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师大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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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一年 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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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韩非政论的文学特征
刘 凤 泉
〔内容摘要〕 本 文从 内部因素 、 审美构成 、 总体特征三个方面对韩非政论 的文
学特征作 了探讨 。 韩非政论 包含 着非文学因 素和文学因素 , 它们在一定条件下有机
融合 , 造 成其整体的审美性和不 同于一般文学作品 的总体特征 。 从而 , 使韩非政论
具有独特的文学价值 。
〔关钮词〕 韩非政论 非文学 因素 文学因素 有机融合 文学特征
韩非政论处在文章由实用文体向文学创
作发展的过渡阶段 , 处在政论和文学联系的
边缘地带 。 这使它同发展成熟的 、 处在文学
世界中心的文学作品相比 , 具有特殊性。 这
种特殊性不能成为否定它具有文学性质的理
由。 因为就连倡导 “绝对文学的” 观点的韦
勒克也认识到 � 最好把那些美感作用 占主导
地位的作品视为文学 , 同时还必须承认其它
文学 , 诸如杂文、 传记等类过渡的形式和某
些更多运用修辞手段的文字亦是文学。 否则
便是一种狭隘的文学观念 。 � 当然 , 在肯定
韩非政论具有文学性质的 同时 , 需要深入认
识它的特殊性 。 本文通过对韩非政
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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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内
部因素 、 审美构成 、 总体特征三个方面的探
讨 , 以期加深这种认识 。
韩非政论是说理文 , 议论是它主要的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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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方式 。 议论这种表达方式 , 既和非文学因
素相联系 , 也能够和文学 因素相联系。 从这
个特点出发 , 我们先来说 明韩非政论中包含
着的两种因素—非文学因素和文学因素 。
议论要运用逻辑思维形式来阐明事理 ,
它不能停留在具体事物上面 , 而要进行抽象
概括 , 它不能任凭感情的冲击 , 而要进行逻
辑推理 。 韩非政论在阐述自己主张或驳难别
人的看法时 , 也必然要运用抽象概括和逻辑
推理。
韩非认为社会是 发展变化的 。 为此 , 他
讲了两件事 � “古者文王处丰、 镐之间 , 地
方百里 , 行仁义而怀西戎 。 遂王天下 。 徐惬
王处汉东, 地方五百里 , 行仁义 , 割地而朝
者三十有六国。 荆文王恐害己也 , 举 兵 伐
徐 , 遂灭之” 。 � 《五爱 》� 这两件孤立的事
情尚难说明什么道 理或主张 。 于是 , 在具体
事实上面的抽象概括便势在必行 了。 他接着
写道 � “故文王行仁义而王天下 , 堰王行 仁
义而丧其国 , 是仁义 用于古不用于今也。 故
曰 � 世异则事异 。 ” 经过抽象 , 道理便很 明
确了 。 “世异则事异” 已经远远超出个别事
例的意义 , 清楚地表 明了韩非的历史观点。
韩非是反对儒墨的 , 斥之为 “愚 诬 之
学” 。 他在论述这一观点时 , 是这样进行逻
辑推理的 � “ 孔子 、 报子供道尧舜 , 而取舍
不同 。 皆自谓真尧舜 , �地舜不复生 , 将谁使
定儒墨之城乎� 殷周七百余岁, 虞夏二千余
