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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爱情一 古典爱情  一 古典爱情     柳生赴京赶考,行走在一条黄色大道上。他身穿一件青色布衣,下截打着密褶,头戴一 顶褪色小帽,腰束一条青丝织带。恍若一棵暗翠的树木行走在黄色大道上。此刻正是阳春时 节,极目望去,一处是桃柳争妍,一处是桑麻遍野。竹篱茅舍四散开去,错落有致遥遥相 望。丽日悬高空,万道金光如丝在织机上,齐刷刷奔下来。     柳生在道上行走了半日,其间只遇上两个衙门当差气昂昂擦肩而过,几个武生模样的人 扬鞭摧马急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遮住了前面的景致,柳生眼前一片纷纷扬扬的混乱。此 后再不曾在道上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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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古典爱情  一 古典爱情     柳生赴京赶考,行走在一条黄色大道上。他身穿一件青色布衣,下截打着密褶,头戴一 顶褪色小帽,腰束一条青丝织带。恍若一棵暗翠的树木行走在黄色大道上。此刻正是阳春时 节,极目望去,一处是桃柳争妍,一处是桑麻遍野。竹篱茅舍四散开去,错落有致遥遥相 望。丽日悬高空,万道金光如丝在织机上,齐刷刷奔下来。     柳生在道上行走了半日,其间只遇上两个衙门当差气昂昂擦肩而过,几个武生模样的人 扬鞭摧马急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遮住了前面的景致,柳生眼前一片纷纷扬扬的混乱。此 后再不曾在道上遇上往来之人。     数日前,柳生背井离乡初次踏上这条黄色大道时,内心便涌起无数凄凉。他在走出茅舍 之后,母亲布机上的沉重声响一直追赶着他,他脊背上一阵阵如灼伤般疼痛,于是父亲临终 的眼神便栩栩如生地看着自己了。为了光耀祖宗,他踏上了黄色大道。姹紫嫣红的春天景色 如一卷画一般铺展开来,柳生却视而不见。展现在他眼前的仿佛是一派暮秋落叶纷扬,足下 的黄色大道也显得虚无缥缈。     柳生并非富家公子,父亲生前只是一个落榜的穷儒。虽能写一手好字,画几枝风流花 卉,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如何能养家糊口?一家三口全仗母亲布机前日夜操劳。柳生才算 勉强活到今日。然而母亲的腰弯下去后再也无法直起。柳生自小饱读诗文,由父亲一手指 点。天长日久便继承了父亲的禀性,爱读邪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也能写一手好字,画几枝风流花卉,可偏偏 生疏了八股。因此当柳生踏上赴京赶考之路时父亲生前屡次落榜的窘境便笼罩了他往前走去 的身影。     柳生在走出茅舍之时,只在肩上背了一个灰色的包袱,里面一文钱也没有,只有一身换 洗的衣衫和纸墨砚笔。他一路风餐露宿,靠卖些字画换得些许钱,来填腹中饥饿。他曾遇上 两位同样赴京赶考的少年,都是身着锦衣绣缎的富家公子,都有一匹精神气爽的高头大马, 还有伶俐聪明的书童。即便那书童的衣着,也使他相形之下惭愧不已。他没有书童,只有投 在黄色大道上的身影紧紧伴随。肩上的包袱在行走时微微晃动。他听到了笔杆敲打砚台的孤 单声响。     柳生行走了半日,不觉来到了岔路口。此刻他又饥又渴,好在近旁有一河流。河流两岸 芳草青青,长柳低垂。柳生行至河旁,见河水为日光所照,也是黄黄一片,只是垂柳覆盖 处,才有一条条碧绿的颜色。他蹲下身去,两手插入水中,顿觉无比畅快。