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性别与社会支持——C县F村农村妇女信教问题研究

内容摘要 自1980年代初以来，伴随着国家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恢复，农村的宗教活动 活跃起来。基督新教在中国农村的发展令人瞩目，其中信仰基督新教的大多数是贫 困的村民和中老年妇女。 在当代宗教研究中，学者们主要从文化比较的角度来认识基督新教在中国的传 播，及其中国化、本土化问题，但对于活生生的农村教会和农民教徒却鲜有人关注。 本文采用“社会支持”分析框架来解释近二十年来农村基督教信徒人数迅速增加的 原因和现状。通过这一分析框架，我们可理解改革以来中国农村“乡政村治”治理 模式下，村民关系与村民信仰变化的联系。同时，也可以理解作为意识形态的宗教 思想与现有的乡村治理之间的张力。 本文通过实证调查观察到，近二十年来由于由于基督教及其基层教会组织能突 破血缘、地缘限制，在生、老、病、死、结婚等重要人生阶段和信徒们陷入困境时 提供超越性的意义和帮助。教堂和聚会点等固定的宗教活动场所，加固了信徒们之 间的相互认同和情感，增强了他们的凝聚力。而这些既不同于日益理性化的村民关 系，又在宗教思想和宗教礼仪方面与原有的传统民间文化相抵触。 本文认为，必须将农村宗教信仰的变化与农村社会秩序的变化和乡村治理现状 联系起来，将其置于国家与农民、农民与市场、农民与农民的关系当中去理解。 关键词:中国乡村;妇女;基督教;社会支持 AbstraCt Acco呷画比bytherecov。)ofthepolicyofnational freedomofre1igionsincethe earlyl980s，the religlonoftheco切吐ryslde isgettingactive.ChristProtestantism develoPment ofthe countrysideattr朗tspeOP1e’s attent10ninChina，greatmajorityof PrOtestantismare PO0rvinagerSandmiddie-agedandofdwomenamongthem. Amongcon抚mPorajyreligious ~ 盯比，the SCholars alwaysanal担ethe C俪st Protestantism SPreadinChinaandfocalizationquestionfromanglethatcu1tU邝comPare main1y，butfewpeOP1epaycloseattentiontotheChristians intherealcou ntrys1de.This dissertationanalyzetheChristians SPreedwith“~ ety suPPort”丘田叭e，exPlain n”盆1 reasOnandcurrentsituationthatnumberi幻creaseraPldly，inthepast 20years.们时训沙 thisanalyZeframe，wecanUndorslandtheconneetionthatvillage亡srelatio们即dvillag已5 血ithchangeunderthe“townsbiPgovemm Cntandvil1agersself-gOvemance’，medesince theintelligiblereform.Atthes田nct如e，we canUnderstandthetensionwhilereligious thoughtasid阳fogyandvillagegoveI’n山Ice.It、甲a‘bereviewedbypositiveinv日或igation 山atChristialuz eanditsorgan】zationscould。月七rsunn ountingm如 ngandhelPfor vinagerSwhenthcyfacetothe1mportant t加esuchascatch，01氏disease，death，marry 翻dPuzzledbeCauseofitsabilitybeyOndgeOgraPhical田ldBIOodrelationshiP limitati皿 Theflxed religious PI即ehas streng山ened themutualaPProvalandelnotion be幻刀een thebelieversandstre幻gthened theircohesiven ess.Allofthosethin罗 are difl七rentfromrational village犷srelationdaybydayFud五en刀ore，thereligiousthought 朋dreligiousetiquettecontravene aireadyexi如ng如ditionalfolkculture. Thediss川ation ar即edthat桃 mustbuildthe relationshiP be勺刀een刊ra】China gov分 c，socialchangeandthechangeofreligiousbelieLThismustbeexP1ainedin therelationshiP ofnatlon即dvinagers，villageTsandm山业et，vinagers andvillagOrs， F沁ywords:n叮al以沁lety;wo幻。en;Christi加sm;socialsuPPOrt 华中师范大学学林伦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 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除文中己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己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 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 规定 关于下班后关闭电源的规定党章中关于入党时间的规定公务员考核规定下载规定办法文件下载宁波关于闷顶的规定 ，即:学校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华中师范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同时授权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 《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并通 过网络向社会公众提供信息服务。