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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兵征英王司徒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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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兵征英王司徒再仇 且说,童林应昆仑派派主济慈和济源的邀 请到云南帽儿山铁扇寺参加武林盛会,他历经 风险,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克敌制胜,转危 为安。本来盛会还没有结束,不知为什么,雍 亲王胤禛突然决定,叫童林退出盛会,跟着他 日夜兼程赶回北京。童林对这件事甚为不解, 只得唯命是从,与众位剑侠客告辞,急速上 路。一路上他发现雍亲王总是皱头锁眉,长吁 短叹,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京城。种种迹象表 明,有件十分棘手而又非常重大的事情正等待 他去解决。童林虽然读书不多,但饱于世故, 颇晓分寸,不该问的事情他决不多嘴,因此他 看在眼中...

080-兵征英王司徒再仇
且说,童林应昆仑派派主济慈和济源的邀 请到云南帽儿山铁扇寺参加武林盛会,他历经 风险,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克敌制胜,转危 为安。本来盛会还没有结束,不知为什么,雍 亲王胤禛突然决定,叫童林退出盛会,跟着他 日夜兼程赶回北京。童林对这件事甚为不解, 只得唯命是从,与众位剑侠客告辞,急速上 路。一路上他发现雍亲王总是皱头锁眉,长吁 短叹,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京城。种种迹象表 明,有件十分棘手而又非常重大的事情正等待 他去解决。童林虽然读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不多,但饱于世故, 颇晓分寸,不该问的事情他决不多嘴,因此他 看在眼中闷在心头。在二十五天的疾行中,从 未问过这件事。 这一天寒风透骨,冷气袭人,北京上空乌 云密布,大雪飘飘,到处银装素裹,把这座古 老的京都变成了银色世界。在驿道上有十五匹 烈马奔驰而来,马蹄踏到厚厚的积雪上,发出 闷乎乎的“得得”声,马后扬起长长的雪线。 兵征英王司徒再仇 眨眼间马群冲进安定门,速度骤然缓慢下来。 为首的是两匹高大的伊犁马,一白一红,白前 红后,只差一马头。在白马上端坐着一位中年 大汉。此人鹰鼻鹞眼,颧骨突出,两耳扇风, 八字胡,方海口,满头黄发,目光锐利,一看 便知是个坚毅、果断、机智而又狡黠的人。他 头罩大红缎玄狐帽,身披青缎子羊羔皮袍,腰 束锦带,足蹬皮靴,手上套着水獭皮缝制的手 笼,胸前揣着镶金珐瑯暖炉,手执象牙柄嵌宝 马鞭,由于天寒马快,须眉和两鬓挂满了霜 雪。此人是谁?他就是康熙皇帝的四皇子雍亲 王爱新觉罗胤禛。 骑在大红马上的那人士头土脑,衣着朴 素,好像个庄稼汉,紫微微一张大脸,剑眉虎 目,鼻直口方,大耳朵,厚嘴唇上留着两撇浓 密密的小黑胡子,头戴普通暖帽,身穿粗蓝布 棉袍,腰束土黄褡包,足蹬千层底实纳帮豆包 洒鞋,脚背上还蒙着两块羊皮,身后背着一对 特殊兵刃——子母鸡爪鸳鸯钺。此人身板笔 直,猿背蜂腰,二目如电,一团正气,给人一 种印象是忠厚、耿直、老成而又干练。他就是 本书的书胆,名噪四海、艺冠武林的震八方紫 面昆仑侠童林童海川。他现在是雍亲王府的总 教习,也是雍亲王胤禛的贴身保镖和至友。在 他身后的十三匹马上坐着童林的爱徒穿云白玉 虎刘俊、左臂花刀洪玉尔、霹雳狂风吴霸、多 臂神童夏九龄、小火神司马良、坏事包孔秀、 虎儿小子大力神甘虎,童林的师弟叱海金牛于 宝元,徒侄阮合、阮璧、徐云、邵甫以及人称 天下第一坏的病太岁张方。如今他们从云南可 盼着回到北京了,只见雍亲王放松丝僵,长出 了一口气。 “海川,咱们到家了。”这是胤禛今天第 一次讲话。“是啊!总算到家了。”童林笑着 点点头,也长出了一口气。病太岁张方晃着夹 扁脑袋,眨着雌雄眼,抹了一把鼻涕说:“可 笑济源、济慈这两头秃驴,煞费苦心布成天罗 地网,想把咱们爷们送到极乐世界去,哪知佛 祖不收,又把咱们打发回来了。”坏事包孔秀 操着一口福建话,怪声怪调地说:“唔呀!我 看并不是佛祖不收,而是咱们福大、命大、造 化大,把他们给吓住了。”雍亲王扭回头,用 马鞭一指他俩笑着说:“小猴崽子,顶数你们 俩能耍贫嘴,一个小钱买两个瓶子——嘴儿 好。”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笑声驱走了寒 冷,解除了疲劳,给人们增添了活力。他们到 了雍亲王府,不走正门,从夹巷穿过去,来到 东侧门。雍亲王对童林说:“你离家都半年 了,快回去看看吧,免得老人惦记。大家都累 了,让他们好好歇几天。我要有事,再派人找 你。”“是,那我就告退了。”童林给胤禛请 了个安,带着十三位小弟兄回府去了。 童林就住在雍亲王府后街的一条背巷里。 这里原是王府库房,后经修缮让童林一家居 住,有三进院子,十多间房屋,甚是宽敞、幽 静。童林众人在门外下马,刘俊上前叩打门 环,刚拍了两下,二爷童森就开门接出来了。 童森是童林的胞弟,文质彬彬,活像个秀才, 其实他并没读过书,自从搬进北京后,就在雍 亲王府当了更夫头,手下管着二十四名更夫。 童森老实腼腆、不奸不猾,整天价就知道闷头 干活,因此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跟他处得 不错。今天一早他就听说胞兄今儿个回来,便 一溜烟跑回家里,向父亲、母亲报了喜信儿, 之后又提着竹筐到菜市采办吃喝。童老爹烧 火,童妈妈煮饭,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就在 这个时候,童林到家了。“大哥!”童森拉着 童林的手跪下就拜。“二弟请起,自家兄弟何 须多礼!”童林把童森搀起来,问道:“爹娘 可好?”童森笑着说:“可硬实啦!连头痛脑 热都没有过。”“谢天谢地,这我就放心 了。”“二叔好。”小弟兄们都围拢上来给重 森请安。“多谢,多谢!快起来,快起来!” 童森不住地作揖,往里相让。“爹!娘!我哥 他们回来了。”“是吗?”童老夫妻扶门张 望。 童林大踏步走到二老面前,倒身便拜: “不孝儿给爹娘问安了。”“好哇,好哇,快 起来吧!”