岁 , 而不能定儒墨之真 � 今乃欲审尧舜之道
于三千岁之前 , 意者其不可必乎 , 无参验而
必之者 , 愚也 , 弗能必而据之者 , 诬也 。 故
明据先王 , 必定尧舜者 , 非 愚 则 诬 也 。 ”
�《显学 》� 这里 , 他运用了复杂的三段论
式 , 进行环环紧扣的严密推理 , 其有很强的
逻辑力量。 对此 , 儒墨只能膛目结舌 , 再无
置咏余地。
一般说来 , 抽象概括和逻辑推理与文学
是矛盾的 。 普列汉诺夫指出� “艺术家用形
象表现自己的思想 , 而政论家借助逻辑的推
理来证明自己 的思想。 ” � 可 见 , 抽 象 说
理和逻辑论政使韩非政论同文学 拉 远 了 距
离 。 在这个意义上 , 我们称之为 非 文 学 因
素 。
议论也能够和文学因素相联系。 形象和
感情是文学的重要特征 , 它们和议论并不绝
缘。 议论可以是以理推理 , 也可以是以事说
理 、 以事证理 、 以事喻理 。 而后者在用具体
事物来论述道理时 , 形象因素便包含其中。
议论可以是只谈认识 , 也可以是兼谈评价。
而在评价地认识和认识地评价中, 主观感情
便融入议论之中。 韩非利用这个特点 , 使其
政论中包含了丰富的文学因素 。
韩非政论固然是以说理为主 。 但是为了
加强说服力 , 便不能没有例证 , 为了帮助读
者理解某种事理 , 则不能没有比喻 。 它的例
证和比喻, 都具有相当的形象性。
韩非主张利害人情论 , 他认为 上 下 异
利 , 他说 � “鲁人从君战 , 三战三北 。 仲尼问
其故 , 对日 � ‘吾有老 父 , 身死莫之养也 , 。
仲尼以为孝 , 举而上之 。 以是观之 , 夫父之
孝子 , 君之背臣也 。 ” � 《五蠢 》� 这里 ,
“上下异利” 的道理是从例证形象中生发出
来的。 道理不是空洞的说教 , 而是和例证形
象紧密联系的。 这种用例证形象说明道理的
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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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韩非政论包含形象的主要途径。 韩非
还善于运用比喻形象说明道理 。 他把法术视
为治国之其 , 说道 � “托于犀车良马之上 ,
则可以 陆犯阪阻之患 , 乘舟之 安 , 持 揖 之
利 , 则可以水绝江河之难 , 操法术之数 , 行
重罚严诛 , 则可以致霸王之功 。 治国之有法
术赏罚 , 犹若陆行之有犀车良马也 , 水行之
有轻舟便揖也 , 乘之者遂得其成 。 ” � 《奸
劫拭臣 》� 通过犀车良马、 轻舟 便 揖 的 比
喻 , 法术之于治国的重要性便不言自明了 。
这种比喻形象也是韩非政论中不可忽视的形
象因素。
韩非政论是 “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 ” 、
“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 的发愤之作。 无
论言事 , 还是言理 , 都渗透着作者的强烈激
情 。 用 “笔锋常带感情” 来评价韩非政论是
毫不夸张的。
《和氏 》一篇写楚人和氏献璞别足的故
事 , 字里行间洋溢着浓重的悲怜情调 。 特别
联系到法术之士献道无由的现实 , 作者一腔
悲愤迸涌而出 � “则法术之士虽至死亡 , 道
必不论矣。 ” “则法术之士 , 安能蒙二子之
危也而明己之法术哉 � 此世所以 乱 无 霸 王
也 。 ” 真情浓烈 , 感人肺腑 , 完全可称为一
首饱含孤债血泪的悲歌。 韩非不是 坐 而 论
道 , 议论说理处处打上感情的印记 。 他揭露
社会现实的矛盾 , 揭示国家弱乱的原因 , 其
中充满了强烈的认识激情和政治激情 。 如 �
“斩敌者受赏 , 而高慈惠之行 , 拔城者受爵
禄 , 而信廉爱之说 , 坚甲厉兵以备难 , 而美
荐绅之饰 , 富国以农 , 距敌持卒 , 而贵文学
之士 , 废敬上畏法之民 , 而养游 侠 私 剑 之
属。 举行如此 , 治强不 可 得 也 。 ” � 《五
蠢 》� 在对社会现实的深刻认识中, 凝聚了
作者愤世忧国的感情。 这样的议论 , 既是冷
