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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林》2011年第5期·人与社会·人间正道·你为何不捐助“差生”(作者:张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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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林》2011年第5期·人与社会·人间正道·你为何不捐助“差生”(作者:张春风) 《意林》2011年第5期 人与社会 人间正道 你为何不捐助“差生” 张春风 天堂村小学地处偏远山区,交通不便,偶尔才有慈善家跑来捐款。每次,全校师生都会倾巢出动。学生们站在山岭上,手中挥舞着野花一路欢迎。而校长方子儒会亲自带队,用一个树藤扎成的土轿子抬客人上山。 这天,天堂村小学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这个年轻人不声不响,独自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由于道路崎岖,他途中还摔伤了膝盖。当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方子儒面前时,完全没有了城里人的光鲜形象。 “对不起!”年轻人显得有点尴尬,“我……想资助你们10名特困生。” ...

《意林》2011年第5期·人与社会·人间正道·你为何不捐助“差生”(作者:张春风)
《意林》2011年第5期 人与社会 人间正道 你为何不捐助“差生” 张春风 天堂村小学地处偏远山区,交通不便,偶尔才有慈善家跑来捐款。每次,全校师生都会倾巢出动。学生们站在山岭上,手中挥舞着野花一路欢迎。而校长方子儒会亲自带队,用一个树藤扎成的土轿子抬客人上山。 这天,天堂村小学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这个年轻人不声不响,独自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由于道路崎岖,他途中还摔伤了膝盖。当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方子儒面前时,完全没有了城里人的光鲜形象。 “对不起!”年轻人显得有点尴尬,“我……想资助你们10名特困生。” 方子儒非常高兴。天堂村是全县出了名的贫困村,这送上门来的好事,正求之不得呢。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方子儒殷勤地招呼道:“要不,您先洗漱一下,我让学生们列队欢迎?” 年轻人慌乱地摆了摆手:“千万不要……我不想耽搁,捐了款就走!” 方子儒点了点头。 15分钟后,方子儒恭敬地送上了一份资助名单。 年轻人看也没看,说:“校长,我想您误会了!” 方子儒愣了愣,以为他突然变了卦,着急地说:“可是,这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学生。他们品学兼优,将来一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校长,我能亲自挑选资助对象吗?” “当然!”方子儒长舒了一口气,“这是您的权利!但……他们绝对是最好的学生!倘若您不信,可以翻看他们往年的成绩单!” 年轻人笑了:“我当然相信,但请给我所有贫困生的名单!” 方子儒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找来了所有30名贫困生的名单。年轻人要了一张白纸,小心地撕成一张张小纸条。然后,年轻人开始在纸条上写上每一个贫困生的名字。写完一张,就揉成团丢在一个盘子里。 方子儒终于看出了端倪,疑惑地问:“您……是想抓阄决定资助的对象?” 年轻人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那样才公平!” 方子儒着急地说:“不行,那样你会不小心抽到坏孩子的。他们生性顽劣,整天爬树打架,几乎每门功课都考不及格!” 年轻人停下手中的笔,问:“那他们逃过学吗?” 方子儒想了想,说:“这……倒没有!他们只是功课不好,其他,没什么两样!” 年轻人坚定地说:“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一个坏孩子,我们一样爱他们。谁又能知道,调皮捣蛋的孩子将来一定不会有所作为呢?他们一样天真无邪,他们的心里一样编织着最美丽的梦想……” 3分钟后,年轻人抽出了10个名字。果不其然,其中有4名学生原本不在方子儒的推荐之列。 方子儒执意要举行一个公开的捐赠仪式,这是学校的一个惯例。年轻人却摇了摇头,说:“校长,能否替我向其他的20名贫困学生道歉?”方子儒的脸上满是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年轻人的眼睛有些湿润,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资助所有的贫困生。他们之所以没被选上,并不是不够好,只是运气差了些!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弥补他们的遗憾。” 年轻人没有告诉校长,在15年前的一个穷山沟,他也是这样幸运地得到一位老华侨的捐助。当时,他是村民眼中不折不扣的坏孩子。可是,老华侨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一个坏孩子,我一样爱他们!” 锐话题 如何选择美国大学 孔一诺 在美国,我有一些国内的朋友,在选择大学时遇到了许多难题,比如应该去什么样的学校适合自己,如何最科学地报考等等。 那么在这里我让我来为大家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一下。 “常春藤大学” 这当然是所有人首选的学校,而且对于我们许多优秀的国内留学生来说,考取常春藤大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SAT是根本难不住我们聪明的中国学生的。 但是在报考常春藤大学时,最好能找一些有社会影响力的人来帮你写推荐信,尽量写自己曾经获得过的荣誉,别嫌事件大小,只要有,就一定写上去,这会增加被录取的机律,毕竟常春藤大学是“择优录取”。 “私立大学” 如果没有考进常春藤大学也没有关系,许多私 立大学的教学水平和常春藤大学也是不相上下的,报考这些大学的时候会比常春藤大学竞争相对小一些,尤其是对推荐信的要求相对宽松一些,主要的是还可以申请 一些学校自己设立的奖学金。但是千万不要松懈,因为人家对SAT等成绩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州立大学” 如果大家想要去又好又便宜的学校,建议大家报考美国的州立大学,我个人对大家首推的报考对象也是这些州立大学,许多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都是很高的,而且经济实惠,在报考大学时可以多报几家州立大学,录取率会很高,我们要打破家长对那几所知名大学的传统观念。 “社区大学” 如果成绩不太理想,语言考试又没有达到预期的分数,我在这里建议大家不要因为面子不去报考社区大学,毕竟我们不能因为觉得“面子”而去毁了自己的前程。 报考社区大学并不是自己学业的终结,因为在美国的教育系统里,给予每个人平等的机会,是他们所遵循的宗旨,所以每个大学每年都会在转学学生的名额里,给这些社区大学预留一定的名额,而且我这并不是道听途说,我也有许多朋友上了社区大学最后转学进入一流大学的经历。 求学之路是漫长而艰苦的,如何能够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好大学则成为了一块敲门砖。希望大家在求学之路上,都可以实现属于自己的理想。 时事亮点 日美如何面对中国歼-20 加藤嘉一 72年前的4月1日,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零式”在日本岐阜县的各务原机场首飞成功。零式机拥有灵活的飞行性能和强大的火力,可以连续飞行8小时,优于当时美国和英国的任何一种类似飞机。 不幸的是,美国人不相信一个此前只会搞“山寨”品的东方国家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没有提起足够的警惕。于是,在两年之后的珍珠港,109架零式轻而易举地击落了战场上的全部美国战斗机,自身仅损失9架。面对的惨重的失败,美国人甚至认为这些飞机可能是战前从德国和意大利秘密购买的。 一个星期前的1月11日,历史以某种方式重演了,但主角再也不是日本人。在中国成都的黄田坝机场,歼-20战斗机在群众的围观中成功起飞,标志着中国进入了航空先进国家的行列。这架飞机属于第四代(俄罗斯称为第五代)战斗机,不仅飞行敏捷,而且难以被雷达探测到,可以在被敌机发现之前将发射导弹其击落。除了美国已经装备的F-22和俄罗斯同样处于研制阶段的T-50战斗机之外,中国周边十几个国家的几千架战斗机没有一架是歼-20的对手。 歼-20是中国第一次造出真正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尖端武器系统。此前,中国军事工业与科研部门一直都在努力“追赶”世界先进水平,而不是去“改变”它。歼-20则不一样,它已经“赶超”了世界先进水平,使以后的一切战斗机都必须考虑与它竞争的问题,就像中国引以为豪的高铁一样。 不过,中国的高铁毕竟也是先引进外国技术和样品之后自己重新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的,而歼-20肯定得不到任何有力的技术支持,它的成功比高铁更有象征意义。我不禁想到日本各界一直争议的“中国威胁论”。这个问题的讨论应该随着歼-20的面世而停止了。因为它的核心是“中国是否有一天会强大到足以威胁日本的程度”,而不是“中国强大到可以威胁日本的程度之后会不会真的威胁日本”。或许,对美国人来说也一样。 美国人可能又犯了跟72年前一样的错误。此前,美国国防部长盖茨曾表示,中国在2025年之前是不会有能与F-22相比的第四代战斗机的。以这一判断为依据,美国已经关闭了F-22战斗机的生产线,并以法案的形式禁止了这种飞机的出口,它的盟国只能购买性能相对较差的另一种第四代战斗机F-35。