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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卷 湖北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Vo .l 30 第 6期 Journal o fH ube iNorm a lUn iversity ( Ph ilosophy and Soc ia l Sc ience) No. 6, 2010 �V (一 ) V�结构式补议 张春泉 (湖北师范学院 文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 !摘 要∀ � V (一 ) V�结构式中, �一� 作为话语标记语, 解析结构、离散语义, 主要起句法停顿、逻辑减 �量�作用。 � VV�结构式和 � AA�结构式 (形容词的重叠形式 )在语法意义上总体互补。可以拆分的 � VV� 式在时量或动量上不如独用 � V�连续。而 � AA�结构式中, 形容词 A表示性状, 通过不可拆分的能指形式 的重叠, 增大能指,其所指性状亦随之延递连续。 !关键词∀ � V (一 ) V�结构式 ;话语标记语; 句法功用;互补 !中图分类号∀H 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4733( 2010) 06� 0030� 03 � V(一 ) V�结构式中 �一 �的语法性质及句法功能 学界关注较少, 在笔者看来,作为话语标记语, �一�解析 结构、离散语义,主要起句法停顿、逻辑减 �量�作用。 同为谓词性成分 , � VV�结构式与 � AA�结构式在语 法意义上呈总体互补态势,在逻辑上形成反对关系。着 眼于 �一�的语法性质和句法功用, 可以在一定意义上解 释 �为什么动词的重叠表示动量少或时量少, 而形容词 重叠表示程度加深或者程度适中�这一语法现象。 一、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的提出 � V(一 ) V�结构式指的是单音节动词重叠之后所形 成的表达式, 类似于 �动词重叠�、�动词拷贝结构�等说 法。 � V (一 ) V�结构式中的 � V�往往是已经具备重叠 �资格�的表示时段的动词, 而不是时点动词。时点 �表 示什么时候, 如#一九五四年、昨天、星期六下午 ∃ , 说的 是时间的位置, 时间的早晚� [ 1], 时段 �说的是时间的长 短, 时间的久暂� [ 1]。时点动词表示在某一时间点发生 的动作、行为,在某一时刻的心理活动等, 时段动词表示 在某一时间段发生的动作、行为, 在某一时段的存在、发 展等。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现代汉语&在比较动词和形容 词的区别时特别指出二者的单音节重叠式的意义不同: 动词的重叠 �表示动量少或时量少 � [2] , 而形容词重叠 �表示程度加深或者程度适中 � [ 2]。如果说 �加深�可以 理解为一种 �多�, 那么这里的 �少�、�加深 �、�适中�则 在总体上呈某种互补态势。 同是 �重叠�这种 �准形态�变化, 同为谓词性成分, 为何单音节动词重叠式 � V (一 ) V�在语法意义上表示 �少�,而单音节形容词的重叠式 � AA�在语法意义上表 示 �加深�和 �适中�? � V(一 ) V�和 � AA�在语法意义上 的总体互补是不是一种巧合? 如果不是, 有何理据? 在笔者看来, 要解决这个问题,得先探讨 � V(一 ) V� 中 �一�的句法功用。 二、� V一 V�中 �一�的句法功用 当前语法学界, 对 � V(一 ) V�中 �一 �的研究并不多 见。而在为数不多的研究中, 对 �一�的讨论也往往是间 接的, 不是直接的, 即人们主要关注的是 � V�的语法意 义, 而不太直接关注 �一�的句法功用, 这样我们只有从 人们对 � V�的看法里推断有关论者对 �一�的认识。 一种观点认为, � V一 V�中的 �一�作为数词, �一 � 后的 � V�为量词,表示动量。 �一 V�为数量结构。邢福 义先生指出, � #笑、看、摇、踢 ∃ 都是动词, 它们可以根据 #可计量 ∃的理据性联系借用为量词: 笑了一笑∣看了一 看∣摇了一摇∣踢了一踢。� [ 3]这里把 �一 �后的 �笑、 看、摇、踢�都看作是量词, 如果进一步 �据量辨数�, 则 �一�为数词。邢福义先生曾补充说明: �通过句法格局 和语义关系的考察, 知道 V一 V同 VV之间确实存在若 干不同之处。但是, 从全局看, 二者的细微差异主要还 是表现为在说话口气上有着不同的语用价值。� [3]这里 讨论的是 � V一 V�同 � VV�的不同之处, 而二者在形式 上的差异主要是通过 �一�表现出来的, 因此邢福义先生 在这里实际上是在间接讨论 �一�的语用价值。