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与文物 2000 年第 5 期
东魏、北齐墓葬的考古学研究
●杨效俊 (陕西历史博物馆)
迄今发现的东魏、北齐墓
图一 东魏、北齐墓葬分布示意图
葬分布在今河北、山西、河南、
山东、北京等省市。时间跨度
40 年, 从东魏天平四年 (537)
到北齐武平七年 (576)。纪年
墓葬 33 座 (东魏 11 座, 北齐
22 座) , 依据墓室形制和随葬
品推定为此期的 9 座, 共 42
座。它们基本覆盖了东魏、北
齐统治的时空范围, 且呈现出
大体一致的物质文化面貌。
一、发现与研究
(一) 发现状况
对东魏、北齐墓葬的科学
考古调查和发掘始于五、六十
年代。由于长期自然、人为破
坏, 这些墓葬的地面状况除了
少数残存的封土堆外, 均不可
识。报道仅限于地下部分的墓
室结构、装饰及随葬品。而且,
所有墓葬都被盗掘破坏过。
依据墓葬物质文化面貌
的大体一致性, 本文将所研究
的 42 座墓葬分为 4 个区域, 与东魏、北齐的
4 个行政地理范围基本吻合。如下 (参见图
一, 图中序号与注释序号一致) :
一区, 以邺城为中心的京畿地区 12
座①~ βµ。其中今河北磁县邺城附近集中分布 8 座。河南北部的安阳 3 座, 濮阳 1 座。二区, 以晋阳为中心的并州地区 7座βν~ βτ。其中今山西太原附近 5 座, 寿阳 1座, 祁县 1 座。三区, 冀、定、沧、幽地区 10 座χκ~ χτ。其
—86—
中今河北景县 4 座, 赞皇 1 座, 吴桥 1 座, 平
山 1 座, 黄骅 1 座, 北京 1 座。分布较分散。
四区, 青、齐地区 13 座δκ~ εµ。其中今山
东济南附近 3 座, 淄博 8 座, 青州 1 座, 临
朐 1 座。
以上四区, 以一、二区的发现最为集中。
除此之外, 还有一部分调查属此期的墓
葬, 主要集中在河北省磁县邺城遗址周围。在
今磁县县城西、北郊, 漳河与滏阳河之间的
平原和西岗一带分布着东魏、北齐的皇陵和
众多陪陵性质的异姓勋贵小墓群。马忠理在
《磁县北朝墓群——东魏北齐陵墓兆域考》εν
一文中初步探明了各茔地的范围及埋葬顺
序, 并收集了 57 座墓志。在山东εο、山西εpi等
省市也零星出土和征集了一些东魏、北齐墓
志。
(二) 研究状况
前人的研究分为物质文化、美术史和考
古学三个方面。
物质文化研究以墓葬出土文物为对象。
代表性研究有: 李知宴的《谈范粹墓出土的
瓷器》εθ; 韩顺发对黄釉瓷扁壶乐舞图像的分
析ερ; 夏鼐对赞皇李希宗墓出土金币的考
证εσ; 冯先铭和李知宴对娄睿又墓陶器的研
究ετ ; 杨泓以娄睿又墓随葬品为基础探讨北齐
物质文化的渊源和发展去向, 并对比了晋阳
地区和邺城地区墓葬文化面貌的差异φκ; 赵
永红对茹茹公主墓等南北朝墓葬出土的胡叟
舞蹈陶俑进行了考释φλ。
美术史研究以墓室壁画为主。汤池对磁
县出土的东魏茹茹公主墓和北齐高润墓壁画
的布局、内容著文介绍φµ , 认为这些壁画在北
朝到隋唐的壁画发展过程中提供了中间环
节; 通过对以娄睿又墓为代表的北齐墓室壁画
的研究, 学者认为写实风格的鞍马人物描绘
代表了北齐杨子华画派的成就, 持这一观点
的有吴作人φν、史树青φο、金维诺φpi、谢稚柳φθ、
陶正刚φρ; 对娄睿又墓壁画内容的分析考证有
王去非、φσ、汤池φτ等; 杨泓在《南北朝墓的壁
画和拼镶砖画》γκ一文中系统分析了东魏、北
齐墓室壁画的布局和内容, 区分了邺城地区
和晋阳地区、山东地区的差异, 探讨了东魏、
北齐壁画的源流; 薛玉川在《浅谈东魏墓壁
画艺术》γλ一文中从壁画的制法、构图、起稿
技法、绘画艺术研究了 7 座东魏壁画墓, 对
其艺术成就作了较全面的分析; M ary
H 1Fong 认为顾恺之的绘画理论“传神”, 在
以娄睿又墓为代表的北齐墓室壁画里得到集中
体现, 人物画在北齐有长足进展, 经隋代至
初唐达到顶峰γµ。
考古学研究方面, 宿白将娄睿又墓与其他
3 座北齐墓比较后推测出北齐墓葬的等级制
度γν; 徐苹芳从历史学角度考察了娄睿又的家
族世系γο; 段鹏琦在《东魏北齐墓葬》γpi中确认
这些墓葬分布在东魏北齐统治时间、空间范
围内, 以河北、山西两省为集中, 具备相对
统一的墓室形制、壁画布局及内容、随葬品
组合; 苏哲的《东魏北齐壁画墓之等级差别
和地域性》γθ以 21 座东魏、北齐壁画墓为材
料, 根据墓主人身份的品位将这些墓葬分为
5 个等级, 分析了各等级墓葬的外部设施、墓
室形制、随葬品组合、壁画布局的差别, 并
指出地域性差异。
(三) 本文研究的问题及方法
对于考古学意义上的东魏、北齐墓葬, 前
人依据一些突出的物质文化形态有所总结。
本文在此基础上, 对它们进行统一类型分析
和统计, 以大于 50% 为
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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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纳出居于主
流地位的墓葬文化因素。采用分区、分期考
察的方法推测主流墓葬文化因素的形成和传
播方式, 并结合考古、文献资料简要考证其
制度与传统。
二、类型学分析
(一) 墓葬形制
以长斜坡墓道、带甬道的平面略带弧度
的单室砖墓为主, 另有少量多室墓和双室墓。
—96—
墓室平面除四边外弧的方形外, 还有少量呈
圆形者。
依据墓室构筑材料的差别, 可分为砖室
墓、石室墓、土洞墓 3 种。每种又可依据墓
室尺寸、砖筑层数、石门、甬道设施的多少
和尺寸分型, 依据这些设施的形制分式 (图
二)。
砖室墓
共 22 座, 占总数的 5214%。分为四型。
A 型 墓室边长 7 米以上, 五层砖筑, 有
