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经看周代服饰

从《诗经》看周代服饰 伏兵 《诗经》是我国古代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 大 抵是周初到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的作品, 就 产生的地域而论, 包括现在的陕鲁豫晋鄂等 黄河流域极广阔的地区, 共 305 篇, 诗歌广泛 反映了周人农牧渔猎、婚恋风俗、建筑娱乐、 徭役战争等各方面的生活状况。《诗歌》中许 多内容是与当时栽桑养蚕、染织和服装有关 的, 对它们进行研究和探讨 , 可以使我们更 好的了解周代纺织的发展, 本文仅从这一角 度去探讨周代的服装生产和发展情况。 一 《诗经》有许多篇幅记叙了周代人们用 麻、葛等纤维制作的服装。《曹风、蜉游》共三 章, 每章前两句分别是:“蜉游之羽, 衣裳楚 楚”、“蜉游之翼、采采衣服”和“蜉游掘阅、麻 衣如雪。”用蜉游的羽和翼, 形容麻衣的“楚 楚”和“采采”, 又用“蜉游掘阅”, 来描绘麻衣 洁白如雪, 闻一多在《风诗类钞》中认为:“蜉 游的羽极薄而有光泽, 几乎是透明的, 古人形 容麻织品做成的衣服, 往往比做蜉游的羽, 因 此便称这种衣服为羽衣。“麻衣”, 即深衣, 分 无彩饰和有彩饰两种, 无彩饰者为缌服, 有彩 饰者为朝服。《周南、葛覃》云:“葛之覃兮, 施 于中谷, 维叶莫莫。是刈是　, 为纟希为俗, 服 之无泽。”诗中“葛”为多年生蔓草, 纤维可织 布,“　”及煮之意。“纟希”, 质地精细的葛布, 而质地较粗的葛布称“纟谷”。全句大意是: 葛 长满山谷, 一片茂盛。将葛割来煮过, 织成粗 布细布, 做成衣服穿起来非常舒服。这说明当 时人们通过劳动实践已经知道, 用葛纤维加 工的服装有较好的服用性能, 因为葛纤维吸 湿散热快, 有出汗离体的效果, 所以葛布常用 于制作夏季服装。如《邶风、绿衣》有诗句:“纟希 兮纟谷兮, 凄其以风。”大意是: 粗葛布细葛布, 穿起来风凉又爽气。 《诗经》中也有一些记叙用动物皮毛如羊 皮、狐皮等制做服装的诗歌。《召南、羔羊》共 三章, 每阐的前两句均描写的是用白丝为线 缝制羔羊裘革, 原文为:“羔羊之皮, 素丝五 纟它”、“羔羊之革, 素丝五缄”、“羔羊之缝, 素 丝五总”, 诗中“素”即白色,“五”古文作　, 似 交叉之意,“纟它”、“缄”即为缝之意,“羔羊之 皮”, 指周代官吏所穿的羊皮袄其毛在外。诗 句大意为: 羔羊轻裘暖融融, 白丝为线缝又 缝, 羔羊轻裘暖融融, 又绣又缝白丝线; 羔羊 轻裘穿身上, 白丝为线闪闪亮。到后世就常用 “素丝羔羊”赞誉正直廉洁的官吏。《邶风、旄 丘》有“狐裘蒙戎”句, 用以形容狐裘蓬松丰满 的样子。《郑风、羔裘》共三章, 每章首句都是 形容羔裘的华丽和名贵,“羔裘如濡”形容羔 04 四川丝绸 总第 78 期 S ICHUAN S IL K 1999 年 1 期 裘的润泽,“羔裘豹饰”形容羔裘的名贵, 用豹 皮作袖饰,“羔裘晏兮”形容羔裘色彩鲜艳, 诗 中的“羔裘”是用小羊皮作的袍服, 古代诸侯 以之作朝服。《唐风、羔裘》有“羔裘豹祛”、“羔 裘豹　”等诗　句, 用以描绘用豹皮装饰袖口 的羔裘, 以表明它的名贵。《绘风、羔裘》用“羔 裘逍遥, 狐裘以朝”、“羔裘翱翔, 狐裘在堂”、 “羔裘如膏, 日出有曜”等诗句描写羔裘和狐 裘, 据汉朝孔颖达解释: 羔裘是适朝之服, 狐 裘乃息民的祭服, 两者功用不同。《豳风、七 月》第四章有“取彼狐狸, 为公子裘”句, 说的 是剥下狐狸皮毛, 好做皮袄。 二 从《诗经》中可以看到古代许多功用不同 的礼服。《豳风、七月》云:“我觏之子, 衮衣绣 裳”,“衮衣”即衮服, 是古代帝王及上公绣有 龙纹的礼服, 诗句意思是我遇上那个人, 衮衣 绣裳穿在身。从这里可以看出, 当时人们依然 把上衣和下裳区分开来。《　风、君子偕老》第 一章有“象服是宜”句,“象服”又名　衣、画 衣、画袍, 乃王后六服之一, 是镶嵌着珠宝、绣 荟着花纹的礼服。