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社会学——当代社会学的理论转向

● 社会学与社会工作 身体社会学 社 会 学 与社 会 工 作 当代社会学的理L论转向 王瑞鸿 (华东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上海 200237) [摘要]身体是目前越来越热的一个关键词，身体研究热潮的兴起意味着社会本身的深刻变革，同时，也将 意味着社会学理论本身的转向。身体思想一直伴随着西方思想的兴起，从古希腊的柏拉图一直到当代，身 体始终是一个很难被忽略的研究兴趣，传统社会学因为种种原因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身体这个研究主题， 但是，当代消费社会的兴起以及个人主义的兴盛，导致了身体重新复苏，人类学、哲学、医学等学科对身体 的持久关注最终唤醒了社会学家关于身体研究的热情，当代身体研究的主题越来越宽广，权力、文化等政 治、经济、文化等众多因素先后被引入了身体研究领域，身体社会学由此逐渐成为一门当代显学 [关键词]身体； 文化； 权力； 社会学转向 [中图分类号]C912．67 [文献 标识 采样口标识规范化 下载危险废物标识 下载医疗器械外包装标识图下载科目一标识图大全免费下载产品包装标识下载 码] A [文章编号]1008—7672(2005)04—0001—07 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一个基本事实是：我们的存在与 身体息息相关。无论灵魂多么高贵，身体的寂灭必然导致 灵魂的消散，从而取消人的现实存在。从这种意义上来说， “人类有一个显见和突出的现象：他们有身体并且他们是 身体。”_1](P鲫也正因为如此，对身体的探讨本质上就是对 人本身的探讨，身体的命运实际上也正是人自身命运的一 种生动写照。古希腊德尔斐神庙的入口处镌刻有一句流传 千古的名言：“认识你 自己”，这也正是西方思想史包括西 方社会学的努力所向，要想真正认识你自己，反观自身就 成为一种必然的选择。对身体的观照有助于澄清笼罩在身 体之上的暖昧想象，有助于重建明晰的身体意象，有助于 显明人的潜在本质，当然，也有助于追寻西方社会学对人 的理解之路。 一 、 思想史 上 的身体踪 迹 ：不 平等二 元论 中的压抑 与污名 西方思想传统的渊源主要在于双希精神，也就是古希 腊和以希伯来为宗族的基督教。这两大传统缔造了迄今为 止的西方精神，作为西方精神具体体现的身体同样深受双 希精神的浸染。因此，对西方身体思想的追溯首先就从双希 精神展开。 1．古希腊的身体意象：狄奥尼索斯或阿波罗 提到古希腊，许多人心中一下子涌现出来的就是地中 海式的阳光明媚，在哲学传统中，这种明媚阳光的象征就是 阿波罗这个太阳神，它代表的是理性、节制和光明，这也是 古希腊所遗传给西方传统的最伟大的精神遗产，直到尼采 时代，占据西方传统至尊地位的始终是阿波罗，因此，许多 人误认为古希腊乃至整个西方的精神特质就是理性，其实， 大谬不然。当代西方对理性霸权主义的抨击与颠覆就是西 方非理性主义力量的一次集体宣示。事实上，即使在古希 腊，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理性大一统。关于古希腊的精神特 质，罗素非常清楚地指出，古希腊民族存在着两种非常明显 的倾向：一种是热情的、宗教的、神秘的、出世的；另一种则 是欢愉的、经验的、理性的。口 0前者的代表是狄奥尼索斯， 后者的代表是阿波罗。阿波罗为我们所熟知，而狄奥尼索斯 则不为许多人所知。但是，事实上，在西方身体思想的形成 过程中，并不仅仅是阿波罗在起作用，狄奥尼索斯时时刻刻 都在力图发生作用，这种作用的真正发生直到尼采在《悲 [收稿 日期]2005—09—30 [作者简介]王瑞鸿 (1968一)，男，博士，华东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社会学理论、社会工作。 一 l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革囊理 Z太学学．臣 (社会科学版) oA 2j I5 剧的诞生》 中重新发现了狄奥尼索斯这种酒神精神之后， 作为古希腊哲学的主要代表，柏拉图的哲学主要建立 经过福柯和德勒兹的进一步发扬光大才开始逐渐达到高 在实在与现象的二元划分基础之上，他将世界划分为具体 潮。 的感性世界和抽象的理念世界。理念世界是本原，是最本真 在古希腊秘教中，狄奥尼索斯是作为植物之神，尤其 的实在，它决定了感性事物的存在；感性世界是对理念世界 是作为欢乐的生命之神被为人们所崇拜，据说，狄奥尼索斯 的分有和摹仿的结果，感性事物正是因为分有和摹仿理念 是宙斯与珀耳塞福涅所生的儿子，宙斯希望他能够成为世 才得以存在，但感性事物仅仅是理念的影子。因此，这种感 界的统治者，但这遭到了巨人提坦的阻挠，在赫拉的怂恿之 性事物的存在从根本意义上来讲是非本真的、无意义的。 