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与《城市建筑》

1 阿尔多 ·罗西．1931年 ～ 1997年 ，欧洲新理性主义的 倡导者之一．意大利 “坦丹萨 学派 的最主要的代表性人 物．1966年出版 《城市建筑》 作者：童明，同济大学建筑与 城市规划学院 副教授 罗西与 城市建筑 童 明 【摘要】《城市建筑》是阿尔多 ·罗西最为重要的一本理 论著作，本文通过针对书中一些主要概念的解读，试图 介绍并解释罗西有关建筑思考的深邃思想，并相应讨论 现代建筑理论中的一些基本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 【关键词】阿尔多 ·罗西 城市建筑 建筑自主性 类型 城市区域 主导要素 时间 场所 Abstract：By focusing on some key concepts which Aldo Rossi explored in his most important book，The Architec— ture of the City，this paper tries to introduce and explain the profound thoughts of Aldo Rossi on architecture，and also tries to discus some of the basic questions in modern architectural theories． Key W ords：Aldo Rossi．The Architecture of the City，Archi— tectural autonomy，Type，Urban area，Prima ry element， Time，Place 1文章背景 1966年．年仅35岁的意大利建筑师与理论家阿尔 多-罗西 (Aldo Rossi)(图 1】以令人不可思议的成熟状 态出版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著作<城市建筑>．该书以其 渊博的知识结构与严谨的思考方式．成为了在2O世纪 60年代这个变革时期中最为重要的建筑理论经典著作之 一 ． 并且对随后的建筑思想趋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人们经常将 <城市建筑>与早些时候罗伯特 ·文丘 里 (Robe rt Ventu ri)出版的 <建筑的矛盾性与复杂性> (Complexily and Contradiction in Architectu re)并置在一 起 ．这不仅是由于两书于同一年 出版 ，而且也因为它们 的共同之处在于针对现代建筑所进行的批判性甚至颠覆 性的反思．标志着2O世纪以来现代建筑思想的一次重要 转折。 文丘里后来于1 970年完成的<向拉斯维加斯学习> (Lea rning from LGs Vegas)则与 <城市建筑>更加具有 对应性．它以美国城市为背景，从现实的建成环境出发． 强烈地动摇着现代主义建筑所坚信不移的思想信条．显 示了学科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在千恣百态的个性追求面前是如何的苍白 无力，因此自从2O世纪60 70年代起．就在建筑学领 域迅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罗西则与文丘里的破坏性有所不同，他甚至认为自 己并不是在批判现代建筑．而是在通过将现代建筑运动 置于历史背景中来认真地评价这份遗产及其意义．因此 罗西也希望跨越古代与现代之间的区分．通过阐释一种 永恒存在于建筑与城市之间的复杂关系，从根本上赋予 建筑学以科学性与合理性。由于 <城市建筑>的论述背 景几乎完全以欧洲城市为基础 ．因此影响力在一开始也 几乎局限于欧洲大陆．同时也由于该书堪比于哲学著作 的写作方式和晦涩内容，它所引发的深刻思考直到 1 970年代末才开始逐渐传播开来 <城市建筑>的意大利原文是 L’a rchitectu ra della citla“ ． 英文译名为 The Architectu re 0f the Ci～”．这表 明文章所讨论的对象为建筑．而城市则是建筑的定语。 这是一篇讨论建筑学与城市研究之间关系的著作．或者 是一篇从城市角度来论述建筑意义的著作。以城市作为 定语的建筑则明显有别于现代主义所定义的建筑，用埃 森曼 (Peter Eisenman)的话来说．这是 一个精巧的构 架⋯⋯它是另外一种建筑．另外一种建筑师．以及最为 重要的另外一种过程。”【0】 基于城市现实针对建筑学本身提出反思之所以重要． 是因为城市几乎是2O世纪所有重要建筑思想的基本阵 地。对于自 1 9世纪下半叶以来的现代建筑先驱者们而 言．针对城市的历史和自然的演进过程进行干预似乎是 一 种合理而必然的行为。在得到大量的社会道德动机与 现代技术条件的支持下．一代又一代的现代主义建筑师 试图以来自理想未来的强大力量，去摧毁被称为 邪恶 堡垒”(bastion 0fevils)的 19世纪城市．建筑越来越被 视作为一种用来进行社会变革的工具。在这种史诗般的 英雄氛围中．现代建筑急切地需要与以往的历史断绝关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系，从而朝向一种纯净乌托邦远景逐步迈进。 然而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无论是在城市的现 实环境里，还是在学科的自身领域中，人们所看到的则 是现代建筑在实现各种乌托邦理想进程中的不断失败。 