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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语 陆贾 新語 陸賈   道基第一 術事第二 輔政第三 無為第四 辨惑第五 慎微第六 資質第七 至德第八 懷慮第九 本行第十 明誡第十一 思務第十二 新語  道基第一   傳曰:「天生萬物,以地養之,聖人成之。」功德參合,而道術生焉。   故曰:張日月,列星辰,序四時,調陰陽,布氣治性,次置五行,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陽生雷電,陰成霜雪,養育群生,一茂一亡,潤之以風雨,曝之以日光,溫之以節氣,降之以殞霜,位之以眾星,制之以斗衡,苞之以六合,羅之以紀綱,改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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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語 陸賈   道基第一 術事第二 輔政第三 無為第四 辨惑第五 慎微第六 資質第七 至德第八 懷慮第九 本行第十 明誡第十一 思務第十二 新語  道基第一   傳曰:「天生萬物,以地養之,聖人成之。」功德參合,而道術生焉。   故曰:張日月,列星辰,序四時,調陰陽,布氣治性,次置五行,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陽生雷電,陰成霜雪,養育群生,一茂一亡,潤之以風雨,曝之以日光,溫之以節氣,降之以殞霜,位之以眾星,制之以斗衡,苞之以六合,羅之以紀綱,改之以災變,告之以禎祥,動之以生殺,悟之以文章。   故在天者可見,在地者可量,在物者可紀,在人者可相。   故地封五嶽,畫四瀆,規洿澤,通水泉,樹物養類,苞植萬根,暴形養精,以立群生,不違天時,不奪物性,不藏其情,不匿其詐。   故知天者仰觀天文,知地者俯察地理。跂行喘息,蜎飛蠕動之類,水生陸行,根著葉長之屬,為寧其心而安其性,蓋天地相承,氣感相應而成者也。   於是先聖乃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圖畫乾坤,以定人道,民始開悟,知有父子之親,君臣之義,夫婦之別,長幼之序。於是百官立,王道乃生。   民人食肉飲血,衣皮毛;至於神農,以為行蟲走獸,難以養民,乃求可食之物,嘗百草之實,察酸苦之味,教人食五穀。   天下人民,野居穴處,未有室屋,則與禽獸同域。於是黃帝乃伐木搆材,築作宮室,上棟下宇,以避風雨。   民知室居食穀,而未知功力。於是后稷乃列封疆,畫畔界,以分土地之所宜;闢土殖穀,以用養民;種桑麻,致絲枲,以蔽形體。   當斯之時,四瀆未通,洪水為害;禹乃決江疏河,通之四瀆,致之於海,大小相引,高下相受,百川順流,各歸其所,然後人民得去高險,處平土。   川谷交錯,風化未通,九州絕隔,未有舟車之用,以濟深致遠;於是奚仲乃橈曲為輪,因直為轅,駕馬服牛,浮舟杖楫,以代人力。   鑠金鏤木,分苞燒殖,以備器械,於是民知輕重,好利惡難,避勞就逸;於是皋陶乃立獄制罪,縣賞設罰,異是非,明好惡,檢奸邪,消佚亂。   民知畏法,而無禮義;於是中聖乃設辟雍庠序之教,以正上下之儀,明父子之禮,君臣之義,使強不凌弱,眾不暴寡,棄貪鄙之心,興清潔之行。   禮義不行,綱紀不立,後世衰廢,於是後聖乃定五經,明六藝,承天統地,窮事察微,原情立本,以緒人倫,宗諸天地,纂脩篇章,垂諸來世,被諸鳥獸,以匡衰亂,天人合策,原道悉備,智者達其心,百工窮其巧,乃調之以管弦絲竹之音,設鐘鼓歌舞之樂,以節奢侈,正風俗,通文雅。   後世淫邪,增之以鄭、衛之音,民棄本趨末,技巧橫出,用意各殊,則加雕文刻鏤,傅致膠漆丹青、玄黃琦瑋之色,以窮耳目之好,極工匠之巧。   夫驢騾駱駝,犀象玳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擇地而居,潔清明朗,潤澤而濡,磨而不磷,涅而不淄,天氣所生,神靈所治,幽閒清淨,與神浮沈,莫不效力為用,盡情為器。故曰,聖人成之。所以能統物通變,治情性,顯仁義也。   夫人者,寬博浩大,恢廓密微,附遠寧近,懷來萬邦。故聖人懷仁仗義,分明纖微,忖度天地,危而不傾,佚而不亂者,仁義之所治也。行之於親近而疏遠悅,脩之於閨門之內而名譽馳於外。故仁無隱而不著,無幽而不彰者。虞舜蒸蒸於父母,光耀於天地;伯夷、叔齊餓於首陽,功美垂於萬代;太公自布衣昇三公之位,累世享千乘之爵;知伯仗威任力,兼三晉而亡。   是以君子握道而治,據德而行,席仁而坐,杖義而彊,虛無寂寞,通動無量。故制事因短,而動益長,以圓制規,以矩立方。聖人王世,賢者建功,湯舉伊尹,周任呂望,行合天地,德配陰陽,承天誅惡,克暴除殃,將氣養物,明□設光,耳聽八極,目睹四方,忠進讒退,直立邪亡,道行姦止,不得兩張,□□本理,杜漸消萌。   夫謀事不並仁義者後必敗,殖不固本而立高基者後必崩。故聖人防亂以經藝,工正曲以準繩。德盛者威廣,力盛者驕眾。齊桓公尚德以霸,秦二世尚刑而亡。   故虐行則怨積,德布則功興,百姓以德附,骨肉以仁親,夫婦以義合,朋友以義信,君臣以義序,百官以義承,曾、閔以仁成大孝,伯姬以義建至貞,守國者以仁堅固,佐君者以義不傾,君以仁治,臣以義平,鄉黨以仁恂恂,朝廷以義便便,美女以貞顯其行,烈士以義彰其名,陽氣以仁生,陰節以義降,鹿鳴以仁求其群,關雎以義鳴其雄,春秋以仁義貶絕,詩以仁義存亡,乾、坤以仁和合,八卦以義相承,書以仁敘九族,君臣以義制忠,禮以仁盡節,樂以禮升降。   仁者道之紀,義者聖之學。學之者明,失之者昏,背之者亡。陳力就列,以義建功,師旅行陣,德仁為固,仗義而彊,調氣養性,仁者壽長,美才次德,義者行方。君子以義相褒,小人以利相欺,愚者以力相亂,賢者以義相治。穀梁傳曰:「仁者以治親,義者以利尊。萬世不亂,仁義之所治也。」  術事第二   善言古者合之於今,能述遠者考之於近。