这种观 点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收稿日期 ] 2010∋ 08∋ 29 [作者简介 ] 张春泉,男,湖北安陆人,文学博士,湖北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汉语语言学研究。 (30( 作为数词, �一�在和量词形成数量短语一起修饰或 限制中心语时 �一�有时可以省略。例如: ( 1)他戴了 (一 )副眼镜。 ( 2)我想有 (一 )个家。 ( 3)抽 (一 )枝烟。 ( 4)道场上有 (一 )堆柴。 ( 5)请借 (一 )点钱给我。 一般说来, 以上情形只限于数词 �一 �。这表明, 数 词在省略与否问题上 ,是不对称的。当可以省略而没有 省略的数词 �一�出现时, �一 �主要还是发挥其在说话 口气上的语用价值, 这时, �一 �的词汇意义是虚的, �一�作为话语标记语。 此外, 也有论者暂时搁置关于 � V一 V�中的 �一 �的 语法性质及句法功用的讨论, 而主要关注 � V�的语法意 义, 这种观点认为, � V一 V�中后一个 � V�不是动量词, 而是动词的重叠形式。李宇明 %动词重叠的若干句法问 题&指出: � #动词重叠式 ∃ 中间嵌入 #了 ∃ 和 #一 ∃ , 形成 #V了 V∃、#V一 V∃和#V了一 V∃等变体形式。本文把 这些变体形式也都看作动词的重叠式。� [ 4]事实上, � V 一 V�与 � VV�在语用意义及语境分布上稍有不同, 但在 语法意义上的差别并不明显。例如 (以下语例均取自北 大语料库 ): ( 6)人, 人要死了,先给他洗一洗,洗洗。 ( 7)特异功能的研究者们不妨如此试一试看, 就不 会那么轻易上当了。 ( 8)好, 就这样拼一拼吧! ( 9)公输般使用斧子不用说是最灵巧的了, 谁要想 跟他比一比使用斧子的本领,那就是不自量力。 以上例 ( 6)至例 ( 8)中, �洗一洗 �与 �洗洗�并列出 现, 直接组合,这两个结构体的句法位置可以互换。 �试 一试看 �可以换成 �试试看 �, �拼一拼�也可换成 �拼 拼�, �比一比�可以换成 �比比�。 就 � V一 V�而言, �一般来讲, 语法学界认为 #V V ∃ 是#V一 V∃ 的省略形式, 都用来表示未然的事情, 从句 法功能上看二者几乎没有区别, 我们对语料中的 V一 V 进行了考察, V 一 V 基本上都可以用对应的 VV 替 换。� [5]与其说这里讨论的是 � V一 V�和 � VV�在句法功 能上的差别, 不如说是在间接讨论 �一 �的句法功能。句 法功能主要是 � V一 V�这一结构体入句后体现出来的。 例如: ( 10)天天晚上, 他们都回来了就一块儿吃饭, 这老 婆婆没来, 咱就等一等,这样, 等一会儿。 ( 11)赶紧到礼拜寺去请这个人, 请这个阿訇给他念 一念, 然后这个人也就完了。 ( 12)汉武帝把李陵的母亲和妻儿都下了监狱, 并且 召集大臣, 要他们议一议李陵的罪行。 例 ( 10)中, �就等一等�做 �咱 �的谓语, 其中副词 �就�做 �等一等 �的状语, �等一等 �作谓语中心。例 ( 11)中 �念一念�做 �这个阿訇 �的谓语, �这个阿訇�兼 做 �请�的宾语。例 ( 12 )与例 ( 11)均为兼语式, 但比例 ( 11)稍微复杂,例 ( 12)中 �议一议�除了做 �他们 �这一 兼语的谓语外, 还做了宾语 �李陵的罪行�的动语。 可以省略 �一�的 � V一 V�结构, 不妨记为 � V (一 ) V�。以上 � V(一 ) V�中的 �一 �均不宜换成 � X�, 即 � V (一 ) V�结构中的 �一�不能换成 �二�、�三�等, 从这个 意义上说, �一�和其他数词在省略与否问题上也是不对 称的, 并且在出现与否问题上同样是不对称的。 �一�不 省略时, �一�可作为话语标记语。此时, �一�的词汇意 义已经很虚, 起了话语标记的作用, �一�与具有词汇意 义的数词在语法性质和句法功用上有很大的不同, 入句 后, �一�并不表示 �动作�只进行了 �一动�, 而是表示动 量或时量较少 (短 ), 也可表示短暂尝试, 带有较强的主 体主观性。 以上讨论表明, 无论是把 �一�看作是数词还是视为 可以省略的成分, 在句法功用上, � V一 V�中的 �一�都 可看作停顿、变换、凸显的标记, �一�往往断开拷贝式, 使动作、行为等暂缓进一步延续。事实上, 前文已提及, 可以重叠形成 � VV�或 � V一 V�的动词往往是可以持续 的时段动词, 而不是时点动词。例如, �洗一洗 �、�比一 比�、�试一试 �、�等一等�、�念一念�、�拼一拼�等。一 些时点动词则不可形成 � V一 V�结构式 ,例如 �死一死 � ( �生生死死�及其类似的结构不在本文讨论之列,这是 由两个反义或近义的单音节动词、形容词、名词、区别词 重叠联合构成的 AABB格式, 这是句法结构中的固定格 式 )、�结一结� (尤指 �结婚�的 �结� )、�到一到�等。