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傅雷精神的内涵及其当下意义_傅雷逝世40周年纪念

2006年第 5期 No. 5, Sep tember 2006 　　　　外 国 语 J ou rna l of F oreign L anguages 　　　　总第 165期 General Serial No. 165 文章编号 : 1004 - 5139 (2006) 05 - 0053 - 04　　　　　　　中图分类号 : H059　　　　　　文献标识码 : A 谈傅雷精神的内涵及其当下意义 ———傅雷逝世 4 0 周年纪念 宋学智 1 ,许　钧 2 (1. 扬州大学 外国语学院 , 　扬州 225009; 2. 南京大学 外国语学院 , 　南京 210093) 摘 　要 :热情、认真、执著、理想 ,是傅雷精神的主要内涵。重提傅雷精神 ,是为了强调它是傅雷成为文学 翻译 阿房宫赋翻译下载德汉翻译pdf阿房宫赋翻译下载阿房宫赋翻译下载翻译理论.doc 领域迄今无人超越的高峰的不可忽视的条件之一 ;更因为它是治疗当今译界普遍流行的浮躁毛病的对症良 药。 关键词 :傅雷精神 ; 热情 ; 认真 ; 执著 ; 理想 On the Essence of Fu Lei Spir it and Its Current Sign if icance ——— In Memory of the 40th Anniversary of Fu Lei’s Death SONG X ue2zh i1 , XU Jun2 (1. Schoo l o f Fo re ign S tud ie s, Yangzho u U n ive rs ity, Yangzho u 225009, C h ina; 2. Schoo l o f Fo re ign S tud ie s, N a n jing U n ive rs ity, N a n jing, 210093, C h ina ) Abstract∶Enthusiasm, earnestness, devotion and idealism are the main essence of Fu Lei sp irit. The reiteration of Fu Lei sp irit is intended to underscore the indispensable condition with which Fu Lei became the master of literary translation insurmountable today, and to p rovide the due remedy for the ostentation currently p revalent in the circle of translation. Key words∶Fu Lei sp irit; enthusiasm; earnestness; devotion; idealism 一 优秀的外国文学作品如何才能变成优秀的翻译 文学作品 ,傅雷的翻译活动实践让我们尤其注意到 如下几个环节 :首先 ,傅雷对一部外国作品的选择是 慎重的 ,不惟作者之大名是瞻 ,而是根据自己的能 力、情趣与理解去选择适合自己翻译且有价值的作 品。他说 :“译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要认清自己的所短所长 ⋯⋯得弄清 楚自己最适宜于哪一派 : ⋯⋯每一派中又是哪几个 作家 ? 同一作家又是哪几部作品 ?”[ 3∶626 ]他既是 这么认为的 ,也是这么去做的。