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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自己不当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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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自己不当干部 《别拿自己不当干部》(原名) 作者:齐铁民 内容简介:虽说在很多群众世俗的眼里喜哥这工长只是个兵头将尾的小角色,然而觉悟不俗的王喜却不这么看,总是处处以干部的标准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王喜的语录是:咱要拿自己不当干部,那就没人拿咱当干部了! 王喜是工长,一个管理二百多的工段长。王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尽管这二百多百分之九十是女工,因而有戏称他为“娘子军连长”,王喜说我可比连长大多了,二百多,相当于两个连呢! 王喜总把“二百多”挂在,动辄就说“这二百多二百多个心眼,不好管理呀”,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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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自己不当干部》(原名<豆包也是干粮>) 作者:齐铁民 内容简介:虽说在很多群众世俗的眼里喜哥这工长只是个兵头将尾的小角色,然而觉悟不俗的王喜却不这么看,总是处处以干部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王喜的语录是:咱要拿自己不当干部,那就没人拿咱当干部了! 王喜是工长,一个管理二百多的工段长。王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尽管这二百多百分之九十是女工,因而有戏称他为“娘子军连长”,王喜说我可比连长大多了,二百多,相当于两个连呢! 王喜总把“二百多”挂在,动辄就说“这二百多二百多个心眼,不好管理呀”,或者说“那可是二百多哪,给这么多的当儿,容易吗”。言外之意,不容易!没有一定的本事,能当这“二百多”的领导吗。 有些听他这样说,当面点点,迎合说,可不是吗,那可是“二百多”,“二百多”哪。或者说,你老王可真行,换我,恐怕连二十个也管不了。可是一转,这些就开始埋汰他了--有啥可吹的,不就是个小工长吗,瞧把他“抖擞(东北土语,音的,意思与臭美相近)”的!别怎么看,王喜似乎感觉不出来,一直自我感觉良好。 王大工长的老婆张芸,是酿造公司的工,所谓的公司,说白了,就是做酱油、醋、大酱的。 张芸为自己的感到自豪,班时经常会在别面前流露出一种优越感。借题发挥,吹嘘一下自己那管着“二百多”的丈夫:听我说,女找对象,千万别找在单位负责的,像我家王喜一样,二百多就够他操心的了,家里的事根本指望不。听她这样说,于是会有做出惊讶的样子,说哎呀我的天,你老公管二百多,咱们的车间主任才管一百多呀。还有心和她过不去,讥讽说:二百多确实不好管,我老舅在乡下放羊,也是二百多,根本管不过来。张芸听了,认真地纠正:我说的可不是羊,是! 大概是被这不绝于耳的“二百多”传染了,王喜的儿子小强也为自己的老爸感到自豪。 小强这孩子真让王喜操心,不但学习不好,在班级“打狼”,而且招灾惹祸,老师和同学的家长经常会找门来,说小强这孩子没教养或者是缺少教育,弄得王喜很没面子。 王喜时常自责,连一个孩子都教育不好,那还配领导二百多吗!他一直这么想,对儿子没少费,动之以,晓之以理,当道理对小强失去作用时,王喜就会使用暴力--用拖鞋狠小强的,这一招是从父亲那儿继承来的。王喜小时候就经常挨父亲的打,但父亲那时候用的是胶鞋,因为那年月平民百姓没有几穿拖鞋的。《三字经》云,“养不教,父之过”,王喜认为自己是没什么过失的,对孩子他从来都没有放松教育。 这一点,小强也可以证明,他能把父亲的教诲像经典一样背下来:你爸大小也算个领导,管二百多呢!你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不能到惹是生非。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总是打架,家会怎么说--瞧,老王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还领导二百多呢! 父亲的“哼哼”教诲,对小强没起太大的作用,打架的事还是时有发生。这孩子经常读错字,如把谆谆读“哼哼”。 一次,小强与一个何洋的孩子打架,把家打了个“乌眼青”,就是因为“管二百多”这句话。 小强与何洋都在厂子弟中学学,还是一个班的。两个吵架的起因是小强下课时,当着同学的面吹嘘自己的老爸是个“管二百多的领导”。他对一个小刚的孩发泄对班主任的不满: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管六十多吗,我老爸管二百多呢。 哎,你老爸管多少?小强问小刚。 小刚不好意思地说:唔我老爸没管过别,他说他这辈子净让别管了。 小强听了很得意。 这时,何洋走了过来。小强住他:哎,小洋,你老爸管多少? 何洋歪着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说:要是把小车队也算的话,十六个吧。 小强更加得意了,对小刚说:嘻,听见没有,他老爸才管十六个--我老爸管二百多呢! 何洋不高兴了:你老爸不就是一个小破工长吗?有什么可显摆的--我老爸可是堂堂的厂办公室的主任! 小强说:我不管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反正你老爸管的没有我老爸管的多! 何洋毕竟是厂办公室主任的儿子,知道的事要比别多。他问小强:你老爸是什么级别? 小强不明白级别是怎么回事,于是反问:那你老爸是什么级别? 何洋神地一笑:告诉你吧,我老爸是正级! 小强问:那我老爸是什么级别? 何洋更神了:嘻,你老爸根本就没有级别! 小强蒙了:不可能,管二百多呢,怎么没有级别呀? 何洋问:看过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吗? 小强点点。 何洋说:打个比方吧。如果厂长是皇的话,我老爸就是那和珅,大内总管,一品大臣。 小强急忙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老爸是和珅,我老爸就是纪大烟袋了? 