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本人已经认真阅读“CALIS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发布章程”，同意将本人的 学位论文提交“以LIS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全文发布，并可按“章程”中的 规定享受相关权益。同意论文提交后滞后:口半年;口一年;口二年发布。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第一部分 导论 一、研究缘起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开放成为中国新的现代化策略，中国社会 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几乎贯穿整个20世纪的“革命”逐渐成为往事，国家 在政治、经济、社会的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安排上作出了重大调整，总体上国家放松了控制。就广 轰的农村而言，由于中国政治发生由全能政治转向后全能政治的巨大变迁，国家对 农村的治理方式也发生改变，国家权力从村庄社会退出，“三级所有，队为基础” 的人民公社体制逐渐解体，国家不再对农村实行全面严密的控制，而是代之以推行 “乡政村治”的治理模式①，国家的行政性权力上收至乡镇一级，在乡镇以下推行 村民自治。经济上，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新的农业生产经营方式得到国家的认可 并作为一项政策推广开来，集体劳动组织解散了，家户经济重新成为农民们的生活 方式，农民生产积极性被极大调动起来。意识形态上，原来的“阶级斗争”话语被 限制，突破传统意义上的意识形态教义，从革命转向建设，以爱国主义为内核重组 意识形态话语，放松了对农民精神思想活动的控制，突出表现在“文革”结束后， 中国共产党在宗教问题上，恢复了马克思主义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 1979年9月13日，在中共中央批转的《新时期党的民族与宗教政策》文件中， 重新强调“宗教信仰自由，是我们党正确处理群众宗教信仰的一项根本政策”。1982 年3月21 日，中共中央印发的 《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 本政策》，标志着我国全面恢复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在这个文件里，对于宗教信仰 自由，专门作了解释:“每个公民既有宗教信仰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有 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那种宗教的自由;在同一宗教里面，有信仰这个教 派的自由，也有信仰那个教派的自由;有过去不信教而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过去 信教而现在不信教的自由。”。由此，宗教信仰从政策上保证成为公民个人的私事， 不再因自己的信仰而受到歧视、打击和迫害。 与此相对应的是，各种宗教和民间信仰的大举复兴。在上世纪80年代，各式各 样的宗教在一些农村地区广泛传播，出现了所谓“宗教热”现象，许多宗教组织和 ①张厚安、徐勇主笔，项继权、吴毅、张劲松等著:《中国农村政治稳定与发展》，武汉出版社1995年版，第 514页. ②编写组:《新时期宗教工作文献选编，，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版，第60页。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团体大肆修缮、扩建教堂、寺院和道观，增加宗教活动场所，采取各种手段广收信 徒。那些被压制的、曾被国家权力称之为“迷信”和“封建”的、在农民们看来符 合其生存法则和心理需要的民间传统，又得以重建。农村纷纷兴建土地庙、山神庙、 财神庙等，当时一部分青少年也对佛教、道教、信仰表现出高度热忱，少数青年甚 至要求出家去名山、名刹当僧尼、为道士。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现有天主教徒400万，基督教徒1000万，伊斯兰教徒1800 万，藏传佛教教徒750万，南传佛教教徒200万，加上其他宗教共计1亿人左右。 其中，农民教徒占绝大多数，是我国信教群众的主体。。 更引人注目的是，农村信仰外来宗教(主要指基督新教)的人数日益增长，其增 长速度远远超过佛教、道教等本土宗教.在依旧“日出而出，日落而息”的村庄， 己经建起了不少简易的教堂。有的地方甚至一个村就有一个教堂。 基督新教自1807年(清仁宗嘉庆十二年)由英国伦敦教会传教士马礼逊传入我 国。与天主教一样，基督教是在鸦片战争之后真正大规模传入中国，借助一系列不 平等条约中的”保教条款”深入内地，扩展其传教事业.由于基督教的传教活动与 外国殖民侵略活动的紧密联系，因此尽管有的传教士来中国的动机出自传教热忱， 在传教当地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但是不少传教士参与贩卖鸦片、参与侵华战争、参 与野蛮的抢劫、参与签订不平等条约等一系列依仗殖民势力的恶劣行经，给中国人 造成了信仰、生存和民族的危机，激起了中国人民的强烈反抗。在近代，中国先后 4次发生反教浪潮， 教案 中职数学基础模块教案 下载北师大版¥1.2次方程的根与系数的关系的教案关于坚持的教案初中数学教案下载电子教案下载 频仍，发展的信徒人数在最初30余年中所收信徒不满百人。 在义和团运动后的20年中，新教势力在才中国得到了较大发展。1900年教徒人数 为8万，1922年增至40万。