故說事者上陳五帝之功,而思之於身,下列桀、紂之敗,而戒之於己,則德可以配日月,行可以合神靈,登高及遠,達幽洞冥,聽之無聲,視之無形,世人莫睹其兆,莫知其情,校修五經之本末,道德之真偽,既□其意,而不見其人。   世俗以為自古而傳之者為重,以今之作者為輕,淡於所見,甘於所聞,惑於外貌,失於中情。聖人不貴寡,而世人賤眾,五穀養性,而棄之於地,珠玉無用,而寶之於身。聖人不用珠玉而寶其身,故舜棄黃金於嶄巖之山,捐珠玉於五湖之淵,將以杜�邪之欲,絕琦瑋之情。   道近不必出於久遠,取其致要而有成。春秋上不及五帝,下不至三王,述齊桓、晉文之小善,魯之十二公,至今之為政,足以知成敗之效,何必於三王?故古人之所行者,亦與今世同。立事者不離道德,調弦者不失宮商,天道調四時,人道治五常,周公與堯、舜合符瑞,二世與桀、紂同禍殃。   文王生於東夷,大禹出於西羌,世殊而地絕,法合而度同。故聖賢與道合,愚者與禍同,懷德者應以福,挾惡者報以凶,德薄者位危,去道者身亡,萬世不易法,古今同紀綱。   故良馬非獨騏驥,利劍非惟干將,美女非獨西施,忠臣非獨呂望。今有馬而無王良之御,有劍而無砥礪之功,有女而無芳澤之飾,有士而不遭文王,道術蓄積而不舒,美玉韞�而深藏。故懷道者須世,抱樸者待工,道為智者設,馬為御者良,賢為聖者用,辯為智者通,書為曉者傳,事為見者明。故制事者因其則,服藥者因其良。書不必起仲尼之門,藥不必出扁鵲之方,合之者善,可以為法,因世而權行。   故性藏於人,則氣達於天,纖微浩大,下學上達,事以類相從,聲以音相應,道唱而德和,仁立而義興,王者行之於朝廷,疋夫行之於田,治末者調其本,端其影者正其形,養其根者則枝葉茂,志氣調者即道沖。故求遠者不可失於近,治影者不可忘其容,上明而下清,君聖而臣忠。或圖遠而失近,或道塞而路窮。季孫貪顓臾之地,而變起蕭牆之內。夫進取者不可不顧難,謀事者不可不盡忠;故刑立則德散,佞用則忠亡。詩云:「式訛爾心,以蓄萬邦。」言一心化天下,而□□國治,此之謂也。  輔政第三   夫居高者自處不可以不安,履危者任杖不可以不固。自處不安則墜,任杖不固則仆。是以聖人居高處上,則以仁義為巢,乘危履傾,則以聖賢為杖,故高而不墜,危而不仆。   昔者,堯以仁義為巢,舜以稷、契為杖,故高而益安,動而益固。處宴安之臺,承克讓之塗,德配天地,光被八極,功垂於無窮,名傳於不朽,蓋自處得其巢,任杖得其人也。秦以刑罰為巢,故有覆巢破卵之患;以李斯、趙高為杖,故有頓仆跌傷之禍,何者?所任者非也。故杖聖者帝,杖賢者王,杖仁者霸,杖義者強,杖讒者滅,杖賊者亡。   故懷剛者久而缺,持柔者久而長,躁疾者為厥速,遲重者為常存,尚勇者為悔近,溫厚者行寬舒,懷急促者必有所虧,柔懦者制剛強,小慧者不可以禦大,小辨者不可以說眾,商賈巧為販賣之利,而屈為貞良,邪臣好為詐偽,自媚飾非,而不能為公方,藏其端巧,逃其事功。   故智者之所短,不如愚者之所長。文公種米,曾子駕羊。相士不熟,信邪失方。察察者有所不見,恢恢者何所不容。朴質者近忠,便巧者近亡。   君子遠熒熒之色,放錚錚之聲,絕恬美之味,疏嗌嘔之情。天道以大制小,以重顛輕。以小治大,亂度干貞。讒夫似賢,美言似信,聽之者惑,觀之者冥。故蘇秦尊於諸侯,商鞅顯於西秦。世無賢智之君,孰能別其形。故堯放驩兜,仲尼誅少正卯;甘言之所嘉,靡不為之傾,惟堯知其實,仲尼見其情。故干聖王者誅,遏賢君者刑,遭凡王者貴,觸亂世者榮。鄭儋亡齊而歸魯,齊有九合之名,而魯有乾時之恥。夫據千乘之國,而信讒佞之計,未有不亡者也。故詩云:「讒人罔極,交亂四國。」眾邪合心,以傾一君,國危民失,不亦宜乎!  無為第四   道莫大於無為,行莫大於謹敬。何以言之?昔舜治天下也,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寂若無治國之意,漠若無憂天下之心,然而天下大治。周公制作禮樂,郊天地,望山川,師旅不設,刑格法懸,而四海之內,奉供來臻,越裳之君,重譯來朝。故無為者乃有為也。   秦始皇設刑罰,為車裂之誅,以歛姦邪,築長城於戎境,以備胡、越,征大吞小,威震天下,將帥橫行,以服外國,蒙恬討亂於外,李斯治法於內,事逾煩天下逾亂,法逾滋而天下逾熾,兵馬益設而敵人逾多。秦非不欲治也,然失之者,乃舉措太眾、刑罰太極故也。   是以君子尚寬舒以�其身,行身中和以致疏遠;民畏其威而從其化,懷其德而歸其境,美其治而不敢違其政。民不罰而畏,不賞而勸,漸漬於道德,而被服於中和之所致也。   夫法令所以誅暴也,故曾、閔之孝,夷、齊之廉,此寧畏法教而為之者哉?故堯、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紂之民,可比屋而誅,何者?化使其然也。故近河之地溼,而近山之木長者,以類相及也。高山出雲,丘阜生氣,四瀆東流,百川無西行者,小象大而少從多也。   夫王者之都,南面之君,乃百姓之所取法則者也,舉措動作,不可以失法度。昔者,周襄王不能事後母,出居於鄭,而下多叛其親。秦始皇驕奢靡麗,好作高臺榭,廣宮室,則天下豪富制屋宅者,莫不倣之,設房闥,備廄庫,繕雕琢刻畫之好,博玄黃琦瑋之色,以亂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齊桓公好婦人之色,妻姑姊妹,而國中多淫於骨肉。楚平王奢侈縱恣,不能制下,檢民以德,增駕百馬而行,欲令天下人饒財富利,明不可及,於是楚國逾奢,君臣無別。故上之化下,猶風之靡草也。王者尚武於朝,則農夫繕甲兵於田。故君子之御下也,民奢應之以儉,驕淫者統之以理;未有上仁而下賊,讓行而爭路者也。故孔子曰:「移風易俗。」豈家令人視之哉?亦取之於身而已矣。  辨惑第五   夫舉事者或為善而不稱善,或不善而稱善者,何?視之者謬而論之者誤也。故行或合於世,言或順於耳,斯乃阿上之意,從上之旨,操直而乖方,懷曲而合邪,因其剛柔之勢,為作縱橫之術,故無忤逆之言,無不合之義者。   昔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蓋損上而歸之於下,則忤於耳而不合於意,遂逆而不用也。此所謂正其行而不苟合於世也。有若豈不知阿哀公之意,為益國之義哉?夫君子直道而行,知必屈辱而不避也。故行不敢苟合,言不為苟容,雖無功於世,而名足稱也;雖言不用於國家,而舉措之言可法也。   故殊於世俗,則身孤於士眾。夫邪曲之相銜,枉橈之相錯,正直故不得容其間。諂佞之相扶,讒口之相譽,無高而不可上,無深而不可往者何?