无论是采用现代建筑及其城市来取代1 9世纪的城市，还 是采用现代建筑去重建城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遭到 的创伤，现代建筑所实现的结果与其所宣称的理想之间 相距甚远。更为严重的是，人们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建 筑学与社会理想之间的合理关联性也被蒙上了阴影 ，并 且有逐渐被遗忘之虞，人们对于现代主义建筑的态度要 么视之为教条，要么用之为史料，在这种状况下 一个 问题也相应地越来越凝重 建筑学到底应当关注什么7 这就是成熟于 1 960年代初期的年青一代建筑师们 所面临的主要情形。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场严重的建筑学 危机 因为原先的信仰和所依托的原则在战后的现实中 都变得岌岌可危。对于罗西这一代战后建筑师而言 他 们不再可能如同现代建筑之父们那样成为一名英雄，也 不再可能成为一名理想主义者，现代主义运动初期的那 股激情已经一去不复返。 罗西认为 现代建筑运动问题的根源在于缺乏理性 的基础 现代建筑之所以陷入严重的僵局 在大多数设 计中缺少明晰的条理 是因为理论概念的匮乏 ，当代的 建筑思想已经完全遗忘了早期现代主义运动的主张 而 将其信念置于通常作为纯商业性的趣味之中。 罗西的 <城市建筑>之所以重要 ，是因为他在这本 著作中 力图重新确定可以赋予建筑学以一种 科学 角 度的学理【 。尽管罗西 的 科学客观性 ”(SCientifiC objectivity)原则在该书的阐述中并没有达到十分清晰 但是著作本身以极其严密的思考结构而产生了广泛的影 响。<城市建筑>的批判性并不是如同许多其他建筑批评 那样是基于针对建筑作品的赞美或者谴责 而是带着强 烈的学理和逻辑 因此可以被称为极少数真正理论性写 作的建筑著述之一。而书中一些诸如 场所 、 类型“、 纪念物 以及 城市形态 等概念自 1960年代以来 也成为了建筑学领域的日常术语。 <城市建筑>及其所包含的思想为罗西在意大利以及 全球范围带来了极大的声誉。拉菲尔·莫内欧Uose RafaeI Moneo]认为， 如果将来的历史学家要为威胁城市的破 坏趋势发生了转变寻找解释时 罗西的名字将被列在那 些曾经帮助人们建立了一个对待城市更加明智和尊重的 态度的名单里。”[51然而罗西的著作与思想并不仅在于使 人们认识到城市及其建筑的历史价值 ，更重要的是它为 建筑学思想带来了一场深刻的范式革命 对于 1 970年 代以来的建筑学思想及其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文 森特 ·斯库里 (Vincent Scully)在为一本关于罗西的书中 所写的介绍里 曾将罗西与勒 ·柯布西耶相提并论。罗 西在接受普立茨克建筑奖时，评委会给他的评语也充满 了溢美之辞： 他的影响是广泛的，以至于每一句话都可 能被上升为一条指令。”【 ] <城市建筑>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往往只是一本薄书而 算不上是一本鸿篇巨构 内容构成也只有四个章节 (图 2 、 图3)。由于该书是罗西从以往的讲课笔记与论文整 理而成，因此难免深深浸透着罗西长期以来对于书中问 题的关注以及由此而来的一种特定语境 ，论述中也难免 带有一种个人化 的叙述风格，所涉及的术语与名称对于 不熟练的读者也相应构成了巨大的屏障。但是这一切遮 掩不住 <城市建筑>中那种真挚的逻辑性和睿智的洞察 力，同时正是由于这种逻辑性与洞察力深藏于表层之下， 这使得书中的许多观点及用语极其容易引起误读与误解， 这也意味着阅读此书需要一份耐心与毅力，需要一种考 古学的态度与方法。即使对于罗西本人而言 ，重读一遍 此书也就意味着一次新的经历 就如同他在为英文版所 写的序言中所说的那样 该书如同城市一样 可以比喻 为毛毯中的图案 图案虽然清晰 但是每个人的理解却 各不相同。或者反而言之 图案越清楚，就越敞向一种 复杂的演变。”【。】 2客观性与建筑自主性 “如果说1975年以来的建筑学与1965年之前的建筑 学存在着一种明显的差异，那么其根源就是在这段时间 里，人们有关建筑学自主性 (Architectural Autonomy)的 概念发生了很大的转变”。【9】 罗西在 <城市建筑>中的主导性观点是建立在一种 强烈的信念和目标基础之上的，这就是去确立一种如同 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那样的建筑学【 】。由于深受马克思 主义的影响 罗西秉持着一种强烈的客观主义态度。他 认为任何一门科学都应当拥有一种实证性的基础 并希 望建筑师的作品看上去与科学家的工作差不太多【 】。 因此当罗西以一种严谨 的理论方式写作<城市建筑> 时 他实质上正在思考一种学科体制。为了做到这一点 第一步就需要辨清建筑学的定位 界定一种可以称为建 筑学自己的领域。罗西针对现代主义建筑的反思是通过 赞同它的核心任务来着手进行的 这就是回溯于城市， 因为城市是建筑的最终和最彻底的表达 只有通过研究 城市 才能总结出有关建筑学自主性的原则。 从城市角度来为建筑学寻求合理性并不是一个崭新 的话题 自文艺复兴以来 许多先锋建筑师就已经开始 这样去思考。如何使建筑学成为一种进行社会改良的工 具长期以来就是现代主义建筑的一个核心话题 建筑学 自身的合理性也因此取决于城市。 但是接下来更加重要并且更加困难的问题在于 如 果建筑学的意义来自于城市，那么如何明确这种链接关 2 《城市建筑》1 966年意大利 文版封面 3《城市建筑》1 982年英文版 封面 4 瑞士莱茵河畔的一乡村社 区，由Jak0b Mock V0n Herisau于1814年绘制。