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在中国活动的有130多个 差会，教徒人数达70多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全国广大爱国基督教徒开展 了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中国基督教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历经“文革”，包括 基督教在内的宗教团体及教徒受到重创，基督教发展几乎停滞。那么，为什么在80 年代至今却得到迅猛发展?农民们在解决了“温饱”问题，并朝着“小康”目标迈 进之后，留守在农村的农民尤其是妇女转向了信仰基督教，这种看似相互矛盾的现 象是如何产生的?外来的宗教信仰为何会在农村中大行其道?教会的主要力量是 穷人和妇女，这意味着基督教对乡村治理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问题成了本文试图 解释的问题。 ① 编辑部:《当前我国宗教工作的新形势》，(中国宗教》20O2年第1期，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二、文献梳理 基督教19世纪初传入我国，它的传播以及影响一直以来都受到文化学者的强 烈关注。目前学术界对基督教的研究比较热心。不过，学术界主要从宗教学、历史 学和哲学的角度探讨研究基督教与中国文化之间的关联，这种文化关联的探讨涉及 基督教与儒家思想、基督教与佛教、基督教与道教之间的异同，基督教中国化的文 化场等问题。这种知识层面的研究，意图概括出基督教与本土的儒释道文化之间的 异同点，并探讨这些文化上的差异和张力是否会形成“文明的冲突”.。 而对于即活生生的农村教会和农民信徒”，目前尚未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对 基督教在中国的实践现状，尚未有专著出现，只有极少量的论文进行探讨和分析， 因此，到目前为止，研究当代农村宗教传播对农民信仰变化的影响，以及由此对乡 村治理产生的影响的成果十分缺乏。根据中国期刊网关键词“宗教”的检索，在1994 年以来研究成果中，仅有30余篇论文(调研 报告 软件系统测试报告下载sgs报告如何下载关于路面塌陷情况报告535n,sgs报告怎么下载竣工报告下载 )对中西部农村地区的宗教传播 问题作了简略的探讨。这些论文 (调研报告)及相关研究成果展现的研究状况大体 如下: 第一，研究者对新时期的农村“宗教热”进行了少量区域性的调查。1990代早 期，买文兰、陈苏宁、龙立云、鲁帆、魏昌斌、周宪钦等人剖析了豫西、湘北农村 宗教低层次性及心理状况。九十年代中期，邵世轩、吕朝阳、戴敏、戴诵等人对湘 西北、苏北基督教的迅速发展及教徒的基础结构进行了简要分析。王悦南、席升阳、 马凌等人曾呼吁对抚顺、洛阳等地农村地区的宗教传播对基层政权的影响予以关 注。余孝恒对长江上游农村地区信教群众数量进行了估算，并对其进行了归类。林 盛根，张诺夫对闽东和闽南农村地区，一些宗教势力对社会秩序的影响进行了初步 分析。较有理论分析深度的成果，是吴飞对华北某县农村天主教活动中宗教精英的 分析。九十年代末，张连月、宋清华、陈月芳等人对河北、河南、安徽等地农村宗 教传播，及与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关系问题进行初步调查。本世纪初，赵社民、 林祥国等人对河南、江苏农村宗教传播的调研表明，教徒的年龄呈上升趋势。 第二，研究者对引起新时期农村“宗教热厅的直接原因进行了简要分析，将其 主要归结为:一些人精神生活贫乏;一些基层干部缺乏为人民服务的意识;一些地 方文化建设落后;农业生产落后;农村缺少必要的社会保障，生活中遇到的困难自 己无法解决;科技普及落后，农村地区医疗、教育制度的不健全，农民认识水平低: 贫富差距的出现冲击着农民的传统思想，心理上的反差使农民去寻求心灵宁静;农 ① 萨谬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等译，新华出版社1998年版。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民的从众心理，等等。这些论文或调查报告，大多只对直接原因进行了简要归纳， 而未深入分析。张连月的专著《宗教活动频繁地区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的加强与改 进》因侧重于讨论党组织建设问题，也未对“宗教热”的社会原因予以详细深讨。 第三，研究者对农村宗教传播的社会影响进行了初步分析。林祥国基于江苏调 研的资料分析认为，宗教传播总体上与当今社会是相适应、相协调，对地区的经济 文化发展、社会公益事业有所裨益，只有少数非法转播的方式对农村社会的管理造 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买文来、鲁帆、邵世轩、戴敏、王悦南、马凌、余孝恒、林 盛根、张连月等人基于河北、河南、安徽、闽南等地调研资料分析认为，农村宗教 传播对基层党组织建设的负面影响比较大，有时与社会某些方面或某些部门发生矛 盾，在个别地区甚至对正常公共秩序和社会稳定有威胁。显然，这些分析基本上只 是针对其直接表现出来的影响，对于其给农村社会关系的调整、村庄共同体的重构、 农民基本行动逻辑的变化等更深层次上的影响分析不够。而对乡村治理而言，这些 无显著表现却悄悄发生影响可能更重要。 第四，研究者对农村“宗教热”的对策进行了初步探讨。已提出来的对策大体 有如下几种思路:加快农村经济建设速度，改善农民生活条件;加强农村党的基层 组织建设，改善社会管理，强化农村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健全共青团的农村基层 建设，调整团的工作内容，加强对农村青年的教育;加大反腐败力度，切实减轻农 民负担，改善干群干系;加大对农村教育投入的力度，加强科技普及教育和宣传工 作:加强法制建设，依法对农村的宗教活动进行管理。这些对策建议都有一定的针 对性与现实性。但也需要指出，仅有这些还是不够的，若不针对农民因文化边缘化、 村庄互助纽带弱化甚至解体这一宏观社会变迁过程，而难以找到人生意义、满足生 存尊严，提出战略性的对策，并以之为基础，仅依靠技术性对策，其收效将是有限 的。二十世纪初，农民负担已减轻其生活“温饱有余”的基础上，信教群众非但未 减反而激增，就是一个例证。 