下，提坦将年幼的狄奥尼索斯撕成碎片并吞下了肚子。宙斯 与这种二元论世界观相对应，在灵魂与肉体的关系 愤怒之下，用雷鸣闪电将他们烧为灰烬，并从灰烬中创造出 中，柏拉图的态度是异常鲜明的，他对于肉体抱持一种强烈 了人，同时，宙斯又将狄奥尼索斯的心脏吞下肚子，并创造 的敌意，他对肉体的态度始终是贬抑和否定的，这使得柏拉 了一个新的狄奥尼索斯。狄奥尼索斯秘教中的信徒也力图 图的哲学不可避免地带上一种浓厚的禁欲主义色彩。在 通过对所信奉的神的效仿来分享神的欢乐和痛苦，并以此 《斐多篇》中，柏拉图给出了他否定肉体的几个原因。“首 来达到与神的合一，这种效仿主要是通过模仿狄奥尼索斯 先，身体因追求生存而给我们造成了难以计数的干扰；其 的生与死的过程，并且分享狄奥尼索斯的身体而达到。在狄 次，缠扰我们的疾病妨碍了我们去探索真理；此外，身体中 奥尼索斯的祭仪中，他的信徒通常都是狂热的妇女，她们按 充满了爱惧等情欲、各种幻想以及许许多多毫无价值的东 照狄奥尼索斯的伴随者那样装扮自己，头戴常春藤编织成 西，其结果使我们根本没有闲暇来考虑其它问题⋯⋯最糟 的花冠，身穿兽皮，挥舞着松果状尖顶的节杖，在山顶点燃 糕的是，即便我们从肉体欲望NJL争得一些时间来进行某 火把，伴着狂热的音乐，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在狄奥尼索斯 些方面的研究，肉体欲望还会再度闯入我们的思维过程，中 的伴随者当中还有以性欲旺盛而著称的森林之神，而且，狄 断、干扰、分散及妨碍我们捕捉真理的微光。”[3](P127) 奥尼索斯是从宙斯的敏感部位——大腿——而诞生出来 在柏拉图看来，身体是一种虚假的存在，是一种无意 的，因此，在狄奥尼索斯的祭祀活动中又不可避免地多了一 义的存在，身体是心灵的牢笼，身体是心灵的坟墓，身体阻 种性的渲泄成份。在仪式的开始，妇女常常抬着一个硕大的 碍了心灵对智慧的追求，而哲学家毕生的追求目标就是智 男性生殖器的象征物进来，而性的无节制的渲泄其实正反 慧。智慧本身是一种极其纯净的东西，只有当哲学家真正摆 映了狄奥尼索斯秘教所强调的对人的内在本能的无拘无束 脱身体的羁绊，灵魂才能获得自由，只有自由的灵魂才能达 的挥发和张扬。狄奥尼索斯主要地是一种酒神，因此，酒对 到对智慧的追求。而现实之中，只有死亡才能达到心灵与身 他的信徒而言成了一种圣物，饮酒之后，妇女们更容易达到 体的完全分离，在这种身心理论下，柏拉图创造了一种崭新 一 种酣醉状态，对欲望的放纵，对狂欢状态的追求成为狄奥 的死亡观，他认为，死亡本身并不可怕，死亡的真正意义在 尼索斯秘教中一个最引人注目的特征。在极度的狂欢状态 于让心灵摆脱身体的束缚，达到真正的自由，从而获得智慧 下，这些女信徒们会将儿童或动物活活撕碎，并生吞下去， 的追求。由此，柏拉图得出了一个震撼千古的结论：人的一 通过这种方式，信徒们相信她们同样经历了狄奥尼索斯的 生就是练习死亡的过程，“真正的哲学家把追求死亡作为 生与死，并重新战胜了死亡，获得了新生。信徒们相信她们 自己的职业。，，[3]( 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苏格拉底何以 已经完全为狄奥尼索斯所拥有并与他合一，同时彻底变成 拒绝逃生，反倒谈笑自若、神态安详、慷慨淡定、从容赴死。 了狄奥尼索斯这个伟大的神，她们因此也具有了狄奥尼索 苏格拉底的从容赴死不仅是柏拉图身心二元论的绝好阐 斯非凡的能力，如预言、治疗疾病甚至还有统治自然的能 释，更成为了世世代代思想家心目中的一个伟大象征。苏格 力。狄奥尼斯密教的这个人神统一的结果是非常大胆，也非 拉底之死清楚地表明，生命的意义在于心灵而不是身体，身 常令人震惊的，这导致了狄奥尼斯密教长时期不见容于西 体是毫无意义的。柏拉图的哲学对西方思想影响非常深远， 方主流意识形态。 怀特海曾经毫不夸张地评论到：整个西方哲学发展史不过 在西方哲学传统中一直存在着一种不平的二元论，这 ． 是对柏拉图哲学所作的一连串脚注。不过，柏拉图的思想对 种不平等二元论被具体表述为身心二元论，在古希腊语境 于身体发展来说可能就是灾难性的，从此之后，西方社会就 中，身体代表感性，心灵代表理性。从认识论上来说，感性产 开始了漫长的身体压抑和污名化时期。 生的是意见，理性导致的才是真理。古希腊哲学的最高追求 柏拉图的理论在近代哲学中最理想的传人是笛卡尔， 是对真理的发现、以及对意见的弃绝，很显然，真理高于意 关于身体与心灵的关系，笛卡尔最经典的表述就是他那句 见，所以，心灵高于身体。具体到狄奥尼索斯和阿波罗来讲， 标志性的经典名言：“我思故我在”，不过，“我思”所指涉 狄奥尼索斯代表的是感性、是身体，阿波罗代表的则是理 的自我不是身体自我，而是精神自我、是我的灵魂 换句话 性、是心灵。整个西方传统哲学就是一部心灵压迫身体的历 说，笛卡儿认为，正是因为有了灵魂，所以才有了我的存在。 史，是一部理性压迫感性的历史，而这种压迫主要是通过柏 我是灵魂性存在，而不是身体性存在。 拉图才真正完成的。 