石砌棺床, 石门。仅 1 座: 磁县湾漳M 106
(图二, 1)。
B 型 墓室 5、6 米见方, 三层砖筑, 有
砖砌棺床, 石门。3 座。依甬道结构可分为二
式。É 式 甬道分为前后两段。2 座: 磁县
CD ZM 1 (图二, 2)、太原娄睿又墓。Ê 式 单一甬道。 1 座: 磁县东槐村
CHM 1 (图二, 3)。
C 型 墓室 4、5 米见方, 双层砖砌, 置
石门, 砖砌棺床。共 8 座。依墓室平面形状
又可分为二亚型。
Ca 型 方形主室。7 座。依据墓室的数
量分为二式。É 式 多室或双室。3 座: 景县高氏墓群
M 13、M 1 (图二, 4)、赞皇李希宗墓。Ê 式 单室。4 座: 磁县东陈村CDM 1、
CDM 2 (图二, 5)、寿阳库狄?洛墓、祁县韩
裔墓。
Cb 型 圆形主室。1 座: 平山崔昂墓。
D 型 主室 3 米见方, 单层砖砌, 无石
门。共 5 座: 安阳和绍隆夫妇墓、太原南郊
柳子辉墓、太原金胜村壁画墓 (图二, 6)、黄
骅常文贵夫妇墓、高唐房悦墓。
不明形式的 5 座: 磁县讲武城M 56、景
县安陵区前村乡封延之墓、吴桥小马厂村封
思温墓、景县安陵区前村乡封子绘墓、北京
西城区王府仓三十八中墓。
石室墓
共 13 座, 占总数 3019%。共同特点为由
墓室、甬道构成, 无斜坡墓道或墓道不发达。
分为三型。
A 型 有石门 (由门楣、门扉构成) , 共
6 座。依墓室平面形状, 可分二式。É 式 平面圆形。4 座: 临淄崔氏墓地
M 3 (图二, 7)、M 4、M 6、M 9。Ê 式 平面方形。2 座: 临朐崔芬墓、临
淄崔氏墓地M 5。
B 型 有石门框, 无门扉。平面圆形。3
座: 临淄崔氏墓地M 14、M 12、M 7。
C 型 无石门, 墓门用乱石砌筑。共 4
座。依平面形状分二式。É 式 平面圆形。1 座: 济南崔令姿墓。Ê 式 平面方形。3 座: 济南马家庄□道
图二 墓葬形制型式图
—07—
贵墓 (图二, 8)、青州傅家北齐墓、济南东
八里洼北朝墓。
土洞墓
这一类墓葬直接挖土开凿而成, 未采用
砖、石。结构简单, 规模也最小。墓室仅 2—
3 米见方。
共 4 座。依墓室形状分为二型。
A 型 斜坡墓道, 方形墓室, 弧形顶。2
座: 安阳范粹墓、安阳颜玉光墓。
B 型 长方形墓室。2 座: 太原张肃墓、
太原贺娄悦墓。
其余还有 3 座建筑材料和形制都不明的
墓: 磁县讲武城M 1、磁县北朝墓群M 21、濮
阳这河砦村李云墓。
(二) 壁画的布局与内容
壁画墓 22 座, 约占总数的 50%。这些墓
中壁画的布局与内容已呈现出较强的一致
性。所有壁画的布局与内容都围绕着一个中
心——墓主人生前生活及死后的灵魂世界。
壁画与墓室形制、随葬品设置的象征意义相
对应, 构成一个整体。
布局
壁画的布局范围在各个墓葬中有明显的
差异。分为以下几类:
11 墓道、门墙、甬道、墓室均有壁画。绘
画水平高超, 壁画分布面积大, 内容丰富。共
4 座。依据墓道底部绘画与否分为两种:
(1) 墓道底部绘制地毯式壁画。有 2 座:
磁县湾漳M 106、CD ZM 1, 这是该类墓中装
饰范围最广、内容最丰富的两例。
(2) 墓道底部无绘画。有 2 座: 磁县东
陈村CHM 1、太原娄睿又墓。
21 墓道无壁画, 施绘壁画部位限于门
墙、甬道和墓室。这类墓室壁画内容简单, 且
大多保存不全。各墓在绘画水平与内容上差
别很大。有 18 座: 如磁县东陈村CDM 1、磁
县讲武城M 1 等。
内容
可分为 3 类:
第 1 类 人间: 墓主人生前生活, 以及
少量风俗画。
第 2 类 仙界: 表现升仙和辟邪。
第 3 类 宇宙: 天象图。
第 1 类 墓主人生前生活: 分为出行图
与家居图。
出行图一般布局于墓道、甬道、墓室东
西壁的下栏。分为出行队伍图和等待出行图
两种主题。
出行队伍图的表现有两种, 第一种仪仗
出行图, 如磁县 CD ZM 1 和磁县湾漳M 106
墓道两壁; 第二种驼马出行图, 如太原娄睿又墓
墓道东西壁。
等待出行图的表现有两种, 第一种与出
行图连续, 如磁县CD ZM 1 甬道两壁; 第二种
独立, 共 6 座, 如太原南郊金胜村第一热电
厂壁画墓墓室东壁。
家居图, 分为侍奉和燕乐两个主题。
侍奉图: 布局于墓室北壁下栏, 背后衬
托帷帐或屏风表现室内场景, 中间为墓主人
图像 (各个墓里的内容和形式都不同, 富有
个性, 且居中的人像所表现的年龄、性别特
征与墓志和史料中墓主人背景相符) , 旁边陪
衬以男女侍从, 多面向墓主人作侍奉、呼应
状。4 座, 如磁县CD ZM 1 墓室北壁。
燕乐图: 2 座。如太原娄睿又墓墓室北壁下
栏。
风俗画
竹林七贤: 2 座。崔芬墓和东八里洼壁画
墓墓室下栏。
象驮舍利塔游行: 仅见于青州傅家大队
线刻画像石墓。
第 2 类 仙界: 升仙与辟邪。
升仙, 分布于墓道两壁近墓门处、墓室
四壁中栏。分为主体图像与附属装饰图案。
主体图像, 幅面大, 主题鲜明。表现为
一系列升仙工具和引导。
青龙、白虎: 对称分布于墓道口最南端
东西壁, 引导后面的仪仗出行奔向仙境, 如
—17—
磁县CD ZM 1 墓道东壁; 或分布于墓门门扉,
如太原娄睿又墓。
四灵: 仙人与四灵配合表现升仙, 位于
人间图像和天象图之间。成组分布于墓室四
壁中栏或上栏中部。仙人御龙虎, 2 例, 如太
原南郊第一热电厂壁画墓墓室东西壁; 或由
四灵表现升仙, 3 例, 如磁县CD ZM 1 墓室上
栏。
附属装饰图像, 配合升仙主题, 表现仙
界的祥瑞图像。
莲花、忍冬、流云: 莲花纹, 花为上面
几个花瓣合拢, 下垂一周仰莲瓣, 花朵呈面
向墓道口的飘飞姿态。其形象与丹阳胡桥仙
塘湾墓墓室西壁砖画中所绘的莲花化生一
致γρ。常与忍冬、流云纹结合在一起。推测有
佛教化生、升仙的意义。或配以莲枝、莲蓬,
以写实的手法表现, 衔于神兽、神鸟口中, 持
于羽人手中。或图案化, 与忍冬纹一起组成