重 叠式 � V一 V�相对于单用的 � V�而言, 动量或时量可以 停顿或变换, 而单用 � V�时 � V�因无从插入 �一 �这一标 记语, 从而是连续的、不曾中断的。 三、� VV�结构式与 � AA�结构式语法意义上 的互补及其原因 � VV�结构式和 � AA�结构式 (形容词的重叠形式 ) 在语法意义上总体互补。 � VV�和 � AA�式在形式上均 为单音节重叠, � V�和 � A�同为谓词, 且在语法意义上一 动一静, 这些是二者在语法意义上互补的重要前提。 关于动词重叠式的语法意义, 学界多有论述。 �概 括地说, 动词重叠式表示动作的量。所谓动作的量可以 从动作延续的时间长短来看, 也可以从动作反复次数的 多少来看。前者叫做时量, 后者叫做动量。� [ 6]简言之, �动词重叠式也是兼表时量和动量的。� [ 6]进一步具体说 来, �动词重叠式除了表示时量短之外, 有时表示动量 小。� [ 6]例如: ( 13)吓坏了,趁寇准不在的时候, 又在真宗身边唠 叨, 劝真宗暂时退兵,避一避风头。 ( 14)这个社会, 这个世界就是个旅馆, 暂时住一住 就要走的。 ( 15)稍稍往后撤一点, 腾出一块地方, 让我军渡过 (31( 淝水, 双方就在战场上比一比输赢。 ( 16)动作最简单的是鸳鸯,它只是象征性地碰一碰 翅上鲜明的长羽。 以上诸例的动词重叠后均表示 �量�小 (少 )。例 ( 13)中 �避一避�与 �暂时退兵�的 �暂时�互为补充, 例 ( 14)中, �住一住 �与前面做状语表示时间的副词 �暂 时�在语义上互为补注,上下文相得益彰。例 ( 15)的 �比 一比�和 �稍稍�、�就�配合使用,例 ( 16 )的 �碰一碰�与 �动作最简单�及 �象征性地�配用,均凸显了 �量�小。 另有论者指出, �动词重叠式的基本意义是减小动 量, 这里的动量包括动作的时间长短 (时量 )、次数多少 (频量 )、力量轻重 (力量 )、社会价值的高低 (价值量 )等 方面。这个量是一个主观的量、模糊的量。� [ 7]有论者作 了进一步的补充: �动词重叠表示事件主体在事件持续 一段时间后主动地决定结束。� [ 8]即 � V一 V�结构式表 示的量往往具有一定的主观性, 是带有主体性的小量。 例如: ( 17)如果把萤石放到紫外线荧光灯下照一照, 它会 发出美丽的荧光。 ( 18)阅读时只要用手指在纸版上摸一摸,感觉到圆 点是怎样排列的, 就能念出相应的音来了。 ( 19)在治水的 13年中, 大禹曾经三次路过自己的 家门口, 都没有进去看一看他十分想念的妻子和儿子, 将全部身心投入到治水的工作之中。 ( 20)深化农村改革是一篇大文章, 我这里只是点一 点题。 例 ( 17)和 ( 18)均为条件句, 其中例 ( 17)为 �把�字 句, �把�字句中的主要动词一般带有一定的处置性, �处 置�的主体主观色彩不言而喻。例 ( 18)至例 ( 20)的 � V 一 V�结构式在语法意义上的主观减量也较为清楚: 例 ( 18) �感觉� 表示主体性, �就 �表示时间不必太长; 例 ( 19)的表示时间的介词结构 �在治水的 13年中�做状语 及表示动量的 �三次�和 �看一看 �形成时 (动 )量上的对 比, 再用表示范围的 �都 �进行限制, 凸显 � V一 V�结构 所表达的量小 (少 ); 例 ( 20) �大�和 �点一点�互为对照, 凸显量小。 如前所述, �动词重叠式除了表示时量短之外, 有时 表示动量小。�而与之呈逻辑上的反对关系的是, �不管 采取哪种重叠方式, 形容词重叠之后都强调了度量。� [ 3] 形容词有时重叠之后还可以表示适中。显然 �时量短 / 动量小�、� 强调了度量�和 �适中�呈互补的态势。 � V(一 ) V�结构式中的时段动词 � V�是动态的, 在 语义上也往往是离散的、可分析分解的。而 � AA�结构 式中的形容词 � A�一般表示事物的性状, 往往是连续的, 不是离散的。从这个意义上说, � V (一 ) V�跟 �量� (包 括时量和动量 )直接相关, �量�是 �可数�的,而 � AA�则 跟 �质�的关系更密切, �质�往往是 �不可数�的。 如前所述, � VV�结构式中间可插入 �一� (此外, 还 可插入 �了�等成分 ) ,而 AA结构式内部一般不可再插 入其他的成分。 � VV�中所插入的 �一 �和 �了 �都不能 充当句法成分, 词汇意义都很虚, 它们所起的都只是 �标 记�作用。即 � VV�结构式中 � V�和 � V�之间可以用 �一�拆分。因此,可以拆分的 � VV�式在时量或动量上 不如独用 � V�连续。而 � AA�结构式中, 形容词 A表示 性状, 通过不可拆分的能指形式的重叠, 增大能指, 其所 指性状亦随之延递连续。 