在笛卡儿的思想中，精神和身体是完全不同的，“在 一 2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社会 学 与 社会 工 作 身体的概念里不包含任何属于精神的东西；反过来，在精神 基督教还有许多身体隐喻，也都进入了当代身体文化 性的概念里边也不包含任何属于肉体的东西” 在柏拉 构成，比如，最经典的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实质上隐喻的是 图那里，身体是被贬抑的，但是，通过身体的感性训练，灵魂 男性与女性的绝对不平等，因为女性只是男性身体的一个 还可以“回忆”起理念世界中的印象。而在笛卡尔这里，身 组成部分，而且，女性自身更是不完全的构成，这个理论后 体不仅被贬抑，而且，身体和心灵是根本不相关的两种存 来成了弗洛伊德 “阴茎羡妒”思想的重要来源；此外，在亚 在。特纳就此评论道：“社会科学普遍接受了笛卡尔的遗 当和夏娃的故事中，身体的欲望、女性的存在因为导致了亚 产，在笛卡尔这里，身体和心灵存在着尖锐的对立。他的二 当的堕落，于是被彻底禁绝。这开启了基督教中源远流长的 元论相信，在身体和心灵之间没有互动，因此，这两个领域 禁欲主义传统。至于玛利亚圣灵感孕的故事更是直接点明 或者主体都是被各个不同的学科分别提出来的。身体成为 身体的次要性乃至无用性。在基督教神秘主义之流中，上帝 包括医学在内的自然科学主体，而心灵则成为人文科学或 是男性的、是新郎，灵魂是女性的，是新娘，基督徒追寻上帝 文化科学的主题，后来，这种分割成了社会科学基础的一个 靠的是灵魂而非身体，基督徒最终与上帝的合一被比喻为 重要特征。” 新郎与新娘的合一。基督徒神人合一时的狂喜更被进一步 很显然，早期希腊思想中的狄奥尼索斯和阿波罗两大 比喻为世俗世界中男女交合的性狂欢。这些比喻在柏拉图 源头经过柏拉图的改造变成了阿波罗一个源头，与此相应， 《会饮篇》和《美诺篇》中有大量的生动描写。这又一次验 传统西方哲学中的身体 ／心灵二元论经过柏拉图再到笛卡 证了柏拉图对身体的弃绝以及对灵魂的崇扬，也再一次证 尔实际上蜕变成了心灵一元论，身体逐渐消失并且走向死 实了柏拉图对基督教世界的深刻影响。基督教描绘的是并 亡。特纳尖锐地指出：“身体的屈从性是西方文明本身的一 不存在或无法感知的神圣世界，因此，用身体以及身体所代 个明确特征⋯⋯传统的身心二元论对立以及对人的身体的 表的感性世界来比喻和象征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隐喻就 忽略是社会科学中主要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嘲‘P4) 成了基督教中身体的主要话语方式。 2．基督徒的身体隐喻：十字架下的罪孽与苦修 相对来说，柏拉图只是在世俗世界中对身体进行贬抑， 作为双希精神之一，基督教构成了传统西方思想的另 基督教将这种对身体的贬抑扩张到了极点，不仅身体以及 一 个重要源泉，关于基督教对西方文明的重要性，艾略特有 与身体相关的感性世界被否弃，而且，肉体的人以及人所栖 一 个很形象的比喻，他说，西方文化如 同羊毛，基督教就是 居的现实世界也被彻底否定。一千多年的中世纪神权统治 羊毛附着的羊皮。在基督教中，同样包含了系统的身体思 使对身体以及对人的蔑视达到了顶峰。 想，这构成了我们理解西方身体思想的另一个参照。 “在西方，随着基督教作为一种文化力量在政治上变 大致来说，基督教的思想渊源主要有两个，基本教义 得越来越重要，对身体所持的禁欲态度也变得越来越越细 主要源自于它的母体犹太教，主要理论则源自于柏拉图。只 致，由于基督教把身体界定为邪恶的东西，身体逐渐与作为 不过柏拉图经过新柏拉图主义的修改，再加上奥古斯丁的 一种堕落的或有缺陷的动物的人联系起来。人的身体实际 神圣化，以另外一种面目进入了基督教的神圣世界。柏拉图 上被转化为肉体观念，于是也把人的身体与动物性联系起 给了基督教坚实的理论支撑，基督教由此获得了充分的认 来⋯⋯在苦行僧传统中身体作为肉体被给与更灰暗的印 同，并迅速由邪教发展为国教，其影响也迅速越出了罗马帝 象，需要用饮食控制、静坐冥思和宗教行为来训诫”[I 功 国，成 二二- 、 。 ， ⋯ ． 一 。 ⋯ 二、 传统社会学的身体反应 ：生理及其社会冲动 关于身体与心灵的看法 ，基督教依然沿袭了柏拉图的 ’ ⋯ ⋯⋯ ～⋯ ⋯ ⋯ 一 ⋯ ⋯ ⋯ 观点，强调身体的卑贱和低劣，只不过除了像柏拉图一样贬 1．社会学家的身体缺席 抑身体之外，基督教将上帝引入了进来，身体被赋予了另一 尽管哲学、宗教、人类学、艺术等许多学科都直接或间 种独特的色彩。在基督教中，柏拉图的理念世界变成了神圣 接地在谈论身体，但是，非常令人奇怪的是，以社会关怀为 世界，柏拉图的感性世界变成了世俗世界，而且是有罪世 己任的传统社会学家却一直对身体这个基本现象和重要范 界。所以，身体在基督教中不是象柏拉图那样成为回忆理念 畴保持着持久的沉默，在传统社会学的论域中很少提及身 的激发手段，身体成了走向天国这个神圣世界的工具和阶 体，哪怕是对身体的贬低。对于这种奇怪现象，特纳认为主 梯。