这个法案基本上是针对日本制定的,因为多年来不嫌价高一直追求够买F-22的只有日本了。对美国人来说,禁止出口F-22应该说是一个高明的决定,因为它既确立了日本与中国之间的军事平衡,又确立了日本与美国之间“应有的”军事平衡。日本航空自卫队购买相对较次的F-35战斗机,然后和驻日美军的F-22并肩作战,似乎对日本、美国和两国之间的微妙关系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成都上空的歼-20改变了这一切。 且不说美国和其他盟国如何调整战略部署应对中国挑战,至少日本已经陷入了可想而知的尴尬之中。尽管长期面对苏联的日本自卫队没少体验过“邻国的战机优于自己”的局面,但苏联的战斗机几乎没有比日本领先过一代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中国的歼-20完成度已经很高,即使是最悲观的估计,也认为2020年前可以交给部队,形成东亚第一的战斗力。 日本最好的战斗机却是80年代和90年代从美国引进的F15J式,他们即使面对中国已经有的歼-10和歼-11也处于劣势。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日本现在还没有一个成型的计划,更没有签订 合同 劳动合同范本免费下载装修合同范本免费下载租赁合同免费下载房屋买卖合同下载劳务合同范本下载 。在一次航展上,航空自卫队立了一块牌子,写着“日本的下一代战斗机”,牌子后面只有三个轮子,以此来讽刺政府。 中国有的东西,日本难道造不出来吗?其实,虽然日本也搞过名为“心神”的实验项目,但完全自主开发出第四代战斗机绝不是简单的工作。在中国歼-20首飞的18分钟背后,隐藏着的是无数人力、时间和金钱。隐藏在秦岭深处的一百多个巨大的风洞被用于测试歼-20的外形;位于上海郊区的世界第一巨型水压机制造了歼-20的部件;世界上最快的“天河一号”计算机可以帮助设计师发现自己的任何错误;人数不知道超出日本同行多少倍的航空工程师在大学里等待着国立研究所的挑选;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香港《南华早报》在1月15日的一篇报道,歼-20发动机所使用的合金材料早已被一位叫师昌绪的科学家开发出来,中国人为了测试其性能竟花了30年的时间。 从这些细节上可以看出,日本几十年来引以为豪的工业和科研能力正在被中国快速赶超,至少在涉及航空的重工业领域已经落后了很远,早已不是“中国有的我们也能有”的局面了。至于要从头补上整个体系,恐怕对于现在的政府来说是不现实的。 因此,美国国防部长盖茨离开中国后访问了日本,并再次建议日本购买F-35,强化防卫力量。不过,这种价格可能上涨到2亿美元的战斗机并不能像F-22一样灵活而高速的飞行,它的优势仅在于隐形性,而且只能对位于前方的雷达隐形。更糟的是,F-35现在仍然没有开始生产,即使日本现在就签订合同,要得到飞机或许需要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在美国的全球影响力开始收缩的时代,日本面临着的保护自己的任务正在变得越来越突出,这种拖延对日本没有什么好处。 在引进美国飞机和自行研制的路都很难走通的情况下,日本也许将不得不打破常规,走第三条路——引进欧洲或俄罗斯的产品。欧洲可以提供成熟而可靠地“台风”式战斗机,俄罗斯则在去年试飞了真正的第四代战斗机T-50。不过,日本战后从来没有买过任何俄罗斯武器,欧洲的也很少。如果突然把最大的武器订单下达给欧洲或俄罗斯,难免对日美的同盟和互信关系产生明显不利的影响。总而言之,歼-20的首飞确实给日美同盟出了个难题。 名家观点 中国不可能出现扎克伯格这样的人 张朝阳 2010年10月初,我去了一趟波士顿,在母校麻省理工学院(MlT)演讲。一路上,我看了《FACEBOOK效应》这本书,也把《社交网络》这部电影看了。前不久,我知道扎克伯格被《时代》评为年度人物。他2010年26岁,是有史以来第二年轻的“时代年度人物”。我最大的感受是,中国不可能出现扎克伯格这样的人。他是医生的孩子,上的是最好的大学,他喜欢捣鼓电脑的事儿,还有一些疯狂的想法。当他想要把这些疯狂的想法变成现实的时候,整个美国社会都会支持他。尽管他是个有一定性格缺陷的年轻人,但是没关系,美国有大量的优秀职业经理人可以帮他,有大量的风险投资人可以帮他,还有健全的知识产权法例可以帮他。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在美国可以获得巨大的成功。 如果他出现在中国,很可能就不是现在的他。中国的教育体制不鼓励不寻常的孩子,甚至也不鼓励这种看起来有点儿疯狂的创新之举。首先,家长和老师们就会觉得他异想天开,而且也不会有那么多成熟的配套体系来帮助他实现梦想、弥补个人能力的不足。美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家,出了比尔?盖茨,又有GOOGLE兄弟,又有了TWITTER,你以为已经消停了吧,又出来一个扎克伯格。创新的数字英雄似乎永无止境。 说到技术创新,中国和美国的差距是整个生态的差距。如果我毕业之后没有回国创业,我很可能就去硅谷了,那也是一番事业。 在硅谷,有一大批专门从事技术创新的互联网公司。在WEB2.0时代,G00GLE、FACE?鄄BOOK、TWITTER只是几个做大了的公司,事实上背后这种创新的公司太多了,像MYSPACE、FRIEND?鄄STER、DIGG……太多了。比如说,TWITTER的创始人之一,他做了TWlTTER之后,自己又去做了BLOG,后来又去GOOGLE工作,研究新的东西。这种创新的动力、激情和方式很难想象会在中国发生。 中国互联网公司要想创新,首先必须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必须司法独立。美国这方面立法很完善,即便一个硅谷小公司也有可能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做创新,因为即便成果做不大,卖掉的话也能卖个好价钱,获得很好的利益。在中国则不然,你做一个创新,刚刚起步就有人抄袭,还把你的团队整个端走。所以,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已经不习惯创新了,不仅大公司,也包括创业公司,以及风险投资者,大家一般都不去创新,不值当。大家只去抄袭,做那些美国人已经做过的、已经被证明有商业成功可能性的东西,这样才安全。 到美国使馆吃午餐 郑渊洁 1986年我出过一次国,当时的感觉就像去了外星球。可能是我的骨子里很土,不适应各种差异,在国外还特想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出国了。后来,听家人出国回来说,差异还有,就是倒过来了,外国的城市比北京豪华的越来越少了。人家的城市比咱强的时候,为了避免“羡慕嫉妒恨”,我不出国。咱的城市不比人家差的时候,我觉得出国就更没必要了。 胡锦涛主席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前夕,美国驻华大使馆举办了一次活动,内容是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和中国公民交流中美关系。我接到邀请函。我曾经听说,从法理角度,驻外使馆是本国领土。我就想,我去美国驻华使馆,就等于去了趟美国,还不用坐长途飞机耽误功夫。而且邀请函上特别注明管午饭,我还能去美国吃一顿午饭。这是美差,我就答应了。 2011年1月14日中午,我按时到达美国驻华大使馆。在经过了中国武警、大使馆保安和美国海军陆战队几道关卡后,我入境“美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将我带入使馆的“腹地”,一个类似会议室的房间。我想这里可能是午餐前小憩的地方。 这时,工作人员问我需要用餐吗?我点头说是的。她从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拿起两个长条状纸包,问我吃荤的还是素的?我的助理小声提醒我说这是三明治。我说我吃素的。 我站在原地开始吃素三明治,工作人员给我倒了杯水。我在美国吃了一顿午饭:一个三明治,外加一杯水。 用膳一结束,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出现。握手,座谈。 日前我从媒体上获悉英国首相卡梅伦访问美国纽约时,纽约市长布隆伯格请卡梅伦吃的第一顿饭是站在火车站外边吃热狗,我当时不大相信。现在我信了。 美国大使馆的新浪微博曾发帖说,现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近郊区一套面积250平方米的独栋住宅的售价是40万美元,相当于265万人民币。265万人民币如今在北京只够买一套100平方米的公寓住宅。 政府机构接待费用低,和该国房价低之间有关系吗? 生活锦囊 人之初 我的生命可以更短 郭敬明 安妮宝贝有部小说叫《七年》,整整七年就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等待,等到最后大家一起死,不同的背景相同的宿命。而对于我来说七天就足够了,七天之内我完成了生命的全部意义,很悲壮的样子。 星期一 我透过眼缝透过还未擦干的 鲜血看到了我将要生活的世界 天空很暗很暗,没有星星,沉重的云压得很低。黑色的,带点阴暗的血红色。没有风,树木像后现代的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然后一声霹雳,然后我降生了。 郭敬明这样告诉他的朋友。结果每个人都很不以为然,说:你—去—死—啦!太夸张的话别说么。我说的是事实,别人却说我夸张,而真正夸张的东西却被人们当作事实一样接受。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可笑。 我的母亲告诉我,她生我的那天她在电影院看恐怖片。我说她一点也不会胎教,她说正是为了胎教,教我学会勇敢。结果是我现在很胆小,这与我男生的外形很不相称。不过我出生的时候真的很勇敢,只是象征性地哭了两声,然后就睡着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与生俱来的勇敢渐渐退化,而在娘胎里所受的惊吓却变本加厉地涌出来,成为我生命大悲哀中的一个小小悲哀。老妈的胎教的确是过火了,所以我现在常常对她说:物极必反,物极必反。 可能是我出生时哭得太少了,所以上天要我把欠下的债哭回来。