何洋嗤之以鼻:做你的梦吧,家纪晓岚是大学士--我看你真是啥也不懂。这么说吧,在厂里,我老爸就相当于一品大臣! 小强急了:那我老爸是几品呀?二品?三品?七品? 何洋占了风,洋洋得意地说:你老爸几品?我告诉你吧,他根本就没品,顶多就算是个小太监吧--他连干部都不算,管二百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工吗! 当小强明白了“管二百多”并不是同炫耀的资本时,恼了,一拳打了过去--我×你的和珅!你老爸才是小太监呢! 一拳把何洋的左眼打了个“乌眼青”。 小刚在一旁起哄:再给他一拳,他就熊猫了! 小强把厂办公室主任何霖的宝贝儿子打了,小强的亲--厂职工医院的周大夫也找门来了。 好说歹说,王喜总算把前来兴师问罪的周大夫糊弄走了。 周大夫走后,王喜问小强为什么打。小强把打架的经过讲了一遍。听了儿子的讲述,王喜把手中准备教育儿子的拖鞋放下了。他觉得何洋这小崽子是有些欠揍。 正当王喜准备对儿子“哼哼”教诲时,小强说了一句话,让他感到很伤自尊。 小强说:老爸,我不是贬低你--别看你管二百多,其实你比家何洋他老爸官小多了! 听儿子如此说,王喜动了,习惯地脱而出:你怎么和领导讲话呢。说完便觉不妥,马改为“你怎么和爸爸讲话呢”。 小强说:本来吗,何洋说你根本不算干部我都替你感到“渐鬼”。他把“惭愧”错读为“渐鬼”。 见你的鬼!滚,给我滚!王喜拾起拖鞋朝小强抛了过去。 四十岁的王喜突然感到悲哀了。不是为小强,而是为自己。他本来觉得自己在老婆、孩子面前很有威信,一个管着二百多的工长,尽管这二百多百分之九十是女的,但在厂里绝对算个物,怎么让何洋那个小崽子说得一钱不值了呢,甚至连个干部都不算。 王喜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当了好几年工长,怎么连个干部也不算呢?每次车间召集工长开会,车间主任老胡不是声声地说,你们这些当干部要带,你们这些当干部的要自觉吗?工长不算干部,这准是何洋那小崽子瞎说的,小孩子说的话信不得,管二百多的工长不算干部,那什么样的算干部呢,笑话! 这样一想,王喜又找回了感觉。 自我感觉良好的是世界最幸福的。第2章韩月华:人品比职业重要 因为有一种良好的感觉,王喜特别拿自己的衔当回事,把工长这个兵将尾的小角扮演得有声有的。每当那些挡车工他一声“大工长”时,心里立刻出现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是呀,二百多都得听他发号施令,不是一种众星捧月、鹤立群的感觉吗。王喜这良好的感觉,从他那昂着、倒背手的走路的姿势就可以可出来。他有一件军大衣,是从在部队当连长的小舅子扒下来的,他穿军大衣时,从不把胳膊进衣袖,而是披在,当他双手叉腰时,经常能找到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中“二零三”首长的感觉,豪满怀,就差唱“朔风吹,林涛吼”了。遗憾的是,这件军大衣只能在冬天才能派用场。 还有一件事,经常让王喜没事着乐,那就是在韩月华面前终于直起腰来了。 当年,还是推纱工的王喜,曾经拼命地追求过现在仍是挡车工的韩月华。 那时的韩月华很漂亮,是许多小伙子追逐的对象,但是这姑娘只看好了王喜。她说这小伙子心眼好,长得也算精神。俩好了之后,韩月华对王喜说:咱俩的事我没敢和家里说,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我父一直希望我找个司机,其实我也挺喜欢开车的。现在工里顶属摆弄方向盘的吃香。 俩好了不长时间,就分手了。韩月华有个姨,果真给外甥女介绍了一个开“大解放”的司机,姓孙。就这样,韩月华义无返顾地嫁给了那个摆弄方向盘的司机。 王喜痛苦了一阵子,为自己是推纱工自卑了好一阵子,后来当了修机工,就不那么自卑了,因为修机工是技术工种,当时在社会还是说得出的。在韩月华结婚后,与一个张芸的姑娘结婚了。王喜对张芸也算满意,这姑娘虽说是小眼睛单眼皮,但长得也挺招喜欢的。自从认识这个姑娘以后,王喜父家用的大酱、酱油就不用买了。这样讲,不是说张芸的手脚不干净,她拿回来的大酱、酱油都是按出厂价买的,比商店里的便宜三分之一。 王喜这还是挺大度的,从来没恨过韩月华,理解她当年的选择,他换位思考过,假若我是女,面对推纱工与司机,也会选择司机的。他认为自己输给了那个司机,不是品和长相,而是输给了职业。这么多年来,两一直在一个工段,彼此的关系自然比别要近一层,毕竟两个谈过一段朋友吗。当众的面,韩月华称呼王喜为“老王”,但私下里,亲昵地他“喜子”,当年他们谈恋时,她就经常这样称呼他。 韩月华虽然嫁给了摆弄方向盘的,但是一直没“吃香”。子没过到,最终被丈夫给甩了。 据知讲,韩月华的丈夫可不是个简单的物,脑袋特别灵活,外号“孙猴子”。这家伙把单位领导弄明白了,不开“大解放”了,开了小轿车,每天接送下班。把“孙猴子”当心腹,喝酒时带着他,洗桑那、泡小也算他一份,这样的事多了,“孙猴子”的心花了,居然在外面包了一个女。韩月华知道了这件事,对丈夫不依不饶,“孙猴子”也就破罐破摔,把韩月华打个鼻青脸肿,子无法过下去了,两离婚了,“孙猴子”净出户,扔掉了老婆和儿子。 王喜觉得韩月华命挺苦的,他曾多次这样想过:假如当年我是工长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会嫁给那个司机的。 韩月华也常为当年的错误选择而懊悔:早知道“孙猴子”是这样的,我当还不如嫁给喜子呢。 品比职业重要,这是韩月华最终悟出来的经验。其实在老辈的里,这一经验早就为经典了,但是没有切的验,总难引起足够的重视。韩月华有两个徒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师傅经常现说法,以自己当年错误选择的教训,告诫徒弟选朋友应把品放在首位。来自农村的徒弟杨雪问她:如果品不错,没有职业呢?韩月华说:我是说品与职业比较,品重要,不包括没职业的。没职业那还有什么考虑的,一脚踹了呗!于是杨雪一脚“踹”了仍在乡下种地的对象。另一个徒弟陈瑶,是技校毕业的城里孩子,她问师傅:品好坏不好判别,有的特别会伪装,开始你根本看不出来,把你糊弄到手就原形毕露了。我要是遇到这样的怎么办?韩月华叹了: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当年她就是被“孙猴子”惑了,这个混蛋就特别会伪装。第3章王喜:除了你韩月华,谁敢哪 张芸听组里的一个说,四道街有个老瞎子算卦特别准,于是乘公共汽车找到老瞎子的家,为自己算了一卦,问婚姻和。老瞎子并不全瞎,只是一只眼睛瞎,他问过了张芸的生辰八字,掐着指算了算,然后说了几句张芸半懂不懂的话,张芸让老瞎子给她解释解释,你想啊,一卦十元钱,加来回坐公共汽车的两元钱,得花十二元钱,能买十多斤大米呢,不弄明白多赔呀。