城市 是人类状况的最终的表现 5 南斯拉夫斯普科特城。图 面中央为罗马时期的戴里克 先宫，它在 19世纪时已经演 变为城市的一部分，但是原先 宫殿形式却留存下来 图2 图3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系7如何在城市中明确阐述建筑的合理性7由 千差万别的单体建筑所构成的城市是如何得以 建造的．它依据什么原则来进行发展7城市的各 种区域及其特定的形象又是依据什么来形成的 罗西之所以这样去思考．同样也是出于针 对现代主义运动的质疑．尤其是针对那些以主 观而武断的方式去构建一种不断演进历史的现 代主义者们。现代主义运动貌似与带有主观倾 向的 以美学为基础的传统建筑学相决裂．继 而在社会经济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中寻求合理性．以此来达到 一 种科学客观性．但是实质上在其中． 社会进 步主义 (Sociological prog ressivism)的意图与 一 种在纯粹视觉和图像方面的持续性进化相对 应”【 】．理想社会不 断被具体化为一种可视的 图景．而建筑学思考也就很奇怪地被简化为这 种图景的勾划． 通过设计．使空间秩序成为社 会秩序．从而试图改变社会 【”】。因此现代建筑 总是带有意图去在建筑学和其他艺术追求 (如 绘画、雕塑等)之间建立一种关联性 ．以此来 获得自身的合理性。但是这种关联性非但始终 无法建立起来．相反却削弱了建筑学自身的特 定价值．以及它在现实社会中所起的作用【 】。 同时在现代主义运动中所弥漫着那种相信 前进的进步主义信条．使得人们认为建筑的历 史只可能在现代建筑中达到最高境界。只有在 现代建筑中．建筑空间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表达． 现代建筑才能成功地去实现建筑的本质：空间 的艺术。在罗西的眼里．这实属武断地赋予现 代建筑以合法性 ．从而不是严格科学的。另外 ． 由于进化论的观点在本质上否定了历史时间而 进入 了一种永远也无法确定的现在．因此总是 处在模棱两可之中．如同先锋艺术那样．持续 性地进行否定和建构 ．企图去捕捉时代最先进 的形式 ．在总体意识上始终处在不稳定的状态 之中．因此虽然富有激情．但是不能获得所谓 的成功。 罗西与此相反．他并不太感兴趣于将建筑 学与其他领域的先锋艺术关联起来．因为这是 另外一种领域。他所感兴趣的是去为建筑学本 身明确一种特定的基础．一种来源于建筑本身 的态度。对于罗西而言 ．建筑学绝不应当仅仅 停留于满足一种艺术性的遐想．也不是满足于 语言学的探索．建筑学就应当是针对建筑自身 特定现象的研究 ．因此才可能成为一门自主性 的科学．而无需借助于绘画或者雕塑。建筑学 的独特性在于它是一个在现实社会环境 中的建 构过程．这一过程渗透着众多的目的和意义． 并且最终形成了城市。 在某种程度上 ．罗西又回复 了文艺复兴时 期阿尔伯蒂 (Albert1)、斯卡莫奇 (Scamozzi)等 人的观点 ．也就是使建筑成为人类思想的一种 表达 ．而建筑学的使命就是对此进行解释 ．并 将这些思想变为现实。 因此与英雄般的现代主义建筑思想不同． 罗西写作 <城市建筑>就是试图去建立一种与 之有所不 同的叙述 ．它既不同于传统人文主义 关于主体与客体关系的理解 也不同于更近期 的现代主义。人文主义思想追求主体与客体的 统一．但却无法摆脱主观随意之嫌．而现代主 义则试图区分这两者．但是它的建筑实践却从 未实现客观化 。 图 4 在这个意义上 ．现代主义 建筑可以被视为 19世纪功能 主义的一种延伸。功能主义似 乎为现代建筑带来了一种坚固 的实证性 ．但是由于企图排斥 人文因素而与社会情感无关． 因而无法体现城市的意义．也 无法解释为什么许多城市纪念 性建筑虽然历经功能变换．或 者干脆 不再 具有什 么实际 用 途．却仍然长久留存的事实。 罗西在文中强烈地批判了 天 真的功能主义 (N a i v e Functionalism) ．因为它过分简化 了实际情况 ．贬 抑了想像与自由．在它成为构图工具或作为分 区标准时，尤为如此。 罗西针对建筑自主性的追问始终紧扣建筑 与城市之间的辩证关系 ．因为这样将会凸显人 文主义因素。罗西认为城市是人类状况最终的 表现， 由于建筑赋予社会以具体的形象．并且 也将自己与社会及自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 得建筑从根本上不同于其他的艺术及科学。”H 5] 由这种角度出发 ．不仅能使建筑学体现出一种 明确的自主性 ．而且也使之具有客观性 (图4)。 在城市这个宏观背景中．尽管建筑只是一 个更加复杂的现实 一个更加宏观的结构的某 一 局部．但是作为这种现实的最终可以确定的 因素．建筑构成了用来阐述城市问题的最具体 的出发点．因此 ． 城市的历史也就是建筑的历 史。 【 同时反过来 ．由于城市可以被视为人类 文明历史的载体．建筑的全部复杂的演变轨迹 以及它被定义为一门学科的历史过程都处在城 市的背景之中．离开城市也就无法定义建筑． 建筑只有在真实的城市环境里才能得以评价和 验证。一旦城市及其形式获得了充分解释．那 么建筑学的自主性以及建筑原则的特定本质就 可以昭然若揭。 因此针对这种辩证关系的阐述方式必然会 与现代主义城市运动的支持者们所运用的缩减 过的科学方法完全不同．罗西是通过采用来自 城市地理学 经济学以及历史学的一种更加综 合的理性主义来进行的．同时他也并没有完全 依赖于这些学科．而是将这种验证设定在具体 的建筑以及现实的建成环境之中。 