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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散文之《枫桥泊岸》林彦-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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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散文之《枫桥泊岸》林彦-寂地 寂地 作者:林彦 一   寂地,在我生命里是一座地窖、一条老巷和老巷中的茶社。我把它们概括为寂地,是因为这些角落都是安静寂寞的,都在我的少年时代烙着很深的痕。   现在,地窖、老巷和茶社,都被时光从世上抹掉了,我在梦里也抓不到它们的影子。唯有一张黑白照片,是十年前在老巷的留影。后来,照片莫名其妙就遗失了,整整九年。   九年后,我又莫名其妙地从一本其实是时常翻的书里抖出了这张照片。我想,这也许是命运给我的一个提示。   我该讲讲1988年的寂地。   先说说地窖。    ...

林彦散文之《枫桥泊岸》林彦-寂地
寂地 作者:林彦 一   寂地,在我生命里是一座地窖、一条老巷和老巷中的茶社。我把它们概括为寂地,是因为这些角落都是安静寂寞的,都在我的少年时代烙着很深的痕。   现在,地窖、老巷和茶社,都被时光从世上抹掉了,我在梦里也抓不到它们的影子。唯有一张黑白照片,是十年前在老巷的留影。后来,照片莫名其妙就遗失了,整整九年。   九年后,我又莫名其妙地从一本其实是时常翻的书里抖出了这张照片。我想,这也许是命运给我的一个提示。   我该讲讲1988年的寂地。   先说说地窖。    二   地窖是我在南浦二中念高一时常去的角落。   确实只是一个角落。偏在校园西角,一头扎入地底,深达三米。这里曾是防空洞,60年代备战的产物,后来废物利用,存放食堂的土豆、芋头等蔬菜。窖里有一盏灯,终年不灭。昏黄的灯光下,土豆或芋头像无数表情生动而沉默的脸。   1988年春,我常到这里来,也只有到这里来。这一年,父母离异,我无家可归,学业荒废,心思全锁在唐诗宋词里。终日抱着诗词,只为那是可以逃避现实的另一个世界。埋在这个茧里,苦痛可以像一杯剩茶随意泼掉。我不听课,不写作业,甚至不与人交谈,身体一天天枯瘦。   终于,班主任不得不把父亲请到学校来。你的孩子应该休学,他对父亲说。然后,出示一张我的乙肝病情诊断书。再然后,从抽屉里挖出一堆诗词书籍,全是上课时从我手里没收的。   最后,班主任说,可以把孩子领回去了。   父亲始终不开口。垂着头仿佛在听一个老头莫名其妙的唠叨。离婚后,他常常是这样,一半颓唐一半漠然一半醉意。他没领我回去,几乎没有认真看我一眼,临走时才淡淡地说,想回家就回吧。话里呛着一股酒气。   我在校园又逗留了三个月。我不再去教室,走进了地窖。世上唯有这个角落是可以任我飞翔的,这里包容我的孤傲、我的自卑、我的抱怨,让我忘记时间和地窖外的世界,去默坐,去呆想,去设计并不存在的未来。   在地窖里,我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诗《秋日咏莲》:独慕高洁不事春,冰心未染半分尘。误嫁秋风终不悔,留得青荷听雨声。   这首诗我念给一堆没有回声的土豆听,后来有点耐不住寂寞,找到校刊主编,郑重地把这32个字交给他。   校刊主编是个很帅的年轻老师,大学刚毕业,教高一语文。找到他时,一个清纯的女生正在他指导下改稿。他顾不上拆阅我装在信封里的诗,随手塞进一堆稿纸。 二十天过去了。我仔细查找了新印的三期校刊,找不到诗的踪影。于是又去找主编,他的表情竟是茫然的。先在记忆里搜索好久,毫无头绪,接着在零乱的宿舍(也是校刊编辑部)四处翻找。我提醒他说,您曾经塞进这堆纸里。他又翻稿纸,仍然没找到,倒是翻出了一双没洗过的袜子。他擒着那双袜子,有点尴尬也有点抱歉地站着,我只有无言地退出来。 时光流得很快。 杏花落了。梨花落了。槐花将落的时候,我走路也会淌冷汗。老师忙着找我的家人联系,而我每天仍去地窖,自卑加上孩子气的倔犟彻底封闭着我。