于是老瞎子用通俗的语言对张芸说,你的婚姻很美满,夫妻和美,一辈子白到老没问题。张芸听了,立刻觉得自己是个幸福女。幸福之余,张芸一咬牙,又掏出十元钱,让老瞎子为王喜算了一卦。听张芸报过了丈夫的生辰八字,老瞎子又掐着指算了一下,又摇晃脑地说了一套嗑,并用通俗的语言为张芸解释了一遍。老瞎子说王喜今年不太“顺”,犯小,有那么几道“坎儿”,不过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张芸喜忧参半地回到家,把算卦的事对丈夫说了,王喜严厉地批评了老婆:你这做事就是欠考虑,一点儿也不注意影响。我是快入党的了,用不多久,你就是党员的家属了。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不能搞封建信的那一套,党员的家属同样不能参与信活动! 张芸觉得很委屈: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家都说那个老瞎子算的特别准,你怎么就不信呢?家还说了,这个老瞎子的眼睛要是全瞎了,那就更准了。 王喜乐了:敢他没全瞎呀?他要是全瞎,那就更胡说八道了。 张芸叮嘱丈夫:不管咋说,你还是加点儿小心,防着点儿小,那个老瞎子说你今年有几道“坎儿”。 老瞎子所说的“今年”,是指2002年。有关王喜的故事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具的说是这一年的节后。 也许是偶然巧合,王喜觉得节过后有些事确实不太“顺”。 王喜所在的乙班工段有一百八十多是女工,女的麻烦事多,婆婆的,尤其是什么怀孕啦,流啦,发安全套啦,这种事大老爷们儿干不方便,需要一名女工长。一个月前,原来的副工长调到别的车间去了,副工长的位置一直空着。开始王喜还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可是自从车间办公室的干事小田给他一张表格后,他才意识到,没有一个女副工长实在是不方便。这张表格是厂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生育办公室让填的,统计工段的女工有多少带环的,多少用套的。这可难坏了王喜。你想啊,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好开问那些已婚女工,你是带环了还是用套呢。没办法,王喜只好求韩月华帮忙,结果家没用多大一会儿时间就把表填明白了。 就是这张表格,使王喜认识到女副工长的重要。于是王喜急忙找到主管运转生产的车间副主任老吕,推荐韩月华当副工长。没想到老吕把他打发回来了,说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从车间主任办公室出来后,王喜很懊丧,觉得自己的官儿是小了点儿,难怪“和珅”的小崽子对小强说,“你老爸也就是个小太监吧”。 没过几天,一个名姚丽的女工当了乙班工段的副工长。这个姚丽原来是甲班的一个生产组长。王喜不喜欢这个打扮得像个“”似的女,讨厌她有事没事总往车间主任的办公室跑,和车间领导套近乎。 王喜很遗憾,觉得很对不起韩月华。 韩月华怪不容易的,一个女带着个孩子,干了二十来年,连个生产组长都没当过,这个的“点儿”也真够背的了。如果论技术,论能力,别说是当组长,就是当工长,韩月华也是绰绰有余的。十几年前,韩月华曾是车间里很有名的操作尖子,模样也俊俏,如果不是得罪了当时的一个车间,现在的省劳模一定是她,而不是那个在全省纺织系统红透半边天的程婕了。 王喜想做些补偿,于是找到韩月华。 那天是班,韩月华来到运转办公室。灯光下,三十九岁的韩月华依然很漂亮,是一种丰腴的美。她这天穿了一件墨绿的新衬衫,白围裙也是新的,一根捻皮辊花絮的捻钎俏皮地在鬓角,双手在围裙下面的两个袋里。 韩月华不耐烦地说:有事干吗不在车间说,非弄得神神秘秘的? 在特定的环境下,的心理会发生变化。韩月华的形象让王喜想到了当年,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由来的怜。二十年前的“五一”节,本城报特意出了一张彩报纸,第四版登的全是各条战线劳动者的风采,其中有一张照片就是韩月华。当年的韩月华也是这种装扮。王喜地把这张报纸收藏起来,没时看一看。王喜结婚后,张芸偶然发现了这张报纸,就用它生火了。那时,王喜住在厂区的非标准宿舍,烧煤,一张报纸就能点着火炉 按此时的心境,面对过去的恋,王喜有些许冲动,很想说几句轻松的、近乎调的话,但这念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即便消失了。理智告诉他,找韩月华,是要谈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让轻佻的言语破坏这次谈话的严肃氛。 王喜一脸严肃相:你坐下,有件事想听听你的 意见 文理分科指导河道管理范围浙江建筑工程概算定额教材专家评审意见党员教师互相批评意见 。 韩月华没坐下,扑哧一声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有话说,有放,瞧你那一本正经的死德行! 王喜没笑,表依然保持严肃:是这样的,原来咱们工段的工会委员没有专干,一直是副工长兼着,现在我准备设专负责这项工作,我考虑了好长时间觉得你是最合适的选。 韩月华感兴趣地问:脱产吗? 王喜摇摇:也是兼职的--虽然是兼职的,但也算班子员呀。 韩月华嗤之以鼻:别逗了,什么狗班子员呀,不就是收收会费、发发避孕套吗?听我对你说,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谁干你就去找谁! 说罢,一转连个“谢”字也没说,就走了。 王喜自讨没趣,很尴尬,也很失望,有一种脸蛋贴冷的感觉。他生了:在这个工段还没有敢这么和我老王说话的呢,除了你韩月华,谁敢哪。 那个副工长姚丽在工段露了几面就不见踪影了,一连十来天也没班。后来王喜听说她正在念什么业大的函授班,正在参加每年一次的集中面授呢。这女也太目中无了,直接找车间副主任老吕请的假,根本没把王喜放在眼里,连个招呼也没打,说不来就不来班了。 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王喜这样说,心里却很高兴。他不喜欢看见这个女,眼不见心不烦,她去面授一辈子才好呢。第4章大老黑:我说你这个人也太能“装”了 有一天白班,吃午饭时,车间办公室的干事小田给王喜打电话,让他去领“好东西”。王喜放下饭盒,到车间办公室一看,立刻傻眼了,小田给他一个装劳保肥皂用的纸盒箱子,里面装了一堆安全套,并且说:一定要发到位,千万别让那帮修机的和推纱的臭小子当球吹!王喜为难地咧着:你说我一个的,发这玩意儿也不太合适吧。小田说:那我不管,我是个女的不假,你总不能让我去替你发吧,全车间一千多,我发得过来吗! 