综上所述，学界通过运用政治学、社会心理学等理论对农村在80 年代兴起的 基督教传播热的动因和影响进行了分析，揭示了在有国家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保障和 不断变化的社会大背景下，农村信仰生活的变化，为后来者的研究铺设了道路。不 过，正如卓新平所指出的那样，中国知识分子对基督教的理解首先是以整个民族的 社会、文化和精神发展利益为考量基础的。。这种精英主义的倾向，使得学界在看 待众多基督教徒是由农民所组成的现象时，对直接原因归纳较多，对现实缺乏全面 细致的实地调查，从而缺乏“文化内部持有者”的视角。本文立足在前述研究的基 ①卓新平:“中国宗教研究百年历程”，《中国宗教》，1999年1期. 础上，力图通过对农村教会和农民信徒的实地调查，从信徒的生活世界和他们所处 的意义世界出发，探讨农民信教(尤其是妇女)的深层原因和现状。 三、核心概念 1、杜会支持 “社会支持(socialsupport)”理论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是伴随着 社会弱势群体问题的出现而提出来的。社会支持理论最初来自于医学领域，由cobb 倡导，后被经济学、社会学、管理学、政治学等学科采用，研究人们在遭遇生活压 力和困境时，个人或团体对之进行的物质和精神上的帮助，对于人们应对压力或困 难的积极作用和意义。“在笼统的含义上，我们可以把社会支持表述为各种社会形态 对社会脆弱群体即社会生活有困难者所提供的无偿救助和服务。”①还有研究者认为: “广义而言，社会支持(socialsuPPort)既涉及家庭内外的供养与维系，也涉及各种 正式与非正式的支持与帮助。社会支持不仅仅是一种单向的关怀或帮助，它在多数 情形下是一种社会交换。”。也有研究者认为:“从社会心理刺激与个体心理健康之 间关系的角度来看，社会支持应该被界定为一个人通过社会联系所获得的能减轻心 理应激反应、缓解精神紧张状态、提高社会适应能力的影响。”。本文认为社会支持 是指，人们通过与社会环境的互动(结成的关系网络)获得支持，透过这些关系网个 人得以维持其认同，并获得情绪支持、物质援助、服务、讯息等资源。 2、弱势群体 目前，我国学术界对于“弱势群体”这一概念有不同的称法，如:脆弱群体、社 会弱者群体等。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弱势群体进行了各自的界定。有的学者从经 济学的角度，将弱势群体看作是贫困群体或者是贫困群体的一部分，认为“脆弱群体 指的是这样一些人口群体:由于各种外在和内在原因，他们抵御自然灾害和市场风 险的能力受到很大限制，在生产和生活上有困难。脆弱群体一部分己经是贫困者，另 一部分是潜在的贫困者。”④有的学者则从政治和法律的角度，将弱势群体界定为在 社会中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认为“弱势群体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具有可比性的 前提下，一部分人群(通常是少数)比另一部分人群(通常是多数)在经济、文化、体 ①郑杭生:《转型中的中国社会和中国社会的转型》，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89页。 ② 丘海雄:“社会支持结构的转变:从一元到多元即，《社会学研究》1998年第4期。 ③ 李强:“社会支持与个体心理健康”，《天津社会科学》，1998年第1期. ④ 沈红:“中国贫困状况与贫困形势分析”，汝信、陆学艺、单天伦1998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侧》，社 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 STHESIS 能、智能、处境等方面处于一种相对不利的地位。”①并且认为法治社会应该从法治 的公正性出发，对弱势群体予以公平的对待，对弱势群体的人权保障要给予例外对 待和特别保护，最大限度地缩小弱势群体与强势群体的差距.本文中，弱势群体是 指在社会性资源分配过程中，具有经济利益的贫困性，生活质量的低层次性和承受 力上的脆弱性的特殊社会群体。 3、治理 “治理”一词为英文governance所译，它在 英语 关于好奇心的名言警句英语高中英语词汇下载高中英语词汇 下载英语衡水体下载小学英语关于形容词和副词的题 日常用语中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指的是“在特定范围内行使权威”气“治理”一词广泛地被用于政治发展研究中， 并被赋予了多种新的含义，这使得“治理”的定义呈现出纷繁复杂的面目。罗西瑙 指出，治理“是由共同的目标所支持的(活动)，这个目标未必出自合法的以及正 式规定的职责，而且它也不一定要依靠强制力量克服挑战而使别人服从。”③福柯对 “治理”的定义则侧重于决策的结果，他认为治理“就是对他人行动的可能范围进 行构建”。.笔者认为，从权力与利益的角度来说，将“治理”定义为“统治者或 管理者通过公共权力的配置和运作，管理公共事务，以支配、影响和调控社会”气 可能更为合适些。它既强调了直接权力的公共性与合法性，也照顾到了根本利益的 统治性，具有辨证的规定性，更切中其有别于“统治”概念但又不根本遮蔽统治属 性的特性。 四、研究方法与分析框架 本文是关于F村信教妇女的个案实证研究，运用辨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对所选的村进行细致的观察和调查研究，内容包括F村的历史 地理背景，F村信教妇女的活动与现状，信教妇女与非信徒之间的互动往来等等， 探讨在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之下，农民信仰基督教的现状、趋向与影响.作者F村 的调查借用人类学在田野调查中经常运用的深入访谈法和参与式观察法。本文对信 ① 李林:“法治社会与弱势群体的人权保障”，《前线》2001年第5期。 ② (法)辛西娅·休伊特·德·阿尔坎塔拉:“‘治理，概念的运用与滥用”，黄语生编译，载俞可平主编:《治 理与善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年版，第16页。 ③ (美)詹姆斯·N。罗西瑙:“世界政治中的治理、秩序和变革”，张志新译，载詹姆斯。“。罗西瑙主编:《没 有政府的治理》，张胜军、刘小林等译，江西人民出版社ZooL年版，第5页。 ④ 转引自，K.J霍尔斯蒂:“没有政府的治理:19世纪欧洲国际政治中的多头政治”，东海译，载詹姆斯.拍‘罗 西瑙主编:‘没有政府的治理》，张胜军、刘小林等译，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35页。 ⑤ 徐勇:“GovE朋几刊CE:抬理的阐释，，载《徐勇自选集》，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17页.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教妇女的信教原因和她们的内心信仰世界进行“深描”，幼 图展现宗教信仰之人的 一面，参与式观察法即在征得被观察对象的同意前提下，对他(她)们的行为和活动 进行同步观察，这种方法可以克服某些调查方式(如访谈和问卷)中，由被访者带来 的不符合事实的想象。正如方惠容认为的那样，”一方面，事件在反复叙事对 ‘无 事件境’的 ‘强化记忆’中，得到记忆保存;另一方面，事件变为我所称之的’似 事件’，即它直的前因后果都被 ‘无事件境’浸侵，成为 ‘无事件境’的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事件越得到记忆保存，它便越丧失其成为事件时所获得的事件宽 度。”②本研究还将采用文献法这一重要分析方法。除了通过对个案调查涉及的相 关人员进行访谈与观察之外，作者还收集了相关的文本文献，这些文献(如河南/浙 江等信仰基督教的大省的农民信教状况以及基督教的传播状况等)对于理解个案本 身的意义十分重要。此外，作者查阅了相关学术文献，学界对相关问题的讨论及研 究成果(如人们转向宗教的原因、特点)对于帮助作者分析本个案也很有益处。 本文通过实证调查，借鉴社会学中的社会支持理论，从乡村治理的角度来理解 农民信仰基督教的现象和深层原因。“社会支持(social s叩port)”理论产生于20 世纪 70 年代中期，是伴随着社会弱势群体问题的出现而提出来的。这是基于”支 持需求是从人类基因中衍生出来的一种本能的福利”的观点，以心理失调的社会原 因为研究对象所采用的一种理论，用以说明互动、社会网络和社会环境对社会成员 心理挫折感和剥夺感所产生的影响。社会支持理论最初来自于医学领域，由Cobb 倡导，后被经济学、社会学、管理学、政治学等学科采用，研究人们在遭遇生活压 力和困境时，个人或团体对之进行的物质和精神上的帮助，对于人们应对压力或困 难的积极作用和意义。社会支持理论认为，人们通过与社会环境的互动(结成的关 系网络)获得支持，透过这些关系网个人得以维持其认同，并获得情绪支持、物质 援助、服务、讯息等资源。社会支持可以分为不同类型，如以内涵分，可分为工具 性支持(运用人际关系作为手段以达到某种目标)和表达性支持(本身是手段也是目 的，包含分享感受、发泄情绪、肯定自我与他人价值等);从组织形式上分，又可分 为正式的社会支持(社会、政府、社区组织、社会专业服务机构等组成的社会支持 系统)和非正式的社会支持(来自家庭、朋友、同事、同学、邻居等基于地缘血缘关 系组成的社会支持系统)。 作者采用社会支持这一分析框架，将立足于描述和理解F村信教妇女之间及教 会带给她们的重要帮助和支持，这既与政府等正式支持体系缺失(如公共医疗体制、 ① (美)格尔茨:《文化的解释》，韩莉译，译林出版社1999年版。第6页。 ② 方惠容:(’’无事件境”与生活世界中的”真实”一 西村农民土地改革时期社会生活的记忆》，《空间.记 忆·社会转型一 “新社会史”研究论文精选集》，503页，杨念群主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精神文化活动建设)有关，也跟教会(宗教)的性质有关。所以，本文在采用社会支 持分析框架时，必然会涉及弱势群体、社会资本等相关理论。 五、资料来源 作者从2006年7月下旬在C县F村进行田野调查，本研究的资料主要来源于 此。笔者选择F村有一定原因。首先，调查地点是作者的家乡，调查容易进场，获 取资料较容易，另外，笔者观察到，F村象鄂东南其他信教人数快速增加的村庄一 样，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越来越开放，封闭的村庄共同体似有逐渐溶解、消 逝的趋势。在此大背景下，F村极其信教状况既普通又具典型性。 在调查中，作者通过参与式观察对F村信教妇女进行访谈，较为深入地了解了 这些妇女信教的动因和行为，并有针对性地访谈了某些妇女的家属，尤其是男性家 属，从多角度认识信教妇女的情况，作者还专门前往妇女们集中的聚会点和福音堂， 观察了解她们在教会的正式宗教活动。 在本文中，作者运用上述调查资料，想展现基督教在F村的存在和传播途径， 以及基督教传播背后的动力和传播带来的影响。作为个案研究，并不试图对中国农 村妇女信教现象进行全面的抽象解释。不过，作者仍然尝试在解读个案的基础上促 进对农村妇女信教现象的理解。 硕士学位论丈 MASIER STH王515 第二部分C县F村的空间结构 一、0县「村基本概况 F村地处C县东南，位于县治T镇的边缘，距离县城中心5公里，距离C县第二大 镇4公里，106国道穿村而过，交通十分便利。F村几乎全是农业人口，总人口在2千 左右，共有15个村民小组，是C县186个行政村中很普通的一员。C县位于湖北省南 睡，居湘鄂赣三省交界处。东界通山县，南邻通城县及江西修水，西接通城和湖南 省临湘，北连赤壁、咸宁。现辖8镇4乡，186个行政村，总人口47，18万人，版土 面积1968平方公里。C县交通便利，距省会武汉155公里，距咸宁市68公里，距长江、 京广铁路、107国道、京珠高速公路不到20公里，106国道贯穿全境。C县历史悠久， 古代为三苗国地，春秋时期属楚，为楚之边地。汉高祖五年 (前202) 始建县，称 隽，属长沙国。唐天宝二年 (743) 置唐年县。旧志谓其 “四周崇山环绕、中土平 衍，俨如天城”。邑内人物俊秀，人才辈出。京剧艺术创始人之一、徽班名令米应 生 (米喜子)，前国民党政府教育部长、外交部长、武汉大学第一任校长王世杰， 九三学社主要发起人、国务院参事吴藻溪，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赵国泰、殷承祯、 雷国保等都是C县籍人士。C县地貌为盆地，地势由南向北倾斜，境内有大小河流 达50余条，呈树枝状分布，均属山溪性，除金沙镇板坑小溪向北流入赤壁市境外， 大都顺区势汇集，沿峡谷奔流，归中进干河隽水，注入长江地貌特征构成“八山半 水分半田”的格局。