静的客观认识 , 也是热烈的感情宜泄 , 既以
它深刻的认识启迪人 , 也以它强烈的激情感
染人 。
总之 , 韩非政论在议论框架中包含了丰
富的形象和浓烈的感情 。 这些文学因素的存
在 , 是韩非政论文学性的必要条件。
二
韩非政论是文学因素和非文学因素结合
的整体 。 只肯定其中文学因素 , 还不能说明
其整体的文学性。 说理文中包含文学 因素并
非个别现象 , 然而 , 远不是都能具有整体文
学性的 。 整体文学性的产生 , 需要具备一定
条件 。 其中最根本的便是两种因 素 有机 融
合 , 整体地具有审美价值 。
韩非政论的文学性 , 就是在两种因素有
机融合的基础上整体地显示出来的审美性。
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 , 议论形象化。 韩非政论中 , 形象
因素主要地不是外在于抽象概括和逻辑推理
的 。 它和抽象概括与逻辑推理所表现 出的思
理水乳交融 , 有机结合 。 这要 区别两种形象
因素, 即比喻形象和例证形象。 就比喻言 ,
本体和喻体是异质的 , 只缘它们在某点有类
似之处 , 便构成比喻关 系。 《五 蠢 》 云 �
“如欲以宽缓之政 , 治急世之民 , 犹无髻策
而御释马” , 比喻尽管生动 , 但只是对思理
的外在说明。 比喻形象在说明思理 、 表达情
绪方面有积极作用 , 然而它本身并不能丰富
思理的内容 。 在这里 , 文学因素和非文学因
素还只是一种无机组接 , 仅仅靠它还不足以
造成韩非政论整体的文学性。
例证形象则不然 。 它所描绘的社会政治
图画 , 本身便蕴含和显示着思理。 抽象思理
是对例证形象的理性概括 , 是对例证形象底
蕴的明晰化。 它们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 这正
是它们有机融合的基础。 如 《难言 》中, 列
举 了十数个仁贤忠良之士遇难的具体事实 。
一个个悲惨镜头的组接给人以强烈的形象感
受 。 在此基础上 , 作者进一步作 了 理 性 阐
发 � “北十数人者 , 皆世之仁贤忠 良有道术
之士也 , �不幸而遇悖乱暗惑之主而死 。 然则
虽贤圣不能逃死亡避戮辱者 , 何也 � 则愚者
难说也 , 故君子难言 也” 。 这里 , 抽象和形
象并重, 推理和显示并行 , 非文学因素和文
学因素有机结合 , 融为一体 。 在形象的感受
中 , 趋向于对思理的感悟 , 在对思理的理解
中 , 亦无法得意忘形 。 人们既从形象感受中
领悟思理 , 亦从思理理解中认识形象 。 形象
因素渗透到议论中 , 使议论不再 是 抽 象 说
教 , 它具体地丰富了思理的内容, 这便是议
论形象化 。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 � “凡是感受不到的
东西 , 对美感来说就不存在 。 ” � 形象因素
有机地融人议论 , 使议论成为可以感受的东
西 , 推理的展开连缀着形象的花结 , 形象的
花结又为理性的阳光所哺育。这种有机整体 ,
既能唤起读者感性的联想 , 又能挚动读者理
性的智慧。 � 使读者在理解和联想中得到审美
感受。 逻辑说服力和形象感染力在这里得到
高度统一。 议论形象化把非审美价值交融成
审美价值 , 从而造成韩非政论整体的文学性 。
其次 , 议论感情化。 韩非政论中 , 情感因
素和认识因素有机融合 , 使议论的整体荡漾
着强烈的感情色彩 。因而 , “情感性比形象性
更是使它们具有审美艺术特征之所在。 ” �
韩非政论所讨论的是社会政治问题 。 这
个对象本身 , 不 但和人发生认识关系 , 而且
还和人发生情感关系 。 认识和情感是由同一
对象作用于人心理的不 同方面而产生出来。
情感不能脱离认识而孤立存在 , 而是渗透在
认识过程中, 对认识起着推动作用 。 ‘反之 ,
认识也深化和制约着情感 。 二者在本质上是
一致的 , 这是它们有机融合的基础。 韩非政
论到处流淌着作者的感情 , 情感因素有机地
渗透在说理论证中 。 《孤愤 》云 � “今大臣
执柄独断 , 而上弗知收 , 是人主不 明也 。 与
死人同病者 , 不可生也 , 与亡国同事者 , 不
可存也 。 今袭迹于齐、 晋 , 欲国安存 , 不可
得也 。 ” 深刻的认识中交织着丰富感情。 这