比如 ,《红与黑 》在我 国也是深受读者欢迎的法国作品 ,但他并没有以其 畅销作为自己的选择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史当达 ,我还是二十年 前念过几本 ,似乎没有多大缘分。人民文学出版社 也提议要我译《红与黑 》,一时不想接受 ”[ 4∶162 ]; 而对于中国读者普遍比较喜爱的另一位作家莫泊 桑 ,傅雷虽觉得自己“还能胜任 ”,也仅仅准备挑选他 的一些短篇 ,因为“最近看了莫泊桑两个长篇 ,觉得 不对劲 ,而且也不合时代需要 ”[ 4∶165 ]。其次 ,傅雷 下笔之前必经过认真准备 ,决不率尔操觚。他强调 指出 :“事先熟读原著 ,不厌求详 ,尤为要著 ”[ 3 ∶ 695 ] ,对喜欢的作品不精读四遍五遍 ,对原作意义没 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决不动笔 [ 3∶626, 695; 4∶152 ]。 因为只有将原作 (连同思想 ,感情 ,气氛 ,情调等等 ) 化为我有 ,方能谈到迻译 [ 3∶695 ]。傅雷说 :“假如认 为翻译可以无须准备酝酿 ,那是把翻译劳动的实质 看得太简单了。”[ 4∶209 ]再次 ,在具体动笔的过程 中 ,至少有三点值得我们注意 : (一 )傅雷对文字总是 从艺术的高度再三推敲、百般锤炼 ,因为文学是语言 的艺术 ,文学翻译也是语言的艺术 ,“文字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基本 也是个艺术眼光的问题 ”[ 3∶628 ]。文学翻译能否传 35 达原作的“神韵 ”,最终还是落实到字句上 ,而要做到 字字精当 ,句句传神 ,决不是信手可以拈来的 ,而是 “煞费苦心 ”的结果。所以 ,傅雷才会说 :“琢磨文字 的那部分工作尤其使我常年感到苦闷 ”[ 3∶627 ] ,“无 奈一本书上了手 ,简直寝食不安 ,有时连打中觉也在 梦中推敲字句。”[ 3∶545 ] (二 )傅雷作为最成功的翻 译家 ,其翻译速度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驾轻就 熟。傅雷在《致林以亮论翻译书 》中谈到翻译三十万 字的《贝姨 》花了七个半月 ,前后总要八个半月。林 按 :“以傅雷的经验和修养 ,每日平均也只不过译一 千二百到一千五百字 ,可见翻译是快不来的。”[ 3∶ 545 ] (三 )翻译文学精品是一遍一遍地修改出来的 , 而不是一蹴而就的。正像傅雷所说 :“《高老头 》正在 重改 ,改得体无完肤 , ⋯⋯重译之后早已誊好 ,而在 重读一遍时又要大改特改 ”[ 4∶150 - 151 ];《贝姨 》虽 “改好誊好 ”了 ,但“文字也得作一次最后的润色 ”[ 3 ∶545 ];“《老实人 》的译文前后改过八道 ”[ 3∶626 ]。 可见 ,“翻译工作要做好 ,必须一改再改三四改。”[ 4∶ 603 ]最后 ,傅雷将定稿交付出版社 ,才算完成了翻译 中的所有环节。而“定稿 ”不时也会引起“风波 ”,出 版社的不少编审都领教过傅雷的“脾气 ”。金圣华这 样描述过 :傅雷“当年翻译法国文豪的名著如《高老 头 》《约翰 ·克利斯朵夫 》时 ,宁愿精益求精 ,一译再 译 ,把自己的文稿修改得体无完肤 ,可是一经定稿 , 就不许编者妄自改动一字一句了 ”[ 4∶655 ]。这从侧 面也说明 ,傅雷译文中的每一字每一句 ,都已经过他 的仔细斟酌、再三推敲 ,已是他认为最贴切、最适宜 的选择 ,那些编者不会比他考虑得更深刻、更全面 , 也更周到。 