C县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温和多雨，四季分明，无霜期长， 水利资源丰富，年平均降水量在1460至巧70毫米之间，境内降水有明显的季节性的 区域性，差别较大。东南部、中部偏南和西北部一带属多雨区;西南隅和东北部属 秒雨区;其余介于两者之间，多数年份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春夏洪涝和秋冬干旱，对 全县农业生产影响较大。C县境内气温随着四季交替和地形海拔高度不同而差异较 大。年平均气温16。2’C，在一年中，1月最冷，2月次之，7月最热，8月次之。境 内石煤资源丰富，总储量约在2亿吨以上，伴生元素有铀、钒、铝、锗、稼、镜、 锌、镍等，具有较好的开采价值。C县以农业为主要产业，农产品丰富，主要有雷 竹笋、优质米、木材、楠竹、烟叶、辣椒、桂花蜜、茶叶、百合、棕片、板栗、油 茶、龙须草、中药材、鱼类及禽畜产品等。C县工业经济初具规模，发展较快。全 县现有乡镇以上工业企业237家，其中中外合资企业7家，外商独资企业1家。初步 形成以水泥为龙头的建材业，以医用纱布为龙头的纺织业，以白板纸为龙头的造纸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业，以麻花加工为龙头的副食加工业，以煤炭为龙头的矿产业。 F村以王、陈两大姓氏为主，另有廖、程、黄、刘、鲍、汪、李等11个小姓。 村庄历史复杂，历经战争烟火和灾荒，村民多为解放前因为战争和饥荒由江西等地 迁移到此，真正土生土长五代以上的F村人并不多，因此，村庄记忆十分薄弱，并 没有强烈的共同体社区感，即使王、陈这样的大姓，也多以自然村为认同范围，并 不觉得有共同祖先，村里的祠堂在建国后被用来做了民居，此后村里的家庙和祠堂 成为历史和记忆，80年代末期村里的几位王姓老人想续写族谱，但因绝大多数王姓 农民拒绝交钱而不了了之，族谱失传，宗族内命名的辈序，许多人也不用了。 F村主要栽种春秋两季水稻，人均农田0‘8亩，另有黄豆、红薯、花生等作物， 农民一般会养猪，养鸡鸭等，养猪和鸡鸭被视为家务，主要由妇女承担。养猪需要 花很多工夫，卖肉赚不了什么钱，但是不养猪就没有油吃，庄稼的肥料也主要依靠 猪粪，尤其在化肥年年涨价的情形下更是如此。农民养的鸡鸭下蛋，过年过节还可 以杀鸡鸭改善生活。在F村，村民的主要口粮来自种田，但主要收入却不来源于此。 F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基本外出到东南沿海打工，即使留在村里的也多半在县城找 了活，如年轻的姑娘和媳妇在C县的纺织企业做流水线工人，第二大镇的麻花加工 业吸收了不少中年妇女，在C县近些年掀起的商品房建设、小城镇建设热潮需要大 量的青壮年男人在工地上千活，F村的许多男性就在工地上做工，工价在50元/天左 右，农忙季节工人减少的情形下，工价更高。C县的建设使得F村的劳动力迅速增值， 也使得那些那些没有劳动力的家庭相对而言经济更加困苦，按照F村农民的说法， 现在在村里两类人家是最 “发抛”(可理解为“牛”之类的意思，不过这个土语还 含有嫉妒和无可奈何的意思)的，一类是有钱的，另一类是有劳动力的，后一类人 家有时更厉害，因为有出钱也请不到劳动力的情况。 二、F村农民的宗教信仰情况及基督教传播现状 曾一度在1949年后被当作“封建迷信”的信仰鬼神、祖先、天地等活动是F村农 民们的信仰表达方式。在改革开放后国家放松对农村控制的情形下，几乎家家户户 供菩萨、初一十五烧香拜佛，定期去庙里捐献。当然，F村农民与中国其他宗法血 缘观念浓厚的汉族农民一样，祖先崇拜是最普遍和最强烈的信仰。不过，在F村， 祖先崇拜主要祭祀的是血缘关系密切的近几代祖先，即对先祖和死者的祭祀。这也 许跟F村战乱不断、人们的祖宗系谱被经常打断有关。由于同样的原因，F村的祭祀 规模一直不算大，主要是家祭，集中表现为清明上坟和农历7月14的“鬼节”。祠祭 硕士学位论丈 MASTER，STHESIS 随着新中国的建立祠堂消失而随之消失。现在F村家祭的隆重程度远不如以前，比 较潦草，比较简单。至于村里的菩萨庙，随着老一辈的老太太们过世就更加无人问 津了。在F村，对土地神和灶神的信仰也很普及。元宵节的晚上，会在自己家的田 间地间和在厨房的灶间插上红蜡烛，祈求神灵保佑。不过，随着F村许多家庭不再 用传统的土灶而是用煤气灶烧饭，灶神祭祀在某些家里不再存在。 C县在上世纪30年代就有基督教传播的痕迹，据 《C县县志》记载:基督教在C 县有真耶酥教、循道公会两个教派。真耶酥教在境内有两个团体:一是洪下徐执恩 于民国19年(1930年)在武汉参加真耶酥教会后，回C县发展教徒。37年8月，赴嘉鱼 燕子窝，请胡亚阁执事施洗，发展信徒50余人，成立“真耶酥教会湖北省C县洪下 分会”，设理事、执事各1人。理事邓春元，执事徐梅。二是民国35年秋，真耶酥 教通城麦市瓦渣窝教堂传教士卢德廷，执事刘玉莲等人来高视发展信徒。1954年 12月，刘玉莲在高视义源为三名信徒分别命圣名。1978年，T镇信徒何雪桂等4人 在东门开展宗教活动。1985年，全县有信徒工40余人。 F村最早信仰基督教的几名妇女(令人比较惊奇的是，不同于现在F村大多数没有 文化的妇女信徒，她们基本识字，而且家庭环境比较优越)可以追溯到30年代，不 过她们的影响有限，一般只有家庭聚会，后来新中国建立，这些妇女的信仰并没有 发生变化，只是转入地下，在内心保持信仰，并试图把信仰传递给自己的子女。改 革开放后，这些妇女已经迈入老年，尽管如此，她们开始向自己的邻居宣传基督教， 并且步行去隔壁的T县教堂参加聚会，虔诚不变。毫无疑问，她们的影响力有限， 在F村并没有吸引很多人加入基督教，她们作为村里的老基督教信徒，是有独特信 仰的人群，仅此而已。不过，她们也犹如星星之火在时间里酝酿，保证了F村有基 督教的传播，而并非只是时间的记号。因为“基督教的追随者往往有机会将他们的 坚定不移传达给其他数量众多的基督教教徒，而且他们也将基督教的价值传达给了 那些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异教徒旁观者。万。 ① 社 (美)罗德尼·斯塔克:《基督教的兴起一 一个社会学家对历史的再思》，黄剑波 高民贵译，上海古籍出版 2005年版，第144页. ll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第三部分 基督教团体与宗教活动场所 一、福音堂 位于C县东门街上的福音堂是C县基督徒们固定的宗教活动场所。《圣经》中” 十诫”规定，每个周日为安息日，必须敬拜神。①福音堂建造于1997年，在1997 年之前，C县基督教教徒只能在东门街上由教会租赁的房子里聚会。