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泉_青鹤研究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 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 ———《青鹤》研究 魏摇 泉 (华东师范大学) “五四冶新文化运动,以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提倡白话文、反对文 言文揭帜,在民初的思想文化领域发起了一场影响至为深远的革命。以“五 四冶为发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们又借助传媒与新教育体制的普及,在思想 文化界逐渐建立起以白话为基本语言工具的“新文学冶的话语系统。与此同 时,他们还致力于树立“新文学冶的传统,建立以“新文学冶为正统文学形式 的文学史叙述并使之经典化。这一过程至30年代《中国新文学大系》的出 版,基本上宣告完成。伴随着新文学传统的确立,那些在“五四冶运动中被置 于新文学对立面的“旧文学冶,亦即旧式文人的文言创作和著述,则因为在 文学观念和创作形式上与新文学异趣,而经历了一个逐渐边缘化的过程,并 且最终完全不能进入其后建立在新文学坐标上的现代文学史的叙述视野。 而事实上,在“五四冶以后,仍有许多旧式文人在用文言创作和著述。 尽管这些作品常常被认为是腐朽和过时的,但其创作的文学性质当不容 否认。 而且,因其产生于我们称之为“现代文学冶的时段之内,无视这部 分创作实绩也就成为现有的现代文学史研究与写作的一种阙失。 不仅如 此,对这一时段内旧式文人及其创作的研究的缺乏,也直接导致了对一些 重要的文学史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在认识上的偏颇。 鉴于此,我想在此讨论一份创刊于 30 年代上海的文言刊物———《青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鹤》半月刊,以此作为个案,试图了解和触摸 30 年代在上海的一大批旧式 文人,他们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 选择《青鹤》作为入手处,首先是因为这份杂志从筹备到终刊,基本 上可以覆盖抗战前的 30 年代;其次,20 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有大批 旧文人聚居,《青鹤》的办刊宗旨和内容颇能代表这批旧文人的文学观念 和趣味;还有,作为同人刊物,《青鹤》的生存背景和运作方式也值得关 注,它从文人交游的角度构成了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文人圈子,为我们了 解当时旧式文人之间的声气相求,提供了相对集中的材料。 一 《青鹤》于 1932 年 11 月 15 日创刊于上海,“月出二期冶,历时五年, 共出版了 114 期。 1937 年 7 月 30 日所出五卷十八期为最后一期。淤 刊 物由总编纂陈灨一发起并独力承担,参与编务的有一些“编辑部同人冶。 这些人大多是陈灨一志趣相投、交谊甚笃的朋友。 此外《青鹤》杂志还罗 致了一大批所谓“特约撰述冶,列名于创刊号首页者共 105 人。 《青鹤》之名,出于《拾遗记》的记述:“幽州之墟,羽山之北,有善鸣之 禽名青鹤。 世语曰:青鹤鸣,时太平。冶于取名“青鹤冶,一则期待这本刊物 能如“青鹤之善鸣冶,“藉是吉祥之禽之名,唤醒并世士大夫之迷梦冶盂;二 来表示创办者与“天下之人皆同冶的“期待太平之心冶榆。 关于创刊的最初动议,汤漪(斐予)的《青鹤别叙》言之甚详: 两月以前,陈灨一先生方以(拟)独力经始一刊物,名曰《青鹤》。 议既定,因告余曰:“以书生居海上,日与演进中之近代化相接,则或 09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榆 《甘簃诗集》卷二有《青鹤第一百十九期全稿将付印,毁于炮火,遂议停刊,感赋一律,简 同社诸君子》,似乎《青鹤》曾出至 118 期,然按其出版日期推算,118 期应于 1937 年 9 月 30 日出版,实不可能。 据《民国大事日志》记载,日寇轰炸上海在“八·一三事变冶至 八月底,九月初吴淞已陷落。 另据《1833—1949 全国中文期刊联合目录》 (增订本)记 载,《青鹤》共出至五卷十八期,即第 114 期,即终刊于 1937 年 7 月 30 日。 陈灨一诗中 的“第一百十九期冶应为“第五卷十九期冶之误。 见《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七十三辑 《甘簃诗文集》(台北:文海出版社,1972 年 1 月)。 甘簃:《青鹤之命名》,《青鹤》一卷一期(1932 年 11 月 15 日),页 2。 陈灨一:《青鹤周岁》,《青鹤》一卷二十四期(1933 年 11 月 1 日),页 1。 同于。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色然以喜,或惸焉以忧。 意有所蓄积于中,往往形诸言语,而思有所 述作,以存故实,明是非,存久远。冶淤 在同一期上陈灨一本人的《本志出世之微旨》中,对其创刊的动机有 进一步的阐发。 他认为,中国今日虽有“垂危冶、“将亡冶之忧,而其实外 患、内忧都不足以亡国。 “国而亡者,学之不讲耳。 一人不学,能亡其身; 大众不学,能亡其国。 世界文化之渊宏,宜莫吾国若。 治乱盛衰之迹,当 于学术观之也冶。 “共和之兴廿余年,学术益棼如乱丝。 恐更阅十载,将 使琼林椠铅委弃于泥沙粪土中,熟视无睹。 是吾国灿烂光华之古学,不亡 于历代专制之朝,而亡于今日共和之世,不尤重可哀耶?冶于 在这篇文章中,陈灨一首先阐明他对西学、西洋化与东洋化、新文化 的态度。 他认为输入西学者“其语傥信,其策复循轨合辙,未尝不可资他 山之助冶。 可是“自欧风东向,浅陋者拾唾余鸣高,摭浮词傲世冶,而“夷考 其实,大抵李戴张冠之状,削足适履之形冶。 “其意不过矜奇立异,好大喜 功。 其害实足以害人心,毁风俗,丧家邦。 举凡祸端皆自此始冶。 对于国 人之崇洋心态,诸如“男子交际,以互道国语为耻;妇人衣衫,以模仿欧俗 为高。 