二方连续装饰花带, 饰在规整的长条形空间
内。如磁县CD ZM 1 墓道下栏、门墙等处。
莲座摩尼宝珠: 七瓣莲座, 上面衬托圆
形宝珠, 顶有拱状火焰。2 例, 如磁县CD ZM 1
甬道门券西侧。
羽人与千秋万岁: 升仙的引导有羽人和
千秋万岁两种。位于仙人御虎、御龙的前方,
或配合于门墙中部朱雀两侧, 或位于墓道上
栏。
羽人, 表现以人的形象为主, 在身体加
饰羽毛表示羽化成仙, 飞翔引导乘龙御虎的
升仙主体。4 例, 如磁县CD ZM 1 墓道东壁上
栏中间。
千秋万岁, 人首鸟身, 参考朱岩石的
《‘千秋万岁’图像源流浅识》一文γσ。1 例,
太原南郊金胜村第一热电厂壁画墓墓室北壁
上栏东侧。
辟邪, 布局于墓道上栏、门墙、墓门额、
墓室四壁上栏。有起镇墓、辟邪作用的方相
氏及各种神兽、神鸟。
方相氏: 人身, 豹头, 鸟爪, 四肢伸张
作趋弛抓拿状。如磁县CD ZM 1 墓道西壁上
栏前部、门墙两侧。
神鸟、神兽: 龙首, 如太原娄睿又墓石门额
正中; 龙首鸟身, 如磁县湾漳M 106 墓道上
栏; 虎头, 如济南市马家庄□道贵墓石门额
正中; 雷公, 太原娄睿又墓墓室东壁中栏北侧绘
击鼓雷神。
第 3 类 宇宙: 分为空间和时间。
空间, 表现为写实的日月天象图。墓室
顶部穹隆形空间内写实地描绘日月星辰。 6
例, 如磁县CD ZM 1 墓室顶。
时间, 表现为十二生辰图像。1 例, 太原
娄睿又墓上栏四壁每壁绘 3 个动物, 北壁居中
为子鼠, 东边丑牛, 东壁北边为寅虎, 按顺
时针方向依次排列。
布局与内容的类型
分为两大类。
第 1 类 墓道两壁绘出行仪仗, 底部绘
地毯式花纹, 门墙、甬道、墓室皆有绘画。这
一类又可分为二型。
A 型 包括墓道底部在内的建筑面均有
绘画。分三栏: 墓主世俗生活画面位于墓道、
甬道、墓室的下栏, 以石门为界分为南、北
两单元, 南部是出行仪仗, 北部表现家居生
活。墓道两壁布置持戟、盾规格较高的出行
仪仗; 甬道为侍立的门吏、侍从; 墓室北壁
正中为墓主人图像; 东壁、西壁分别为鞍马、
牛车准备出行图或侍从图。墓道上栏、甬道
顶部、墓室中栏布置引导灵魂升天的神仙祥
瑞图案。位于墓室顶部的是象征着灵魂归所
的宇宙图像。 2 例, 磁县湾漳 M 106 及
CD ZM 1, 二者虽内容有所不同, 但装饰范围
最广, 内容最丰富, 代表最高规格与艺术水
平。
B 型 墓道底部无绘画, 两壁为鞍马出
行, 无持戟盾的仪仗。2 例, 太原娄睿又墓、磁
县东槐村CHM 2 (推测)。
第 2 类 壁画仅布局于门墙、甬道和墓
室。内容简单, 且大多保存不全。一般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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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绘朱雀或神兽、白虎等祥瑞图案, 甬道壁
画保存较少。与第 1 类相比缺乏出行仪仗图;
墓主家居图像场面简单, 侍从稀少; 神仙祥
瑞图案少而简单, 仍存基本的四神、羽人图
像, 装饰纹样也较少。依内容与布局的繁简
分为以下二型 (仅依据保存较完整的)。
A 型 布局与内容较丰富, 墓室壁画分
三栏。2 例, 太原南郊第一热电厂壁画墓、临
朐海浮山崔芬墓。
B 型 墓室壁画仅分二栏, 墓顶为天象
图, 下栏为墓主生活图景, 无羽葆, 牛车、马
简朴。1 例, 济南马家庄□道贵墓。
(三)随葬品组合与典型物品的型式分析
随葬品组合
依据其象征意义的不同, 分为 3 类: 反
映葬俗的特定物品、表现出行的仪仗和表现
家居生活的物品。
第 1 类 反映葬俗的特定物品。
由墓志、镇墓兽、镇墓武士、灯、帷帐
座组成。墓室的 4 个角落放置石质、陶质灯,
棺床四周设帷帐。普遍放置?顶盖、志相合
的墓志,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体以楷隶为主。镇墓兽一般人面、
兽面对出; 镇墓武士以两个为最常见的数量
组合。
第 2 类 表现出行的仪仗俑。
参照墓室壁画中的仪仗出行图、牛车、鞍
马准备出行图, 可知这一类随葬品以牛车为
中心, 包括护卫的军卒俑、侍从、仪仗俑、鼓吹
乐俑、骆驼、驴等陶畜模型, 以俑类为大宗。
据《北史·魏诸宗室列传》载: 元晖
“卒, 赐东园秘器, 赠使持节⋯⋯将葬, 给羽
葆、班剑、鼓吹二十人, 羽林百二十人”, 推
测这一类俑继承了北魏以来随葬仪仗俑的葬
俗。分为 5 组。
(1) 以陶牛车为中心, 包括身披辔鞍障
泥的陶马, 持鞭或作牵马状的胡服陶驭手俑、
马夫俑。
(2) 军卒俑。分为步卒与骑士两种。步
卒俑手持刀、盾, 或背箭囊, 服饰各有差异,
据此分为不同的类型。骑马武士俑分为甲骑
具装与甲装骑俑两类。
(3) 仪仗俑。这类俑均作侍立或双手作
持物状, 与壁画中同样服装的人物对照, 可
推测其手持戟盾、华盖、羽葆一类仪仗物品。
有步行与骑马两种造型。
(4) 鼓吹乐俑。双手作敲击或吹奏状, 个
别腰间残存陶鼓模型。也有步行与骑马两种
造型。
(5) 骆驼、驴等驮物陶畜模型。有背负
垂橐、皮囊、粮袋的陶骆驼, 背负褡裢的陶
驴等。
第 3 类 表现家居生活的物品。
用陶俑、陶模型明器、实用器代表家居
生活的各个方面。分为 5 组。
(1) 乐舞俑。服饰姿态各有差别。
(2) 僮仆俑。分为日常侍仆与劳作俑。
(3) 陶制模型明器。礼乐器如编钟、编
磬; 厨炊模型如灶、仓、碓磨、蒸笼、井、厕
等。
(4) 陶禽、畜模型。鸡、鸭、鹅、犬、猪、
羊等。一般雌雄配套。
(5) 日用器。有陶、瓷、铜等容器及装
饰品、工具等。陶器有碗、罐、盆、盘等; 瓷
器有碗、壶、罐、瓶、烛台; 铜器有金焦斗、瓶、
盒等。装饰品有金、珠、玉、料质的花饰或