王喜无可奈何,只好捧着纸盒箱子往运转办公室走。 啥玩意儿?修机组长大老黑发现了王喜手里的箱子,端着饭盒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王喜没理他。 大老黑跟着王喜进了办公室。 王喜皱了皱眉,对大老黑说: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没事别总往办公室跑! 我看你拿的是啥玩意儿。大老黑一边说,一边打开纸盒箱子:我×,是“球”呀,我以为是啥好东西呢! 王喜没好地把纸盒箱子丢在墙角:发到位--我哪有那闲工夫! 大老黑讨好地说:我有闲工夫,我这就去替你发! 王喜瞪了他一眼,不信任地说:给你?给你用不半小时,这“球”保准满天飞了! 王喜坐下了,打开饭盒。 穿一油渍斑斑工作服的大老黑,凑到王喜旁坐下了。这个大老黑是王喜的师兄弟,在工段里除了韩月华,只有他管王喜“喜子”。 王喜厌恶地对大老黑说:离我远点儿,别这么黏黏糊糊的! 大老黑一点儿不恼,与王喜贴得更近了。 大老黑神秘地指了指姚丽的办公桌:喜子,你提防点儿那个小娘们儿。我听甲班的说,她面有! 王喜愣了一下:面有? 大老黑说:听过一个段子没有,我给你讲讲--说是有一个单位搞精简,有三个女的被精简下来了,弄得她们很火,坐在一起发愁。甲问乙:你面不是有吗,怎么也被精简了呢。乙说:我面是有个,那家伙挺硬,就是不使劲。乙反问甲:听说你面不也有吗。甲说:我面确实有个,挺使劲的,但是不硬。这时丙说了:我的面也有个,那家伙挺硬也挺使劲的,就是他的到点了。 王喜听罢笑着问:你从哪儿听来这些七八糟的段子? 大老黑说:我的小舅子不是在天府火锅城当店小二吗?这小子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说段子。你不知道吧,现在来喝酒的客,尤其是那些当官儿的,酒喝高了,都讲段子。哎,我再给你讲一个荤的-- 你别扯没用的,你说她面有是怎么回事?王喜打断他的话,指着姚丽的桌子问。 大老黑说:我听甲班的说,老吕和这个小娘们儿有一。我还听说,这个小娘们儿是个小,最打小报告 王喜知道他说的那个老吕就是负责运转生产的车间副主任吕家宝。 大老黑做出很深沉、很文化的样子说:有句名言说得好啊--每个牛×的女背后,都有一个有势力的在给她撑腰。 王喜乐了:你净瞎掰,那句名言好像是这样的--每个功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 大老黑摸摸秃顶说:也许我记错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王喜自豪地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不靠,全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努力! 大老黑的小眼睛眨了眨,不怀好意地笑了:你老兄的面倒是没有,可我知道你的下面有。 王喜恼羞怒,拿起桌那杯冒着的开,对着大老黑的脸,做出要泼的样子:×,我让你胡说-- 大老黑急忙举起双手投降,夸张地做出害怕的样子:好,好,好,我不胡说行了吧?我也没说你下面的是韩月华,你心虚啥呀! 王喜放下杯,抹下脸对大老黑说:我告诉你,以后没事别往我的办公室跑--这话我对你们说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当回事。不是我这个高高在,脱离群众,下班了,咱们是好哥们儿,怎么扯都行;可在班,你我之间得保持一些距离。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不是扯闲篇、说段子的公共场所。你总我这儿扯些没用的,让别看见了,我这个工长还有没有威信了? 大老黑的脸皮再厚,也有点儿吃不住劲了:好,好,好,我现在就走,和你保持距离!我说你这个也太能“装”了,都他的“装”圆了!“装”啥呀,咱们谁不知道谁呀?不就是个小破工长吗,让我当,我还不稀罕当呢!得,我这回肯定长记,绝不影响你的形象,损害你的威信。×!说罢,拿起饭盒也没回,呼呼地走了。 大老黑说“不稀罕当小破工长”并非是出狂言,他的确是有一次当工长的机会。车间主任老胡找他谈过,但被他拒绝了。在大老黑的眼里,工长根本不算是什么重要角,顶多是个个世纪农村生产队时代的“打的”,不少操心,但不比别多拿工资,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角。 大老黑走后,王喜并没感到过意不去,反而很欣赏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一个管二百多的工长,一定要有威信,如果没有威信,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呀。 尤其是对大老黑这种开玩笑不知深浅的,一定要严肃起来。这家伙总拿韩月华说事--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如果传出去,这工长还有个当吗!工作在女堆的地方,当领导的洁自好是非常重要的,非常重要。从古至今,多少当官儿的,因为把握不住自己,栽在女,这样的教训还少吗?不少了。 第5章大魏:不好了,出大事了! 女多,麻烦就多。今天这事,明天那事,每天都有缺勤的。幸亏工段里储备了几个机动工,缺时替补去。如果机动工不够用了,王喜也得冲去,系围裙落纱。纺织厂的工大多会落纱,这都是“泡对象”时练出来的本事。把安排明白,这是工长的主要工作,难怪大老黑说工长是“打的”。 女吵架,经常会因为毛蒜皮的小事打得不可开。三个女一台戏,更何况二百来个女了,作为工长,得拿出相当的精力和耐心去化解矛盾。换别早就烦透了,可王喜对此却乐此不疲,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戏”,他倒会感到有些寂寞。 厂里和车间经常会布置一些活动,这就要求各工段把这精神那精神、这计划那计划传达下去,于是工长们就得召集组长或者全工段的开会。别的工长都讨厌开会,往往是在无奈的况下,敷衍了事。可王喜对开会有独钟,除了面布置的会他开得很认真,还独出心裁地弄出了不少会,弄得工段的都骂他--这个老王,纯粹是有毛病,开会有瘾。王喜喜欢开会,因为开会特别有当领导的感觉,让那么多听你一个讲话,是一种快感。车间有一大一小两间会议室,除了车间领导,就属王喜的使用率最高,因为车间会议室宽畅明亮,重要的是有一个居高临下的讲台。王喜总去找车间办公室的干事小田要会议室的钥匙,弄得小田都烦了:不就是开个破会吗,非得用会议室--家别的工段都在花坛那儿开。小田说的花坛那儿是指厂办公大楼前那片开阔的空地,在这儿开会可以看见班车的影子,不耽误女工们坐班车,不少工段都利用这个空地开会。