童老爹乐得胡子直抖,童老妈热泪 盈眶。叱海金牛于宝元忙扑过去,磕了三个响 头,瓮声瓮气地说:“爹,娘!牛儿小子也回 来了,我可想你们了。”紧接着小弟兄们都跪 下了:“师爷好!”“师奶好!”“我们这给 二位老人磕头了!”“都起来吧!都起来 吧!”童老夫妻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众人说说 笑笑走进厅房。这里的一切对小弟兄们并不陌 生,他们经常在这吃住,因此谁也不拘束,愿 吃就吃,愿坐就坐,就像在自己家里那么随 便。刘俊叫夏九龄、司马良、洪玉尔到厨房去 帮厨,叫孔秀、吴霸、甘虎去跨院安排住处, 又叫阮合、阮璧去铡草喂马,他和张方几个打 扫庭院。小弟兄们闻风而动,说笑着,追逐 着,干得热火朝天,霎时四合院里充满了生 机。 童林和牛儿小子在屋陪着二老说话,当他 介绍完这次比武的经过时,童老爹两眼发直, 好半天没喘过气来。童妈妈听不太懂,但也听 出儿子担了不少风险,差一点没把性命丢了, 疼得直抹眼泪,叹口气说:“孩子,你还是把 这份差事辞了吧!跟娘回老家种地去。虽说庄 稼人苦点,可是一日三餐,吃也香甜,睡也安 然呐。”童老爹也喘着粗气说:“海川,你娘 说的对。北京倒是挺好,我看还不如咱老家 好。你干这差事虽说吃喝不愁,可总是叫人提 心吊胆的,这个滋味实在难熬。干脆你跟王爷 说说,咱就回家种地去得了。”二爷童森抹抹 鼻子也插言说:“哥,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现 在的处境太危险了,像这种在刀尖上混时光, 用鲜血换钱花的日子,实在叫人担心,最好过 了年咱们就走。”童林一语不发,静静地听 着,表面上他很镇定,可心里却乱如麻团。早 在去年他就对这种环境产生了反感,也想着拔 出腿来,过几年安生日子。不过他又觉得这样 做实在对不住雍亲王,当初若不是人家提拔重 用,焉有今日?因此才举棋不定。看到一家人 这样替自己操心,他真有些进退两难。“哥, 你倒是说话呀!你要是不愿意走,我就陪着爹 娘回老家去!” 童林苦笑了一下,安详地说:“二弟,你 先沉住气,别耍性子。其实咱们想的都一样, 我何尝不愿过太平日子?只是……只是我觉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雍亲王正在用人之际,对咱 们又恩深似海,我怎忍心说走就走不顾旁人 呢?为人处事不能光找自己合适,也应该替对 方着想着想呀!”童森噘着嘴说:“这么说, 你是不愿意走喽?”童林笑笑,转身对二位老 人说:“爹,娘!请你们放心,到时候我会说 话的。儿子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对利弊二字 也懂得一些,我一定多留神、多注意就是了。 请不必替儿子操心。”这时刘俊走进厅房说: “师父!饭菜好了,什么时候吃?”童老爹 说:“现在就吃。大概你们都饿坏了吧?” 说话间大家一齐动手,调开桌椅,不多时 小弟兄全都来了。一共摆了两桌,上席坐的是 童家二老、童林、童森、刘俊、牛儿小子、虎 儿小子和病太岁张方,下席是吴霸、夏九龄、 司马良、孔秀、徐云、邵甫、阮合、阮璧、洪 玉尔。坏小子张方捧着酒壶先给两位老人把酒 满上,晃着夹扁头说:“这是我替大伙孝敬师 爷、师奶奶的。祝爷爷福如东海,祝奶奶寿比 南山!”“托福,托福。”二老笑着把酒抿了 一口。童林接过酒壶又给爹娘满上。紧接着大 伙轮流给二老敬酒,大厅里笑语欢声好不热 闹。这顿饭直吃到掌灯后才吃完,大伙动手把 碗筷收拾了,涮锅洗碗,把厅房收拾干净,又 沏了两壶浓茶,这才落座闲谈。童林对徒弟们 说:“王爷有话,叫咱们歇息几天。你们可要 听话,谁也不准惹是生非。上半天在家练功, 下半天自行安排,掌灯之前必须归宿。哪个不 遵规定,我可不客气。”小弟兄们连连称是, 童林又转过脸对刘俊说:“你是大师兄,我可 把他们交给你了,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大家又闲谈了一会儿,都感觉有些乏累 了,才告辞回屋休息。童林先把父母送回寝 室,然后才回到自己房里。原来童森有家口, 他们一家住在西院,童林还是独身,故此住在 前院。他进屋后把双钺和宝剑挂在墙上,脱掉 粗布棉袍,坐在火盆旁取暖。房外的雪还在 下,风还在刮。童海川面对炭火想开了心事。 一会儿他想怎样做才能把这份差事辞掉,还不 至于得罪雍亲王;一会儿又想铁扇寺比武的 事,也不知结果怎么样了,那些武侠正干什 么?后来又想到雍亲王为什么突然决定退出武 林盛会,急匆匆赶回北京。虽然他不清楚胤禛 这样做是什么目的,但可以断言,决不是一件 小事。眼下自己的命运已与雍亲王拴在一起, 荣辱与共,唇齿相依,但不知等待自己的是福 是祸呢?想到这儿,童林叹了口气,往椅背上 一靠,慢慢合上了眼睛。 胤禛急匆匆回到府邸,在众人簇拥下走进 内书房。他破例免去了奴仆和下属的参拜,也 不急于见到后妃,仰卧在团龙椅上,单独把大 总管何春留下问话。何春先把门户关严,而后 凑近胤禛压低声音问道:“王爷收到奴才的信 没有?”“废话,不见信我能回来吗?”胤禛 不耐烦地一皱眉。“是,奴才该死!”何春吓 得急忙跪下了。胤禛一摆手叫他起来,眯着眼 睛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详细奏来。” “嗻!”何春定定神,一字一板地说, “十一月二十三日寅时,康熙老佛爷突然病 倒,虽经几位太医调治,也未见效。入夜时老 佛爷的病更加重了,神智昏迷,说话含混不 清。皇后见事不妙,急忙传下懿旨,把神力 王、睿亲王、德亲王、御前大臣景桂、大学士 隆科多、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以及十四阿哥胤 禵、八阿哥胤禩、三阿哥胤祉召进内宫,要安 排老佛爷升天后的大事。别的事情都好办,就 是立谁为君的事情定不下来,因此直吵了一夜 也没个头绪。可喜的是,十一月二十四日丑时 皇上老佛爷的龙体转安了,还喝了半碗人参 汤,大伙儿才松了一口气。皇后想抓紧时间, 问问皇上立储的事,谁知老佛爷竟怒目而视摇 头不答。十一月二十五日大学士隆科多抽空来 到咱们王府,把上述经过都对奴才讲了,他叫 我立即给您发信,催您赶快回来,奴才才给您 发了那封信,派专人日夜兼程送到您手里。奴 才惟恐信落到旁人手里走漏了消息,所以只写 了“京中有急事,万望见字火速还都”这几个 字。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何春见胤禛的脸沉下来了,心里有点害 怕,忙壮着胆子补充道:“这可是王爷向奴才 交待过的。”胤禛突然问道:“现在老佛爷的 病情怎么样了?”