在柏拉图那里，哲学家的最高任务是追求智慧，而在基 要有三个原因： 督徒这里，基督徒的神圣使命是回到上帝身边。在回归途径 首先，本体论上，西方传统身心不平等二元论的影响。 上，首先是惩罚身体、洁净身体，清洗基督徒心中的欲望魔 西方传统的身心观在柏拉图那里是严重不平等的，在 鬼。至于清洗方法就是通过苦修来抑制身体欲望，禁食、节 笛卡尔那里进一步恶化为身心对立论，这种后果最终演化 欲、折磨身体成为必由之路。此外，柏拉图认为哲学家的一 为心灵霸权主义的一元论。这种对立和一元化导致了身体 生就是练习死亡，基督徒同样抱此观点，对末日审判的盼望 与心灵的人为分离，这种分离进一步表现为身体和心灵分 成为跨越地狱、飞升天国的最终目标。基督徒身体的寂灭并 别被不同的学科所专有，身体成了医学、生物学等 自然科 不是世俗的死亡，而是神圣的重生，是上帝拣选的准备。 学的研究对象，心灵则成了哲学、社会学等人文社会科学 一 3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 * 曩譬 翼琵誊毪；|糍鬻 鹫 强嚣誊。髓鼍 | 溉 强0毽 |l鬻 罄臻辫孽l静鼍簪嚣 鞲§嘻鼍 载|鼍萼g嚣瓣琵§l嚣 器g强 霉 莓鬟程 走謦謦极 ： 社会科学版 l ≥| 7 i?NOi4~ii!ii 12oo5 的研究对象，这种分割构成了社会科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特 ．主要包括工人、农民等劳动动者；生物有机体有一个循环系 征。 这种特征在韦伯、狄尔泰以及新康德主义那里都有 统，人类社会也有一个循环系统——分配系统，主要包括商 明显的反映。 人阶级；生物有机体有一个神经系统，人类社会也有一个神 其次，认识论上，社会学的非生物主义假设。 经系统——管理系统，主要包括统治阶级。斯宾塞的解释很 传统社会学是建立在反生物主义实证论的基础之上 有意思，但他主要还是受到了柏拉图的影响，柏拉图很早就 的，社会学的核心假设认为，自我是价值和意义的主体，而 提出，人类灵魂被分为理智、情感、欲望三个等级构成，相应 不是生物性的肉体，个体的意义取决于社会存在而不是生 地，人类社会也分别有统治者、武士、劳动者三个阶层。用身 物存在。社会也不是纯粹自然的存在，而是被人类社会性实 体来图解社会这其实是一种很天才的设想，尽管这种假设 践活动重构的结果。这两种观点经过韦伯和马克思的阐发 看起来过于非社会学化，但并非毫无道理。在当代另一个社 在传统社会学中根深蒂固，这阻碍了身体的浮现。这一点从 会学研究热点——大众传媒——的研究中，麦克卢汉被频 社会学的核心问题是自我与社会的二分，而不是自然与文 频提起，而麦克卢汉非常有名的一个观点就是：“传媒是人 化的二分也可以看得很清楚。“K 昀 的延伸”!在这里，麦克卢汉与斯宾塞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次，方法论上，社会学反原子主义的整体论。 与社会身体学相关联的另一个发展方向就是建立在达 传统社会学主要关注的是对社会事实的整体解释 ，宏 尔文生物进化论基础之上的社会生物主义，许多社会学家 观社会学将社会系统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因为，社会系统 将这两种学术方向贬低为形而上学的还原论，这两种思潮 或社会结构无法也不能被还原为单纯的个体。微观社会学 始终没有成为社会学的主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两种 同样拒斥了身体，因为，作为社会行动者的自我不是由个体 思潮有一个共同的理论目标：揭示人的生物性与社会性的 的生物性所决定，而是由个体所隶属的社会结构所决定。传 内在关联。当代身体社会学一个非常显著的研究特征就是 统社会学更多地立足于系统、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解构、组织、关系的研究 寻找身体与社会的内在联系，用社会文化来解释身体呈现， 之上，无法纳入身体这个基本事实。这种观点在涂尔干、帕 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殊途而同归的有趣现象吧! 森斯以及哈贝马斯那里都有非常明显的表现。[1m 第二，身体社会学：一种初步的尝试 从学理上来说，特纳德解释是很有说服力的，但是，特 身体社会学的兴起主要还是由于社会本身的内在变化 纳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解释纬度——历史解释。社会学 所引起，身体社会学本身的发展逻辑同样遵循着从直接切 以及其他人文社科从根本上来说都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 入生理身体到间接关怀社会身体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过 是对人类的自我认识和社会行动的具体反映。