上述对傅雷在翻译活动中几个环节的简要梳 理 ,完全可以反映傅雷“过于认真与做一事就负起责 任来的脾气 ”[ 4∶253 ]。傅雷在 1954年曾指出过 : “时下的译者十分之九点九是弃行 ,学书不成 ,学剑 不成 ,无路可走才走上了翻译的路。本身原没有文 艺的素质、素养 ;对内容只懂些皮毛 ,对文字只懂得 表面 , between lines的全摸不到。这不但国内为然 , 世界各国都是如此。单以克利斯朵夫与巴尔扎克 , 与服尔德几种英译本而论 ,差的地方简直令人出惊 , 态度之马虎亦是出人意外。”[ 4∶167 ]国外的情况且 不说 ,这段话反映了两个问题 :一是译者的文学艺术 修养不够 ,是能力或水平的问题 ;二是态度的问题 , 出人意外的马虎。因为这两点 ,便导致了“对内容只 懂些皮毛 ,对文字只懂得表面 , between lines的全摸 不到 ”的现象。这种现象 ,我们可以用一个字来概 括 :“浮 ”。傅雷在 1962年谈到“慢就是快 ”的治学之 路时说 :“根基打不好 ,一切都筑在沙上 ,永久爬不上 去。我觉得这一点特别值得我们深思。倘若一开始 就猛冲 ,只求速成 ,临了非但一无结果 ,还造成不踏 实的坏风气。德国人要不在整个十九世纪的前半期 埋头苦干 ,在每一项学问中用死功夫 ,哪会在十九世 纪末一直到今天 ,能在科学、考据、文学各方面放异 彩 ?”[ 4∶579 ]在这里 ,傅雷又给我们指出了治学中的 另一现象 ,即急于求成乃至急功近利的危险现象 ,如 果再用一个字来概括 ,就是“躁 ”。联系到翻译上来 说 ,他是要告诫我们 :搞文学翻译要“甘心情愿地多 做几年学徒 ”[ 3∶629 ] ,“创作、绘画、弹琴 ,可能有一 鸣惊人的天才 ,翻译则不大可能 ”[ 4∶159 ] ,“功夫用 得不够 ,没吃足苦头决不能有好成绩 !”[ 4∶360 ]值得 我们重视的是 ,傅雷在四、五十年前就已指出的“浮 ” “躁 ”的译风和学风 ,在今天却变得更普遍也更严重 了。 而傅雷是怎样 评价 LEC评价法下载LEC评价法下载评价量规免费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 他自己翻译的《约翰 ·克利 斯朵夫 》的呢 ? 他认为 ,自己的译作“在品质上、在劳 动强度与所费的时间上 ,在艺术成就上 ”,是完全可 以、也经得住与英译、德译、俄译等大多数译作进行 比较的 [ 4∶208 ]。其中所谓“劳动强度 ”,就是指傅雷 翻译《约翰 ·克利斯朵夫 》过程中所下的功夫 ,所花 的力气 ,对字里行间的深入 ;而“所费的时间 ”,无疑 是要说明 ,他在译作上所投入的时间、所花费的心血 是“一般的译作 ”无法比的 ,那不是一部急于求成出 来的译作。也可以说 ,傅译《约翰 ·克利斯朵夫 》之 所以在“品质上 ”、在“艺术上 ”有很高的成就和价 值 ,是因为傅雷付出了相当的“劳动强度 ”和相当的 时间 ,所以 ,他的译作赢得了“读者的需要 ”[ 4∶209 ] , 也是理所当然的。傅雷在翻译《约翰 ·克利斯朵夫 》 和一系列法国文学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认真踏实的 工作作风 ,与当今普遍流行的浮躁译风形成了鲜明 的对比。 二 除了“认真”外 ,傅雷对艺术、对文学翻译还表现出 极大的热情 ,“近乎狂热”[ 4∶575 ]。傅雷决不否认自 己性格中有“热烈 ”的一面 ,认为自己是“有热情 ”的 人 , 而且是“热情强 ”的人 [ 4∶575 ]。在傅聪眼里 ,父 亲“充满了热情 ”;罗新璋也说 ,傅雷对文学翻译工作 “极端热诚 ”[ 8∶166 ]。