“回王爷的话,谢天谢地, 他老人家已经康复了。只是,只是御医说,老 佛爷这次得的是伤寒病,是从气上得的,必须 舒肝理气节劳安神好好地将养一阵子,否则, 旧病复发就不好办了。况且皇上年岁已高,就 更得注意了。”“就这些了吗?”“嗻, 是……不……还有,听说立储的事还没定下 来;再就是在老佛爷养病期间,朝中大事暂由 三阿哥胤祉、八阿哥胤禩、十四阿哥胤禵以及 大学士隆科多、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等八位王 大臣会商决定。”胤禛一听,霍然坐直,双眉 紧锁,脑筋蹦起来多高。他紧闭着嘴唇,把牙 咬得咯咯直响。何春吓得急忙把嘴一捂,连大 气也不敢出了。 内书房静得叫人可怕,只有胤禛“呼呼” 的喘息声和他的咬牙切齿声。他倒背着手在屋 里转来转去,五脏像沸腾的油锅。他恨三阿哥 胤祉和八阿哥胤禩,更恨十四皇子胤禵。在三 十五位弟兄当中除了胤祥之外他都恨,因为他 们都是他继承皇位的障碍。尤其是胤禩、胤礽 和十四皇子胤禵,他们三个都有可能继承皇 位。胤礽本来是老二,因大阿哥胤禔早丧,他 就成了诸子的长兄,因此他从两岁起就被立为 皇太子,成了皇位的继承人。后来就因他急于 早日登极,竟背着皇上结党营私,拉帮结伙, 又抱怨皇上寿禄太高,因而激怒了康熙万岁, 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将他废黜并削爵定 罪,圈禁在内苑。只因皇上怕落下骂名,才没 有把他杀掉。胤礽虽然被废了皇太子,可是他 和他的党羽并不死心,千方百计,软硬兼施, 日夜都想着复位。据胤禛所知,皇上对胤礽还 抱有父子之情,每逢年节都派人给他送吃送 喝,还为他偷着流过眼泪。可见胤礽复位并不 是没有可能的。一旦他再次被立为东宫太子, 皇位可就没有旁人的份了。 胤禛又想到胤禵,更是又气又恨。胤禵是 十四皇子,与自己同出一母,俱是德妃所生, 可是在性格和爱好上却与胤禛截然不同。尤其 使胤禛不能容忍的是胤禵竟偏向着胤礽、胤祉 和胤禩,处处与他做对,他还曾扬言说:“皇 上大行后,谁都有可能继承皇位,唯四阿哥胤 禛不可。”胤禵才华出众,诗词超群,又写得 一手好字,颇受康熙钟爱。二年前诸皇子在畅 春园给皇上祝寿时,皇上竟当着诸子的面破例 允许胤禵可以用明黄腰带。谁都知道,明黄是 至尊至贵的颜色,属皇帝专用。为此人们纷纷 揣测皇上的用意,一是明确对胤禵特殊宠爱, 一是当众暗示胤禵是皇位继承人。使人不解的 是皇上一直没立他为东宫太子,也没赐给他任 何封号,至今胤禵仍然是个没有爵位的普通皇 子,究竟皇上安的是什么心呢?为什么在皇上 养病期间,却命他参与朝廷大政,而把我这个 赫赫的亲王排斥在外呢? 想到八阿哥胤禩,胤禛更是怒不可遏。此 人八面玲珑,极会见风使舵。他跟胤礽的关系 很密切,当初曾极力主张太子复位,后来又摇 身一变自成一党梦想取而代之。虽说他继承皇 位的希望很渺茫,然而此人活动能量很大,切 不可低估了他的作用。胤禩一向与胤禛不对 付,他俩是二饼吃八万——死不对眼!倘若胤 禩得势,对胤禛是百弊而无一利。皇上竟重用 这样的人参与朝政,实在令人不服。想到这, 胤禛似乎看到胤禩那张蜡黄脸,正呲着虎牙向 自己发笑。他忍无可忍,“啪!”一拳击到桌 子上,把银壶玉盏震起来多高。“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请王爷饶命!”何春跪在胤禛脚下 不住地求饶,他还认为是他惹王爷生气了呢。 胤禛如梦方醒,他几乎忘记了这个忠实奴仆的 存在,同时也感到气大伤身,有失尊严,急忙 把何春拉起来,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别 怕!本王不是为你。你做得很周到,很好,本 王还要重赏你呢。”“谢王驾千岁,千千 岁!”何春受宠若惊,趴到地上直磕响头。他 站起来问:“王爷,您饿了吧?奴才下去准 备。”“嗯,是有点饿了,不过还挺得住。你 现在就拿我的名片把大学士隆科多请来,就说 本王有急事找他商量。越快越好!”“嗻!” “等等!传话下去,本王要与大学士隆科多共 进晚膳,酒菜一定要丰盛些。”“嗻!奴才这 就去。”何春又请了个安,这才兴冲冲地退了 出去。 胤禛不像方才那么激动了。他坐在安乐椅 上边品茶边想心事。他心底最最关注的就是继 承皇位的事,说白了就是他一心想当皇帝,说 起来他这种欲望已经萌生十几年了。在胤礽还 没被废黜时,他就想过这件事;不过,他认为 这是难以实现的。没想到后来胤礽被废,东宫 的宝位空起来,诸皇子都眼红了,这才引起太 子之争,你死我活,折腾得乌烟瘴气。胤禛也 不例外,他比谁都心急。不过,他的手段很高 明,干得非常隐蔽。他有自己一套战术,既不 像胤禩、胤祉那样锋芒毕露;也不像胤禵、胤 (礻我)那样清高自恃,坐等其成;而是有计 划、有步骤地收买人心,偷偷地扩充实力,并 能巧妙地取悦圣心。即使是他最恨的人,他也 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假亲假近。他通过多 年苦心经营,果然大见成效,首先抓住了大学 士兼吏部尚书又是亲舅父的隆科多,他二人推 心置腹,无话不谈。胤禛通过隆科多了解朝堂 机密,隆科多也想找这位实力雄厚的亲王做靠 山,借以保住高官显位,正因为这种关系才使 他俩越来越亲密。 胤禛曾暗示隆科多,一旦自己继承皇位, 就提拔他为首相,总理朝政;隆科多也向胤禛 表示过,一定竭尽全力让他继承皇权。隆科多 说话挺算数,到处打探消息,无论朝中发生了 什么事情,也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及时给 胤禛通风报信儿。同时隆科多还是胤禛的高级 参谋,经常给他出谋划策。胤禛自从有了这个 助手,不但消息十分灵通,而且也省去了自己 出头露面引起怀疑的麻烦。胤禛对这位亲娘舅 是非常感激和信赖的。胤禛读过很多书,对历 代典故十分熟悉,他深知秀才造反的弊病,一 个人要想成其大事,不掌握军队和刀把子是不 行的,为此他紧紧抓住了身为兵部尚书头衔的 川陕总督年羹尧。年羹尧是当代名将,深受康 熙皇帝的赏识和重用。他西征过两次,每次都 以全胜告捷,康熙加封他为平西侯大将军之 职,坐镇川陕,一支令可以提调九镇兵马、封 疆大吏,是红极一时的显赫人物。胤禛对年煞 费苦心,除了经常赠送重礼之外,还娶了年的 妹子为侧妃,从此连上了亲属关系。胤禛对这 位内兄极其关照,年羹尧对胤禛言听计从,也 相当尊重,他俩的亲密程度不次于和隆科多。 胤禛想一旦为皇位之事发生争斗,他内有隆科 多的支持,外有年羹尧的声威,还愁大事不 成? 尽管条件对胤禛如此有利,可是他还不敢 掉以轻心,又抓住了以童林为首的一伙剑侠。 胤禛对武术一道十分崇拜,他认为练武不仅能 强身壮体,还有特殊用场。