于是捧起点滴之 水,细心洗去脸上的尘埃。此后才痛饮几口河水,饮毕席地而坐。芳草摇摇曳曳插入他的裤 管,痒滋滋地有许多亲切。一条白色的鱼儿在水中独自游来游去,那躯体扭动得十分妩媚。 看着鱼儿扭动,不知是因为鱼儿孤单,还是因为鱼儿妩媚,柳生有些凄然。     半晌,柳生才站立起来,返上黄色大道,从柳荫里出来的柳生只觉头晕目眩,他是在这 一刻望到远处有一堆房屋树木影影绰绰,还有依稀的城墙。柳生疾步走去。     走到近处,听得人声沸腾,城门处有无数挑担提篮的人。进得城去,见五步一楼,十步 一阁。房屋稠密,人物富庶。柳生行走在街市上,仕女游人络绎不断,两旁酒店茶亭无数。 几个酒店挂着肥肥的羊肉,柜台上一排盘子十分整齐,盘子里盛着蹄子、糟鸭、鲜鱼。茶亭 的柜子上则摆着许多碟子,尽是些桔饼、处片、粽子、烧饼。     柳生一一走将过去,不一会便来到一座庙宇前。这庙宇像是新近修缮过的,金碧辉煌。 站在门下的石阶上,柳生往里张望。一棵百年翠柏气宇轩昂,砖铺的地面一尘不染,柱子房 梁油滑光亮,只是不见和尚,好大一幢庙宇显得空空荡荡。柳生心想夜晚就露宿在此。想 着,他取下肩上的包袱,解开,从里面取出纸墨砚笔,就着石阶,写了几张“杨柳岸晓风残 月”之类的宋词绝句,又画了几张没骨的花卉,摆在那里,卖与过往的人。一时间庙宇前居 然挤个水泄不通。似乎人人有钱,人人爱风雅。才半晌功夫,柳生便赚了几吊钱,看看人渐 散去,就收起了钱小心藏好,又收起包袱缓步往回走去。两旁酒店的酒保和茶亭的伙计笑容 满面,也不嫌柳生布衣寒衫,招徕声十分热情。柳生便在近旁的一家茶亭落坐,要了一碗 茶,喝毕,觉得腹中饥饿难忍,正思量着,恰好一个乡里人捧着许多薄饼来卖。柳生买了几 张薄饼,又要了一碗茶水,慢慢吃了起来。有两个骑马的人从茶亭旁过去,一个穿宝蓝缎的 袍子,上绣百蝠百蝶;一个身着双叶宝蓝缎的袍子,上绣无数飞鸟。两位过去后,又有三位 妇人走来。一位水田披风、一位玉色绣的八团衣服、一位天青缎二色金的绣衫。头上的珍珠 白光四射,裙上的环佩叮当作响。每位跟前都有一个丫环,手持黑纱香扇替她们遮挡日光。 柳生吃罢薄饼,起身步出茶亭,在街市里信步闲走。离家数日,他不曾与人认真说过话。此 刻腹中饥饿消散,寂寞也就重新涌上心头。看看街市里虽是人流熙攘,却皆是陌生的神色。 母亲布机的声响便又追赶了上来。     行走间不觉来到一宽敞处,定睛观瞧,才知来到一大户人家的正门前。眼前的深宅大院 很是气派,门前两座石狮张牙舞爪。朱红大门紧闭,甚是威严。再看里面树木参天,飞檐重 叠,鸟来鸟往。柳生呆呆看了半晌,方才离去。他沿着粉墙旁的一条长道缓步走去。这长道 也是上好的青砖铺成,一尘不染,墙内的树枝伸到墙外摇曳。行不多远,望到了偏门。偏门 虽逊色于刚才的正门,可也透着威严,也是朱门紧闭。柳生听得墙内有隐约的嬉闹之声,他 停立片刻,此后又行走起来。走到粉墙消失处,见到墙角有一小门。小门敞着,一个家人模 样的人匆匆走出。他来到门前朝里张望,一座花园玲珑精致。心说这就是往日听闻却不曾眼 见的后花园吧。柳生迟疑片刻,就走将进去。里面山水树花,应有尽有。那石山石屏虽是人 工堆就,却也极为逼真。中间的池塘不见水,被荷叶满满遮盖,一座九曲石桥就贴在荷叶之 上。一小亭立于池塘旁,两侧有两棵极大的枫树,枫叶在亭上执手杆望。亭内可容三四人, 屏前置瓷墩两个,屏后有翠竹百十竿,竹子后面的朱红栏杆断断续续,栏杆后面花卉无数。 有盛开的桃花、杏花、梨花,有未曾盛开的海棠、菊花、兰花。桃杏犹繁,争执不下,其间 的梨花倒是安然观望,一声不吭。     不知不觉间,柳生来到绣楼前。足下的路蓦然断去,柳生抬头仰视。绣楼窗棂四开,风 从那边吹来,穿楼而过。柳生嗅得阵阵袭人的香气。此刻暮色徐徐而来,一阵吟哦之声从绣 楼的窗口缓缓飘落。那声音犹如瑶琴之音,点点滴滴如珠落盘,细细长长如水流潺潺。随香 风拂拂而下,随暮色徐徐散开。柳生也不去分辨吟哦之词,只是一味在声音里如醉一般,飘 飘欲仙。