以黨輩眾多,而辭語諧合。   夫眾口毀譽,浮石沈木。群邪相抑,以直為曲。視之不察,以白為黑。夫曲直之異形,白黑之殊色,乃天下之易見也,然而目繆心惑者,眾邪誤之。   秦二世之時,趙高駕鹿而從行,王曰:「丞相何為駕鹿?」高曰:「馬也。」王曰:「丞相誤邪,以鹿為馬也。」高曰:「乃馬也。陛下以臣之言為不然,願問群臣。」於是乃問群臣,群臣半言馬半言鹿。當此之時,秦王不能自信其直目,而從邪臣之言。鹿與馬之異形,乃眾人之所知也,然不能別其是非,況於闇昧之事乎?易曰:「二人同心,其義斷金。」群黨合意,以傾一君,孰不移哉!   人有與曾子同姓名者殺人,有人告曾子母曰:「參乃殺人。」母方織,如故,有頃復告云,若是者三,曾子母投杼踰垣而去。曾子之母非不知子不殺人也,言之者眾。夫流言之並至,眾人之所是非,雖賢智不敢自畢,況凡人乎?   魯定公之時,與齊侯會於夾谷,孔子行相事。兩君升壇,兩相處下,兩相欲揖,君臣之禮,濟濟備焉。齊人鼓譟而起,欲執魯公。孔子歷階而上,不盡一等而立,謂齊侯曰:「兩君合好,以禮相率,以樂相化。臣聞嘉樂不野合,犧象之薦不下堂。夷、狄之民何求為?」命司馬請止之。定公曰:「諾。」齊侯逡巡而避席曰:「寡人之過。」退而自責大夫。罷會。齊人使優●�於魯公之幕下,傲戲,欲候魯君之隙,以執定公。孔子歎曰:「君辱臣當死。」使司馬行法斬焉,首足異門而出。於是齊人懼然而恐,君臣易操,不安其故行,乃歸魯四邑之侵地,終無乘魯之心,鄰□振動,人懷向魯之意,強國驕君,莫不恐懼,邪臣佞人,變行易慮,天下之政,□□而折中;而定公拘於三家,陷於眾口,不能卒用孔子者,內無獨見之明,外惑邪臣之黨,以弱其國而亡其身,權歸於三家,邑土單於強齊。夫用人若彼,失人若此;然定公不覺悟,信季孫之計,背貞臣之策,以獲拘弱之名,而喪丘山之功,不亦惑乎!   故邪臣之蔽賢,猶浮雲之鄣日月也,非得神靈之化,罷雲霽翳,令歸山海,然後乃得睹其光明,暴天下之濡溼,照四方之晦冥。今上無明王聖主,下無貞正諸侯,誅鉏姦臣賊子之黨,解釋凝滯紕繆之結,然後忠良方直之人,則得容於世而施於政。故孔子遭君暗臣亂,眾邪在位,政道隔於三家,仁義閉於公門,故作公陵之歌,傷無權力於世,大化絕而不通,道德施而不用,故曰:無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夫言道因權而立,德因勢而行,不在其位者,則無以齊其政,不操其柄者,則無以制其剛。詩云:「有斧有柯。」言何以治之也。  慎微第六   夫建大功於天下者必先修於閨門之內,垂大名於萬世者必先行之於纖微之事。是以伊尹負鼎,居於有莘之野,修道德於草廬之下,躬執農夫之作,意懷帝王之道,身在衡門之�,志圖八極之表,故釋負鼎之志,為天子之佐,剋夏立商,誅逆征暴,除天下之患,辟殘賊之類,然後海內治,百姓寧。曾子孝於父母,昏定晨省,調寒溫,適輕重,勉之於糜粥之間,行之於衽席之上,而德美重於後世。此二者,修之於內,著之於外;行之於小,顯之於大。   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之中,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禮以行之,遜以出之。蓋力學而誦詩、書,凡人所能為也;若欲移江、河,動太山,故人力所不能也。如調心在己,背惡向善,不貪於財,不苟於利,分財取寡,服事取勞,此天下易知之道,易行之事也,豈有難哉?若造父之御馬,羿之用弩,則所謂難也。君子不以其難為之也,故不知以為善也,絕氣力,尚德也。   夫目不能別黑白,耳不能別清濁,口不能言善惡,則所謂不能也。故設道者易見曉,所以通凡人之心,而達不能之行。道者,人之所行也。夫大道履之而行,則無不能,故謂之道。故孔子曰:「道之不行也。」言人不能行之。故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言顏淵道施於世而莫之用。由人不能懷仁行義,分別纖微,忖度天地,乃苦身勞形,入深山,求神仙,棄二親,捐骨肉,絕五穀,廢詩、書,背天地之寶,求不死之道,非所以通世防非者也。   若湯、武之君,伊、呂之臣,因天時而行罰,順陰陽而運動,上瞻天文,下察人心,以寡服眾,以弱制強,革車三百甲卒三千,征敵破眾,以報大讎,討逆亂之君,絕煩濁之原,天下和平,家給人足,疋夫行仁,商賈行信,齊天地,致鬼神,河出圖,洛出書,因是之道,寄之天地之間,豈非古之所謂得道者哉。   夫播布革,亂毛髮,登高山,食木實,視之無優游之容,聽之無仁義之辭,忽忽若狂癡,推之不往,引之不來,當世不蒙其功,後代不見其才,君傾而不扶,國危而不持,寂寞而無鄰,寥廓而獨寐,可謂避世,而非懷道者也。故殺身以避難則非計也,懷道而避世則不忠也。   是以君子居亂世,則合道德,采微善,絕纖惡,脩父子之禮,以及君臣之序,乃天地之通道,聖人之所不失也。故隱之則為道,布之則為文,詩在心為志,出口為辭,矯以雅僻,砥礪鈍才,雕琢文彩,抑定狐疑,通塞理順,分別然否,而情得以利,而性得以治,綿綿漠漠,以道制之,察之無兆,遁之恢恢,不見其行,不睹其仁,湛然未悟,久之乃殊,論思天地,動應樞機,俯仰進退,與道為依,藏之於身,優遊待時。故道無廢而不興,器無毀而不治。孔子曰:「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言德行而其下順之矣。  資質第七   質美者以通為貴,才良者以顯為能。何以言之?夫楩柟豫章,天下之名木也,生於深山之中,產於溪谷之傍,立則為大山眾木之宗,仆則為萬世之用,浮於山水之流,出於冥冥之野,因江、河之道,而達於京師之下,因斧斤之功,得舒其文色,精捍直理,密緻博通,蟲蝎不能穿,水溼不能傷,在高柔軟,入地堅彊,無膏澤而光潤生,不刻畫而文章成,上為帝王之御物,下則賜公卿,庶賤而得以備器械;閉絕以關梁,及隘於山阪之阻,隔於九●之隄,仆於嵬崔之山,頓於窅冥之溪,樹蒙蘢蔓延而無間,石崔嵬嶄岩而不開,廣者無舟車之通,狹者無步擔之蹊,商賈所不至,工匠所不窺,知者所不見,見者所不知,功棄而德亡,腐朽而枯傷,轉於百仞之壑,惕然而獨僵,當斯之時,不如道傍之枯楊。●●結屈,委曲不同,然生於大都之廣地,近於大匠之名工,材器制斷,規矩度量,堅者補朽,短者續長,大者治�,小者治觴,飾以丹漆,斁以明光,上備大牢,春秋禮庠,褒以文采,立禮矜莊,冠帶正容,對酒行觴,卿士列位,布陳宮堂,望之者目眩,近之者鼻芳。