串珠。其他有铜钱等。
典型随葬品型式分析
第 1 类 反映葬俗的特定物品。
11 镇墓兽: 分为人面与兽面两种。
人面镇墓兽 依据足部特点分为二型。
A 型 足部似人掌状。依背部鬃毛形态
分二式。É 式 背四撮上竖鬃毛 (图三, 1)。Ê 式 背顶冲天戟 (图三, 2)。
B 型 足部呈马蹄状。依背部鬃毛形态
分三式。É 式 背平滑无鬃 (图三, 3)。Ê 式 背披垂鬃至肩部 (图三, 4)。
—37—
图三 第一类随葬品型式图
Ë 式 背顶上竖鬃毛, 盔顶竖戟形物
(图三, 5)。
兽面镇墓兽 依足部特点分为二型。
A 型 足似人掌状。依背部鬃毛的不同
分二式。É 式 背三撮上竖鬃毛 (图三, 6)。Ê 式 背顶冲天戟 (图三, 7)。
B 型 足似马蹄状。依背部鬃毛分二式。É 式 背平滑无鬃 (图三, 8)。Ê 式 背披垂鬃 (图三, 9)。
21 镇墓武士: 依据腿部装束分为二型。
A 型 腿裹甲裙 (图三, 10)。
B 型 腿着缚裤, 未裹甲裙 (图三, 11)。
第 2 类 表现出行的仪仗。
11 军卒俑 分为步卒与骑士两种。
步卒俑 依据服饰的不同分为五型。
A 型 头扎束, 外穿翻领短衫, 腰束带,
缚裤。持盾 (图四, 1)。
B 型 额系护甲, 内着宽袖衫, 外罩 裆
甲, 缚裤。背箭囊 (图四, 2)。
C 型 额系护甲, 内披甲衣, 外罩翻领短
褐, 缚裤。手中兵器已朽 (图四, 3)。
D 型 头顶盔, 身着明光甲, 左肩负长盾
(图四, 4)。
E 型 头顶盔, 身着短襦, 披大氅。腰挂
长刀 (图四, 5)。
骑士俑 分为甲骑具装俑和甲装骑俑两
种。
甲骑具装俑: 武士头戴兜鍪, 全身披甲,
马披鱼鳞甲。依据武士装束不同分为二型。
A 型 武士外披套衣, 露 右肩, 右手微
曲持物, 左手作持缰绳状 (图四, 6)。
—47—
图四 第二类随葬品型式图
B 型 武士未披套衣, 左胯带兵器 2 件,
已朽 (图四, 7)。
甲装骑俑: 武士着盔甲, 马未披甲。依
据武士装束分为二型。
A 型 武士额系护甲, 身着圆领窄袖
衣, 外罩鳞状铠甲 (图四, 8)。
B 型 武士头戴黑帽, 穿短袖黑襦, 饰摇
叶γτ , 腰左右皆有佩物 (图四, 9)。
21 鼓吹乐俑: 作吹奏、敲击等不同姿态。
分为步行鼓吹和骑马鼓吹两种。
步行鼓吹 依服饰的不同分为二型。
A 型 头扎束, 内穿圆领窄袖衫, 左披
红或白色套衣, 着红或白色裤, 双手曲举作
击鼓或吹奏状 (图四, 10)。
B 型 头带三棱风帽, 上身着袒肩长袍,
右肩缚于腰间, 着窄裤, 作吹奏状 (图四,
11)。
骑马鼓吹 骑于马上。依服饰不同分为
二型。
A 型 头戴红彩风帽, 与步行鼓吹A 型
装束相同 (图四, 12)。
B 型 与步行鼓吹B 型装束相同 (图四,
13)。
31 仪仗俑: 手中物品已朽, 从壁画相关
内容推测应持仪仗物品。依据服饰分为三型。
A 型 头戴平巾帻, 身穿红色交领缚带
短褐, 下着未缚之裤 (图四, 14)。
B 型 头戴三棱风帽, 身穿红色圆领左
衽长袍, 腰缚带, 窄裤 (图四, 15)。
C 型 头戴平巾帻, 身穿开襟交领阔袖
衫 , 下着未缚之裤 (图四, 16)。
第 3 类 反映家居生活的物品。
11 乐舞俑: 依据其姿态分为四型。
A 型 跽坐乐俑。头戴平巾帻, 着交领
宽袖衫, 下系裙, 跽坐。双手作各种演奏姿
态, 个别面前残留乐器 (图五, 1)。
—57—
B 型 笼冠, 着交领广袖朱红衫, 腰系朱
红色长裙, 展臂起舞 (图五, 2)。
C 型 头戴浑脱胡帽、着胡服之舞蹈老
人俑ηκ (图五, 3)。
D 型 头顶高髻, 着衫裙作踏足状舞女
俑 (图五, 4)。
21 侍仆与劳作俑:
女侍俑 依据服饰的不同可分为二型。
A 型 头梳双垂髻, 交领短襦, 长裙
(图五, 5)。
B 型 头盘双重髻, 着窄袖内衣, 外罩长
裙 (图五, 6)。
劳作俑 均蹲坐作执盆、箕劳作形象。依
据服饰的不同分为二型。
A 型 头顶单髻, 着宽袖衣裙, 外套白
襦, 白披肩, 胸前打结 (图五, 7)。
B 型 头顶盘双重髻, 着窄袖内衣, 外罩
长裙 (图五, 8)。
31 陶制模型明器: 主要有灶、井。
灶 依据造型及纹饰的不同可分三型。
A 型 挡火门墙的高度比灶体长度大,
门墙上半部逐级内收。依其形制分为二式。É 式 门墙上半部呈锐角逐级内收, 素
面无纹 (图五, 9)。Ê 式 门墙上半部呈直角逐级内收 (图
五, 10)。
图五 第三类随葬品型式图
—67—
B 型 灶面以火门为中心饰火焰纹, 门
墙上部逐级内收, 顶部较宽大 (图五, 11)。
C 型 门墙从灶火门上起砌, 呈梯形内
收。灶体呈长方体, 门墙的高度小于灶体的
长度 (图五, 12)。
井 可分二型。
A 型 方栏。依据栏与底座的比例, 分
为二式。É 式 上下两层, 高度大于底座宽度
(图五, 13)。Ê 式 一层, 高度小于底座宽度 (图五,
14)。
B 型 圆栏 (图五, 15)。
41 实用陶瓷器:
瓷壶 依据形制分四型。
A 型 宽 1215 厘米。直沿口微敞, 肩部 二耳。二耳之间有横行乳钉 8 个。胎为土黄色, 体施绿釉 (图六, 1)。B 型 高 17 厘米。敞口宽沿, 圆唇鼓腹,平底。上腹部有划纹二道, 表里连同底部均施釉, 上浓下淡 (图六, 2)。C 型 高 2212 厘米。盘口, 口沿微外撇,颈部饰弦纹三道, 肩部三耳, 鼓腹, 浅圈足。白胎厚重, 施青黄釉 (图六, 3)。D 型 螭柄鸡首壶, 盘口微敞, 螭口衔唇, 螭颈接腹, 与螭颈相对有一鸡首。依据纹饰分二亚型。D a 肩部腹部堆砌忍冬、莲花纹, 下贴四只凤鸟 (图六, 4)。D b 肩部浮雕一周莲瓣纹 (图六, 5)。瓷罐 依据形制分三型。A 型 高 19 厘米。敞口, 圆唇, 束颈,
图六 第三类随葬品型式图
—77—
鼓腹, 底微凹。青釉, 有细小开片 (图六,
6)。