欣欣然号于众曰:此西洋化也,此又东洋化也冶。 陈灨一说:“化而 能治国平天下,虽千万化无不可耳。 化而至乱国甚至于亡国,则化之之 道,不亦可见耶?冶对于“今之青年冶所乐从的新文化,他也认为“无非若商 市陈列洋货以眩人耳目也冶。 陈灨一强调“吾不反对新文化冶,但接着又 说“新文化非漫无限度。 如欧美科学之精进,足资吾国效治者,国人宜广 为搜集,译其意义,尽量灌输,获益宁有止境。 若仅述通常之议论,肤浅之 文字,即认为新文化之天经地义,虽略识知(之)无之士,未解句读之人, 或一时盲从,而曷克垂诸久远。 以是思一旦倾覆数千年来之学术,举孝悌 忠信、礼义廉耻一扫而尽,吾殊未见其可也冶盂。 本着对“学术盛衰之变迁,诚国家存亡之关键冶的认识,陈灨一颇具 豪情地宣称:“本志之作,新旧相参。 颇思于吾国固有之声名文物,稍稍发 挥,而于世界思想潮流,亦复融会贯通。冶对于这份诞生于自己手中的刊 19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盂 汤漪:《青鹤别叙》,《青鹤》一卷一期(1932 年 11 月 15 日),页 1。 陈灨一:《本志出世之微旨》,《青鹤》一卷一期,页 3。 同上。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物,陈氏以高尚的品味相期许,曰“勤求理论,不植党援,不画畛域,不纳货 利,不阿时好冶。 他设想所刊登的文章,要“议一事,公允为断;考一制,详 实为先;采一文,雅洁为上;治一学,本末为归冶。 关于刊物涉及的范围,陈 灨一宣称:“凡政治、外交、社会、经济、实业、地理、文词、金石、书画、目录 诸学,靡不兼收并蓄。 而孤本未刊本之纯粹者,俱致力搜罗,期与同人交 相讨论。冶淤兼收并蓄,固然可以作为刊物的一种特色,但是如此网罗万 有,陈义未免过高。 汤漪的《青鹤别叙》在对待议政的问题上就与陈灨一 所言稍有缝隙,他断定“《青鹤》非政治刊物也。 而陈先生每以政治问题 之讨论,虚怀就商,余谨谢之冶于。 在他看来,《青鹤》的“主要成分将为国 学谋硕果之存冶盂。 可以看出,在其后的办刊过程中,陈灨一在以刊物议 政的态度上逐渐地向汤漪的看法靠拢。 至于《青鹤》所采用的语言,汤漪称:“其于诗词,以声律所关,不录语 体。 散文则语体与文言并行不废,此其大较也。冶榆通观百多期《青鹤》,总 的来说,是以文言为主的刊物,不过其中也间有几篇语体文章。 置身于白 话文已成通行文体的三十年代,出版这样一份以文言为主的刊物,持论自 宜融通。 汤漪称《青鹤》与“特标新义,倡言创作冶的其他刊物相比,不但 “思辩所逞,有异曲同工之致。 即其观感之效,中于人心而互为消长者,亦 将由是而益彰冶。 他打一个比方说:“譬诸耕者,或求新亩以拓其天然之 富源,或就荒野以尽地力之所宜。 勤动不殊,则将各有所获而已。冶虞这显 然已把这份刊物定位于“就荒野以尽地力之所宜冶上了。 从这种创刊之 初的自我表白,不难感觉到,在当时的大环境中,这些旧式文人在坚守自 己的主张时,于时论也不无折中。 在新文学阵营眼中,此时出版以文言为 主的刊物,无疑是逆潮流而动的守旧派的不识时务,但在杂志的同人看 来,却以其能于“举世不为之秋,异说昌披之会,思于国学稍存一线生 机冶愚而视之为“勇于自信而能不阿所好冶舆。 《青鹤》栏目的设置,前后有细微的变化。 创刊时,设了“论评冶、“专 29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榆 虞 愚 舆 陈灨一:《本志出世之微旨》,《青鹤》一卷一期,页 3。 汤漪:《青鹤别叙》,《青鹤》一卷一期(1932 年 11 月 15 日),页 1。 同上。 同上。 同上。 陈灨一:《青鹤又一年》,《青鹤》二卷一期(1933 年 1 月 15 日),页 1。 同于。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载冶、“中外大事记冶、“名著冶、“丛录冶、“文荟冶、“词林冶、“考据冶、“述记冶、 “杂纂冶、“谐作冶、“小说冶等十二个栏目。 以第一卷一期为例,“论评冶揭载 汤漪(斐予)《青鹤别叙》和陈灨一《本志出世之微旨》;“专载冶刊登国联调 查团 报告 软件系统测试报告下载sgs报告如何下载关于路面塌陷情况报告535n,sgs报告怎么下载竣工报告下载 书《中国近年变迁之概况》;“专著冶收录了孙诒让遗著《白虎通校 补》,文廷式遗著《闻尘偶记》,陈三立的《散原精舍文存》,夏敬观的《清世说 新语》;“丛录冶收吴庆坻(补松老人)遗著《蕉廊脞录》,夏敬观《忍古楼画 说》,平斋《春明梦录》,祁师曾(敬怡)的《麴古亭随笔》,孙宣(公达)的《朱 庐笔记》,陈灨一《睇向斋谈往》等。 “文荟冶收了蒋维乔(竹庄)的《易学探 原经传解序》,钱基博的《辽史系事本末诸论序》,黄孝纾(公渚)的《爰居阁 诗稿序》,孙宣《镇海李君侧室胡氏权厝铭》等。 《辽史系事本末诸论》的作 者谭叔裕,是唐文治的老师;而《爰居阁诗稿》的作者梁鸿志,也是《青鹤》的 “特约撰述冶。 “考据冶一栏登秦更年(曼青)的《婴暗书跋》;“杂纂冶是孙斯 可(看云楼主人)的《玄外集》;其第一期的“近人诗录冶所录的诗的作者是: 陈衍(石遗)、陈宝琛(苍虬)、冒鹤亭(疚斋)、李宣龚(拔可)、叶恭绰(遐 庵)、夏敬观(吷庵)、梁鸿志(众异)、杨圻(云史)、黄孝纾(公渚)、黄孝平 (君坦)等人;“述记冶载钱基厚《西湖导游记》;在“谐作冶一栏,收了樊增祥 (樊山)的戏作八股文《爱看他人妾贪吟自己诗》和陈灨一(颖川生)戏墨 《十阀记》;“小说冶为半解居士《芝醴同芳记》。 从一卷三期起,去掉了“杂纂冶、“述记冶两个栏目。 第二卷起去掉了 “名著冶和由陈巨来编的“中外大事记冶,本拟增“通信冶一栏,不过最后通 信都放入“论评冶栏中,故《青鹤》第二卷共列八个栏目。 二卷伊始,编者 自称“取材视一卷尤富冶。 从第三卷开始,一个比较重要的变化是原来的 “论评冶一栏改成了“杂言冶,有关这一变动在下面将稍作分析。 另外,又 恢复了“名著冶一栏。 三卷以后的《青鹤》,栏目基本稳定下来,分为“杂 言冶、“专载冶、“名著冶、“丛录冶、“文荟冶、“词林冶、“考据冶、“谐作冶、“小说冶 九类。 不过,自三卷十期至二十四期,“杂言冶一栏因没有稿件而付阙如, 至四卷一期起才告恢复。 栏目的变动损益,可见出编者的用心良苦。 与 此同时,刊物的作者圈子与整体风格却始终保持着稳定。 五年之间,《青 鹤》共连载各式著述逾二百余种。