故事閉之則絕,次之則通,抑之則沈,興之則揚,處地楩梓,賤於枯楊,德美非不相絕也,才力非不相懸也,彼則槁枯而遠棄,此則為宗廟之瑚璉者,通與不通也。   人亦猶此。   夫窮澤之民,據犁接耜之士,或懷不羈之能,有禹、皋陶之美,綱紀存乎身,萬世之術藏於心;然身不容於世,無紹介通之者也。公卿之子弟,貴戚之黨友,雖無過人之能,然身在尊重之處,輔之者強而飾之眾也,靡不達也。   昔扁鵲居宋,得罪於宋君,出亡之衛,衛人有病將死者,扁鵲至其家,欲為治之。病者之父謂扁鵲曰:「言子病甚篤,將為迎良醫治,非子所能治也。」退而不用,乃使靈巫求福請命,對扁鵲而咒,病者卒死,靈巫不能治也。。夫扁鵲天下之良醫,而不能與靈巫爭用者,知與不知也。故事求遠而失近,廣藏而狹棄,斯之謂也。   昔宮之奇為虞公畫計,欲辭晉獻公璧馬之賂,而不假之夏陽之道,豈非金石之計哉!然虞公不聽者,惑於珍怪之寶也。   鮑丘之德行,非不高於李斯、趙高也,然伏隱於蒿廬之下,而不錄於世,利口之臣害之也。   凡人莫不知善之為善,惡之為惡;莫不知學問之有益於己,怠戲之無益於事也。然而為之者情欲放溢,而人不能勝其志也。人君莫不知求賢以自助,近賢以自輔;然賢聖或隱於田里,而不預國家之事者,乃觀聽之臣不明於下,則閉塞之譏歸於君;閉塞之譏歸於君,則忠賢之士棄於野;忠賢之士棄於野,則佞臣之黨存於朝;佞臣之黨存於朝,則下不忠於君;下不忠於君,則上不明於下;上不明於下,是故天下所以傾覆也。  至德第八   夫欲富國強威,闢地服遠者,必得之於民;欲建功興譽,垂名烈,流榮華者,必取之於身。故據萬乘之國,持百姓之命,苞山澤之饒,主士眾之力,而功不存乎身,名不顯於世者,乃統理之非也。   天地之性,萬物之類,懷德者眾歸之,恃刑者民畏之,歸之則充其側,畏之則去其域。故設刑者不厭輕,為德者不厭重,行罰者不患薄,布賞者不患厚,所以親近而致遠也。   夫形重者則心煩,事眾者則身勞;心煩者則刑罰縱橫而無所立,身勞者則百端迴邪而無所就。是以君子之為治也,塊然若無事,寂然若無聲,官府若無吏,亭落若無民,閭里不訟於巷,老幼不愁於庭,近者無所議,遠者無所聽,郵無夜行之卒,鄉無夜召之征,犬不夜吠,雞不夜鳴,耆老甘味於堂,丁男耕耘於野,在朝者忠於君,在家者孝於親;於是賞善罰惡而潤色之,興辟雍庠序而教誨之,然後賢愚異議,廉鄙異科,長幼異節,上下有差,強弱相扶,大小相懷,尊卑相承,雁行相隨,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豈待堅甲利兵、深牢刻令、朝夕切切而後行哉?   昔者,晉厲、齊莊、楚靈、宋襄,乘大國之權,杖眾民之威,軍師橫出,陵轢諸侯,外驕敵國,內刻百姓,鄰國之讎結於外,群臣之怨積於內,而欲建金石之統,繼不絕之世,豈不難哉?故宋襄死於泓之戰,三君弒於臣之手,皆輕師尚威,以致於斯,故春秋重而書之,嗟歎而傷之。三君強其威而失其國,急其刑而自賊,斯乃去事之戒,來事之師也。   魯莊公一年之中,以三時興築作之役,規虞山林草澤之利,與民爭田漁薪菜之饒,刻桷丹楹,眩曜靡麗,收民十二之稅,不足以供邪曲之欲,繕不用之好,以快婦人之目,財盡於驕淫,力疲於不急,上困於用,下饑於食,乃遣臧孫辰請滯積於齊,倉廩空匱,外人知之,於是為齊、衛、陳、宋所伐,賢臣出,邪臣亂,子般殺,魯國危也。公子牙、慶父之屬,敗上下之序,亂男女之別,繼位者無所定,逆亂者無所懼。於是齊桓公遣大夫高子立僖公而誅夫人,逐慶父而還季子,然後社稷復存,子孫反業,豈不謂微弱者哉?故為威不強還自亡,立法不明還自傷,魯莊公之謂也。故春秋穀(缺)  懷慮第九   懷異慮者不可以立計,持兩端者不可以定威。故治外者必調內,平遠者必正近。綱維天下,勞神八極者,則憂不存於家。養氣治性,思通精神,延壽命者,則志不流於外。據土子民,治國治眾者,不可以圖利,治產業,則教化不行,而政令不從。蘇秦、張儀,身尊於位,名顯於世,相六國,事六君,威振山東,橫說諸侯,國異辭,人異意,欲合弱而制彊,持衡而御縱,內無堅計,身無定名,功業不平,中道而廢,身死於凡人之手,為天下所笑者,乃由辭語不一,而情欲放佚故也。   故管仲相桓公,詘節事君,專心一意,身無境外之交,心無欹斜之慮,正其國如制天下,尊其君而屈諸侯,權行於海內,化流於諸夏,失道者誅,秉義者顯,舉一事而天下從,出一政而諸侯靡。故聖人執一政以繩百姓,持一概以等萬民,所以同一治而明一統也。   故天一以大成數,人一以□成倫。楚靈王居千里之地,享百邑之國,不先仁義而尚道德,懷奇伎,□□□,□陰陽,合物怪,作乾谿之臺,立百仞之高,欲登浮雲,窺天文,然身死於棄疾之手。魯莊公據中土之地,承聖人之後,不脩周公之業,繼先人之體,尚權杖威,有萬人之力,懷兼人之強,不能存立子糾,國侵地奪,以洙、泗為境。   夫世人不學詩、書,存仁義,尊聖人之道,極經藝之深,乃論不驗之語,學不然之事,圖天地之形,說災變之異,乖先王之法,異聖人之意,惑學者之心,移眾人之志,指天畫地,是非世事,動人以邪變,驚人以奇怪,聽之者若神,視之者如異;然猶不可以濟於厄而度其身,或觸罪□□法,不免於辜戮。故事不生於法度,道不本於天地,可言而不可行也,可聽而不可傳也,可□翫而不可大用也。   故物之所可,非道之所宜;道之所宜,非物之所可。是以制事者不可□,設道者不可通。目以精明,耳以主聽,口以別味,鼻以聞芳,手以之持,足以之行,各受一性,不得兩兼,兩兼則心惑,二路者行窮,正心一堅,久而不忘,在上不逸,為下不傷,執一統物,雖寡必眾,心佚情散,雖高必崩,氣泄生疾,壽命不長,顛倒無端,失道不行。故氣感之符,清潔明光,情素之表,恬暢和良,調密者固,安靜者詳,志定心平,血脈乃彊,秉政圖兩,失其中央,戰士不耕,朝士不商,邪不奸直,圓不亂方,違戾相錯,撥剌難匡。故欲理之君,閉利門,積德之家,必無災殃,利絕而道著,武讓而德興,斯乃持久之道,常行之法也。  本行第十   治以道德為上,行以仁義為本。故尊於位而無德者絀,富於財而無義者刑,賤而好德者尊,貧而有義者榮。段干木徒步之士,脩道行德,魏文侯過其閭而軾之。夫子陳、蔡之厄,豆飯菜羹,不足以接餒,二三子布弊褞袍,不足以禦寒,倥傯屈厄,自處甚矣;然而夫子當於道,二三子近於義,自布衣之士,上□天子,下齊庶民,而累其身而匡上也。