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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朝野佥载》[唐] 张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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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朝野佥载》[唐] 张鷟 朝野佥载 唐 张 卷一   贞观年中,定州鼓城县人魏全家富,母忽失明。问卜者王子贞,子贞为卜之,曰:“明年有人从东来青衣者,三月一日来,疗必愈。”至时,候见一人着青紬襦,遂邀为设饮食。其人曰:“仆不解医,但解作犁耳,为主人作之。”持斧绕舍求犁辕,见桑曲枝临井上,遂斫下。其母两眼焕然见物。此曲桑盖井之所致也。   周郎中裴珪妾赵氏,有美色,曾就张璟藏卜年命。藏曰:“夫人目长而漫视。准相书,猪视者淫。...

013《朝野佥载》[唐] 张鷟
朝野佥载 唐 张 卷一   贞观年中,定州鼓城县人魏全家富,母忽失明。问卜者王子贞,子贞为卜之,曰:“明年有人从东来青衣者,三月一日来,疗必愈。”至时,候见一人着青紬襦,遂邀为设饮食。其人曰:“仆不解医,但解作犁耳,为主人作之。”持斧绕舍求犁辕,见桑曲枝临井上,遂斫下。其母两眼焕然见物。此曲桑盖井之所致也。   周郎中裴珪妾赵氏,有美色,曾就张璟藏卜年命。藏曰:“夫人目长而漫视。准相书,猪视者淫。妇人目有四白,五夫守宅。夫人终以奸废,宜慎之。”赵笑而去。后果与人奸,没入掖庭。   杜景佺,信都人也。本名元方,垂拱中,更为景佺。刚直严正,进士擢第,后为鸾台侍郎、平章事。时内史李昭德以刚直下狱,景佺廷诤其公清正直。则天怒,以为面欺,左授溱州刺史。初任溱州,会善筮者于路,言其当重入相,得三品,而不着紫袍。至是夏中服紫衫而终。   瀛州人安县令张怀礼、沧州弓高令晋行忠就蔡微远卜。转式讫,谓礼曰:“公大亲近,位至方伯。”谓忠曰:“公得京官,今年禄尽,宜致仕可也。”二人皆应举,怀礼授左补阙,后至和、复二州刺史。行忠授城门郎,至秋而卒。   开元二年,梁州道士梁虚州,以九宫推算张鷟云:“五鬼加年,天罡临命,一生之大厄。以《周易》筮之,遇《观》之《涣》,主惊恐;后风行水上,事即散。”安国观道士李若虚,不告姓名,暗使推之。云:“此人今年身在天牢,负大辟之罪乃可以免。不然病当死,无救法。”果被御史李全交致其罪,敕令处尽。而刑部尚书李日知,左丞张廷圭、崔玄升,侍郎程行谋咸请之,乃免死,配流岭南。二道士之言信有征矣。   泉州有客卢元钦染大疯,惟鼻根未倒。属五月五日官取蚺蛇胆欲进,或言肉可治疯,遂取一截蛇肉食之。三五日顿渐可,百日平复。又商州有人患大疯,家人恶之,山中为起茅舍。有乌蛇坠酒罂中,病人不知,饮酒渐差。罂底见蛇骨,方知其由也。   则天时,凤阁侍郎周允元朝罢入阁。太平公主唤一医人自光政门入,见一鬼撮允元头,二鬼持棒随其后,直入景运门。医白公主,公主奏之。上令给使觇问,在阁无事。食讫还房,午后如厕,长参典怪其久私,往候之,允元踣面于厕上,目直视,不语,口中涎落。给使奏之,上问医曰:“此可得几时“对曰:“缓者三日,急者一日。”上与锦被覆之,并床舁送宅,止夜半而卒。上自为诗以悼之。   久视年中,襄州人杨元亮,年二十余,于虔州汶山观佣力。昼梦见天尊云:“我堂舍破坏,汝为我修造,遣汝能医一切病。”寤而悦之,试疗无不愈者。赣县里正背有肿,大如拳,亮以刀之,数日平复。疗病日获十千,造天尊堂成,疗病渐无效。   如意年中,洛州人赵玄景病卒五日而苏。云见一僧与一木,长尺余,教曰:“人有病者,汝以此木拄之即愈。”玄景得见机上尺,乃是僧所与者,试将疗病,拄之立差,门庭每日数百人。御史马知己以其聚众,追之禁左台,病者满于台门。则天闻之,追入内,宫人病,拄之即愈,放出任救病百姓。数月以后,得钱七百余贯。后渐无验,遂绝。   洛州有士人患应病,语即喉中应之。以问善医张文仲,经夜思之,乃得一法。即取《本草》令读之,皆应;至其所畏者,即不言。仲乃录取药,合和为丸,服之应时而愈。一云问医苏澄云。 郝公景于泰山采药,经市过。有见鬼者,怪群鬼见公景皆走避之。遂取药和为“杀鬼丸”,有病患者服之差。   定州人崔务坠马折足,医令取铜末和酒服之,遂痊平。及亡后十余年改葬,视其胫骨折处,有铜末束之。岭南风俗,多为毒药。令奴食冶葛死,埋之土中。蕈生正当腹上,食之立死;手足额上生者,当日死;旁自外者,数日死;渐远者,或一月,或两月;全远者,一年、二年、三年亦即死。惟陈怀卿家药能解之。或以涂马鞭头控上,拂着手即毒,试着口即死。   赵延禧云,遭恶蛇虺所螫处,贴之艾炷,当上炙之立差,不然即死。凡蛇啮,即当啮处灸之,引去毒气即止。冶葛食之立死。有冶葛处即有白藤花,能解冶葛毒。鸩鸟食水之处即有犀牛,不濯角,其水物食之必死,为鸩食蛇之故。医书言,虎中药箭食清泥;野猪中药箭豗荠苨而食;雉被鹰伤,以地黄叶帖之。又矾石可以害鼠,张鷟曾试之,鼠中毒如醉,亦不识人,犹知取泥汁饮之,须臾平复。鸟兽虫物犹知解毒,何况人乎被蚕啮者,以甲虫末傅之;被马咬者,以烧鞭鞘灰涂之。盖取其相服也。蜘蛛啮者,雄黄末傅之。筋断须续者,取旋复根绞取汁,以筋相对,以汁涂而封之,即相续如故。蜀儿奴逃走多刻筋,以此续之,百不失一。   永徽中有崔爽者,每食生鱼三斗乃足。于后饥,作鲙未成,爽忍饥不禁,遂吐一物,状如虾蟆。自此之后,不复能食鲙矣。国子司业、知制诰崔融病百余日,腹中虫蚀极痛,不可忍。有一物如守宫从下部出,须臾而卒。   后魏孝文帝定四姓,陇西季氏大姓,恐不入,星夜乘鸣驼,倍程至洛。时四姓已定讫,故至今谓之“驼李“焉。张文成曰:干封以前选人,每年不越数千;垂拱以后,每岁常至五万。人不加众,选人益繁者,盖有由矣。尝试论之,祗如明经、进士、十周、三卫、勋散、杂色、国官、直司,妙简实材,堪入流者十分不过一二。选司考练,总是假手冒名,势家嘱请。手不把笔,即送东司;眼不识文,被举南馆。正员不足,权补试、摄、检校之官。贿货纵横,赃污狼藉。流外行署,钱多即留,或帖司助曹,或员外行案。