B 型 高 1318 厘米。敛口短唇, 上腹部
施划纹二道, 肩部四系。表里同底部均施釉,
上浓下淡, 有冰裂纹 (图六, 7)。
C 型 高 3615 厘米。盖中心有钮, 盖面
饰覆莲瓣八片。口微敞, 沿外卷, 肩部有覆
莲八片, 下饰凸弦纹二道。鼓腹平底。胎呈
白色, 质粗厚重, 施青黄釉 (图六, 8)。
陶盘 浅腹, 平底, 依据形制分为二型。
A 型 子母口, 直壁 (图六, 9)。
B 型 敞口曲腹。灰陶胎, 涂红彩 (图六,
10)。
瓷碗 圆唇, 口微敛, 深腹, 实足微内
凹。青瓷。依据尺寸分二型。
A 型 尺寸大。高 815、口径 1312 厘米
(图六, 11)。
B 型 尺寸小。高 6、口径 916 厘米 (图
六, 12)。
釉陶碗 敞口, 深腹, 假圈足。器身施
半截釉, 圈足露白胎。依据尺寸可分二型。
A 型 尺寸大。高 817、口径 1313、胎
厚 012—018 厘米 (图六, 13)。
B 型 尺寸小。高 617、口径 11、胎厚
013—017 厘米 (图六, 14)。
陶碗 深腹, 实足。腹外壁饰弦纹三道
(图六, 15)。
三、主流墓葬文化因素
(一) 三个特征
基于前文的类型学分析和依此为准的统
计结果, 归纳出主流墓葬文化的三个因素。
A 1 墓室形制以带斜坡墓道、甬道的弧
方形单室墓为主流。
这种形制的墓葬共 24 座, 占总数的
5711%。其中, 砖室墓中的A、B、Ca、D 型,
共 17 座, 占 22 座砖室墓的 7713% ; 石室墓
的A、C 型, 共有 5 座, 占 13 座石室墓的
3815% ; 土洞墓中有 2 座, 占 4 座土洞墓的
50%。
这种墓室形制规整、对称。呈正南北方
向, 从墓道经甬道、石门直至墓室北壁贯通
一条从南到北的中轴线, 两边建筑面东西对
称。由南向北的顺序象征从外到内。以甬道
中的石门为界, 以南代表开放的外部空间, 以
北代表封闭的内部空间。
B 1 墓室壁画的布局与内容统一, 表现手
法是写实主义风格。
21 座壁画墓, 1 座线刻石墓, 共 22 座有
装饰, 占总数的 5214%。
作为墓室环境设置的中介, 壁画将墓葬
建筑与随葬品联系在一起, 表现墓主人现实
及观念领域的活动。布局依据墓葬形制, 遵
循建筑秩序, 讲求对比与参照。内容表现建
筑面的象征意义, 强化建筑空间功能。使象
征人间、仙界、宇宙的墓室环境更加形象、直
观, 构造出一个浓缩了墓主人生前、死后存
在的小世界。
壁画的布局和内容形成统一的体例, 22
座有装饰的墓分为两类四型。这些类型的差
异仅在于对一个完整、丰富布局与内容的繁
简取舍程度。而这种取舍主要
决定
郑伟家庭教育讲座全集个人独资股东决定成立安全领导小组关于成立临时党支部关于注销分公司决定
于墓室的
规模。如第一类壁画布局与内容只限于砖室
墓的A、B 两型。
各墓对同一内容主题的表现均不同。这
种个性化程度在人间题材上最高。11 座墓绘
有出行图, 占 50%。出行的人物、装备、规
模有明显差异。如同属仪仗出行的磁县
CD ZM 1 和磁县湾漳M 106 绘制的完全是两
种不同的仪仗, 前者每壁 14 人, 作单线平列
式静态处理; 后者每壁 53 人分为两列, 前后
分为四部分, 有军卒、文吏、仪仗、持旗护
从, 作行进状。6 例墓主人家居图布局和表现
手法大体相同, 每幅画的人物形象都是与墓
主人个性相符的写实描摹。表现仙界的图像
形象统一, 在第 1 类布局中大量出现, 内容
丰富, 在第 2 类中简略。仙界的表现以墓主
—87—
人的升仙为主, 但经过实用、功利地取舍, 已
非纯粹的信仰表达。如, 升仙的交通工具是
青龙、白虎这种传统道教神灵, 而飞奔的方
向却是用莲花、摩尼宝珠象征的佛教境界。最
具普遍性的图像是表现空间的星象图, 在 6
例中, 第 1 类的 4 座墓与第 2 类的 2 座墓除
了绘画技艺高低之外, 区别不大, 均是客观
描摹。
壁画整体特征是统一的布局和内容设置
下的现实主义风格。统一布局与内容设置体
现了主流墓葬文化因素的普遍约束力, 现实
主义风格体现了墓室环境艺术的中心是具有
个性的墓主人。
C1 随葬品基本具备三大类组合。
在由墓葬建筑和壁画共同构筑的浓缩了
墓主人生前、死后存在的世界的墓室环境中,
设置随葬品, 通过物质形态细节详尽地罗列
渲染出适于墓主人死后灵魂栖息的平安、祥
和气氛, 将冰冷、阴暗的墓室变成温馨的
SW EET HOM E。在所有的随葬品之中, 除了
墓志和镇墓兽在现实生活中无原形外, 其余
的都是现实生活中人物、事物的陶偶像、模
型明器实物。
随葬品的组合、物质形态与墓室形制、壁
画布局统一。随葬品的组合分为三大类, 体
现墓室结构、壁画布局与内容中镇墓辟邪、出
行、家居生活。例如, 第 1 类表现特定葬俗
的随葬品中棺床四周设的帷帐座、墓室四隅
的灯装饰墓室环境, 将其转变成居住空间, 与
墓主人图像中设帷帐、坐榻的居室对应。镇
墓兽和镇墓武士俑守卫在墓室门口, 镇墓兽
与壁画中的朱雀、方相氏一样具有镇墓、辟
邪作用, 镇墓武士俑则是墓门两侧壁画门卒
的夸张变形。33 座墓有墓志, 占 7816%。作
为全墓核心的墓志, 是唯一的文字载体, 浓
缩了墓主人的前世经历并附有溢美之辞, 用
文字集中诠释壁画、随葬品的意图。第 2 类
随葬品是以牛车为中心的出行俑群, 与壁画
中出行图对应。以磁县湾漳M 106 为例, 出行
仪仗图前后四部分分别用军卒俑、仪仗俑、鼓
吹俑、侍从文吏俑表现出来。不同的是数量
更大, 壁画中是一百多人, 据不完全统计, 此
类俑超过一千件。第 3 类随葬品与壁画中的
家居墓主人图像对应, 补充了图像所不能详
细表现的事物种类和细节。
三大类随葬品, 组合与形态固定, 普遍
流行于墓葬之中。42 座墓中有 22 座具备第 1
类随葬品, 占 52% ; 22 座具备第 2 类随葬品,
占 52% ; 24 座具备第 3 类随葬品, 占 57% ;