及閔周室之衰微,禮義之不行也,厄挫頓仆,歷說諸侯,欲匡帝王之道,反天下之政,身無其立,而世無其主,周流天下,無所合意,大道隱而不舒,羽翼摧而不申,自□□□深授其化,以序終始,追治去事,以正來世,按紀圖錄,以知性命,表定六藝,以重儒術,善惡不相干,貴賤不相侮,強弱不相凌,賢與不肖不得相踰,科第相序,為萬□□□而不絕,功傳而不衰,詩、書、禮、樂,為得其所,乃天道之所立,大義之所行也,豈以□□□威耶?   夫人之好色,非脂粉所能飾;大怒之威,非氣力所能行也。聖人乘天威,合天氣,承天功,象天容,而不與為功,豈不難哉?夫酒池可以運舟,糟丘可以遠望,豈貧於財哉?統四海之權,主九州之眾,豈弱於武力哉?然功不能自存,而威不能自守,非貧弱也,乃道德不存乎身,仁義不加於下也。   故察於利而惛於道者,眾之所謀也;果於力而寡於義者,兵之所圖也。君子篤於義而薄於利,敏於行而慎於言,所□□□廣功德也。故曰:「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夫懷璧玉,要環佩,服名寶,藏珍怪,玉斗酌酒,金罍刻鏤,所以夸小人之目者也;高臺百仞,金城文畫,所以疲百姓之力者也。故聖人卑宮室而高道德,惡衣服而勤仁義,不損其行,以好其容,不虧其德,以飾其身,國不興不事之功,家不藏不用之器,所以稀力役而省貢獻也。璧玉珠璣,不御於上,則翫好之物棄於下;琱琢刻畫之類,不納於君,則淫伎曲巧絕於下。夫釋農桑之事,入山海,采珠璣,捕豹翠,消�力,散布泉,以極耳目之好,快淫侈之心,豈不謬哉?  明誡第十一   君明於德,可以及於遠;臣篤於義,可以至於大。何以言之?昔湯以七十里之封,升帝王之位;周公自立三公之官,比德於五帝三王;斯乃口出善言,身行善道之所致也。故安危之要,吉凶之符,一出於身;存亡之道,成敗之事,一起於善行;堯、舜不易日月而興,桀、紂不易星辰而亡,天道不改而人道易也。   夫持天地之政,操四海之綱,屈申不可以失法,動作不可以離度,謬誤出口,則亂及萬里之外,何況刑無罪於獄,而誅無辜於市乎?   故世衰道失,非天之所為也,乃君國者有以取之也。惡政生惡氣,惡氣生災異。螟蟲之類,隨氣而生;虹蜺之屬,因政而見。治道失於下,則天文變於上;惡政流於民,則螟蟲生於野。賢君智則知隨變而改,緣類而試思之,於□□□變。聖人之理,恩及昆蟲,澤及草木,乘天氣而生,隨寒暑而動者,莫不延頸而望治,傾耳而聽化。聖人察物,無所遺失,上及日月星辰,下至鳥獸草木昆蟲,□□□鷁之退飛,治五石之所隕,所以不失纖微。至於鴝鵒來,冬多麋,言鳥獸之類□□□也。十有二月隕霜不煞菽,言寒暑之氣,失其節也。鳥獸草木尚欲各得其所,綱之以法,紀之以數,而況於人乎?   聖人承天之明,正日月之行,錄星辰之度,因天地之利,等高下之宜,設山川之便,平四海,分九州,同好惡,一風俗。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天出善道,聖人得之。」言御占圖歷之變,下衰風化之失,以匡盛衰,紀物定世,後無不可行之政,無不可治之民,故曰:「則天之明,因地之利。」觀天之化,推演萬事之類,散之於□□之閒,調之以寒暑之節,養之以四時之氣,同之以風雨之化,故絕國異俗,莫不知□□□,樂則歌,哀則哭,蓋聖人之教所齊一也。   夫善道存乎心,無遠而不至也;惡行著乎己,無近而不去也。周公躬行禮義,郊祀后稷,越裳奉貢而至,麟鳳白雉草澤而應。殷紂無道,微子棄骨肉而亡。行善者則百姓悅,行惡者則子孫怨。是以明者可以致遠,否者可以失近。故春秋書衛侯之弟鱄出奔晉,書鱄絕骨肉之親,棄大夫之位,越先人之境,附他人之域,窮涉寒饑,織履而食,不明之效也。  思務第十二   夫長於變者,不可窮以詐。通於道者,不可驚以怪。審於辭者,不可惑以言。達於義者,不可動以利。是以君子博思而廣聽,進退順法,動作合度,聞見欲眾,而采擇欲謹,學問欲博而行己欲敦,見邪而知其直,見華而知其實,目不淫於炫燿之色,耳不亂於阿諛之詞,雖利之以齊、魯之富而志不移,談之以王喬、赤松之壽,而行不易,然後能壹其道而定其操,致其事而立其功也。   凡人則不然,目放於富貴之榮,耳亂於不死之道,故多棄其所長而求其所短,不得其所無而失其所有。是以�王夫差知艾陵之可以取勝,而不知檇李可以破亡也。故事或見一利而喪萬機,取一福而致百禍。夫學者通於神靈之變化,曉於天地之開闔,□□□弛張,性命之短長,富貴之所在,貧賤之所亡,則手足不勞而耳目不亂,思慮不謬,計策不誤,上訣是非於天文,其次定狐疑於世務,廢興有所據,轉移有所守,故道□□□□□事可法也。   昔舜、禹因盛而治世,孔子承衰而作功,聖人不空出,賢者不虛生,□□□□□□而歸於善,斯乃天地之法而制其事,則世之便而設其義。故聖人不必同道,□□□□□□,好者不必同色而皆美,醜者不必同狀而皆惡,天地之數,斯命之象也。日□□□□□□□□八宿並列,各有所主,萬端異路,千法異形,聖人因其勢而調之,使小大不得相踰,方圓不得相干,分之以度,紀之以節,星不晝見,日不夜照,雷不冬發,霜不夏降。臣不凌君,則陰不□□陽,盛夏不暑,隆冬不霜,黑氣苞日,彗星揚□□,虹蜺冬見,蟄蟲夏藏,熒惑亂宿,眾星失行。聖人因變而立功,由異而致太平,堯、舜承蚩尤之失,而思欽明之道,君子見惡於外,則知變於內矣。桀、紂不暴,則湯、武不仁,才惑於眾非者而改之,□□□□□□□亂之於朝廷,而匹夫治之於閨門。是以接輿、老萊所以避世於窮□□□□□而遠其尊也。君子行之於幽閒,小人厲之於士眾。老子曰:「上德不德。」□□□□□□虛也。   夫口誦聖人之言,身學賢者之行,久而不弊,勞而不廢,雖未為君□□□□□□已。孔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道而行之於世,雖非堯、舜之君,則亦堯、舜也。今之為君者則不然,治不以五帝之術,則曰今之世不可以道德治也。為臣者不思稷、契,則曰今之民不可以仁義正也。為子者不執曾、閔之質,朝夕不休,而曰家人不和也。學者不操回、賜之精,晝夜不懈,而曰世所不行也。自人君至於庶人,未有不法聖道而為賢者也。易曰:「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戶,�其無人。」無人者,非無人也,言無聖賢以治之耳。   故仁者在位而仁人來,義者在朝而義士至。