他深知正宗剑侠这 些人胆子大、讲义气,不畏权势,又重感情, 他们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如果利用好了,就 是一支贴身卫队,还能发挥特殊的作用。因此 他才对童林加倍恩待,对成名的侠剑客礼贤下 士,装出一副思贤若渴、爱才如命的样子。当 他看到几百名武林高手拜倒在他脚下时,他感 到踌躇满志,十分宽慰。 胤禛对皇父康熙也在耍弄权术,千方百计 骗取信任。但是他发现皇父是位极难对付的奕 手,深沉老练,喜怒不形于色,内心世界变幻 莫测,极难揣摩,立储之事就是明显的例证。 自从二哥被废之后,对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他守 口如瓶,从不披露,给人一种似隐似现、若有 若无的感觉,谁也猜不出他是怎么安排的。说 他信任胤祉吧?可他曾公开说过胤祉才学横 溢,诗文并茂,然而只能为臣不可为君。说他 信任胤禵吧?可是又不加封他王位,在皇子当 中他的地位是属于第三等的。对胤禩呢,素无 好感。有一次胤禩病得要死,康熙连问也不 问,足见父子之情何等淡薄了,可是为什么还 叫他同另外七个人同兼朝政呢?想到皇上对自 己的态度,更是让人难以捉摸。说皇上对自己 不信任吧,却恩封雍亲王,在储皇子当中名列 一等;可是在紧要关头,皇上又不用自己参与 政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胤禛思前想后,万分惆怅,因此才急于见 到隆科多,以解谜团。掌灯之后,隆科多才急 匆匆来到雍亲王府。胤禛降阶而迎。“王爷吉 祥,奴才给您请安了!”“不敢当,不敢当, 外甥应给舅父请安。”二人相视一笑,手挽手 走进内书房。胤禛请隆科多上坐,隆科多再三 不肯,只得分宾主落座。胤禛吩咐一声:“来 人呐,传膳!”“嗻。”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宫 娥、太监们闻风而动,他们像粉蝶穿梭似的, 轻盈麻利,不多时把一桌御宴摆好。胤禛挥手 把众人叱退,只留下何春、何吉二人在身边侍 候着。胤禛亲自给隆科多满一杯酒,双手往前 一递,说道:“感谢舅父为我劳神,水酒一 杯,聊表寸心。” 隆科多慌忙站起来,将酒接过,无限感激 地说:“王爷过谦了,卑职理应为王爷效 劳。”说罢一饮而尽。何春又把酒满上,隆科 多把酒端起来举过头顶说:“卑职借花献佛, 这杯酒全当给王爷接风洗尘了!”“多谢,多 谢!”胤禛接过酒杯,一仰脖子也干了。酒过 三巡,胤禛首先问道:“老佛爷龙体可好?” “陛下洪福齐天,已经大安了,用不了许久, 就可以临朝听政。”“嗯。”胤禛点点头,接 着问,“听说老三、老八、老十四都参与了朝 政?”“千真万确,这是皇后决定的。”“皇 上是什么态度?”“还用说,自然是照准 了。” 胤禛把筷子一摔,气忿地说:“我真不明 白,皇上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隆科多手捻 着花白胡子,慢条斯理地说:“老佛爷天资聪 敏,运筹帷幄,他这么做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喽。”“什么道理?纯粹是乱弹琴!”胤禛抑 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愤愤地说,“老三是个滑 鬼,老八是只狐狸,老十四刚愎自用,自恃清 高,纯属是个腐儒。像他们这号人,懂得什么 军国大事?我怀疑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隆 科多闻听此话吓得一哆嗦,眨巴着眼睛没敢接 茬。胤禛一口气儿干了三杯酒,眼珠发红,脸 色青白,一把抓住隆科多的袖子:“舅舅,咱 爷俩荣辱与共,血肉相连,没有不能谈的话。 你说,我有没有继承皇位的希望?”“有,当 然有了。卑职一直是有信心的。”“根据是什 么?”胤禛急不可待地追问着,似乎隆科多是 未卜先知的神仙。 隆科多笑道:“根据我早就说过多次了。 王爷文武兼备,德高望重,老谋深算,处事果 断,这都是他们望尘莫及的。王爷明察秋毫, 何必多虑。”胤禛不以为然,摇摇头说:“关 键还在我皇父身上,就怕他另有打算。”“您 指的是他?”隆科多用手比了个十四。“对! 本王担心的就是胤禵。从皇上破例允许他可以 用明黄腰带那件事来说,就是个信号。”隆科 多点点头说:“卑职也有此同感呐。”胤禛急 得直喘粗气,连连问道:“真要那样怎么办? 咱岂不前功尽弃了?难道本王就认输了不成? 嗯,你说呢?”隆科多把眼前这杯酒喝干,借 着酒气儿,眯着小眼说:“没那么便宜!俗语 说‘事在人为’,咱不好多用点心计吗!” “对,有备无患。此事全仰仗舅舅成全了。” “不,光靠我一个人可不行,还要加紧抓兵 权。”隆科多往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说: “抓兵权,一定要抓住兵权!唐太宗曾发动过 玄武门之变,宋太祖曾故弄玄虚黄袍加身,明 成祖灭其侄取而自代,他们都成为圣贤君主, 更何况王爷乎!” 胤禛一听喜上眉梢,呵呵大笑。他将眉毛 一挑说:“这才叫英雄所见略同呢!本王早就 做了这方面的准备。我手中有个川陕总督年羹 尧。”“太好了,太好了!”隆科多竖起大拇 指说,“王爷这步棋走得太高了。年大将军既 是当头炮,又是卧槽马,举足轻重,足可以牵 制全面。”胤禛听了十分得意,又给隆科多满 上一杯酒问道:“他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隆科多一拍脑袋说:“您看我这脑子有多浑! 王爷不问我还忘了,年将军就住在北京的公馆 里。”“怎么,他已经回京了?难道职务有了 变动?”“不不不,事情是这样的:经查实, 英王富昌在四川扯旗造反,要与老佛爷争夺天 下,年羹尧不敢隐瞒,已据实上奏。老佛爷大 怒,急召年羹尧回京面奏,故此年才奉旨进 京。至今算来他回来已经四十二天了。”“可 曾面奏过?”“当然了。在他回京后的第三 天,皇上就召见了他。”隆科多又叹口气说: “依我看,皇上这次得病的病源就是英王造 反。”胤禛咬着嘴唇说:“果然如此,富昌真 造反了。野心家!蠢货!他有几个脑袋?” 富昌字保臣,姓爱新觉罗,他是顺治皇帝 的长子,康熙帝玄烨的胞兄,胤禛的亲伯父, 赐爵英亲王。他也是因为对储位不满,才铤而 走险的。关于他的一切到下文书还要详细交 待。若不是因为嫡亲关系,胤禛还不定得说多 少难听话呢。他把话锋一转问:“皇上是怎么 决定的?”隆科多将双手一摊:“这不,还没 等决定呢,皇上就病了。”胤禛一皱眉:“你 们八位不是参与政事吗?为什么还不采取措 施?”