淤 39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1934 年 10 月 15 日出版的《青鹤》四卷二十三期《本志第五卷名著要目预告》称:“本志 出版以来,以届五载,陆续发表未刊稿及孤本二百余种,实开杂志未有之例。冶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青鹤》以连载方式刊登的著述,以作者言,分去世者之“遗稿冶和在 世者之“未刊稿冶。 已故作者大抵是道咸同光以来有名的学者文人,在世 者则多为刊物的“特约撰述冶,遍布政治、经济、教育、出版、金融、学术等 各个领域,并且多有名于当时。 体裁方面,多数是传统的 日记 出纳日记账表格下载出纳日记账表格二年级日记200字以上坚持写日记的英文笑猫日记读书分享 、笔记、序 跋、书札、年谱、诗文集等,也有谐作、戏笔和小说。 所谓“新旧相参冶,从 形式上说其实是以旧为主,略掺进一点语体的文章或小说。 在刊登前人 的书札、日记等以保存史料方面,《青鹤》做了不少工作。 不过对杂志读 者来说,更有吸引力的还是那些涉及现实、多谈掌故的笔记、随录等,这些 掌故之作形式灵活,有助于了解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人物,加之多为名家之 作,文笔也属上乘。 故五年下来,检视所登著作,常常被置于“丛录冶一栏 的掌故之作,倒是称得上“以附庸蔚为大观冶。 《青鹤》所登近人著述未刊稿中,诗文类有陈三立《散原精舍文存》、 王闿运《湘绮楼集外诗录》、马其昶《抱润轩集外文稿》、林旭《晚翠轩未刊 稿》、杨圻《江山万古楼诗钞》、陈毅《郇庐文钞》、王乃徵《病山遗稿》、易 顺鼎《潇鸣社诗钟录存》、俞樾《曲园词》、丁晏《柘唐遗文》、杨无恙《蜻蜓 洲诗录》等;诗词曲话有陈衍《石遗室诗话续编》、陈锐《袌碧斋诗词话》、 陈诗《尊瓠室诗话》、陈融《颙园诗话》、夏敬观《忍古楼诗话》、《忍古楼词 话》;目录考据类有张元济《丛书跋语》、《百衲本廿四史跋语》、秦更年《婴 闇书跋》、刘翰怡《嘉业堂藏书提要》、黄孝纾《嘉业堂藏书纪略》、章士钊 《孤桐随笔》等。 《青鹤》还以相当的篇幅刊载社中同人的先人遗稿,像陈灨一的六世 祖陈道的《集思堂外集》、叔高祖陈用光的《太乙舟诗词钞》;孙宣的先人 孙诒让的《经 室遗文》、《籀庼题跋》,孙锵鸣的《止庵题跋》;祁敬怡的先 人祁寯藻的《 亭遗文》、《使陇日记》、《涵碧轩杂文存草》、《枢廷载 笔》、《园易园直庐书札》等。 蔚为大观的还是各种笔记掌故之书,这部分大多出自编辑部同人之 手,像夏敬观的《清世说新语》、孙宣的《朱庐笔记》、祁敬怡的《麹古亭随 笔》、陈灨一的《睇向斋谈往》、《睇向斋逞肊谈》、《睇向斋随笔》、《燕蓟拾 零》,徐沅的《白醉楝话》、梁鸿志的《爰居阁脞谈》、沈宗畸的《便佳簃杂 钞》、平斋的《春明梦录》、陈诗的《静照轩笔记》,前人遗著有补松老人(吴 庆坻)的《蕉廊脞录》、沈曾植的《海日楼笔记》、郑文焯遗著《半雨楼杂 钞》、文廷式遗著《知过轩随笔》等。 49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上述各种均属借期刊形式出版各种著述,以利于保存和流传。 这种 做法符合办刊者“思于国学稍存一线生机冶的初衷。 不过,若是仅仅为变 相之书籍出版的话,则其作为期刊而按时按期出版就失去了意义。 因为 如此一来,杂志的沟通功能和时效性就大大弱化了。 而《青鹤》作为一份 同人刊物,学问的探讨交流和声气的沟通正是主编者创办此刊的一大期 待,所谓“奋一室之言,求千里之应冶,“期与国人交相讨论冶。淤 况且,主编 陈灨一还以杂志的“出版如时,按期不误,尤能扫荡时下之陋习冶于引为骄 傲,作为刊物的沟通联络作用自然不会被忽略。 此项功能,在《青鹤》中 是由“论评冶(三卷起改为“杂言冶)一栏来承担的。 杂志创办之初,陈灨一关注现实的议政热情显得很高。 不但专设了 “中外大事记冶栏目,而且于一卷一期全文转载了国联调查团报告书《中 国近年变迁之概况》。 在第一卷的二十四期“论评冶栏里,可以看到诸如 《湘产濒毁记》(章士钊撰,一卷二期)、《恋爱与生活》(语体论说文,宏农 作,一卷三期)、《故宫古物感言》(王荫泰撰,一卷四期)、《招商局与中国 实业》(杨毓瑊撰,一卷五期)、《喜合肥南下》(陈灨一撰,一卷六期)、《论 尊禹宜提倡墨学》(蒋维乔撰,一卷七期)、《论近代国学》 (徐英,一卷八 期)、《救学弊论》 (章太炎,一卷十一、十二期)、《论礼制》 (孙宣,一卷十 三期)、《论省长》(陈灨一,一卷十九期)、《论桐城派》(陈灨一,一卷二十 期)、讨论影印四库全书事的往来书笺和评议(一卷二十至二十三期)等 等题目,议论所及,不囿于诗文学术的范围。 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关于 教育部委托商务印书馆影印四库全书未刊珍本一事,究竟该用善本还是 库本的讨论。 杂志上虽然只刊登了袁同礼、张元济的往复通信和陈灨一、 钱基博、孟森的评议文,其背后则有教育部和商务印书馆跟当时一部分著 名的藏书家和目录学者的选本分歧。盂 而且,陈文扣住合同条款,议论极 有力度;钱文从“书冶与“本冶的角度切入,就遴选原则畅所欲言;孟文则抉 发四库搜书毁书的几大公案,并提出刊刻《明实录》的建议。 这几篇“论 说冶不仅介入当下学术争鸣,单从文章的角度看,也都非常精彩。 这种“论说冶的气势,到第二卷尚有余波。 值得一提的有胡先骕《评 59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盂 陈灨一:《本志出世之微旨》,《青鹤》一卷一期,页 3。 陈灨一:《青鹤周岁》,《青鹤》一卷二十四期(1933 年 11 月 1 日),页 1。 这部分学者有傅增湘、叶恭绰、董授经、徐积余、刘翰怡等。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汤漪《中华民国宪法草案汇评》、汪龙吟《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学批评史》、章太炎《重订三字经》、梁孝瀚《慎子研究》、杨大膺的语体论 文《宋明理学与佛学异同》等,不过已可见出论题向学术方面的转移。 从第三卷开始,“论评冶改为“杂言冶,明显没有了第一卷的声势,内容也 乏善可陈。 其中,三卷十至二十四期的“杂言冶一栏居然因没有稿件而付阙 如。 