小田烦,可王喜不烦,说:在会议室开会不是效果好吗。 不少看不惯王喜装模作样的德行,可车间主任老胡却是这样 评价 LEC评价法下载LEC评价法下载评价量规免费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学院评价表文档下载 的:不就是摆个谱、拿个架吗,算不毛病,咱们车间的这些工长,顶数他能干。 每年节过后,王喜开会的积极就会大打折扣,因为工段里的女工的家大多在农村,节放完假,总有一些不能按时回来班。好一点儿的,过完正月十五才回来,最要命的是有些干脆就永远不回来了。每年过完节,就是工段的缺勤高。在这段时间里,王喜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安排生产,往往是班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有些机器于“无驾驶状态”。这时的王喜忙得焦烂额,也顾不摆谱、拿架了,下班也不张罗开会了。 正月十五好算过了,有一些家在农村的女工回来了,王喜总算松了。他打算找个时间开一个全工段的大会,不点名地批评那些超假的,强调一下劳动纪律。 这天是中班,王喜忙了好一阵,刚把几个机动工安排出去,九组的大魏风风火火地闯进运转办公室。不用说,她肯定是来要的。 大魏说她们不够用,还缺一个挡车工。王喜牙疼似地皱皱眉,问:不就是缺个沈飞飞吗,程婕不是扩台了吗? 大魏说:赵小玲没来。 王喜问:她不是回来了吗? 大魏说:昨天还来班了呢,今天不知道为啥没来。 大魏她们组有个沈飞飞的女工,过完节就没来班,据说是参加什么电脑培训班,请了半个月的假。 想起这件事,王喜的心里就犯堵。 这什么事呢,这个沈飞飞请假不找王喜,而是找的副工长姚丽。姚丽自作主张答应了,用电话 通知 关于发布提成方案的通知关于xx通知关于成立公司筹建组的通知关于红头文件的使用公开通知关于计发全勤奖的通知 大魏的。隔着锅台炕,这是最令王喜不能容忍的。 王喜对大魏很不满,说这事没经过我,你怎么就答应了?大魏理直壮地说:你们当官儿的说话,我哪个敢不听啊,我就是不答应也没办法呀,沈飞飞先斩后奏,根本就没露面!王喜有点儿不讲理了,说既然是你大魏答应的,缺你就自己想办法吧。高马大的大魏被哭了,说我他的有什么办法,你让我哪儿弄去呢,就是让我现生也不赶趟啊!两个闹僵了,在运转办公室吵了起来。 省劳模程婕听说了这件事,主动提出了扩台,与自己的徒弟周慧把沈飞飞的两台细纱机接过来。王喜挺感程婕的,劳模就是劳模,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但是王喜还是咽不下这,这个姚丽不来班不算,还他的“遥控”越权给沈飞飞假。王喜去找车间副主任老吕讨说法。老吕笑嘻嘻地安慰王喜:我就知道你准会来找我的。其实这事怪不得小姚,是我让她给那个沈飞飞假的。本来我是想找你了,可你王大工长不太好说话,弄不好会卷我的面子。我一想,还不如直接找姚丽算了。你知道吗,这个沈飞飞可是有“背景”的,别说是你,就是我也顶不住。算了吧,看我的面子,你就别较真了。 王喜实在不明白这个沈飞飞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连老吕都“顶不住”。不管怎么说,家老吕把话说到这个份,你王喜总得给车间副主任一个面子 大魏用手了王喜的桌子:王大工长,愣啥神呢?我还缺个呢! 王喜不耐烦地说:你再想想办法吧,我手里实在是没了。 大魏动了:你总让我想办法,没有我能想出什么办法呀--你就让我现生也来不及呀。 王喜忍不住笑了:你可别和我提你现生了--你就保准你一生就生个挡车工啊? 大魏也笑了:我他能现生,立马就生个工长! 王喜止住笑,琢磨了一下:我看这样,你先到赵小玲的宿舍看看。如果她没在宿舍里,我就让给计长表加油的小胖子替一个班。按王喜以往的经验,如果实在没辙了,最后一招就是去独宿舍去“挖潜”,这一招往往会奏效。 大魏问:那谁去加油啊? 王喜挥挥手: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老黑和我都能干。 大魏说她去独宿舍去找赵小玲。 大魏是个老组长了,对一些事有经验,她担心去宿舍,赵小玲不开门,于是先找到与赵小玲同宿舍的周慧要来钥匙。 作为工长,王喜是够格的,能在短时间内把复杂的事理明白,真得有些临危不的大将风度。 大魏刚走,王喜立刻出门去找给计长表加油的女工小胖子,让她去顶替赵小玲。小胖子虽然不愿,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把油壶给王喜。小胖子原来是个不错的挡车工,回来因为得了很重的风症,是王喜给她安排给计长表加油的轻工作。 王喜拿着油壶正往回走,就碰了一寒、披着羽绒服的大魏。 大魏一脸惊恐,喘吁吁地对王喜说: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喜说: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大魏说:能不急吗,出命了--赵小玲自杀了! 呢?王喜紧张地问,声音都变了调。 还在宿舍呢。大魏说。 王喜一听,脑袋如同挨了一闷。放下手中的油壶,连衣服也没换,穿一单薄的工作服就同大魏跑出车间。 你怎么知道她自杀了呢?王喜在路问大魏。 大魏说有遗书,还有一瓶安眠。 王喜责备大魏:那你不把她弄到医院去,回来找我干什么? 大魏说:别提了,我都吓傻了,都他的“麻爪(东北土语,意为束手无策)”了。 一出车间的大门,王喜便对大魏说,你直接去职工医院找大夫,我去宿舍! 王喜一路奔跑,来到了赵小玲的宿舍,刚要楼,被一个看管宿舍的中年女给拦住了。 那个中年女死命地拉住王喜的胳膊:你是干啥的? 王喜喘吁吁地说:别拦我出命了知道不? 中年女仍不松手:你赶快给我出去,挺大老爷们儿,让我说你啥好呢,这是女宿舍知道不?你不出去,我给保卫挂电话了! 王喜费了番,才说明白自己的份和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中年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同王喜一起来到了赵小玲的寝室。 进了寝室,王喜看见了躺在的赵小玲。 赵小玲服了安眠,物已经发生了作用。王喜了两声她的名字,这姑娘一点儿反应没有。正如大魏所说,旁边的桌子,有一小瓶安眠,还有一张写着字的纸。王喜扫了一眼那所谓的遗书。 那张纸没写几个字,大意如下: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我的死与其他无关,我是自杀。 中年女用手推了一把王喜:还愣着干啥,把背起来! 王喜这才如梦醒,急忙将绵绵的赵小玲背起来,中年女顺手从别的抓过一条毯子,披在只穿着毛衣毛的赵小玲。 