隆科多苦笑了一下说:“事关重大呀! 谁敢擅自参言?”胤禛往椅子背上一靠,闭上 眼睛陷入深思。隆科多也没的可说,低着头观 赏那只九龙雕花白玉杯。何春、何吉连大气也 不敢喘,在一旁垂手直立。 胤禛突然坐直身子,问隆科多:“我倒有 个想法,明天递个折子,要求见皇父问安;顺 便再递份折子,保举年勇尧为钦差大臣,查办 剑州,迅速平息叛乱。你看稳妥不稳妥?” “这个吗……”隆科多晃着脑袋,两眼盯着天 花板,寻思了好一阵,忽然一拍大腿:“高, 实在是高!一箭三雕,一举三得!我赞成!我 赞成!”隆科多果然切中胤禛的谋略。一、要 求当面向皇上请安,增进父子的感情;二、直 言上谏,与胆小怕事者截然相反,愈显得鹤立 鸡群与众不同;三、也是最主要的,抬高年羹 尧的身价,使其掌握更多的军队,以保障将来 夺位的成功。因此,隆科多对胤禛是十分钦佩 的,连连称赞不已。胤禛眉头一皱忽然又想起 一件事:“舅舅,你可要防备老三、老八、老 十四他们点儿,说不定他们会从中使坏。” “王爷放心。明天是我入值的日子,您的奏折 一到,我立刻就呈给皇上。”“好,好!这我 就放心了。舅舅,我还想先见见老年,给他先 交个底儿,你看有必要吗?”“嗯,也好。不 过可要抓紧点,预防旁人抢到咱们前边去。” “对,今晚我就见他。” 胤禛的话刚出口,就听门外有人轻轻咳嗽 了一声。胤禛示意叫何春去看看。不多时何春 禀报说:“兵部尚书年大人来了!”胤禛乐得 一拍大腿:“说曹操曹操就来了,他在哪 儿?”“回王爷的话,年大人被满贵满老爷请 到外厅去了,正陪着他说话呢。”胤禛站起来 说:“快请!把年大人请到这里来。快! 快!”“嗻!”“等等!”隆科多也站起来 说,“卑职先告退了。”“这叫什么话?咱们 不分彼此,你又何必回避?”“不,卑职不在 场,你们谈话更方便些,尤其是年大人。卑职 手中还有几件公事要办,所以向王爷告假。” 胤禛想了想说:“也好,那我就不留了。来 呀,送客!” 隆科多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对胤禛说: “还有件事,需提醒王爷,您最好别离开北 京,以防……”“明白,明白。”胤禛诙谐地 说,“昆曲《豆汁计》中有句台词说:‘我是 不走的了。’”说罢二人相视大笑。隆科多走 后,胤禛叫人把内书房收拾干净,又多点了几 支蜡烛,把火盆里的炭火拨旺。待一切就绪 后,他吩咐一声:“快请年大人来。”要知雍 亲王同年羹尧谈了些什么,且看下回分解。 且说在胤禛与隆科多、年羹尧密商后的第 三天,康熙帝果然批准胤禛的奏章,任命年羹 尧为钦差大臣,查办剑州,平息叛乱,并赐他 上方剑一口,先斩后奏,便宜行事;金牌一 面,可提调西南、西北九镇六边兵马,代天巡 狩,如朕亲临。消息传出,朝野轰动,胤禛更 是欣喜若狂。这天,他用罢早膳,坐在暖阁里 闭目养神,何春一推门进来了,满脸赔笑说: “禀王爷,年羹尧大人求见。”“嗯,快请他 到这里来。”“嗻。”时间不长,门外响起脚 步声,胤禛急忙迎了出去。 年羹尧四十挂零的年纪,中上等身材,面 如冠玉,皮肤油润细腻,宽宽的前额,浓重的 眉毛,八字黑胡,胡梢上翘,再配上那对明亮 的大眼,显得雍容华贵,傲骨英风,仪表非 凡。他穿着一身便装,四名跟班手提礼品跟在 他身后。他一见胤禛,忙抢步屈膝:“卑职请 王爷安。”“免了,免了!本王还没给你道喜 呢。”年羹尧笑道:“若非王爷举荐,卑职怎 会有今天?特来谢恩。”“哈哈哈哈,你可真 会说话!屋里坐,屋里坐!”进屋后,两人又 谦让了多时,胤禛只好正坐,年羹尧在旁边相 陪。何春献茶,何吉端上糕点。胤禛问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呐?”“卑职打算陛辞 后就走,最迟不超过三五日。”“还有什么要 办的事没办吗?”“没有了。无非都是些琐碎 的事情和礼节性的拜会。” 胤禛笑笑说:“别忘了,得到三爷、八爷 和十四爷府上报个号,别让人家挑礼。” “是!卑职都有安排。”胤禛冷笑道:“逢场 作戏嘛!给他们一个好印象,就能省掉不少麻 烦。”“王爷说的是。现在还看不出几个王爷 对我有什么怀疑。”“这就好。不过也不能掉 以轻心。胤禵倒没什么,老三,老八可不是好 对付的。他们比孙猴子还多三变,你可千万小 心着点。”“是,卑职记住了。”年羹尧喝了 口茶拱手道,“卑职这次来谒见王爷,一是致 谢,二是恭听教诲,请王爷明示。”胤禛指着 年羹尧,笑着说:“你呀,想得可真周到。教 诲二字我可不敢当,说几句知心话还将就。” 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你这次到剑州,要 采取果断 措施 《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软件质量保证措施下载工地伤害及预防措施下载关于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 ,将叛匪一举歼灭,才能取悦圣 心,你我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年羹尧不 住点头称是。胤禛接着说:“对英王富昌不必 手软,也无需请旨定夺。他自己死了就算了, 假如抓住活的便就地正法!”年羹尧一惊,眼 光闪动了一下。“还有,凡属叛匪务必斩尽杀 绝,不留祸根。”“嗻!卑职记住了。不 过……”“说嘛!不过什么?” 年羹尧正正身子说:“据卑职所知,英王 拳养了一大批武林高手,仅侠剑客就有几百名 之多,这些人身怀绝技,来无踪,去无影,是 很难对付的。他们不同于军队,有时摸不着, 看不见,要想铲除干净恐怕不易。”“哈哈 哈……”胤禛大笑道,“本王早就料到了这件 事,已替你作了安排。”“嗯?请王爷明 示。”胤禛说:“我把童林推荐给你,由他去 对付让你头疼的人。怎么样?”“您指的是震 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海川?”“对。还满意 吗?”“太好了!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您舍 得了他?”胤禛叹口气说:“舍不得也得舍 呀!大局为重嘛。本王只有忍痛割爱了。” “谢王爷的恩赐。”年羹尧倒身便拜。 胤禛把他拉起来,说:“咱可把丑话说到 前头,凯旋之后你还得把海川还给我,可不是 永远归你。”年羹尧笑道:“当然,当然了。 君子不夺人之美吗,卑职岂敢贪心。”“好, 一言为定!我现在就把海川叫来,让你们熟悉 熟悉。何春哪!快把童林请到这来。”“回王 爷的话,”何春笑着说,“童教师早就来了, 听说您正在会客没敢进来。”“好,好,快快 有请!”“奴才这就去。”年羹尧说:“卑职 见过童教师几次,不过都很匆忙,从来还没坐 在一块儿聊过天儿呢!”