出生之后我就一直在哭,一直重复住院——出院——再住院——再出院的过程。周围的邻居说我养不活了,叫母亲再生一个。母亲最终的坚持是我现在还得以生存的全部原因。母亲告诉我这一切,脸上满是沧桑的表情。而我的表情却很麻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尽管我很爱我的母亲。母亲看着我摇摇头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觉得我挺懂事的,我只是不善于把内心的感情拿到脸上来展示而已。所以我注定不是一个好的戏子,戏子需要能在脸上展示出别人想要的感情的本事,而我没有。就这么简单。 一岁,我开始说话。 一岁半,我学会走路。 两岁,我会说:我要那个红苹果。 三岁,我开始我有记忆的童年。 星期二 门前坐着我的外婆,河里 有只可爱的鸭子,天上有个大月亮, 我的玻璃瓶般美好的童年 我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是。我在外婆家长大的,很单纯的童年,夹杂着花和青草的味道,还有外婆银白头发上的槐花气味。我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外婆很喜欢我。 后来母亲告诉我你该上学了,于是我就背着书包去学校。报名的时候老师看我很瘦小,捏捏我的小胳膊小腿儿,用打量牲口的目光看了我很久,然后说:这孩子能跟上其他学生吗?平生第一次我感到耻辱,所以我学习很努力。后来我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每次考完了我都问第二名比我少多少分而不问第一名是谁,后来老师就很喜欢我。 我说过我是个聪明的孩子。 小学的六年我过得很滋润,在山上放风筝捉迷藏,就算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然后回家指着满身的泥巴笑嘻嘻地对老妈说:你看我玩得。 小的时候被蛇咬过一次,在楼下。(我到现在也在奇怪为什么楼下也会有蛇。)被咬了之后我靠在墙壁上以最舒服的姿势用最平静的声音对楼上的妈妈说:我被蛇咬了。我妈看到我膝盖上的血时的惊慌失措和我的稳如泰山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落差。当然那蛇是无毒的,很善良。 惟一一次流眼泪是考试得了八十分父亲要揍我,我当时想他要揍了我我就不叫他爸爸了。后来他真的没有揍我,后来老师说我的试卷改错了,我还是一百分。 我想到了我的老师。去年春节的时候我去看她,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很白了,而我还清楚地记得她在黑板面前甩动黑色头发的样子。记忆中的老师是严厉的,而眼前分明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听说老师快退休了。我走的时候碰见了老师现在的学生也就是我的师弟师妹们,看到他们我想到了自己。红领巾在脖子上飘啊飘,很漂亮。 记忆中的童年被我主观美化了,天永远都是蓝的,不许变成别的颜色;草永远都是嫩的,不许变黄变干;花永远就是开的,不许败不许谢。柏拉图是我心目中尊贵的神,童年是我无法企及的乌托邦。 所以我现在看我的童年都是以一种仰视的目光,像一个满身肮脏的浪人不敢靠近他心目中圣洁的女神一样。童年缩成一粒沙子,陷在我的眼睛里面,逼迫我不停地流泪。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到,明明已随时间走得很远,但疼痛感却异常清晰犹如切肤。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风在树梢鸟儿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星期三 一切开始于那个不易察觉的 生命的罅隙——那个夏天刚刚过去 秋天马上来临的时光裂缝 要我说出初中的事情的时候我才发现文字的苍白与无力。在痛定思痛的回望之中我发现三年我都在学一种规则。 你有棱角吗?那你磨掉了再说。你有真话吗?那你咽下去好了。你有怒火吗?那你找没人的地方撒去。 就这么简单。 但我是个任性的孩子,从小就是。我有棱角也不只一个,请向我开炮。每个老师谈到我都是笑一笑然后摇摇头,很微妙的动作。因为我是他们要的成绩最好的孩子却不是他们要的听话的孩子。但我是惟一一个会在毕业后的教师节给老师发贺卡的孩子,我是惟一一个毕业后在街上碰见老师会站得很直说老师好的孩子。老师说,这很难得。 我每次在全年级的排名都是只用三根手指就能表示出来,很让人羡慕的。那时考第一名的是个很胖的人,朋友说:他平时连一句完整的英语都说不通顺,你考赢他,也让他看看到底谁厉害啊。我说和这种人有什么好争的。我躲在成绩单所建造的华丽城堡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当晦涩的古文绞痛我的大脑的时候我会从桌子里抽出一本席慕容,把结局写好让泪水起程。我从来不做那种同一个类型重复千万遍的习题。我看原版的英文小说而不愿背诵无趣的课文。对于这一切老师的反应是从愤怒到规劝再到随我的便。我是学生中的异数。 我的朋友很多,大多成绩是靠下游的。我始终认为他们比成绩优秀的学生更聪明。因为曾经有个成绩很好的女生在说她知道的歌曲时说的全是电视连续剧的主题曲——庆幸的是她起码还要看电视剧。所以我是好学生里的坏学生,坏学生里的好学生。 优生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每天和他们一起,那不好。我并不理会这种自以为成熟的规劝,我和我的朋友很好。好学生在背后笑是他们的事,伤不了我一根汗毛。 上帝丢下个聪明绝顶的孩子让他接受尘世愚蠢俗人的笑。你们笑吧,我就是那个孩子。 星期四 我不停地追逐那黑色的幸福, 就像蒙上眼睛寻找来时的路 我上高中了,这像一句宣言,很有气势。初三的疲惫已是昨日黄花,我们从自己有些杂乱的身体内部寻找着可以让人快乐起来的亮点,毕竟青春是美好的。 我的高中是在另一个城市上的,我住校。第一次断开家的牵绊的感觉却无从说起。新鲜有一点,寂寞有一点,思念有一点。什么都有但混合过后每种感觉都变得像浅浅的影子一样辨不明白。赤橙黄绿青蓝紫混在一起是伸手不见五指。原理相同。不用过多解释。 我的高中是省重点,好学生如同过江之鲫。我是以全区第7的成绩毕业的,我以为这是值得炫耀的成绩。但当我进入高中的第一天,在校门口的黑板上前50名的光荣榜上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时,我丢失了全部的骄傲。 我说过我是个聪明而任性的孩子,我从来就不会认输,所以在开学后的第一次考试中,我是全年级第八。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奇迹。我很骄傲。 而我还要说的是初中历经生死学会的规则被再次宣布作废,上帝在头顶做出暧昧的微笑. “一层是一种挣扎 / 一层是一种蜕变 / 而在蓦然回首的痛楚里 / 频频出现的是你我的年华。”席慕容是个很会说教的人。 朋友是有的,但高中的朋友多少会令你有些尴尬。我们是朋友也是敌人。我们以为战胜了彼此就通向了罗马,而事实是全国皆兵,高手潜伏在不可知的远方。 高考 地理事物空间分布特征语文高考下定义高考日语答题卡模板高考688高频词汇高考文言文120个实词 是一场全国性的悲壮战争,谁都知道。但我们真的无法把几万里之外的一个形同空气的学生当作自己的追击目标,距离让遍布全国的压迫感全部集中到自己的学校,其余的人对我们来说无关痛痒。很是掩耳盗铃。 所以我是个孤独的孩子。 不要告诉我高中生有着伟大的友谊,我有足够的勇气将你咬得体无完肤。友谊是我们的赌注,为了高考我们什么都可以扔出去。 我本来还不是这么悲观的,真正的失望是从我的笔记本接二连三不翼而飞之后,从我的参考书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人的桌子上之后,从我学会新的规则之后。 从那个微微变凉的秋天之后。秋天已经到了,冬天还会远吗? 你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沙漠上守着天上的大月亮叫做孤独那我是同意的;如果你说站在喧哗的人群中却不知所措也是孤独那我也是同意的。但我要说的是后者不仅仅是孤独更是残忍的凌迟。 高中就是一场长达三年的凌迟,最后的最后大家同归于尽。 孤单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 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 / 潇洒的你将心事化尽尘缘中 / 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星期五 我观望着这一婆娑 世界的翻天覆地,怀着无知 无觉的意识欣赏着 星期一到星期四,每天的跨度都是几年,而星期四到星期五却只有一年,高一到高二。我不知道是时间过得越来越慢还是我的生命开始变成一种毫无生气的停滞。不得而知。 我选的是理科,遵从父命,很有悲壮的色彩,因为我牺牲掉了自己的意志。其实我对文科的生活充满向往,那才是我理所当然的归属。理科生要有心如止水的修行,我还不够。我还惦记着外面花花世界的美丽与眩目,我是个贪恋红尘的人。小A是我的朋友,他在全家反对的情况下依然投奔文科去了。我很佩服他,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历来就是一种壮举。而我不行。 中午的时候我会去找小A吃饭,听他给我讲他们的考试题目是写出《红楼梦》的背景。我一边幻想那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生活一边努力地寻找周围稀薄的空气维持呼吸。小A看着我的时候充满了可怜的神色,我默不作声。 理科生要拥有无与伦比的神经质而我还欠缺。我不会对飞过来的足球做出受力分析然后想象它的轨迹,我不会看见池塘里冒出气泡就研究那是空气还是甲烷,我也不会对楼房做出完美的对角线。我不会但我的同学会,这就是差距。 历史、政治课没有人会上了,老师在上面象征性地随便讲讲,我们在下面随便听听。每个人的手上都是一本理科资料,充满哲理的故事和悲壮的历史无法打动他们,理性的神经坚不可摧。我觉得这一切很没有道理,我望着老师的眼睛很虔诚,但他却没有与我呼应的激情。最后我只好放弃,人人做题的大环境让我放弃了历史和政治。有时候人是很容易妥协的。 星期六 文字从我的指尖以鲜血的 形式流出,我听到它们落到 纸上发出钻石般的声响 我爱上了文字,这是一个理科生不可饶恕的错误。