传统社会学 程，对健康、疾病、老龄化等直接与身体相关的社会现象的 的产生和发展对应的是工业社会，注重的是生产建设，所 关注直接催生了身体社会学的最初研究兴趣。“由于医疗 以，传统社会学只能对这些相关社会实践做出解释。当代社 实践性质和技术发生了重大变化，由于疾病与病痛的变化 会已经进入了后工业社会，生产型社会开始被消费型社会 结构，以及由于人口老龄化——至少发达的工业社会是这 所替代，集权主义社会已经被个体主义社会所取代，集体责 样的，身体在当代文化中变得重要起来。”[1]o-z) 任意识逐渐被个体权利意识所取代，所有这些都使个体成 吉登斯在 《社会学》一书中专门用了一章的篇幅介绍 为社会学关注的焦点，对个体的深入关注必然导致对身体 了与健康、疾病、衰老紧密相关的身体社会学的初步研究旨 的深入探讨。当代社会学中身体研究热潮的涌动严格来说 趣。吉登斯认为，社会生活与我们的身体相互之间存在着一 首先是对当代社会变迁的生动反映，而不是社会学本身研 种内在的、深刻的本质性关系，“被称为身体社会学的这个 究范型转换所导致。 领域，是对我们身体受社会因素影响的方式所作的研究。我 2．社会学家的身体反应 们作为人类是肉体的，即我们都有身体。但身体并不只是存 尽管身体在传统社会学中遭到了持久的忽视，但这并 在的问题，它也不仅仅是存在于社会之外的有形的东西。我 不意味着传统社会学中身体的荡然无存，大概来说，传统社 们的身体受到我们所属的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和价值观的影响，也深受我 会学中的身体现象主要表现为两种情形： 们社会经验的影响。”[。 ” 第一，社会身体学：一种有意味的假设 关于健康，身体社会学摆脱了单纯的生物学模式，进 这种表现在实证主义传统中非常明显，最著名的代表 一步揭示出了生活方式、行为特征、饮食习惯等个体变量 人物是斯宾塞的社会有机体论。斯宾塞尝试着用用生物学 和社会阶层、文化差异 、种族 、年龄不平等等社会结构的 的观点来解释人类社会。在斯宾塞看来，人类社会与生物有 双重影响。关于健康的概念，也已经超越了简单的躯体健 机体一样，有一个漫长的进化过程，在这个进化过程中，社 康，上升到了心理健康、道德健康、社会适应健康，这从联 会如同生物有机体一样结构日趋复杂、功能逐渐分化、关系 合国世界卫生组织 1989年关于健康的概念界定上可以看 日益紧密。最有意思的是，斯宾塞异想天开地用生物有机体 得很清楚。 的结构来比附社会的结构。生物有机体有一个营养系统，不 关于疾病，身体社会学抛弃了纯粹的医学模式，努力 断摄取营养，社会相应地也有一个营养系统——生产系统， 揭示社会因素对疾病的影响以及疾病对个人的重新塑造， 一 4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社会 学 与 社会 工 作 吉登斯认为，疾病会溶入个体的“传记”之中，疾病体验将 是一个模式，它可以代表任何有限的系统。它的边界可以 对人们的自我感构成挑战并引发转型。嘲㈣ 苏珊·桑塔格 代表任何有威胁和不牢靠的边界。身体是个复杂的结构， 则以一个曾经的癌症患者身份犀利地指出：“疾病是生命 它的不同部分的功能及其相互联系，为其他复杂的系统提 的阴暗面，是一重更麻烦的公民身份。，，(仰0疾病本身并不 供了象征的源泉。”[9] 道格拉斯由此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了排泄物、母 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看待疾病的方式，我们往往给疾病赋予 乳、流涎、洁净、肮脏的社会意义，指出了身体与文化的内 了太多本不应当的隐喻、象征乃至污名，比如艾滋，“对于 在关联性。 艾滋病这种带来如此之多的犯罪感和羞耻感的疾病来说， 赫兹主要研究了人类生活中对于左手和右手的看法， 使其从意义、从隐喻中剥离出来，似乎特别具有解放作用， 常人往往认为，左手和右手、左撇子和右撇子是一种生理的 甚至是抚慰作用。不过，要摆脱这些隐喻，不能仅靠回避它 遗传结果，其实，大谬不然，“还有什么比我们的两只手更 们。它们必须被揭露、批判、细究和穷究。”[7](Pt6~ 完美地相似呢!然而，这里有惊人的不平等!右手充满荣誉、 关于衰老，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生理年龄的变化问题， 令人满意的指派、特权：它行动、下命令和获取。左手则相 而是进一步上升为有关经济、文化、政治的重大社会问题， 反，它受到鄙视，减少到微不足道的辅助作用：它单独不能 衰老的出现不仅导致了老年边缘化以及与此相应的青年中 做什么，它只能辅佐、支持和忍受。右手是所有贵族的象征 心化运动，而且，进～步引发了工作、休闲、生活方式、社会 和表率，左手则代表所有的平民。”