更有挽郎、辇脚、营田、当屯,无尺寸工夫,并优与处分。皆不事学问,惟求财贿。是以选人冗冗,甚于羊群,吏部喧喧,多于蚁聚。若铨实用,百无一人。积薪化薪,所从来远矣。郑愔为吏部侍郎掌选,赃污狼藉。引铨有选人系百钱于靴带上,愔问其故,答曰:“当今之选,非钱不行。”愔默而不言。时崔湜亦为吏部侍郎掌选,有铨人引过,分疏云:“某能翘关负米。”湜曰:“君壮,何不兵部选“答曰:“外边人皆云‘崔侍郎下,有气力者即存。’”   景龙中,斜封得官者二百人,从屠贩而践高位。景云践祚,尚书宋璟、御史大夫毕构奏停斜封人官。璟、构出,后见鬼人彭卿受斜封人贿赂,奏云见孝和,怒曰:“我与人官,何因夺却。”于是斜封皆复旧职。伪周革命之际,十道使人天下选残明经、进士及下村教童蒙博士,皆被搜扬,不曾试练,并与美职。尘黩士人之品,诱悦愚夫之心,庸才者得官以为荣,有才者得官以为辱。昔赵王伦之篡也,天下孝廉、秀才、茂异,并不简试,雷同与官,市道屠沽、亡命不轨,皆封侯略尽。太府之铜不供铸印,至有白版侯者。朝会之服,貂者大半,故谣云“貂不足,狗尾续”。小人多幸,君子耻之。无道之朝,一何连类也,惜哉!   天后中,契丹李尽忠、孙万荣之破营府也,以地牢囚汉俘数百人。闻麻仁节等诸军欲至,乃令守囚 等绐之曰:“家口饥寒,不能存活。求待国家兵到,吾等即降。“其囚日别与一顿粥,引出安慰曰:“吾此无饮食养汝,又不忍杀汝,总放归若何“众皆拜伏乞命,乃绐放去。至幽州,具说饥冻逗遛。兵士闻之,争欲先入。至黄獐峪,贼又令老者投官军,送遗老牛瘦马于道侧。仁节等三军弃步卒,将马先争入,贼设伏横截,军将被索缯之,生擒节等,死者填山谷,罕有一遗。   景龙四年,洛州凌空观失火,万物并尽,惟有一真人岿然独存,乃泥塑为之。后改为圣真观。西京朝堂北头有大槐树,隋曰唐兴村门首。文皇帝移长安城,将作大匠高颎常坐此树下检校。后栽树行不正,欲去之,帝曰:“高颎坐此树下,不须杀之。”至今先天百三十年,其树尚在,柯叶森竦,株根盘礴,与诸树不同。承天门正当唐兴村门首,今唐家居焉。   永徽年以后,人唱《桑条歌》云:“桑条{艹吊},女韦也乐。”至神龙年中,逆韦应之。谄佞者郑愔作《桑条乐词》十余首进之,逆韦大喜,擢之为吏部侍郎,赏缣百匹。龙朔以来,人唱歌名《突厥盐》。后周圣历年中,差阎知微和匈奴,授三品春官尚书,送武延秀娶成默啜女,送金银器物、锦彩衣裳以为礼聘,不可胜纪。突厥翻动,汉使并没,立知微为可汗,《突厥盐》之应。调露中,大帝欲封中岳,属突厥叛而止。后又欲封,土番入寇,遂停。至永淳年,又驾幸嵩岳,谣曰:“嵩山凡几层,不畏登不得,只畏不得登。三度征兵马,傍道打腾腾。”岳下遘疾,不愈,回至宫而崩。永淳之后,天下皆唱“杨柳,杨柳,漫头驼”。后徐敬业犯事,出柳州司马,遂作伪敕,自授扬州司马,杀长史陈敬之,据江淮反。使李孝逸讨之,斩业首,驿马驼入洛。”杨柳,杨柳,漫头驼”,此其应也。周如意年中以来,始唱《黄獐歌》,其词曰:“黄獐,黄獐,草里藏,弯弓射你伤。“俄而契丹反叛,杀都督赵文翙,营府陷没。差总管曹仁师、张玄遇、麻仁节、王孝杰,前后百万众,被贼败于黄獐谷,诸军并没,罔有孓遗。《黄獐》之歌,斯为验矣。周垂拱已来,《苾拿儿歌》词皆是邪曲。后张易之小名苾拿。   景龙年,安乐公主于洛州道光坊造安乐寺,用钱数百万。   童谣曰:“可怜安乐寺,了了树头悬。”后诛逆韦,并杀安乐,斩首悬于竿上,改为悖逆庶人。神龙以后,谣曰:“山南乌鹊窠,山北金骆驼。镰柯不凿孔,斧子不施柯。”此突厥强盛,百姓不得斫桑养蚕、种禾刈谷之应也。景龙中,谣曰:“可怜圣善寺,身着绿毛衣。牵来河里饮,踏杀鲤鱼儿。”至景云中,谯王从均州入都作乱,败走,投洛川而死。景云中,谣曰:“一条麻线挽天枢,绝去也。”神武即位,敕令推倒天枢,收铜并入尚方,此其应兆。景龙中,谣曰:“黄柏犊子挽蚓断,两脚踏地鞋<麻需>断。   ”六月,平王诛逆韦,欲作乱。鞋<麻需>断者,事不成。阿韦是“黄犊“之后也。明堂主簿骆宾王《帝京篇》曰:“倏忽搏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宾王后与敬业兴兵扬州,大败,投江而死,此其谶也。麟德已来,百姓饮酒唱歌,曲终而不尽者号为“族盐”。   后阎知微从突阙领贼破赵、定。后知微来,则天大怒,磔于西市。命百官射之,河内王武懿宗去七步,射三发,皆不中,其怯懦也如此。知微身上箭如猥毛,锉其骨肉,夷其九族,疏亲及不相识者皆斩之。小儿年七八岁,驱抱向西市,百姓哀之,掷饼果与者,相争夺以为戏笑。监刑御史不忍害,奏舍之。其“族盐“之言,于斯应也。赵公长孙无忌以乌羊毛为浑脱毡帽,天下慕之,其帽为“赵公浑脱”。后坐事长流岭南,“浑脱“之言,于是效焉。魏王为巾子向前踣,天下欣欣慕之,名为“魏王踣。”后坐死。至孝和时,陆颂亦为巾子同此样,时人又名为“陆颂踣”。未一年而陆颂殒。永徽后,天下唱《武媚娘歌》,后立武氏为皇后。大帝崩,则天临朝,改号大周。二十余年,武后强盛,武三王梁、魏、定等并开府,自余郡王十余人,几迁鼎矣。咸亨以后,人皆云:“莫浪语,阿婆嗔,三叔闻时笑杀人。”后果则天即位,至孝和嗣之。阿婆者,则天也;三叔者,孝和为第三也。魏仆射子名叔麟,谶者曰:“‘叔麟’,反语‘身戮’也。”后果被罗织而诛。梁王武三思,唐神龙初改封德靖王。谶者言:“德靖,‘鼎贼’也。”果有窥鼎之志,被郑克等斩之。天后时,谣言曰:“张公吃酒李公醉。”张公者,斥易之兄弟也;李公者,言李氏大盛也。孙佺为幽州都督,五月北征。时军师李处郁谏:“五月南方火,北方水,火入水必灭。”佺不从,果没八万人。昔窦建德救王世充于牛口谷,时谓“窦入牛口,岂有还期”。果被秦王所擒。其孙佺之北也,处郁曰:“飧若入咽,百无一全。”   山东人谓温饭为飧(音孙),幽州以北并为燕地,故云。   龙朔年已来,百姓饮酒作令云:“子母相去离,连台拗倒。   ”子母者,盏与盘也;连台者,连盘拗倒盏也。及天后永昌中,罗织事起,有宿卫十余人于清化坊饮,为此令。此席人进状告之,十人皆弃市。自后庐陵徙均州,则子母相去离也;连台拗倒者,则天被废,诸武迁放之兆。神武皇帝七月即位,东都白马寺铁像头无故自落于殿门外。   自后捉搦僧尼严急,令拜父母等,未成者并停革,后出者科决,还俗者十八九焉。   