傅雷曾在纪念莫扎特诞辰二 45 百周年的文章中写道 :莫扎特“以不断的创造征服不 断的苦难 ,以永远乐观的心情应付残酷的现实 ⋯⋯ 他的永远乐观 ,始终积极的精神 ,对我们是个极大的 鼓励 ”[ 5∶298 - 299 ]。这些话也是对傅雷自己于 20 世纪三、四十年代在黑暗的岁月里翻译《约翰 ·克利 斯朵夫 》的最好写照 ,不但是他以乐观的心情应付残 酷的现实 ,也是他“以光明消灭黑暗的具体实践 ”[ 5∶ 298 ]。正因为傅雷用火热的感情深入作品 ,用燃烧 的激情溶化了作品 ,“一边译一边感情冲动得很 ”[ 3∶ 360 ] ,他才能译出对中国读者具有如此感染力和穿 透力的《约翰 ·克利斯朵夫 》,才能把一部外国文学 作品原有的艺术魅力最充分、最得当、最精彩地表现 出来。 激情 (热情 )与严肃 (认真 ) ,是傅雷形象的主要 表征。正因为有燃烧的激情 (热情 )作动力 ,有严肃 (认真 )的作风自我约束 ,傅雷在追求艺术理想的历 程中 ,在文学翻译“求真 ”的过程中 ,又表现出另一种 精神姿态 :进取、执著。《傅雷传 》的作者金梅说过 : 傅雷的一流译品 ,与他在法语、文学及整个学识上的 高深造诣 ,与他严肃认真的治学态度和从不满足的 进取精神有关 [ 6∶227 ]。的确 ,在傅雷眼里 ,艺术的 境界是无穷的 [ 4∶133; 3∶559 ] ,而他对于艺术又是那 么狂热 ,所以 ,尽管他有着极高的文艺修养和丰富的 翻译经验 ,而且在我们眼里已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大 师和翻译巨匠 ,但他仍然苛求自己 ,认为自己的译文 “成绩只能说‘清顺 ’”[ 3∶545 ] ,“句子的转弯抹角太 生硬 ,色彩单调 ,说理强而描绘弱 ”[ 4∶608 ]。他“对 自己的译文从未满意 ”[ 3∶694 ] ,总是给自己提出更 高的要求。因为总是不断地注意到自己可能有的不 足和局限 ,所以 ,他也使自己总是处在不断的进取和 追求之中 ,在文学翻译的动态活动里 ,追求“行文流 畅、用字丰富、色彩变化 ”的“预定目标 ”[ 3∶694 ];在 文学翻译的静态结果上 ,则追求“神似 ”的效果和风 格的“浑成 ”。“永远不完全所以才是真完全 ”[ 4∶ 649 ] ,这是傅聪对傅雷的艺术追求活动的最好的表 述和最好的领悟。 这种不断进取的姿态也体现出傅雷对于艺术的 执着。热情与执着在傅雷身上是结合在一起的 ,所 以傅聪才会说 ,父亲“文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 热情 ,很执着 ”[ 4∶575 ];傅雷也自认为“狂热 ”与“执 著 ”是他性格的一个方面 [ 4∶619 ] ,而且 ,“执着的时 候非常执着 ”[ 4∶575 ]。正因为傅雷“执着真理 ”[ 4∶ 576 ] ,他才能在文学翻译实践那绝非一帆风顺的“求 真 ”的过程中 ,明知“艺术的境界无穷 ,个人的才能有 限 ”[ 3∶559 ] ,明知绝对的忠实达不到 ,也始终保持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 ”[ 4∶598 ] ,“对自己的工 作还是一个劲儿死干 ”[ 4∶597 ] ,以求自己的艺术水 平再上一层楼 ,以求自己的译品与原作最大可能地 达到浑然一致、和谐统一。 热情 (激情 )、严肃认真、执着进取 ,构成了傅雷 精神的主要内涵。如果我们仅仅看到傅雷高超的文 学艺术修养 ,显然是不够的 ,因为文艺修养只是一个 译者应该具有的文学翻译的基本功 ,它最终属于一 种客观的条件 ;而精神的东西则是一种主观姿态 ,若 没有这种主观姿态 ,客观条件再好 ,也很难保证事业 有成。