暮色沉重起来,一片灰色在空中挥舞不止,然而柳生仰视绣楼窗口的双眼纹丝未 动,四周的一切全然不顾。漫长的视野里仿佛出现了一条如玉带一般的河流,两种景致出现 在双眼两侧,一是袅娜的女子行走在河流边,一是悠扬的垂柳飘拂在晚风里。两种情景时分 时合,柳生眼花缭乱。     这销魂的吟哦之声开始接近柳生,少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在窗框中显露出来。女子 怡然自得,樱桃小口笑意盈盈,吟哦之声就是在此处飘扬而出。一双秋水微漾的眼睛飘忽游 荡,往花园里倾吐绵绵之意。然后,看到了柳生,不觉“呀”的一声惊叫,顿时满面羞红, 急忙转身离去。这一眼恰好与柳生相遇。这女子深藏绣楼,三春好处无人知晓,今日让柳生 撞见,柳生岂不昏昏沉沉如同坠入梦中。刚才那一声惊叫,就如弦断一般,吟哦之声戛然而 止。     接下去万籁无声。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在烟消云散。半晌,柳生才算回过神来。回味刚才 的情形,真有点虚无缥缈,然而又十分真切。再看那窗口,一片空空。但是风依旧拂拂而 下,依旧香气袭人,柳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温暖恍若来自刚才那女子的躯体,使柳生觉得 女子仍在绣楼之中。于是仿佛亲眼见到风吹在女子身上,吹散了她身上的袭人香气和体温, 又吹到了楼下。柳生伸出右手,轻轻抚摸风中的温暖。     此时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出现在窗口,她对柳生说:     “快些离去。”她虽是怒目圆睁,神色却并不凶狠,柳生觉得这怒是佯装而成。柳生自 然不会离去。仍然看着窗户目不斜视。倒是丫环有些难堪,一个男子如此的目光委实难以承 受。丫环离开了窗户。窗户复又空洞起来,此刻暮色越发沉重了,绣楼开始显得模模糊糊。 柳生隐约听得楼上有说话之声,像是进去了一个婆子,婆子的声音十分洪亮。下面是丫环尖 厉的叫嚷,最后才是小姐。小姐的声音虽如滴水一般轻盈,柳生还是沐浴到了。他不由微微 一笑,笑容如同水波一般波动了一下,柳生自己丝毫不觉。丫环再次来到窗口,嚷道:     “还不离去?”丫环此次的面容已被暮色篡改,模糊不清,只是两颗黑眼珠子亮晶晶, 透出许多怒气,柳生仿佛不曾听闻,如树木种下一般站立着。又怎能离去呢?     渐渐地绣楼变得黑沉沉,此刻那敞着的窗户透出了丝丝烛光,烛光虽然来到窗外,却不 曾掉落在地,只在柳生头顶一尺处来去。然而烛光却是映出了楼内小姐的身影,投射在梁柱 之上,刚好为柳生目光所及。小姐低头沉吟的模样虽然残缺不全,可却生动无比。     有几滴雨水落在柳生仰视的脸上,雨水来得突然,柳生全然不觉。片刻后雨水放肆起 来,劈头盖脸朝柳生打来。他始才察觉,可仍不离去。丫环又在窗口出现,丫环朝柳生张望 了一下,并不说话,只是将窗户关闭。小姐的身影便被毁灭。烛光也被收了进去,为窗纸所 阻,无法复出。雨水斜斜地打将下来,并未打歪柳生的身体*皇谴蚵淞怂*戴的小帽,又 将他的头发朝一边打去。雨水来到柳生身上,曲折而下。半晌,柳生在风雨声里,渐渐听出 了自己身体的滴答之声。然而他无暇顾及这些,依然仰视楼内的烛光,烛光在窗纸上跳跃抖 动。虽不见小姐的身影,可小姐似乎更为栩栩如生。窗户不知何故复又打开,此刻窗外风雨 正猛。丫环先是在窗口露了一下,片刻后小姐与丫环双双来到窗口,朝柳生张望。柳生尚在 惊喜之中,楼上两人便又离去,只是窗户不再关闭。柳生望到楼内梁柱上身影重叠,又瞬时 分离。不一刻,楼上两人又行至窗前,随即一根绳子缓缓而下,在风雨里荡个不停。柳生并 未注意这些,只是痴痴望着小姐。于是丫环有些不耐烦,说道:“还不上来。”柳生还是未 能明白,见此状小姐也开了玉口:“请公子上来避避风雨。”     这声音虽然细致,却使勇猛的风雨之声顷刻消去。