嘲 在当今社会里又何 保障等结构性社会问题和社会变迁，衰老的大量出现不仅 尝不是如此，左撇子的小孩从小就要受到父母严厉的斥责， 仅是一个年龄结构的变化，更是一个社会结构转型的开始， 也会受到同伴的无理嘲讽，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当今社会中 老龄化社会的出现就是明证。老龄化日益成为社会学关注 的许多用品基本上都是按照右撇子的习惯来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的，常常 的热点就是生动例证。 忽略了左撇子的特殊性，从某种意义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尽管吉登斯所评介的身体社会学只是初步的，但是，他 当代社会其实是一个右撇子霸权的社会。 依然敏锐地觉察到“这是一个崭新的，也是最激动人心的 2．性别、身体、欲望与革命 领域之一。”悯㈣鲫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代身体社会学越来越 女性主义的研究目标主要在于揭示和批判男女两性之 多地引起了社会学家们的热烈关注，并且在研究领域和研 间的差异和不平等，女性主义最核心的战斗武器就是社会 究方法上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和突破。 性别(Gender)，在女性主义看来，人的性别其实有两种：一 ⋯ 代社会学中的身体⋯ 文化及其社 嘉 雷 惹 菱 一 一 变，而社会性别则可以改变。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社会 当代身体社会学研究呈现出一幅斑斓多姿的景象，但 性别而不是生理性别。现实之中，女性在身体上有许多地方 是，在众多的身体研究热潮中，有三条非常明显的理论主 不如男性，比如力量、速度、强壮等，许多人往往通过身体上 线：作为文化象征的身体；作为社会建构的身体；作为欲望 的不足进一步断定女性不如男性。女性主义坚决反对“生 规训的身体。这三个主线分别由文化人类学、女性主义、福 理就是宿命”的观点，否定了生理性别的重要性，强调性别 柯为代表。事实上，当代身体社会学的研究领域主要也是围 的社会建构性，进而否定了身体在性别中的重要意义。 绕着三个方面逐渐展开。 在男女两性的互动中全然否定身体肯定是不现实 1．作为象征的身体 的，激进女性主义看到了这一点，将身体的重要性推进到 由于学科研究理念以及研究主题的缘故，人类学尤其 了另一个极端。激进女性主义对身体的倡导主要表现在 是文化人类学一直非常关注身体研究，人类学对于身体研 几个方面： 究进入社会科学研究视野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其中，道 首先，女性身体的优越性。激进女性主义认为，尽管男 格拉斯、赫兹和莫斯的贡献尤为突出。 性在力量、速度、强壮等方面存在着优越性，女性在身体上 道格拉斯注意到了身体的物理属性和社会属性，并且 同样也存在着许多优越性，女性免疫力强于男性、女性平均 强调身体的社会塑造特征，她将身体区分为物理身体和社 寿命高于男性；男性更具暴力倾向，女性更具关怀特征；男 会身体，“社会身体制约着我们对物理身体的理解。我们对 性快感只限于生殖器、女性快感则遍布全身。至于弗洛伊德 于物理身体的经验总是支持某一特定的社会观点，．它总是 所津津乐道的女性对于男性具有一种“阴茎羡妒”情结，女 被社会范畴所修改，并通过它被了解。在两种身体经验之 性主义则还以颜色：男性对女性具有“乳房羡妒”和“子宫 问，存在着意义的不断转换，这样，任何一种经验都强化着 羡妒”情结。对女性身体优越性的全面挖掘和重新发现使 另外一种。”圃 很显然，道格拉斯认为，在两种身体之间， 女性很自豪地宣称：“女性是优越的”。 物理身体和社会身体同时并存，但是，物理身体是基础，社 其次，生理革命论。在激进女性主义看来，女性之所以 会身体是本质。两种身体之间的相互影响和转化主要是通 受到男性压迫，主要原因在于生理上的不平等。因为具有子 过赋予物理身体充满社会意义的象征而实现。因为“身体 宫，所以，女性被强迫承担起孩子的孕育工作；因为具有乳 一 5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年柬理 ：j=大学 学耘 (社会科学版) No 4 2ID05 房，所以，抚养孩子的任务也被强加给了女性。这进一步将 身体技术，从而表现自我并与他人交往的过程。莫斯的身体 女性束缚在了家庭这个私人领域之中，严重阻碍了女性走 技术学说涉及到了身体的规训以及身体的表现，这些都成 向社会公共领域。激进女性主义甚至发现了另一个惊世骇 了当代身体社会学的灵感激发。 俗的现象：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即使在性欲这个隐私领域 莫斯的身体技术理论直接影响了福柯的身体观，但 中，女性同样遭受着男性的压迫。