21 座具备 1、2、3 类随葬品, 占 50%。典型
随葬品形态的区别主要在于衣着装束等外部
形态, 其姿态和装备反映出功能基本一致。
以上三个特征体现了东魏、北齐墓葬主
流文化因素紧凑、简练的现实主义风格。三
个因素的流行表明了东魏、北齐墓葬文化是
成熟并具有影响力的。
(二) 形成与传播
A 1 分区与分期
东魏、北齐的墓葬区域分为四区: 一区,
以邺城为中心的京畿地区; 二区, 以晋阳为
中心的并州地区; 三区, 冀、定、沧、幽地
区; 四区, 青、齐地区。每区内依据墓葬型
式、壁画布局与内容、随葬品组合及主要随
葬品型式的变化, 以公元 560 年前后为大致
界线分为早晚两期 (图七)。在 42 座墓中, 早
期 19 座, 晚期 23 座。
早期墓葬地域性特征明显, 各区内部及
各区之间差异较大。晚期则普遍接受了主流
墓葬文化因素, 物质文化面貌趋向一致。京
畿地区是墓葬制度最早确立并被严格执行的
地区, 主流墓葬文化因素在早期形成、确立,
在晚期完善并进一步发展。两期的差别表现
为物质形态细节的演变, 如某型随葬品式的
变化, 是连续发展的。在其他三区, 早期地
域文化面貌突出, 晚期被京畿地区倡导的主
流因素取代, 是变革式的不连续发展。
B 1 形成
在以邺城为中心的京畿地区最早形成并
—97—
图七 东魏、北齐墓葬主流文化因素的形成及传播示意图
确立了主流墓葬文化的三个特征。共 12 座墓
葬, 早期 3 座, 占早期 19 座墓的 1518% ; 晚
期 9 座, 占晚期 23 座墓的 3911%。
早期的 6 座弧方形单室墓中有 3 座出于
该区, 占 50% ; 4 座壁画墓中 3 座出于该区,
占 3313%。可见, 早期的 3 座墓具备主流墓
葬文化因素的所有特征, 并树立了标准形式。
属于这一期的纪年墓有 2 座: 东魏武定五年
(547) 磁县东陈村CDM 1, 武定八年 (550)
磁县城南 CD ZM 1。推测属此期的有磁县湾
漳M 106。
墓葬形制有砖室墓之A、B É、CaÊ 式,
其共同特点为甬道分前、后两段。磁县CDM 1
及湾漳M 106 墓室壁画布局与内容属于第 1
—08—
类A 型, 磁县东陈村CDM 1 属B 型。这一期
随葬品中第 1 类以?顶志盖相合的墓志、两
两对出的镇墓兽之人面A É、兽面A É、镇
墓武士A 型、置于室角的 4 个石灯为定制。
第 2 类随葬品以牛车为中心, 步卒A、甲骑
具装俑A 为主要的护卫军卒俑形式; 仪仗俑
A 大量出现于各墓中, 是侍从仪仗俑之主要
内容; 鼓吹俑有步行A、骑马A 型。第 3 类
随葬品中舞俑D 三墓皆出; 陶灶模型中出灶
A É、井A É、A Ê ; 瓷器中出A、C 型罐、A
型盘等。
早期形成并确立的墓葬文化因素在晚期
得到肯定和细部形态的完善, 并接受了周边
其他墓葬文化因素的影响。晚期共 9 座, 从
北齐太宁二年 (562) 磁县讲武城M 1 到武平
七年 (576) 磁县东槐村CHM 1 高润墓。
墓葬形制有砖室墓之B Ê、Ca、D 型及
土洞墓A 型。早期砖室墓的前、后甬道演变
为单一甬道, 与这一时期南朝呈凸字型的砖
室墓形制趋于统一ηλ。此期的两座土洞墓也
采用了弧方形单室的形制。
壁画在墓葬中更为普遍, 达 6 座之多。早
期绘于砖室A、B 门墙之朱雀图案, 此期也见
于 Ca 型墓中。土洞墓之颜玉光墓也绘有壁
画。在艺术水平上, 东槐村CHM 1 与同属 1
类布局和内容的早期CD ZM 1 相比, 表现手
法更为成熟, 对题材的驾驭能力更强。比如
位于墓室北壁的墓主人画像, CD ZM 1 采用
了单线平列式的正面像排列, 人物形象个性
不够鲜明。而CHM 1 将墓主人处理成正面坐
像, 两侧的随从有侧面和半侧面像, 姿态神
情均呼应墓主人, 突出了墓主人的主体地位
和尊严。
随葬品在保持早期三类组合的基础上,
器物细部形态有变化, 如A Ê 型灶、A Ê 型井
取代了早期的形态。第 3 类随葬品中瓷器种
类和数量增多, 工艺更加成熟, 为各墓之必备
物品。如在等级较低的土洞墓范粹墓中, 亦出
土 15 件瓷器。釉色种类增多, 范粹墓出土处
于青瓷向白瓷转化阶段的瓷器。器形中新增
加了具有南方特征的螭柄鸡首壶、盘口壶, 具
有西域风格的黄釉乐舞扁壶, 体现了京畿地
区在晚期南北文化、中外文化交流更加广泛。
C1 传播
在接受了京畿地区主流墓葬文化因素
后, 并州、冀定沧幽、青齐三区早期所代表的
地域传统不断消亡, 晚期四区在物质文化面
貌上趋于一致。
11 并州地区
在三区之中该区与京畿地区的文化面貌
最为接近, 体现了接受主流墓葬文化传播的
积极主动性。在早晚共 7 座墓中, 5 座弧方形
单室墓, 3 座壁画墓, 6 座墓具备第 1、2、3 类
随葬品组合。具备第一和第三个特点的比例
(5ö7, 6ö7) 仅次于京畿地区 (10ö12, 10ö12)。
该区在早期的 3 座墓具备第 1、2、3 类随葬品
组合, 表明这个因素在并州地区和京畿地区
形成的时间相当, 或者是共同形成的。
早期有 3 座纪年墓: 北齐天保七年
(556) 太原柳子辉墓、天保十年 (559) 太原
张肃墓、皇建元年 (560) 太原贺娄悦墓。
墓葬形制不统一。有砖室墓之D 型及土
洞墓B 型两种。均无壁画。各墓随葬品组合
差异较大。时代较早的柳子辉墓, 仅有几件
鲜卑族文化传统浓郁的陶器及玉带钩, 不具
备三类基本组合。其他 3 墓也仅有三类组合
中的部分内容, 均不完备。第 1 类中人面镇
墓兽之B É、兽面之B É、镇墓武士B 等型
式, 兽面镇墓兽形态似狗, 大概与鲜卑族葬
狗于墓室的传统习俗有一定联系。第 2 类之
步卒D、E 型、侍从中手握裙角之笼冠女俑具
有本区特点, 不见于其它地区。第 3 类组合
中无瓷器。釉色不匀、装饰繁复的低温釉陶
是这一区的典型器物。
晚期 4 座: 河清元年 (562) 寿阳库狄?