是以墨子之門多勇士,仲尼之門多道德,文王之朝多賢良,秦王之庭多不詳。故善者必有所主而至,惡者必有所因而來。夫善惡不空作,禍福不濫生,唯心之所向,志之所行而已矣。 新语 陆贾   道基第一 术事第二 辅政第三 无为第四 辨惑第五 慎微第六 资质第七 至德第八 怀虑第九 本行第十 明诫第十一 思务第十二 新语  道基第一   传曰:「天生万物,以地养之,圣人成之。」功德参合,而道术生焉。   故曰:张日月,列星辰,序四时,调阴阳,布气治性,次置五行,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阳生雷电,阴成霜雪,养育群生,一茂一亡,润之以风雨,曝之以日光,温之以节气,降之以殒霜,位之以众星,制之以斗衡,苞之以六合,罗之以纪纲,改之以灾变,告之以祯祥,动之以生杀,悟之以文章。   故在天者可见,在地者可量,在物者可纪,在人者可相。   故地封五岳,画四渎,规洿泽,通水泉,树物养类,苞植万根,暴形养精,以立群生,不违天时,不夺物性,不藏其情,不匿其诈。   故知天者仰观天文,知地者俯察地理。跂行喘息,蜎飞蠕动之类,水生陆行,根着叶长之属,为宁其心而安其性,盖天地相承,气感相应而成者也。   于是先圣乃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图画乾坤,以定人道,民始开悟,知有父子之亲,君臣之义,夫妇之别,长幼之序。于是百官立,王道乃生。   民人食肉饮血,衣皮毛;至于神农,以为行虫走兽,难以养民,乃求可食之物,尝百草之实,察酸苦之味,教人食五谷。   天下人民,野居穴处,未有室屋,则与禽兽同域。于是黄帝乃伐木构材,筑作宫室,上栋下宇,以避风雨。   民知室居食谷,而未知功力。于是后稷乃列封疆,画畔界,以分土地之所宜;辟土殖谷,以用养民;种桑麻,致丝枲,以蔽形体。   当斯之时,四渎未通,洪水为害;禹乃决江疏河,通之四渎,致之于海,大小相引,高下相受,百川顺流,各归其所,然后人民得去高险,处平土。   川谷交错,风化未通,九州岛绝隔,未有舟车之用,以济深致远;于是奚仲乃桡曲为轮,因直为辕,驾马服牛,浮舟杖楫,以代人力。   铄金镂木,分苞烧殖,以备器械,于是民知轻重,好利恶难,避劳就逸;于是皋陶乃立狱制罪,县赏设罚,异是非,明好恶,检奸邪,消佚乱。   民知畏法,而无礼义;于是中圣乃设辟雍庠序之教,以正上下之仪,明父子之礼,君臣之义,使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弃贪鄙之心,兴清洁之行。   礼义不行,纲纪不立,后世衰废,于是后圣乃定五经,明六艺,承天统地,穷事察微,原情立本,以绪人伦,宗诸天地,纂修篇章,垂诸来世,被诸鸟兽,以匡衰乱,天人合策,原道悉备,智者达其心,百工穷其巧,乃调之以管弦丝竹之音,设钟鼓歌舞之乐,以节奢侈,正风俗,通文雅。   后世淫邪,增之以郑、卫之音,民弃本趋末,技巧横出,用意各殊,则加雕文刻镂,傅致胶漆丹青、玄黄琦玮之色,以穷耳目之好,极工匠之巧。   夫驴骡骆驼,犀象玳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择地而居,洁清明朗,润泽而濡,磨而不磷,涅而不淄,天气所生,神灵所治,幽闲清净,与神浮沈,莫不效力为用,尽情为器。故曰,圣人成之。所以能统物通变,治情性,显仁义也。   夫人者,宽博浩大,恢廓密微,附远宁近,怀来万邦。故圣人怀仁仗义,分明纤微,忖度天地,危而不倾,佚而不乱者,仁义之所治也。行之于亲近而疏远悦,修之于闺门之内而名誉驰于外。故仁无隐而不着,无幽而不彰者。虞舜蒸蒸于父母,光耀于天地;伯夷、叔齐饿于首阳,功美垂于万代;太公自布衣升三公之位,累世享千乘之爵;知伯仗威任力,兼三晋而亡。   是以君子握道而治,据德而行,席仁而坐,杖义而强,虚无寂寞,通动无量。故制事因短,而动益长,以圆制规,以矩立方。圣人王世,贤者建功,汤举伊尹,周任吕望,行合天地,德配阴阳,承天诛恶,克暴除殃,将气养物,明□设光,耳听八极,目睹四方,忠进谗退,直立邪亡,道行奸止,不得两张,□□本理,杜渐消萌。   夫谋事不并仁义者后必败,殖不固本而立高基者后必崩。故圣人防乱以经艺,工正曲以准绳。德盛者威广,力盛者骄众。齐桓公尚德以霸,秦二世尚刑而亡。   故虐行则怨积,德布则功兴,百姓以德附,骨肉以仁亲,夫妇以义合,朋友以义信,君臣以义序,百官以义承,曾、闵以仁成大孝,伯姬以义建至贞,守国者以仁坚固,佐君者以义不倾,君以仁治,臣以义平,乡党以仁恂恂,朝廷以义便便,美女以贞显其行,烈士以义彰其名,阳气以仁生,阴节以义降,鹿鸣以仁求其群,关雎以义鸣其雄,春秋以仁义贬绝,诗以仁义存亡,干、坤以仁和合,八卦以义相承,书以仁叙九族,君臣以义制忠,礼以仁尽节,乐以礼升降。   仁者道之纪,义者圣之学。学之者明,失之者昏,背之者亡。陈力就列,以义建功,师旅行阵,德仁为固,仗义而强,调气养性,仁者寿长,美才次德,义者行方。君子以义相褒,小人以利相欺,愚者以力相乱,贤者以义相治。谷梁传曰:「仁者以治亲,义者以利尊。万世不乱,仁义之所治也。」  术事第二   善言古者合之于今,能述远者考之于近。故说事者上陈五帝之功,而思之于身,下列桀、纣之败,而戒之于己,则德可以配日月,行可以合神灵,登高及远,达幽洞冥,听之无声,视之无形,世人莫睹其兆,莫知其情,校修五经之本末,道德之真伪,既□其意,而不见其人。   世俗以为自古而传之者为重,以今之作者为轻,淡于所见,甘于所闻,惑于外貌,失于中情。圣人不贵寡,而世人贱众,五谷养性,而弃之于地,珠玉无用,而宝之于身。圣人不用珠玉而宝其身,故舜弃黄金于崭岩之山,捐珠玉于五湖之渊,将以杜�邪之欲,绝琦玮之情。   道近不必出于久远,取其致要而有成。春秋上不及五帝,下不至三王,述齐桓、晋文之小善,鲁之十二公,至今之为政,足以知成败之效,何必于三王?故古人之所行者,亦与今世同。立事者不离道德,调弦者不失宫商,天道调四时,人道治五常,周公与尧、舜合符瑞,二世与桀、纣同祸殃。   文王生于东夷,大禹出于西羌,世殊而地绝,法合而度同。故圣贤与道合,愚者与祸同,怀德者应以福,挟恶者报以凶,德薄者位危,去道者身亡,万世不易法,古今同纪纲。   故良马非独骐骥,利剑非惟干将,美女非独西施,忠臣非独吕望。