以上入句入境分析表明, � V (一 ) V�结构式中 �一 � 作为话语标记语, 其语用意义大于语法意义, �一 �的可 插入, 使 � V(一 ) V�的句法停顿、逻辑减 �量� (含时量和 动量 )有了可能。比照 � AA�结构式,有助于解释 � V一 V�结构式的句法语值和语法意义。 [参 考 文 献 ] [ 1]丁声树等. 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 M ]. 北京: 商务印书 馆, 1961. 70、70� [ 2]黄伯荣、廖序东 . 现代汉语 [ M ]. 北京: 高等教育出 版社, 2007. 13、13� [ 3]邢福义. 汉语语法三百问 [ M ].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2. 104、77、83� [ 4]李宇明. 动词重叠的若干句法问题 [ J]. 中国语文. 1998, ( 2):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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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beiNo rma lU niversity, Huangsh i 435002, Ch ina) Abstrac t: The paper d iv ides compar ison sentences � X比 Y还 W� into three types accord ing to the stress and the gramm ar m ark and to d iscuss the ir info rma tion functions. It po ints out that unde r certa in scene they have the fu ll quantity info rm ation, the genera l increase inform ation and the counter- antic ipated in fo rm ation function separate ly. The paper also stresses the im� portance o f inspection the pronunciation character in the syntactic researcher. K ey words: X比 Y还 W; construction; pragm atic; inform a tion function (上接第 32页 ) The supplem entary study on � V(一 ) V � structure ZHANG Chun�quan ( College o f Chinese Language, Hube iNorm alUn iversity, Huangsh i 435002, China ) Abstrac t: A s a discoursem arke r in the � V (一 ) V � Struc ture, �一 � can p lays a positiv e ro le in the aspec ts o f syntax- pause and log ic- reduction by ana lysing structure and d ispersing sem antics. � VV� structure and � AA� structure com plem ent each othe r on the m ean ing o f grammar. � VV� struc ture that can be separated has less continutity in the perspectives of tim es and mom entum than the bare � V�. Wh ile in � AA� structure, these sign ifiers tha t can no t be sepa rated can be increased by reduplicating. And along w ith the increasing signifiers, these character istics that are sign ified by the adjective � A� w ill con� tinue. K ey words: � V (一 ) V � S tructure; discoursem arker; syn tactic function; com plem ent each o ther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