胤禛笑道:“今儿个 你们好好聊聊,本王保你们谈得投机,相处得 融洽。”正在这时,何春把童林请来了。童林 走进暖阁,往上边看了一眼,单腿一屈:“小 人给王爷请安!”胤禛满脸堆笑,双手相搀: “海川呐!我不是说过吗?自家爷们儿,又在 自己家里,用不着这套啰嗦嘛。” 童林又来到年羹尧面前,拱手道:“小人 童林给大帅见礼!”说着撩衣要拜。“免了 吧,免了吧!方才王爷不是说过吗,都是自家 人,还是随便点好。”胤禛让童林坐下,关切 地问:“这几天歇得怎么样?缓过乏来没有? 刘俊他们可好?”“多谢王爷关心,我和他们 都挺好。”“二位老人好吗?本王也没倒开工 夫看看去,实在抱歉呐!”童林笑道:“您不 是说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些啰嗦吗?”胤禛 今天特别高兴,吩咐准备酒菜。不多时,酒宴 摆下,三个人团团围坐。胤禛主席,年羹尧坐 在客位,童林在末座相陪。胤禛忽然想起件 事,对二人说:“请等等!我这还有宝贝 呢。”他亲自动身奔到套间,不多时双手托着 一只华美精致的玻璃瓶回到座位上,往桌上一 放得意地说:“你们看!这乃是法兰西国特制 的葡萄酒,香甜可口,质地纯正。此酒乃是三 天前我皇父赐给我的,本王不忍一人独占,愿 与二公分享之。”年羹尧和童林闻听,急忙站 起,同声说道:“这是皇上踢给王爷的,我等 岂敢僭越!”胤禛笑着说:“快坐下,快坐 下!既然皇上把酒赏给我了,我就有权把它赏 给任何人,这与僭越是连不上的。来,咱们把 它干了。” 年羹尧与童林只好从命。何春把葡萄酒启 开,先给雍亲王满上,又给年羹尧和童林每人 倒上一杯,然后退到外边去了。胤禛举杯在 手,郑重地说:“来,我敬你们二位一杯!祝 年兄旗开得胜,祝海川平步青云,更上一层 楼。”“谢王爷!”年羹尧一饮而尽。童林可 没敢喝。为什么?因为他不懂胤禛的意思。胤 禛猛省,道:“瞧,我这脑袋有多臭,差点把 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他转回脸来对童林说: “海川呐!我跟你商量一件事。这次年大人奉 旨查办剑州,急需特殊的帮手,本王想把你推 荐给他,不知你可愿意?” 童林甚觉突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年羹 尧在一旁补充说:“据下官查知,剑州有座剑 山蓬莱岛,山势陡峭,地理复杂,前有大江为 屏,后有万山为障,周围密布林海,人烟稀 少,雁过拔毛,一夫当关,万人难进,实乃世 上罕见的贼穴。英王富昌率众万余盘踞在里 边,经多年经营,把剑山蓬莱岛修得铜帮铁 底,固若金汤。大江中布满战船,扼守几十处 渡口。岛上筑有三道石城,几百座望楼和战 堡,沟堑交错,四通八达,就好似一张大蜘蛛 网遮住那方圆三百里的天地。据悉,岛上还备 有火炮百门,火枪数千条,并指定专人训练指 挥,百发百中。” 年羹尧把眼前的一杯葡萄酒喝干,又吃了 一口炒雀舌,接着说:“英王还不惜重金收买 和雇佣了一大批武林高手,身份高的被封为军 师、大帅和副元帅;低一等的被封为站殿将军 和各路指挥使;再次一点的均封做羽林护卫。 方才我对王爷说过了,最叫我头疼的就是这伙 人。他们不仅武艺超群,残忍狡诈,同时还依 靠门户关系,结交的人广,熟识的人多,上上 下下,山南海北,都有他们的同党,碰一个就 好像捅了蜂子窝。要想彻底全歼,谈何容易! 咱们王爷也看到此中的难处,因此才把你推荐 给我,为此下官喜不自胜,万望童教师助年某 一臂之力。一旦凯旋,不仅龙颜大悦,百姓称 颂,就是下官也忘不了童侠相助之恩。望教师 爷不要推辞。”胤禛点点头,问童林:“海川 呐!年大人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那你就表示 一下吧。”童林急忙站起来,拱手道:“海川 乃一介武夫,蒙工驾错爱,才有今日,焉敢不 听驱使?既然大帅不嫌在下驽钝,童某虽肝脑 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是担子太重,我担心挑 不起来。” 胤禛抚掌大笑:“我说海川呐,你也学滑 了。说出话来滴水不漏,哪能像你说的那么严 重啊!帮忙是人情,不帮忙是本分。你这次去 乃是半公半私,打胜了,有你的功劳;战败 了,你不担任何责任。这就叫旱涝保收,光赚 不赔。这你还不放心吗?”胤禛又看看年羹 尧:“年大人,你说呢?”“王爷说的极是。 只要童教师肯随我去,下官就求之不得了。一 定叫童教师担功不担过。”童林拱手道:“谢 大帅关照。”胤禛拍着桌子说:“痛快,痛 快!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一言为定。” 三个人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胤禛又问童 林:“刘俊他们干什么呢?”“正在家中练 武。”“快点把他们都叫来!几天不见,怪想 他们的,今儿个叫他们也乐和乐和。” “是。”童林说了声告退,转身去了。胤禛问 年羹尧:“怎么样,你还满意吗?”“当然, 当然!卑职太高兴了。不过……不过我挺替童 林担心。剑山那伙贼寇可不是好对付的。” “哈哈……”胤禛笑道,“我可不是替海川吹 牛,他现在的功夫可了不起呀!别看他人称侠 客,其实他的武艺比剑客还高呢。就拿这次铁 扇寺比武盛会来说,咱们海川可露了脸啦!他 一口气连胜数阵,真可说艺冠群芳,所向无 敌,实在是了不起!了不起!” 胤禛眉飞色舞越说越高兴,把童林那些露 脸的事都对年羹尧讲了,年羹尧也听得入了 神,不住地点头称赞。胤禛拍了拍年羹尧的肩 头笑着说:“老年,你就放心吧!只要海川一 出头,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那好,有王 爷这番话,我就算吃了定心丸了。”这时童林 回来了:“爷!我把刘俊他们唤来了。”“好 哇!快叫他们进来。”不多时刘俊在前,小弟 兄们在后,很有次序地走进暖阁。一齐施礼 道:“小人们给王爷问安!”“免了,免了! 快见过年大人。”众人又转过身去给年羹尧叩 头。“不敢当!各位请起。”“谢大人。” 小弟兄们往后一退,垂手侍立一旁。年羹 尧手捻胡须左右打量,只见这十三个小伙子 黑、白、丑、俊什么相貌都有,瘦小的精神, 胖大的威风,全都是英雄气概。年羹尧笑着问 于和:“你叫什么名字?”于和瓮声瓮气地 说:“我呀,叫于和于宝元,也叫牛儿小 子。”年羹尧笑了:“为什么叫牛儿小子 呢?”于和挠挠后脑勺,粗脖子红脸地说: “我也不知道,大概我长得像牛,他们才管我 叫牛儿小子的吧。”傻英雄这番话,把年羹尧 与胤禛乐得前仰后合。笑罢多时,年羹尧又问 张方:“你叫什么呐?”