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汉简《诗经》与汉代诗经学－－兼论江苏尹湾汉墓简牍《神乌傅（赋）》

史耘第 8 期 2002 年 9 月 35 牟陽漢簡〈詩經〉與漢代詩經學一一兼論江 蘇尹灣漢墓簡贖〈神烏傅(賦)> 蔡 宜 靜 車陽漢簡《詩經〉為現存最早的〈詩經〉古本，雖然斷簡殘篇，破碎驚 人，仍十分珍貴，因其畢竟展現了中國的第一部詩歌總集一《詩經〉的早期 面貌 。 漢時，<詩經〉有齊 、 魯 、韓及毛回家。齊 、 魯 、 韓三家〈詩〉 魏晉 以後逐漸衰廢 ， <毛詩〉 獨傳至今，而車陽漢經〈詩經〉之出土，有助釐清 〈詩經〉早期之面貌 。 一九九三年 ， 江蘇尹灣漢墓出土了 〈神烏傅(賦刀 ，一九九六年發表於 〈文物 〉 。 尹灣漢墓是屬於西漢後期之墓 。 以「禽鳥奪巢」之類型，最早見 於〈詩經〉的(召南 ﹒ 鵲巢〉 和 ( 幽風 ﹒ 鵲鳴〉兩篇 ， 當知此賦之產生與漢 代〈詩經〉之發達有關 。 〈神烏傅(賦 n 之出土，表示《詩〉於民間已極發達，並影響當時文 學之發展 ， 叉西漠中期後之崇儒 ， 亦反映在此詩之中 。 關鍵詞:車陽漢簡詩經 、神烏賦 36 蔡宜靜 壹、牟陽漢簡〈詩經〉之概況 車陽漢簡〈詩經} (以下簡稱 〈車詩})為現存最早的 〈詩經〉古本 ，雖 然殘簡斷篇 ， 破碎驚人 ，仍十分珍貴 ， 因其畢竟展現了中國的第一部詩歌總 集一 〈詩經〉的早期面貌 。 《漢書 ﹒ 藝文志 〉 云 : 〈 書 〉 曰: í 詩言志，哥(歌)詠言 。 」 故哀樂之心戚，而哥 ( 歌 ) 詠 之聲發 。 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哥 ( 歌 )。 故古有採詩之官，王者 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證也 。 孔子純取周詩，上採殷 ' 下取魯，凡 三百五篇 ，遭秦火而全者 ， 以其諷誦，不獨在竹串故也 。 ;真興，魯申公 為詩訓故 ， 而齊轅生、燕韓生皆為之傳 。 或取春秋，采雜說，成非其本 義 o 與不得已，魯為最近之 。 三家皆列於學官 。 又有毛公之學，自謂子 夏所傳，而河問獻王好之，未得立 。 l 漢時 ， <詩經〉有齊(轅生) 、 魯 ( 申培) 、 韓(嬰)及毛(亨)四家 。 齊 、 魯 、 韓三家〈詩〉 魏晉以後逐漸衰廢 ， <毛詩〉 晚出 ， 獨傳至今 ，而車陽漢 經〈詩經〉之出土，應是中國文學史與古文獻研究上之大事 。 車陽漢簡是 1977 年發掘安徽省車陽縣雙古堆一號漢墓時所發現的， 同 墓還出土了銅器 、 漆器 、 鐵器 、 陶器等文物二百餘件 。 根據出土器物上有 「 女 (汝)陰侯」 明文及漆器銘文紀年最長為「十一年 」 等材料 ， 確認墓主是西 漢第二代汝陰侯夏侯娃 。 夏侯姓為西漢開國功臣夏侯嬰之子 ， 卒於文帝十五 年(西元前 165 年) ， 因此， 車陽漢簡的下限不得晚於這一年 ， 大抵為漢初 之遺物 。 2 車陽〈詩經》殘簡尚存長短不一的簡片一百七十餘條 。 經與今本〈毛詩 〉 對照 ，知有〈國風〉 、 《 小雅 〉 兩種 。 