王喜背着赵小玲刚走下楼,大魏就领着两个抬着担架的大夫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厂职工医院距单宿舍很近,也就是一墙之隔。 幸亏发现及时,大夫给赵小玲洗了胃,把服了小半瓶安眠的姑娘抢救过来了。听大夫说赵小玲已无生命危险,王喜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当他和大魏离开职工医院往回走时,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过于单薄了,外面可是天寒地冻啊。 王喜冻得浑直哆嗦,下牙齿不由自主地有节奏地撞击着。 冻死我了,我得快跑了。王喜丢下大魏,朝车间跑去。 回到运转办公室,王喜的还没喘匀,就一连串打了六七个响亮的喷嚏。随后赶来的大魏说:你八是要感冒,等着,我给你拿去。 不一会儿,大魏拿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有“感康”、“病毒灵”、“速效伤风感冒丸”等。 吃完,王喜心有余悸地说:多悬呀,如果你不宿舍去找她,等咱们下班了,这个准玩完了。 大魏感动地说:说实在的,是你救了赵小玲一命。 王喜问大魏:你说这孩子年轻轻地干吗要轻生呢。 大魏说:我也挺纳闷的这事用不用通知她的家长? 王喜摇摇:算了,脱离危险了,就别通知了。说到这儿,王喜动地摊开双手--你说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向家的父代呀。 王喜叮嘱大魏:在赵小玲自杀的原因没弄清楚之前,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扩散出去。下班后,你想着让程婕来找我。 大魏点点走了 下班后,程婕换好衣服,来到运转办公室。 王喜神庄重地告诉她:赵小玲出事了。 程婕说:大魏地对我说了。 王喜说: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代表工段去看望赵小玲,顺便问一下她轻生的原因。你是女的,又当过她的师傅,女之间沟通比较方便,她有什么话肯定会对你说的。 程婕沉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件事十有八九与高平有关。 王喜一愣:你是说计划的那个调度小高吗? 据程婕说,高平一直在和赵小玲谈朋友吗,有事没事总往赵小玲那儿跑。可不知为什么,这家伙最近不来找赵小玲了,有说,高平又看了职工医院的一个小护士。 王喜觉得程婕的估计不无道理。 程婕答应王喜,明天去职工医院问赵小玲轻生的原因。王喜拿出五十块钱,递给程婕,让她商店买点儿东西带给赵小玲。 程婕说了声“我有钱”,转就走了。她早就听大老黑那帮修机工说过,王喜的袋里只有五十块钱,而且从来也不舍得花,称“压兜钱”。第6章王喜:我们是领导与领导之间的谈话 果真不出程婕所料,赵小玲之所以轻生,就是因为那个高平。据程婕讲,出事当天,赵小玲去找高平,高平说,我烦你了,以后你别再缠着我了。赵小玲一赌,去店买了安眠。 王喜感慨地说:赵小玲这孩子太傻了,她是怎么考虑的,为了那种去死值得吗! 程婕说她过去没少劝过赵小玲,说高平这个很轻浮,同他往要谨慎。可这姑娘就是不听。 大魏也说,高平曾向赵小玲许诺,说只要跟了他,就把她调出车间,安排个好工作。赵小玲这孩子信以为真,什么都给了高平,还做过一次流 程婕叹了:看样子,赵小玲不想在咱们厂干下去了--自杀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农村孩子脸皮薄,受不了们的议论。她对我说,出院后就回家。 王喜恼地说:脸皮薄就不该去做那种事,这孩子太不争了!太糊涂了! 大魏说:其实这也怪不得赵小玲,是那个高平太缺德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倚仗他老爹是劳资的长吗--技校毕业后一天工没当,直接分到计划当调度了。你没看见吗,那小子发染得像苞米胡子似的,一天横着膀子在车间里逛,谁都不放在眼里,眼睛就盯着漂亮小姑娘我看这赵小玲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王喜眼睛一瞪:吃定了?没门儿!啊,工受了欺负,当领导的连个瘪都不敢放,以后谁还服你呀。不就是劳资长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老王不吃他那一套。 大魏问:那你能把他怎么样呀? 王喜用力一桌子,愤地说:我去找他老爹去讨说法,去保卫告他耍流氓!我就不信,他这么为非作歹,就没治得了他了?小样儿!他老爹是劳资的长,他就觉得自己是“高衙内”了,就可以随意玩弄女了?还没王法了! 大魏一撇,冲程婕挤挤眼睛,程婕会意地笑了笑。她们觉得王喜这样讲,勇可嘉,至于做到何等程度就很难说了。他只不过是为了解,说说大话罢了。 厂领导也知道了赵小玲的事,很重视,把车间主任老胡找去了,让他做好赵小玲的思想工作,并且在生活关心这个农村来的女孩。老胡把王喜找去了,让他做好赵小玲的思想工作,并且在生活关心这个农村来的女孩。老胡还说,厂领导很关心赵小玲,已经去医院看望过这丫了,还让医院免收一切费用 这一次,王喜没有说大话,他真的去厂劳资去找高平他老爹了。王喜下了班,没换衣服,直接办公大楼了。非常不巧,高长去省里开什么企业用工制度改革经验流会去了。王喜扑了个空,非常懊丧--满肚子的话白准备了。于是他只好去厂保卫,要求制裁高平这个玩弄女的流氓。 王喜去的不是时候,长老宋正在与下象棋。老宋见进来个穿着工装的,以为是来办出门证的,也没在意,依然下棋。厂里有规定,厂里的往外拿大件物品,必须有保卫的出门证。 王喜在旁边耐着子等了一会儿,等老宋下完这盘棋。没想到,老宋下完了一盘,又重新摆好棋子。 谁是长啊?王喜终于忍不住了,嚷了一声。他这是明知故问,老宋不认识他,可是他认识老宋。 嚷嚷啥呀,不就是办出门证吗?老宋斜了一眼王喜,然后对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的女说,问问他是哪个车间的,往外拿啥东西。 王喜被老宋不友好的态度怒了,于是走到保卫长的对面,态度同样不友好:你就是长啊? 老宋抬看了看王喜:我是长又怎么样? 王喜说:那我问你,有在车间耍流氓你管不管?你要是说声不管,我这就去找厂长去,厂长要是不管,我就去公安局! 老宋不耐烦地说:你把话说明白点儿,谁在车间耍流氓了。 王喜说:计划的高平! 老宋愣了一下,懊恼地丢下手中的棋子,对王喜说:你跟我来。 老宋把王喜领进一个小房间,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说,高平怎么了? 于是,王喜把赵小玲自杀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老宋说:这事我也听说了。