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文诗起源考辨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回文诗起源考辨 ■于广元 　　 　　作者简介 :于广元 ,1953 年生 ,江苏高邮人 ,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 ,主要从事语言文字研究。 ①　冯舒 :《诗纪匡谬》,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80 册 ,第 709 页。 　　摘 　要 :关于回文诗的起源 ,有种种说法 :一说《盘中诗》是肇端 ,一说《璇玑图》是开始 ,一说以《文心 雕龙》提出的“回文所兴 ,则道原为始”为依据。我们通过考辨后认为 ,这些说法都不能说明回文诗起源 的情况 ,而晋代傅咸和温峤的回文诗句是我们目前可以见之于文献记载的最早的回文诗。 关键词 :回文诗 　起源 　回环 　回文 　　回文诗是诗句顺读、逆读皆可成诵的一种 诗体 ,它是在回环 (亦称回文) 这种修辞手法的 基础上形成的。回环是一种积极的修辞手法 , 回文诗是极具汉语特色的一种诗体。关于回文 诗的起源 ,有种种说法。现在 ,我们一一地加以 考辨。 一 一种说法是认为《盘中诗》是回文诗的肇 端。其诗与图如下 : 　　山树高 ,鸟悲鸣。泉水深 ,鲤鱼肥。空 仓雀 ,常苦饥。吏人妇 ,会夫稀。出门望 , 见白衣。谓当是 ,而更非。还入门 ,中心 悲。北上堂 ,西入阶 ;急机绞 ,杼声催。长 叹息 ,当语谁 ? 君有行 ,妾念之 ;出有日 ,还 无期。结巾带 ,长相思。君忘妾 ,未知之 ; 妾忘君 ,罪当治。妾有行 ,宜如之。黄者 金 ,白者玉 ;高者山 ,下者谷。姓者苏 ,字伯 玉。人才多 ,智谋足。家居长安身在蜀 ,何 惜马蹄归不数。羊肉千斤酒百斛 ,令君马 肥麦与粟。今时人 ,知四足。与其书 ,不能 读 ,当从中央周四角。 这首《盘中诗》,被人视为回文诗的肇端。其实 , 将它视为回文诗的肇端 ,有几个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值得探讨 : 首先 ,《盘中诗》的作者是何时人 ,值得探 讨。这首《盘中诗》最早见于《玉台新咏》,题为 苏伯玉妻所作。明代冯惟讷辑《古诗纪》,将这 首诗收在卷十四汉代诗中。清代冯舒《诗纪匡 谬》指出 :“《乐府解题》云《盘中诗》傅玄作。《玉 台新咏》第九卷有此诗 ,亦曰傅玄。其为休奕诗 无疑也。惟《北堂书钞》曰古诗亦无名氏。其曰 苏伯玉妻者 ,严羽吟卷盲说耳。世人敢于信吟 卷而不敢信《解题》、《玉台》等书 ,冤哉。”①冯舒 说《盘中诗》是傅玄所作 ,人们对此说多不赞同。 丁福保认为 :“《四库提要》曰 ,苏伯玉妻《盘中 —53— 文史新探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诗》,《诗纪》作汉人 ,固谬。宋本《玉台新咏》列 于傅休奕诗后 ,不别题苏伯玉妻 ,乃嘉定间陈玉 父刻本偶佚其名。观《沧浪诗话》称 ,苏伯玉妻 有此体 ,见《玉台集》,则严羽所见之本实题伯玉 妻名。又桑世昌《回文类聚》载《盘中诗》,亦题 苏伯玉妻 ,则惟讷所题姓名 ,不为无据。舒之所 驳 ,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也。”①由此可知 ,《盘中 诗》的作者是苏伯玉妻。可是 ,苏伯玉妻的姓名 是什么 ,是不是汉代人 ,史籍无从查考。我们翻 检了《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 书》等 ,均不见苏伯玉的记载。清代吴兆宜注 《玉台新咏》,只注“原注失其姓氏。伯玉被使在 蜀 ,久而不归 ,其妻居长安 ,思念之 ,因作此 诗”, ②也没有注明作者是何时人。所以 ,陈望 道在《修辞学发凡》中说 :“苏伯玉的太太 ,我们 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也不知道她是汉代人不 是。”