开元五年春,司天奏:“玄象有眚见,其灾甚重。”玄宗震惊,问曰:“何祥“对曰:“当有名士三十人同日冤死,今新及第进士正应其数。”其年及第李蒙者,贵主家婿,上不言其事,密戒主曰:“每有大游宴,汝爱婿可闭留其家。”主居昭国里,时大合乐,音曲远畅,曲江涨水,联舟数艘,进士毕集。蒙闻,乃逾垣奔走,群众惬望。才登舟,移就水中,画舸平沉,声妓、篙工不知纪极,三十进士无一生者。   夏侯处信为荆州长史,有宾过之,处信命仆作食。仆附耳语曰:“溲几许面“信曰:“两人二升即可矣。”仆入,久不出,宾以事告去。信遽呼仆,仆曰:“已溲讫。“信鸣指曰:“大异事。”良久乃曰:“可总燔作饼,吾公退食之。”信又尝以一小瓶贮醯一升自食,家人不沾余沥。仆云:“醋尽。”信取瓶合于掌上,余数滴,因以口吸之。凡市易,必经手乃授直。识者鄙之。广州录事参军柳庆独居一室,器用食物并致卧内。奴有私取盐一撮者,庆鞭之见血。夏侯彪夏月食饮,生虫在下,未曾沥口。尝送客出门,奴盗食脔肉。彪还觉之,大怒,乃捉蝇与食,令呕出之。郑仁凯为密州刺史,有小奴告以履穿,凯曰:“阿翁为汝经营鞋。”有顷,门夫着鞋者至,凯厅前树上有窠。,啄木也。遣门夫上树取其子。门夫脱鞋而缘之,凯令奴着鞋而去,门夫竟至徒跣。凯有德色。   安南都护邓佑,韵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恒课口腹自供,未曾设客。孙子将一鸭私用,佑以擅破家资,鞭二十。韦庄颇读书,数米而炊,秤薪而爨,炙少一脔而觉之。一子八岁而卒,妻敛以时服,庄剥取,以故席裹尸,殡讫,擎其席而归。其忆念也,呜咽不自胜,惟悭吝耳。怀州录事参军路敬潜遭綦连辉事,于新开推鞫,免死配流。   后诉雪,授睦州遂安县令。前邑宰皆卒于官,潜欲不赴。其妻曰:“君若合死,新开之难早已无身,今得县令,岂非命乎“遂至州,去县水路数百里上,寝堂两间有三殡坑,皆埋旧县令,潜命坊夫填之。有枭鸣于屏风,又鸣于承尘上,并不以为事。每与妻对食,有鼠数十头,或黄或白,或青或黑,以杖驱之,则抱杖而叫。自余妖怪,不可具言。至四考满,一无所失,选授卫令,除卫州司马。入为郎中,位至中书舍人。   周甘子布博学有才,年十七为左卫长史,不入五品。登封年病,以驴舆强至岳下,天恩加两阶,合入五品,竟不能起。邻里亲戚来贺,衣冠不得,遂以绯袍覆其上,帖然而终。   太常卿卢崇道坐女婿中书令崔湜反,羽林郎将张仙坐与薛介然口陈欲反之状,俱流岭南。经年,无日不悲号,两目皆肿,不胜凄楚,遂并逃归。崇道至都宅藏隐,为男娶崔氏女未成,有内给使来取充贵人,崇道乃赂给使,别取一崔家女去入内。事败,给使具承,掩崇道,并男三人亦被纠捉,敕杖各决一百,俱至丧命。青州刺史刘仁轨知海运,失船极多,除名为民,遂辽东效力。遇病卧平壤城下,褰幕看兵士攻城。有一卒直来前头背坐,叱之不去,仍恶骂曰:“你欲看,我亦欲看,何预汝事“不肯去。须臾城头放箭,正中心而死。微此兵,仁轨几为流矢所中。任之选与张说同时应举。后说为中书令,之选竟不及第。   来谒张公,公遗绢一束,以充粮用。之选将归,至舍不经一两日,疾大作,将绢市药,绢尽疾自损。非但此度,余处亦然,何薄命之甚也!   杭州刺史裴有敞疾甚,令钱塘县主簿夏荣看之。荣曰:“使君百无一虑,夫人早须崇福以禳之。”崔夫人曰:“禳须何物“荣曰:“使君娶二姬以压之,出三年则危过矣。”夫人怒曰:“此獠狂语,儿在身无病。”荣退曰:“夫人不信,荣不敢言。使君命合有三妇,若不更娶,于夫人不祥。”夫人曰:“乍可死,此事不相当也。“其年夫人暴亡,敞更娶二姬,荣言信矣。平王诛逆韦,崔日用将兵杜曲,诛诸韦略尽,绷子中婴孩亦楻杀之。诸杜滥及者非一。浮休子曰:“此逆韦之罪,疏族何辜!亦如冉闵杀胡,高鼻者横死;董卓诛阉人,无须者枉戮。死生命也。”   逆韦之变,吏部尚书张嘉福河北道存抚使,至怀州武涉驿,有敕所至处斩之。寻有敕矜放,使人马上昏睡,迟行一驿,比至,已斩讫。命非天乎,天非命乎!沉君亮见冥道事,上元年中,吏部员外张仁祎延生问曰:“明公看祎何当迁“亮曰:“台郎坐不暖席,何虑不迁。”俄而祎如厕,亮谓诸人曰:“张员外总十余日活,何暇忧官职乎“后七日而祎卒。虔州司士刘知元摄判司仓,大 甫时,司马杨舜臣谓之曰:“买肉必须含胎,肥脆可食,余瘦不堪。”知元乃拣取怀孕牛犊及猪羊驴等杀之,其胎仍动,良久乃绝。无何,舜臣一奴无病而死,心上仍暖,七日而苏。云见一水犊白额,并子随之,见王诉云:“怀胎五个月,扛杀母子。”须臾又见猪羊驴等皆领子来诉,见刘司士答款,引杨司马处分如此。居三日而知元卒亡,又五日而舜臣死。率更令张文成,枭晨鸣于庭树,其妻以为不祥,连唾之。   文成云:“急洒扫,吾当改官。”言未毕,贺客已在门矣。又一说,文成景云二年为鸿胪寺丞,帽带及绿袍并被鼠啮。有神灵递相诬告,京师及郡县被诛戮者数千余家,蜀王秀皆坐之。隋室既亡,其事亦寝矣。   仪凤年中,有长星半天,出东方,三十余日乃灭。自是土番叛,匈奴反,徐敬业乱,白铁余作逆,博、豫骚动,忠、万强梁,契丹翻营府,突厥破赵、定,麻仁节、张玄遇、王孝杰等皆没百万众。三十余年,兵革不息。调露之后,有鸟大如鸠,色如乌鹊,飞若风声,千万为队,时人谓之“鵽雀”,亦名突厥雀,若来突厥必至,后至无差。天授中,则天好改新字,又多忌讳。有幽州人寻如意上封云:“国字中‘或’,或乱天象,请□中安‘武’以镇之。”则天大喜,下制即依。月余有上封者云:“‘武’退在□中,与囚字无异,不祥之甚。”则天愕然,遽追制,改令中为“八方”字。后孝和即位,果幽则天于上阳宫。   长安二年九月一日,太阳蚀尽,默啜贼到并州。至十五日夜,月蚀尽,贼并退尽。俗谚曰:“枣子塞鼻孔,悬楼阁却种。”又云:“蝉鸣蛁 尞唤,黍种糕糜断。”又谚云:“春雨甲子,赤地千里。夏雨甲子,乘船入市。秋雨甲子,禾头生耳。冬雨甲子,鹊巢下地。”其年大水。   长安四年十月,阴,雨雪,一百余日不见星。正月,诛张易之、昌宗等,则天废。幽州都督孙佺之人贼也,薛讷与之书曰:“季月不可入贼,大凶也。”佺曰:“六月宣王北伐,讷何所知。有敢言兵出不复者斩。”出军之日,有白虹垂头于军门。其夜,大星落于营内,兵将无敢言者。军行后,幽州界内鸦乌鸱鸢等并失,皆随军去。经二旬而军没,乌鸢食其肉焉。   延和初七日,太白昼见经天。其月,太上皇逊帝位,此易主之应也。