今有马而无王良之御,有剑而无砥砺之功,有女而无芳泽之饰,有士而不遭文王,道术蓄积而不舒,美玉韫�而深藏。故怀道者须世,抱朴者待工,道为智者设,马为御者良,贤为圣者用,辩为智者通,书为晓者传,事为见者明。故制事者因其则,服药者因其良。书不必起仲尼之门,药不必出扁鹊之方,合之者善,可以为法,因世而权行。   故性藏于人,则气达于天,纤微浩大,下学上达,事以类相从,声以音相应,道唱而德和,仁立而义兴,王者行之于朝廷,疋夫行之于田,治末者调其本,端其影者正其形,养其根者则枝叶茂,志气调者即道冲。故求远者不可失于近,治影者不可忘其容,上明而下清,君圣而臣忠。或图远而失近,或道塞而路穷。季孙贪颛臾之地,而变起萧墙之内。夫进取者不可不顾难,谋事者不可不尽忠;故刑立则德散,佞用则忠亡。诗云:「式讹尔心,以蓄万邦。」言一心化天下,而□□国治,此之谓也。  辅政第三   夫居高者自处不可以不安,履危者任杖不可以不固。自处不安则坠,任杖不固则仆。是以圣人居高处上,则以仁义为巢,乘危履倾,则以圣贤为杖,故高而不坠,危而不仆。   昔者,尧以仁义为巢,舜以稷、契为杖,故高而益安,动而益固。处宴安之台,承克让之涂,德配天地,光被八极,功垂于无穷,名传于不朽,盖自处得其巢,任杖得其人也。秦以刑罚为巢,故有覆巢破卵之患;以李斯、赵高为杖,故有顿仆跌伤之祸,何者?所任者非也。故杖圣者帝,杖贤者王,杖仁者霸,杖义者强,杖谗者灭,杖贼者亡。   故怀刚者久而缺,持柔者久而长,躁疾者为厥速,迟重者为常存,尚勇者为悔近,温厚者行宽舒,怀急促者必有所亏,柔懦者制刚强,小慧者不可以御大,小辨者不可以说众,商贾巧为贩卖之利,而屈为贞良,邪臣好为诈伪,自媚饰非,而不能为公方,藏其端巧,逃其事功。   故智者之所短,不如愚者之所长。文公种米,曾子驾羊。相士不熟,信邪失方。察察者有所不见,恢恢者何所不容。朴质者近忠,便巧者近亡。   君子远荧荧之色,放铮铮之声,绝恬美之味,疏嗌呕之情。天道以大制小,以重颠轻。以小治大,乱度干贞。谗夫似贤,美言似信,听之者惑,观之者冥。故苏秦尊于诸侯,商鞅显于西秦。世无贤智之君,孰能别其形。故尧放驩兜,仲尼诛少正卯;甘言之所嘉,靡不为之倾,惟尧知其实,仲尼见其情。故干圣王者诛,遏贤君者刑,遭凡王者贵,触乱世者荣。郑儋亡齐而归鲁,齐有九合之名,而鲁有干时之耻。夫据千乘之国,而信谗佞之计,未有不亡者也。故诗云:「谗人罔极,交乱四国。」众邪合心,以倾一君,国危民失,不亦宜乎!  无为第四   道莫大于无为,行莫大于谨敬。何以言之?昔舜治天下也,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寂若无治国之意,漠若无忧天下之心,然而天下大治。周公制作礼乐,郊天地,望山川,师旅不设,刑格法悬,而四海之内,奉供来臻,越裳之君,重译来朝。故无为者乃有为也。   秦始皇设刑罚,为车裂之诛,以敛奸邪,筑长城于戎境,以备胡、越,征大吞小,威震天下,将帅横行,以服外国,蒙恬讨乱于外,李斯治法于内,事逾烦天下逾乱,法逾滋而天下逾炽,兵马益设而敌人逾多。秦非不欲治也,然失之者,乃举措太众、刑罚太极故也。   是以君子尚宽舒以�其身,行身中和以致疏远;民畏其威而从其化,怀其德而归其境,美其治而不敢违其政。民不罚而畏,不赏而劝,渐渍于道德,而被服于中和之所致也。   夫法令所以诛暴也,故曾、闵之孝,夷、齐之廉,此宁畏法教而为之者哉?故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何者?化使其然也。故近河之地湿,而近山之木长者,以类相及也。高山出云,丘阜生气,四渎东流,百川无西行者,小象大而少从多也。   夫王者之都,南面之君,乃百姓之所取法则者也,举措动作,不可以失法度。昔者,周襄王不能事后母,出居于郑,而下多叛其亲。秦始皇骄奢靡丽,好作高台榭,广宫室,则天下豪富制屋宅者,莫不仿之,设房闼,备厩库,缮雕琢刻画之好,博玄黄琦玮之色,以乱制度。齐桓公好妇人之色,妻姑姊妹,而国中多淫于骨肉。楚平王奢侈纵恣,不能制下,检民以德,增驾百马而行,欲令天下人饶财富利,明不可及,于是楚国逾奢,君臣无别。故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也。王者尚武于朝,则农夫缮甲兵于田。故君子之御下也,民奢应之以俭,骄淫者统之以理;未有上仁而下贼,让行而争路者也。故孔子曰:「移风易俗。」岂家令人视之哉?亦取之于身而已矣。  辨惑第五   夫举事者或为善而不称善,或不善而称善者,何?视之者谬而论之者误也。故行或合于世,言或顺于耳,斯乃阿上之意,从上之旨,操直而乖方,怀曲而合邪,因其刚柔之势,为作纵横之术,故无忤逆之言,无不合之义者。   昔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盖损上而归之于下,则忤于耳而不合于意,遂逆而不用也。此所谓正其行而不苟合于世也。有若岂不知阿哀公之意,为益国之义哉?夫君子直道而行,知必屈辱而不避也。故行不敢苟合,言不为苟容,虽无功于世,而名足称也;虽言不用于国家,而举措之言可法也。   故殊于世俗,则身孤于士众。夫邪曲之相衔,枉桡之相错,正直故不得容其间。谄佞之相扶,谗口之相誉,无高而不可上,无深而不可往者何?以党辈众多,而辞语谐合。   夫众口毁誉,浮石沈木。群邪相抑,以直为曲。视之不察,以白为黑。夫曲直之异形,白黑之殊色,乃天下之易见也,然而目缪心惑者,众邪误之。   秦二世之时,赵高驾鹿而从行,王曰:「丞相何为驾鹿?」高曰:「马也。」王曰:「丞相误邪,以鹿为马也。」高曰:「乃马也。陛下以臣之言为不然,愿问群臣。」于是乃问群臣,群臣半言马半言鹿。当此之时,秦王不能自信其直目,而从邪臣之言。鹿与马之异形,乃众人之所知也,然不能别其是非,况于闇昧之事乎?易曰:「二人同心,其义断金。」群党合意,以倾一君,孰不移哉!   人有与曾子同姓名者杀人,有人告曾子母曰:「参乃杀人。」母方织,如故,有顷复告云,若是者三,曾子母投杼踰垣而去。曾子之母非不知子不杀人也,言之者众。夫流言之并至,众人之所是非,虽贤智不敢自毕,况凡人乎?   鲁定公之时,与齐侯会于夹谷,孔子行相事。两君升坛,两相处下,两相欲揖,君臣之礼,济济备焉。齐人鼓噪而起,欲执鲁公。