我改不了孤独的习惯或者习惯的孤独,固执地向地窖走去------比如在一个细雨潇潇的清晨,雨丝里织着槐花的清香;比如在一个清风徐来的午后,风将天空擦成一整片没有任何锈痕的蓝,且把午后的声音擦得无比空寂;比如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半,清晕的月光下世界都已沉睡,只有一只金铃子醒着;再比如在一个无风无雨也无云彩的傍晚,空白的暮色里只悬着一枚红润的夕阳和一只孤雁,将天地衬得十分苍凉。这些时刻,我就守着地窖,看着春天和我擦肩而过。    三   好多次,我还曾在地窖里碰上一个八九岁的女孩。那是个苍白如雪的女孩。她是美丽的,然而弱智,永远抱着一个破烂肮脏的玩具娃娃在校园游荡,像个梦的精灵。我知道她是食堂保管员的女儿,保管员绰号酒瓶子,只要女孩遭人戏耍或混进教室,就拽她回家踢打一顿。她对地窖比我贴得更近,时常是我到地窖时,她已经在那里,而我离去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她从不靠近我,但似乎喜欢听我自言自语或背诗。只要我讲话,她就乖乖地坐在一堆土豆上出神。日后,我不止一次梦见一个无言的女孩和一堆无言的土豆在诗歌里飘。在我的记忆里,1988年,她是地窖的一部分,也是我的世界的一部分。   初夏时节,我离开了校园,离开了地窖,寄居到苏州堂兄家里休学养病。   好几年过去了。当年同桌的小徐大学毕业后回母校任教。给他写信时我特地询问起那个地窖,尽管他有点诧异我对地窖的兴趣,还是如实回信说,地窖已经没有了。听说有一年冬季,一个白痴女孩挨打后躲进地窖不敢出来,谁也找不到她,就饿死了。地窖就此掩埋,里面还有一些芋头和土豆……   读到这里,我把一篇开了头的小说扔到一旁,捧杯浓茶静静回顾1988年的时光,回顾我的地窖和那个苍白如雪的女孩。我想,那个坍塌的世界应该是将我人生一个歪斜的脚印,还有一个洁白得没有写上任何内容的灵魂永远掩埋了。   但有一种东西是不能掩埋的。   当我追忆一个灵魂曾囚在地窖苦苦挣扎的时候;当我追忆一个女孩在这世界只找到几句她不懂的诗,还有一个破玩具来温暖太寂寞的自己时,我知道,有一种东西的确是不能掩埋的。   小徐在信末说,每到春天,地窖里会冒出许多土豆蔓。一片青葱。    四   我在苏州寄居的地方叫秋枫巷,深长逼仄,从历史深处蜿蜒而来。巷外的苏州河上卧着许多单孔石桥,桥下水色是凝固般的冷绿。这里雨很多,插过阳光的缝隙就来,淅淅沥沥,浸湿残损的石板路和爬满苍苔的白墙黑瓦,让一支探过墙头的樱桃红得就要燃烧。而燃烧也是寂寞的,老巷异常沉寂,依稀有浆声和琵琶三弦的呼应,余下是早晚几串不太匆忙的足音。   初到苏州,我还没有从地窖里跳出来。那时堂兄在上海做生意,我的任务是看守无人居住的老宅。除了隔壁的慧师傅偶尔会来叩叩窗户喊我帮忙浇花,除了到桥西奕哥那里借借书,再除去买菜取药,余下的时光都是剩给自己的,空空院落就终日关着我和一盆从未开花的海棠。   没有敲门声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竟一时想不出动作去回应。   门开了,来的是沈先生。   沈先生住在和老巷隔水相望的桥西。我曾在一篇散文里这样描写过他:“一个缺乏从容感的老头,走路身体前倾,伸长脖子,跌跌冲冲的,随时有栽倒的可能。”其实,那时他早已退休,没有必要如此匆忙,或许,匆忙对于他只是一个难以纠正的习惯。他每天先去苏州图书馆再折到老巷来,给瘫痪失学的男孩子平送些书籍和学习资料。   关于沈先生的经历,我从子平的母亲五娘那里了解到一些。做过大半生教师,有一个解放前逃到台湾的哥哥,因为这层背景,历次运动都没有逃过去,蹲牛棚,扫厕所,人到中年,头上已经没有一根黑发了。退休后的日子也很孤单,妻子去世,领养的儿子待他很冷淡。   特别费解的是他的病,不知该叫动词性失语,还是叫功能障碍失忆症,他讲话会把大多数关键的动词彻底遗忘掉。   例如敲门那天,他坐下来说:“前些时,就知道你的情况,很不幸的一些事,领居们都在那个那个什么着……” 我问:“谈论着?”他默想一下,点点头。又说:“你还年轻,读高一吧?比我的很多学生都要小,路还长,一味沮丧就不好,尽量那个起来,那个!”他作个昂扬的手势。   我猜测说:“是振作?”   “对的,对的,什么?”   “振作。”   “是的,振作起来,年轻人嘛。”   