至八月九日,太白仍昼见,改元先天。至二月七日,太上皇废,诛中书令萧至忠、侍中岑羲;流崔湜,寻诛之。开元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夜,大流星如瓮,或如盆大者贯北斗,并西北小者随之。无数天星尽摇,至晓乃止。七月,襄王崩,谥殇帝。十月,土番人陇右,掠羊马,杀伤无数。其年六月,大风拔树发屋,长安街中树连根出者十七八。长安城初建,隋将作大匠高颎所植槐树殆三百余年,至是拔出。终南山竹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麦。其岁大饥,其竹并枯死。岭南亦然,人取而食之。醴泉雨面如米颗,人可食之。后汉襄楷云:“国中竹柏枯者,不出三年主当之。”人家竹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终南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而太上皇崩。   开元五年,洪、潭二州复有火灾,昼日人见火精赤炖炖,所诣即火起。东晋时,王弘为吴郡太守,亦有此灾。弘挞部人,将为不慎,后坐厅事,见一物赤如信幡,飞向人家舍上,俄而火起,方知变不复由人,遭爇人家遂免笞罚。开元八年,契丹叛,关中兵救营府,至渑池缺门,营于谷水侧。夜半水涨,漂二万余人,惟行网夜樗蒲不睡,据高获免,村店并没尽。上阳宫中水溢,宫人死者十七八。其年,京兴道坊一夜陷为池,没五百家。初,邓州三鸦口见二小儿以水相泼,须臾有大蛇十围已上,张口向天。人或有斫射者,俄而云雨晦冥,雨水漂二百家,小儿及蛇不知所在。洛阳县令宋之逊,性好唱歌,出为连州参军。刺史陈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逊教婢歌。每日端笏立于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窗从而和之,闻者无不大笑。   卷二   北齐南阳王入朝,上问何以为乐,王曰:“致蝎最乐”。遂收蝎,一宿得五斗,置大浴斛中。令一人脱衣而入,被蝎螫死,宛转号叫,苦痛不可言,食顷而死。帝与王看之。隋末荒乱,狂贼朱粲起于襄、邓间。岁饥,米斛万钱,亦无得处,人民相食。粲乃驱男女小大仰一大铜钟,可二百石,煮人肉以喂贼。生灵歼于此矣。   周恩州刺史陈承亲,岭南大首领也,专使子弟兵劫江。有一县令从安南来,承亲凭买二婢,令有难色。承亲每日重设邀屈,甚殷勤。送别江亭,即遣子弟兵寻复劫杀,尽取财物。将其妻及女至州,妻叩头求作婢,不许,亦缢杀之。取其女。前后官人家过亲,礼遇厚者,必随后劫杀,无人得免。   周杭州临安尉薛震好食人肉。有债主及奴诣临安,于客舍遂饮之醉,杀而脔之,以水银和煎,并骨销尽。后又欲食其妇,妇觉而遁之。县令诘,具得其情,申州,录事奏,奉敕杖一百而死。 周岭南首领陈元光设客,令一袍裤行酒。光怒,令拽出,遂杀之。须臾烂煮以食客,后呈其二手,客惧,攫喉而吐。   周瀛州刺史独孤庄酷虐,有贼问不承,庄引前曰:“若健儿,一一具吐放汝。”遂还巾带,贼并吐之。诸官以为必放,顷庄曰:“将我作具来。”乃一铁钩长丈余,甚铦利,以绳挂于树间,谓贼曰:“汝不闻‘健儿钩下死’?”令以胲钩之,遣壮士制其绳,则钩出于脑矣。谓司法曰:“此法何似?”答曰:“吊民伐罪,深得其宜。”庄大笑。后庄左降施州刺史,染病,惟忆人肉。部下有奴婢死者,遣人割肋下肉食之。岁余卒。   周推事使索元礼,时人号为“索使”。讯囚作铁笼头,幂(原注:呼角反)其头,仍如楔焉,多至脑裂髓出。又为“凤晒翅“、“猕猴钻火“等。以椽关手足而转之,并斫骨至碎。又悬囚于梁下,以石缒头。其酷法如此。元礼故胡人,薛师之假父,后坐赃贿,流死岭南。   周来俊臣罗织人罪,皆先进状,敕依奏,即籍没。徐有功出死囚,亦先进状,某人罪合免,敕依,然后断雪。有功好出罪,皆先奉进止,非是自专。张汤探人主之情,盖为此也。羽林将军常元楷,三代告密得官。男彦玮告刘诚之破家,彦玮处侍御。先天二年七月三日,楷以反逆诛,家口配流。可谓“积恶之家殃有余“也。   周补阙乔知之有婢碧玉,姝艳能歌舞,有文华,知之时幸,为之不婚。伪魏王武承嗣暂借教姬人妆梳,纳之,更不放还知之。知之作《绿珠怨》以寄之,其词曰:“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可怜偏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君家闺阁不曾观,好将歌舞借人看。意气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铅粉。百年离恨在高楼,一代容颜为君尽。碧玉读诗,饮泪不食,三日,投井而死。承嗣撩出尸,于裙带上得诗,大怒,乃讽罗织人告之。遂斩知之于南市,破家籍没。   周张易之为控鹤监,弟昌宗为秘书监,昌仪为洛阳令,竞为豪侈。易之为大铁笼,置鹅鸭于其内,当中取起炭火,铜盆贮五味汁,鹅鸭绕火走,渴即饮汁,火炙痛即回,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里皆熟,毛落尽,肉赤烘烘乃死。昌宗活拦驴于小室内,起炭火,置五味汁如前法。昌仪取铁橛钉入地,缚狗四足于橛上,放鹰鹞活按其肉食,肉尽而狗未死,号叫酸楚,不复可听。易之曾过昌仪,忆马肠,取从骑破胁取肠,良久乃死。后诛易之、昌宗等,百姓脔割其肉,肥白如猪肪,煎炙而食。昌仪打双脚折,抉取心肝而后死,斩其首送都。谚云“走马报”。   周秋官侍郎周兴推劾残忍,法外苦楚,无所不为,时人号“牛头阿婆”,百姓怨谤。兴乃榜门判曰:“被告之人,问皆称枉。斩决之后,咸悉无言。”   周侍御史侯思止,醴泉卖饼食人也,罗告准例酬五品。于上前索御史,上曰:“卿不识字。”对曰:“獬豸岂识字但为国触罪人而已。”遂授之。凡推勘,杀戮甚众,更无余语,但谓囚徒曰:“不用你书言笔语,但还我白司马。若不肯来俊,即与你孟青。”横遭苦楚非命者,不可胜数。白司马者,北邙山白司马坂也;来俊者,中丞来俊臣也;孟青者,将军孟青棒也。后坐私蓄锦,朝堂决杀之。   