〈國風〉有〈周南〉 、 〈召南〉 、 引自 〉 、 《都 〉 、 l 漢 ﹒班固， {漢書 ) , (台北市:台灣商務印書館 ， 民國 70 年 1 月 臺五版) , < 藝丈 志卜卷 10 ' 頁 437-438 。 2 安徽省文物工作隊、 車陽地區博物館 、 車陽縣文化局 ， < 車陽雙古堆西漢汝陰侯 墓發掘簡報 ) , { 文物卜 1978 年第 8 期;車陽漢簡整理組， < 車陽漢簡簡介 ) , { 文 物卜 1983 年第 2 期 。 車陽漢簡《詩經〉與漢代詩經學 37 《衛〉 、 〈王〉 、 〈鄭〉 、 〈齊〉 、 〈魏〉 、 〈唐〉 、 〈秦 〉 、《陳〉、〈曹〉、〈國〉等殘片， 只有 《槽風 〉 未見 ， 計有殘詩(有的僅存篇名)六十五首 。 《小雅 〉 則僅存 〈鹿鳴之什 〉 中的四首詩的殘句 。 3 據專家考證，車陽漢簡 〈詩經 〉 既非〈毛詩 〉 系統，也不屬於另外三家 〈詩〉中任何一家 ， 因此猜想它「可能是未被《漠志 〉 著錄而流傳於民間的 另外一家」 。 叉車陽古屬楚地， 所以李學勤先生文進一步推測它也許是 「 楚 國流傳下來的男一種本子」 。 事實究竟如何 ， 姑置不論 ; 半至少有一點可以 肯定，即漢時傳 《詩 〉 者 ， 絕非僅止四家 ， 四家外，當還有別家 。 4 其次 ， 在車陽 〈詩經 〉 漢簡中發現有 〈詩序 〉 的殘文，這使圍繞 〈詩序 〉 展開的長期聚訟紛耘的歷史懸案得以澄清 。 傳統觀點多認為 : 四家 《詩 〉 中 只有〈毛詩 〉 才有 《詩序卜 齊、魯 、韓三家 〈 詩 〉 皆無序 。 清代學者及近 人曾對此說持有疑義 ， 並加以駁正 ， 但缺乏直接的證據， 車陽漢簡 〈詩經 〉 的發現， 為〈詩序 〉 並非屬 《毛詩 〉 所獨有 ， 提供了新的 、 有力的佐證 。 5 貳、牟陽漢簡〈詩經〉與四家〈詩〉之差異 今僅存 〈 毛詩 > '而魯、、齊 、 韓三家早已亡候 。 有關三家之快文，自宋 王應麟做〈詩考〉後 ， 清代學者承續之 ， 且後來居上，陳橋縱與王先謙是其 中之佼佼者 。 據胡平生、韓自強(車陽漢簡〈詩經〉釋文 〉 云 : 一九八六年，我們在清理牟陽漢簡殘簡時發現一塊過去不曾注意的碎 片，僅存四字 o 第一字「十 J '存橫劃右部及豎劃下部，餘皆破損。其 餘「二篇八」三個字完好無缺 。 經反復核查，認定應是 《詩經﹒唐風〉 之下記載篇數、字數的內容 。 根據 S051 í.右方北國 」 下有五釐米以上 3 胡平生 、 韓自強， < 車陽漢簡 《詩經 〉 釋丈 ) , { 車陽漢簡 《詩經 〉 研究 } , (上海 市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 年 5 月第 l 版第 1 次印刷) ，頁 1 0 4 李曉春， < 車陽漢簡:國之瑰寶 ) , { 文史知識 } , 2000 年第 6 期，頁 46 。 5 李曉春 ， < 車陽漢簡:國之瑰寶 ) ，頁 46 。 38 蔡宜靜 的白簡， S098 r 右方鄭國」下有一釐 米以上的白簡，我們推測，可能當 時將國名寫在上部，而將篇數、字數寫在 簡 的下半部 。 