③这话说得比较客观。我们通过进一步考 察后认为 ,《盘中诗》作者的姓名难以考定 ,可是 作者所处的时代可以推断 ,作者是晋代人 ,不是 汉代人。我们是依据《玉台新咏》得出这个看法 的。《玉台新咏》最先收了这首诗 ,将这首诗收 在卷九 ,这首诗之前收的是傅玄的诗 ,这首诗之 后收的是张载的诗。傅玄是魏末晋初人 ,张载 是晋代人 ,由此可以推断 ,这首《盘中诗》的作者 是晋代人。清代纪容舒《玉台新咏考异》指出 : “《沧浪诗话》列《盘中诗》为一体 ,注曰 :《玉台 集》有此诗 ,苏伯玉妻作 ,写之盘中 ,屈曲成文 也。据此则此诗出处以《玉台新咏》为最古 ,当 时旧本亦必明署苏伯玉妻之名 ,故沧浪云尔。 宋刻于题上误佚其名 ,因而目录失载。冯氏校 本遂改为傅玄之诗 ,殊为疏舛。又此诗列傅玄、 张载之间 ,其为晋人无疑。《诗纪》、《诗乘》并列 之汉诗 ,亦未详何据。”④《四库全书》关于《玉台 新咏》的“提要”认为“冯惟纳《诗纪》载苏伯玉妻 《盘中诗》作汉人 ,据此知为晋代”。⑤ 今人逯钦 立辑校《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将《盘中诗》列 于晋诗之中 ,并且在引了《玉台新咏考异》的那 一段文字后加按语 :“上说甚是 , 今列诗于 此。”⑥这些都可以说明 ,《盘中诗》的作者是晋 代人。 其次 ,《盘中诗》的圆盘图出自何时 ,值得探 讨。《玉台新咏》收《盘中诗》,只收了诗 ,没有收 圆盘图。虽然诗题是《盘中诗》,但是 ,苏伯玉妻 当时作诗 ,怎样写于盘中 ,盘是何种形状 ,《玉台 新咏》没有记载。宋代严羽的《沧浪诗话》在讲 “诗体”时讲到“盘中”,并说 :“《玉台集》有此体 , 苏伯玉妻作 ,写之盘中 ,屈曲成文也。”⑦宋代桑 世昌编《回文类聚》,收入这首《盘中诗》,并有圆 盘图。这样 ,照目前可查到的资料看来 ,我们现 在所看到的圆盘图 ,是宋代人才讲到、才绘出 的。这样的圆盘图未必是当时苏伯玉妻所写的 那样。《四库全书》收了《回文类聚》。《四库全 书》关于《回文类聚》的“提要”认为 :“苏伯玉妻 《盘中诗》,据《沧浪诗话》,自《玉台新咏》以外别 无出典 ,旧本俱在 ,不闻有图。此书绘一圆图 , 莫知所本。考原诗末句称‘当从中央周四角’, 则实方盘而非圆盘 ,所图殆亦妄也。”⑧这样的 见解不无道理。至于当时苏伯玉妻怎样将诗写 于盘中 ? 盘是方盘 ,还是圆盘 ? 这些问题目前 缺乏确凿的资料来说明 ,只能存疑。 再次 ,《盘中诗》是不是回文诗 ,值得探讨。 应该说 ,这首《盘中诗》不是真正的回文诗。陈 望道早就指出 :“《盘中诗》实际还不是正式的回 文 ,因为它还不能回读。”⑨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63— 中国典籍与文化 ZHONG GUO DIAN JI YU WEN HUA 　　　　　　　　　　　　　　　　　　　№1 　2008 (总第 64 期)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⑨ 丁福保辑 :《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中华书局 1959 年版 ,第 509 页。 徐陵编、吴兆宜注 :《玉台新咏笺疏》,中华书局 1985 年版 ,第 406 页。 陈望道 :《修辞学发凡》,上海教育出版社 1979 年版 ,第 195 页。 纪容舒 :《玉台新咏考异》卷九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31 册 ,第 816 页。 见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31 册 ,第 631 页。 逯钦立辑校 :《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华书局 1983 年版 ,第 776 页。 见何文焕辑 :《历代诗话》,中华书局 1981 年版 ,第 693 页。 