周明堂尉吉顼夜与监察御史王助同宿,王助以亲故,为说綦连耀男大觉、小觉云:“应两角麒麟也。耀字光翟,言光宅天下也。”顼明日录状付来俊臣,敕差河内王懿宗推,诛王助等四十一人,皆破家。后俊臣犯事,司刑断死,进状三日不出,朝野怪之。上入苑,吉顼拢马,上问在外有何事意,顼奏曰:“臣幸预控鹤,为陛下耳目,在外惟怪来俊臣状不出。”上曰:“俊臣于国有功,朕思之耳。”顼奏曰:“于安远告虺贞反,其事并验,今贞为成州司马。俊臣聚结不逞,诬遘贤良,赃贿如山,冤魂满路,国之贼也,何足惜哉!”上令状出,诛俊臣于西市。敕追于安远还,除尚食奉御,顼有力焉。除顼中丞,赐绯。顼理綦连耀事,以为己功,授天官侍郎、平章事。与河内王竞,出为温州司马,卒。   成王千里使岭南,取大蛇八九尺,以绳缚口,横于门限之下。州县参谒者,呼令入门,但知直视,无复瞻仰,踏蛇而惊,惶惧僵仆,被蛇绕数匝。良久解之,以为戏笑。又取龟及鳖,令人脱衣,纵龟等啮其体,终不肯放,死而后已。其人酸痛号呼,不可复言。王与姬妾共看,以为玩乐。然后以竹刺龟等口,遂啮竹而放人;艾灸鳖背,灸痛而放口。人被试者皆失魂至死,不平复矣。朔方总管张仁亶好杀。时有突厥投化,亶乃作檄文骂默啜,言词甚不逊。书其腹背,凿其肌肤,涅之以墨,炙之以火,不胜楚痛,日夜作虫鸟鸣。然后送与默啜,识字者宣讫,脔而杀之。匈奴怨望,不敢降。   殿中侍御史王旭,括宅中别宅女妇风声色目,有稍不承者,以绳勒其阴,令壮士弹竹击之,酸痛不可忍。倒悬一女妇,以石缒其发,遣证与长安尉房恒奸,经三日不承。女妇曰:“侍御如此,若毒儿死,必诉于冥司;若配入宫,必申于主上。终不相放。”旭惭惧,乃舍之。   监察御史李嵩、李全交,殿中王旭,京师号为“三豹”。   嵩为赤黧豹,交为白额豹,旭为黑豹。皆狼戾不轨,鸩毒无仪,体性狂疏,精神惨刻。每讯囚,必铺棘卧体,削竹签指,方梁压踝,碎瓦搘膝,遣仙人献果、玉女登梯、犊子悬驹、驴儿拔橛、凤凰晒翅、猕猴钻火、上麦索、下阑单,人不聊生,囚皆乞死。肆情锻炼,证是为非,任意指麾,傅空为实。周公、孔子,请伏杀人;伯夷、叔齐,求其劫罪。讯劾干堑,水必有期;推鞫湿泥,尘非不久。来俊臣乞为弟子,索元礼求作门生。被追者皆相谓曰:“牵牛付虎,未有出期;缚鼠与猫,终无脱日。妻子永别,友朋长辞。“京中人相要,作咒曰:“若违心负教,横遭三豹。”其毒害也如此。京兆人高丽家贫,于御史台替勋官递送文牒。其时令史作伪帖,付高丽追人,拟吓钱。事败,令史逃走,追讨不获。御史张孝嵩捉高丽拷,膝骨落地,两脚俱挛,抑遣代令史承伪。准法断死讫,大理卿状上:故事,准《名例律》,笃疾不合加刑。孝嵩勃然作色曰:“脚挛何废造伪。”命两人舁上市,斩之。   周黔府都督谢佑凶险忍毒。则天朝,徙曹王于黔中,佑吓云“则天赐自尽”,佑亲奉进止,更无别敕。王怖而缢死。后佑于平阁上卧,婢妾十余人同宿,夜不觉刺客截佑首去。后曹王破家,簿录事得佑头,漆之题“谢佑“字,以为秽器。方知王子令刺客杀之。周默啜之陷恒、定州,和亲使杨齐庄敕授三品,入匈奴,遂没贼。将至赵州,褒公段瓒同没,唤庄共出走。庄惧,不敢发,瓒遂先归。则天赏之,复旧任。齐庄寻至,敕付河内王懿宗鞫问。庄曰:“昔有人相庄,位至三品,有刀箭厄。庄走出被赶,斫射不死,走得脱来,愿王哀之。”懿宗性酷毒,奏庄初怀犹豫,请杀之,敕依。引至天津桥南,于卫士铺鼓格上缚磔手足。令段瓒先射,三发皆不中;又段瑾射之,中。又令诸司百官射,箭如猬毛,仍气殜々然微动。即以刀当心直下,破至阴,割取心掷地,仍趌趌跳数十回。懿宗忍毒如此。   杨务廉,孝和时造长宁、安乐宅仓库成,特授将作大匠,坐赃数千万免官。又上章奏闻陕州三门,凿山烧石,岩侧施栈道牵船。河流湍急,所顾夫并未与价直,苟牵绳一断,栈梁一绝,则扑杀数十人。取顾夫钱籴米充数,即注夫逃走,下本贯禁父母兄弟妻子。牵船皆令系二釽于胸背,落栈着石,百无一存,满路悲号,声动山谷。皆称杨务廉“人妖“也,天生此妖以破残百姓。监察御史李全交素以罗织酷虐为业,台中号为“人头罗刹”,殿中王旭号为“鬼面夜叉”。讯囚引枷柄向前,名为“驴驹拔橛“;缚枷头着树,名曰“犊子悬车“;两手捧枷,累砖于上,号为“仙人献果“;立高木之上,枷柄向后拗之,名“玉女登梯”。考柳州典廖福、司门令史张性,并求神狐魅,皆遣唤鹤作凤,证蛇成龙也。   陈怀卿,岭南人也,养鸭百余头。后于鸭栏中除粪,粪中有光 龠々然。以盆水沙汰之,得金十两。乃觇所食处,于舍后山足下,因凿有麸金,销得数十斤,时人莫知。卿遂巨富,仕至梧州刺史。   周长安年初,前遂州长江县丞夏文荣,时人以为判冥事。   张鷟时为御史,出为处州司仓,替归,往问焉。荣以杖画地,作“柳“字,曰:“君当为此州。”至后半年,除柳州司户,后改德州平昌令。荣刻时日,晷漏无差。又苏州嘉兴令杨廷玉,则天之表侄也,贪狠无厌,着词曰:“回波尔时廷玉,打獠取钱未足。阿姑婆见作天子,傍人不得枨触。”差摄御史康訔推奏断死。时母在都,见夏文荣,荣索一千张白纸,一千张黄纸,为廷玉祷,后十日来。母如其言,荣曰:“且免死矣,后十日内有进止。”果六日有敕,杨廷玉改尽老母残年。又天官令史柳无忌造荣,荣书“卫汉郴“字,曰:“卫多不成,汉、郴二州,交加不定。”后果唱卫州录事。关重,即唱汉州录事。时鸾台凤阁令史进状,诉天官注拟不平。则天责侍郎崔玄暐,玄暐奏:“臣注官极平。”则天曰:“若尔,吏部令史官共鸾台凤阁交换。”遂以无忌为郴州平阳主簿,鸾台令史为汉州录事焉。   周司礼卿张希望,移旧居改造见鬼人,冯毅见之曰:“当新堂下有一伏尸,晋朝三品将军,极怒,公可避之。”望笑曰:“吾少长已来,未曾知此事,公毋多言。”后月余日,毅入,见鬼持弓矢随希望后,适登阶,鬼引弓射中肩膊间。望觉背痛,以手抚之,其日卒。   周左司郎中郑从简所居厅事常不佳,令巫者观之,果有伏尸姓宗,妻姓寇,在厅基之下。使问之,曰:“君坐我门上,我出入常值君,君自不好,非我之为也。”掘之三丈,果得旧骸,有铭如其言。移出改葬,于是遂绝。周地官郎中房颖叔除天官侍郎,明日欲上。其夜有厨子王老夜半起,忽闻外有人唤云:“王老不须起,房侍郎不上,后三日李侍郎上。”王老却卧至晓,房果病,数日而卒。所司奏状下,即除李回秀为侍郎,其日谢,即上。王老以其言问诸人,皆云不知,方悟是神明所告也。   北齐稠禅师,邺人也,幼落发为沙弥。时辈甚众,每休暇,常角力腾<走卓>为戏。