其格式大約如下: r 右方唐國」 凡十二篇八百一十四字 今本 《毛詩 〉 之體例，十五國風下皆記有詩歌、章數和句數 。 如 《唐風 〉 下記: r 唐國十二篇三十三章二百三句」 。 如果我們對 S144 的判斷不錯， 則 《 牟詩 〉 與 《 毛詩 〉 在這方面體例亦小有不同 。《 牟詩 〉 不記章數、 句數，卻記下了 《 毛詩 〉 所沒有的總字數 。 而按照我們所知道的情況看， 〈牟詩 》 的字數與 〈毛詩〉常常有一些出入 。 這種情形，想來大概也是 師承與流派的不同的的一個反映吧 。 6 《車詩》之體例， 與現今所存〈詩經> ' 有所差異。 胡平生 、 韓自強(車陽漢簡《詩經〉簡論〉云: 我們用 〈 牟詩 〉 與 《 毛詩 〉 加以對照，可以看到存在著大量異文 。 這些 異文，是研究;其初語言文字的重要素材，又為探求 《 詩 〉 義別閉門徑 ， 極為難得 。 「異文」是研究〈車詩〉與齊 、 魯 、 韓三家詩及《毛詩〉之區別之重要依據 。 7 其叉言 : 由于習 《詩 〉 的師承、方言及語言習慣的不同，各家所用的語詞也各有 不同 。 清人陳橋縱於《詩經四家異丈考〉云 : 四家之詩，其始口相傳授，受之者非一邦之人 ， 人各用其鄉音同音而異 字 。 同字而異音者 。 8 胡平生 、 韓自強之說法，肯定了陳橋縱之論點 。 〈車詩〉之次序 ， 因竹簡過於殘碎 ， 無法辨明 ， 胡氏、 韓氏云 : 三家 《 詩 〉 的次序 ， 或與 《 毛詩 〉 不同;則 〈 牟詩 〉 的次序與 《 毛詩 〉 不同，自然也是可能的 。 如果 《 牟詩 〉 能保存完好，也許我們能夠看到 6 胡平生 、 韓自強 ， (車陽漢簡《詩經〉釋文) ， 頁 18-19 。 7 胡平生 、韓自 強， (車陽漢簡〈詩經〉 簡論) , (車陽漢簡〈詩經} 研究> '頁 23 、 26 。 8 清 ﹒ 陳橋蹤， (詩經四家異丈考> ， ((續修四庫全書》七五 ﹒ 經部 ﹒ 詩類，上海市 : 上海古籍出版社，據南京圖書館藏清嘉慶十七年蓬萊山房刻本影印) ，頁 463 。 學陽漢簡 《詩經 〉 與漢代詩經學 39 一種和 《 毛詩 〉 不同的排列，現在，我們只好望殘簡而興嘆了 。。 有關詩篇的次序，還有一個問題尚待釐清。王先謙曾提出三家〈詩〉中， < ~tß } 、 〈都〉 、 《衛〉 三國是不分的，其之《詩三家義集疏} ，即將郁、闢3 、 衛合在 一起 。 10 近代學者亦有治襲王氏之說者 ， 但胡平生 、韓自強據 〈車詩〉言 : 現在 《牟詩 〉 中以「北(坤)國 」 與 r 鄭國 」 等並列，說明早在西漢初 年的 《詩經〉一非 《 毛詩 } ~統的〈詩經} ，也是將 < j~~ } 、 《庸~ } 、 《 衛 〉 三國分立的 。 王先謙與近代某些學者的意見不能成立 。 1 1 〈 北的 、 〈廓〉 、 〈衛〉 三國是分立的。 參、〈牟陽漢簡詩經〉之派別 〈車詩〉究竟屬於哪一家 ， 僅依據出土的殘簡極難判別， 但若依〈漢書〉 有關〈詩〉之記載，可知〈詩〉西漢時代是極為盛行的。〈漢書 ﹒ 藝文志〉 -E 〈 詩 〉 凡六家，四百一十六卷 。 