由于教会没有 任何固定的收入来源和经济实体，因此一直缺乏资金。在兄弟教会的鼓励和资助下， 再加上教徒们的自愿捐献，C县教会决定量力而行，建造属于自己的教堂。C县政 府批准了位于县城东门一条较偏小巷的一块沼泽地，作为建造基督教堂的地基。。基 督教徒自发组织起来，有钱的出钱，买石灰、水泥、钢筋、红砖等建筑材料，有力 的出力，在工地上做义工，帮助砖瓦匠干活。离县城较近的教徒，则负责工地上的 中餐。早餐和晚餐教徒们均在自己家里吃。所有教徒均无报酬。F村教徒也参加了 这次建造教堂的工程，她们很满足地回忆起当年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这是为上 帝作的工，是为将来能上天堂作的准备，因此我们干劲十足”。笔者在走访过程中， 发现信教妇女中有一名年过70的高龄教徒，她在50、60年代参加过C县大型水利 工程建设，因为劳动积极，抢干脏活重活，还被评为先进分子。⑧她说相比现在的 政府而言，50、60年代的政府把劳动力管理得很好，一级一级的政府从上到下，统 筹规划分配和使用劳动力，全部劳动力不分男女按照规划分布在各地建设农田水利 工程。不过，就劳动者自身而言，建设是由政府驱动的，感觉很辛苦。 福音堂是一座仿欧洲风格的三层简易建筑，全部用红砖砌成，尖顶上拱着十字 架，窗户建成上圆下方几何形式。与中国无论南北方的民居一般习惯坐南朝北不同， 福音堂按照国外教堂建筑方式，大门开在西边。从大门进入教堂，远远地可以看得 见东面墙壁刻着的十字架和圣烛等宗教用品，教堂内排列整齐的长桌和长椅，可容 纳一千人聚会时使用。目前，福音堂有专职牧师 (男)一名，住堂老师若干，执事 若千，有由信徒组成的乐队一支，乐器包括手风琴、鼓、锣、小号等，有由信徒组 ① 在本文中，神、主、夭父、上帝都指耶酥基督。F村和其他村的的教徒们在这一天去福音堂聚会。 ② 据说，这块沼泽地“很不好仲，人烟稀少，“阴气很重”，白天也闹鬼。不过，自从教堂建在那里以后，倒 是相安无事。为此，基督教信徒们自豪地说:“有神的照管，擞旦魔鬼根本不敢来.” ③ 早几年前，F村党支部一个月有一次生活会(党会)，组织党员们学习文件、材料等，在党会上，老太太被 提醒。“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不能信仰基督教。”老太太感到十分为难。但是这几年。党支部活动日渐稀少， 老太太也就慢慢解脱压力，她说:“我是一个老实人，老老实实做事，听党的话。但是信教能帮助我治病。这 两个事应该不矛盾。” 成的唱诗班一个，有专司信徒死亡仪式的追思人员三班，追思人员包括有教堂专职 教牧人员和信徒。根据“三自”原则，教会的维持全赖教徒的自愿捐献，只有省一 级“两会”能邀请国外教会组织和个人，因此，C县教会与外国教会和教徒没有任 何往来。福音堂的圣职人员可依教徒的意愿和请求，免费提供包括施洗、祷告、祝 福、追思等在内的宗教服务。福音堂所在的C县两会接受咸宁市“两会”和C县宗 教局的双重指导.。福音堂从周一到周日都有宗教活动安排，星期一至日每天早晨 晨祷，学习圣经;星期三晚上是查经会，周五晚上祷告会，周六晚是青年团契，周 六早上是见证会，周日是圣日，礼拜天。 二、聚会点 在征得县宗教局和福音堂的同意前提下，各村可以设立聚会点，以帮助年老信 徒(她们年迈，不方便上街)有参加宗教活动的机会，同时聚会点的设立可以让信 徒们有更多学习《圣经》的机会。堂与点之间保持较紧密联系，每个点上分别集中 推荐两名传道员。。这些传道员定期到县福音堂参加培训和学习。一般从大年初八 到正月二十八，教会提供吃住，教传道员们学习 《圣经》和 《赞美诗》，相当于培 训。在学习期间，传道员们只有周六下午才可以回家。福音堂也会派专职教牧人 员下乡，到各个不同的聚会点去进行传教活动.2000年左右，在妇女张某的努力下， F村设立了聚会点，张某是负责人，点就设在她家的大客厅里。大客厅里挂着一张 十字架画，⑧十字架下有十来个由米袋子做成的祷告垫子，聚会开始前不少人跪在 垫子上向着十字架小声祈祷(祷告)。祷告的内容包括悔罪，感谢主的恩典让她家得 了好处，向主诉说个人或家里的困难等等。张某家备有少量《圣经》和《赞美诗》， 给聚会时没有书的教徒使用。聚会点每周六下午举行活动，模仿福音堂周日上午的 活动，内容包括学习《圣经》、集体祷告学唱《赞美诗》等等。点上文化程度较高 的王某(男)和程某 (女)，教大家一字一句读《圣经》章节，并讲解 《圣经》上 的典故。另有妇女汪某教大家唱《赞美诗》。 聚会点并不能每周六都有活动，因为教徒们在农活特别繁忙紧张的季节都在各 自的庄稼地里干活，聚会由此中止，并且由于各个教徒情况不一样，有的教徒来聚 ①依据各项规章制度，地区教会组织在习惯上也称为“两会”，即登记注册为宗教团体的三自爱国运动委员 会和登记注册为宗教活动场所的基督教教务委员会。它们的职责与功能区分基本上与全国两会一致。前者是爱 国爱教的行政组织.后者是地区基督教教会的教务组织。 ② 这些传道员并非教职人员，教职人员具体认定办法见附录. ③ 十字架的内容包括〔一)你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神.又要爱邻舍如同自己。<二)神爱世人， 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踢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人不至灭亡，反得永生。(三)主祷文(四)十诫. 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STHESIS 会点勤一些，有的则不常来。按聚会点负责人张某的话说，信教的人是不一定的。 不过，由于张某的儿子王某是中南神学院的学生，每当王某从武汉返回家乡的日子， 聚会点上的几名积极分子就会请王某教大家学习《圣经》和《赞美诗》，张某家的 电话有包月服务，张某和程某等就用电话和口口相传，相互转告的方式，到处发布 信息，让教徒们到聚会点上学习。一般这种时候，张某家客厅里为教徒准备的长凳 就不够用了。张某家为所有到点上学习的教徒免费提供午餐，午餐比较丰盛，一般 有时令蔬菜、有肉、有酒。这种聚会，因为人多十分热闹。 三、「村信教精英 张某是F村八组的一名妇女，54岁，小学二年级文化水平，育有二子二女，大 女儿和大儿子已经成家，张某的娘家有信教的传统，其外祖母和母亲均是虔诚的基 督徒，在C县还未建造福音堂以前，张某母亲有时徒步前往C县隔壁的T县教堂过 信仰生活。