而禅师以劣弱见凌,绐侮殴击者相继,禅师羞之。乃入殿中,闭户抱金刚足而誓曰:“我以羸弱为等类轻侮,为辱已甚,不如死也。汝以力闻,当佑我。我捧汝足七日,不与我力,必死于此,无还志。”约既毕,因至心祈之。初一两夕,恒尔,念益固。至六日将曙,金刚形见,手执大钵,满中盛筋,谓稠曰:“小子欲力乎“曰:“欲。”“念至乎“曰:“至。”“能食筋乎“曰:“不能。”神曰:“何故“稠曰:“出家人断肉故。”神因操钵举匕,以筋食之。禅师未敢食,乃怖以金刚忤,稠惧遂食。斯须食毕,神曰:“汝已多力,然善持教,勉旃!”神去且晓,乃还所居。诸同列问曰:“竖子顷何至“稠不答。须臾于堂中会食,食毕,诸同列又戏殴,禅师曰:“吾有力,恐不堪于汝。”同列试引其臂,筋骨强劲,殆非人也。方惊疑,禅师曰:“吾为汝试之。”因入殿中,横塌壁行,自西至东凡数百步,又跃首至于梁数四。乃引重千钧,其拳捷骁武劲。先轻侮者俯伏流汗,莫敢仰视。禅师后证果,居于林虑山。入山数十里,精庐殿堂,穷极壮大,诸僧从而禅者常数千人。齐文宣帝怒其聚众,因领骁骑数万,躬自往讨,将加白刃焉。禅师是日领僧徒谷口迎候,文宣问曰:“师何遽此来“稠曰:“陛下将杀贫僧,恐山中血污伽蓝,故此谷口受戮。”文宣大惊,降驾礼谒,请许其悔过。禅师亦无言。文宣命设馔,施毕,请曰:“闻师金刚处祈得力,今欲见师效少力,可乎“稠曰:“昔力者,人力耳。今为陛下见神力,欲见之乎“文宣曰:“请与同行寓目。”先是,禅师造寺,诸方施木数千根,卧在谷口。禅师咒之,诸木起立空中,自相搏击,声若雷霆,斗触摧折,缤纷如雨。文宣大惧,从官散走,文宣叩头请止之。因敕禅师度人造寺,无得禁止。后于并州营幢子未成,遘病,临终叹曰:“夫生死者,人之大分,如来尚所未免。但功德未成,以此为恨耳。死后愿为大力长者,继成此功。”言终而化。至后三十年,隋帝过并州见此寺,心中涣然记忆,有似旧修行处,顶礼恭敬,无所不为。处分并州大兴营葺,其寺遂成。时人谓帝“大力长者“云。   真腊国在驩州南五百里。其俗有客设槟榔、龙脑香、蛤屑等,以为赏宴。其酒比之淫秽,私房与妻共饮,对尊者避之。又行房不欲令人见,此俗与中国同。国人不着衣服,见衣服者共笑之。俗无盐铁,以竹弩射虫鸟。五溪蛮父母死,于村外阁其尸,三年而葬。打鼓路歌,亲属饮宴舞戏一月余日。尽产为棺,余临江高山半肋凿龛以葬之。自山上悬索下柩,弥高者以为至孝,即终身不复祀祭。初遭丧,三年不食盐。岭南獠民好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箸夹取啖之,唧唧作声,故曰“蜜唧”。梁有磕头师者,极精进,梁武帝甚敬信之。后敕使唤磕头师,帝方与人棋,欲杀一段,应声曰:“杀却。”使遽出而斩之。帝棋罢,曰:“唤师。”使答曰:“向者陛下令人杀却,臣已杀讫。”帝叹曰:“师临死之时有何言“使曰:“师云:‘贫道无罪。前劫为沙弥时,以锹刬地,误断一曲蟮。帝时为蟮,今此报也。”帝流泪悔恨,亦无及焉。   建昌王武攸宁别置勾使,法外枉征财物,百姓破家者十而九,告冤于天,吁嗟满路。为大库长百步,二百余间,所征获者贮在其中。天火烧之,一时荡尽。众口所咒,攸宁寻患足肿,粗于瓮,其酸楚不可忍,数月而终。干封年中,京西明寺僧昙畅将一奴二骡,向岐州棱法师处听讲。道逢一道人,着衲帽弊衣,掐数珠,自云贤者五戒讲。夜至马嵬店宿,五戒礼佛诵经,半夜不歇,畅以为精进。一练至四更,即共同发,去店十余里,忽袖中出两刃刀矛,便刺杀畅。其奴下马入草走。其五戒骑骡,驱驮即去。主人未晓,梦畅告云:“昨夜五戒杀贫道。”须臾奴走到,告之如梦。时同宿三卫子被持弓箭,乘马赶四十余里,以弓箭拟之,即下骡乞死。缚送县,决杀之。   后魏末,嵩阳杜昌妻柳氏甚妒。有婢金荆,昌沐,令理发,柳氏截其双指。无何,柳被狐刺螫,指双落。又有一婢名玉莲,能唱歌,昌爱而叹其善,柳氏乃截其舌。后柳氏舌疮烂,事急,就稠禅师忏悔。禅师已先知,谓柳氏曰:“夫人为妒,前截婢指,已失指;又截婢舌,今又合断舌。悔过至心,乃可以免。”柳氏顶礼求哀,经七日,禅师令大张口,咒之,有二蛇从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地,舌亦平复。自是不复妒矣。贞观中,濮阳范略妻任氏,略先幸一婢,任以刀截其耳鼻,略不能制。有顷,任有娠,诞一女,无耳鼻。女年渐大,其婢仍在。女问,具说所由,女悲泣,以恨其母。母深有愧色,悔之无及。广州化蒙县丞胡亮从都督周仁轨讨獠,得一首领妾,幸之。   至县,亮向府不在,妻贺氏乃烧钉烙其双目,妾遂自缢死。后贺氏有娠,产一蛇,两目无睛。以问禅师,师曰:“夫人曾烧铁烙一女妇眼,以夫人性毒,故为蛇报,此是被烙女妇也。夫人好养此蛇,可以免难。不然祸及身矣。”贺氏养蛇一二年,渐大,不见物,惟在衣被中。亮不知也,拨被见蛇,大惊,以刀斫杀之,贺氏两目俱枯,不复见物,悔而无及焉。梁仁裕为骁卫将军,先幸一婢,妻李氏甚妒而虐,缚婢击其脑。婢号呼曰:“在下卑贱,势不自由。娘子锁项,苦毒何甚!”婢死后月余,李氏病,常见婢来唤。李氏头上生四处瘅疽,脑溃,昼夜鸣叫,苦痛不胜,数月而卒。荆州枝江县主簿夏荣判冥司。县丞张景先宠其婢,厥妻杨氏妒之。景出使不在,妻杀婢,投之于厕。景至,绐之曰婢逃矣。景以妻酷虐,不问也。婢讼之于荣,荣追对之,问景曰:“公夫人病困,说形状。”景疑其有私也,怒之。荣曰:“公夫人枉杀婢,投于厕。今见推勘,公试问之。”景悟,问其妇,妇病甚,具首其事。荣令厕内取其骸骨,香汤浴之,厚加殡葬。婢不肯放,月余而卒。   左仆射韦安石女适太府主簿李训。训未婚以前有一妾,成亲之后遂嫁之,已易两主。女患传尸瘦病,恐妾厌祷之,安石令河南令秦守一捉来,扌旁掠楚苦,竟以自诬。前后决三百以上,投井而死。不出三日,其女遂亡,时人咸以为冤魂之所致也。安石坐贬蒲州,太极元年八月卒。   王弘,冀州恒水人,少无赖,告密罗织善人。曾游河北赵、贝,见老人每年作邑斋,遂告二百人,授游击将军。俄除侍御史。时有告胜州都督王安仁者,密差弘往推索,大枷夹颈,安仁不承伏。遂于枷上斫安仁死,便即脱之。其男从军,亦擒而斩之。至汾州,与司马毛公对食,须臾喝下,斩取首级,百姓震悚。后坐诬枉流雷州,将少姬花严,素所宠也。弘于舟中伪作敕追,花严谏曰:“事势如此,何忍更为不轨乎“弘怒曰:“此老妪欲败吾事。”