柳生始才恍然大悟,举足朝绳子迈 去,不料四肢异常僵硬。他在此站立多时不曾动弹,手脚自然难以使唤。好在不多时便已复 原,他攀住绳子缓缓而上,来到窗口,见小姐已经退去,靠丫环相助他翻身跃入楼内。     趁丫环收拾绳子关闭窗户,柳生细细打量小姐。小姐正在离他五尺之远处亭亭玉立,只 见她霞裙月帔,金衣玉身。朱唇未动,柳生已闻得口脂的艳香。小姐羞答答侧身向他。这时 丫环走到小姐近旁站立。柳生慌忙向小姐施礼:     “小生姓柳名生。”小姐还礼道:“小女名惠。”柳生又向丫环施礼,丫环也还礼。施 罢礼,柳生见小姐丫环双双掩口而笑。他不知是自己模样狼狈,也赔上几声笑。丫环道: “你就在此少歇,待雨过后,速速离去。”     柳生并不作答,两眼望小姐。小姐也说:     “公子请速更衣就寝,免得着凉。”     说毕,小姐和丫环双双向外屋走去。小姐红袖摇曳,玉腕低垂离去。那离去的身姿,使 柳生蓦然想起白日里所见鱼儿扭动的妩媚。丫环先挑起门帘出去,小姐行至门前略为迟疑, 挑帘而出时不禁回眸一顾。小姐这回眸一顾,可谓情意深长,使柳生不觉神魂颠倒。     良久,柳生才知小姐已经离去,不由得心中一片空落落不知如何才是。环顾四周,见这 绣楼委实像是书房,一叠叠书籍整齐地堆在梁子上,一张瑶琴卧案而躺。然后柳生才看到那 ​ 2006-9-25 13:11 ​ 回复 张红木雕成的绣床,绣床被梅花帐遮去了大半。一时间柳生觉得心旌摇晃,浑身上下有一股 清泉在流淌。柳生走到梅花帐前,嗅到了一股柏子香味,那翡翠绿色的被子似乎如人一般仰 卧,花纹在烛光里躲躲闪闪。小姐虽去,可气息犹存。在柏子的香味中,柳生嗅出了另一种 淡雅的气息,那气息时隐时现,似真似假。柳生在床前站立片刻,便放下了梅花帐,帐在手 里恍若是小姐的肌肤一般滑润。梅花帐轻盈而下,一直垂至地下弯曲起来。柳生退至案前烛 光下,又在瓷凳上坐落。再望那床,已被梅花帐遮掩,里面翡翠绿色的被子隐隐可见。状若 小姐安睡,此刻柳生俨然已成小姐的郎君。小姐已经安睡,他则挑灯夜读。柳生见案上翻着 一本词集,便从小姐方才读过处往下读去。字字都在跳跃,就像窗外的雨水一般。柳生沉浸 在假想的虚景之中,听着窗外的点滴雨声,在这良辰美景里缓缓睡去。朦朦胧胧里,柳生听 得有人呼唤,那声音由远而近,飘飘而来。柳生蓦然睁开眼来,见是小姐伫立身旁。小姐此 刻云髻有些凌乱,脸上残妆犹见。虽是这副模样,却比刚才更为生动撩人。一时间柳生还以 为是梦中的情景,当听得小姐说话,才知情景的真切。小姐说:“雨已过去,公子可以上路 了。”     果然窗外已无雨水之声,只是风吹树叶沙沙响着。     见柳生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小姐又说:     “那是树叶之声。”小姐站在阴暗处,烛光被柳生所挡。小姐显得幽幽动人。柳生凝视 片刻,不由长叹一声,站立起来道:     “今日一别,难再相逢。”     说罢往窗口走去。可是小姐纹丝未动,柳生转回身来,才见小姐眼中已是泪光闪闪,那 模样十分凄楚。柳生不由走上前去,捏住小姐低垂的玉腕,举到胸襟。小姐低头不语,任柳 生万般抚摸。半晌,小姐才问:“公子从何而来?将去何处?”     柳生如实相告,又去捏住小姐另一只手。此刻小姐才仰起脸来细细打量柳生。俩人执手 相看,叙述一片深情。     此刻烛光突然熄灭,柳生顺势将玉软香温的小姐抱入怀中。小姐轻轻“呀”了一声,便 不再作声,却在柳生怀中颤抖不已。此时柳生也已神魂颠倒。仿佛万物俱灭,唯两人交融在 一起。柳生抚摸不尽,听得呼吸声长短不一,也不知哪声是自己,哪声是小姐。一个是寡阴 的男子,一个是少阳的女子,此刻相抱成团,如何能分得出你我。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才使小姐蓦然惊醒过来。她挣脱柳生的搂抱,沉吟片刻,说 道:     “已是四更天,公子请速速离去。”     