罗西以一种结构性的观点来看待城市中的 地形、所有制 、法则和阶级斗争等因素 ．它们 同建筑思想逐渐趋向形成一个统一而严格的构 架，每一种一般性理论都应以该构架来进行衡 量 只有处于这样一种构架之中．才能去探讨 城市科学的自主性。 同为坦丹萨学派成员的马西莫 ·斯库拉里 (Massimo Scola ri)对于这一特定时期意大利的 理性建筑思潮进行了清楚的概括 ： 建筑是一 个识别的过程．为了取得建筑学的自主性⋯⋯ 需要一个理论重建的过程 ．它拒绝通过跨学科 治疗法对抗危机 ．它也不追随也不专注于政治， 经济、社会和技术上的事件．而更在意自身的 创造性 这同时也是它的建筑形式单一的原因。 他们对这些社会条件的认识只是为了更清醒的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观察，并不是以此作为决断或使建筑 (本身)屈 服于此。” 在论述过程中，罗西首先引用并强调了城 市人造物 (U rban Arti~act)I博 的概念．人造物不 仅是指城市中的某一对象的有形部分，而且还 包括它所有的历史，地理 ，结构以及与城市总 体生活的联系，它的含义远远大于具体的建筑 物体。同时相应的 罗西在书中所提到的城市 也不完全只是一种物质环境，它同样也是一种 人造物，浸透着深刻的内涵，它是由众多可视 和非可视要素构成的整体 与现代建筑中所普遍弥漫的功能合理或技 术决定的观念不同，罗西认为在城市科学中所 采用的一种分析方式应当就是将城市整体视为 人类最杰出的创作 【 1。而建筑作为城市的构 成要素 ，它是人类文明的构造物 ， 建筑作为人 类生活的固定舞台 ，体现着世代相传的品味与 态度，体现着公共事件与个人悲剧，体现着新 老事物 。“[2。] 人造物”概念的使用使得建筑这一词语 不再处于绝缘状态，从而脱离绝对的物质状态 而成为与文明生活以及表现于其中的社会密不 可分的一种创造，城市人造物只有通过具体的 生活经验才能进行理解，并且可以以一种实证 且实践的方式来进行使用。 同时，人造物的概念也使建筑的自身定义 又回到感官因素上来。罗西对于19世纪以来的 功能主义以及在现代建筑中类似倾向的批判在 于它们忽视了感官因素，因此将不可能具有艺 术性。他认为只有在感觉与视觉的介入下才能 显示艺术价值之所在。于是，罗西将建筑学本 身的阵地定位或者又还原到形式 (form)。同样， 形式在这里并不仅关于某个建筑的形象 而且 还涉及到它是作为一个在空间与时间中发展演 变而来的复杂整体的印象。 罗西认为，当人们提到城市时，主要所指 的就是城市的形象。正是形象使得城市与建筑 密不可分，许多启蒙时期的建筑论述明确主 张： 美丽的城市意味着美好的建筑．反之亦 然。 [21 建筑形式依赖于现实因素，并且进而指 向现实的体验。正是关于形式的讨论使得问题 得以具体化，因为形式归纳了所有城市人造物 的特征及起源。一座建筑的独特性之所以产生， 它的艺术感或美学之所以体现，很显然是由于 其形式而非材料，因为形式中渗透着丰富的历 史以及深刻的内涵，而仅由材料所构成的、新 近完工的建筑则不可能具有同样的价值。 对于罗西而言 ，针对城市及其形式问题的 研究，应当通过最能够体现其意义的学科原理 来进行，这就是建筑学的原理。只有通过建筑 学这一特定的学科原理，城市的形式才能得以 解释，或者反而言之，如要理解城市的形式及 其意义 ，则需要有关建筑学原理的知识，因为 它主导 了城市的形式。 但是罗西针对形式的讨论与以往存在着明 确的不同之处，他认为更为重要的是．只有透 过集体性人造物的本质来对形式问题加以探讨。 才能够更加科学，更加清晰，这是任何城市研 究都不能忽视的问题。 罗西认为建筑本质上也是集体性的创造。 当人类开始建造房屋来为生活提供一种舒适环 境，为他们自己修饰一种人造氛围时，他们是 带着美学意图去进行建造的。建筑伴随着城市 的起源而开始出现，它深植于文明的形成过程 ， 它是永恒的，普遍的 必要的人造物。”I22] 建筑之所以能够被视为艺术品是因为建筑 是所有社会生活中最重要的表现，建筑与出自 于与生活无关的艺术品一样都具有艺术性。但 是差别在于前者属于集体性，后者属于个体性。 建筑只有在属于集体性的城市中才能加以讨论， 否则就与在某个工作室中的艺术作品一样毫无 区别。 也可以认为罗西在这里所谈论的集体性实 质上是指城市及建筑的生成方式是集体性的， 因为城市可以被概括为人类集体理性的进步表 现，城市是人类最杰出的创造．城市与城市人 造物 (建筑)在本质上都是集体性的。 罗西对于建筑形式所作出的集体性判断是 一 个非常重要的分水岭 建筑形式既不像古典建 筑学那样来源于基本的原型， 也不像现代建筑所主张的那样 来自于功能，而是来自于人类 集体性的创造。 以集体性作为引发，罗西 在<城市建筑>中所强调的另一 个有别于现代主义建筑的重要 概念则是时间。在现代主义之 前．城市被视为在一种自然时 fa-J中自然演化，然而从现代主 义运动的观点来看，自然时间 已经被否定 ，取而代之的是历 史决定的时间。 罗西重新恢复了时间在一个建筑作品中或 者在城市中所起的作用，他认为建筑形式与城 市本身一样，是经历时间演化而来的，并且由 于它们的历史及其形式表达而为其特征。当一 座城市从最初的聚落开始演进时，随着时间推 移而发展 ，从而逐渐也获得了一种 自我意识与 记忆。城市的初始主题铭记于建筑之中而得以 长久留存，在城市建构过程中，这些主题经过 不断调整而显得更为明确。 一 旦将城市视为一种建构过程，也就是一 种复杂操作过程的最终建造结果。建筑学的自 主性就会彻底显现．因为这种操作所涉及的因 素并不能完全由建筑历史，社会学或者其他科 学所涵盖 ，它只能属于建筑所特有的过程。 