学校图书馆的小说很少有人借,小说区域常常只有我一个人在转悠,而参考书之类的早就被翻得不成样子了。这是所重理轻文的学校。 重理轻文的学校里的一个理科生爱上了文学,这与天方夜谭一样不能让人相信。我是个理科生,我不需要多么敏锐的洞察力,我不需要多么漂亮的文笔,我只要学会分析两个球怎么相撞,金属掉在酸里会怎样冒气泡就可以了。看来我是出轨了。 我也写点东西,但写出来的东西都有点阴冷潮湿的味道,像黑暗角落里长出的青苔。其实我希望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能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然而我做不到。我总是以一副无关痛痒麻木不仁的口气诉说我想要呈现的故事,尽管很多时候我是在讲自己。朋友说,你怎么讲到自己也是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我说我也不知道。老师说,你要煽情一点再煽情一点,那才能感动别人。我说感动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感动别人。 我常常读安妮宝贝式的尖锐颓废的文字,一直读到它们把我刺得很痛,以此来证明自己并不麻木,所谓的以毒攻毒。 老师说你的那些比喻句不要用在作文里,我说好的;老师说这种开头和结尾的方式你要背下来,我说好的;老师说这个大作家的生辰年月你要背下来,我说好的,尽管我很茫然究竟重要的是作家的人还是作家的作品。 老师说得越多我越茫然,真是黑色的讽刺。 星期天 我老了,老得失去了 记忆与想象力,我感觉我是在 一刹那间就衰老的 有个网络写手说,我们都生活在习惯里,我们今天这样活着是因为我们昨天这样活着;而昨天这样活着是因为前天这样活着。弗洛伊德说:这是死之本能。 可我是活在光速里的,星期一我还在艰难地说我要那个红苹果,而星期六我就可以写出青苔一样的文字了。我不想这样飞速地生活飞速地变老,我希望时间用万分之一的速度缓缓流过,我希望看到一滴眼泪在慢镜头处理下坠落绽放出美丽颜色,然而拿遥控器的人始终把手指停在“快放”键上。 席慕容问:当生命的影像用快速放映之后,我们还有没有勇气再去继续眼前这用每分每秒缓慢地展现出来的旅程?我也在找 答案 八年级地理上册填图题岩土工程勘察试题省略号的作用及举例应急救援安全知识车间5s试题及答案 并且找得很辛苦。 本来我以为我的生命已经够短了——一个星期,只有一个星期——现在我发现其实我的生命可以更短,五千字而已,五千字,我生命的全部。 那个年幼的开罗漫游者 蔻蔻梁 开罗是个见鬼的城市。太古老的文明像太多灰尘累积成壳,令这个总是炎热的城市有种无法擦拭的陈旧感,所有的秩序都在暗中执行。对于一个游客而言,开罗总有种持历史自傲和看着你出笑话的距离感。 经历了几场粗暴的骗局之后,我把自己的钱包看得很紧,同时也加紧了心防。晚上八点,吃过了晚饭,总算凉爽一点。 一个15岁左右的男孩子走近我:“你好。你是游客吗?”不错的英语,但我没有力气再对付一个小骗子了。“哎,你好,我在跟你打招呼呢。你为什么不理我。”小孩有点儿不依不饶。 “你要干什么?”我盯着他问。他摊了摊手:“没什么,我只是想练练英语,到处逛逛。你要不要我带你到处逛逛?我不是导游,我不要你的钱,只想练练英语。” 这个黝黑的小孩有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睛里有令人信服的诚恳。一个孩子,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我开始相信他了。“我来了好几天了,该看的都看过了。你能带我看什么呢?”我问。 “啊,小姐,开罗很大,我带你去看任何游客都不会去看的东西。”好吧,我承认这个孩子点中了我的死穴。路灯亮起来,我走在他略后面一点,跟他钻进了开罗老城区里的小巷里。孩子喋喋不休地说话,他说平时没事做就在街上乱走,“我觉得这些角落有的地方很神奇,我喜欢在城市里漫游,有些门只是扇门,但是你推开它,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事物。” 孩子带我来到一栋貌不惊人的老楼面前,推开一扇木门,径直走了进去。我探头看了一下里面的黑暗,有点儿踌躇。男孩在里面喊:“上来呀!上五楼来,加油。”刚变声的嗓子听起来有点魔力。五楼会有什么?更多的房间吗?我踏上半朽的木楼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男孩拉着我的手穿过五楼的走廊,尽头是另外一扇小门,他推开门,日光灯的强烈光线一下子涌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大的市集。 这是楼与楼之间违建的—个平台,居民自发形成了—个市集。补衣服的,卖小零碎的,卖冷饮的,卖旧物的……所有物品的价格都只是市场上的一半左右。男孩得意地看着瞠目结舌的我,“他们会营业到凌晨两点呢。”他说。 我不得不相信了这个年幼的城市漫游者。在余下的三天里,他陪着我去看“坏掉了的金字塔”和“开罗最漂亮的一盆花”,去“有四个老婆的人家里喝茶”,去“专门给妓女剪头发的理发铺”。我负责买他吃饭的单,而每到吃饭的时候,男孩都很懂事地只点最便宜的一点点主食,仅在我的再三劝说之下才会点一瓶最便宜的当地矿泉水,而大多时候他吃完饭之后都只是到外面去喝自来水。 这是个快乐的男孩,唯一有点让他怅惘的是他梦想有一部自己的电脑,“二手的就好。所以我要练好英语,找好工作,工作以后我会攒钱买的。”分手的时候我硬塞了他100美金,眼泪哗地从他眼睛里涌出来。他把钱好好地叠起来,放在贴身的小口袋里,用手背不停地擦着眼泪。 准备离开开罗的时候我去附近的车站买票,却意外地又看到这个男孩。他站在报亭边上冲一个女孩说:“我不是导游,我只是想练练英语……” 一代人的尴尬青春 翟永明 1970年,参加宣传队。 青春无奈 我的整个七十年代都与我的一位朋友有关,所以,这篇文章与其说是写七十年代,不如说是怀念一位朋友。怀念我和她几十年前的友谊,怀念我在生长期中与她一起度过的尴尬岁月。 回顾整个七十年代,我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写的大事。四川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盆地,启蒙的星星之火,烧到成都来时,已经慢了半拍。成都也没有那么 多的高干子弟,能够通过特殊的渠道,搞到那些内部出版的白皮书和政论书籍,使那些有近水楼台之便的人,率先得到精神上的洗礼。我的书藉的供货渠道,是一个 同学的父亲。他是一个收荒匠,收了很多文革前、甚至解放前出版的书。但是那些书,大多是描写才子佳人的古代作品,还有西方十八、九世纪的爱情小说。至于现 代文学的扫盲,那还都是在我大学毕业之后。读到像《今天》这样在当时全国校园中已经广泛流传的先锋文学刊物时,已是我工作一年多之后。整个七十年代,在我 的生活里,除了这些不值一提的阅读生涯,剩下的,不过都是些“女儿家情态”,更加不值一提。这也是我最初不想写这篇文章的原因,及至动笔,我才发现,这些 “女儿家情态”,也是那个年代的特殊产物,记下来,也能从中看出在一个轰轰烈烈的大时代底下,暗潮涌动。 发育的烦恼 阎莉,姑且让我叫她阎莉吧。因为,我吃不准她会不会同意我写她的经历和种种属于我们俩的陈芝麻旧事。 阎莉比我大两岁,正在读初三。她住在我家隔壁。当我从贵州搬回成都,搬到这家老公馆时,她是院子里的小孩中,第一个引起我注意的。阎莉个子中等,身体其实 凹凸有致,但是,在那个年代,它被巧妙地遮蔽了。不过,它又若隐若现,靠的是她虽不能穿高跟鞋,但犹如穿了高跟鞋一样、昂首挺胸的步态。我那时也已开始发 育,与她相反的是:我每天诚惶诚恐,如临大敌,恨不得将自己身体上凸出来的部份,一巴掌摁下去。当然,这作不到。于是,我就只能成天垂头丧气、耸肩缩脖地 低头走路。这养成了我日后前倾45度、埋头走路的坏习惯,多年后,这习惯导致我颈椎后面,突出来一个让谁摸一下都会吓一大跳的骨节;由此引起的颈椎病,就 不必去说它了,我有诗为证。 那些年,成长期中的我,之所以活得如此尴尬和卑微,当然是与那个年代的风气有关。现在的女孩听说这样的故事,打死都不会相信。在七十年代前期,也就是我进 入了初中,并且发育迅猛的时候,学校里弥漫的是昂扬的革命斗志和中世纪式的禁欲风气。“发育”,是让女生们十分懊恼但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发育”二字,是 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就是晦词淫字。记得有一天,上生理卫生课,正好讲到了女性的生理卫生期。全班女孩的头都恨不得钻到桌下去,全班女孩的表情好像都 在说对不起。男生们倒是全都兴奋异常,脸上全都绷着,嘴里却都在传递着一个如同暗号式的数字:“49页”,“49页”;老师则毫无表情,照本宣科,一字不 拉地将49页读了一遍。下课铃终于响了,女生们如释重负,男生们大失所望。现实中也是如此:我们就这样秘而不宣、偷偷摸摸、诚惶诚恐地渡过了49页所描述 的女性青春生理期。 我和阎莉就读的是本地中学,但我两人都是北方人。相对于成都人,我们长得又高又大,且比成都女孩发育领先3至4岁,这让我们在学校里总是受到指指点点。现 在被称为“太平机场”(成都有这样一座小机场)的平胸,在那时,可是让人羡慕的身材(这身材似乎先天就是革命的)。而发育过早的女孩,则采取与现在隆胸相 反的方法,像后来上演的电影《小街》里的女主角那样,把自已的身体残酷地包裹起来。 由于耻辱的“发育原因”,我还被剥夺了参加校宣传队的资格。这样的剥夺,与“黑五类”子弟的待遇几乎一样。未发育的女生,挺起骄傲的、童真的胸脯和目光, 奚落着早熟女孩的落选。我还清楚地记得(因为耻辱总是让我们的记忆最清晰),有一次年级里排演《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这个节目,我从小就在大院 里,与阎莉她们练过多次。那一手叉腰,一手作挽缰纵马状的舞姿,我是蹦跳自如。但是,排练完毕,工宣队员们在一边嘀咕了一阵,就把我叫过去,东说西说,说 了半天,意思是“出于革命需要”,这个节目中我的角色,换作别人了。为什么呵,我心里无比委曲。我清楚,别的女孩绝对没有我跳得好。但是,在工宣队员支支 唔唔的理由中,在同学们闪闪烁烁的眼神中,我一下就明白了原因。我拿起了扔在一边的外套,带着含羞受辱的自卑,逃离了现场。 那时节,江青正在搞革命样板戏的实验,全国上下,都掀起了普及群众性革命文艺活动的高潮。在学校,每个学期都有一次汇演,由各个年级出节目,最后在全校表 演且评分。有一次,我们年级准备演出朝鲜舞蹈《延边人民热爱毛主席》。在排练过程中,同学们支支唔唔地在一边议论,闲言碎语就传到了我的耳中。