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呼喊 ——浅析许地山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内容提要 许地山在现代文学史上可谓是独树一帜。特殊的生活经历让许地山目睹了下层百姓的苦难生活，在对低层女性善良坚韧优秀品质赞扬的同时又对她们的生存困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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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他在多苦意识的统摄下用略带忧伤的笔调成功塑造了一系列形象鲜明、处在社会与家庭双重夹缝中的悲苦女性。 【关键词】许地山 苦难 女性 家庭 许地山是现代文学史上风格独具的一位作家。坎坷的生活经历和独特的生命体验使他形成一种多苦意识。正如他在《空山灵雨》弁言中所说：“生本不乐，能够使人觉得稍微安适的，只有躺在床上那几小时，……”在宗教情怀和现实关照的统摄下，通过家庭这一题材来展示社会的苦难，表现普通人的生存困境及生命体验。从《命命鸟》的发表到《春桃》的问世，他还先后发表过短篇小说若干，为我们成功塑造了一系列坚韧善良的女性人物如敏明、惜官、和鸾、尚洁、麟趾和春桃等。他笔下的女性主人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又受到家庭的束缚，在苦难社会与不幸家庭的双重压迫下，夹缝中求生存，以不同方式去应对逆境，展现出独特的生命姿态。 一、敏明、鸾凤——离家的悲歌 家庭是社会的缩影，个体的生存状态在家庭中体现。许地山的小说也正是以家为背景进行书写。 《命命鸟》是许地山的处女作，小说描写了名尤之女敏明和世家子弟加陵之间的恋爱，但家长却以生肖相克为由进行阻扰，最终导致二人共同走人湖水，走向生命的尽头。在父权社会里，父亲是家庭的最高决策者，在家庭这个小国度里行使着有如皇帝一般的权利。子女只有顺从才是合乎情理的，独立和叛逆被视为洪水猛兽。很少有家长对这种纲常进行过反思，这正是酿成子女婚恋悲剧的直接原因。这暴露的不仅是封建社会观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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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落后，更折射出父权思想的根深蒂固与人性的自私。为了摆脱尘世的纷扰与虚伪，追求彼岸的幸福，“他们走入水里，……”1这是家庭的悲剧、社会的悲剧，也是个人成长的悲剧。透过这段凄美的爱情，我们看到了敏明与家决裂的勇气。这种勇气是五四时期女性要求解放要求独立的显现，但这种要求却以死这一消极的行动去争取，结果自然是悲剧。离家不仅是离开具体的家，也意味着对自己精神家园的一次抉择。离家是在现实面前受挫、理想得不得伸展的自轻自贱，也是希望从虚伪厌恶的生存环境中得到超越的努力与抗争，离家是问题的解决也是问题的逃避，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离家是为了追寻快乐，离家却没找到快乐。生本为乐与生本不乐互为因果的思辨在离家的悲剧中更为凸显。主人公的离家也反映出了作者内心的重重矛盾。他找到了妇女独立需要完成的任务，但没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换巢鸾凤》讲述的是大家小姐和鸾与犯人祖凤之间的爱情悲剧。和鸾为了爱情跟祖凤私奔，又要求祖凤建功立业，结果是祖凤做了山寨王，自己在官兵的追杀中轻生。 同样是离家，《换巢鸾凤》中的和鸾是在不明情况半主动的状态下离开家的。她逃离了封建的家，但没有逃脱封建思想的束缚。许地山对和鸾的塑造同样显示出作者心中的那种极度的矛盾，渴望自由独立摆脱个体小家的束缚但终究难逃社会大家的牵连。这是一次盲目的离家行动，缺乏理性的思考，离开家却没有建立家，家是她希望的起点，也是她失望的终点。 二、惜官、尚杰——旧家的守候 五四文学中，家庭是女性不幸的发源地，是她们挣脱的对象，也是她们失落后回归的地方。而许地山却没有构建出走、失落到回归的格局。《商人妇》中的惜官与《缀网劳蛛》中的尚杰以成熟的心智残守着给自己带来不幸的家庭。 《商人妇》中的惜官在16岁时就嫁给了开糖铺的林荫乔，生意还算不错，后来丈夫因赌博把家产输光，只得独自到南洋去谋生。10年后，惜官千里迢迢去寻找丈夫，历经波折在新加坡找到丈夫，可此时的林荫乔早另娶妻室。面对绝情丈夫的出卖她没有抱怨，而是通过宗教进行精神上的解脱。她说：“人间一切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苦乐底分别……”、“要留着这条命往前走，瞧一瞧我的命运到底是怎样的。”2我们除了欣赏她乐观面对生活的态度外，更应该佩服她与命运顽强抗争的勇气和默默守候自己精神家园的那份毅力。 《缀网劳蛛》可以说是用宗教文化对现实人生所做的一次综合阐释。主人公尚洁面对丈夫的误会、诬告、谣言和逼迫，始终坚守着这个不完满的家。这种残中求全的坚守反映了作者追求完美与现实矛盾的化解方法。尚杰采取的是一种非暴力不抵抗式的策略，冷静理智而又那么的坚定执着，她有着一颗经历磨难而愈加成熟的心。这种坚持与超脱带有一种基督的博爱与宽容，是一种神性的外化，不同于一般的悲观消极和退让逃避。她说：“我底行为本不求人知道，也不是为要得大家的怜悯和赞美；人家怎样待我，我就怎样受，从来不计较的。”3透过她们忍辱负重的背影看到的是一种无言的坚守。这种守候里有对家的不离不弃，也有对自己精神家园的构建与守护。 三、麟趾、春桃——新家的追寻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麟趾与春桃虽遭受到各自的不幸，但她们没有被苦难的命运压垮，而表现出对命运的顺承与主宰。 《女儿心》历来被认为是一篇思想比较复杂的作品，麟趾自11岁离开家人以来，被强盗略走，被卖艺人卖掉，历尽磨难，可她始终没放弃寻找父亲的目标。冲破看似荒诞的情节却表达了麟趾作为女儿渴望亲情，渴望破家重圆的心。一次次寻找、一次次失败，可她并没有放弃这个心愿。这种对理想的期待没有因时间而变得苍白，没有因失望而变得微弱。在目标的引领下她闯过了一道道难关，坚强地活了下来。麟趾矛盾的心理其实是许地山心灵矛盾与痛苦的体现，是许地山精神家园失落后痛苦体验的外化。尽管现实不尽如人意，但不放弃追寻的脚步。在生本不乐与生本为乐的无限循环中播种人生，收获人生。 《春桃》主要讲述了春桃在新婚之夜就由于兵乱与丈夫李茂失散，一个人逃到异地，遇到了乡人向高并开始以捡破纸为生，几年后在街上遇到已经沦落为乞丐的李茂并最终过起了三人的生活。“一女二男”的家庭模式是对生本不乐的成功挑战。处在生活的底层本来是弱势群体，可春桃绝不是个弱者。她在困难面前没有做不合实际的幻想，也没有怨声载道，却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撑起了独立的天。她蔑视世俗的眼光，顶住一切压力乐观而坚强地活着。在她的身上看不到脆弱和顺从，只看到顽强抗争的勇气和乐观坚定的信念。在这个家中最终完成了生与乐这对矛盾的缓和与平衡。 李博文 1985年9月 汉 男 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区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 研究方向：民俗学 邮寄地址：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贡院街1号（山西师范大学） 邮编：041000 电话：13453493071 1 李威，《许地山经典》，京华出版社，2001年3月第1版 2 李威，《许地山经典》，京华出版社，2001年3月第1版 3 乐毅，《精度许地山》，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8年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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