从城市的角度来讨论建筑，就意味着需要 整体性地考虑过去所有的一切 ，其中也应当包 含现代建筑运动，这也相应解释了为什么罗西 并不赞同现代建筑运动是一种质的飞跃，或者 是一场道德和政治运动，现代只是一个延续而 长久历史中的一部分 ，历史 因此也与现实以及 未来关联在一起。 同时，罗西关于时间的概念也潜在批判了 后来出现的 文脉城市主义”(CO ntexf ual u rbanism)．它所提 出的 图底关 系 (figu re— g round)的图示实则只是一种空洞形式 ，与罗 西所提倡的经历真正的时间，具有明确的范围， 并为人们所熟知的特定城市形象截然有别，因 而是一种伪自然主义 图5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图 6 6 西班牙Viana镇的小巷，建 筑形式按照城市街道构成为 一 个整体 7 西班牙COrdoba大清真寺。 该清真寺始建于8世纪，历经 多次改扩建，并于 1 5世纪改 为大教堂 8 意大利 Padua的 Pal1azo della Regione，这座始建于1 2 世纪的市政建筑，至今仍然发 挥着积极的作用 罗西认为，如果不从城市与建筑形式、集体性 时 间等这些层面上进行分析，某些现实经验将无法获得解 释，例如在法国阿尔勒的剧场 (Theaterat Aries)，或者在 南斯拉夫斯普利特城 (Split)的戴里克先宫 (Diocletioan。S Palace)【 0 (图5)， 这些纪念性建筑能够长期存在的原因 并不是由于初始或者原先的功能，也与周边环境的文脉 无关，而恰恰是在于它们自身的形式，这种形式能够随 着时间演变而容纳不同的功能。因此针对这些现实存在 的建筑现象应当从整体上并以实证方式来进行研究，这 将会使城市科学回复到更为广泛的人文科学之中。 3城市整体性与时间延续性 “历史被类比为一种构架，它的状态可以用来度量时 间，并且又被时间所度量。正是在这个构架中，城市中 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都留下了各自的印记。” 】 如果将建筑学的自主性建立在城市研究之上，并将 其视为一门客观科学，那么就意味着必须针对城市结构 形成一种清晰的理解。然而针对隐含于表象之下的深层 结构进行理解，也就是针对建筑学自主性的追问，就需 要透过干差万别的日常现象，去搜寻那些经久永恒而普 通延续的因素．通过疏理、对比、分析、筛除那些流动 易变的因素，从而达到对于一种稳定结构的追求【 。 因此描述并解读城市建筑就显得非常重要，这也就 成为<城市建筑>这篇分析性论文的一个重要意图，这是 针对一个深奥问题的出发点，就如同罗西在另外一篇(介 绍布雷>(Introduzione a Bull6e)的文章 中所写的： 为了 研究非理性的事物 ，就必须从理性的角度来进行观察。观 察，最终就是参予其中，就是针对无秩序的着手点。 。】 罗西认为．通过针对城市的研究并将其视为建筑的 最终和最完美的表达，就可以总结出有关城市结构的知 识。通过对于城市形式的解读，建筑学的自主性及其原 则的特殊性就可以显现出来。为了使城市科学如同所有 其他的知识领域一样可以采用自身特定的方式来针对特 定的对象加以研究，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 从什么 角度才能解读城市7有多少种解读方式才能够真正地掌 握城市结构7”f 在现实中．城市人造物是极其复杂的，它们由干差 万别的各种要素所构成．每个要素本身都具有不同的价 值。以往的建筑学研究通常着眼于单体的，个别的建筑 现象，而不能去讨论建筑在人类社会中所起的作用，因 此不能赋予其确定的意义。城市研究则从另外一个角度 只注重宏观结构，未能针对单体城市人造物的研究予以 足够的重视．由于忽略了这方面的研究，也就是忽略了 现实中最有价值的诸多个体的、特殊的、不规则的现象， 使得城市研究建立了一些毫无用处的人为理论 。 罗西从可以明确在现实中体验到的现象着手，也就 是从城市以及城市人造物的形式着手 ，他认为尽管城市 由众多要素所构成．但是不难发现，城市既是整体的 (coherent)， 也是延续的 (continuous)(图6)。同时从这 些角度出发也是分析城市最为深刻的方式 ，因为由此可 以探讨人类集体生活中最直接，最具体的事情：人们生 活于其中的环境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 罗西将城市视为一种 整体建筑 (total a rchitecture)， 这主要源于三个在现实中不难观察到的论点：1城市的 整体性，这意味着在城市某个区域内所见到的所有元素 是本质相同的人造物 ，它们构成 了一个整体 。2 城市发 展具有一种时间维度，也就是城市具有之前与之后的时 间延续性。3 在城市结构中具有某种主导要素，它们具 有延缓或加速城市进程的能力【 。 城市的整体性就意味着城市在整体中进行建造 城 市的所有要素都具有相同的人造物的组织特征，亦即构 成城市的建筑在建造过程中都遵循着一种集体性原则。 无论某个城市或其局部发生了火灾或灾害，随后的重建 经常会遵循着某种既定原则，使自己又回复到城市的整 体之中。正是这类现象成为了罗西最为关心的地方，只 有透过这些现象，才能接着探讨 这些建筑原则是如何 产生的7为什么有些原则能被遵守而有些则不能7” 因此 ，有关整体与局部、普通与特殊之间关系的阐述在 <城市建筑>中就成为了一项核心任务。 罗西针对城市整体性的解释同时也凸显了时间延续 性的概念及其重要性。在现实中，城市不仅是现实的载 体，而且也是历史的载体．许多历史要素仍然作为城市 意义的具体体现而被保留下来。每当一段城市时期过后 ， 其痕迹通过建筑得以延续 。