第二章记有“王比兮王比兮, 其 之翟也”,“王比”原本是形容玉色鲜明的, 诗中 用以形容翟衣花纹绚丽,“翟”即翟衣,《诗集 传》注为:“翟衣, 祭服, 刻绘为翟雉之形而彩 画之以为饰也。”据《释名》记载:“　衣, 王后 之上服 (祭服) 也刻画翟雉”, 由此可看出“象 服”与“翟衣”其实就是一回事。第三章前四句 为:“王差兮王差兮, 其之展也; 蒙彼绉纟希, 是绁袢 也。”“展”即展衣, 亦作　衣, 是用白纱制成的 单衣, 古代王后及士大夫之妻所着的礼服, 也 是王后六服之一, 用以在朝见君王或接见宾 客时穿着,“王差”同, 王比,“绉纟希”, 纟希之细者为 绉, 即非常精细的葛布,“绁袢”亦称亵衣, 即 便服、内衣, 是私居之服非公会所服, 本句大 意是衣服这样轻薄, 可以直接看到所穿的内 衣。《秦风、终南》第一章有诗句“绵衣狐裘”, 指用织锦作上衣的面子, 用狐皮作上衣里子; 第二章有诗句“数衣绣裳”,“黻”是古代礼服 上黑与青相间形如　形的一种花纹,“黻衣” 即装饰有数纹的礼服。《小雅、采菽》记有“玄 衮及黻”,“玄衮”, 古代黑色祭祀礼服, 绘有龙 纹,“黻”, 绘有黑白相间斧纹的礼服; 诗中第 二章有“赤芾在月多, 邪幡在下”句,“芾”, 古代 官服外的蔽膝, 缝于腹下膝上,“雅幡”是绑小 腿的布幅,《笺》释为:“邪幅, 如今行滕也, 束其胫, 自足至膝, 故曰在下。”《周颂、丝衣》 记有“丝衣其纟不! 载弁俅俅!”“丝衣”, 乃古绛 祭时士穿的祭服, 用丝织品做成,“弁”, 古代 男子穿礼服时戴的冠, 在古代, 吉礼之服用 冕, 通常礼服用弁, 弁分皮弁与爵弁。 《诗经》中一些诗采用比喻手法, 以衣喻 人, 具有很深的感染力。《唐风、无衣》以衣服 作比喻, 以衣怀人, 表达出深切的真挚情感。 《秦风、无衣》则以同袍比喻生死与共的亲密 关系, 诗中的“袍”即长衣, 近似后世的斗篷。 《桧风、素冠》中记有“素冠”, 即白布冠;“素 衣”, 即白色衣衫;“素韦毕”, 素色的蔽膝, 用革 制成, 是古代官服上的装饰, 诗中的素冠、素 衣、素韦毕都是死者的遗物, 通过对它们的描 写, 深切地表达出妇掉亡夫的悲痛心情。 《诗、郑风、丰》记有“衣锦　裳, 裳锦　 裳”,“　”指套在外层的单衣, 本句大意是穿 着锦衣罩纱衣, 穿着锦裳罩纱裳, 说明当时对 14 四川丝绸 1999 年 1 期 S ICHUAN S IL K 总第 78 期 衣裳的穿着已有许多具体的讲究。在《齐风、 东方未明》中有“颠倒衣裳”和“颠倒裳衣”等 诗句, 用以记叙颠来倒去把衣和裳穿错。 三 《诗、郑风、缁衣》记叙一位妇女热心地、 不知疲倦地缝制缁衣,“缁衣”即黑布之衣, 卿 大夫每天早上服皮弁朝于王, 退下来到治事 之馆就必须换穿缁衣。关于缁的制作,《周礼、 考之记》中载有“染人”的叙述:“春暴练, 夏 纟熏玄”, 染色在恶暑热润之始就动手湛研, 三 个月后才可以用。《周弘、考工记》“钟氏”云: “三入为纟熏, 五入为纟取, 七入为缁。”即染至七 次方能得到缁, 从春到复反复浸染、漂洗、晾 晒, 由此制成的缁衣价值自然非凡。《魏风、葛 屦》写一个缝衣女在严寒的冬天, 却穿着葛草 编成的鞋子, 她辛勤地缝制衣服, 却受到家主 的虐待,“纠纠葛屦, 可以屦霜! 掺掺女手, 可 以缝裳。要之　之, 好人服之。”诗中“要”, 通 腰, 作动词, 谓缝衣腰,“　”, 作动词, 谓缝衣 领。《豳风、七月》云:“七月流火, 九月授衣。” “授衣”, 是指古代九月制备冬衣, 据《传》释 为:“九月霜始降, 妇功成, 可以授冬衣矣。” 古代与服装相关的一些服饰品,《诗经》 也有比较详尽的描述。《齐风、南山》有“葛屦 五两”句,“葛屦”即葛布做的鞋,“两”用于鞋 时意为“一双”。《疏》云:“屦必两只相配, 做一 两为一物。”《齐风、著》共三章, 都载有描写冠 冕的诗句, 说的是帽耳两旁垂直系着白丝线、 青丝线、黄丝线, 缀上美玉, 璀璨闪亮。《唐风、 葛生》云:“角枕粲兮, 锦衾烂兮”, 说的是角枕 璀璨, 锦被灿烂有余香,“角枕”, 即方枕, 方枕 有八角故名角枕。《曹风、　鸠》云:“淑人君 子, 其带伊丝”, 说的是我们的淑人君子, 腰系 丝带貌不凡。《豳风、狼跋》有“赤　几几”句, 说的是大红鞋上扎丝带,“　”即鞋, 在古代单 底为履, 复底而着木者称“　”。 