这个赵小玲也真是的,家不同意相就算了,用不着寻短见呀!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心理素质差--我那个闺女的对象都谈六七个了,今天吹了明天再找,从没见她哭天抹泪的一句话,咎由自取,这事怪不得别,只怪这个赵小玲太不自了。 王喜对老宋的说法很不满:如果这个赵小玲是你的孩子,你也这么说吗? 老宋突然醒悟了,立刻用教训的吻说:其实,出现了这种事,你这当家长的也有责任-- 王喜立刻纠正老宋的说法:你误会了,我不是赵小玲的家长。另外,我们之间的谈话,不是私谈话,而是领导与领导之间的谈话! 一句“领导与领导之间的谈话”,把老宋弄糊涂了:那你是-- 王喜说:我是赵小玲的工长!说这句话时,他有一种自豪感。 听王喜这样说,老宋态度立刻有了很大转变。这种转变不是因为王喜是工长,而是因为他是个好工长。 老宋递给王喜倒了一杯:您贵姓? 王喜说了自己的姓名与职务。 老宋推心置腹地说:老王,咱们把话说到家了,我对这种事也挺愤,但又无可奈何。你想一想,咱们能把那个高平怎么样呢?我承认这小子是个流氓,别看他父亲是劳资的长,如果以后他犯到我老宋的手里,我照样把他送到局子里去!问题是赵小玲是自杀,而不是被高平杀了。小青年搞对象黄了这种事不是太多了吗,你能因为高平不和赵小玲好了,就把他抓起来吗?别说这事我办不到,就是公安局也不能这样办。老王,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王喜觉得老宋说得很在理,但又不甘心:那就这样算了? 老宋笑了:当然不能这样算了我有机会去找高平的领导谈谈,也可以找他父亲谈谈,让他们帮助教育这个小子。你呢,就是多做赵小玲的工作,让她吸取这次教训,在理个问题要慎重些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从保卫出来后,王喜回到运转办公室换了衣服,心舒畅地走出车间。尽管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但是作为一个工长,他尽心尽力了。第7章王喜: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腐乳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腐!”在回家的路,王喜兴奋地自语。他把“卖红薯”改“卖腐”是有典故的。有一年,张芸的酿造公司生产的红方积压,让职工街去卖,休息时,王喜就会用自行车驮着几箱腐,帮老婆街卖。 王喜的住在厂区职工宿舍,他的家是世纪六十年代盖的四层楼。王喜在底层,一室半的格局,五十多个平方。他与张芸住一室,儿子小强住半室。 一进门,王喜发现走廊有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用手一摸,是黏豆包,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张芸在家串休。 那豆包是怎么回事?王喜表严肃地问张芸。 啊,是你们工段那个杨雪的姑娘送来的。这孩子也真是的,不知道一大袋子的豆包她是怎么扛回来的。张芸说。 我对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能收家的东西。王喜说。 张芸感到有些委屈:那孩子说你对她挺关心的,农村没啥好东西,给咱拿点儿豆包,也值不了几个钱,那是家孩子的一片心意。再说了,我也没白收家的东西呀,我给她十来瓶腐、十来袋酱油呢! 算了,以后注意就行了。王喜对张芸说,他对老婆的做法很满意。 那个杨雪的是工段里的技术能手,也是韩月华的徒弟。因为这两点,王喜平时对这姑娘很照顾,评先进时总会优先考虑她。 张芸问王喜吃不吃饭了,王喜说不吃了,睡完觉再说。 张芸急忙给王喜铺好被褥,待王喜躺下后,她忙三迭四地脱掉衣服,也在一旁躺下了。 哎,你这是干啥呀?王喜急忙坐起,把张芸拉起来。 张芸小声说:你这拜班,咱们有五六天没在一起了 王喜亲地在张芸的胡噜了一把,笑了:那也不能大白天搞事呀,真没出息! 儿子也不在家,你怕什么!张芸伸手拉窗帘,然后去解王喜的衬衣纽扣。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刚准备进入状态的王喜和张芸急忙坐起来,慌地穿衣服。 快开门哪,我是大魏!敲门声更急促了。 来了来了!张芸急忙跳下。 大魏进来了,环顾了一下房间,说: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你们两子的好事了吧? 王喜的脸一红:净瞎扯。 大魏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怎么是瞎扯呢--大白天挂窗帘干什么? 张芸急忙遮掩,说王喜这有个毛病,屋里太亮睡不实诚。说完拉开了窗帘。 大魏说:我就几句话,说完了就走,你们两子愿意干啥就干啥! 大魏告诉王喜,赵小玲出院后,绪特别糟糕,一个闷在宿舍里,也不正经吃东西,整天哭天抹泪的。她说没脸在这个厂干了,想回乡下去,但又不好同爹代,因为还有两千多元的抵押金在厂里压着呢。 大魏叹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真担心这孩子想不开,再闹出什么事来。 王喜也感到痛:我也怕再出事,可现在实在想不出辙来。为了她的事,我找保卫了,宋长说也没什么办法,因为她是自杀。再说了,就是保卫理了那个高平,也解决不了赵小玲的问题。 大魏说:最好是能马调出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可是咱们谁有那个本事啊。 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张芸,突然冒出了一句:那就让她我们公司呗! 王喜惊讶地瞧着老婆,觉得她在说梦话。 大魏同样惊讶地看着张芸。 张芸说:这几天,我们公司正招临时工呢!一共要四十,全要女的。领导说了,优先照顾职工亲属。 王喜说:这倒是个机会可赵小玲也不是咱们的亲属啊? 张芸说:那还不好办,我就说是我的外甥女。 大魏高兴地说:如果办了,可算去了老王和我的一块心病了。 张芸说:什么如果办了呀--保证能办!不就进一个临时工吗,我在酿造公司干了二十来年,当官儿的怎么也得给我面子! 这一刻,王喜觉得张芸特别可。 大魏告辞了,临走时逗王喜和张芸: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用不着挂窗帘--玻璃全是霜,比窗帘还严实! 大魏走后,王喜脱衣又躺下了。他见张芸没,便喊她过来。 张芸走过来,他的脸:你好好睡吧,没跟你扯了,我得马到公司去,把咱“外甥女”的事落实了,这种事赶早不赶晚。 说完,系围巾就出了门第8章王喜:我扯这个时,你他妈的还是液体呢 王喜有张办公桌。