见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51 册 ,第 794 页。 陈望道 :《修辞学发凡》,上海教育出版社 1979 年版 ,第 197 页。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严格地讲 ,这首《盘中诗》只是一首普通的诗 ,不 能像回文诗那样可以顺读、逆读。只是人们后 来把这首诗置于圆盘中 ,词句作圆形的排列 ,以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示情思婉转 ,愁肠九回 ,所以人们就把它看作 回文诗的肇端。 　　①　陈望道 :《修辞学发凡》,上海教育出版社 1979 年版 ,第 197 页。 ②　见《晋书》,中华书局 1974 年版 ,第 2523 页。 ③　见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51 册 ,第 795 页。 ④　见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51 册 ,第 794 页。 二 回文诗起源的另一种说法是认为从《璇玑 图》开始 ,其图如下 : 《回文类聚》收了这个《璇玑图》,并有“读图内诗 括例”,对图中诗的读法作了种种演绎。《镜花 缘》第四十一回也载了《璇玑图》,对图中诗的读 法更是大加演绎。陈望道《修辞学发凡》说《璇 玑图》“系以八百四十一字 ,排成纵横各为二十 九字的方图 ,回环往复读起来 ,可得诗三千七百 五十二首”。①我们这里只举其中的一首诗顺 读、逆读如下 : 　　仁智怀德圣虞唐 ,贞志笃终誓穹苍 ,钦 所感想妄淫荒 ,心忧增慕怀惨伤。(顺读) 伤惨怀慕增忧心 ,荒淫妄想感所钦 ,苍 穹誓终笃志贞 ,唐虞圣德怀智仁。(逆读) 这是真正的回文诗。 《璇玑图》的作者是窦滔妻苏蕙 ,其图作于 前秦苻坚时。关于《璇玑图》的形成 ,有两种说 法。一种说法是史籍中记载的。《晋书 ·列女 传》载 :“窦滔妻苏氏 ,始平人也 ,名蕙 ,字若兰 , 善属文。滔 ,苻坚时为秦州刺史 ,被徙流沙 ,苏 氏思之 ,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滔。宛转循环 以读之 , 词甚凄惋 , 凡八百四十字 , 文多不 录。”②另一种说法是相传武则天为《璇玑图》作 的序所说 ,说窦滔是苻坚时人 ,妻苏氏名蕙 ,字 若兰。夫妻不睦 ,窦滔镇守襄阳 ,与苏氏断绝音 信。苏氏悔恨自伤 ,因织锦为回文 ,五彩相宜 , 纵横反复 ,皆成文章 ,称为《璇玑图》。苏氏请人 将图送到襄阳 ,窦滔见后 ,非常感动 ,就把苏氏 接到任上。《回文类聚》载有这个序。《镜花缘》 也载了这个序 ,并据此演绎故事。这两种说法 尽管有些出入 ,但所说《璇玑图》的作者和所作 时期倒是一致的。看来《璇玑图》确有其事 ,特 别是史书中有记载 ,我们应该坚信不疑。 那么 ,《璇玑图》是不是回文诗的起源呢 ? 桑世昌在《回文类聚原序》中说 :“诗苑云 :回文 始于窦滔妻 ,反复皆可成章。”③说《璇玑图》反 复皆可成章 ,这叫人相信 ,但是 ,说回文始于《璇 玑图》,这叫人难以相信。我们今天只要稍作分 析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璇玑图》将八百多字排 成这样整齐的方阵 ,回环反复皆可成诗 ,这实在 是太奇巧了。《镜花缘》称此图为“奇图”、“奇 文”,不为过分。我们试想 ,回文诗一开始就以 这样的“奇图”、“奇文”的面貌出现 ,这怎么可能 呢 ? 在此之前 ,必定有其他的回文诗 ,然后才有 这奇巧的《璇玑图》。《回文类聚》在卷一开篇就 收了《璇玑图》,以明其首创之功。但是 ,《四库 全书》的“提要”却认为“绘蕙像于卷首以明创造 之功 ,其说未确。考《艺文类聚》载曹植《镜铭》 八字 ,回环读之 ,无不成文 ,实在蕙前 ,乃不标以 为始 ,是亦少疏。”④“提要”对《璇玑图》的创造 —73— 文史新探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之功提出质疑 ,这是有道理的 ,然而 ,“提要”提 及的曹植《镜铭》,我们翻检《艺文类聚》,却没有 查到。