四 我国古代在商周时期已有专门的染匠从 事丝帛等织物的染色,《诗经》里许多诗歌都 是描写有服装的色彩, 从这些例子中可以看 出当时的奴录主贵族对衣服的色调是非常讲 究的。《邶风、绿衣》有“绿兮衣兮, 绿衣黄里”、 “绿兮衣兮, 绿衣黄裳”等描写服装色彩搭配 的诗句, 说的是绿为间色却做上衣而黄为正 色却做里子, 绿为间色却做上衣而黄为正色 却做下裳, 暗指色彩使用不合礼制。《王风、大 车》有“毳衣如　”、“毳衣如　”等诗句,“　” 即青绿色,“　”即红色的玉, 诗句大意是用染 过颜色的兽毛织物做成衣服, 就象碧绿的荻 草和鲜红的美玉一样漂亮。“毳毛”, 用毛布织 成, 上衣下裳, 以五采绘绣虎　、藻、粉米、黼 黻之属为饰, 在天子祀四望山川、子男爵及大 夫朝聘天子、助祭或巡行泱讼皆服之。关于毛 织物服装的色彩, 在《小雅、都人士》中有“狐 裘黄黄”, 说的是狐裘黄亮照人。《郑风、出其 东门》记有“缟衣綦巾”和“缟衣茹　”,“缟”即 素白绢,“綦巾”, 青白色女服,“茹　”即茜草, 根可染绛红色, 此处代指红色佩巾。《唐风、扬 之水》有“素衣米　”和“素衣朱绣”等诗句, “　”, 即绣着黻纹的衣领, 如《尔雅、释器》有: “黻领谓之　”, 在白衣衬衫上绣红花, 起的是 点缀作用, 使服装显得美丽新颖。按周制, 素 衣朱　乃是诸侯的服饰。《豳风、七月》云:“载 玄载黄, 我朱孔扬, 为公子裳。”意思是染出丝 24 四川丝绸 总第 78 期 S ICHUAN S IL K 1999 年 1 期 来有黑红色也有黄色, 朱红颜色最漂亮, 好给 公子做下裳。《诗、召南、何彼　矣》载有:“何 彼　矣? 唐棣之华”、“何彼　矣? 华如桃李”、 “　”,《说文》释为“衣厚貌”, 即衣着华丽之 意, 诗句大意是服饰华丽得如同鲜艳的海棠, 如同绽放的桃花、李花, 传神的描绘出衣裳的 华丽和色泽的鲜艳。 结语 从《诗经》中可以看出, 周代的服饰文化 是非常发达的, 不仅种类繁多, 而且对不同服 装在功用上有着明确的规定, 充分表达出“黄 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的思想, 对后世服制 的发展影响深远。 我国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 传统文化极 其丰富, 通过对它们的研究使我们能够更好 地学习传统、了解传统和发扬传统, 为新时代 文化建设作贡献。 参考文献: [1 ]周啸天,《诗经楚辞鉴赏辞典》, 成都: 四川辞书出 版社, 1990 年。 [2 ]《辞源》,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1 年 12 月修订第 1 版。 [3 ]赵丰,《丝绸艺术史》, 杭州: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 社, 1992 年。 [4 ]吴淑生、田自秉,《中国染织史》, 上海人民出版 社, 1982 年。 真丝绸用天然染料印花 日本东京都立纤维工业试验场成功地确立了真丝绸领带用天然染料印花的工业化生产, 旨在开发纯丝领带的差别化商品。其要点有: 使用液状天然染料; 选择对媒染剂稳定且不防从 天然染料发色的印花糊料; 将染化料妥善地组合起来; 妥善地制定印花工艺。 选用了洋苏木、虫漆、槐树、诃子、印度蓝液等 13 种天然染料的溶液。所用媒染剂有明矾、 锡酸钠、醋酸铜、硫酸亚铁、醋酸镍、氢氧化钙、铬矾、醋酸钴等。除锡酸钠为一浴媒染外, 其它均 先媒染。 以虫漆染料为例, 其印花处方为: 虫漆染产 10% , 硫二甘醇 5% , 媒染剂明矾 10% , 酒石酸 5% , 印花浆 12% So lvito se C570%。结果, 印花色泽深度极高, 耐光、耐汗、耐摩染色坚牢度均 优。 利用选择得当的天然染料和媒染剂, 可得到高发色性、有耐实用的染色坚牢度的染色物。 天然染料印花的特征是有色重叠的部分。 34 四川丝绸 1999 年 1 期 S ICHUAN S IL K 总第 78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