孔子历阶而上,不尽一等而立,谓齐侯曰:「两君合好,以礼相率,以乐相化。臣闻嘉乐不野合,牺象之荐不下堂。夷、狄之民何求为?」命司马请止之。定公曰:「诺。」齐侯逡巡而避席曰:「寡人之过。」退而自责大夫。罢会。齐人使优●�于鲁公之幕下,傲戏,欲候鲁君之隙,以执定公。孔子叹曰:「君辱臣当死。」使司马行法斩焉,首足异门而出。于是齐人惧然而恐,君臣易操,不安其故行,乃归鲁四邑之侵地,终无乘鲁之心,邻□振动,人怀向鲁之意,强国骄君,莫不恐惧,邪臣佞人,变行易虑,天下之政,□□而折中;而定公拘于三家,陷于众口,不能卒用孔子者,内无独见之明,外惑邪臣之党,以弱其国而亡其身,权归于三家,邑土单于强齐。夫用人若彼,失人若此;然定公不觉悟,信季孙之计,背贞臣之策,以获拘弱之名,而丧丘山之功,不亦惑乎!   故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鄣日月也,非得神灵之化,罢云霁翳,令归山海,然后乃得睹其光明,暴天下之濡湿,照四方之晦冥。今上无明王圣主,下无贞正诸侯,诛鉏奸臣贼子之党,解释凝滞纰缪之结,然后忠良方直之人,则得容于世而施于政。故孔子遭君暗臣乱,众邪在位,政道隔于三家,仁义闭于公门,故作公陵之歌,伤无权力于世,大化绝而不通,道德施而不用,故曰:无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夫言道因权而立,德因势而行,不在其位者,则无以齐其政,不操其柄者,则无以制其刚。诗云:「有斧有柯。」言何以治之也。  慎微第六   夫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先修于闺门之内,垂大名于万世者必先行之于纤微之事。是以伊尹负鼎,居于有莘之野,修道德于草庐之下,躬执农夫之作,意怀帝王之道,身在衡门之里,志图八极之表,故释负鼎之志,为天子之佐,克夏立商,诛逆征暴,除天下之患,辟残贼之类,然后海内治,百姓宁。曾子孝于父母,昏定晨省,调寒温,适轻重,勉之于糜粥之间,行之于衽席之上,而德美重于后世。此二者,修之于内,着之于外;行之于小,显之于大。   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之中,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礼以行之,逊以出之。盖力学而诵诗、书,凡人所能为也;若欲移江、河,动太山,故人力所不能也。如调心在己,背恶向善,不贪于财,不苟于利,分财取寡,服事取劳,此天下易知之道,易行之事也,岂有难哉?若造父之御马,羿之用弩,则所谓难也。君子不以其难为之也,故不知以为善也,绝气力,尚德也。   夫目不能别黑白,耳不能别清浊,口不能言善恶,则所谓不能也。故设道者易见晓,所以通凡人之心,而达不能之行。道者,人之所行也。夫大道履之而行,则无不能,故谓之道。故孔子曰:「道之不行也。」言人不能行之。故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言颜渊道施于世而莫之用。由人不能怀仁行义,分别纤微,忖度天地,乃苦身劳形,入深山,求神仙,弃二亲,捐骨肉,绝五谷,废诗、书,背天地之宝,求不死之道,非所以通世防非者也。   若汤、武之君,伊、吕之臣,因天时而行罚,顺阴阳而运动,上瞻天文,下察人心,以寡服众,以弱制强,革车三百甲卒三千,征敌破众,以报大雠,讨逆乱之君,绝烦浊之原,天下和平,家给人足,疋夫行仁,商贾行信,齐天地,致鬼神,河出图,洛出书,因是之道,寄之天地之间,岂非古之所谓得道者哉。   夫播布革,乱毛发,登高山,食木实,视之无优游之容,听之无仁义之辞,忽忽若狂痴,推之不往,引之不来,当世不蒙其功,后代不见其才,君倾而不扶,国危而不持,寂寞而无邻,寥廓而独寐,可谓避世,而非怀道者也。故杀身以避难则非计也,怀道而避世则不忠也。   是以君子居乱世,则合道德,采微善,绝纤恶,修父子之礼,以及君臣之序,乃天地之通道,圣人之所不失也。故隐之则为道,布之则为文,诗在心为志,出口为辞,矫以雅僻,砥砺钝才,雕琢文彩,抑定狐疑,通塞理顺,分别然否,而情得以利,而性得以治,绵绵漠漠,以道制之,察之无兆,遁之恢恢,不见其行,不睹其仁,湛然未悟,久之乃殊,论思天地,动应枢机,俯仰进退,与道为依,藏之于身,优游待时。故道无废而不兴,器无毁而不治。孔子曰:「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言德行而其下顺之矣。  资质第七   质美者以通为贵,才良者以显为能。何以言之?夫楩柟豫章,天下之名木也,生于深山之中,产于溪谷之傍,立则为大山众木之宗,仆则为万世之用,浮于山水之流,出于冥冥之野,因江、河之道,而达于京师之下,因斧斤之功,得舒其文色,精捍直理,密致博通,虫蝎不能穿,水湿不能伤,在高柔软,入地坚强,无膏泽而光润生,不刻画而文章成,上为帝王之御物,下则赐公卿,庶贱而得以备器械;闭绝以关梁,及隘于山阪之阻,隔于九●之堤,仆于嵬崔之山,顿于窅冥之溪,树蒙茏蔓延而无间,石崔嵬崭岩而不开,广者无舟车之通,狭者无步担之蹊,商贾所不至,工匠所不窥,知者所不见,见者所不知,功弃而德亡,腐朽而枯伤,转于百仞之壑,惕然而独僵,当斯之时,不如道傍之枯杨。●●结屈,委曲不同,然生于大都之广地,近于大匠之名工,材器制断,规矩度量,坚者补朽,短者续长,大者治�,小者治觞,饰以丹漆,斁以明光,上备大牢,春秋礼庠,褒以文采,立礼矜庄,冠带正容,对酒行觞,卿士列位,布陈宫堂,望之者目眩,近之者鼻芳。故事闭之则绝,次之则通,抑之则沈,兴之则扬,处地楩梓,贱于枯杨,德美非不相绝也,才力非不相悬也,彼则槁枯而远弃,此则为宗庙之瑚琏者,通与不通也。   人亦犹此。   夫穷泽之民,据犁接耜之士,或怀不羁之能,有禹、皋陶之美,纲纪存乎身,万世之术藏于心;然身不容于世,无绍介通之者也。公卿之子弟,贵戚之党友,虽无过人之能,然身在尊重之处,辅之者强而饰之众也,靡不达也。   昔扁鹊居宋,得罪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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