傅雷之所以能成为伟大的翻译家 ,不仅仅是 因为他卓越的文艺才华 ,还因为他具有这样的主观 姿态 ,这样的精神品格 :热情 (激情 )、严肃认真、执着 进取。然而 ,今天的翻译界 ,“译风的普遍浮躁 ”,“译 书质量的普遍粗糙 ”,已经成为译事昌盛的背后潜藏 着的一大危机 ;不但“译者水平太差 ”,工作态度也 差 ,“没有明白就翻译 ”[ 9∶129 - 130 ]。所以 ,对于我 们今天的翻译界乃至整个学界来说 ,傅雷精神真是 太缺少了 ,而傅雷精神正是治疗当今流行的浮躁毛 病的一剂对症良药。 三 为什么傅雷对文学艺术那么热情 (充满激情 ) ,那 么严肃认真 ,又那么执着进取 ? 如果我们深挖下去 ,追 问下去 ,会发现在傅雷这些精神品格后面 ,有一幅“赤子 之心”的宏大背景 ,在这幅背景上 ,我们看到了傅雷对艺 术的“热烈的”、“如火如荼的”爱 ;对艺术的理想境界的 “高尚的”、“忘我的”追求 [4∶421 ] ,以及对文学翻译的 情有独钟。傅雷说 :“由于我热爱文艺 ,视文艺工作 为崇高神圣的事业 ,不但把损害艺术品看做象歪曲 真理一样严重 ,并且介绍一件艺术品不能还它一件 艺术品 ,就觉得不能容忍 ,所以态度不知不觉地变得 特别郑重。”[ 3∶625 ]从中 ,我们既可以看出为什么傅 雷对待文学艺术那么“热情 ”乃至表现出一种“激 情 ”;也可以看出为什么他对文艺工作和翻译事业那 么“认真 ”,甚至完全可以说 ,那么“严肃 ”。这都是 因为傅雷对文学艺术的“热爱 ”。也正因为有这般的 热爱 ,他才会在追求艺术的理想境界的过程中 ,那么 执著 ,那样进取。傅雷说 :“我自信对艺术的热爱与 执著 ,在整个中国也不是很多人有的。”[ 4∶581 ]而正 因为“感情与了解互为因果 ”[ 3∶627 ] ,所以 ,对文学 55 作品爱之愈切 ,领悟愈深 ;而领悟愈深 ,译者与作者 愈能发生思想的接合和心灵深处的共鸣 ,译者也就 愈能传达出作品的“神韵 ”。而且 ,傅雷对文艺的热爱 还是那么“真诚”、“洁白”[4∶421 ] ,他说 :一个艺术家要 “始终抱着崇高的理想。忠于自己的艺术 ”[ 4∶263 ]; “大多数从事艺术的人 ,缺少真诚 ”,然而 ,“真诚是第 一把艺术的钥匙 ”[ 4∶421 ]。 如果我们再深挖下去 ,再追问下去 ,为什么傅雷 对于艺术那般热爱 ,并带着这样的追问 ,继续凝视那 幅“赤子之心”的宏大背景 ,我们会渐渐发现一个伟大 的人生境界 ,那么崇高 ,越看越让当代之吾人自惭形 秽 ,“不敢随便瞻仰”[ 4∶340 ]。这一境界与罗曼 ·罗 兰的启示不无关系。 1934年 3月 ,傅雷致函罗曼 ·罗兰 ,其中向罗兰 讨教了“英雄主义 ”。罗兰在 6月的复函中答解说 : “夫吾人所处之时代乃一切民众遭受磨炼与战斗之 时代也 ;为骄傲为荣誉而成为伟大 ,未足也 ;必当为 公众服务而成为伟大。最伟大之领袖必为一民族乃 至全人类之忠仆 ⋯⋯吾人在艺术与行动上所应唤醒 者 ,盖亦此崇高之社会意义与深刻之人道观念耳。” [ 7∶397 ]罗曼 ·罗兰在告诫傅雷 ,“为公众服务 ”, “为一民族乃至全人类之忠仆 ”,才是真正的“伟大 ” 或英雄 ;作为一个艺术家 ,应当把“为公众服务 ”和 “为一民族乃至全人类之忠仆 ”作为自己应当唤醒、 应当追求的“崇高之社会意义与深刻之人道观念 ”。 罗曼 ·罗兰的话对傅雷日后人生观的形成无疑有着 推助作用 ,因为傅雷后来也正像罗曼 ·罗兰所劝告 的那样 ,“洁身自好之士惟有隐遁于深邃之思想境域 中 ”[ 7∶399 ] ,以从事于文学翻译来推动社会的进步 , 来为人民大众服务 ,用文学翻译把人生的境界和艺 术的境界叠合在“赤子之心 ”的宏大背景上。