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多声 �
随着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 《释梦, 等著作在我国的出版 , 再次引起一些
同志对“意识流”电影的浓厚兴趣 。
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 , 世界影坛上就出现了一些“意识流”的电影作品 。 从
以伯格曼为代表的 “新瑞典派 , , 和法国 “新浪潮 ”运动开始 , 相继产生了一些努力探
索现代人的内心世界的电影制作者及其作品 。
“意识流 ”电影主张以非理性的意识流动构成影片的内容。 所谓 “非理性的意
识 ” 是指一种不清醒状态的意识活动 , 如梦 、 幻觉等都是 。 所以意识流电影即是
由一连串彼此毫无联系的回忆 、 幻觉等景象的流动所构成的影片。 这类影片在内
容上用颠倒 、 错乱 、 无联系的 “非理性的意识活动”来代替或打乱有逻辑的情节结
构 。 从技巧特征的角度来说 , 意识流电影把重点放在 “错乱” 上 , 这包括时间错
乱 、 空间错乱、 音画错乱和真象错乱。 过去和将来被交错在一起 , 地点可以任意
改变 , 画面与音响互不吻合 , 事实与假想混成一团 , 因此意识流电影映现在观众
眼前的是一幅被主人公主观主义认识到的那种颠倒 、 错乱的世界形象 。 被公认的
意识流影片有《野草薄》 、 《广岛之恋 , 、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 、 � 于, 等 。
瑞典著名导演英格玛 · 伯格曼的《野布毒》第一次将观众引进了一个错乱的世
界 。 《野草蓦 , 几乎没有什么情节 , 其全部内容记述了一位七十六岁的老教授伊萨
克一天内所经历的各种事件、 梦幻和思绪。 影片包括四个大的梦幻段 , 一开始便
是老教授起床前的一场恶梦。 清晨 , 他在似醒非醒中梦见自己在空无人迹的大街
上散步 , 他看见没有指针的大钟 ·一他自己手表上的指针也不知去向 , 无人驾驶的灵车 , 从棺材里伸出手来拉他的竟是他自己⋯ ⋯在万分恐惧中 , 他从梦中惊醒。
这些恶梦意味着死亡的临近 , 象征着死神的召唤 。 在以后的梦幻中老教授来到昔
日居住过的处所 , 在度过青年时代的草苟地 ! 仁看到了旧时的情人⋯ ⋯ 在林中空地
上看到了 已经死去的妻子⋯ ⋯影片在飘忽的梦境中结束。 影片用多声部结构 , 将
时间和空间 、 现实与梦幻交织成一个奇特而又复杂的世界 � 《野草苟》被看作是西
方现代电影的一个标本 。
由法国著名导演阿兰 · 雷乃执导的影片《去年在马里昂巴德》被誉为现代主义
意识流电影的 “高峰作品 ” 。 “马里昂巴德”是捷克斯洛伐克一个著名的旅游胜地 。
在一个庞大的阴沉的大饭店里 , 男子 ∀ 碰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子# , # 与她的丈夫 ,
或许是她的情人∃住在这个大饭店里。 ∀ 告诉 # , 他去年曾在佛德克斯巴德 , 或
许是马里昂巴德和她相遇 , 两人有过私情 , 但她后来拒绝和他一同出走 。 两人相
约在一年之后再相会 , 届时她会告诉 ∀ 她的决定 。 开始她说又认识∀ , 而且否认
他们曾有过所谓瓜葛。 后来她逐渐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 此时男子又向她提出如珍
珠 、 手镯、 照片等种种证据 , 使她把男子描绘的情景和在她脑海中产生的幻觉混
杂起来 , 难以分辨真假 , 终于一步一步相信了这个神秘 、 奇特的男子 , 跟他一起
私奔 , 走向 “那不可知的地方 , 那遥远的所在 , 那里有爱情诗意和自由, 也许还
有⋯ ⋯ 死亡⋯ ⋯ ”这部影片的编剧格里叶, 将影片概括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
间的一次交谈的记录 , 一个人提出种种暗示 , 一人拒不承认 , 最后以和合一致作
结 , 仿佛过去确有其事似的 。 ”或如导演阿兰 · 雷乃所说 % “我愿意说这部影片的内
容是 %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 或者是 ‘说服的过程 ’这是一种解释 。 但是还有其它各
种解释 。 ”编剧导演企图从潜意识境界去分析人的行为。 那些来去晃动的男女作为
潜意识的 “影子 ”在“梦境”般的回忆中闪现 , 人物无姓名 , 地点不明确 , 一切都是
不确定的 。 与此相适应 , 影片中反复运用倒叙 , 闪回以及各种主观镜头厂非理性
的
⋯林意识流电影和电意影识流
巍
州引酬“
钓心理连续性代替了叙事的逻辑有序性。 因此有人
认为这部影片是部直接体现柏格森直觉主义概念 ,
宜传不可匆论的典型现代派影片。
另一部“意识流”影片、是意大利著名导演费里尼
的 & 如 , 影片表现一个中每导演吉多面临创作上苦恼 , 想再作一次尝试 , 拍摄自尽的第八部半影片 �
与此同时吉多还正陷于私生活上个人感 情 的 危机
中。 其实吉多就是费里尼本人 , 现实生活中费里尼
正在拍摄第八部半影片。 影片中吉多也正在拍摄第
八部半 , 影片采用了吉多的主观视点 , 沿着两条线