柳生在一片黑色中纹丝未动,半晌才答应一声,然后手摸索到了包袱,接着又是久久站 立。     小姐又说:“公子离去吧。”那声音凄凉无比,柳生听到了小姐的微微抽泣声,不觉自 己也泪流而下。他朝小姐摸索过去,俩人又是一阵难分你我的搂抱。然后柳**口走去。 行至窗前,听得小姐说:     “公子留步。”柳生转回身去,看着小姐模糊的黑影在房里移动,接着又听到了剪刀咔 嚓一声。片刻后,小姐向他走来,将一包东西放入他手中。柳生觉得手中之物沉甸甸,也不 去分辨是何物,只是将其放入包袱。然后柳生爬出窗外,顺绳而下。     着地后柳生抬头仰视,见小姐站立窗前。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小姐说:“公子切记,不 管榜上有无功名,都请早去早回。”     说罢,小姐关闭了窗户。柳生仰视片刻便转身离去。后门依旧敞着,柳生来到了院外。 有几滴残雨打在他脸上,十分阴冷。然后听到了马嘶声,马嘶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嘹亮无比。 柳生走过了空空荡荡的街市,并未遇上行人,只是远远望到一个更夫提着灯笼在行走。不久 之后,柳生已经踏上了黄色大道。良久,晨光才依稀显露出来。柳生并不止步,看看远近的 茅舍树木开始恢复原貌,柳生感到足下的大道踏实起来。待红日升起时,他已经远离了小姐 的绣楼。他这才打开包袱,取出小姐给他的那一包东西。打开后,他看到了一缕乌黑的发丝 和两封雪白的细丝锭子,它们由一块绣着一对鸳鸯的手帕包起。柳生心中不由流淌出一股清 泉。于是收起,重新放入包袱,耳边不觉响起小姐临别之言:“早去早回。”柳生疾步朝前 走去。     二     数月后,柳生落榜归来。他在黄色大道上犹豫不决地行走。虽一心向往与小姐重逢,可 落榜之耻无法回避。他走走停停,时快时慢。赴京之时尚是春意喧闹,如今归来却已是萧萧 秋色。极目远眺,天淡云闲,一时茫茫。眼看着那城渐近,柳生越发百感交集。近旁有一条 河流,柳生便走到水旁,见水中映出的人并非锦衣绣缎,只是布衣寒褛。心想赴京之时是这 般模样,归来仍旧是这般模样。季节尚能更换,他却无力锦衣荣归,又如何有脸与小姐相 会。     柳生心里思量着重新上路,不觉来到了城门口。一片喧哗声从城门蜂拥而出,城中繁荣 的景象立刻清晰在目。     柳生行至喧闹的街市,不由止步不前,虽然离去数月,可街市的面貌依然如故,全不受 季节更换影响。柳生置身其间,再度回想数月前与小姐绣楼相逢之事,似乎是虚幻中的一桩 风流逸事。然而小姐临别之言却千真万确,小姐的声音点滴响起:“不管榜上有无功名,还 请早去早回。”     柳生此刻心里波浪迭起,不能继续犹豫,便急步朝前走去。小姐伫立窗口远眺的情景, 在柳生急步走去时栩栩如生。因为过久的期待而变得幽怨的目光,在柳生的想象里含满泪 水。重逢的情形是黯然无语,也可能是鲜艳的。他将再次攀绳而上则必定无疑。然而柳生行 至那富贵的深宅大院前,展示给他的却是断井颓垣,一片废墟。小姐的绣楼已不复存在,小 姐又如何能够伫立窗前?面对一片荒凉,柳生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始料不及,似乎是 瞬间来到。回想数月前首次在这里所见的荣华富贵,历历在目似乎就在刚才。再看废墟之上 却是朽木烂石,杂草丛生,一片凄凉景象。往日威武的石狮也不知去向。柳生在往日的正门 处呆立半晌,才沿着那一片废墟走去。行不多远他止住脚步,心说此处便是偏门。偏门处自 然也是荒凉一片。柳生继续行走,来到了往日的后花园处,一截颓垣孤苦伶仃站立着,有半 扇门斜靠在那里。这后门倒还依稀可见。柳生踏上废墟,深浅不一地行走过去,细细分辨何 处是九曲石桥,何处是荷花满盖的池塘,何处是凉亭和朱栏,何处是翠竹百十竿,何处是桃 杏争妍。往日的一切皆烟消云散,倒是两棵大枫树犹存,可树干也已是伤痕累累。