当然,传到 我耳中的话已经变形,说是我个子太高,不适合在其中表演。但是《延边人民热爱毛主席》这个舞蹈,基本上是由我编排的,而且,我从小就受大院里一位战旗文工 团的阿姨指点,舞姿是最正宗的。所以,把我撤下来,可能众人都于心不忍。最后,大家一致通过由我来领舞,但我只能扮演阿妈妮。那意思很清楚,我不必象她们 那样,将自己的短裙提到胸口处,再别一个蝴蝶结,就成了朝鲜族姑娘。我得将自己的一件白衬衣和一条裙子,改缝了半天,制作出一件“大笼大挎”(四川话) 的、朝鲜老大妈可能这样穿,也可能不是这样穿的“朝鲜服”。另一次,全班大合唱,我被换到后排,跟男生站在一起,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班上排演《红色娘子 军》时,尽管我已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常青指路”一段中,女主角吴清华的每一个动作,但是,这个角色还是被分派给了一位成都女孩。而我,则成了“编导”。 相信是同样的原因,阎莉也没有能被吸收为“校宣”(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尽管我俩都酷爱跳舞,并且跳得比别人都好。在那时的中学,有“班宣”、“排 宣”,“连宣”;而“校宣”就象现在的“名模”一样,是女孩们所向往的。它代表一种时尚,一种那个年代特殊的红色时尚。“校宣队员”无论男女,在学校都是 令人瞩目的,也是引领风潮的。在当时,“校宣队员”这个特殊名词,偷偷地取代了“校花”的概念(尽管它已被抹去了性的特征)。 不能上台跳舞,使我的兴趣转向了体育。我很快就迷上了篮球,并立即发现了自己的运动天赋,成了全校女生中的篮球女王。北方人的长处得以充分发挥,身高和速度使我在全校的篮球赛中,处于东方不败的位置。 但是,发育的烦恼仍然跟随着我们。篮球队的女孩都发育健康,穿上球服,让我们看起来更加成熟。每次比赛,男生都聚集在篮球架下,不怀好意地鼓着掌。这让篮 球队的女生们畏手畏脚,很多时候,球在中场传来传去,大家都不愿意三大步上篮。七十年代的中学女孩,没有电影《美国美人》中那些啦啦队女孩的骄傲,有的只 是革命的禁欲意识和身体不听指挥的耻辱经验。这让我练就了一手三米圈外准确定投的绝活。 阎莉至始至终地热爱表演,哪怕在我们的大院里,她也要跳舞给那些比我们小很多的女孩看。并且,她把她们都聚拢来,成立了一个宣传队,每天乐此不疲地排练。 我不知道我和阎莉在性心理成熟度上,谁更成熟一点?因为,我意识到了性,并以为羞耻;而她,浑然不觉。她继续地昂首挺胸,旁若无人,脚踩虚拟中的高跟鞋, 走得风情万种而不自知。我则小心翼翼地走路,夹着尾巴做人,对旁人的指点和议论,敏感到一种病态的地步。我总是穿一件我妈的宽大衣服,以隐藏自己的生理特 征,而阎莉,却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的服装“合身”,不经意地露出身段来。比如,我总是要在毛衣外面穿上一件外套,而她,总是单穿着一件套头薄毛衣,就这一 点点,造成了阎莉的与众不同的“气质”。而且,她还想法设法在当时千人一面的服饰上,制造出一点点与众不同来。后来有一阵子,街上流行穿蓝色工装服,她总 是用硬木刷把工装服刷得透白,与别人颇不一样。后面这个细节,在日后与贾樟柯合作剧本《二十四城记》时,我贡献出来,用在了陈冲扮演的厂花上。 也许正是这种不同,让我和阎莉成为了密友。与她在一起,我感到一种安全感:毕竟,我俩差不多。和本地女孩在一起,身体上的差异,总让我不安,甚至养成我自卑的习性。 有那么几年,我们俩好得像姐妹一样。除了白天上课,晚上睡觉之外,别的时间都腻在一起。阎莉在文化宫中学读书,与我的学校离着两站地。那两年,她天天下课 都到学校门口来接我,然后与我手挽手地回家。我们班的同学几乎都认识她。那两年,我们俩不但衣服穿得一模一样,发型也梳得一模一样,个子高矮也差不多一模 一样。可以说,我们刻意要打扮成双胞胎模样。与阎莉在一起,我也壮了一点胆色,背也稍挺了一点,下巴也略微地抬了起来,模仿她的目中无人。走在大街上,我 们俩是这样的引人瞩目,用现在流行的话讲,就是酷毙了。 回家后,我们在阎莉的“闺房”里厮磨相守,说“闺房”,实际上就是一个楼梯间。只有五平方米左右,刚够放一间小床和一个床头柜。在那时,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太奢侈了。我们俩总是躺在她的小床上,没完没了地聊天。 不久,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这些事情长久地困扰着我。 一天,我与阎莉去和平电影院看《红色娘子军》。和平电影院的售票处人山人海。那些年,有一部电影看不容易,何况是人人皆知的电影版《红色娘子军》,那里面 有人见人爱的洪常青饰演者:王心刚。现在想起来,当时在我们眼里,洪常青在电影里的角色,与女儿国中的贾宝玉差不多,总是被女人围着。他对女性的尊重和同 情,以及对琼花若有若无的那么一丁点儿暧昧(通过王心刚的眼神顾盼和那些顾左右而言它的革命话语,表现了出来),使得电影版的《红色娘子军》,有了一点人 性的色彩,也使得王心刚成为文革时期女孩的偶像。 话说当时我和阎莉看见电影院的阵仗,心有不甘。一心想要买到电影票,我们一左一右地从人群的两边往窗口处挤。没有经历过文革中抢购的人,绝不会想像出这种 状况: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挤得人挨人,有人从后面扑到前面人的肩上,抓住售票处的铁栏杆,买好票的人因此也挤不出来,只得低下头,从那人身下钻出来。 我们从小就去挤买抢购各种各样的物品,早已有了经验,仗着人小,从两头紧贴墙壁往里钻,是屡试不爽的方法。 但是,人多,也就有混水摸鱼之人。我正接近售票窗时,突然人浪像退潮一般退了开去。又听人群中喧闹起来,后来才知道,革命群众扭住了一个耍流氓的人,把他 扭送到了派出所。而被耍流氓的,正是阎莉。我还没反应过来,阎莉也被送到派出所去,录了一通口供。回来后,阎莉被耍流氓的事,很快在院子里传开了。大人们 如何反应,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在这帮小孩们中间,阎莉一下变得神秘和不可捉摸起来。那时,还没有魅力这个词,但是,阎莉在我们这些孩子们心中,一下变得比 她原有的形象更漂亮了。大家一致认为:她,是我们大院子里面最漂亮的。而且,隐隐地,也觉得她与我们不一样。不是吗?怎么没有人对你们这些小孩耍流氓呵? 没过多久,新的流氓事件又发生了。一天傍晚,阎莉 从外面回来,走在我们大院长长的甬道中。一个住在街上的男孩,从黑暗中窜出,拦住她的去路。那男孩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又对她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那 时,天并不晚,也就八点多吧,因为心慌,也就以为是深夜了,阎莉拔腿就跑,回到家后,气喘嘘嘘地把纸条塞给了她妈。阎莉妈妈为了怕她再被骚扰,找到我,嘱 咐我以后进出都与阎莉一道,免得被“小流氓”趁虚而入。 有一天晚上,其实并不太晚,十点来钟吧,阎莉在家里睡觉。突然一声大叫,把我们全都吓醒了。叫声从阎莉家传出来,我们都跑了过去。原来阎莉睡得懵懵懂懂时,突然看见她的窗口上,趴着一个人。当然,肯定是一个男人,不会有女人半夜三更趴在别人墙上的。 这下全家人吓坏了,阎莉也吓坏了。她就要求我与她作伴,阎莉妈妈也动员我过来与阎莉同住。 那天之后,我晚上也住在阎莉的小屋。我们同吃同住,比平时又好了几分。事情发展到最后,连白天睡午觉,我们都挤在阎莉的小床上。此外,好几次的流氓事件发生,使得院里的流言蜚语也多了起来。几位居委会阿姨就在后面嘀咕,说阎莉在大院女孩中,挺风流的。 一天中午,我妈四处找我,到阎莉家一看,我俩正躺在床上呢。我妈一看就发火了,把我拖起来就往家走,嘴里还嚷嚷着:再也不让我去阎莉家睡觉了。“为什么 呵”?我想不通,也对着她嚷嚷。我妈大叫一声:“再这样下去,你们会成为同性恋的”。什么?同性恋?这个闻所未闻的词,如电光飞石一样击中了我。我的好奇 心大增,非缠着我妈说清楚不行。我妈一看自己说漏了嘴。就再也不往下说了。 我妈妈解放前是著名的西医医生,也许从西医和西方伦理角度出发,她对我和阎莉这种假双胞胎心理,有一种警惕。阎莉母亲却是一个苦孩子出身的女军人,她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种事情。她只是心疼宝贝女儿,所以,一直喊着叫着让我去陪阎莉。当然,我妈也坚决不同意。 在那之后,阎莉就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姐,就住我隔壁,还老给我写信。当然,内容都是关于我们二人的“革命友谊”,充满了海枯石烂不变心的一些誓言。并 且,每次见我都眼泪涟涟的,老是央求我继续陪她住。而我,由此也发现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尽管有时我也想挤点眼泪出来,以证明自己的友谊,一点也不逊于 她。但每次都失败了。 现在看起来,阎莉不过是一个早熟的女孩,性意识觉醒得比我们都早。可是,在七十年代,在中学,早恋有一个代名词就叫“流氓”。不管男生女生,只要谁谈恋 爱,谁就是流氓。当时成都的中学,每年寒暑假,都要办一个学习班,人称“操哥操妹学习班”。学习班成员都是学校里那些早熟的、正在谈恋爱或者有“资产阶级 思想”的学生(后者包括虽未谈恋爱,但喜欢穿着打扮的女生),也有不服老师和工宣队管教的学生,一律地被称为“操哥”“操妹”。“操”在四川话里就是流氓 的意思。我后来的好朋友小春,就曾经在学习班里待过,但她不是操妹。相反,她是正面形象。虽然貌美如花,但她情窦未开,因此,被当作正面典型,成为学习班 的看守。这是因为,被办了学习班的学生,整个假期是不能回家的,都必须住在学校,要有人看守,其实就是变相劳教。(现在那些早恋网恋师生恋的孩子们有福 了)。 阎莉在学校一直是三好生,是又红又专的苗子,还是年级的副排长(当时成都中学都是军队编制)。阎莉的革命日记还在学校展览过,我还亲自去参观过,虽然我不太相信她那些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活思想。 显而易见,阎莉的活思想是经得起检验的,有革命日记为证。但阎莉的潜意识是否也经得起检验,因为当时还没有心理医生,所以,无人知晓。 但是,我隐隐地觉得,阎莉的潜意识很活跃,而且,正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些潜意识在当时,不可能是针对男生,这一点,阎莉可能连想都不敢想(想了 都是女流氓,都需要办学习班),她只是盲目地按照潜意识的指引,把青春萌动期里那些多余的激情,在对女生的“友谊”中,一点一点地消耗掉。 