又接着说:“以前,我的学生也有和你一样的,处境不太好,后来,他们可都那个了大学……”   我插进来补充:“考上大学。”   “是啊,上大学,都考上了!”他眯起眼甜蜜地回想半天,说:“你也可以这样的。”   我觉得他开了一个沉甸甸的玩笑,不吭声了。   “你该上大学!”   ……   “你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只要,只要这样,就有出路的。”他重复刚做过的手势,力度更大一些。   我说:“还是振作?”他连连摇头。“勤奋?”仍是摇头。我捉到一个词,问:“拼搏?”   “对对对,拼搏!”他说,“要拼搏,这可不是大道理,过去我的学生有志气搏一搏的,都是上了大学的。”   接着,他问:“你哪门功课基础差?”   我有点吃不消他热忱得咄咄逼人的目光,想尽快送他走,随口答:“数学。”   他站起来说:“好的,就从明天吧,我可以帮你那个那个数学。”   我估计他大概是说明天还会来,帮我补习数学。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拿来一套模拟试题,又比比划划解释,试题是他昨天特地去从前执教的高中取的,先摸一下我的数学基础。   这试题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一刹那,学业的一塌糊涂榨出了我巨大的羞辱,我尤其不能接受他不容分说就把一副沉重的希望压在我肩上。   我把试题推还给他,说:“您就不必太费心了。我的数学基础还不到初三的程度,高一从来没听过课,您不会有耐心教的,而且我也没兴趣学。”   他吃惊地昂起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呢?我是有耐心的!什么事不是人做的呢!没有兴趣?兴趣也是可以那个那个的呀……”   他被“培养”卡住了。我也不想再帮他补充。他拍着前额苦恼半晌,终于没有想起来,叹口气,抖着手艰难收拾好试题,走了。临出门又回头说:“你还年轻,还年轻啊……”   我没有送他出门,甚至忘却了礼貌,没说一声再见。   我是真的不愿他再来。他的数学非常轻易地把我从孤独的茧里剥出来,扯回到一个不敢正视的现实里。   一天过去了。又一天也过去了,他确实没有再来。   第三天,子平摇着轮椅来告诉我,沈先生出门被一辆三轮车撞倒,左腿骨折。据说摔倒时怀里还抱着两本书,是初三的数学教材。   子平来的时候,我正在给院中的海棠剪枝。听到“初三数学教材”六个字,我的手一颤,剪破了中指,一滴温热的血润在了不开花的海棠上。   子平问:“沈先生给谁讲初三的数学呢?”   没有回答。在他轮椅旁只有我和那棵海棠,还有庭院里无比灿烂而又寂寞的阳光。    五   关于老巷,我还想说说沈老泉茶社。沈老泉是茶社的招牌也是茶社的老板。沈老板是个随和通达的胖子。茶社临河而筑,竹庐水榭,三面雕栏,紫砂茶碗和藤皮暧壶都磨得陈旧而光润。楼下时有乌蓬船划过,伴着篙橹远去的余响,就一碟观前街的卤汁豆腐干,再沏一壶碧螺春茶,看书下棋,非常陶然自在。茶社点心只有淮扬烧麦和酥饼,味道也不错。茶客都是熟人,都不太闹,午后四点多钟,棋局收官,一杯清茶喝得没了味道,一本书翻去半卷,意兴阑珊,要一份茶点可以消磨到小雨初歇,时近黄昏,苏州一天的时光就掀过去了。   我对茶社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为陪伴子平经常去去来来。子平和我年龄相近,曾经是个清秀挺拔的少年,突然间命运恶意撞了他一下,就把他的挺拔拿掉了。瘫痪后,他的性情日渐孤僻。绝食、割脉、吞药瓶、摔碎一切能拿到的东西。因为五娘的警惕,他没有死,但母亲捱不过一个秋天背就驼了。为了让儿子活得有趣一点,不时送他来茶社找人下围棋。对奕的经常是退休记者顾先生,满脸绷着严肃的麻子,棋艺大概非常平庸,要子平让一颗子。这一颗棋子的骄傲会把一个站不起来的男孩目光突然镀亮。   我去茶社是推子平的轮椅。因为厌烦母亲过分的抚慰,他决不要五娘去推。漫长的对弈,让我有足够的时间东张西望,去看一些平常容易忽略的风景。   我曾注意到五娘在远处的角落张望。她知道儿子的心情,绝不招惹儿子烦躁,就远远悬着心张望一眼,再悄悄离去。估计棋局终了,又来望一眼,但悬在指尖的棋子依然没有落下。