看来要探寻回文诗的起源 ,还得另辟 途径。 三 回文诗起源的再一种说法是刘勰在《文心 雕龙》中提出的“回文所兴 ,则道原为始”这一说 法。① 对这一说法 ,我们来加以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 明代梅庆生《文心雕龙音注》认为“道原为 始”的“原”字恐是“庆”字之误 ,“道原”似应是 “道庆”,指刘宋时期的贺道庆 ,因为贺道庆作有 四言回文诗 ,所以刘勰说贺道庆为始。这一说 法显然不当。《四库全书》关于《回文类聚》的 “提要”、赵翼《陔余丛考》(卷二十三) 、黄侃《文 心雕龙札记》等均指出梅庆生之说的不当。因 为贺道庆是刘宋时人 ,而《璇玑图》产生在贺道 庆之前 ,所以说道庆为始是不当的。这一点前 人已多有论证 ,这里不多阐述。 近年读到胡耀震《回文诗的起源和刘勰有 关说法释疑》一文。② 这篇文章对“回文所兴 , 则道原为始”提出了新的解释 ,认为“有文字记 载的回文诗句早在春秋时代老子用韵文作成的 《道德经》中就已经出现了”,“‘原’为探求本源 之义”,“‘回文所兴 ,则道原为始’句应当是讲 , 回文的兴起 ,则对道的探求本源之作是它的开 始。这里‘道原’所指的对道的探求本源之作 , 只能是指老子论道的名著 ———《道德经》”。文 章对这一新的解释作了多方论证 ,并举了《道德 经》中“为无为 ,事无事 ,味无味”和“信言不美 , 美言不信”等句子作为例证。这一新的解释 ,比 把“道原”看作“道庆”,明显地是前进了一大步 , 对于探求刘勰所指的本义 ,是有积极意义的 ,不 失为一种较好的解释。 当然 ,要进一步探求刘勰所指的本义 ,有一 些问题还须进一步弄清 :首先 ,刘勰所讲的“回 文”,是指一般意义的回文 (即回环) ,还是指严 格意义的追求可以顺读、逆读的回文 ? 回环与 回文人们有时不作区分 ,古人尤其如此。但现 在人们常把回环与回文区别开来 ,回文指严格 意义的追求可以顺读、逆读的回文 ;回环指前一 句的末尾作后一句的开头 ,后一句的末尾又回 到前一句的开头 ,不必追求可以顺读、逆读。刘 勰所讲的“回文”指什么 ,需要进一步探讨。其 次 ,《道德经》中出现的回文 ,可以说都是自然形 成的回环 ,而不是刻意追求的可以顺读、逆读的 严格意义的回文。且不说“信言不美 ,美言不 信”这样的回环不可以逆读 ,即使是“为无为 ,事 无事 ,味无味”这样的可以顺读、逆读的句子 ,也 不是老子刻意为之以求可以顺读、逆读的 ,而是 自然形成的句子。这与后来人们刻意追求的可 以顺读、逆读的回文虽然在表面上相同 ,但在实 质上是迥然有异的。更何况在《道德经》中 ,像 “美言不信 ,信言不美”这样的回环的句子为数 不少 ,而像“为无为 ,事无事 ,味无味”这样可以 顺读、逆读的句子为数极少。再次 ,由上述可以 推知 ,如果刘勰所讲的“道原”真的是指《道德 经》,那么 ,他所讲的“回文”就是一般意义的回 文 (即回环) ,而不是严格意义的追求可以顺读、 逆读的回文。同理 ,如果刘勰所讲的“回文”指 严格意义的追求可以顺读、逆读的回文 ,那么说 “道原”指《道德经》就难以成立。我们是要弄清 回文诗起源的情况 ,看来刘勰的话也不能让我 们弄清这个问题。 四 上述的三种回文诗出现的说法都不能使我 们尽信 ,那么回文诗起源的情况到底怎样呢 ? 还是让我们根据已有的文字记载的回文诗出现 的实际情况来探索一下吧。 《四库全书》在《回文类聚》的“提要”中提到 《艺文类聚》载曹植《镜铭》八字 ,回环读之 ,无不 成文。但是我们查检《艺文类聚》及有关曹植的 集子 ,均没发现这《镜铭》,不知“提要”据何而 —83— 中国典籍与文化 ZHONG GUO DIAN JI YU WEN HUA 　　　　　　　　　　　　　　　　　　　№1 　2008 (总第 64 期) ① ② 刘勰著、周振甫注 :《文心雕龙注释》,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1 年版 ,第 50 页。 见《中国典籍与文化》1999 年第 1 期。