书中代言,这么多 人,年大人为什么要问牛儿小子和张方呢?就 因为这二位的长相太特殊了。牛儿小子高人一 头,宽人一臂,头似麦斗,眼似铜铃,胳膊粗 腿壮,就好像铜铸的金刚,铁铸的罗汉,在人 群里一站特别显眼。张方呢,长得身高不满五 尺,小胳膊小腿,小头小脸,小鼻子小眼,小 短脸,趴鼻梁子,小圆眼睛,高颧骨,缩腮 帮,两只小黄眼珠滴溜溜乱转,三分像人,七 分像猴,夹扁脑袋夹头顶,脑袋顶上还长着一 撮黄毛,叫人看着又可笑又有意思。因了如此 这般,年羹尧才问他俩。 张方一看年大人问他,十分得意,赶紧往 前大跨一步,挺胸答道:“回大人,我叫张 方。我爹是铁肩仙风流侠张鼎张子美。我还有 个小小的绰号叫病太岁,最近又新得了一个外 号叫打遍天下无对手,空前绝后第一人。”张 方刚说到这,牛儿小子不爱听了:“大人,别 听他瞎吹,他除了冒坏没能耐,人家都管他叫 天下第一坏!”众人听了,哄堂大笑,把胤禛 和年羹尧的眼泪都乐出来了。童林冲着于和、 张方一瞪眼,叱道:“大人问话,都规矩 点!”吓得牛儿小子一缩脖子,退归原位。张 方一吐舌头,赶快把头低下了。胤禛笑道: “海川,你这就不对了,现在可不是给他们立 规矩的时候,今儿个例外,叫他们越随便越 好。”年羹尧接着问张方:“愿意跟我去攻打 剑山吗?”张方说:“愿意!我就喜欢抓贼玩 儿,又开心,又解闷。”“你看咱们能打胜仗 吗?”“当然能了。”“为什么?” “这……”张方偷着看了一眼童林,不敢信口 开言。 年羹尧笑道:“别怕,你是怎样想的就怎 样说好了。今儿个你师叔不敢怪你。”“是, 那我就说了,如有不妥之处,还请王爷、大人 担待。要说必胜,就因为咱们占着五利,英王 却占着五弊。康熙圣主英明,平三藩,收台 湾,服四夷,靖海域,一统中华。故此天心 顺,人心服。此利一也。此次兴兵,乃有道伐 无道,举国上下无不拥戴,故此军心振奋,士 气旺盛,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坚不 摧,无敌不破。此利二也。俗话说,千军易 得,一将难求;战将易得,主帅难觅。可喜的 是这次兴兵是年大人挂帅,年大人乃文武进士 出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弓马纯熟,武艺 出众,知人善任,执法如山,身先士卒,公正 廉明。我们有这样的统帅,必然鞭敲金镫响, 高唱凯歌还。此利三也。” 张方说到这,喘了口气,往四周看了两 眼,他一看在场的人都聚精会神听他白话,不 由得喜上眉梢,说得更欢了。“雍亲王真是个 好王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准知道剑山的 贼寇不好对付,才把我师叔童海川推荐给年大 人。我也不是替我童师叔吹,只要他一露面, 管保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天大的困难也难 不倒压不垮他。这是因为他不仅武艺高强,身 怀绝技,还因他品德高尚人缘儿太好,捧他的 人多,爱他的人多,帮忙的人多,助威的人 多,这就叫没有梧桐树,引不了凤凰来,他要 一出头,就能带动五大派八十一门的英雄,以 及那些隐居山林不出头的奇侠怪剑,他们定会 帮助我师叔攻破剑山,荡平叛匪。这就是第四 个有利条件。”张方说到这儿不往下说了。年 羹尧忙催促道:“说呀!快接着说。”雍亲王 也有点急不可待:“不要有顾忌,你想怎么说 就怎么说,有本王给你做主。”张方还是不肯 说,晃着夹扁头,翻着小黄眼珠,盯着童林。 童林一见又是气又是笑:“张方啊,你就说 吧!今儿个破例,我不会责怪你的。”“是, 遵命。”张方如蒙大赦,又清清嗓子,提高声 音说:“我童师叔走到哪,我们都得跟着,这 就叫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嘛。我 呀,一天也离不开我师叔,他走到哪,我跟到 哪。他是水,我是鱼,鱼儿没水就活不了啦。 我可不敢在各位面前逞能,也不是自吹自擂, 带我打仗准没亏吃,因为我对贼太有研究了。 不论大贼、小贼还是公贼母贼,我全对付得 了,他们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们要屙什么 屎,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有年大人 的英明决策,下有三军用命,前有我童师叔打 先锋,左右有各位侠剑相助,再加上有我这个 文武兼备的智多星,管保克敌制胜,所向披 靡。这就是我要说的五大利也。”“说得好! 太好了!”胤禛抚掌大笑,连声称赞。 年羹尧也竖起拇指,赞许说:“天时,地 利,人和,果然所见不差,佩服,佩服。”张 方一听,直乐得手舞足蹈。孔秀有点不服气, 操着福建腔插言道:“我说张方,不要得意, 你不是说我们有五利,英王有五弊吗?五弊是 什么,你小子还没有说呢。”“是啊!”胤禛 道,“孔秀!本王知道你的鬼点子也不少,既 然张方没说,你就替他说了吧!”孔秀胆小, 想了想说:“英王造反,悖天逆理,人心向 背,他无道我有道,此弊之一;剑山乃弹丸之 地,方圆不足三百里,叛军虽然不少,无非都 是些乌合之众,此乃弊端之二;据我所知,剑 山的大帅谭天只够一将,不配为帅,军师燕普 乃是三清道士,哪懂得什么兵书战策?他们是 井底之蛙,没见过大天日,英王叫他们领兵, 还不领到屎坑里去?此弊之三;英王本性多 疑,不分贤愚,他手下的战将来自五湖四海, 分帮论派,貌合神离,只知抢功贪赏,而不愿 同甘共苦,似这等上下不和、将帅不睦而又各 竖一帜的军队,哪能打胜仗?此弊之四也。还 有……还有……”孔秀说着说着没词儿了,两 眼盯着天花板不住地乱转。 “第五弊呢?你倒是说呀?”张方直着 脖,一个劲儿地催促。把孔秀催得更答不上来 了。牛儿小子弊了半天,抢话说:“这有什么 难的!他们上上下下都是浑蛋,这不是第五弊 吗?”众人听了,哄堂大笑。把胤禛乐得眼泪 都出来了:“说的妙,妙极了!来,本王敬你 一杯酒喝。”牛儿小子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问 胤禛:“光我自己喝哪行,他们怎么办?”胤 禛立刻喊来何春吩咐说:“传我的话,给他们 开两桌,务必要精美丰盛。”“嗻。”小兄弟 们一听,同声说道:“谢王爷的赏。” 不多时暖阁之中设了三席,胤禛、年羹 尧、童林为上席,刘俊、张方、牛儿小子、虎 儿小子、孔秀、夏九龄、司马良一桌,阮合、 阮璧、徐云、邵甫、洪玉尔为一桌。众人团团 围坐,开怀畅饮。年羹尧利用这个机会,向小 弟兄们逐个询问了姓名,了解了他们的出身和 经历,通过这番谈话,彼此都熟悉了。年羹尧 问胤禛:“这些小英雄都随我出征不成?” “这个自然。方才张方不是说了吗?他们都离 不开海川哪!”