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二章】
密闭的机舱内掺杂了些许尴尬的沉默。 令人不安。 两人扣上安全带，安全带扣上的声音令人安心，也打破了沉默。 但马上两人之间的空气便安静了下来。 贺离钺总想跟03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直升机似乎正在缓慢地前行并上升。 透过直升机并不大的玻璃，贺离钺只能看到雾，遮盖天空的雾。 少顷，直升机似乎停止了上升，周遭的雾开始向着直升机行进的相反方向掠过。 03掐灭烟，打断了沉默：“刚才对你说的都是骗你的。” “嗯？什么？”贺离钺不知所以。 “刚才在荒野上，我对铁索镇的感慨、对我为何来这里的解释——”03重复了一遍，猛地一拉加速杆，“全都是骗你的，全都是我编造出来的。” “为什么要编出这些谎言？” “怕有监听啊。若是说实话，岂不是会被某些人听到重要情报么？”03嘴角上扬，狡黠一笑，“铁索镇，Cable Town，最‘美好’也是最虚妄的监狱，为了监视犯人的言行，周围不可能没有监听设备。不过现在这个位置是不会被监听到了。” “这世界呐，总是防不胜防。小心隔墙有耳，时刻给自己留条后路。”03转过头，褐色的眼眸似乎洞穿窗外的雾。 铁索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和谐的小镇，除了有看门人禁止别人出入——不对，一个普通的小镇怎么会不允许人出入？莫非铁索镇真的······ “呵，铁索镇是伪装得最好的监狱——商店、教堂、墓地、酒馆，还有那些巷子都是它的伪装道具。唯一能暴露它的只有所谓的看门人或者说狱卒。”03冷笑着，抬起右手，用大拇指蹭了蹭鼻尖，“然而犯人总是轻信看门人‘保护地的谎言’，从而在美好的泡影中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多么糟糕。” 贺离钺低着头细细回想，想起看门人对他说这是一个“保护地”，现在想来或许是编纂的罢。 “那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贺离钺提发现疑点，“铁索镇里的人身为犯人，没理由不知道这里是监狱啊。” 03十指相扣，大拇指抵在锁骨处，冷笑着说：“有谁会愿意打破这虚妄却美好的梦境呢？他们宁愿被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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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湮没，也不愿面对自己身在监狱的事实。” 贺离钺回想起铁索镇里每个人的笑容，竟觉得有些虚假。 “那你来铁索镇的目的，也是编造的对吧？真正目的是什么？”贺离钺右手支着下巴，斜睨着03。 “你没必要知道！”03不屑道，“你现在只用明白：你正在前往‘审判长廊’的路上。” 贺离钺方才清醒，自己只是一个外人，凭什么知晓某个组织的机密？他摊着手苦笑几下，表示冒犯了。 直升机似乎开始下降了。 03左手拉下拉杆，抬头看了看仪表盘，右手掀开几个电钮，然后长舒一口气。 “直升机果然还是该换了。”03自言自语，“虽然和人类进入七轨前的直升机相比仍有长短，但现在已经落后了。” 周围的景物逐渐明朗起来，起初只能看到一些古树郁郁葱葱，零零散散地分布，后来就能看到一些银白色高楼鳞次栉比，阳光照在水蓝色的玻璃上，反射出几分柔和的光。 直升机开始减速了。 螺旋桨转动的噪杂声开始减弱，地面上被扬起些许风沙。 能感觉到直升机降落了。 03先按下了几个电钮，又拉下拉杆。最后解开安全带，侧身打开舱门。 “下去吧。”03跳下直升机，转头对贺离钺扬了扬下巴。 “哦。”贺离钺应了一声，解开安全带，跳下直升机紧跟上去。 这里就是“审判长廊”？ 03从衣袖下拉出耳麦，轻声说，人已经带来了。 他向贺离钺挥挥手示意他跟过来，旋即走入一幢白色的新古典风格砂岩建筑。建筑物正面是一个由银白色石英柱支撑的宽大门廊，正面4根石英柱，旁边各2根。建筑物左右两面紧挨着草坪。 建筑物旁没有守卫也没有其他的人。 贺离钺踏进那座建筑，一道炫目的光束扑面而来，他有些睁不开眼。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光束却追踪着他，依旧照射在他的眼睛上。 “谁？”他叫喊。 “喔，是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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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成员么······”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是的。03右手握拳抵在左肩，向前方的光束鞠躬：“人已经带来了。” 光束却从贺离钺的脸上收了回去，在高处凝聚成团，某些部分渐渐地淡化，如雕刻一样显现出一张扣着纯黑色面具的人脸。 “你好，我是‘审判长廊’组织的现任领导人，你可以称呼我‘Uris’。”那个声音从光芒凝聚成的人脸处发散出。与此同时，又一道光束汇聚成手套的形状，做出握手的动作。 “很高兴认识你，AP计划的成员。”那个光束凝聚成的手套向前伸了伸。 呃，你好，Uris。贺离钺尴尬地伸出手。 那么现在有几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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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问问呢。Uris说。空中又汇聚了一道光束，再次凝成手套状。 两个“手套”十指相扣。 贺离钺认定Uris一定会问他什么奇葩的问题。 片刻，Uris说，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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