 热望 ” , z加 -
p a “纤细 、 薄 、 细长 , , , z h ib 一p a ,’纤细 、 准确 、 精确、 严格 ” 等例 。在缅语中 , k h a m 与 k h ab
都是 “汲水” 的意思 。
藏缅语
藏
缅
独龙 (贡山)
嘉戎 (梭磨)
嘉戎 (子达寨)
雷布查
拉西
斯
阿司提
浪速
载瓦
卡钦 (巴莫)
卡钦 (连山)
“缝 ’,
,
d r u b 一Pa
k hr
u P一d e
k r a P
表7
“针 ’夕
k h a b
a P
vvOP , W OP
ka 考e P
h扭P
c h o P
c h u P
k h y u P
k h禅P (B )
k h ju P
5 5
ta k je p
约位m
在很多藏缅语的方言里 , “缝 ”
应P 5 3
“针 ”
"立 ), “睡 ” “家 ”
zh
a bs “脚 (? )” g z im 一Pa (? ) k hy im
r a P iP 一d e 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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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iP t总。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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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 P y山m
护 ? (B ) ya P (B ) y应,n (B )
j白P 5 5
ts巨P ’应y ? y应P ’应y
毛胆P 5 5 ju P 3 ’
“立 ” 、 “家 ” 等词都保存了唇 辅 音 韵 尾
(表 7 ) , 而在其他一些藏缅语方言里 , 辅音韵尾却已消失 。 由于它们的消失 , 声调现象才
变得明显起来 (表 8 ) 。 在一些方言中凡是这些塞音韵尾以挤喉音为特征 (在本文的标音中
以 ? 或在元音下划横线表示) 的地方我们构拟了 * 一 p (即给 “缝 ” 、 “针 ” 、 “立 ” 、 “睡 ”
几个词构拟了 * 一P) 。在不以挤喉音为特征的地方 , 我们构拟了 * 一 m (即给 “ 家”构拟了 * 一m ) ,
事实上这个韵尾在阿卡语和碧粟语里仍旧保存着。
表 8 藏缅语
“缝 ”
撒尼 (路南)
阿黑 (路南)
那苏 (昆明)
彝 (喜德)
哈尼 (绿春)
哈尼 (扬武)
拉枯
傈僳 (云南 )
傈僳 (泰国)
傈僳 (缅甸)
阿卡 (泰国)
碧粟 (泰国)
n a p 2 2
n 了 5 5
“针 ”
Y丫? 2 2
o , 4 4
YY 5 5
乏15 5
a 2 1Yo 2 1
k o 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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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 ? 4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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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立 ’夕
h 丫? 2 2
x o , 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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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
h毋 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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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r -月‘州1二111尸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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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h山习 k ia w
y i 6 t a l
ju
一
b斑
j白 习。
磨些 (维西)
磨些 (丽江)
k o 2 1
冬u 1 1 , t冬0 k o l l
hy
5 5
h y 5 5
ji
s“
d 乏11 1
羌语诸方言 (一个语音结构很简单的藏缅语的语支 ) 对这些词早期的韵尾没有提供什么
证据 。 也不能由任何声调的残余现象证明过去某一时期曾经有过辅音韵尾 (表 9 ) , 在羌语
诸方言中没有声调的区别 。 .