四、五两卷虽告恢复,但并无起色。 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有陈灨一每卷第 一期上的“感言冶,其中尚可透露出些许有关刊物情形的盈虚消息。 除了“论评冶栏目以外,《青鹤》杂志另一个同人聚合的空间是“词 林冶,此栏每期的“近人诗录冶和“近人词录冶稿源丰盈,而且无一例外都是 “社中同人冶之作,相互之间的唱和、酬答、步韵非常频繁,可见交往之密。 另外通过“词林冶这一窗口,还可以了解有哪些人属于跟杂志关系比较密 切的“同社诸君子冶。淤 二 《青鹤》的核心是总编纂陈灨一,他的家世背景、生平及交游在当时的 旧式文人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通过他所主编的《青鹤》,可以看到当时典 型的旧式文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心态,更重要的,还能从中触摸到当时文人 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并由此对当时的社会氛围有更真切的了解。 而 通过弄清陈灨一的身世交游,又有助于了解《青鹤》杂志大体的生存条件、 运作方式和影响范围,感受围绕着这份刊物,在编者、作者和读者之间所形 成的某种互动。 所以本文对陈灨一的身世生平,做了尽可能详细的考证。 陈灨一(1892—1953)于,一作甘簃,字藻青,号颖川生,别署睇向斋主 人、听天由命生、旁观客等,晚号半翁。 江西新城人。 陈灨一“五岁,受四 子书。 十四岁,毕十三经冶。盂 十四岁应县试,居第一。榆 早年因与民初中 69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榆 陈灨一《青鹤第一百十九期全稿将付印,毁于炮火,遂议停刊。 感赋一律,简同社诸君 子》诗中“孰占龙头都力健冶一句下有小注云:“每期编列诗文以一人轮流居首。冶见《甘 簃诗集》卷二。 陈灨一生于清光绪十八年壬辰八月十七日(1892 年 10 月 7 日),1953 年 4 月卒于台湾。 见《中国著作家辞典续编》上,The Oriental Society, New York,1976。 陈灨一:《睇向斋授经图记》,《青鹤》二卷九期(1934 年 3 月 15 日)。 1935 年 1 月 1 日出版的《青鹤》三卷四期“近人诗录冶有紫敭《题睇向斋授经图》诗句 “授经年少试为魁冶,注云:“君应县试,居第一,年甫十四。冶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枢显宦杨士琦有表亲之谊,得其援引,曾入袁世凯幕中办文案。 后又在张 学良幕中参与机要多年。 1927 年,入京师礼制馆。 1928 年离开政界,在 京津以教书写作为生。 “九·一八冶事变后,到上海创办《青鹤》杂志,历 时五年。 抗战期间居北平。 1948 年移居台湾。 抗战时期及在台时,都于 卖文外,兼以算命贴补家用。 1953 年去世。 除主编《青鹤》杂志外,著述 尚有《新语林》、《睇向斋随笔》、《睇向斋闻见录》、《睇向斋秘录》、《辛亥 和议之秘史》、《怀远录》、《甘簃诗文集》、《历史人物观》等。 陈灨一出身世家。 江西“新城陈氏冶,“累世皆跻显要,且以能文章, 工书法名于天下冶。淤 陈灨一的二世祖陈道,乾隆戊辰(1808)进士,“以理 学行谊为名儒,世称凝斋先生冶。于 凝斋先生而后,为宦则有“伯常观察, 仲牧太守,良叔廉访,和叔、叔庄两中书,仁山、石士、钟溪三侍郎,玉方侍 御,伯芝庶常,子鹤尚书,登之、镜之、升之、书庭四太守等冶盂,“冠盖棨戟 相望者,多至数十人冶榆;为文则其叔高祖陈用光于古文辞师其舅氏鲁士 骥(絜非),复师于桐城姚鼐,为高第弟子。 “当其盛时,海内言桐城者,必 并举新城。冶虞其叔祖广敷、懿叔二公,著述尤多,被曾国藩称为“二陈冶。 新城陈氏之为名门望族,人称“王、谢不能专美于前冶。愚 这种世代书香的名门望族,往往如百年老树之盘根错节,代复一代, 积成极其广泛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 至陈灨一时,虽已不复如先世之盛, 但遗泽尚存。 了解新城陈氏于古文辞的家学渊源,无疑对理解陈灨一的 为文旨趣、旧学素养大有帮助;而溯其家世姻亲及师友故旧,更可对于《青 鹤》背后复杂广泛的关系网的由来有进一步的认识。 特别是,一般认为, “五四冶以后,盛行了二百多年的桐城派在马其昶、姚永朴、姚永概等人去 世后,已宣告终结。 但是,考虑到“新城陈氏冶在桐城派的承传中特殊的 地位,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桐城派文人仍然以办刊 的方式活跃于海上文坛,发出独特的声音。 泰纳曾经提出著名的决定文学的三大要素,被译为中文时一般称“种 79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盂 榆 虞 愚 黄鼎元:《新语林叙》,《新语林》(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 年 1 月),页 158。 陈灨一:《清军机大臣吏部尚书先六伯祖子鹤公家传》,《甘簃文集剩稿》,页 84,《近代 中国史料丛刊》第七十三辑《甘簃诗文集》(台北:文海出版社,1972 年 1 月)。 同淤。 同于 胡先骕:《甘簃文集叙言》,《甘簃文集剩稿》页 5。 同淤。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族冶、“时代冶、“环境冶。 而朱光潜先生则把“环境冶译为“周围冶,并解释 说,法文的 Milieu略似英文的 Circle,意谓“圈子冶,即常接近的人物。淤 这 样一来,那个语焉不详的“环境冶就变成了我一向深感兴趣的士林人物之 间交往的“小圈子冶。 也许可以说,这种小圈子也正是决定文学的一大不 可忽略的因素。 具体到本文中,在陈灨一及其所创办的《青鹤》周围,就 有一个颇为引人注目的“不小冶的“圈子冶。 在此不妨围绕陈灨一和《青 鹤》杂志,对此“同人圈子冶稍作梳理。 《青鹤》杂志是一份典型的同人刊物。 陈灨一“网罗作家,部署旧 闻冶,“更发书征集当代名人作品冶,于所约稿源全部来自有共同或相近文 学趣味和文化态度的“同人冶。 