里有对权臣的怨恨 , 有对世主的痛心 � 有对
国运的忧虑 , 有对现实的感慨。 认识和情感
完全融为一体 , 说理和抒情达到完美统一 ,
这便是议论感情化。
感情化的议论便不再是郭廓、 苍白的说
教 , 而成为心灵的倾诉 。 情感的渗透使认识
染上浓重的感情色彩 , 而认识对感 情 的 作
用 , 也使情感具有理性之美。 这样的议论能
够激活读者在现实中的感受和体验 , 引起他
们智慧的回音和情感的共鸣 。 这种情理相融
的特点 , 使韩非政论在一定程度上诗化了 。
理中含情 , 情中带理 , 非文学因素在情感的辐
射下熠熠发亮 , 使议论整体具有了审美性 。
再次 , 议论个性化 。 在两种因素有机融
合的基础上 , 韩非政论从内容到形式都焕发
着强烈的个性色彩 。 议论在他手里 , 完全摆
脱了一般化 , 而成为 “精神个性 ” 的代表。
“ 韩子引绳墨 、 切事情 、 明是非 ” , 其
思想具有深刻性、 切实性和批判性 。 表现在
政论中 , 便有格高气盛 、 意旨轩昂 , 洞察时
弊、 痛下针泛 , 荡涤陈 说、 立论奇 峭 的 特
点 , 构成韩非政论深峭切实的思想特征 。 韩
非能动地运用议论形式 , 表现出论题显豁 、
分析精细 , 例譬有力、 壁垒森严 , 辨 难 多
方 、无坚不摧的特点 , 使韩非政论的表达方式
具有明确犀利的特征 。 韩非运用语言极富个
性 � 危言必语 , 奇峭刚劲 � 洁问警句 , 练净
有锋 , 排语复说 , 气势充盈 。 这些特点造成
韩非政论刚劲峻急的语言特色。 这些特征谐
调一致 , 相互作用 , 使韩非政论有机地表现
出深峭劲急的独特风格 , 充分地体现着韩非
的倔强个性 。 梁启超说 � “ 吾济在书中虽不
能多得韩非事迹 , 然其性格则可想见。 ” �
确实 , 韩非政论中活跃着一个议论主人公的
形象 , 它正是议论个性化的结果。 韩非政论
的独特风格就在更高层次上显示了它整体的
审美价值 。
独特风格的新异性 , 能够产生强烈的审
美效果 。 韩非政论的独特风格 , 常常给人一
种深刻的刺激和强烈的震撼 。 使读者在惊异
之余 , 得到一种崭新的观念 , 想到一个独特的
性格 , 感到一种非常的气韵 , 而审美感受也
含窝其中。 季泽厚指出� 诸子散文所以成为
文学范本 , 是因为具有气势、 风格等审美素
质 。 而尤称 “韩文的峻峭 , 才更是使其成为
审美对象的原因。 , �韩非政论具有整体的
文学性 , 其议论个性化无疑是更重要的 。
审美性是文学的本质特征 。 议 论 形 象
化 、 议论情感化 、 议论个性化 , 使文学因素
和非文学因素有机融合 , 是构成韩非政论审
美性的特殊形式 。
韩非政论审美构成的特殊形式 , 决定了
它不等同于一般文学作品 。 其文学特征不在
于单纯的形象性和感情性 , 而在于以思理为
中心 ,思理 、情感、 形象诸因素的有机融合。 这
是韩非政论文学的总体特征 , 它深刻体现在
各种因素融合过程中所表现的特殊性上面。
首先 , 思理因素的文学化 。 韩非政论是
以立意为宗的文竟 , 无论具体叙述 , 还是逻
辑推论 , 都是为了阐明道理 。 思理因素始终
是韩非政论的核心 。 自然 , 抽象的思理 、 思
辨的结论 , 很难具有审美价值。 韩非政论的
思理因素在和形象 、 感情因素的融合中 , 使
自己文学化了。 它成为一种形象的思 理 , 情
感的思理 , 不是外在于文学的因素 , 而是政
论文学的有机部分。
思理因素的文学化 , 主要通过这样一些
方式实现的。 其一 , 理带形象 。 思 理从形象
的事物中引伸出来 , 和形象相互渗透 , 紧密
联系 , 造成 “义不离象” 的情况 。 思 理和形
象融合 , 使思理抽象性减弱 , 形象性增强 ,
从而思理 形象化了 。 其二 , 理带感情 。 思理
中融入感情 , 便不再是冰冷的客观道 理 , 而
成为一种情理 。 它不是超然地、 客观地议论
生活 , 而是充满激情地置身于生活 。 这种融
情之理 , 有着激动人心 、 感染人情的巨大力
量。 其三 , 理带趣味 。 思理本来是严肃的 ,
但在韩非政论中常常融人趣味因素 , 使思理
含有谐趣。 如 “守株待兔” 、 “自相矛盾” 、
“郑人买履” 之类。 这种离庄于谐的方式 ,
使思 理严肃的面孔松弛下来 , 极富理趣 。 总
之 , 思理和形象 、 感情、 趣味有机结合 , 伤