不过，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张某及其兄弟姐妹无人听信母亲(婆婆) 的劝告，无人信仰基督教。 大约在 1988年左右，张某的左手腕动脉处长了两个瘤，瘤的面积日渐扩张， 痛得张某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张某在县医院医治过，但县医院对其束手无策，因 为肿瘤靠近动脉，手术存在生命危险，不敢动用手术治病。当时张某家准备去武汉 接受激光治疗。张某的娘家母亲自张某生病后一直力劝张某跟随她上教堂，说是祷 告可以治好她的病。张某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去了家庭教会。张某的娘家 母亲请求教友们为张某祷告。张某回忆说:“当时，她们为我祷告，我就觉得不那 么痛了，祷告后我就慢慢吃得下，睡得着。”后来，张某干脆没有去武汉治疗，坚 持随母亲去教堂祷告，肿瘤竟然慢慢消散，张某的病痊愈了。从此之后，张某开始 作为一名信徒跟随娘家母亲去聚会，成为F村八十年代最早信教的妇女。。 张某信教后，在F村积极传福音，劝说F村里那些跟她比较熟悉的村民信教。 他们中谁家有困难事，用其他办法又没有解决，人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求助她去家 中祷告时，她必热情前往。多年来，张某除了跟随丈夫一起干农活、做家务、养猪、 养鸡外，还一直动手做凉粉、米酒等食品在县城卖。张某常常白天在外干农活或上 街卖食品，晚上回到家还要做家务，帮别人祷告，十分忙碌。但张某不以为苦。她 在1999年把自己的大儿子送去读神学院，大儿子在神学院学习《圣经》，学习乐器， ①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张某在开始接受访问是时，只是说信教是好事，人们都应该来信教，她否认自己是 因为得到好处才开始信的教。在C县，教会强调“因信称义即，要求教徒们不能紧盯着信教的好处而信教，必 须有足够的信心虔诚信教. 学习如何讲道，对基督教也十分虔诚。在张某的影响下，她家的宗教气氛十分浓厚， 常常家里祷告不断，又唱《赞美诗》，谨守《十诫》，不买码 (地下六合彩)、不扎 “二八杠”(近一两年来C县普遍流行的大面积人群参与的赌博活动)，甚至全家连 麻将都不打。张某及家人的言行举止，还有她家的家庭聚会，影响了不少妇女陆续 加入信教的行列.程某、汪某和鲍某就是其中较早较典型的几位。 程某，44岁，F村十组农民，高中一年级文化程度，1992年开始信教，是聚会 点固定的两个传道员之一。程某一般除干农活、做家务、养猪、养鸡外，白天在建 筑工地做小工。程某一直是F村十组人，哥哥是F村的赤脚医生之一。程某的丈夫 是外地人，从前自己烧窑，程某务农，家里有三子一女。由于程某的丈夫不是本地 人，他没有自己的土地，在最近一些年之前他家一直生活拮据，在村里也没什么地 位。 1992年左右，程某的咽喉肿痛，她在哥哥那儿吃药打针，但病一直反反复复没 有断根。程某没有能力去县医院看病。她常常吃饭咽食物都感觉痛。于是她请张某 为她祷告，并随张某去家庭教会聚会。无论是张某，还是教会那些不认识不熟悉的 “兄弟姐妹”积极为她祷告并向她传福音，告诉她要心情平静地接受自己的病，因 为上帝是仁慈的。随后，程某得到了一本 《圣经》，文化程度较高的她，很快就能 通读，并较其他人更快地掌握了书上的典故和语词，如“出埃及”、“拣选”、“作工”、 “罪恶”、“归在基督里面”等等。信教之后，程某开始走出自己的家，向F村里她 周围的妇女传福音，并和张某、后来的汪某等一起到F村别人的家里做祷告.随着 F村信教人数的逐年递增，程某的文化优势，使得她在F村信教妇女中异常突出， 她领她们读 《圣经》，为她们讲解 《圣经》，为她们祷告，现在，她己经成为F村聚 会点上的核心人物。虽然她白天十分忙碌，总不在家，但是跟信教妇女的距离并不 遥远，人们十分尊重她。 汪某是F村十一组村民，前村支书 (中共党员，1992年卸任)程某的妻子，60 岁，初中文化，20岁左右的汪某，在娘家教过农民夜校，并学过简谱知识，因此， 在后来信教后一直在聚会点上教信徒唱《赞美诗》。汪某在1983年到1993年之间 做过贩卖蔑折(做竹器的原料，一般在C县的深山里才有)的生意，交游广泛，1998 年之后开始在家做贩卖生猪的生意。1993年前后，程某和汪某关系突然紧张，程某 常对汪某无事横加指责，挑剔汪某。汪某十分苦恼。1995年春节，大年初一，在全 家团圆的餐桌上，大女儿向父母敬酒，祝愿父母身体健康，家庭和睦。程某当即接 过话茬阴沉地说:“好，就当你妈没有我这个人在身边一样。”汪某闻此言，大惊失 色，立即泪流满面。在F村，和在中国其他地方一样，春节里人们十分讲究“禁忌”， 如“死”、“破”、“祸”、“坏”、“倒霉”、“厄运”之类不吉利的词和话，绝对避而不 用。这是中国人生活习俗的一部分。程某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就说出“死亡”这样的 不祥句子(在C县，当作“没有这个人”意思是“当作他死了勺，汪某和六个儿女 立刻陷入了悲戚之中。汪某更是有苦难言，因为大年三十晚上程某都还在寻着吵架， 她含着眼泪炸春卷，准备新年里的丰富食品。没料到新年的早饭却是如此糟糕，一 家人在沉闷中草草结束年饭，汪某接下来去喂猪。当她去提煤炉上的猪食锅时，锅 子的提手断了，猪食立时倾泻而出，把一炉旺火顿时浇灭了，旺火在新年里代表家 庭未来一年兴兴旺旺，凡事红红火火。F村的人有a(年)三十夜里的火，(正月) 月半夜里的灯”的说法。汪某顿时大哭起来，她想整个95年家里要倒大霉了。早 在1992年前后，张某和汪某自己的娘家妹妹就曾向她传福音，告诉她信教有多少 好处: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可获平安幸福等等，汪某一直将信将疑，没有往心里 去。 在八十年代初期，F村盛行“讨茶”、“说斋饭”、“朝庙”等民间信仰活动，青 壮年妇女尤其热衷，常常三五成群地去敬菩萨、上香、祈求福气，孩子病时也去求 助医治。汪某也不例外，她常常去庙里玩，并且喜欢看庙里的“神仙”“出神”。区但 是，汪某没有想到一向信菩萨的她，今年春节会是这样的。于是，她开始寻求基督 教的庇护。汪某加入信教的行列，跟随张某和程某等，并且非常虔诚，后来成了聚 会点上的积极分子。1995年一年汪某家并未发生任何灾难。汪某于是对主感激不尽， 认为全是因为天上的父在看顾她一家。信教之后她更加忍耐，丈夫程某是中共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