缚其手足,投之于江。船人救得之,弘又鞭二百而死,埋于江上。俄而伪敕发,御史胡元礼推之,锢身领回。至花严死处,忽云:“花严来唤对事。”左右皆不见,惟弘称“叩头死罪”,如受枷棒之声,夜半而卒。   余杭人陆彦,夏月死十余日,见王,云:“命未尽,放归。”左右曰:“宅舍亡坏不堪。”时沧州人李谈新来,其人合死,王曰:“取谈宅舍与之。”彦遂入谈柩中而苏,遂作吴语,不识妻子,具说其事。遂向余杭访得其家,妻子不认,具陈由来,乃信之。天后中,涪州武龙界多虎暴。有一兽似虎而绝大,日正中,逐一虎直入人家,噬杀之,亦不食其肉。自是县界不复有虎矣。录奏,检《瑞图》乃酋耳,不食生物,有虎暴则杀之。   天后中,成王千里将一虎子来宫中养,损一宫人,遂令生饿数日而死。天后令葬之,其上起塔,设千人供,勒碑号为“虎塔”。至今犹在。   傅黄中为越州诸暨县令,有部人饮大醉,夜中山行,临崖而睡。忽有虎临其上而嗅之,虎须入醉人鼻中,遂喷嚏,声震虎,遂惊跃,便即落崖。腰胯不遂,为人所得。   阳城居夏县,拜谏议大夫;郑钢居阌乡,拜拾遗;李周南居曲江,拜校书郎。时人以为转远转高,转近转卑。袁守一性行浅促,时人号为“料斗凫翁鸡”。任万年尉,雍州长史窦怀贞每欲鞭之。乃于中书令宗楚客门饷生菜,除监察,怀贞未知也。贞高揖曰:“驾欲出,公作如此检校。”守一即弹之。月余,贞除左台御史大夫,守一请假不敢出,乞解。贞呼而慰之,守一兢惕不已。楚客知之,为除右台侍御史,于朝堂抗衡于贞曰:“与公罗师。”罗师者,市郭儿语,无交涉也。无何,楚客以反诛,守一以其党配流端州。黄门侍郎崔泰之哭特进李峤诗曰:“台阁神仙地,衣冠君子乡。昨朝犹对坐,今日忽云亡。魂随司命鬼,魄遂阎罗王。此时罢欢笑,无复向朝堂。”   尚书右丞陆余庆转洛州长史,其子嘲之曰:“陆余庆,笔头无力嘴头硬。一朝受词讼,十日判不竟。”送案褥下。余庆得而读之,曰:“必是那狗。”遂鞭之。周定州刺史孙彦高被突厥围城数十重,不敢诣厅,文符须征发者于小窗接入,锁州宅门。及贼登垒,乃入匮中藏,令奴曰:“牢掌钥匙,贼来索,慎勿与。”昔有愚人入京选,皮袋被贼盗去,其人曰:“贼偷我袋,将终不得我物用。”或问其故,答曰:“钥匙尚在我衣带上,彼将何物开之“此孙彦高之流也。 姜师度好奇诡,为沧州刺史兼按察,造抢车运粮,开河筑堰,州县鼎沸。于鲁城界内种稻置屯,穗蟹食尽,又差夫打蟹。苦之,歌曰:“卤地抑种稻,一概被水沫。年年索蟹夫,百姓不可活。”又为陕州刺史,以永丰仓米运将别征三钱,计以为费。一夕忽云得计,立注楼,从仓建槽,直至于河,长数千丈,而令放米。其不快处,具大杷推之,米皆损耗,多为粉末。兼风激扬,凡一函失米百石,而动即千万数。遣典庾者偿之,家产皆竭;复遣输户自量,至有偿数十斛者。甚害人,方停之。岐王府参军石惠恭与监察御史李全交诗曰:“御史非长任,参军不久居。待君迁转后,此职还到余。”因竞放牒往来,全交为之判十余纸以报,乃假手于拾遗张九龄。御史中丞李谨度,宋璟引致之。遭母丧,不肯举发哀,讣到皆匿之。官寮苦其无用,令本贯瀛州申谨度母死。尚书省牒御史台,然后哭。其庸猥皆此类也。   王怡为中丞,宪台之秽;姜晦为掌选侍郎,吏部之秽;崔泰之为黄门侍郎,门下之秽。号为“京师三秽”。阳滔为中书舍人,时促命制敕,令史持库钥他适,无旧本检寻,乃斫窗取得之,时人号为“斫窗舍人”。国子进士辛弘智诗云:“君为河边草,逢春心剩生。妾如堂上镜,得照始分明。”同房学士常定宗为改“始“字为“转“字,遂争此诗,皆云我作。乃下牒见博士,罗为宗判云:“昔五字定表,以理切称奇;今一言竞诗,取词多为主。诗归弘智,‘转’还定宗。以状牒知,任为公验。”   杭州参军独孤守忠领租船赴都,夜半急追集船人,更无他语,乃曰:“逆风必不得张帆。”众大哂焉。王熊为泽州都督,府法曹断掠粮贼,惟各决杖一百。通判,熊曰:“总掠几人“法曹曰:“掠七人。”熊曰:“掠七人,合决七百。法曹曲断,府司科罪。”时人哂之。前尹正义为都督公平,后熊来替,百姓歌曰:“前得尹佛子,后得王癞獭。判事驴咬瓜,唤人牛嚼沫。见钱满面喜,无镪从头喝。尝逢饿夜叉,百姓不可活。”冀州参军麹崇裕送司功入京诗云:“崇裕有幸会,得遇明流行。司士向京去,旷野哭声哀。”司功曰:“大才士。先生其谁“曰:“吴儿博士教此声韵。”司功曰:“师明弟子哲。”   滑州灵昌尉梁士会,官科鸟翎,里正不送。举牒判曰:“官唤鸟翎,何物里正,不送鸟翎!”佐使曰:“公大好判,‘鸟翎’太多。”会索笔曰:“官唤鸟翎,何物里正,不送雁翅!”有识之士闻而笑之。   卷三   则天朝,太仆卿来俊臣之强盛,朝官侧目,上林令侯敏偏事之。其妻董氏谏止之曰:“俊臣,国贼也,势不久。一朝事败,党附先遭,君可敬而远之。”敏稍稍引退。俊臣怒,出为涪州武龙令。敏欲弃官归,董氏曰:“速去,莫求住。”遂行至州,投刺参州将,错题一张纸。州将展看,尾后有字,大怒曰:“修名不了,何以为县令!”不放上。敏忧闷无已,董氏曰:“且住,莫求去。”停五十日,忠州贼破武龙,杀旧县令,掠家口并尽。敏以不计上获全。后俊臣诛,逐其党流岭南,敏又获免。唐冀州长史吉懋,欲为男顼娶南宫县丞崔敬女,敬不许。   因有故胁以求亲,敬惧而许之。择日下函,并花车卒至门首。   敬妻郑氏初不知,抱女大哭,曰:“我家门户低,不曾有吉郎。”女坚卧不起。其小女白其母曰:“父有急难,杀身救解。设令为婢,尚不合辞;姓望之门,何足为耻。姊若不可,儿自当之。”遂登车而去。顼迁平章事,贤妻达节,谈者荣之。顼坐与河内王武懿宗争竞,出为温州司马而卒。   监察御史李畬母,清素贞洁,畬请禄米送至宅,母遣量之,剩三石。问其故,令史曰:“御史例不概剩。”又问车脚几钱,又曰:“御史例不还脚钱。”母怒,令还所剩米及脚钱以责畬,畬乃追仓官科罪。诸御史皆有惭色。文昌左丞卢献女第二,先适郑氏,其夫早亡,誓不再醮。   姿容端秀,言辞甚高。姊夫羽林将军李思冲,姊亡之后,奏请续亲,许之,兄弟并不敢白。思冲择日备礼,贽币甚盛。执贽就宅,卢氏拒关,抗声詈曰:“老奴,我非汝匹也。”乃逾垣至所亲家截发。思冲奏之,敕不夺其志。后为尼,甚精进。沧州弓高邓廉妻李氏女,嫁未周年而廉卒。李年十八守志,设灵几,每日三上食临哭,布衣蔬食六七年。忽夜梦一男子,容止甚都,欲求李氏为偶,李氏睡中不许之。