之转化为文学的有机成分 。
思理因素文学化, 并不导致它和一般文
学作品主题思想的等同 。 它具有自己的鲜明
特点 。 一是明确性。 一般文学作品的主题思
想应该在人物和情节的叙述中自然而然地流
露出来 , 特别指出乃是一忌 。政论文学却不能
这样, 其思想必须 刻露鲜明 , 毫不含糊。 刘
熙载说 � “文无论奇正 , 皆取明理” � 韩非
政论 “引绳墨 、 明是非” , 思 、理明确性是它 ‘
不可磨灭的重要原因 。 二是深刻性 。 “文以
识为主 ” , 韩非政论之思理采撷于政治现实
之深部。 “阐前人所已发 , 扩前人所未发” ,
处处表现出其独特见识 , 深刻揭示了政治现
实的某些本质 , 提 出许多深遂的见解 。 这种
深刻的思理益人意智, 极大提高了它的文学
价值。 议论的力量首先来自议论本身。 思理
因素的明确、 深刻 , 使韩非政论焕发着理性
的光辉 , 成为政论文学中的珍品。
其次 , 情感因素的强化。 情感的引发是
以认识为中介的 , 认识愈是深刻 , 情感便愈
强烈。 韩非政论中, 情感因素以思理为中心
的有机融合 , 极大地增强了情感色彩和情感
力量 , 表现出情感因素强化的特点。
情感强化主要是在思理作用下实现的。
其一 , 以理激情。 认识规定感情 , 并使感情
深化 。 韩非对宗国危亡的清醒认识 , 使他情
感更深刻 、 更强烈 。 每当论 及政治现实中悖
乱相反的现象时 , 便迸发 出迫急怨 债 的 激
情 , 真有痛哭 、 流涕、 长太息之慨 。 观念在
心灵中发 出强烈的激情 , 深刻的思理推动着
情感的强化 。 其二 , 以理固情 , 思理还能造
成感情的持久稳固 。 韩非对法术之士悲剧命
运的切实 感受和深刻认识 , 在感情上造成持
续的心境。 于是 , 韩非政论始终笼罩着一种
孤愤的情调 。 其三 , 以理制情。 思理因素制
约感情, 克服情肆之患, 使情感更为集中。
认识深人到事物本质 , 便能忽略一般的感触 ,
使情感集中一处 。 韩非立论 , 弃爱重刑 , 惨
徽少恩 , 使人觉得冷酷无情 。 其实无情亦是
感情。 韩非对政治现实的深层认识 , 使他把
感情集中到尊主安国上面 。 一方面的无情正
说明另一方面的钟情 。
强化了的感情因素在思 理的激发 、加固、
制约下表现出来 , 因而不同于感官的情绪反
应和非理性的迷狂 , 具有深刻的认知性。这种
情感是对历史沉思和对现实分析基础上涌发
出来 , 它不是个人得失的呻吟 , 而是社会政
治的感慨 , 因而又具有强烈的社会性 。 这种
渗透着理性精神、 灌注着时代血液的情感有
着更重要的审美价值和社会价值。
再次 , 形象因素的泛化。 韩非政论中的
形象是证明或说明思理的手段 , 它同样以思
理为中心 , 融汇在议论中。 适应这种融汇 ,
加之思理因素的作用 , 形象具有从特殊导向
一般的泛化倾向。
韩非政论 “未尝离事而言理” , 但是 ,
事理相较 , 重心始终在理一边 。 为了适应这
种趋向 , 形象便有如下表现 。 其一 , 由事证
理。 因为总有一理横亘胸中, 所以例证形象
的描述必然更重选择。 往往去其枝叶 , 留其
主干 , 理明即止 , 具有简括的特色 。 这种简
括的形象含义集中 , 在思 理影响下更易向一
般观念泛化。 其二 , 类 比 见 理。 《二柄 》
云 � “君见好 , 则群臣诬能。 ” 为此举 出许多
历史事例 , “故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 , 楚灵
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 � 齐桓公妒而好 �内 ,
故竖刁 自宫以治内 , 桓公好味 , 易 牙 蒸 其
子首而进之 , 燕子哈好贤, 故子之 明 不 受
国。 ” 这种相类事例的组接 , 导致特殊事例
向一般道理的转化。 在组接中, 特殊方面退
居其次 , 而共同方面被思维归纳 出来 , 形象
自然发生泛化。 其三 , 借事喻理 。 事为客 ,
睡为主。 比喻形象只是为了使道理更易理解
和接受, 不能反客为主 。 有的形象虽然奇妙
生动 , 但终需得其意而忘其形 。 比喻形象必
然导向一般思理 。 形象本身是大于思想的 ,
但在思理的制约和作用下 , 它生动的细节或
被删削 , 它丰富的意蕴或被遮掩 , 从而只突