20世 纪 50年代末 60年代初 ,傅雷说过 :“国内情形还得 艰苦几年 ,只有耐性埋头尽我的本分 ,在我的岗位上 干些小小的工作 ,也许一时对国计民生毫无补益 ,可 能将来还能给人一点儿帮助 ”[ 4∶266 ];“人的伟大是 在于帮助别人 ,受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和积累更大的力 量去帮助别人 , 而绝不是盲目的自我扩张。” [4∶538 ] 从中 , 我们既可以看出罗曼 ·罗兰给傅雷的启示 , 也可以看出东、西两位大家的人生观息息相通。 “为人类共同的事业 ———文明 , 出一分力 , 尽一分 责任。” [ 4∶263 ] 这虽是傅雷所说 , 但也和罗曼 · 罗兰的信念完全一样。 用文学翻译来为社会服务 ,来振兴民族 ,给予别 人精神上的慰藉和帮助 ,以大德无名、大勇无功的姿 态为社会的文明默默奉献一生 ,克尽职责 ,这就是傅 雷的人生理想、生命追求 ,这就是罗曼 ·罗兰说的 “为公众服务 ”而成为的“伟大 ”。当我们景仰这种 崇高的人生境界、这种“秉德无私 ”的道德高峰 ,正如 景仰“在我之上的星空和居我心中的道德法则 ”[ 2∶ 177 ] ,我们那久已尘封的心田 ,想必不由得会产生久 违的精神触动和强烈震撼。 翻译的新世纪在呼唤傅雷精神。现在 ,我们还可 以看出 ,傅雷的精神品格中 ,还有“理想 ”二字。正因 为傅雷的理想是对其人生理想和艺术理想的融合 ,他 对文学艺术才有那般的热情 (乃至激情 ) ,那般的严肃 认真和那般的执着进取 ,他才会拥有一颗超凡脱俗的 “赤子之心 ”,同时也是一颗“伟大的心 ”[ 4∶421 ] ,它 充满了对艺术的“近乎狂热 ”的爱和对民众的“大慈 大悲 ”的情感 (傅聪语 ,转见 [ 1∶84 ] ,披肝沥胆地给我 们捧出了它的纯真 :“忠于自己的艺术 ”;为读者大众 之忠仆。 参考文献 : [ 1 ]　艾雨. 与傅聪谈音乐 [M ]. 北京 : 三联书店 , 1999. [ 2 ]　康德. 韩水法译. 实践理性批判 [M ]. 北京 : 商务印 书馆 , 2003. [ 3 ]　罗新璋. 翻译论集 [ C ]. 北京 : 商务印书馆 , 1984. [ 4 ]　傅敏. 傅雷文集·书信卷 [ C ]. 合肥 : 安徽文艺出版 社 , 1998a. [ 5 ]　傅敏. 傅雷文集·艺术卷 [ C ]. 合肥 : 安徽文艺出版 社 , 1998b. [ 6 ]　金梅. 傅雷传 [M ]. 长沙 : 湖南文艺出版社 , 1997. [ 7 ]　罗曼·罗兰. 罗曼·罗兰致译者书 [A ]. 傅雷译. 傅 译传记五种 [ C ]. 北京 : 三联书店 , 1996. [ 8 ]　罗新璋. 读傅雷译品随感 [A ]. 金圣华. 傅雷与他的 世界 [ C ]. 北京 : 三联书店 , 1997. [ 9 ]　许钧. 翻译的危机与批评的缺席 [ J ]. 新华文摘 , 2005, (22) . 基金项目 :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傅雷翻译研究 ”(项 目批准号为 06BYY008,许钧主持 )的成果之 一。 收稿日期 : 2005 - 12 - 10 作者简介 : 宋学智 ,男 ,扬州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 授。研究方向 :法国文学与翻译学。 许钧 , 男 ,教授 ,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 : 法国文学与翻译学。 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