因此，解放女性可以通过 是，无论从广度还是深度来看，福柯对身体的探讨都远远超 生理革命来完成，推行避孕技术、试管婴儿、人工授精可以 过了他的前人，福柯身体理论的影响也是异常巨大的，我们 解放生育和抚养中的被压迫女性；推行女性同性恋则可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代身体社会学研究热潮的出现很大 解放婚姻中被压迫的女性。 程度上就是有福柯所引爆的，而且，福柯对当代身体社会学 再次，欲望政治化。对性别的深入研究导致了身体的 的影响是根本性的，这种影响不仅仅在于研究主题的转换， 出现，对身体的深入研究又导致了性和欲望的出现。女性主 更在于研究范式的根本倒转。从福柯丰富多采的身体思想 义认为，在男性霸权治下，女性主要是作为性对象和欲望对 中，我们择取一二。 象而出现的，女性的身体是被男性所改造，如美容、瘦身、割 首先，权力的引入。传统的身体研究更多停留于社会建 礼、缠足等，这些既是训练女性性感化的工具，又是束缚女 构和文化再造，福柯则进一步将身体研究推向了政治层面， 性、压抑女性欲望的策略。 建立了身体政治学。西方传统社会认为，身体是灵魂的牢 最后，性别表演。在女性主义看来，性别不是天生的， 笼，福柯则反过来认为，灵魂是身体的牢笼。整个身体史就 而是文化塑造的结果，因此，曰常生活中的性别身份主要表 是被压抑、被宰制、被规训、被糟蹋的历史。在福柯看来，只 现在角色扮演的不同，换句话说，性别的差异实际上是性别 有身体才是真正的本原，但是，“身体正在进入一种探究 表演的不同。因此，女性可以通过身体表演的改变来改变性 它、打碎它、和重新编排它的权力机制。一种“政治解剖学 别的不利地位。言语方式、行为模式、服装款式的改变由此 ”，也是一种“权力力学”正在诞生，它规定了人们如何控 成为女性主义革命的另类选择。表演与性别的主要关系与 制其他人的肉体，通过所选择的技术，按照预定的速度和 戈夫曼关于人的日常生活表演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后来的 效果，使后者不仅在做什么方面，而且在怎么做方面都符 时尚研究和消费研究中引起了巨大回响。 合前者的愿望。这样，纪律就制造 出驯服的、训练有素的 女性主义关于身体的决定性、欲望的政治化、性别 肉体、驯顺的肉体。'，【“]{ 0在福柯看来，当代社会就是一 的表演性、身体的性别特质等观点深刻地影响了当代身 座巨大的监牢，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以及检查是对身体 体社会学的发展，并以新的内容和形式重新焕发出了眩 进行规训的主要手段；学校、医院、兵营等组织和机构则 目的光彩。 是对身体进行规训的具体场所。福柯的身体理论不仅引入 3．技术、权力、身体、性以及欲望 了权力、真理、话语这些宏大而又沉重的关键词，同时，身 既然身体是社会的建构、是文化的象征，那么，对身体 体又被放置在深厚的历史背景之中来解读，这使福柯的身 进行管理就成为理所应当。在这方面，首先应该提到的是莫 体理论具有一种不同凡俗的面孔，同时，又具有一种超乎 斯，莫斯发明了一个关键词“身体技术”，所谓身体技术指 寻常的震撼力! 的是“人们在不同的社会中，根据传统了解使用他们身体 其次，狄奥尼索斯的复活。福柯深受尼采的影响，自称 的各种方式。州埘㈣。这种身体技术带有鲜明的社会文化色 为尼采主义者。事实也的确如此，福柯不仅继承了尼采的权 彩，日常生活之中，我们打交道的对象其实不是具体的身 力批判、系谱研究等观点，同时，也接受了尼采关于阿波罗 体，“我们打交道的是各种身体技术。身体是人首选的与最 和狄奥尼索斯的观念。福柯认为，阿波罗代表的是理性，狄 自然的工具。或者，更准确地说，不用说工具，人首要的与最 奥尼索斯代表的是欲望，西方传统社会一直是理性压迫欲 自然的技术对象与技术手段就是他的身体。''【l0]∞呻莫斯的 望，我们真正需要的是打破理性压制，追求酒神冲动，也就 身体技术有点类似身体表现方式，在这里，人及其身体表现 是欲望的冲动。欲望冲动导致的不仅仅是政治反抗，更有极 方式与社会文化产生了别有意味的对接。也正因为身体技 限的快感。福柯一生梦想快乐、追求快乐，甚至希望那种过 术是后天的文化使然，而且，身体技术与人本身紧密相连， ， 量的快乐，即使为它死去也在所不惜，因为，在福柯看来，那 所以，对身体的训练和学习就成了首要的选择。莫斯认为， 种纯粹的、完全的快乐是同死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此外， 在人的一生中始终伴随着身体技术的学习和训练。婴儿出 福柯非常喜欢萨德，称他是一个关键人物，一个标志着理性 生时身体技术包括接生方式、母亲体位等等；儿童时期的身 主义彻底崩溃的关键人物，萨德对性自由的实践、对虐恋的 体技术包括喂养孩子的姿势、训练孩子走路的样态等等；青 病态狂热深深影响了福柯。另外一个深受福柯钟爱的人物 少年时期的身体技术主要包括女性的礼仪训练、男孩的职 是巴塔耶，巴塔耶对兴奋、幻想、陶醉、销魂的迷恋以及对色 业培训等等；成年时期的身体技术包括睡眠、奔跑、舞蹈、消 情的越界体验同样深深影响了福柯。