《青鹤》二卷四期所登《本志编辑部白事》 自称“本志刊行一载,向未征求外稿,盖同人之心力尚有余裕也。冶即使有 外人投稿,也须是“惬于本志宗旨者冶才有可能被采纳。 在《青鹤》一卷一期卷首,陈灨一列出了多达 105 人的“特约撰述冶名 单。 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对于国故多有较深的了解,于旧形式的诗文创 作也有共同的兴趣和修养,故能借《青鹤》杂志之刊行,而聚合成一个可 资对话和交流的同人圈子。盂 本文限于篇幅,只能围绕《青鹤》杂志稍作 清理。 其实关于这个“小圈子冶的研究应该还有进一步开掘的空间。 89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朱光潜:《文学的趣味》,《谈文学》(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 年 1 月),页 21。 汤漪:《青鹤别叙》,《青鹤》一卷一期(1932 年 11 月 15 日),页 1。 这 105 人的姓名姑抄录于此:丁福保、丁以步(宣之)、于右任、文永誉(公达)、方药雨、 王树耼、王荫泰、王西神、王毓英(乐三)、王英烈、宋育德、江瀚(叔海)、吕传元、汪荣宝、 汪东(旭初)、汪叔贤(馥炎)、于洵(大雄)、李新吾(经畲)、李宣龚(拔可)、李祖徽(凤 亭)、吴敬恒(稚晖)、吴廷燮(向之)、吴用威(董卿)、吴德生(经熊)、吴湖帆、吴庠(眉 孙)、吴定(寒匏)、周学渊(立之)、周达(梅泉)、周瘦鹃、林子有(讱庵)、孟森、冒广生 (鹤亭)、邵章(伯絅)、祁师曾(景颐)、柯绍忞、宣哲(古愚)、胡玉缙(绥之)、胡朝宗(改 庵)、郁宪章、秦更年(曼青)、高梦旦、徐沅(姜庵)、徐新六、夏敬观(剑丞)、夏仁虎(蔚 如)、夏侗(叔美)、曾虚白、孙德谦(益庵)、孙雄(师郑)、孙宣(公达)、孙雷(东吴)、孙寿 镛(拔僧)、孙斯可(看云楼主人)、袁思亮(伯夔)、袁毓麟(文薮)、许闻武(思潜)、许闻 泉(源来)、傅增湘(沅叔)、张伯英(勺圃)、张国扆(丹斧)、张季馥、张子厚(万禄)、陈衍 (石遗)、陈诗(子言)、陈方恪(彦通)、陈任中(仲骞)、陈霆锐、陈鑑(彦衡)、陈斝(巨 来)、陈裕祺、梁鸿志(众异)、梅光羲、章士钊(孤桐)、汤漪(斐予)、程十发、程希文(伯 衡)、费四桥(保彦)、黄节、黄濬(秋岳)、黄孝纾(公渚)、黄孝平(君坦)、黄中强(适园)、 黄廷荣(少牧)、杨圻(云史)、杨增犖(昀谷)、杨毓瑊(晴川)、杨敞(季子)、叶恭綽(玉 虎)、叶尔恺(伯皋)、叶浦荪(玉麟)、贾士毅(果伯)、潘飞声(兰史)、刘承干(翰怡)、蒋 维乔(竹庄)、钱基博、钱基厚、钱承绪(轶群)、钱芥尘(须弥)、龙达夫、谢霖、谢祖元(抗 白)、罗复堪、谭祖壬(瑑青)、关颖人。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这些“特约撰述冶与总编纂陈灨一之间,大多有或“师冶、或“友冶、或 “亲冶的关系,有些还是谊兼师友或者亦亲亦友。 在《青鹤》杂志上面,刊登过一组有关《睇向斋授经图》的序跋和题 诗,其意蕴之丰富,非常值得关注。 “睇向斋冶,是陈灨一父亲陈叔彝的书 斋,在江西距新城二十里的地方。 陈灨一小时候在这里亲受父教。 后来 其父早逝,为了表示对父亲的怀念,陈灨一无论居于何地,总将书斋冠以 “睇向斋冶之名。 二十年代在北京时,袁寒云曾为他题写“睇向斋冶匾额。 三十年代初江西战乱,陈氏故宅,荡为焦土。 陈灨一得信后“念髫龄寝馈 不离之寓舍,几不知涕泗之何从。 乃乞汤定之夏剑丞黄公渚三君子各为 一图,以记哀思冶淤。 然后遍征同人题咏。 作图以纪念某事或某人,然后遍请当时师友题跋吟咏,是一种沿袭已 久的传统文人习性,也是一种非常“有意味的形式冶。 在当事人来说,这 是一种文人之间的交际手段,不无借此沟通声气和扬名邀誉的成分。 但 对后人而言,此种形式中的言人言事尽管不能排除过誉或标榜之处,可是 因为是各种不同身份的人对同一人同一事各出己言,而且常常会连引旁 带,涉及一些相关的事情,所以颇有可资证史的地方。 《青鹤》杂志上的有关《睇向斋授经图》的题诗和序跋,为我们保存了 一份传统文人习性的完整的当代遗存。 这部分资料包括:陈灨一、叶玉 麟、杨声昭、余其遂的《睇向斋授经图记》;钱基博的《睇向斋授经图赞》; 孙宣的《睇向斋授经图跋》;陈诗、冒广生、朱祖谋、吴用威、愻庵、秦更年、 亮吉、静恂、林霜杰、黄濬、文甫、林子有、梁鸿志、李宣倜、陈衍、叶恭绰、夏 敬观、杨圻、石如、蔚如、祁师曾、谭泽闿、祗庵、蒋维乔、紫敭、李宣龚等人 的题图诗。于 我们从中不仅可以了解陈灨一本人的家世渊源、生平经历、 性格为人及学问专长等等各个方面,而且可以了解陈灨一交游的圈子和 《青鹤》同人,从中看到他们之间先世的渊源和面对当时的社会现实,所 表露的共同的身世之感和价值取向。 在众人所作的《睇向斋授经图》记 赞、诗跋中,好几个人都自称与陈灨一有“同悲冶,故“览甘簃之图,而使余 之感怆一与之俱深也冶。盂 这些人家世背景都有许多相似处,所以能够体 99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盂 陈灨一:《睇向斋授经图记》,《青鹤》二卷九期(1934 年 3 月 15 日)。 参见《青鹤》二卷九期、十一期至二十三期、三卷一期、四期。 杨声昭:《睇向斋授经图记》,《青鹤》二卷十一期(1934 年 4 月 15 日)。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会陈灨一作此图的心情,“盖将举怡厥之情,罔极之痛,一家文献之传,百 世负荷之重,举凡中心之烦冤郁结不能自释者胥寓之于图冶淤。 “岂徒山 川之美,文史之娱,承平风物之足以系人长思哉冶。于 除陈灨一个人外,其编辑部同人的身世背景也以其牵涉之广而引人 关注。 《青鹤》同人中跟陈灨一为世谊或姻亲的有祁师曾、孙宣、梁鸿志等 人。 他们的祖辈均曾为显宦,相互间的交往过从可上溯到嘉庆道光年间。 陈灨一的叔曾祖是陈用光盂,祁师曾的曾祖是祁寯藻榆,孙宣的叔祖是孙 衣言虞,祖父孙锵鸣愚,堂伯父孙诒让。 梁鸿志是梁章巨舆的后人。 陈、祁 两家不仅是世交,还有姻谊。 祁寯藻是陈用光的女婿,故祁敬怡称陈灨一 为“姻世弟冶。 梁鸿志的《题睇向斋授经图》诗云:“家学寻源太乙舟,曾门 从昔共文游。冶注曰:“石士先生与先退庵公文字之交最笃。冶余提到的就是 陈用光和梁章巨。 