表9 藏缅语
“缝 ’, “立 ” “家 ”
tgitgetgitgitgi
啊nenene晰xehe
z1:nxeXexe
瓦寺
萝 卜
桃坪
曾头
九子
子达
Z 1
Z 1
r a r l
在藏语 、 嘉戎语 、 哈尼语 (扬武 ) 、
h z i n e
碧粟语和磨些语中 , “针 ” 已被证实是 软 愕 音 声
母 。 “针 ” 和 “立 ” 这两个词在缅 ( a P ) 、 撒尼 (Y? ) 、 阿细 ( o ? ) 、 那苏 ( Y) 、 彝 ( i )
及哈尼 (o) 各方言中具有同样的韵母 。 其他方言则各不相同, 独龙语是 wo p , w o p / r即 , 斯
语是 。p /j a p , 傈僳 (云南) 语是 夕 / e ? , 磨些语是 o/ y , 羌语是 e/ i 。 我不知道古 藏 缅 语
“针 ” 这个词元音性质如何 。 “针 ” 和 “立 ” 这两个词可能终于会被证明 同 汉 语 的 * kj im
(针 ) 和 * ljiP (立) 有发生学上的关系。 在构拟的上古汉语中 , 这两个词具有完全相同的介
音和元音 , 前后则是不同的声母和韵尾 , 这种区别引起大多数现代汉语方言语音上的不同发
展 (表 1 0) 。 藏缅语诸方言中 “针 ” 和 “立 ” 两词的发展可能证明是一种和汉语的发展相同
的现象 , 其它主要区别是汉语以及侗台语和苗瑶语中的 “针 ” 韵尾是一m , 而在藏缅 语 中 韵
尾却是 一p 。 “针 ” 在雷布查语中的形式是 rj位m , 带韵尾一m 。 磨些语里的 冬ul ’、 t阳 “缝 ” 、
k ol “‘针” , 都有 d幻“ “家 ” 所标的同样的低平调 , 这些形式指出藏缅语诸 方言 中 有 两种交替现象 , 一种是唇塞音韵尾 , 另一种是唇鼻音韵尾 。 在上古汉语 中表示 “针 ” 这个词的
有两个字 : 一个是 “缄 ” * 哟i m ( “针 ” ) 具有唇鼻韵尾 ; 另一 个 是 “镭 ” * ts h即 ( “长
针 ” ) 具有唇塞音韵尾 。 *k 」im 与 *t sh 即 很可能是由于语义变化所形成的同一个词 的 两 种
方言变体。
表10 汉语
广州
梅县
潮州
厦门
福州
南昌
温州
苏州
* k jim (A )
“针”
tsa m (A l )
ts o m (A l )
t s a m ( A l )
t s ia m (A l ) , ts im ( A l )
t s e i习 ( A l )
t s o n ( A l )
tsa 习 ( A l )
t s a n ( A l )
* liiP ( D )
la P
liP
1iP
1iP
11?
lit
li
1i a ?
“立 ”
(D Z )
( D Z )
(D Z )
( D Z )
( D Z )
( D Z )
(D Z )
11;
.
flflli双峰 t召in
长沙 t冬。n
北京 t冬。n
(1 为文读 ; C 为白读)
(A l ) 1
, tin (A l ) e
(A l )
(A l )
(C )
(D )
(C )
五 、 结 论
在汉藏语中 , 还没有提出过其他的像 “针 ” 这样的似乎很有理由判断为同源词的词 。 然
而 , 要断定“针 ”确是同源词或者只不过是借词还为时过早 。 在侗台语和苗瑶语中只有 “生 ”
的韵母与 “针 ” 部分相似 (表 1 1) 。 汉语和藏缅语的 “生 ” 与侗台语和苗瑶语没 有 相 似 之
处 。 甚至 “针 ” 与 “生 ” 的部分相似也可能纯属偶然 。 为了在这两个词之间建立某种关系 ,
我们必须假设 “生 ” 在 侗台语中的韵尾 P 和苗瑶语中的韵尾 m 之间有一种交替的 关 系 ;
必须假定清声母的调类 D l 和浊声母的调类 B Z 之间也有一种交替关系。 一定要在我们对
其他可能的同源词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 以及对汉藏语系各具体语言的语音史作了大量工作
以后 , 才能得出最后的定论 。
表11 , 侗台语和苗瑶语
(1 1 1 )
“生 ” (2 9 1 )
一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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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一泰 :
S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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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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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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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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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11 11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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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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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h 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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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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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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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莲生译自
(B Z )
(B Z )
《华裔学志》 第 28 卷 )
表 1 1中的 H Y , kP , K S , L P , J C , T K 即表 3 中的 H YM , K P M , K S M , L PY , JC M , T K M 。 —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