12 除齊 、 魯 、 韓 、 毛四家之外 ， <齊詩〉尚有「后氏」 、 「 孫氏 」兩家 ，陳橋縱 〈齊詩遺說考 ﹒ 自序》云 : 漢儒治經，最重家法，學官所立，經生遞傅，專門命氏，成自名家 。 三 百餘年，雖 〈詩〉分為四， <春秋〉分為五，文字或異，會11 義固殊，皆 各守師法，持之弗失，宵固而不肯少 變。 1 3 可見當時之「分家 J ' 當以學官所立為據 ， 而非毫無依據。如〈漢書 ﹒ 儒林 傳〉云 : 韋賢治 《詩 } ，事博士大江公及許生......由是 《 魯詩 〉 有韋氏學 。 14 9 胡平生 、 韓自強 ， < 車陽漢簡 {詩經 》 簡論 ) ， 頁 27 、 33 。 1 0 清 ﹒ 王先謙 ， < 詩三家義集疏} ， c 台北市:世界書局，民國 64 年 2 月初版) , < 敘 例 ) ，頁卜 11 胡平生、韓自強， <車陽漢簡《詩經》簡論) ， 頁 34 。 12 <漢書} , <藝文志) ， 卷 10 ' 頁 437 。 1 3 清 ﹒ 陳橋蹤， <詩經四家異丈考卜頁 324 。 14 < 漢書 } , < 儒林傳 ) ， 卷 58 ' 頁 1081 。 40 蔡宜靜 《隸釋 ﹒ 漢武榮碑〉亦云 : 縈'字舍和，治 《 魯詩經 》 韋君章句 。 1 5 《魯詩〉韋氏學並未〈漢書 ﹒ 藝丈志》所注錄。據(儒林傳〉所載，可知當 時〈詩〉學之盛 ，有 《魯詩〉 張、唐、褚之學; <齊詩〉翼 、 匡 、師、伏之 學 ; <韓詩〉王孫食 、長孫之學等等 。 但這些「家學 」 產生的時代較晚於 〈車 詩》 。 〈漢書 ﹒ 楚元王傳〉去 : 楚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 。 好書而多才藝 。 少時常與魯穆生、 白生、申公俱受 〈詩 〉 于浮邱伯 。 ... ...元王好 〈 詩 } ，諸子皆讀《詩 〉 。 申公始為 《詩〉傳，號《魯詩} 0 元王亦次之 〈詩 〉 傳，號曰 《 元王詩 } , 世或有之 。 16 劉交之《元王詩 〉 出現於漢初，申公 《魯詩 〉 流傳于漢代，而 《元王詩 〉 流 布不廣 ，故班固去「世或有之」 。 錢基博云 : 陸德明 《經典釋文〉敘錄曰『魯人申公受詩于浮丘伯，以 《詩經〉 為訓 詰以教，無傳，疑者則闕不傳，號曰 《 魯詩 } 0 JJ 又稱: Ii' < 毛詩 〉 者出 自毛公 。 一云子夏傳曾申，申傳魏人李克，克傳魯人孟仲子，孟仲子傳 根牟子，根牟子傳越人孫卿子，孫、卿子傳魯人大毛公，毛公為 〈 詩故當o 傳於家，以技趙人小毛公 。 』 而 《 漢書﹒楚元王傳 〉 云: Ii' 申公受 《 詩 〉 于浮丘伯，伯者， 孫、卿門人也 。 』 則是魯詩與毛詩俱出孫、卿 ，而傳自子 夏 。 1 7 漢代今文或古文《詩〉之淵源 ， 均為苟子所傳，只是學者所悟各自不同，於 是家法各異 。〈車詩 〉 亦當為相同之來源，只是為何人所傳，因出土之竹簡， 過於破碎 ， 難以判別 。 李學勤於( 馬王堆吊書與楚文化的流傳 〉一文中，推 測 《車詩〉 也許是「楚國流傳下來的另一種本子 J 0 18 1 5 宋 ﹒ 洪道， < 隸釋 ) , ( 四庫叢刊廣編， 台北市 : 台灣商務印書館，民國 70 年， 上海涵芬樓景印固安劉氏藏明萬歷刊本 ) , <漢武榮碑 > ' 卷 21 ' 頁 223 。 