洛墓、北齐天统三年 (567) 祁县韩裔墓、武
平元年 (570) 太原娄睿又墓, 推测属此期的有
太原金胜村墓。
—18—
这 4 座墓均为长斜坡墓道单室砖墓, 分
属B É、CaÊ、D 型, 形制各有差异。韩裔墓
甬道呈中间细、两边宽之形状; 娄睿又墓甬道分
前后两段并设置天井; 太原金胜村墓墓室四
隅砌有角柱。这些特征表明其在接受京畿地
区影响的同时还保留了些许地方特点。娄睿又
墓甬道中设天井与西魏、北周系统的长斜坡
墓道、多天井墓有一定联系, 可能处于邺城
与长安中间地带的晋阳地区同时还受到了西
魏、北周的影响。娄睿又墓和金胜村墓绘有壁
画, 分别属第 1 类B 型和第 2 类A 型。其内
容已完全与京畿地区一致, 但在壁画色彩和
风格上略具特色, 京畿地区以朱、墨两色为
主, 色调沉重庄严; 并州地区采用了黄、绿、
蓝三种较柔和明艳的颜色。壁画造型更加活
泼, 同属布局与内容第 1 类B 型的娄睿又墓和
磁县东槐村CHM 1 中墓主人的画像, 前者采
用热闹、豪华的墓主宴乐图, 后者采用肃穆
庄重的侍奉图, 画面气氛完全不同。随葬品
三类组合基本完备, 既有京畿地区形态特征
的物品, 如A 型侍从男俑、螭柄鸡首壶等, 又
有异于京畿地区的特点。如第 1 类中富有并
州特色的镇墓兽B É、B Ê、人面镇墓兽B Ê、
BË 型; 第 2 类中步卒D、E、甲骑具装俑之
B、甲装骑俑之B 型、仪仗俑之B 型、捉裙笼
冠女俑; 第 3 类中的B 型灶、D 型瓷壶等。这
些随葬品中俑类与京畿地区的差异主要在于
服饰, 本区俑多着胡意更浓的束腰圆领长袍、
靴子, 腰佩刀剑。此外骑马俑数量较多, 与
京畿地区较多的汉魏衣冠相比更简练、实用,
体现了晋阳地区浓郁的游牧民族文化传统。
该区晚期壁画的布局与内容、随葬品的
组合, 与京畿区有着较强的一致性; 而在墓
室形制、构造和器物造型上地方特色仍很浓
郁, 表明在接受京畿地区影响过程中意识、观
念比技术具有优先性。
21 冀、定、沧、幽地区
在该区早晚两期 10 座墓中, 4 座弧方形
单室墓, 占 40% ; 3 座壁画墓, 占 30% ; 6 座
墓具备三大类随葬品组合, 占 60%。具备前
两个因素的墓葬比例在四区中最小, 第三个
因素仅高于青齐地区, 表现出对主流墓葬文
化因素的缓慢接受和地方特征的保守。晚期
墓中具备第一、第二个文化特征比例稍有提
高, 早期的比例分别是 2ö6、1ö6, 晚期均为
2ö4。第三个特征比例由早期的 4ö6 下降为
2ö4。
早期共 6 座。东魏 天平四年景县高氏墓
群M 13、兴和二年 (540) 赞皇李希宗墓、兴
和三年 (541) 景县封延之墓、高唐房悦墓、
武定二年 (544) 吴桥封思温墓、武定五年
(547) 景县高长命墓。
均为砖室墓, CaÉ 式 3 座, D 型 1 座。其
他两座中 1 座为近方形, 1 座为圆形。3ö6 的
墓沿袭北魏传统的多室墓, 1 座具有东部地
区传统的圆形墓, 这些墓中均无壁画。随葬
品简化第 1 类, 第 2 类仅具基本组合。强调
第 3 类, 其中种类多样的瓷器普遍出现于各
墓中, 并占据重要地位, 与南朝墓中强调生
活用具, 表现士大夫日用器皿的习俗较一致。
晚期 4 座。景县河清四年 (565) 封子绘
墓、平山天统二年 (566) 崔昂夫妇墓、黄骅
武平二年 (571) 常文贵墓, 推测属此期的北
京王府仓墓。
砖室墓有Cb、D 型和半圆形 3 种。多室
墓已为单室墓所取代, 但是在以圆形墓为地
域特色的青齐地区已消逝了的圆形墓反而在
此区保留下来, 说明该区对地域传统的保护。
代表士族特征的盘口壶等在该区比别处更为
流行。
31 青、齐地区
这一地区的墓葬墓室均以石材构筑。早
晚两期具备第一、第二个主流墓葬文化因素
的墓比例变化在四区中最大。早期的 7 座墓
中, 无弧方形单室墓, 全部是圆形墓。无壁
画墓。晚期发生变革, 6 座墓中, 弧方形单室
墓占 5ö6, 壁画墓占 6ö6。说明该区积极地接
受了第一、二个文化因素的传播。具备三大
—28—
类随葬品的墓早晚各 1 座, 几乎没有接受这
一因素的传播。
早期共 7 座: 纪年墓有天平四年 (537)
临淄崔肃鸟墓、天平五年 (538) 济南崔令姿墓、
元象元年 (538) 崔混墓。推测属此期的 4 座,
临淄崔氏墓地M 1、M 4、M 6、M 9。
墓葬形制有A É、B、CaÉ , 墓室平面均
为有东部地区特点的圆形。在这些墓中均未
发现壁画。较早的崔令姿墓中出土具有地方
特色的滑石制品, 三类随葬品组合仅具基本
内容, 皆不完整。其制法草率, 比例不当。第
1 类中A 型人面镇墓兽形制与京畿地区相
似, 但比例不当, 缺乏美感。第 2 类组合均
有侍从男俑, 其他几组繁简不一。第 3 类组
合中出B 型女侍、B 型劳作女俑、C 型灶、蒸
笼、白陶罐等该区特有的随葬品。
晚期 6 座: 纪年墓有天保二年 (551) 临
朐崔芬墓、天统元年 (565) 临淄崔德墓、武
平四年 (573) 临淄崔氏墓地M 12、武平二年
(571) 济南□道贵墓、武平四年 (573) 青州
傅家墓, 推测属此期的墓有济南东八里洼壁
画墓。
墓葬形制有A Ê、B、CaÊ 几种, 除了B
型 1 座为圆形外, 其余均为方形墓室。保留
了圆形墓室的B 型墓临淄M 12 墓门内出现
武士图像。另 4 座墓内所绘壁画属第 2 类A、
B 两型, 基本与京畿地区一致, 但内容简约。
富有地方特点的屏风式竹林七贤反映了该区
所受南朝之影响。随葬品各墓差异较大, 东
八里洼墓具备三类组合, 其形制与京畿区完
全一致, 但其余几墓皆十分简约, 除墓志外,
以陶瓷器为主要组合。个别墓中出现连体俑、
跪拜俑这类有南朝特色的物品。
在以上四区中, 并州、青齐地区早晚两
期的差异较大, 可见京畿地区墓葬制度对这
两个地区的约束力量较大。尤其是并州地区
的墓葬形制、壁画布局与内容、随葬品组合
方面较完整地接受了京畿地区的影响, 虽然
因受技术与文化传统的影响而表现出特有的
形态。其次是青齐地区, 墓室形制与壁画布
局、内容接受了京畿地区的影响, 但保留了
具有地方特色的简约的随葬品组合。在冀定