那当初尚 是柘黄的枫叶,入了秋季,又几经霜打,如今红红一片,如同涂满血一般,十分耀眼。几片 落叶纷纷扬扬掉落下来,这枫树虽在盛时,可也已经显露出落魄的光景来了。     最后,柳生才来到往日的绣楼前。见几堆残瓦,几根朽木,中间一些杂草和野花。往昔 繁荣的桃杏现在何方?唯有几朵白色的野花在残瓦间隙里苟且生长。柳生抬头仰视,一片空 旷。可是昔日攀绳而上进入绣楼的情景,在这一片空旷时隐约显露出来。显然是重温,可也 十分真切,仿佛身临其境。然而柳生的重温并未持续到最后,而在道出那句“今日一别,难 再相逢”处蓦然终止。绣楼转瞬消去,那一片空旷依旧出现。柳生醒悟过来,仔细回味这 话,没料到居然说中了。此刻暮色开始降临,柳生依旧站立片刻,然后才转身离去。他离去 时仍然走来时的路,如数月前一般走出后门。此后在废墟一旁行走,最后一次回顾昔日的繁 荣。     待柳生来到街市上,已是掌灯时候。两旁酒楼茶亭悬满灯笼,耀如白日。街上依旧人流 不息,走路人并不带灯笼。柳生向两旁卖酒的,卖茶的,卖面的,卖馄钝的一一打听小姐的 去向,然而无人知晓。正在惆怅时,一小厮指点着告知柳生:“这人一定知晓。”柳生随即 望去,见酒店柜台外一人席地而坐,蓬头污面衣衫褴褛。小厮告知柳生,此人即是那深宅大 院的管家。柳生赶紧过去,那管家两眼睁着,却是无精打采,见柳生过去,便伸出一只满是 污垢的手,向柳生乞讨。柳生从包袱里摸出几文放入他的手掌。管家接住立即精神起来,站 起把钱拍在柜台上,要了一碗水酒,一饮而尽。随即又软绵绵坐落下去斜靠在柜台上。柳生 向他打听小姐的去处,他听后双眼一闭,喃喃说道:“昔日的荣华富贵呵。”     翻来覆去只此一句。柳生再问过一次,管家睁开眼来,一双污手又伸将过来。柳生又给 了几文,他照旧换了水酒喝下。而回答柳生的仍然是:“昔日的荣华富贵呵。”     柳生叹息一声,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便转身离去,他在街市里行走了数十步,然后不知 不觉地拐入一条僻巷。巷中一处悬着灯笼,灯笼下正卖着茶水。柳生见了,才发觉自己又饥 又渴,就走将过去,在一条长凳上落坐,要了一碗茶水,慢慢饮起*础I砼缘*锅里正煮着 水,茶桌上插着几株时鲜的花朵。柳生辨认出是菊花、海棠、兰花三种。柳生不由想起数月 前步入那后花园的情形,那时桃、杏、梨三花怒放,而菊、兰和海堂尚未盛开。谁想到如今 却在这里开放了。     三     三年后,柳生再度赴京赶考,依旧行走在黄色大道上。虽然仍是阳春时节,然而四周的 景致与前次所见南辕北辙,既不见桃李争妍,也不见桑麻遍野。极目望去,树木柘萎,遍野 黄土;竹篱歪斜,茅舍在风中摇摇欲坠。倒是一副寒冬腊月的荒凉景致。一路走来,柳生遇 到的尽是些衣衫褴褛的行乞之人。柳生在这荒年里,依然赴京赶考。他在走出茅舍之时,母 亲布机上的沉重声响并未追赶而出,母亲已安眠九泉之下。母亲死后的一些日子,他靠的是 三年前小姐所赠的两封纹银度日,才算活下来。若此去再榜上无名,柳生将永无光耀祖宗的 时机。他在踏上黄色大道时蓦然回首,茅屋上的茅草在风中纷纷扬扬。于是他赶考归来时茅 屋的情形,在此刻已经预先可见。茅屋也将像母亲布机上的沉重声响一般,消失得无影无 踪。柳生行走了数日,一路之上居然未见骑马的达官贵人,也不曾遇上赴京赶考的富家公 子。脚下的黄色大道坎坷不平,在荒年里疲惫延伸。他曾见一人坐落在地,啃吃翻出泥土的 树根,吃得满嘴是泥。从这人已不能遮体的衣衫上,柳生依稀分辨出是上好料子的绣缎。富 贵人家都如些沦落,穷苦人家也就不堪设想。柳生感慨万分。     一路之上的树木皆伤痕累累,均为人牙所啃。有些树木还嵌着几颗牙齿,想必是用力过 猛,牙齿便留在了树上。而路旁的尸骨,横七竖八,每走一里就能见到三两具残缺不全的人 尸。那些人尸都是赤条条的,男女老幼皆有,身上的褴褛衣衫都被剥去。柳生一路走来,四 野里均是黄黄一片,只一次见到一小块绿色青草。却有十数人叭在草上,臀部高高翘起,急 急地啃吃青草,远远望去真像是一群牛羊。