16 <漢書) , < 楚元王傳> '卷 6 ，頁 503 。 1 7 錢基博， < 古籍舉要 ) , (台北市 :新文豐出版公司 ， 民國六十八年五月初版) , 卷 6 '頁 35 。 1 8 胡平生、韓自強， < 車陽漢簡 《詩經 〉 簡論 > '頁 31 。 學陽漢簡 《詩經 } 與漢代詩經學 41 肆、〈尹灣漢簡〈神烏傅(賦)} }與漢代〈詩〉學 一九九三年 ， 江蘇尹灣漢墓出土了〈神烏傅 ( 賦 沛 ， 一九九六年發表於 〈文物 〉。 據 〈尹灣漢墓簡贖 〉 云 : 神烏傅(賦 ) ( 簡一一四一一三三) , ( 一四)、 ( 一五)、(一六 ) ( 即元延 二年日記、刑德行時、行道吉凶)三種皆書於窄簡，神烏賦則書於寬簡 。 此墓出寬簡二十技，十八枝書寫此賦正文，一枝書寫標題;另一之上不 漫混不清，下部有雙行小字，所記疑為此賦作者或傳寫者的官職(乃少 史 ) 和姓名 。 同時出土的還有一技素面筒 。 這些簡出土時順序散亂，現 根據賦文內容排定順序，標題簡和另簡暫列於正文之後 。 正文前六枚(一 一四一一一九 ) ，每簡各留有兩處佔一個字地位的空格，疑是先編連後 書寫的;其餘各簡均未留空格，疑是先書寫後編連的 。 標題用隸體書寫， 正本用草體書寫 。 這篇賦用擬人手法，通過雌烏遭盜鳥傷害，臨死與雄 烏訣別的故事，表現夫婦之間和母子之間的真摯成情 。 在接近末尾處， 以「鳥獸且相憂，何況人乎」一語點出了主題 。 新出的 《神烏傅(賦沛 ，是一篇亡快兩千多年的基本完整的西漢賦 。 齊 風格跟以往傳世的大量屬於上曾文人學士的漢賦有異，無論從題材、內 容和寫作技巧來看，都接近於民間文學 。 此賦以四言為主，用擬人手法 講述鳥的故事，跟曹植 《鶴雀賦〉 和敦煌發現的 《 燕子賦 > ( 以四言為 主的一種 ) 如出一轍 。 它的發現把這種俗賦的歷史提早了二百多年，在 古代文學史上的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 1 9 尹灣漢墓是屬於西漢後期之墓 。 以「禽鳥奪巢 」 之類型 ， 最早見於 〈詩 經 〉 的 ( 召南 ﹒ 鵲巢 〉 和 ( 國風 ﹒ 鵲鳴 〉 兩篇 2。當知此賦之產生與漢代 〈詩經 〉 之發達有關 。 王志平云 : 1 9 連雲港市博物館 、 東海縣博物館、中國社會科學院簡吊研究中心 、 中國文物研 究所 ， < 尹灣漢墓簡贖 > ' ( 北京市 :中華書局 ， 1997 年 9 月第一版北京第一次印 刷 ) ， 頁 4 、 6 。 20 劉樂賢 、 王志卒， <尹灣漢墓 ( 神烏賦 ) 與禽鳥奪巢故事 > ' < 文物卜 1997 年第 l 期 。 42 蔡宜靜 最近我們發現 《神烏賦〉 與 《詩經〉 有著相似的母題和情節，而這又是 和漢代的 〈詩經 〉 分不間的 。 21 其叉云 : 〈 神烏賦〉對于 〈詩經 〉的借鑑和引用反映了漢代〈詩經 〉學的發達 。 .... . . 《 神烏賦 〉 中所反映的漢代 〈詩 》 學並非四家詩中的任何一家，其中有 與四家詩相合者 ， 有與四家詩不合者 。 