在福柯的思想中，身体 费等等。诸多身体技术同时还受到了年龄、性别等因素的影 并不是福柯的理论目标，极限体验和生存美学才是福柯贯 响。人的一生其实就是通过训练获得为社会所承认的各种 彻一生的终极追求，正是这种追求，使福柯将欲望、性、同性 一 6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恋等作为热切探讨的话题以及身体力行的实践，也正是因 为有了福柯的勇敢越界和大胆违规，性以及非常态的性才 成为当代身体社会学中另外一块非常迷人的探索领域。 四、身体社会学的愿景：迈向感性社会学 身体社会学在当代社会学乃至社会科学中的兴起已经 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一个显而易见但又并非人人皆知的事 实是：人首先是一个身体的存在，心灵尽管重要但却无法脱 离身体成为纯粹的唯心主义实体，这也正是尽管被长期压 抑，但身体依然顽强存在并且逐渐兴起的根本理由。当代身 体社会学的触角 已经逐渐延伸开去，体育、时装、消费、舞 蹈、美容、医学、法律等众多领域中身体正在以全然不同于 以往的清晰姿态呈现出来，这也许可以视为身体社会学真 正繁荣的前奏。 可以断言的是，身体社会学并非以身体本身为最后的 理论旨归，身体毕竟只是一种象征、一种载体、一种隐喻，身 体背后所潜藏的是更加值得注 目的感性。数千年的人类文 明史其实是一部理性霸权主义的独角戏。随着神权主义的 崩溃、随着君权主义的瓦解，人们探询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了 人类自身，对人类自身的深入探讨，必将导致理性霸权主义 的破灭，因为，理性霸权主义的本质其实是把人抽象化、把 人符号化、把人形式化，理性霸权主义阉割了血肉丰满的 人，并且消灭了此时此刻此在的此人! 随着个人主义的兴起，随着消费社会的到来，当今的社 会正在向感性化的方向演进，身体社会学的复苏其实正是 社 会 学 与 社会 工 作 这种变迁迹象的具体表征，就此而言，身体社会学以及由此 引发的感性社会学的到来应该是不远的将来。 [参考文献] [1]特纳．身体与社会[M]．春风文艺出版社，2000． [2]罗素．西方哲学史(上)[M]．商务印书馆，1963． [3]柏拉图著．余灵灵等译．苏格拉底的最后 日子[M]．上海 三联书店，1988． [4]笛卡儿．第一哲学沉思录[M]．商务印书馆，1986． [5]汪民安．后身体：文化、权力和生命政治学[M]．吉林人民 出版社，2003． [6]吉登斯．社会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7]苏珊 ·桑塔格．疾病 的隐喻 [M]．上海译文 出版社 ， 2003． [8]转引自 恩特维斯特尔．时髦的身体[M]．广西师范大学 出版社，2005． [9]转引自<宗教人类学导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10]莫斯．社会学与人类学[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1I]福柯．规则与惩罚[M]．三联书店，1999． (责任编辑：徐 枫) Sociology of Bod —一The Theoretical Turn of Modern Sociology WANG Rui-hong Abstract： Body is more and more important in modem study of sociology， which means the deep changing of society itself；meanwhile，it'also means the turning of sociology．The thinking of body is the tradition of western thought，from Plato till modern thinkers． But in modem society， with the rising of Consuming society an d individualism， and with the stimulus of anthropology， philosophy and Medicine， the study of Body is awakening， modern study of body is becoming broader Power and culture aye important influential sectors about body．Th is makes body sociology a highlighted study． Key words：Body；Culture；Power；Turn of Sociology 一 7 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