他们啃吃青草的声响沙沙而来,犹如风吹树叶一 般。柳生不敢目睹下去,急忙扭头走开。然而扭头以后见到的另一幕,却是一个垂死之人在 咽一撮泥土,泥土尚未咽下,人就猝然倒地死去。柳生从死者身旁走过,觉得自己两腿轻 飘,真不知自己是行走在阳间的大道,还是阴间的小路?这一日,柳生来到了岔路口,驻足 打量,渐渐认出这个地方,再一看,此处早已面目全非。三年前的青青芳草,低垂长柳而今 毫无踪迹。草已被连根拔去,昨日所见十数人啃吃青草的情景在这时也曾有过。而柳树光秃 秃的虽生犹死。河流仍在。柳生行至河旁,见河流也逐渐枯干,残留之水混浊不清。柳生伫 立河旁,三年前在此所见的一切慢慢浮现。曾有一条白色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那躯体扭 动得十分妩媚。于是在绣楼里看小姐朝外屋走去的情景,也一样清晰在目。虽然时隔三年, 可往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又转瞬消逝,眼前只是一条行将枯干的河流。在混浊的残 水里,如何能见白色鱼儿的扭动?而小姐此刻又在何方?是生是死?柳生抬头仰视,一片茫 然。柳生重新踏上黄色大道时,已能望到那城,一旦越走越近,往事重又涌上心头。小姐的 影子飘飘忽忽,似近似远,仿佛伴随他行走。而那富贵的深宅大院和荒凉的断井残垣则交替 出现,有时竟然重叠在一起。     仅到城边,柳生就已嗅到了城中破落的气息。城门处冷冷清清,全不见乡里人挑着担 子,提着篮子进出的情景,也不见富家公子游手好闲的模样。城内更无沸腾的人声,只是一 些面黄肌瘦的人四分五裂地独自行走。即便听得一些说话声,也是有气无力。虽然仍是五步 一楼,十步一阁,可楼阁之上的金粉早已驳落露出了里面的丧气。柳生走在街市上,已经没 有仕女游人,而一些布衣寒士满脸的丧魂落魄。昔日铺满街道的茶亭酒店如今寥寥无几,大 多已经关门闭店,人去屋空。灰尘布满了门框和窗棂。幸存的几家也挂不出肥肥的羊肉,卖 不出桔饼和粽子了。酒保小厮都是一脸的呆相,活泼不起来,酒店的柜子上依旧放着些盘 子,可不是一排铺开,而是撂在一起,盘中空空无物。更不见乡里人捧着汤面薄饼来卖。柳 生一边行走,一边回想昔日的繁荣,似乎在梦境之中。世事如烟,转瞬即逝。不觉来到了那 座庙宇前。再看这昔日金碧辉煌的庙宇,如今一副落魄的模样。门前的石阶断断续续,犹如 山道一般杂乱。庙内那棵百年柏树已是断肢残体。柱子房梁斑斑驳驳,透出许多腐朽来。铺 砖的地上是杂草丛生。柳生站立片刻,拿下包袱,从里取出几张事先完成的字画,贴在庙墙 之上。虽有一些过往的人,却都是愁眉苦脸,谁还有闲情逸致来附庸风雅?柳生期待良久, 看这寂寞的光景,想是不会有人来买他的字画了,只得收起放入包袱。柳生这一路过来,居 然未卖出一张字画,常常忍饥挨饿。小姐昔日所赠的纹银已经剩余不多,柳生岂敢随便花 用。     柳生离了庙宇,又行至街市上,再度回想昔日的繁华,又是一番感慨。这感慨其实源于 小姐的绣楼和那气派的深宅大院。看到这城也如此落难,再想那绣楼的败落,柳生心里不再 一味感伤小姐,开始感叹世事的瞬息万变。     这么想着,柳生来到了那一片断井颓垣的废墟前。三年下来,此处今日连断井颓垣也无 影无踪,眼前出现的只是一片荒地。小姐的绣楼已无法确认,整个荒地里只是依稀有些杂 草,一片残瓦、一根朽木都难以找到。若不是那两棵状若尸骨的枫树,柳生怕是难以确认此 处。仿佛此处已经荒凉了百年,不曾有过富贵的深宅大院,不曾有过翠树和鲜花,不曾有过 后花园和绣楼,也不曾有过名惠的小姐。而柳生似也不曾来过这里,即便三年前来过,那三 年前这里也是一片荒地。柳生站立良久,始才转身离去。离去时觉得身子有些轻飘。对小姐 的沉重思念,不知不觉中淡去了许多。待他离去甚远,那思念也瓦解得很干净了,似乎他从 未有过那一段消魂的时光。     柳生并未返回街市,而是步入了一条僻巷。柳生行走其间,只是两旁房屋蛛网悬挂,不 曾听得有人语之声,倒也冷清。