自后每夜梦见,李氏竟不受,以为精魅,书符咒禁,终莫能绝。李氏叹曰:“吾誓不移节,而为此所挠,盖吾容貌未衰故也。”乃拔刀截发,麻衣不濯,蓬鬓不理,垢面灰身。其鬼又谢李氏曰:“夫人竹柏之操,不可夺也。”自是不复梦见。郡守旌其门闾,至今尚有节妇里。   杨盈川侄女曰容华,幼善属文,尝为《新妆诗》,好事者多传之。诗曰:“宿鸟惊眠罢,房栊乘晓开。凤钗金作缕,鸾镜玉为台。妆似临池出,人疑向月来。自怜终不见,欲去复徘徊。” 初,兵部尚书任瑰敕赐宫女二人,皆国色。妻妒,烂二女头发秃尽。太宗闻之,令上宫赍金壶瓶酒赐之,云:“饮之立死。瑰三品,合置姬媵。尔后不妒,不须饮;若妒,即饮之。”柳氏拜敕讫,曰:“妾与瑰结发夫妻,俱出微贱,更相辅翼,遂致荣官。瑰今多内嬖,诚不如死。”饮尽而卧,然实非鸩也,至夜半睡醒。帝谓瑰曰:“其性如此,朕亦当畏之。”因诏二女令别宅安置。隋开皇中,京兆韦衮有奴曰桃符,每征讨将行,有胆力。   衮至左卫中郎,以桃符久从驱使,乃放从良。桃符家有黄牜孛,宰而献之,因问衮乞姓。衮曰:“止从我姓为韦氏。”符叩头曰:“不敢与郎君同姓。”衮曰:“汝但从之,此有深意。”故至今为“黄犊子韦”,即韦庶人其后也。不许异姓者,盖虑年代深远,子孙或与韦氏通婚,此其意也。则天后尝梦一鹦鹉,羽毛甚伟,两翅俱折。以问宰臣,群公默然,内史狄仁杰曰:“鹉者,陛下姓也;两翅折,陛下二子庐陵、相王也。陛下起此二子,两翅全也。“武承嗣、武三思连项皆赤。后契丹围幽州,檄朝廷曰“还我庐陵、相王来”,则天乃忆狄公之言,曰:“卿曾为我占梦,今乃应矣。朕欲立太子,何者为得“仁杰曰:“陛下内有贤子,外有贤侄,取舍详择,断在圣衷。”则天曰:“我自有圣子,承嗣、三思是何疥癣!”承嗣等惧,掩耳而走。即降敕追庐陵,立为太子,充元帅。初募兵,无有应者,闻太子行,北邙山头皆兵满,无容人处。贼自退散。   薛季昶为荆州长史,梦猫儿伏卧于堂限上,头向外。以问占者张猷,猷曰:“猫儿者,爪牙;伏门限者,阃外之事。君必知军马之要。”未旬日,除桂州都督、岭南招讨使。给事中陈安平子,年满赴选,与乡人李仙药卧。夜梦十一月养蚕,仙药占曰:“十一月养蚕,冬丝也,君必送东司。”数日,果送吏部。   饶阳李瞿,云勋官番满选,夜梦一母猪极大,李仙药占曰:“母猪,犭屯主也,君必得屯主。”数日,果如其言。张鷟曾梦一大鸟,紫色,五彩成文,飞下至庭前不去。以告祖父,云:“此吉祥也。昔蔡衡云,凤之类有五:其色赤者,文章凤也;青者,鸾也;黄者,鹓刍 也;白者,鸿鹄也;紫者,鸑鷟也。此鸟为凤凰之佐,汝当为帝辅也。”遂以为名字焉。鷟初举进士,至怀州,梦庆云覆其身。其年对策,考功员外骞味道以为天下第一。又初为岐王属,夜梦着绯乘驴,睡中自怪:我绿衣当乘马,何为衣绯却乘驴其年应举及第,授鸿胪丞。未经考而授五品,此其应也。   河东裴元质初举进士,明朝唱策,夜梦一狗从窦出,挽弓射之,其箭遂撆。以为不祥,问曹良史,曰:“吾往唱策之夜,亦为此梦。梦神为吾解之曰:狗者,第字头也;弓,第字身也;箭者,第竖也;有撆为第也。”寻而唱第,果如梦焉。右丞卢藏用、中书令崔湜,太平党,被流岭南。至荆州,湜夜梦讲坐下听法而照镜,问善占梦张猷。谓卢右丞曰:“崔令公大恶梦。坐下听讲,法从上来也;镜子,金傍竟也。其竟于今日乎!”寻有御史陆遗勉赍敕,令湜自尽。洛州杜玄有牛一头,玄甚怜之。夜梦见其牛有两尾,以问占者李仙药,曰:“牛字有两尾,失字也。”经数日,果失之。载初年中,来俊臣罗织,告故庶人贤二子夜遣巫祈祷星月,咒咀不道。栲楚酸痛,奴婢妄证,二子自诬,并鞭杀之,朝野伤痛。浮休子张鷟曰:下里庸人,多信厌祷,小儿妇女,甚重符书。蕴慝崇奸,构虚成实。坎土用血,诚伊戾之故为;掘地埋桐,乃江充之擅造也。韦庶人之全盛日,好厌祷,并将昏镜以照人,令其速乱,与崇仁坊邪俗师婆阿来专行厌魅。平王诛之。后往往于殿上掘得巫蛊,皆逆韦之辈为之也。韦庶人葬其父韦玄贞,号酆王。葬毕,官人路见鬼师雍文智,诈宣酆王教曰:“常作官人,甚大艰苦,宜与赏,着绿者与绯。”韦庶人悲恸,欲依鬼教与之。未处分间,有告文智诈受赂贿验,遂斩之。中宗之时,有见鬼师彭君卿被御史所辱。他日,对百官总集,诈宣孝和敕曰:“御史不检校,去却巾带。”即去之。曰:“有敕与一顿杖。”大使曰:“御史不奉正敕,不合决杖。”君卿曰:“若不合,有敕且放却。”御史裹头,仍舞蹈拜谢而去。观者骇之。浮休子张鷟德州平昌令,大旱。郡符下令以师婆、师僧祈之,二十余日无效。浮休子乃推土龙倒,其夜雨足。江淮南好鬼,多邪俗,病即祀之,无医人。浮休子曾于江南洪州停数日,遂闻土人何婆善琵琶卜,与同行郭司法质焉。其何婆士女填门,饷遗满道,颜色充悦,心气殊高。郭再拜下钱,问其品秩。何婆乃调弦柱,和声气曰:“个丈夫富贵。今年得一品,明年得二品,后年得三品,更后年得四品。”郭曰:“阿婆错,品少者官高,品多者官小。”何婆曰:“今年减一品,明年减二品,后年减三品,更后年减四品,更得五六年总没品。”郭大骂而起。崇仁坊阿来婆弹琵琶卜,朱紫填门。浮休子张鷟曾往观之,见一将军,紫袍玉带甚伟,下一匹绫,请一局卜。来婆鸣弦柱,烧香,合眼而唱:“东告东方朔,西告西方朔,南告南方朔,北告北方朔,上告上方朔,下告下方朔。”将军顶礼既,告请甚多,必望细看,以决疑惑。遂即随意支配。咸亨中,赵州祖珍俭有妖术。悬水瓮于梁上,以刃斫之,绳断而瓮不落。又于空房内密闭门,置一瓮水,横刀其上。人良久入看,见俭支解五段,水瓮皆是血。人去之后,平复如初。冬月极寒,百臼水冻,咒之拔出。卖卜于信都市,日取百钱。盖君平之法也。后被人纠告,引向市斩之,颜色自若,了无惧。命纸笔作词,精神不挠。凌空观叶道士咒刀,尽力斩病人肚,横桃柳于腹上,桃柳断而内不伤。复将双刀斫一女子,应手两断,血流遍地,家人大哭。道人取续之,喷水而咒,须臾平复如故。   河南府立德坊及南市西坊皆有胡祅神庙。每岁商胡祈福,烹猪羊,琵琶鼓笛,酣歌醉舞。酹神之后,募一胡为祅主,看者施钱并与之。其祅主取一横刀,利同霜雪,吹毛不过,以刀刺腹,刃出于背,仍乱扰肠肚流血。食顷,喷水咒之,平复如故。此盖西域之幻法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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