這與牟陽雙古士在 ;其簡 〈詩經 〉 的 情況是類似的 。 據胡平生、韓自強研究，牟陽漢簡 〈詩經〉 不屬于魯、 齊、韓、毛四家，而可能未被 《 漢志 〉 著錄而流傳於民間的另外一家 。 〈神烏賦 〉 中所反映的 《詩經〉 學，無論是經文還是經說 ， 都與四 家詩 有同有異，應是別成一家之學 。 22 車陽漢簡〈詩經〉與〈神烏傅(賦 n 或許與後世所流傳之四家詩不同。 〈神烏傅( 賦 n 受漢代〈詩〉學的影響極大 ， 但很難分辨其源自何家 ， 裘錫圭云 : 〈 神烏傅 ( 賦 )} 引六句 〈傳 》 文作結，並將 〈詩 〉 、 〈 論語 〉 、 《 孝經 〉 等儒家經典里的一些話塞入“鳥語"之中，充分反映其作者是儒學已確 立其獨尊地位的時代的一個知識份子 ( 我們認為此賦大約作於西漢後 期 ， 這是一個重要原因 )。 但是總的來說，此賦的語言是相當通俗的， 而且有些地方還顯得相當笨抽 。 跟司馬相如、揚雄、班回等名家的賦使 用大量華麗瑰奇的詞謀而且句法比較活潑多 變的情況相比，反差極為明 顯 。 顯然作者是一個層次較低的知識份子 ， 而且是在民間口頭文學的強 烈影響下創作此賦的 。 23 西漢僅齊 、 魯 、 韓三家立學宮，而民間則僅《毛詩〉一家流行 ， 但從〈神烏 傅(賦 n 觀之 ， 則知漢之《詩〉學 ， 已極發達。叉可間接推測西漢立學官 ， 當有一定之標準 ' 而流行於民間之〈詩〉學 ， 當不只〈毛詩〉一家 ， 其源自 於〈毛詩〉或三家《詩〉。 2 1 王志平， < < 神鳥傅(賦)與漢代詩經學> > <尹灣漢墓簡贖綜論> ' (北京市:科 學出版社， 1999 年 2 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 ) ， 頁 8 。 22 王志平， < < 神烏傅( 賦)與漢代詩經學抖 ， 頁 11 0 n 裘錫圭 ， ( <神鳥傅(賦)初探抖， <尹灣漢墓簡贖綜論卜頁 6 。 學陽漢簡〈詩經〉與漢代詩經學 的 f五、結言侖 車陽漢簡《詩經〉為現存最早的〈詩經〉古本，雖然殘簡斷篇 ， 破碎驚 人，仍十分珍貴 ， 因其畢竟展現了中國的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的早期面 貌 。 胡平生 、 韓自強對〈車陽漢簡詩經〉之研究，奠基於清人基礎上 ， 且有 更進一步之進展，但亦肯定清人對〈詩經〉所做之貢獻 。 據李學勤等人之研究，車陽漢簡〈詩經〉既非《毛詩〉系統 ， 也不屬於 另外三家《詩〉中任何一家 ， 因此猜想它「可能是未被〈漢志〉著錄而流傳 於民間的男外一家」。 其次 ， 在車陽〈詩經〉漢簡中發現有〈詩序〉的殘文，這使圍繞〈詩序〉 展開的長期聚訟紛耘的歷史懸案得以澄清。車陽漢簡〈詩經〉的發現，為〈詩 序〉並非屬〈毛詩〉所獨有 ， 提供了新的 、 有力的佐證 。 〈神烏傅(賦 )þ 之出土，表示〈詩〉於民間已極發達，並影響當時文 學之發展，叉西漢中期後之崇儒，亦反映在此詩之中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