每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城市都 拥有各自的叙述方式，并且在继承下来的历史遗产上添 加新的元素。然而在变迁的事实背后，总是存在着某种 永恒因素．它们能够避免时光流逝所带来的影响。 这种观点与罗西所依托描述的欧洲城市紧密相关， 因为大部分的欧洲城市已经成为了一种以往的建筑 历 史的场所．原有真实的功能已经消逝，一代又～代居民 的个人记忆也随之而去，但是它却成为了一种集体记忆 的场所．而正是这种集体记忆是永恒的。作为～座记忆 中的巨型或者集体性建筑，城市成为了一种心理上的现 实，一个幻想和错觉中的场所，真实的历史与集体的记 忆交织在一起，这也意味着城市在空间中所表现出来的 整体性是由于时间的延续性而形成的。 纪念性建筑是时间延续性最为明显的体现．它是存 储历史的符号，也是集体意志的表达，它将关于过去的 记忆带入到现时的经验之中，并且使得以往的事件，礼 仪、价值观以具体的形式得以保留下来，并且通过建筑 原则进行表达 ．标识为城市中某些长期固定的地点。相 反，透过这些纪念性建筑，深层的社会结构及关系也可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以得以显现。 罗西在书中不断列举了许多案例．如格兰 纳达 (Grenada)的阿尔罕布拉宫 (Alhambra)． 威尼斯的杜卡雷王宫 (Palazzo Ducale) 尼姆 (NTme)的斗兽场．以及科尔多瓦 (C6rd0ba) 的大清真寺等等．它们都经历了长久的历史． 并且经历了众多的功能变换．但是却能够保持 着原先的形式 (图7)。 这些纪念性建筑不仅可以作为城市记忆的 存储器．将过去的历史记忆带入现在，透露出 社会的集体理念．而且也可以成为城市中的一 种主导性要素．它与城市发展形成了辩证性的 关系．而永恒与变化之间的辩证关系则意味着 一 座城市不仅拥有此前和此后的城市．而且也 受到它们之间关系的限定 城市平面则是时间延续性的另一个重要体 现。除了一些重大而特别的原因．城市平面在 发展的轴线上总是保持着原有的痕迹 ．虽然城 市格局的起始及缘由因为年代久远而逐渐被人 淡忘．但是随后的发展总是遵循着由原先所决 定的方向与意义继续进行生长。有时候处于城 市平面中的各种建筑物仍继续存在，并且一如 既往充满活力．有时候则消逝于荡然无存．但 是建筑形式．物质记号地点和场所则仍然长久 地被保存下来。因此．反映城市平面的街道是 最有意义的．虽然城市平面的配置会发生变化． 甚至有时是重大的改变 但是在各种不断变动 的立面上 城市平面恒定存在．并且在整体中 始终处于同一个地点。 罗西在书中引用了法国地理学家皮埃尔 - 拉夫当 (Pierre Laveden)的分析 他认为经久 性是城市平面的发生器 (generator)．而该发生 器就成为城市研究的主要对象．因为通过对发 生器的理解．人们就可以重新发现城市的空间 构成。 罗西所强调的时间持续性之所以重要．一 方面是因为纪念性建筑或者城市平面使得过去 的形式能够融入到我们现时的经验之中．另一 方面这种在过去曾经承担着各种功能的形式． 直到今天在城市空问中仍然能够起着统领性的 作用。 城市建筑及其坐落于其上的土地的变迁就 成为社会生活在现实中的标记。通过由历史考 古所揭示出来的历史轴线．就能显示出生活中 最原初并且永恒的脉络。在一座城市的历史演 进中．破坏与毁灭 ．城市土地再开发以及建筑 功能使用上的变换．无论它们是作为经济投机 还是物质老化的一种结果 ，都是一些为人所熟 知的城市作用力。 罗西认为这些作用力可以归纳为两种方 式 。一种是病理性 (pathologica1)的 ．一种是 促进性 (propelling)的。 病理性”的经久性因 素所导致出来的结 果类似于博物馆中的藏品． 或者更像一具只提供活着时候形象的防腐标本． 它本身已丧失了任何活力因素。积极的促进性 经久因素则可以将过去带入现代．提供一种仍 然可以体验到的过去。例如在意大利帕多瓦的 拉吉尼奥宫 (Palazzo della Regione)[。。】(图8)． 它的底层现在仍然还在作为一个零售市场，仍 然富有活力。这类纪念性建筑之所以能够与城 市进程保持一致．意味着它们并不被某种原先 的功能所限定．也不由它们的语境所限定．而 正是由于它们的形式．建筑得以保存下来。形 式可以经久性地包容各种不同的功能。 透过这些在各种现实中存在的作用力及其 作用方式．罗西才能得以真正聚焦于在表层之 图 7 下所存在着的一种整体结构 ． 它在现实环境中将人造物与 某种城市 系统结合在 一起 ． 而这种 结构就是建筑 形式 。 埃森曼在编者前言中将罗西 的建筑形式比喻为一种骨架 (skeleton) ． 即使它已经不再 鲜活．并且丧失了原初的功 能，但是只有建筑的形式才 能原封不动地经久保留。 正是通过 对于形式问题 的关注 ．也就是罗西所认为 的城市中最普遍 最经久的 图 8 因素。罗西从本质上与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信 条拉开了距离。他降低了功能主义的重要性， 消除了形式与使用之间任何决定性的关联．从 而赋予建筑形式以一种自身的价值。他认为． 正是这些形式图像使得城市成为城市．正是这 些形象将价值赋予到建筑之上。 罗西通过整体性与经久性的分析．将城市 人造物的个体与整体联系在一起．将过去与现 在联系在一起．在这个层面上。建筑不会因为 城市建筑环境或者由不同规模所引起的新意图 而减弱自身的意义．通过这些分析．建筑拥有 了一种自主性和客观性．超越了先锋派的个人 创造。 于是整体性为罗西对历史的理解提供了一 种支持．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结构。研究这一 结构具有两种目的．