出了和思理联系的方面 。 这种泛化了的形象
虽然削弱了原有的丰富性和生动性 , 却能够
给人更深刻的感觉 , 即趋向于思理的感觉 。
就例证形象而言 , 韩非政论还具有如卞
特点。 一是典型性 。 韩非从自己的政治思想
出发 , 选取生活中和历史上的典型现象以为
例证 。 刘姆说 � “故事得其要 , 虽小成绩 ,
譬寸辖制轮 , 尺枢运关也 。 ” �典型例证才
反映事物本质 , 才有很强的说服力 。 二是真
实性 。 例证形象不允许虚构和夸 张 。 王 充
说 � “凡论事者 , 违实不引效验 , 则虽甘义
繁说 , 众不见信 。” � 为了取信于人 , 韩非取
例大多实有其事 。葛洪称 “世人尊申 、 韩之实
事” , 便是对此的肯定 。 三是浅俗性 。 韩非
乐于援用浅俗的故事说明道理 。 这些故事在
社会上普遍流传 , 通俗易懂 , 运用它们便于
自己 理论的行世。
以上分析说明 , 韩非政论和一般文学既
有深刻联系又有明显区别。 它体现了文学和
非文学的辩证联系, 从 而具有特殊的文学价
值 。
注释 �
� 韦勒克 、 沃伦《文学理论 》 , 三联书店 ,
�� !年版 , 第��页。
� 普列汉诺夫 《艺木与社会 生 活 》 , 人 民
文学出版社 , ��� �年版 , 第 ���页。
� 车尔尼雪夫斯基 《美与生活 》 , 第�� 页 。
�� 《美的历程 》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
� � ��年新一版 , 第� �页。
� 梁启超 《要籍解题及其读法 》 , 《饮冰室
合集 》 � 专集 � , 第�� 册。
� 刘熙载 《艺概 》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 � �
年版 , 第�� 页。
� 《文心雕龙浅释 》 , 吉林人 民出 版 社 ,
�� !年版 , 第���页 。
� 《论衡注释 》 , 中华书局 �� � 年 版 , 第
�� � � 页。
〔责任主编 岳玉裸 责任编 拜 侯守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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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常见的并且完全是另外一种语言的语词 。 如元杂剧 , 本来是 用汉语写剧本 、 演 出、 供
汉族人民欣赏的艺术 , 但在其中杂有不少蒙古语词和女真语词 , 这是汉族向蒙语 、 女真语学
习的结果 。 可想而知 , 这些少数民族语词夹杂在汉语中使用 , 汉族是能够明 白其内容的 。 山
此可知 , 向另外一种语言学习 , 首先是学习语词 , 而且有个由少到多、 由简单到复 杂 的 过
程。 反之 , 在交融的过程中, 使用蒙语的蒙古人向汉语学习的情况亦然 。 象杨景贤、 李直夫
等不少少数民族作家能用汉族文字写杂剧 , 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两种语言。 这说明 , 元明清
时代的内蒙古西部地区, 使用汉语的汉族劳动人民 , 在当时特定的语言环境中 , 与蒙古族进
行语言交流, 也只是学习另一种语言一蒙语 , 而并投有使自己原来就使用的汉语在语词 、语音 、 语法等方面有什么改变 。 同时 , 这种特定的语言环境, 不仅保持 , 而且加强了他们在
家庭或社会交往中使用原来汉语的稳定性 。 至于元明清时代 , 内蒙古西部地区人民与内地的
同一种语言的交流 , 因往来很少 , 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发生影响 。 所以 , 这也是这一带地区汉族
人民能够保留、 使用元代北方语言并以此影响其他少数民族 、 扩大其使用范围的重要原因 。
基于上述诸条原因 , 今天的内蒙古西部地区能够保留大量元代北方语言, 自然 , 亦保留了元
代杂剧中的许多方言俗语词 。
�本文清代的部分材料 , 曾得到卢明辉先生的帮助 �
〔责任主编 岳玉裸 责任编排 侯守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