柳生此刻不愿步入街市与人为伍,只图独个儿走走,故而此 僻巷甚合他意。柳生步穿了僻巷,来到一片空地上,只有数十荒冢、均快与地面一般平了, 想是年久无人理睬。再看不远处有一茅棚,棚内二人都屠夫模样,棚外有数人。柳生尚不知 此处是菜人市场,便走将过去。因为荒年粮无颗粒,树皮草根渐尽,便以人为粮,一些菜人 市场也就应运而生。     棚内二人在磨刀石上磨着利斧,棚外数人提篮挑担仿佛守候已久,篮与担内空空无物。 柳生走到近旁,见不远处来了三人,一个衣不蔽体的男子走在头里,后面跟着一妇一幼,这 一妇一幼也衣不蔽体。那男子走入棚内,棚内二人中一店主模样的就站立起来。男子也不言 语,只是用手指点指点棚外的一妇一幼。店主瞧了一眼,向那男子伸出三根手指,男子也不 还价,取了三吊钱走出棚外径自去了。柳生听得那幼女唤了一声“爹”,可那男子并不回 首,疾走而去,转眼消失了。再看店主,与伙计一起步出棚外,将那妇人的褴褛衣衫撕了下 来,妇人便赤条条一丝不挂了,妇人的腹部有些肿胀,而别处却奇瘦无比。妇人被撕去衣衫 时,也不做挣扎,只是身子晃动了一下,而后扭过头去看身旁的幼女。那两人在撕幼女的衣 衫,幼女挣扎了一下,但仰脸看了看妇人后便不再动了。幼女看上去才十来岁光景,虽然瘦 骨伶仃,可比那妇人肥胖些。     棚外数人此刻都围上前去,与店主交涉起来。听他们的话语,似乎都看中了那个幼女, 他们嫌妇人的肉老了一些。店主有些不耐烦,问道:“是自家吃?还是卖与他人?”有二人 道是自家吃,其余都说卖与他人。     店主又说:“若卖与他人,还是肉块大一些好。”     店主说着指点一下妇人。     又交涉一番,才算定下来。     这时妇人开口说道:“她先来。”妇人的声音模糊不清。     店主答应一声,便抓起幼女的手臂,拖入棚内。     妇人又说:“行行好,先一刀刺死她吧。”     店主说:“不成,这样肉不鲜。”     幼女被拖入棚内后,伙计捉住她的身子,将其手臂放在树桩上。幼女两眼瞟出棚外,看 那妇人,所以没见店主已举起利斧。妇人并不看幼女。     柳生看着店主的利斧猛劈下去,听得“咔嚓”一声,骨头被砍断了,一股血四溅开来, 溅得店主一脸都是。     幼女在“咔嚓”声里身子晃动了一下。然后她才扭回头来看个究竟,看到自己的手臂躺 在树桩上,一时间目瞪口呆。半晌,才长嚎几声,身子便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后哭喊不 止,声音十分刺耳。店主此刻拿住一块破布擦脸,伙计将手臂递与棚外一提篮的人。那人将 手臂放入篮内,给了钱就离去。     这当儿妇人奔入棚内,拿起一把放在地上的利刃,朝幼女胸口猛刺。幼女窒息了一声, 哭喊便戛然终止。待店主发现为时已晚。店主一拳将妇人打到棚角,又将幼女从地上拾起, 与伙计二人令人眼花缭乱地肢解了幼女,一件一件递与棚外的人。柳生看得魂不附体,半晌 才醒悟过来。此刻幼女已被肢解完毕,店主从棚角拖出妇人。柳生不敢继续目睹,赶紧转身 离去,躲入僻巷。然而店主斧子砍下的沉重声响,与妇人撕裂般的长嚎却追赶而来,使柳生 一阵颤抖,直到他疾步走出僻巷,那些声音才算消失。可是刚才的情景却难以摆脱,凄惨惨 地总在柳生眼前晃动。无论柳生走到何处,这惨景就是不肯消去。柳生看着暮色将临,他不 敢在城里露宿,便急急走到城外。踏上黄色大道时,才算稍稍平静一些。不久一轮寒月悬空 而起,柳生走在月光之下,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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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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