他们同为当时著名的“宣南诗社冶中人。 这些人承先世遗泽,在当时也都有文名。 孙宣出桐城马其昶门下,与 李国松、叶玉麟并称“马门三杰冶。 梁鸿志与黄濬(秋岳)齐名,属于以陈 衍为代表的闽派。 他们在《青鹤》上面除了撰写笔记、随笔以外,还有一 种共同的使命,即收集、整理先人未刊遗作供《青鹤》发表,以便于保存和 流传。 参与编务的杂志社同人中,介于师友之间或有忘年之谊,与陈灨一过 从较多的当数李宣龚、夏敬观、袁思亮、冒鹤亭、叶恭绰、汤漪、黄孝纾、章 士钊以及“文荟冶中活跃的诗词作者们。 李宣龚跟陈灨一的交往一直持 续到晚年,互相唱和步韵的诗作见于《甘簃诗文集》。 李除了参与同人之 间的频繁唱和以外,其对于《青鹤》的重要性,恐怕莫过于作为杂志社与 001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榆 虞 愚 舆 余 杨声昭:《睇向斋授经图记》,《青鹤》二卷十一期(1934 年 4 月 15 日)。 钱基博:《睇向斋授经图赞》,《青鹤》二卷十五期(1934 年 6 月 15 日)。 陈用光(1768—1835),江西新城人。 嘉庆进士。 由翰林院编修官至礼部左侍郎。 祁寯藻(1793—1866),字叔颖,一字淳甫,号春圃。 山西寿阳人。 官至体仁阁大学士。 孙衣言(1814—1894),字劭闻,一字琴西,号逊斋。 道光进士。 官至太仆寺卿。 孙锵鸣(1817—1901),字绍甫,号蕖田,晚号止园、止庵,衣言仲弟,浙江瑞安人。 官至 翰林院侍读学士。 晚年历主江南各书院讲席。 梁章巨(1775—1849),也做章钜,字茝中、闳林,号茝邻,晚年自号退庵,祖籍福建长乐。 官至江苏巡抚,署理两江总督兼两淮盐政。 《青鹤》二卷十五期。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商务印书馆之间的纽带。 《青鹤》所登张元济《丛书跋语》和《百衲本廿四 史跋语》以及大量的商务印书馆广告,都与李氏有关。 新建夏敬观淤与陈灨一同乡,“族望相若,又世通婚姻冶于。 夏敬观代 表另一类的旧式文人,诗文书画兼擅,跟他相似的《青鹤》同人还有黄孝 纾、杨云史、汤定之等人。 从他们在《青鹤》刊登的“鬻文润例冶中可以看 出诸人在当时文坛及书画界的名气。盂 夏敬观、黄孝纾和陈灨一还有出 售合作扇面之举。 夏敬观在《青鹤》上连载专著多种,兼有多种体裁,内 容也十分广泛。 除《清世说新语》外,尚有忍古楼诗话、词话、画说、韵考 以及《窈窕释迦室随笔》等作。 此外,他在 1936 年 4 月至 1937 年间,还在 上海主编了张静庐主办并兼发行人的综合性文艺刊物《艺文》双月刊。 《艺文》与《青鹤》相仿,也是以旧式诗文学术、金石书画、目录考证等为主 要内容。 汤漪是陈灨一所称的“吾乡有道之君子冶,也是陈灨一创办《青鹤》所 倚重的人。 汤漪于《青鹤》创刊之始“曾为作别叙以发其凡冶,后又应陈灨 一之请作《青鹤卷二导言》。 陈灨一有《青鹤周岁感赋示汤斐予》诗云: “青鹤好比九皋鸣,共度艰难世未轻。 群雅一编网罗尽,得君同道更 扬名。冶榆 《青鹤》同人中还有一类是术业有专攻的学者或拥有著名藏书楼的 101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盂 榆 夏敬观(1875—1953),字剑丞,号吷庵,又号盥人。 文廷式弟子,光绪举人。 曾官浙江 提学使。 入民国,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 晚年寓居上海。 以诗画著名。 夏敬观:《新语林后序》,《新语林》(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 年 1 月)。 从《青鹤》所登的鬻文润例可以看到当时流寓沪上以卖文为生的旧式文人,同以各种传 统文体写作,而以名气的大小可分成几个档次。 陈灨一的卖文价格是碑传三百元,序 记、寿序二百元,题跋二十至三十元。 夏敬观、黄公渚、杨云史跟他一样,他们同时也都 卖字画,字画的价格则不太一样。 骈文价格较古文要加倍。 孙宣的鬻文润例在《青鹤》 上面是最高的,只是不知问津者几何。 陈三立写过不少的碑传墓志,以其地位名气和古 文造诣,润笔当非诸人可比,只是还没有发现具体的例子可以证明。 价格高低虽然不能 作为评价其艺术造诣的唯一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但的确可以看出在这批卖文为生的旧式文人在市场 上的自我定位。 以《青鹤》所登“鬻文润例冶而言,价格上等而次之的,如王树枏的高足 杭县钟某,神道碑三百元,墓志铭二百五十元,寿序、行状一百五十元,序记跋一百元。 侯官林霜杰,林则徐的曾孙,卖文价格是碑传一百六十元,序记一百二十元,寿序祭文一 百元,骈文加半。 庐江陈鹤柴又次之,碑传寿文一百元,序记减半,骈文加倍。 最有意思 的是一则名曰“汤不迟贱价鬻文冶的广告,称:“海上文字作家耆彦林立。 仆从事撰述, 奉手名辈者历五十年。 今以劫后余生,自给不足,不得已效尤市道,贱价鬻文。冶其寿 文、祭文、诔、传序、记、启、跋每件四五十字三元,多至五百字者三十元过五百字另议。 陈灨一:《甘簃诗集》,卷二。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目录版本学家,如钱基博、傅增湘、刘承干、蒋维乔、秦更年、张元济等。 钱 基博当时任教于上海光华大学和无锡国专。 张元济主持商务印书馆。 秦 更年的婴闇,刘承干的嘉业堂都是当时著名的藏书楼。 黄孝纾曾以版本 目录学家身份主嘉业堂十年,于诗画和目录学外,黄氏的骈文在三十年代 也是独步一时。 在师长一辈的《青鹤》同人中,最著名的莫过于陈三立、陈衍、章太 炎。 陈三立的《散原精舍文存》几与《青鹤》相始终,是《青鹤》连载的“名 著冶中最具号召力的供稿之一,可说是对这份刊物的一个最有力的支持。 另外在胡先骕所作的《甘簃文集叙言》中,还记下了陈三立对陈灨一的 评价: 曩登匡庐,得见义宁陈先生于散原精舍。 语及吾乡晚近文士,散 原喟然曰:“当清嘉道间,翁覃溪学士三使豫章,而有古文在新城之 言。 盖新城自陈凝斋先生以朴学大昌于世,厥后鲁絜非进士及凝斋 之孙石士宗伯,皆能传其学。 宗伯师其舅氏絜非,复为惜抱高第弟 子。 当其盛时,海内言桐城者,必并举新城。 湘乡曾侯所谀之二陈广 敷懿叔,又俱凝斋之曾元孙也。 晚得灨一,则其曾元孙镜之先生之冢 孙也。 