索交错展开。 一条是吉多在电影创作中的苦恼 、 焦
灼和探索 。 第二条是吉多在三个女性之间的摇摆,
以及表现由于童年期性欲受压抑而进入潜意识和日
后对成人生活的影响 。 形式上影片用十一个闪回表
现吉多的梦幻 、 幻觉 ∋潜意识( 、 自由联想 、 往事回
忆 。 影片开始 , 吉多的恶梦 % 城市交通堵塞 , 吉多
飞向天空 , 后又被人用绳子拉回地面 , 这个梦幻 ,
作为一个形象的隐喻 , 揭示了这个人物在现实关系
中的孤独感和危机感 。 在另一段闪回里吉多想入非
非地幻想他回到乡下农庄里 , 众多漂亮多情的少女 ,
替他洗澡。 生活中他接触的女性 , 此时此地都围绕
着他 , 他俨然是一副尊贵的皇亲国戚神态 。 这个梦
幻 , 只是他在现实生活中感情危机的变形 , 在幻觉
巾寻找解脱 , 而这恰恰又与童年的回忆相重选 在
阐述影片创作意图时 , 费里尼说 % “我早就想拍摄一
部从各方面来表现一个人的影片 , 叙述一个有着各
种各样场景的故事 , 表现一个同时在具体的现实和
幻想的现实中展开的故事 ‘ 这个故事将 超 越 时 间
—现实 , 过去和未来—的界限 , 并且具有一定钓现代性 �’’ “我想叙述的是一个处于混 乱 中的 灵
魂” �
“意识流”影片对于电影表现潜力是有一些突破
钓 , 它所注重表现人一瞬间的某种意念或联想 , 或
下意识的流露等手法和技巧的运用 , 对于电影形式
钓实验和探索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一然而一部影片
钓制作要花费巨额资金 , 这样就要考虑其票房价值 ,
!要适应广大观众的要求 , 因此任何个人随心所欲的
主观表现性 , 自然要受到限制 �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会有一些意识活动 , 特别是
一些非理性的意识活动 , 这是非常自然的现象 , 但
是一旦被诉诸视觉形象则显得矫揉造作了 , 至多引
稗葬种新奇的感觉·
一那
至于在影片中局部地运用“意识流”手法和技巧
的电影“意识流”的影片那就比较多了 。 局部地恰当
地运用“意识流 ”的报巧将有助于深刻、 细致 、 直接
地揭示人物内心世界为复杂性和丰富性。 尽管我们
不同意将非理性、 潜意识看作正常人的精神生活的
主导部分 , 但也不可否认 , 人的主观生活之流中,
确实有非理性成份、 潜意识心理状态占有较重的一
部分 。 因此恰到好处地灵活地借鉴运用这种形式及
其手法和技巧 , 会给整部影片扩展时空 、 丰富内容
增添光彩。 有不少成功的例子可证明这一点 � 就我们
看到的一些苏联影片�来说 拭如《伊凡的童年》、 《雁南
飞 , 、 《海之歌》、 《这里的黎晚静悄悄 , 、 《战争与和
平 , 、 《两个人的车站 , 、磷垮、 《德黑兰 , ) ∗+ ,� 等影片
都有运用 “意识流”技巧的精彩之笔。
影片《雁南飞》中, 男主人公鲍里斯在战场上牺
牲的一组镜头 , 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 ⋯ ⋯银幕
上 , 大地从脚下悄悄地逝去 , 光秃秃的白桦树枝在
头顶旋转浮动⋯ ⋯ , 这是在战场上主人公因受重伤
而产生的天旋地转的感觉 , 他意识到这一点 , 绝望
地呼喊着“救命 ,&� · ·⋯主人公渐渐地神志不清了 , 音
乐奏起欢快的乐章 , 画面映出春天的树林 , 客人们
的笑脸 , 鲍里斯和薇拉正举行婚礼⋯ ⋯这组镜头仿
佛是摄影机深入到鲍里斯的内心 , 录下他临死前的
意识
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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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和昏迷交替、 幻觉和往事杂呈 , 终
于走向意识的死寂 。 作者成功地运用画面和音响的
强烈对比 , · 用往事、 现实和想象的巧妙交错 , 将观
众深深地吸引 , 观众此时似乎与主人公一起经历了
由生到死的严重时刻 , 和他一起体验对死 的绝望 ,
对生的眷恋 。
在我国 ,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 , 对西方现代派
文艺的介绍 、 评价和借鉴起步很晚。 对 “意识流”技
巧和手法的运用也不能尽如人意。 然而 《天云 山传
奇 , 、 《小花》、 ‘苦恼人的笑》、 《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等问么 一对探索和运用 “意识流 ”技巧迈出了可贵的
一步。
总之 , “意识流”为了表现人的复杂内心世界所
用的新颖、· 独到的手法和技巧 , 在其合理的范围内 ,
我们还是要认真学习和借鉴。 而这种借鉴必须使之
适合于我国的生活内容和我国观众的欣赏习惯为前
提 , 使之更好地为发展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电影服
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