幸亏,很快阎莉就毕业了。按照政策,她必须下乡。阎莉母亲再怎么疼爱女儿,也只能让她去。阎莉下到广汉的连山公社,那是川西平原的一个富庶之地。若干年后,赵紫阳在四川搞改革,选择的就是广汉。 恋爱秘笺 爱的分寸 李冬梅 编译 风遇到了一棵美丽的花,深深地爱上了她。每当微风轻抚枝头,花也会报答风的爱,散发出阵阵芳香,颜色也愈发娇艳迷人。 但风并不满足,他觉得如果他加大风力,提高风速,那花就会更加爱他。于是风鼓足了最大的力气,朝花吹了过去。花无法禁受住如此疯狂的爱恋,折断了。 风企图让花重新站立起来,恢复生机,但是没有成功。 风大叫起来:“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可你却折断了。显然你是不爱我。” 但花什么也没有回答,她已经香消玉损。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要爱之有度。 心理人生 心里永远住着胖女孩 陈鲁豫 英文里有一句话:You can never be too rich or too thin。翻成中文就是:钱越多越好,人越瘦越美。对于前半句话,我的感触不深。我喜欢钱,可是远没有到热衷的程度。只是偶尔站在李嘉诚的角度替他郁闷,因为前面永远有个Bill Gates(比尔?盖茨)比他有钱。 至于后半句话“人越瘦越美”,却是我一生追逐的信条。 小时候,我胖乎乎的挺可爱。 我的大姑父已经70岁了,每次见到我,总是抽着烟,眯缝着眼睛回忆从前的事情:“你一生下来,就胖嘟嘟的,可好玩了。邻居们谁见了都恨不得咬你一口!” 小学三年级,正赶上解放军艺术学院舞蹈专业招生。杜老师一直希望她的学生中有人能成为专业的舞蹈演员,于是带着我们去军艺考试。 当时,考军艺难于登天。首先,要拿到准考资格。这要求考生必须拥有足够修长的双腿,标准是,女生的腿至少要比上身长14厘米。腿长指的是脚后跟上方到臀部下端。 结果,我们少年之家一群女孩子中竟没有一个符合标准。 这次考试使我平生第一次注意到了自己的身材。小孩子很实在,不懂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一心一意想着那14厘米的差距,这让我颇为沮丧。 上了初中,我开始发育,胃口变得出奇的好。 我一直渴望自己拥有玉树临风、不食人间烟火的淑女气质,可惜,我从小就是个饕餮之徒。 高中三年,我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的。高考复习那么累,我都没有瘦下来。连我爸都啧啧称奇:“闺女,你考试这么辛苦,怎么就不见瘦呢?” 我自己倒无所谓。看看身边的女同学,高三一年下来,各个灰头土脸的,没有一丝青春年少的风采,我对于身材、相貌也就不那么斤斤计较了。更何况,我还有偶像的支持,当时,我最喜欢的影星是山口百惠。她的厚嘴唇、眯眯眼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就连她圆润的胳膊、粗粗的腿对我都是一种安慰。“山口百惠也不瘦啊,我胖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时候,惟一让我觉得有精神压力的是去上海探亲。 每年暑假,我的出现总会让娇小玲珑的上海街坊四邻大为兴奋:“侬看格小囡,模子老大,样子交关好。”翻成普通话的意思就是,你看这个小女孩,块头真大,人长得真不错。 天知道,我那会不过是个一脸baby fat,胖乎乎的小女孩而已,被他们大呼小叫地称赞一番,我真觉得自己该痛下决心减肥了。 真正减肥从大四开始 我真正开始减肥是在1992年大四寒假过后。 我失恋了,那真是天塌下来的感觉。生活还能不能继续我不知道。我一边复习准备考托福到国外留学,立刻离开北京这个伤心地,一边开始狠命地节食。那股狠劲让我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所谓的毅力。 现在回忆起广院的食堂,我总是忍不住要流口水,但凭良心讲,当年饭菜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我每天不知是在和谁发狠,早餐只吃一个煮鸡蛋。中午永远买又便宜又难吃的豆腐泡炒肉片,而且只吃豆腐泡,肉连碰也不碰,米饭更是数着粒吃。这样做,既省钱又节食,一举两得。 吃过午饭,我也不休息,一个人跑到教室去做托福习题。到下午4点左右,我的肚子开始造反,我通常会吃一个水果,再接着做英文作业。晚上是最难熬的,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地,人怎么也睡不着。这样一来,日子倒好过了不少,我每天的精力都花在了托福和饥饿的问题上,心里的伤痛也就淡了许多。为什么开始减肥我不知道。从心理学的角度,这也许是疼痛转移法吧,把心灵的伤痛转移到肉体上,最艰难的时刻也就挺过来了。 两个月之后,我的体重从110斤跌到了90斤。 从此,瘦,成了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件事。 1993年和1994年,是我最不开心的一段时间。吃,成了我那个时期排遣内心苦闷的惟一方法。 花,是我高中同班同学,我当年患难与共的朋友。难得她也正经历着生活中最彷徨、最不如意的时刻,于是我们两个人找到了共同兴趣:吃! 东四十条的必胜客,那两年,我们每周至少光顾一次。两个女孩子,却要点一个厚厚的至尊Pizza、两份沙拉、两大杯可乐,然后,互相鼓励着,一口一口吃到撑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一阵,我们两人的体重都在飞快地上升。更可怕的是,我们常常善意地麻痹对方:“你不胖,你一点都不胖。来,你再多吃一块Pizza吧。” 北京申办2000年奥运会,萨马兰奇在蒙特卡罗宣布结果的那个晚上,花从亚太大厦早早下了班,我们一起去长安商场旁边的麦当劳买了两个巨无霸汉堡包、两大份薯条、两大杯奶昔和两个苹果派,然后兴冲冲地来到我家,只等北京获胜的消息传来,就大吃大喝庆贺一番。没想到,萨马兰奇无情地念出了悉尼的名字,我和花都难过地大哭了一场,这其中,也颇有些借题发挥之意。哭过之后,我们将满满一桌的麦当劳快餐消灭得干干净净。 1994年的夏天到了。夏天总是带给人希望。 有一天晚上,我和花站在赛特山姆叔叔的门口,一人手里捧着一袋葡萄干面包正在话别。我突然对花说:“咱们开始锻炼身体减肥吧!” 花看了看手里的面包,说:“好!” 第二天,我们去长富宫健身俱乐部报了名,又去西单商场买了两辆一模一样的红色26女车,相约每天下午在花下班之后骑车去健身。 我终于发现,我其实是个有毅力的人。 7月份,北京最热的时候,我每天下午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地从南礼士路骑车到长富宫。每次走进长富宫的一刻,是最幸福的,外面骄阳似火,而开足了空调的大厅里清凉宜人。从饭店大厅到健身房,要上一层楼梯,再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这往往是我内心最挣扎的时刻:练,还是不练? 整整一个夏天,我坚持锻炼,控制饮食,人,慢慢地瘦了,心情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当然,我和花偶尔还是会经不起诱惑。一旦两人肆无忌惮地大吃了一顿,就会怀着无比悔恨的心情回到长富宫加倍锻炼。 那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那种对体重近乎锱铢必较的态度是不健康的。可我很怀念那段日子。 从1995年开始,我再没胖过。尤其是1996年加盟凤凰以来,我更是一天比一天瘦。我总对别人说:“想减肥吗?来凤凰吧!凤凰的工作量绝对能把胖的拖瘦,瘦的拖得更瘦。”说完才意识到,这分明是当年红军反围剿时对付国民党的策略。 现在,我俨然成了减肥专家,随时随地和别人分享减肥心得: “你要多吃菜,少吃主食。” “饭后一定要站半小时,才能坐下。” “晚上睡觉前3个小时不能再吃东西,实在馋了,就吃水果。” “冰激凌、奶酪蛋糕可以吃,但一个星期只能吃两次。” “锻炼很重要,我建议你去练瑜珈。” …… 《鲁豫有约》剧组的主创人员大多是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孩子。她们个个年轻漂亮,还有着女孩共同的特点,爱吃零食。见到我,她们常常口齿含混不清地说:“鲁豫姐,最近,我又胖了,怎么办那?”边说嘴里边嚼着话梅、巧克力。 “饭后站半个小时……”我总是不厌其烦地向别人推销我的减肥心得。 时间一长,《鲁豫有约》剧组都养成了很好的饭后站立的习惯。 我们每次采访嘉宾都需要一天的时间。中午吃过简单的午餐,嘉宾总是会客气地搬椅子要我们坐下休息。大家看看我,准是在一边晃来晃去,于是也赶忙推开椅子站起来,嘴上客气着:“不用麻烦了,我们站一会儿就该干活了。” 嘉宾们总是很感慨,以为碰到了八路军式的摄制组,与群众同甘共苦呢。 2001年年底,因为工作太累,我的体重掉到历史最低点:86斤。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少观众发来E-mail抗议:“鲁豫,你太瘦了,还是胖一点好看。” 那一阵,曹景行先生每次见到我,都会用他在《时事开讲》中充满权威性、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瘦得就剩下一根火柴棍加一个大脑袋了。” 我仔细照了照镜子,并没觉得自己瘦得可怕。 我终于发现,在内心深处,我永远是童年时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渴望着拥有修长的双腿。 圣诞夜的艾滋病女孩 月下客 12月24日,繁华的商业街处处唱起了圣诞歌曲,我和三个姐妹约聚在滨江道的天桥上,每个人手中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都装满了废旧衣物。这是我们在大学时许下的约定,每年平安夜,要给无家可归的流浪人送过冬的衣物。毕业三年了,我们依然坚守这个约定。 我把自己过时的adidas羽绒服送给了一个挂着鼻涕的少年。遇见他时,他正在垃圾桶前努力地够一只饮料瓶子。看到我给他衣服时,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好奇心驱使我们跟住他,看他这样如获至宝要跑去哪里。 少年把衣服和垃圾袋一起拖进了一只废弃的帐篷,里面传出外乡人的对话声。