沧幽地区, 早晚两期差别不大, 除了墓室形
制由多室向单室演变较明显外, 其余方面差
别较小。
在以上四区中, 以公元 560 年前后为界,
早晚两期的变化是京畿地区形成确定的墓葬
文化因素普遍渗透、影响各区的结果。在主
流墓葬文化的三个因素的传播中, 接受程度
最高的是壁画的布局与内容, 其次是墓葬形
制。早期 19 座墓中, 6 座弧方形单室墓, 4 座
壁画墓; 晚期 23 座墓中, 18 座弧方形单室
墓, 18 座壁画墓。而三大类随葬品组合在京
畿地区、并州、冀定沧幽地区同时形成, 在
京畿地区得以确定, 早期共 10 座具备三大类
随葬品组合, 晚期 11 座。
前文分析了壁画布局与墓葬形制的统一
关系, 可见要接受壁画布局与内容这一因素,
客观上要求具备弧方形单室墓形制。作为墓
室环境艺术的壁画, 是时代精神最敏感的表
现形式, 反映意识形态领域的风尚和价值取
向。京畿地区确定的壁画布局与内容模式直
观地表达了东魏、北齐统治者的精神信仰和
价值追求。
随葬品的组合体现日常生活细节的内容
较多, 其技术与传统的因素与壁画中的艺术
因素相比具有滞后性, 且较多体现地域传统,
在质地材料的选择、器物形制的搭配方面难
以脱离当地的地理、人文环境而接受新因素。
四、制度与传统
主流墓葬文化因素的形成与传播体现了
东魏、北齐政权的政治统治力量。各区对主
流墓葬文化因素的接受程度受地域传统的影
响。对既定文化因素的表现体现了墓主人个
性。
(一) 制度
—38—
高欢家族在统治期间, 采取了一些得力
的统治措施。在北魏孝文帝汉化改革之后, 鲜
卑族统治者认识到汉魏衣冠礼制在稳定统治
中的力量, 一直以实用主义的态度利用汉族
士人制定和确立礼乐制度。高欢重用的“三
崔、二张、一康”和卢文伟代表了北方的世
家大族力量, 这些士族与高氏家族代表的怀
朔镇将、鲜卑贵族勋爵联合, 构成了东魏、北
齐统治阶级胡汉一体制。《北齐书·崔 传》:
清河士族崔氏“ 一门婚家皆是衣冠之前, 吉
凶仪范, 为当时所称”。可见在统治中士族对
宣扬汉魏礼乐制度的作用。《魏书·孝静帝》
记载兴和三年冬十月, 孝静帝诏文襄王与群
臣于麟趾阁议定新制, 并颁于天下。与制度
的修订相配合, 东魏武定年间朝廷曾下令对
墓葬制度进行整肃。至天保元年,《隋书·刑
法志》记载北齐多次刊定麟趾格, 形成《齐
律》。在修订律例的同时, 天保元年 (550) 朝
廷又诏令“吉凶车服制度, 各为等差, 其立
条式”ηµ。从这两道政令中可见在高欢统治之
初到北齐朝廷, 都曾着力加强政治制度和礼
制, 以强化统治。作为五礼之一的丧葬礼仪,
必然得到充分的重视。
京畿地区除了确立墓葬文化的基本因素
外, 更重要的是加强了墓葬礼仪中的等级制
度。这种等级制度表现为墓葬物质文化形态
的类型与墓主人身份地位的正比例对应关
系。
墓葬类型
综合墓室形制结构、壁画的布局与内容
及随葬品组合三方面的情况, 可将京畿地区
墓葬分为以下 5 类:
甲类: 砖室墓之A 型。壁画布局与内容
的第 1 类第 1 种; 石门外置二大型门吏; 随
葬品三大类组合齐全, 总数达 2000 余件。四
型乐舞俑俱全, 礼乐明器, 四隅有石灯。
乙类: 砖室墓之B 型。壁画布局与内容
之第 2 类第 1 种; 随葬品三类组合俱全, 多
达 1000 余件。有A 型乐舞俑及礼乐明器, 四
隅设石灯。
丙类: 砖室墓之C 型。壁画布局与内容
之第 2 类第 1 种; 随葬品基本组合俱备, 数
十件至百件不等。四隅有陶灯。
丁类: 砖室墓之D 型。无壁画。随葬品
三类组合不全。
戊类: 土洞墓。随葬品简约至数件。
墓主身份分析
甲类墓: 高洋, 北齐皇帝 (推测为磁县
湾漳大墓M 106 墓主)。
乙类墓: 茹茹公主, 东魏齐献王第九子
高湛妻。
高润, 北齐冯翊郡王, 正一品, 谥号文
昭。
由墓志知, 此二人的送终之礼中均有
“礼逾常制”的诏示。
丙类墓: 尧峻, 北齐开府仪同三司, 开
国侯, 从一品。
丁类墓: 和绍隆, 骠骑大将军, 东徐州
刺史, 二品。
戊类墓: 范粹, 骠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
三司, 凉州刺史, 从三品。
从以上的分析中可知, 甲类墓是皇帝所
独有的最高级别的墓葬, 乙类墓属于受特殊
礼遇的皇室贵族, 丙类墓墓主身份为正一品
及从一品的高级官僚, 丁类墓为二品以上的
官吏, 戊类墓墓主则为三品以下的中级官
吏ην。
这种等级制度在并州地区的墓葬中也有
相应的反映。
中央制度的确立与推行是东魏、北齐统
治范围内墓葬文化迅速趋于一致的主要原
因。体现观念领域的墓室形制和壁画布局、内
容传播得最为迅速。通过政治统治和军事、文
化征服, 在天保元年 (550) 对吉凶车服制度
等级化的诏令颁布后的十年, 即公元 560 年
前后, 4 个区内的北齐墓葬呈现出大体一致
的形态。
并州、青齐地区是积极接受主流墓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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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因素的两个地区, 体现了中央统治在这两
个地区的效力。并州地区迅速接受京畿地区
墓葬制度的原因也在于晋阳是北齐之陪都,
相当于另一个政治中心。由于北齐统治者经
常来往于晋阳、邺城之间, 许多大的政治活
动都在晋阳举行, 这种政治控制促进了墓葬
制度的推行。
青齐地区前后两期发生变化的原因也在
于北齐与南朝争夺这一地区取得了胜利, 将
统治范围由淮河流域扩展至长江沿线, 对青
齐地区的经略促进了墓葬制度的推行。这一
地区对墓室形制和壁画的接受最为迅速, 同
时保留了一部分地域传统。壁画中墓主人以
屏风为背景、竹林七贤的内容、简练的随葬
品组合, 都体现出南朝的传统。值得注意的
是竹林七贤和容启期的画像内容在南朝仅见
于等级最高的帝王一级陵墓ηο , 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