为文雄俊渊永,非墨守桐城一家所能囿。 而于其先世之流风 余韵,犹有存者焉。 此凝斋垂裕后昆之效也。冶淤 陈三立是近代四大名公子之一,也是著名的诗人。 晚年隐居于庐山 “散原精舍冶,“虽尺笺之微,罕与人通殷勤。 淡旷殊似魏晋间人也冶于。 此 时已年逾八十的陈三立虽早已不予世事,而社会清望极高,特别是在清遗 老圈和旧式文人中间。 而且“义宁陈氏冶也是簪缨望族,与晚清变法维新 运动的关系极深。 家族本身也是根深叶茂,其亲属渊源和社会关系都很 值得关注。 《青鹤》除连载《散原精舍文存》和以“近人诗录冶收散原诗作外,还转 载过三立之子陈寅恪的《与刘叔雅论国文试题书》。盂 此外,陈三立的另 201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胡先骕:《甘簃文集叙言》,《甘簃文集剩稿》,页 5。 陈灨一:《睇向斋逞肊谈》(八),《青鹤》二卷二期(1933 年 12 月 1 日)。 见《青鹤》一卷三期(1932 年 12 月 15 日)。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一个儿子陈方恪名列《青鹤》的特约撰述,唱和之作也曾见于《青鹤》。 陈 师曾(衡恪)则是当时海上诗画圈中的名家, 可惜早逝,《青鹤》一卷二四 期卷首刊有“陈师曾先生遗像冶,四卷二四期刊载了叶恭绰为《陈师曾遗 诗》所作的序和吴庠所作的跋。 陈衍与《青鹤》之间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也很深。 最直接的是其《石遗 室诗话续编》未刊稿自《青鹤》二卷一期起连载,续编所论列的诗人中有 很多同时代人,不少可以在《青鹤》所登诗文中互见。 在《青鹤》的“近人 诗录冶中也常常有石遗翁唱和的诗作,从中可见其同人交往的频繁和趣味 的融洽。 以《青鹤》一卷十七期的“近人诗录冶所录陈衍的一首诗为例。 陈衍的诗题为《归里过沪寓貽书、拔可处累日,留别有作兼示夏徐诸君 子》,诗中风趣地描述了他们诗友间的交往: 吾行还乡淹春申,宾来如归李与林。淤 饭我眠我复载我,汽车晷刻无滞淫。 六十年来百聚散,垂髫直到霜鬓侵。 壻乡绝好沈郎院,宾客杂还酒交斟。 自惭衰翮冒凤鸟,朋党无数纷来临。 夏徐袁吴林刘黄,汤陈于情亦桃潭深。 评诗谱画谈星相,棋声静院间沈沈。 何论款客设寒具,鱶鳍计镒皆兼金。 去年伯鸾为居停,漂流社燕栖红襟。 修椽亦寄高竹屋,庞公妻子沔江浔。 仇由贞子不再扰,悠悠匪子不嗣音。 归舟可望不可及,天际林际方重阴。盂 陈衍身为晚清同光诗坛巨擘,不但论诗之作名闻遐迩,更以其跟各界 人士的复杂的联系而在当时旧体诗文界占据重要的位置。 在陈衍的周围,有一个特别深厚广泛的交游网络。 首先是清末民初 301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盂 指李拔可和林贻书。 原诗自注为:夏剑丞、徐积余、袁伯夔、吴董卿、林子有、刘放园、黄公渚、黄秋岳、汤定之、 陈灨一。 见 1933 年 7 月 15 日出版的《青鹤》一卷十七期“近人诗录冶。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和二十年代以频繁的唱和和雅集活跃于北京的一班同光体诗人,其中不 乏逊清的遗老遗少如陈宝琛(苍虬)、郑孝胥(苏戡)、沈瑜庆(涛园)等,还 有赵熙(尧生)、陈诗(子言)、陈曾寿(仁先)、黄濬(秋岳)、梁鸿志(众异) 等。 这批人很多三十年代移居上海,其间虽有离合与殂谢,而总的来说, 酬唱交际的风气一直延续到抗战之前。 对于这批旧式文人的诗文创作, 若梳理起来,至少要上溯到戊戌变法前后,而且有些人的创作还不止于三 十年代。 其次,当时陈衍受唐文治礼聘,讲学无锡国学专科学校,寓于苏州胭 脂桥,与当时在无锡国专的一批笃于国学并娴于旧体诗文的师生如唐文 治、钱基博、冯振等人过从较多。 据说陈衍在无锡国专主讲《通鉴》和宋 诗,课时费每节 20 元大洋,“超过全国任何一名教授冶。 并且有一个说 法,称陈衍的著作此前已“远播扶桑,为日本著名文学家神田喜一郎等击 节赞赏冶。淤 这种说法也许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不过薪金之高也可见出 陈衍在当时学术圈和旧体诗坛的地位和声望。 而且三十年代的无锡国专 正当盛时,在当时学校竞相追求西洋化的风气中,无锡国专曾以其“线装 书和毛笔杆冶的纯粹中国化,赢得了到中国考察教育情况的国联教育科 (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前身)唐克尔·培根的赞誉。于 因此也可以认 为,通过陈衍、钱基博等人,在《青鹤》与无锡国专以及其校办刊物《国专 月刊》等之间,存在声气相求的关系。 另外,三十年代的海上流人之盛,尚有以同乡结成的小圈子,比如闽 籍士人的交往就非常突出。 这在梁鸿志的《陈任先先生及德配甘夫人六 十双寿序》中有所述及: 岁乙卯,余居旧京。 乡人始以星期之第三日为会酒食,谋一夕之 乐。 略宾主,简送迎。 时至则食,不稍逾晷刻。 岁约五十集,如古人 真率之会也。 虽祁寒盛暑,兵戈丧乱,而会事不辍。 与者始十数人, 继二十余人,亦不尽隶闽籍。 比岁流寓上海者复踵行之,前后逾二十 年。 昔之少年,今皆白首。 就中齿最长者,推高君梦旦,今年盖六十 有八,次林君子有,次林君子忱,次王君莪孙,次夏君剑丞,次李君拔 401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杨廷福、陈左高:《无锡国专杂忆》,《学林漫录》四集(北京:中华书局,1984 年),页 84。 同上。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可,皆逾六十。淤 其时被称为“闽派冶的文学小圈子远不止上述诸人。 陈衍在这个以 同乡关系为纽带组成的诗文学术圈子中也是一个核心人物。 《青鹤》许 多期都登有一则“侯官林霜杰诗文润例冶的广告。 林霜杰是林则徐的后 人,这则鬻文广告称林霜杰“近应四明银行秘书之聘橐笔申江,同人咸与 交游冶云云,其“同启冶者,有陈衍、李拔可、梁鸿志、陈任先、俞佐庭、孙衡 甫、邓孝先、虞洽卿、胡锡安、费仲深等。 这种建立在情趣相投的基础之上 的同乡之谊,也应看作同人间一种重要的交往纽带。 陈衍与章太炎的关系也值得一提。 