走近一看,里面住了很多流浪的人,这是他们的集中营。我们干脆把所有的衣服和被单都送进去,里面堆满了大家捡来的垃圾和剩饭,气味真是让人为难。 出来后,我们都不禁感叹,人的潜能真是无限,这样恶劣的条件,都能生存。走出不远,一个小孩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她蜷缩在墙角,身上裹着一个麻袋一样的东西,头发脏得像一坨墩布,脸上沾满泥土几乎分不清男女。我们已经没有衣服可以给她了,不如介绍她去那个集中营。 “你妈妈呢?”我问她。 “死了。”尖细的童音好像从墙皮里穿出来一样,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爸爸呢?”“死了。”小女孩悲惨的境况和平静的表情突然让我们感到束手无策,我几乎是本能地准备去拉小女孩的胳膊。“她得了艾滋病。”跟着我们的少年说。这句话好像孙悟空的神圈一样弹回了我的手。 艾滋病,主要通过体液传播,一般的接触是不会有危险的。虽然这样的理论我们都清楚,但是面对一个巨大的艾滋病传染源,还是会望而生畏。 那天的平安夜,我们做了平生最愧对于心的一件事,我们将她留在了那个阴冷的角落,甚至连一件单薄的衣服都没能给她披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心里都非常不平静,即使不能拯救一个苦难的灵魂,我们也该做些什么让自己能够舒服一点。我们分头给艾滋病救助站、孤儿院和爱心机构打电话,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收留这个孤儿,但是每个机构都有自己的困难。最后,我们寄希望于一个朋友,看看他的表姐所在的医院能否申请免费救助。 在等消息的几天里,我们到天桥找过小女孩,她还在工地的破帐篷旁边,我们给她带去了一件同事募捐的儿童红色长款羽绒服和几袋曲奇饼干。我小心翼翼地把饼干送到女孩的手里,她几乎把鼻涕吃进了嘴里,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笑容。 一周后,表姐说院方正在考虑。又过了几周,表姐发来短信:“院长说,医院医疗机构目前不完善,没有能力对医疗器械进行消毒,一旦出事将影响医院声誉,对院方经济造成损失。” 大家的情绪陷入低谷。 再去看她时,我们准备了很多曲奇饼干,但是在工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小女孩,只有那个捡垃圾的少年看到我们就迎了过来,他已经穿上了我的adidas羽绒服,脏兮兮的脸上挂着老朋友见面的笑容。 “得艾滋病的女孩子呢?” “死了。” “死了?!”我们同时发出惊呼。 “死在哪里了?” 少年指了指墙角,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此时空荡荡的,连一只破麻袋都没有剩下。我们没有再从少年嘴里问出什么,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她的尸体怎么处理,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过名字。这个世界不知道她来过,她也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在我的心里,永远留下了一个孤独的小小的身影和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青春 白先勇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了,老画家还没有在画布上涂下他的第一笔,日光像烧得白热的熔浆,一块块甩下来,粘在海面及沙滩上,海水泛着亮白的热光,沙粒也闪着亮白的热光:沙滩上的大岩石不停的在冒水烟,烟色热得发蓝。整个海湾都快被蒸化了。 老画家紧捏住画笔,全神贯注的想将颜料涂到画布上去,可是每当笔接近布面时,一阵痉挛抖得他整个手臂都控制不住了。额头上的汗水又开始一滴一滴落到了他的调色盘上,阳光劈头劈脸的刷下来,四处反射着强烈的光芒,他感到了一阵白色的昏眩。 站在岩石的少年模特儿已经褪去衣服,赤裸着身子摆出了一个他所需要的姿势,在等着他涂下他的第一笔,然而他的手却不停的在空中战栗着。 早上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外照在他的身上。一睁开眼睛,他就觉得心里有一阵罕有的欲望在激荡着,像阳光一般,热烘烘的往外迸挤,他想画,想抓,想去捉捕一些已经失去几十年了的东西,他跳起来,气喘喘的奔到镜前,将头上变白了的头发撮住,一根根连皮带肉拔掉,把雪花膏厚厚的糊到脸上,一层又一层,直到脸上的皱纹全部遮去为止,然后将一件学生时代红黑花格的绸衬衫及一条白短裤,紧绷绷的箍到身上去。镜中现出了一个面色惨白,小腹箍得分开上下两段的怪人,可是他不管自己丑怪的模样,他要变得年轻,至少在这一天;他已经等了许多年了,自从第一根白发在他头上出现起,他就盼望着这阵想画想抓的欲望。他一定要在这天完成他最后的杰作,那将是他生命的延长,他的白发及皱纹的补偿。 然而他的第一笔却无法涂到画布上去。他在调色盘上将嫩黄、浅赭,加上白,再加上红,合了又合,调了又调,然后用溶剂把颜料洗去,重新用力再合再调,汗水从他的额上流下来,厚层的雪花膏溶解了,他的脸颊上变得黄一块,白一块,皱纹又隐隐的现了出来。他想调出一种嫩肉色,嫩得发亮,嫩得带着草芽上的腻光,那是一种青春的肉色,在十六岁少男韧滑的腰上那块颜色,但是每次调出来都令他不满,欲望在他的胸中继续膨胀,渐渐上升。 海水向岸边缓缓涌来,慢慢升起。一大片白色的水光在海面急湍的浮耀着,丝--丝--丝--哗啦啦啦--海水拍到了岩石上,白光四处飞溅,像一块巨大无比的水晶,骤然粉碎,每一粒碎屑,在强烈的日光下,都变成了一团团晶亮夺目的水花。少年赤裸的身子,被这些水花映成了一具亮白的形体。 “赤裸的Adonis!”(希腊神话中带女性气质的美少年)老画家低声叫了出来。窝在他胸中那股欲望突的挤上了他的喉头,他的额上如同火焰一般的烫烧了起来,少年身上的每一寸都蕴涵着他所有失去的青春。匀称的肌肉,浅褐色的四肢,青白的腰,纤细而结实,全身的线条都是一种优美的弧线,不带一点成年人凹凸不平的丑恶,他不喜欢Gainsborough的穿着华美衣服的B1ue Bov。他要扯去那层人为的文雅,让自然的青春赤裸裸的暴露出来,暴露在白热的日光底下及发亮的海水面前。他要画一幅赤裸的Adonis,一个站在冒着蓝烟岩上赤着身子的少年。老画家的手颤抖得愈来愈厉害了。太阳将热量一大堆一大堆倾倒下来,沙上的热气袅袅上升,从他脚上慢慢爬上去。他手上的汗水,沿着笔杆,一串一串流到调色盘上。他在盘上急切的调着,可是他却无法调出少年身上那种青春的色彩来。 丝--丝--丝--哗啦啦啦--又一个浪头翻了起来,顿时白光乱窜,老画家感到一阵摇摇欲坠的昏眩。他觉得上下四方都有一片令人喘息的白色向他逼近,他赶紧抓住了画架。他看见站在岩石上的少年却仍然仰着头,闭着眼睛,做出了一个振振欲飞的姿势。他的心中愈来愈急躁,他要抓住那少年青春的气息,不让它飞跑。他心中一直在催促:“要快,要快点下笔啊!”可是他的手却抖得厉害,他焦急的摇了一摇头,他实在涂不下去。海浪一个接着一个,啵!一个,啵!又一下,一朵朵亮白的水花在少年身后不停的爆炸。欲望在老画家的喉管中继续膨胀着,沙上毒热的蒸汽熏得他的头快要裂开似的。陡然间他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呻吟,将调色盘上尚未调好的颜料,一大片一大片,狂乱地甩到画布上去,少年仰着头,海风轻轻的拂动了他的卷发。老画家丢下了画笔及调色盘,咬紧牙齿喃喃说道:“我一定要抓住他,我要把他捉到我的画上,我一定要--一定要—” “孩子,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工作吧。”老画家蹒跚的爬上岩石,向少年说道。少年正在白热的日光下自我陶醉着。他看见老画家爬上来,立刻展开了一个天真的笑容说道: “伯伯,我一点都不累,太阳底下晒得舒服透了。”他伸了一个懒腰,仰着面,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大圈子。老画家的心中骤然一紧,少年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轻盈,那么有活力,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飞走似的。他感到自己身上的关节在隐隐作痛,可是他咬紧了牙根,用力往岩石上爬去,少年一蹲一起,在活动腿上的肌肉,一直露着牙齿向老画家天真的笑着。 当老画家快爬到岩石顶的时候,他觉得心房剧烈的跳动起来,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对他都变成了一重压力,甚至少年脸上天真的笑容,也变成了一种引诱,含了挑逗的敌意,老画家匍匐在岩石上;紧攀着滚烫的石块往上爬。日光从头顶上直照下来,少年浅褐色的皮肤晒得起了一层微红的油光,扁细的腰及圆滑的臀部却白得溶化了一般。小腹上的青毛又细又柔,曲髦的伏着,向肚脐伸延上去,在阳光之下闪着亮光。 “我一定要抓住他! ”老画家爬到岩石顶喃喃的说道,他看到了少年腹下纤细的阴茎,十六岁少男的阴茎,在阳光下天真的竖着,像春天种子刚露出来的嫩芽,幼稚无邪,但却充满了青春活力。他心中的欲望骤然膨胀,向体外迸挤了出来。他踉跄的向少年奔去,少年朝他天真的笑着。他看见少年优美的颈项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微微凸出的喉骨灵活的上下颤动着。他举起了双手,向少年的颈端一把掐去。少年惊叫一声,拼命的挣扎,他抓住了老画家的头发用力往下揿,老画家发出了几声闷哑的呻吟,松了双手,少年挣脱了身子,立刻转身后跑,跳到水中,往海湾外游去。 丝--丝--沙啦--一个浪头翻到了岩石上,白色的晶光像乱箭一般,四处射来,一阵强烈的昏眩,老画家整个人虚脱般瘫痪到岩石上。岩石上蒸发起来蓝色的水烟在他四周缓缓升起,他全身的汗水,陡然外冒。红黑花格的绸衬衫全沁透了,湿淋淋的紧贴在他身上,汗臭混着雪花膏的浊香一阵阵刺进了他的鼻腔。太阳像条刺藤在他身上使劲的抽答着,他感到全身都热得发痛,他的心跳得愈来愈弱,喉咙干得裂开了似的。突然间他觉得胃里翻起一阵作呕的颤粟,在他身体旁边,他发现了一群螃蟹的死尸,被强烈的日光晒得枯白。 “我--要--抓--住--他--”老画家痛苦微弱的叫着,他吃力的挣扎着抬起头来,整个海面都浮了一层粘稠的白光,他看到少年白色的身体在海面滑动着,像条飞鱼,往海平线飞去。他虚弱的伸出手在空中抓捞了一阵,然后又整个人软瘫到岩石上。