一个是它自身抽象的意义． 另一个是它每个独立部分的准确性。罗西在力 图描述前者的过程中 其实真正的意图在于后 者．因为仅仅研究结构对于罗西而言过于宽泛。 任何总体性的框架就如同一张网．总是使很多 重要的东西疏漏过去。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罗 西真正的聚焦点在于城市中最具体的结果．以 及赋予其特殊性的因素．就是具体的建筑行为。 4类型学研究 “于是很显然，类型学的问题很重要，它们 始终贯穿于建筑的历史之中，并且一遇到城市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问题就会自然出现。”[31】 罗西在 <城市建筑)中针对建筑形式进行 观察与描述，其目的并不在于如同大多数建筑 历史研究所做的那样．只是进行年代划分或者 单纯的素材资料整理，他期望透过对于建筑形 式的描述，揭示城市人造物的深层结构。 但是仅有关于形式的描述还不能替代结构 分析本身。结构分析是最为困难而晦暗的地方 。 大多数针对城市问题的研究 几乎一触及到城 市人造物的结构时便就此停顿，往往以 城市 灵魂 之名 (ame de la oil6)，或者是城市人 造物的品质而就此止步，仅能徘徊在所研究的 重要因素之外。”[321许多城市地理学家虽然从宏 观角度发展了许多有价值的描述体系．以阐述 城市如何在现实中显示出整体性，但是却很难 深入探讨他们所观察的结构意义。罗西认为这 种缺陷之所以难以避免 是因为他们缺乏有效 的工具 ．对于内涵丰富的城市人造物不能进行 具体分析。 罗西在书中所提出的类型学研究的出发点 在于以下一些问题：构成城市的各个片断要素 彼此相异 ，每一个都是特殊的，为什么它们能 够在时空中成为一个整体7每一次的城市研究 都是针对于一段特定的时期和历史，如何将这 种有限的分析与一种在城市中发挥着普遍与持 久作用的更加宏大的框架关联在一起?[331 同时，罗西也意识到城市人造物 (建筑)虽 然是由物质所构成的实体，但是又与单纯的物 体有所不同。城市人造物存在某些属性．这使 得它们与艺术作品极为相似。这种艺术属性与 城市人造物的品质和独特性密切相关，也与人 们针对它们的分析和定义紧密相关 ，但是如要 将这种属性也就是一种深层结构界定清楚，则 会极为复杂而困难。 因此罗西迎接了这项挑战．并将主要的工 作目标设定为 将城市人造物从它的制造状态 中界定出来”[341。这意味着需要去辨识那种普遍 而持久的作用因素，它们使得一座建筑不只是 处在物质状态，并且使之成为城市人造物．在 空间中结为整体，体现出艺术特征。而对于普 遍与永恒作用力的辨识．则需要通过针对城市 的各类要素进行比较和归纳才能够获得，最终 需要落实到具体的街道、城市片断以及它们的 区位、功能和建筑之上。 从事如此一项全面而繁复的工作需要综合 城市地理学、城市地形学．建筑学以及其他一 些学科，并且还必须以一种逻辑严密的方式来 进行。简言之，这就是通过恰当的分类，从各 类零散因素中．清楚地辩识那些以永恒且普遍 的方式介入到所有城市人造物之中的那些作用 力，通过对于构成要素的辨分 ，从而了解它们 的构成原则，一种足以建构一座城市的原则。 于是 ，类型学也就成为了城市建筑分析 的重要 工具。 罗西在此特别强调历史方法的重要性，通 过一定的历史时间来进行考查，将有助于去识 别城市中那些经久性的元素。但是罗西也提醒 大多数此类研究经常转变了话题．人们往往通 过断代研究来辨识城市历史要素 ，却忽略了城 市作用力的一些普遍性与恒久性特征，仅将城 市历史视为各类要素的一种集成 ， 它们总是回 避或变更这个 问题 ，忽而又转向一些别的被称 为功能的东西⋯⋯大多数现有的分类方式并没 有超越功能的问题。“[351 在罗西看来 传统的、受到肤浅功能主义 影响的分类方法一旦离开教学手册的范围便毫 无意义 因为它们假设了所有的城市人造物都 是以一种静态方式存在的，它们只是处在某个 地点之中．仅为满足某种功能而创造．同时它 们的结构也正好可以符合这种功能。然而功能 主义所忽略的是 一旦功能失效，建筑的合理 性也就随之消失．这就无法用来解释一些纪念 性的城市建筑能够历经时间，在不同的功能状 态中保存下来的案例。 如果城市人造物只是某种功能的组织而 已．那么城市人造物将没有必要得以延续．也 不会具有特殊的品质或者艺术性。 纪念物与 建筑将没有存在的价值，它们不能告诉我们什 么”[361。如此一来．便会导致一种观念，它企图 以客观或量化的方式去研究城市人造物 ，在这 种功利色彩的笼罩下．城市人造物只能等价于 消费商品。 罗西把注意焦点放在那种经历功能转换后 仍然能够持续存在的要素之上。由于建筑在其 历史中所承载的功能是经常变动的，因此功能 事实上只不过是许多现象秩序之间所存在的一 种复杂关系的叠加．但是无法以因果关系来加 以诠释，而这种逻辑关系也很显然与使用或功 能组织的关系大不相同。 这意味着针对整体性的城市以及城市人造 物进行研究，不仅需要通过一种清晰的途径来 了解它们的构成要素 ．而且还需要了解它们的 构成原则．这种原则不仅能够使各类元素汇聚 成为一种物质性的整体，而且也成为人类文明 的一个整体 。这就意味存在着一种恒定要素 ， 它在建筑形式的建构中扮演着特定的角色，它 作为一种原则存于所有的城市人造物之中。同 时它也是一种文化元素 ，在各种城市人造物中 都可以看到。因此需要形成一种方法 ，去辨识 这种原则进行操作的方式以及它的价值，而且 正是在城市人造物的层面上 ，这种原则将彻底 地显现 。 罗西所倾 向的分类方式与如何去定义城市 以及城市人造物紧密相关．他认为根据该定义便 有可能建立一套令人满意的：~-8-人造物的分类方 式，并且最后的结果也能够涵盖功能的分类方 式．因为功能也是全面性定义中的一个方面。 