“太好了,卑职很喜欢他们, 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他们了。”胤禛听了哈哈大 笑。这顿饭吃的时间可不短,从辰时吃到未 时,大家酒足饭饱,才把残席撤下。童林说: “王爷累了吧?我等告退了。”“别价!我今 儿个一点都不累。别走别走,再多坐会儿。” 这时听外边有人说:“何总管!您出来一 趟。”何春答应一声,来到房外,一看叫他的 正是门吏阿满。何春嗔怪地说:“你这个人好 不晓事,跑到王爷鼻子底下吵吵来了。倘若王 爷怪罪下来,你能担得了吗?” 阿满连连称罪,他解释说:“小人也知道 不妥,无奈实在是等不及了,只得把您喊出来 禀告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回总 管的话,咱们府门外来了一位老者,个不高, 可横得邪乎,张嘴童林,闭口童海川,骂骂咧 咧的,非要见童教师不可。”“你没问他是哪 来的,有什么事吗?”“哪能不问呢!可他什 么也不肯说,就是一个劲儿地吵着要见童林, 都吵了快半个时辰了。”“此人现在何处?” “我已经把他让进门房去了,不然他蹦得更欢 了。”何春知道雍亲王曾有话,凡是来找童教 师的,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准慢待,意思是不 准以王府的势力压制人家,不然的话,就冲他 这顿吵闹,早把他送到有司衙门去了。他思考 了一会儿对阿满说:“你先出去,容我请示后 再说。”“是,是。”阿满一溜小跑回到前边 去了。 何春转身走进暖阁,凑到童林身边,小声 把事情讲了。童林一愣,从经验判断,不像是 好事。他赶紧站起来,朝胤禛和年大人一抱 拳:“小人先告个假,去去就来。”说罢退出 暖阁,一直来到前边的门房。俗话说,侯门深 似海,更何况这是堂堂的雍亲王府。从暖阁到 门房少说也有半里地,要穿过十三重院子。童 林一推门走进门房,阿满正从里边出来,二人 几乎撞了个满怀。阿满一见童林,如释重负。 “哎哟我的教师爷,您可来了,您快进去看看 吧!这个老头真难对付,又吵又闹,把房盖都 要鼓起来了。”童林并不搭话,三步两步走进 套间,只见靠南墙的一张方凳上坐着一个陌生 人。此人身高不满六尺,端肩弓背,形似猿 猴,光头没带帽子,秃头顶,秃脑门,后脑勺 上留着一条花白小辫,小窄脸,尖下颏,两道 肉岗子眉毛,深深的眼窝镶嵌着一对红眼珠, 波浪似的大鹰钩鼻,一字形的嘴,山羊胡撅 着,两只扇风耳,一没耳垂,二无耳轮,就是 两只大耳片往上竖长着,面如姜黄,两腮塌 陷,颧骨突出,瘦得青筋暴露,小窄肩膀,短 胳膊,十个手指又尖又细,好像两把钢钩,身 穿毛蓝布裤褂,腰系布带,高腰白布棉袜,脚 穿厚底洒鞋。桌上放着一只包袱,见棱见角, 可能是兵器,旁边还放着棉袍和毡帽。只见他 瞪着血红的眼睛,正发脾气,把两名值班的小 厮吓得躲出去多远。童林看罢一拱手。 “老朋友!实在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那老者两只眼睛盯着童林,冷笑道:“好难见 的童侠客,你的架子可不小哇!”童林微微一 笑,没作任何解释:“敢问老人家仙乡何处, 贵姓高名?找童某所为何事?”“哼!”那老 者把右腿一抬,蹬到方凳上,从怀里取出鼻烟 闻了两下,不慌不忙,大大咧咧地说:“老夫 祖居云南玲珑岛,复姓司徒,单字朗,人送绰 号世界妙手九尾猔(犭易)!”童林闻听,倒 吸了一口冷气,暗道不好,今儿个免不了有一 场凶杀恶斗。 原来童林虽然没见过他,可早就听过他的 大名。此人生来好斗,心狠手辣,性情暴烈, 喜怒无常,天不怕,地不怕,稍微不顺他的 心,张口就骂,扬手就打。司徒朗早年曾拜在 江南四小名剑头一位剑客庄道勤门下学艺,从 这方面说,他还是童林的大师兄。满徒后,他 又拜海外八魔为师,学艺二十五载。平日他又 勤学苦练,为此学就了一身绝艺,善使一对日 月五行轮,翻天三百六十路,变化无常,招数 奇特,打遍江南没有对手。他还从八魔那里学 会一套幻术速宗太阴掌,这套掌法包括鹰爪 力、混元气、铁沙掌、金沙掌和棉沙掌的奥 妙,要柔有柔,要刚有刚,刚柔并用,神鬼难 搪。数年来,死在他掌下的高手不下百名,受 伤的更是数不胜数了。还是在童林学艺的时 候,就听二位老师何道源、尚道明提到过他。 二位道爷一再告诫童林,将来要遇上司徒朗的 时候,一定要当心谨慎,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二位道爷的意思很清楚,他们担心童林不是司 徒朗的对手。 他既然是童林的大师兄,又是同门同户的 人,哪能变脸动手呢?这不是里外不分了吗? 原来这里边有点岔头。方才不是说了吗?司徒 朗生来好斗,是人不服,尤其对名气高的,他 是非斗不可。别人比斗都是点到为止,他可就 不然了,不把对方打死或是打伤了,他是绝不 罢手。据说,猔(犭易)是一种怪兽,龙头蛇 尾,虎爪龟背,其性残忍,凶暴好斗,人们就 根据这个才给司徒朗送个绰号,叫九尾猔(犭 易),说他长了九条尾巴,比猔(犭易)还好 斗,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外,庄道爷虽然 是他师父,可是师徒不和,经常闹矛盾。后来 庄道爷一赌气把他除了名,断绝了师徒关系, 原因就是庄道爷看不惯他的脾气。司徒朗一口 气回到玲珑岛,才又拜了海外八魔为师。他曾 扬言,等我学会了大阴掌,非把江南四小名剑 以及他们的弟子徒孙平了不可!因而引起几位 道爷的警惕,不仅他们老四位日夜防范,还嘱 咐童林多加小心。所以说童林与司徒朗的门户 关系已经名存实亡。没想到今儿个司徒朗找到 门上来了,因此童林才感到事情不妙。 童林经过长期磨炼,比当年老练成熟得多 了,听司徒朗报过名姓之后,不慌不乱,不卑 不亢,很从容地坐在另一只方凳上,心平气和 地说道:“原来是司徒老侠客。在下久闻大 名,轰雷贯耳,今日得见尊容,实在是三生有 幸。”司徒朗冷笑了两声:“姓童的,少跟我 扯淡!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吗?”“正要请 教。”童林稍微提高了点声音。司徒朗道: “老夫不远千里而来,就是要会会你这个震八 方紫面昆仑侠!换句话说,也就是来教训教训 你!”“哈哈!”童林听罢放声大笑,声震屋 宇直达户外。司徒朗一愣:“童林,你笑什 么?难道你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 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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