水花跟着浪头打到他的脸上,打到他的胸上。他感到身体像海浪一般慢慢飘起,再慢慢往下沉去,白色的光在他头顶渐渐合拢起来,在昏迷中,他仿佛听到天上有海鸟在干叫,于是他突然记得有一天,在太阳底下,他张开手臂,欣赏着自己腋下初生出来的那丛细致亮黑的毛发。 老画家干毙在岩石上的时候,手里紧抓着一个晒得枯白的死螃蟹。海风把沙滩上的画架吹倒了,阳光射到了画布上,上面全是一团团半黄不白的颜料,布角上题着“青春”两个字,字迹还没有干,闪着嫩绿的油光。 关系篇 千万不要忽视“小人物” 张俊杰 “谢谢”,谁都会说,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主动去说、主动去做。因为,许多人认为,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有可无。殊不知,细节决定成败,在细小之处加强个人修养,才能主动把握机遇,创造不一样的人生。 赖淑惠是中国台北“身心成长协会”的创办人。当年,她住在一个大厦里,同时兼营这个楼的房产中介。每次出入大厦门口时,赖淑惠都会非常礼貌而诚恳地和大门的管理员打招呼;有时候,管理员主动开门,赖淑惠还会开心地说声“谢谢”,并点头微笑。 后来,赖淑惠经过一番细心观察发现:凡是对大厦有兴趣的买家,第一个总是先询问这位大门管理员。比如,询问的人总是这样提出问题:“最近有没有住户要卖房子啊?价钱多少呢?”于是,赖淑惠开始有针对性地结交这个管理员,除了像往日那样热情地与值班的管理员打招呼外,她还每次在出差时顺道带回当地特产,表达自己的心意。 就这样,大门管理员开始把赖淑惠当作自己的朋友。每当有人前来询问房子时,管理员都会说:“你去问住在八楼的赖小姐,她很喜欢买卖房子,这样就不必再去找其他中介商了。”而且,楼里有谁急着卖房子换钱,也总是第一个传到赖淑惠的耳朵里。结果,赖淑惠在这座大厦的物业上整整赚了1000多万元。 最能取悦他人及取悦自己的话,是“谢谢”;最能凸显他人尊严与自己感恩的话,是“谢谢”。往小的地方说,它能表现一个人的礼貌、谦逊、优雅,往大的方面说,它能产生不可预料的扭转情绪的反应,帮助我们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甚至在关键时刻改变人生命运。 生活中,工作中,交往中,对别人说一声“谢谢”很简单,然而许多人不具备这种意识,没有养成这种习惯。他们要么在家当“皇帝公主”时间久了,不善于感恩、表达谢意;要么不屑于和身边的“小人物”结交,在心态上存在着偏差。 在这里,我们尤其要警惕后一种,千万不要怀着一种过于势利的短浅眼光发展关系、经营人脉,对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甚至不肯说声“谢谢”。《伊索寓言》里说:“不要瞧不起任何人,因为谁也不是懦弱到连自己受了侮辱也不能报复的。” 与人打交道的时候,人们常常会无意识地以身份、地位、职业来衡量对方。区分对象是必要的,但是,不要以为他富贵,出金人银,就一副小人嘴脸伺候着;也不要以为人家是个潦倒的小人物就忽视、轻视、鄙视,这种做人做事方法会让我们吃大亏。 拥有平和的心态,对他人的帮助心存感激,及时表达谢意,这既是个人应该具备的美德,也是处世的良方。红顶商人胡雪岩有着高超的交际手腕,总是让人叹服、臣服,而他的过人之处是:“对事情看得透,眼光够远,从不会轻视小人物”。 说“谢谢”是小事,善于说“谢谢”,及时表达谢意却是大事。正是有了不同的理解和作为,人们才有了不同的人生、相异的命运。 有性格的猫狗 李碧华 节日期间,有些主人爱把宠物打扮应节:圣诞帽、红袍、白胡子、头饰……甚至穿金戴银。虽无聊,但有趣。主人还训练小狗表演:“后足站立”、“坐下”、“躺卧”、“停住不动”、“趴”、“伸舌头”、“作揖”、“去”、“回来”……一一听令做对了,在宾客面前赢足面子。 某,他养的狗不算“小”,是头四肢修长身手敏捷的中型犬只(我对狗没认识,不知品种),加上眼神灵活,一望而知是动作片巨星了。所以唤“小龙”。 但它非常“寸”——带到野外,兴之所至不免千姿百态十项全能,自得其乐。当众“表演”?又站又卧伏地挺身翻筋斗?谁理你? 主人道: “之所以难训练,因它有‘三不’。” (一)不贪。正餐之外,其余即兴小吃美点诱惑,它根本不为食,不放在眼内。 (二)不媚。若非高兴、自愿,无法要求它委曲求全顺从上意,做出主人希望的指定动作。其他同类表演时,还流露不屑神色。大声喝令作势欲打亦不妥协,睬你都傻。 (三)不在乎。这个最恶,因为它没有风头欲,不比其他犬只,大伙一起哄赞美鼓掌,骨头也酥了,更落力娱宾。 做狗做到这样,堪称“有性格”。同人一样,不贪不媚不在乎,从何入手?很难搞吧,实在是主人的无奈。身为养之育之的监护者,得不到恭维与回报,不知会否持续欣赏?人的耐性有限,色衰爱弛或变心异向,它的下场悲惨吗? 除了狗有性格外,中国大陆鞍山市立山区某市场粮油店,亦养一头有性格的猫:“花花”。 这猫完全不依常轨,就爱突破传统。青春之年已喜欢和狗一起玩,主人家里两只狗同它特亲,不避嫌无芥蒂,有时见狗出去打架,花花为之打气,还冲上去帮咬。“一直把人家的狗咬得落荒而逃才罢休。”主人说。 这还不止,花花日渐成长,自己生了一窝小猫,在哺育中。不知何时,它发现了一头“孤鼠”,失去照顾,一时母性大发,忘记了前仇夙恨,叼到窝里给舔毛喂奶,对小鼠崽儿尽显母爱,亦具江湖道义。连鞍山市动物园的专家,也认为猫鼠同窝的现象“极为罕见”。 猫没秉承天性,对鼠深恶痛绝,或恃势欺凌、玩弄、折腾,最后吃进肚中,是一种“不跟大队走”的叛逆。爱狗又爱鼠?果然率性妄为——放在人类中,就是崇尚自由一切唯心的烈女大姐大了。 猫狗有性格,对比之下,人类该汗颜。因为有很多人不但不知道自己位置,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盲从大伙的喜好和价值观,决定个人取舍。 ——其中极具代表性,就是迷失在名牌中的奴隶。 最有趣的,八亿婚礼的新扎阔太,与万五元包月的风骚北姑,她们亮相,可能都展示同一限量版名牌手袋。那些包包,亦是一般OL竭尽所能碌爆卡,终于拥有一个,招摇过市骄其同侪之身份象征(即使里头再无余款)。 中台日韩的天后或小花抵港,一下机,魔般直奔中环名店疯狂扫货。打开娱乐版,每隔一阵便见这类花边。可见香港只需要安定繁荣,女人只需要自由行购物乐。 台湾有女子被抢LV袋,宁死相护受重伤;广州有女子遭摩托车党抢皮包,紧扯不放结果被斩断手;本港有假卡集团“车手”美少女,失手入狱两年,刑满后重操故业,在LV名店被捕;跨国速递公司总裁之子,涉嫌在中环名店偷逾八千元T恤;挥霍无度涉借年息2080厘(?年息二千厘?匪夷所思!)贵利的警员,两度选择烧炭自杀来避债,报载,喜好名牌的他,一双波鞋亦豪掷一万八千元…… 大伙都为名牌俯首帖耳,卑躬屈膝,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直至到手了,才叫吐气扬眉,达到高潮,必须让全世界知道。 名牌当然有它吸引之处,追求名牌也是鞭策上进的原动力。不过该等包包或时装的品味,其实不属于拥有者,她们只充当人肉广告板,宣传人家的设计。面目模糊的雌性(和雄性)动物,一点个性和选择权也没有,无视自己能力,流行什么便赶快付出高昂代价兼担任免费模特儿——这个现象的唯一好处,是再无贵贱贫富美丑智愚之分,人人平等。鸡与名媛、二奶与大婆撞衫撞鞋撞袋,不再自卑。还有点沾沾自喜,双方距离拉近,谁也别瞧不起谁。 台湾第一家庭的贪污弊案连连,总统夫人对名牌服饰、围巾、太阳眼镜、钻戒耳环、珠宝……的了解程度,比谁都有心得。身为国务机要费贪污案的被告,出庭应讯受审亦不同凡响,如同出席宴会,岂能掉以轻心。可惜台大医院为身体「极度虚弱」的扁嫂提供请假呈报状,认为她应继续住院,不宜再出庭。至于第三四五次聆讯呢?不知“拖”到何时? 政治对手表示要厚道,希望她保重身体吧。云云。 那么台北地方法院十二月十五日“世纪大审判”首次开庭时,她左手尾指戴翡翠钻戒,身穿一袭售价7.15万新台币(约港币一万七千元)的Dior粉色滑雪棉外套,突然昏倒送院过程全球瞩目,那艳丽豪装经典作,便成为历史回忆了。 对所有名牌的奴隶而言,“锦衣夜行”、“名鞋搁置”与“贵袋柜藏”……同属酷刑。再没比这更惨痛的了。 财富课 穷人为什么总富不起来 丛 再 为什么有钱人越来越有钱?而我们总是富不起来?寻常百姓最大的困惑莫过于此。近日有幸同省内富甲一方的老朱(化名)促膝长谈,深受启发。老朱说,20年前他只是一个农民,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在当地很难找到工作,于是怀揣200元现金从邻省跑到江苏来创业。时过境迁,现在的老朱已经成了几家上市公司的控股人,资产过亿。 穷人图安逸,富人图挑战。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老朱说,如果当初他也同祖辈一样只会认命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而在今天,舒适性和稳定性仍是众多年轻人选择职业的第一要素。 穷人比较保守,富人敢冒险。对理财颇有研究的老朱说,一般老百姓都会挑选保本基金,觉得年回报有3%至5%就已经满足了;但富人往往爱买一定比例的股票或股票型基金,宁可冒一定的风险,也要赚多一点。 穷人人云亦云,富人敢于说“不”。老朱说,许多人喜欢随大流,人云亦云,其实许多是错误的。比如,老百姓很计较物业管理费,觉得越少越好。越少物业管理费的住宅小区,由于缺乏人员打理,常常住了5年就已经破破烂烂。为了省一点物业管理费,房子未来的升值空间全被破坏掉。还有一种不良思维是买保险比较回报率,回报高才买。其实购买保险是替家庭买下一个保障网,保单最关键的内涵是要有足够的保障,理赔信誉好,代理人服务到位。保险不是投资,不要太计较回报率。 穷人是羊群性格,富人是狼群性格。公司准备开拓西部市场,要派人去兰州、成都等地干上三四年,未来的富翁会毫不犹豫,甚至毛遂自荐。一般的人却不愿意离开南京的总公司。又比如在银行购买基金,狼群性格的人在股票型基金净值达到1.30元时已经购进;羊群性格的人最终等到2.30元时看到别人都赚钱了时才会买进。狼已经赚钱,而羊很可能会亏损。 穷人关注细节,富人留意大事。在每天的消费中,许多人都会习惯性地花半小时去砍砍价,省一点小钱。但他们银行账户里说不定就存着30万元现金,只是收取微薄的利息。小钱精明,大钱糊涂是许多人理财现状的真实写照。30万元存款,如果仅仅要求年回报率达到8%,一年产出的利润就是2.4万元。只要花点心思理财,要达到每年8%的回报率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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