一个不短暂的下午,一条有些幽长的老巷,她要孤独地重复七八个来回。在儿子和邻居眼里,她总是无声地笑,温润着不可呻吟的痛。仅有一回,我替子平回家取棋谱,看见她呆呆怔在客厅,半晌回不过神来听我在说什么,脸上堆着茫然无措的憔悴。两种不同的表情使我窥探到一个母亲怎样承担加倍的痛苦。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也许太清楚抱怨改变不了结局。命运捉弄人的时候,根本不打算理会人的抱怨,就像一个恶意满怀的孩子,把一只蜻蜓的翅膀掐掉一半,然后等着瞧,瞧它怎样无济于事地反抗,怎样徒劳地挣扎,怎样不可避免地死亡。那时我从不掩饰对命运,对上帝,对一切主宰者意图的怀疑。   还有一个男孩阿乙,十二岁的年龄只有九岁的个头,大而圆的脑袋搭配瘦得不成比例的身体。他每天放学趴在茶桌上飞快做作业。听茶客老董讲,这孩子的父亲输掉公款进了监狱,家里只有一个继母和继母生的妹妹。男孩身上总有不断更新的伤痕,回家就别想抽空写一个字。在茶社写完作业,他飞快帮忙抹桌端茶,不久会跑来一个缺门牙的小女孩喊他回家。他的劳动换来两块酥饼,蹲在一边笑着喂异母妹妹,又笑着手拉手走向一个其实很苦的傍晚。   或许,笑着回家是对的。命运既然给人生命却不给幸福,那么微笑最能让命运哑口无言。   此外,我还记得几个常到茶社的人。一个提鸟笼的老董,工艺店的装裱师,头发油亮很讲派头。他提着一只心爱的画眉到茶社溜鸟打牌,牌友一个是参加过淮海战役的老解放,一个失业的花木工,还有一个拾荒收废品的温州老头。收废品的老头忙于业务老是缺席,一桌三个人就临时切磋一些毫无用处的技术,比如探讨陆文夫在《美食家》里建议的西瓜蒸鸡该不该改成南瓜鸡,实在找不出话题就听画眉叫。那只画眉一鸣惊人倾倒四座,歌声是沁人心脾的脆。不久画眉死掉了,老董大为憔悴,从此不来了。空鸟笼挂在茶社,让收废品的老头取走了。都以为进了废品堆,隔了两天居然完璧归赵,笼里一只黑不溜秋的八哥,热闹地和人打招呼。一个吃劳保的邮递员顶了老董的空缺,马马虎虎重新凑起一桌牌。   邮递员打牌很有意思,出牌从不经过大脑,从一点的小A到十三点老K由小到大顺序往外丢,偶尔还嘀咕一句:“嘿,快跑,快跑!”让跑不了的子平很不舒坦。花工悄悄说,“别太计较,他负过工伤,脑子有点问题。”这可看不出来,除了打牌与众不同,邮递员的表现倒是相当平静而且礼貌。这个人据说是骑车送信时救两个女孩让卡车撞了,意识大概撞得有些错位,老是提醒稳坐的茶客快跑,预报过马路的危险。   忽然有一阵,收废品老头不来了,三个人耐心地等。一个月,两个月,杳无消息,茶社里的心都悬着。三个月,温州老头总算挑着担子来了,手有些抖,眼鼻一律向左倾,好像中过风。一桌牌又凑起来,没有什么问候。牌打完了,老解放请客去吃鸭馄饨,他搀扶输牌的温州老头说,“您啦稳着点,管他是冷是热是赢是输,不倒下就是自己赢了。”   不倒下就是自己赢了——这话让我沉思了很久——他的腿已经衰老得站不直,语气居然还像一个战士。这几个人除了失去画眉的老董,差不多都有些磕磕碰碰满身裂痕,也都不算大树参天的强者,挺像路边的青藤,被命运踩几回平平常常,老去舔伤口可能就站不起来了,攀住墙不倒下才有天宽地远。   最后一次去沈老泉茶社将近深冬,黄叶飘飞,琵琶声散,茶社即将搬迁到新城区,茶客很少了。我去告诉顾先生,子平生病不来了,他有些遗憾地喝一杯凉了的茶,说满以为这回可以不用让子了,又……   那么一把年纪居然计较一颗棋子的进展,让人好笑。我诧异地问:“你赢了一颗子又能怎样呢?”他也有些诧异:“能怎么样?起码和昨天输一颗子的自己不一样了呀。”   我怔怔目送他伛偻而又踌躇满志的背影一步步移出深巷,没有熄灭的余晖给他全身镀上一层酡红的光。玩牌的邮递员突然抬头冲我说,“快跑啊,该回去了。”是的,我该回去了,暮色炊烟一样罩下来,老巷的灯火扯出我纤细的影子,我像是出门玩得太久的孩子在黄昏的田野张望母亲的呼唤,而呼唤是有的,在茶社,在老巷,在苏州,在1988年,在今后遥远的岁月里——   快跑啊!   有一种声音会凝成召唤。那时城市的上空,一只无根的风筝正在晚风中鸟一样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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