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言 ,铭文是何八字 ,因而这里无从谈起。 唐代皮日休在《松陵集》卷十《杂体诗序》中 提到 :“晋傅咸有回文反复诗二首 ,云反复其文 者 ,以示忧心展转也 ,‘悠悠远迈独茕茕’是也 , 由是反复兴焉。晋温峤有回文虚言诗云‘宁神 静泊 ,损有崇无’,由是回文兴焉。”①我们查检 了明代冯惟讷辑《古诗纪》、清代沈德潜辑《古诗 源》、近人丁福保辑《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今 人逯钦立辑《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均不见傅 咸的两首回文反复诗。温峤的回文虚言诗逯钦 立辑《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有记载 ,是辑自《松 陵集》。这样看来 ,皮日休记载的傅咸和温峤的 回文诗句弥足珍贵 ,现录之于下 : 　　悠悠远迈独茕茕。(傅咸《回文反复 诗》) 宁神静泊 ,损有崇无。(温峤《回文虚 言诗》) 这两例 ,诗题都标明是回文诗 ,诗句可以顺读、 逆读 ,是真正的回文诗。傅咸和温峤虽然都是 晋代人 ,但所处时间早于《璇玑图》的作者。因 此 ,我们认为 ,这两例是我们目前可以见之于文 献记载的最早的回文诗。尽管诗句可能不很完 整 ,但是它们是很有价值的。从此以后 ,回文诗 就逐渐兴起了。 ①　皮日休 :《松陵集》卷十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年影印文渊阁本《四库全书》第 1332 册 ,第 269 页。 《辞海》中的“高適”与“胡適” ◆王 　剑 　　由于体例的原因 ,《辞海》在人名用字方面的规范 , 是其他权威工具书所无法完成的。《辞海》在其《凡例》 中规定 :“人名、地名等 ,一般用简化字或选用字。简化 字或选用字 ,意义不明确的 ,适当保留原来的繁体或异 体 ,如‘王濬’(人名) 的‘濬’不作‘浚’,‘扶馀’的‘馀’不 作‘余’。简化字或选用字可能引起误解的 ,酌注相应的 繁体或异体 ,如 [岳云 (雲) ] (人名) 、[升 (昇) 州 ] (地名) 等。”可见 ,对于人名中的繁体字 ,是不是用简化字 ,只有 一条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是否会引起误解。 《辞海》收“高適”、“胡適”两个词条。“高適”条云 : “唐诗人。字达夫。”“胡適”条云 :“中国学者。原名洪 骍 ,字適之。”从这一古一今二人的字来看 ,他们名中的 “適”都应读 shì,而且其字的意义也与“适”的“往、去”义 有关。那么 ,为什么这两处的“適”不能简化为“适”呢 ? 事实上 ,有些出版物 ,如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2 年版的 《唐诗大辞典》,其诗人条目中就只有“高適”,而无“高 适”,显然是受到《辞海》的影响。但更多的简化字版的 出版物 ,尤其是中学语文课本中 ,无论是“高適”还是“胡 適”,人们都将这两个字简化为“适”了。这样一来 ,这两 个字在简化字版的出版物中 ,就形成了混乱 ,不利于文 字的规范工作。 这两个人名用字之所以不简化 ,可能是为了怕“引 起误解”,因为“适”除了读 shì外 ,还有一个读音 : kuò。 而且也可用作人名 ,如《辞海》中就收了“洪适”。在“南 宫”条的姓氏义下 ,举例说 :“周代南宫适 (kuò) 。” 与“洪适 (kuò)”、“南宫适 (kuò)”相比 ,“胡适”、“高 适”更为常见 ,而且“適”字也确实已经简化为“适”。因 此 ,我们认为 ,《辞海》对人名用字“适”的处理欠妥。读 kuò音的“适”是罕用字 ,完全可以与读 shì音的“适”以同 形字的方式来处理 ,另加注音以示区别 ,而不必将常见 的简化字硬用繁体来代替 ,造成人为的混乱。 —93— 文史新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