《青鹤》四卷十七期上的“近人诗 录冶有一首陈衍的《挽章太炎》,述二人少长交往,提及“君少未知名,我首 奇其才冶的往事,也说到“年来数寓公,相聚姑苏台。 时时饮文字,理论无 纡回冶。 其时章太炎在苏州创办“章氏国学讲习会冶,出版《制言》半月 刊。于 并在苏州和无锡讲学。 章太炎跟《青鹤》之间的渊源,应该说主要 来自对传统文化或曰国学的认同。 章氏虽未在《青鹤》连载专著,却有多 篇文章发表在“文荟冶一栏,而且其作于 1924 年的《救学弊论》和 1928 年 的《重订三字经》被陈灨一重刊在《青鹤》一卷十一、十二期和二卷八期的 “论评冶栏中。 考虑到三十年代的时代背景和《青鹤》的内容,对于那些定购《青鹤》 的读者,也应视为其广义上的“同人冶。 一份刊物要想在市场上生存下 去,在编辑内容质量之外,还需要其他的条件,比如有雄厚的资本支撑,或 者是拥有广泛的读者。 汤漪的两篇《青鹤》导言中都涉及了这个问题。 在一卷一期的《青鹤 别叙》中,他曾说:“《青鹤》在文艺界居何位置,有何影响,无从预测。 然 自始克保其固有之领域,而出之以宣明之态度,则亦一特色也。冶似乎对于 《青鹤》的命运并不特别乐观。 一年之后,在《青鹤卷二导言》中,他说“举 一年来之《青鹤》,与其他文艺刊物并衡互勘,则见凡《青鹤》所著录,无问 其为旧稿为新著,在现代作品中,大有曲高和寡,幺弦独张之概。冶 “然而 《青鹤》卒能保持其存在与并世读者之奖誉以有今日者,无他。 物希为 501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青鹤》四卷十一期(1936 年 11 月 1 日)。 国学会 1933 年 1 月在苏州成立,《制言》1935 年创刊。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贵,一也;中年以上之读书人尚有存焉者,二也。 余所谓青鹤在文艺界,自 有其特殊之领域,意即指此。 过此以往,非所敢知矣。冶淤这段话把《青鹤》 在当时文艺界的地位和影响说得十分透辟。 “曲高和寡冶者,读者当然不 会很多。 而“中年以上之读书人冶所指的大约是少时受过旧式教育,略有 些传统经史和旧体诗文底子的人。 这种说法可以从陈灨一写于《青鹤》 每卷卷首的“感言冶中得到印证。 其《青鹤三岁感言》中称: 《青鹤》三岁矣。 誉之者以阐扬国粹相推许,余愧未克当;讥之 者以保守古董相谑嘲,则余所乐承。 居恒对人曰:“《青鹤》分门别类 之稿,靡不出名手。 要有益世道人心,似非时下粗陋者可解。冶余言甫 出,适应某大学之邀,偷闲授课。 自负研究文学之学生,每人赠以《青 鹤》一册。 既而问之曰:“此书何如耶?冶曰:“凡读书者,必从第一页 至末页,循序而观。 我辈读《青鹤》,则自下而上,始小说,次谐作,复 次择笔记杂文之易晓者,其他泰半不解耳。冶余大笑。 诸生亦莞尔。于 陈灨一称“一校如此,它校可知;众人如此,个人可知冶。 《青鹤》于所 谓“文化衰颓冶之“今日冶,人弃我取,“抱残守阙冶,以文言之作“为国学谋 硕果之存冶,虽“宿学尚有应声冶,而“新进不无怨语冶。 之所以办这样一份 杂志,其背后有主编陈灨一所笃守的一种文化理念,即“国家之兴亡,系于 学术之显晦冶。盂 读者不多正是创办这份杂志的一个原因。 所以,当海外 如“西方之伦敦、华盛顿、纽约、巴黎、柏林、罗马,东方之东京、小吕宋诸 地,俱见青鹤之飞腾冶时,陈灨一一方面“未尝不太息吾道之不孤冶,一方 面“益不欲中道而废冶。榆 读者的支持坚定了陈灨一所谓“奋斗到底冶的 决心。 三 陈灨一创办《青鹤》,固然未尝打算以之牟利,但是经费所由出,实关 601 摇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 淤 于 盂 榆 汤斐予:《青鹤卷二导言》,《青鹤》二卷一期。 《青鹤》三卷一期(1934 年 11 月 15 日)。 陈灨一:《随感·青鹤第四卷第一声》,《青鹤》四卷一期(1935 年 11 月 15 日)。 同上。 永正制版 3101 -抒情传统与维新时代·一校样 /慧 系到刊物的存续。 《青鹤》 “月出二期冶,每期百页左右,且卷首有图画或 照片,成本显然不菲。 《青鹤》全年定价,国内五元,国外九元。 在当时的 刊物里,属于比较贵的。 而且,《青鹤》从一开始,就是“赠送与出售并 行冶。 考虑到这种杂志读者本来不多,显然无法靠发行来获取维持刊物的 资金。 而以陈灨一个人的财力,把这样一份刊物维持五年也不太可能。 《青鹤》的资金来源,主要依靠广告。 以《青鹤》杂志发行量之低,而能有 持久之广告客户,也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用陈灨一的话说,“是皆诸君 子赞助之力冶,此“诸君子冶仍为包括亲友在内的同人。 《青鹤》所登广告有半数以上来自沪上及外地各家银行,像中南银 行、交通银行、上海金城银行、四明银行、中国实业银行、大陆银行上海储 蓄部、中国通商银行、浙江兴业银行、国华银行等等都是《青鹤》固定的广 告客户。 这些来自金融界的资金支持应与陈灨一的弟弟陈裕祺有关。 据 陈灨一为陈裕祺译《墨索里尼当国十年》一文所作的“编者识冶,陈裕祺读 书“历南开、清华大学,而入美国之哥伦比亚大学,习商科。 既卒业,治事 纽约银行,成绩斐然。 归国后,累任河北大陆银行副理,清华南开大学西 文会计学教授冶。淤 不难设想,欲从银行界获得广告支持,离不开陈裕祺 的朋友和同事。 银行广告以外,来自商务印书馆的广告也是大宗。 这其中既有李拔 可等朋友的关系,也因双方存在共同利益。 商务所刊印的《四库全书未刊 珍本》、《百衲本廿四史》、“国学基本丛书冶、“宛委别藏冶等国学书籍的广 告,刊于《青鹤》这样的杂志正可谓得其所哉。 此外的固定广告,有来自中兴煤矿公司、明星影片公司、欧亚航空公 司、上海永安有限公司等实力雄厚的企业。 《青鹤》并非发行量大的杂 志,与这些公司的业务也没有直接联系,所以估计也是出于同人的社会关 系而“友情赞助冶。 陈灨一《青鹤三岁感言》中就提到“无文字书册莫成, 无广告印刷乏费。 二者盖青鹤赖以生存之本根冶。 同人及朋友们“或予 优美之文字,或济久长之广告冶,其赞助之功,是他“朝夕倚之冶而又“寤寐 难忘冶的。于 除了征集广告以“开源冶外,《青鹤》杂志社还想出一些“节流冶的办 701三十年代上海旧式文人的生存空间和创作心态摇 淤 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