在这个层面上 ．罗西认为人们从未认真地 对待过类型学的问题 也缺乏必要的广度。但是 类型学研究必定有着良好的前景。如果建筑师 想要奠定并扩展其工作的话，就必须重新审视 类型学在其工作中的重要价值。他坚信在建筑 类型与城市形态之间存在着某种相互关系，对 此关系加以分析将能获得重要的结果，这些结 果对于理解城市人造物的结构将会极其重要 】。 因此罗西将分类问题看得十分重要．通过 针对城市人造物类型进行界定 ，体现它们与城 市之间的关系．以此来揭示深藏于其中的深层 制度【3 9】。 那么类型到底意味着什么?在 <城市建 筑)中，罗西十分重要地引述了夸特梅 ·德 ·昆 西 (Quatrem6re de Quincy)14o1关于类型与模型 的定义，因为这位杰出的法国建筑理论家最为 深刻地理解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 类型 这 个词并非指所要复制或者精确模仿的事物的图 像，而是指某种元素，其本身必然作为模型的 一 种规则⋯从艺术实践操作的角度来看，模型 (mode1)是要进行忠实复制的客体；类型 (type) 则相反，人们可以根据它去构想完全互不相同 的作品。在模型中，所有因素都是精确和给定 的，而在类型中，所有因素则多少显得含糊。因 此我们看到，类型的模仿所涉及到的东西在感 觉上或精神上都是能够进行识另I】的⋯⋯ 【4、1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在昆西的定义中．首先可以看到类型一方 面是隐含的。在法国的语境里，类型一词更多 地偏向于一种比喻含义而不是一种技术含义， 虽然类型有时也等同于 模型 来使用，但是 在这两者之间 存在着很容易辨识的差异性。 类型”并不表示一种用来完全复制或模仿的事 物的图像，而是处在事物本身之外的一种要素 它是用来形成模型的一种规则[ 。这就有如在 绘画中，类型并不是一幅已完成的画作的状态 或构图，而是指在一位艺术家头脑中的一些无 法清晰表达出来的一种片断 一种草稿或者一 种思绪 ．当它们最终用来形成～幅作品时，就 成为在其中发挥组织作用的那种原则。 因此，昆西否定了类型是某种可以模仿或 抄袭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 ，便不可能有 模型 的创造 (creation af the mode J)，也就没有建 筑创作可言 。同时昆西认为在建筑的表象中存 在着某种自主元素，它并不是建筑实体所必须 遵从的东西 但又是在模型中得以展现的东西 类型就是一种隐含的原则 建筑的建造原则【 。 另一方面 类型又是清晰的．昆西认为所 有的发明 无论随后发生何种变化，它们总是 以一种在感觉与理智上都可以弄清楚并进行表 达的方式来保持着它们的基本原则。由于这种 连续性，任何事物都会有先例，任何事情都不 可能无中生有．即使是人类的发明也是如此。为 了描述这样一种恒定的原则．以及依据于这种 恒定原则而生成的万事万物，昆西将类型比喻 成一种核心 (nuc Jeus)，不同形式的发展与变异 在其周围进行汇聚，由于形势与情况的不同，于 是就形成了在我们眼前千差万别的城市景象【 。 类型的清晰性并不能够直接而简单地被掌 握 它需要通过一系列十分复杂的分析过程。 而科学与哲学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去寻求类型 的起源与主要原因，以便把握它们的意图。 因此 昆西为类型所下的定义非常精准地 道出了罗西想要表达的东西．或者说罗西非常 严格地按照昆西的定义来进行工作．也就是去 解释千差万别的事物如何按照一种规则来构成 一 个整体，或者从属于一个整体中的各种事物 如何仍然保持着各自的特殊性。换言之，类型 的概念有助于去解释建筑如何构成了城市 ，同 时建筑又是如何在城市中形成的。 城市的演变与发展受制于那些用来进行建 造的形式和规则 作为关于建构的建筑学概念 则将建筑学理解为在现实中的一种学科，它用 来实现 了城市。这也就是为什么罗西如此强调 所有建筑理论都是类型学的理论 ．即使是在一 个真实设计中，建筑学与类型学也很难加以区 分。 因此可以认为 类型 就是建筑学本身 的思想，它最接近于建筑学的本质。无论如何 变化 ．它 超乎情感与理性 ，将自己作为建筑 以及城市的构成原则。”[ 很显然 罗西在 <城市建筑>中的所说 的类型有别于在其他学说中所提到 的类型概 念 。针对类型 的讨论在这 里存在着两个方面 的意图 ： ～ 方面 ．类型被理解为一种对象，一种要 素 ，通过它可以对城市进行分析。但是这里所 指的要素并不是用来构成某种物体的元素 而 是指用来引导各种元素去形成整体 的那种构成 原则 ，因此不能将类型认为是一种特定的建筑 形式。这种构成原则是恒定的，并且也是不可 或缺的．它并不依附于某种特定或具体的东西， 但是所有的建筑形式都诉求于类型．它可以用 来检验建筑行为并给予必要的支撑。同时反过 来 ．如果针对城市的各类构成元素进行较为恰 当的分类 ，那么将会透露出这种构成原则 。 于是类型学的任务就是去研究一座城市或 者一座建筑中那些不能再被缩减的元素的类型。 例如单中心城市的问题，建筑是集 中还是非集 中布局的问题都是具体的类型学问题。作为～ 种构成原则 ．类型不可能只与一种最终形式完 全对应，但是所有的建筑形式可以被浓缩为类 型。浓缩的过程是不可或缺并且也是合理的 ， 缺少了这种程序，便无法去讨论形式的问题。 另一方面 ．类型也可 以被理解为一种工 具，它包含着一种有效的方法，引导着某个空 间的创造 ．并且赋予它一种既定的符号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