这张办公桌的年纪至少有二十岁了,曾经为七八任工长服务过,桌面坑坑洼洼,写满沧桑,很像生过天花的老面孔。它的第一任主就是现在的刘副厂长,第三任主是车间主任老胡。能拥有这样一张历史文物般的办公桌,王喜觉得很荣耀。 王喜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办公桌,从家里拿了些洗涤剂,一点点地擦洗桌面的油渍。然后,他又找到车间的木匠,将桌面的厚度刨去了将近三分之一,重新刷了遍油。经过这一番努力,这张桌子总算是有模有样了。于是,这张桌子的桌面了工段办公室内惟一干净的地方。有些,比如说大老黑之流,总改不了老毛病,进了工段办公室,会习惯地一翘,坐到办公桌,将工装的油腻蹭到桌面;更有甚者,还会用扳手、改锥之类击打桌面,这张办公桌就是在这些的不懈努力下,变得如此面目可憎。自从王喜当工长后,视桌面的清洁如同女的贞洁,没敢往桌子坐了,只要他们露出一点点部与桌面接触的企图,就会被王喜严厉制止。有一次,大老黑倚仗自己与王喜不同寻常的师兄弟的关系,趁王喜不备,一坐在了桌面,没想到王喜竟同他翻脸了,弄得两个好几天没说话。 这天,计划的调度高平来找王喜,一进办公室,就一坐在办公桌。 这举动分明是挑衅。因为高平也知道这桌子坐不得,尽管这小子西装革履,部要比大老黑等尊贵,没有油腻,也得到过与大老黑等同样的遇。 面对赤的挑衅,王喜竟破天荒地容忍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高平是为何而来。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打掉这家伙的嚣张焰,比较而言,桌子的“贞洁”问题并不重要了。 老王,你也太不讲究了。高平一脸无赖相,指着王喜说,我也没得罪过你,你凭什么去保卫告我? 你干了什么,自己应该清楚!王喜注视着发染黄、满脸红疙瘩的高平,沉着应对。 我干什么碍你什么事了?她不想活是她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高平说。 你玩弄家感,怎么还说和你没有关系?王喜问。 高平怪笑一声:那是她自己乐意,根本赖不着我! 王喜加重了语:年轻,你对家做了什么,得敢于负责任! 高平无耻地说:我做了什么?你是说她和我的事吧?让我负责任,老王你是想让我娶她吧?开玩笑,我怎么能娶个乡下丫呢?再说了,我愿意同谁就同谁,这是我的私生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去告我,你算老几呀? 王喜郑重地说:我是她的领导!哎,我提醒你,你别一一个老王,这老王是该你的吗? 我×,你不就是一个小破工长吗?还自称领导呢!老王,你也太能搞笑了!高平轻蔑地说。 王喜被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把高平从桌子推下:你他的给我下去! ×你老王,你敢动手!高平凶相毕露,回给了王喜一拳。 王喜躲闪不及,脸挨了一拳。 如果倒退二十年,这个高平肯定会为这一拳付出代价的,以王喜的打架平,虽然比不八十万军教林冲,但是制服面前这个一骨的“高衙内”还是绰绰有余的。但王喜没有还手,他比较理智,意识自己动手会是什么后果。 高平见对方没还手,误以为王喜胆怯了,更加肆无忌惮了,又扑来,给了王喜一拳。 王喜一闪,一把接过打来的拳,顺势一扭,将高平的胳膊背在后面。另一只手揪住这小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就你这个小板,还想扯这个!告诉你,老王我扯这个时,你他的还是液呢! 王喜终于忍不住了,他要教训教训这个混蛋。 正在这时,车间副主任老吕进来了,他一见这景,急忙前用力将两分开。 老吕不问青红皂白,劈盖脑把王喜训了一顿:什么样子了,工作时间打架,你这个工长是怎么当的? 王喜想解释,可老吕根本不容他说什么,继续冲王喜喊: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四十来岁的了,白活! 见老吕来了,高平来了精神:×你的老王,你等着,我和你没完!想和我过不去,也不看看我是谁--社会的黑白两道我都熟!今天我先放过你,你要是再找我麻烦,我就让卸掉你一条! 老吕急忙把高平往外推:好了,好了,小高,看你吕叔的面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高平走了,老吕对王喜说:如果不是我撞了,你要把他揍了,那就麻烦了--他会天天你这儿闹,你这工长也没法干了! 王喜感到委屈,对老吕刚才的做法很不满:你也不问为什么,一进门就冲我来劲! 老吕笑了,王喜的后背:不用问我也知道为什么--你不是把他告到保卫了吗?他肯定是来找茬的。我过去和他家住过邻居,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从小就尿叽叽的,一点儿亏不吃,滚刀一块。他六七岁时,我的儿子把他打了,他竟坐在我家门骂了一天现在长大了,我也没见他出息多少,还是那个熊样儿!我冲你发火,就是装样子给他看的,好早点儿把他糊弄走。 见老吕如此说,王喜也不再说什么了。可是他憋了一肚子火,觉得特别窝囊--挨了一拳不说,还被骂个狗喷。耻辱啊,想不到堂堂一个管辖二百多的“军教”,竟败在只知寻花问柳、手无缚之力的“高衙内”的手下!第9章“最佳捧哏”--大老黑 下班后,王喜喊住了走在前面的大老黑。 大老黑回看了他一眼,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走。 王喜追了去:我你,没听见吗? 大老黑说:离我远点儿--我可不敢挨你的边儿,咱们之间得保持一定的距离。 王喜说:别扯没用的!走,咱们喝酒去! 大老黑惊讶地问:你请客? 王喜点点。大老黑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心不好,他只有在心不好时才会主动请客。心不好想找个倾诉,王喜的倾诉对象不是张芸,而是大老黑。 他们来到工厂附近一家挂着“蓝领之家”招牌的饭店。 大老黑以谈“商业机密”为名,让饭店老板安排了单间。王喜点了烧茄子、锅包、拌土豆丝,还有一盘炸花生米,要了两个半斤装的扁瓶北京二锅。 倒酒,没说什么,碰杯,先“走”一个。 再碰杯,又“走”一个。 两杯烧酒落肚,王喜摇了摇,沉痛地说:老黑,我心里难受--我他的栽了! 大老黑问:栽在谁手里了? 王喜不堪回首地把事经过讲了一遍。 就他?我×!大老黑听了,义愤填膺。 你看看,我的脸还肿着呢!王喜指着略微红肿的半边脸给大老黑看。这小子太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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