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历史的互动——威廉·福克纳斯诺普斯三部曲的新历史主义解读

2008年9月 田一4语学玩学招 Sep．，2008 第34卷第5期 JournalofSichuanInternationalStudiesUniversity V01．24No．5 文学与历史的互动 ——威廉·福克纳斯诺普斯三部曲的新历史主义解读 孥靠磊 (济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250022) 提要：新历史主义文学评论强调文学与历史之间的互动关系，认为有预见的文学文本能够参与历史的发展与建 构。福克纳的斯诺普斯三部曲——《村子》、《小镇》、《大宅》层层深入地剖析了南方没落的传统贵族、唯利是图的 新兴贵族、具有民主意识的上层知识分子以及具有激进思想的下层人士，预示了未来南方的发展趋势，可以说，参 与了美国南方历史的发展与建构、权利交替和等级秩序的建立，同时，也展现了福克纳的新历史主义思想。 关键词：新历史主义；斯诺普斯三部曲；建构 中图分类号：1714．07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31(2008)05—0007—04 ReactionsBetweenLiteratureandHistory： ANeo-historicalInterpretationofWilliamFaulkner’SSnopesTrilogy ／2Chang-lei Abstract：Neo·historicalcriticismstressesthereactionsbetweenliteratureandhistory，believingthattheforeseeingliterary workscanparticipateinthedevelopmentandconstructionofhistory．Faulkner’SSnopestrilogy，mHamlet，TheTownand TheMansion，graduallyanalyzesSoutherndecayedtraditionalaristocrats，profit—seekingnewaristocrats，democraticupper- rankintellectualsandradicalcommonpeople，foretellingthedevelopingtendencyoftheSouth．Asaresult，itCallbesaid thatthetrilogyparticipatesintheconstructionoftheSouthernhistory，theturnsofpoliticalrightsandestablishmentof Southernorders，andmeanwhile，reflectsFadkner’Sneo-historicism． Keywords：Neo-historicism；theSnopestrilogy；construction 福克纳1936年发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的《押沙龙，押沙龙!》是其创作生涯 中一个重要分水岭，因为这之前的作品大都通过艺术虚构的 传奇故事反映了他作为战后南方人渴求从历史中寻求个人身 份的强烈心理，而在这部作品之后，他把自己的创作转向了当 代南方社会。福克纳同时期作家喜欢通过作品揭露一些社会 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号召人们拿起武器，推翻不平等社会，但福克纳不属于 这类作家。他用自己虚构的事件讲述南方历史，通过文学与 历史的互动对南方现实世界进行阐释和引导。其中，最吸引 读者的斯诺普斯三部曲——《村子》、《小镇》、《大宅》尤其如 此。这三部作品层层深入地剖析了南方没落的传统贵族、唯 利是图的新兴贵族、具有民主意识的上层知识分子以及具有 激进思想的下层人士。可以说，参与了南方历史的构建、权利 交替和等级秩序的建立，反映了福克纳复杂的心理过程。本 文欲结合新历史主义关于文学与历史的主要观点，探讨福克 纳在文学和历史互动过程中所作出的努力以及由此而产生的 情感纠葛。 一、对传统贵族的失望 新历史主义学家路易斯·蒙特洛斯将文学和历史的关系 称为文史互相交错，互相依存，即“文本的历史性”和“历史的 文本性”[H410。“文本的历史性”指的是作家的文学体验产生 于一定的历史语境中，也就是说，文本中历史、社会、物质的情 景，构成了文学的历史氛围。福克纳关于斯诺普斯家族的看 法源于1926年的《亚伯拉罕父亲》，然而只有到了20世纪30 年代末才对其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导致其兴趣改变的最重要 原因在于其社会地位的变化，如他用《没有被征服的》的版权 费从乔·帕克思手里购回了20年前其祖父出卖的农场，并让 其弟弟约翰出任这个农场经理；接纳家族黑人保姆以及妻子 与前夫的两个孩子，成为名副其实的家族族长。此外，他在奥 克斯福拥有一大片土地和一座豪宅，其财富可以同20世纪 30年代大萧条时代的富人相媲美。 艺术创作的欲望往往隐藏在创作者经济地位的变化过程 之中。在1940年发表的《村子》中人们发现，福克纳关注的不 再是种族之间的冲突，而是传统贵族和穷白人之间的对立。 这部小说是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作品，开门见山地提到法国人 湾住着一群自耕农和佃农，而占有这里的大部分土地的威 尔·凡纳被福克纳赋予了南方传统的家长制思想，同时又受 到资本主义商业化的影响，属于南方传统贵族的代表。当贝 7 万方数据 四JllJ'l,语学院学报 2008年第5期 亚德·萨多利斯在《小镇》中去世时，威尔·凡纳与曼弗雷德 ·德·斯班达成了一个协议，同意德·斯班出任银行总裁，而 凡纳一手培养、出身穷白人家庭的弗莱姆·斯诺普斯出任副 总裁。这样，福克纳作品的“历史性”首先表现在斯诺普斯家 族的发家人弗莱姆像美国南方早期历史上的开拓者一样，虽 然家境贫困、饱受歧视，但最终凭借其才能和精明过人之处崭 露头角，逐渐登上南方社会的政治舞台。 “历史的文本性”是指书写历史的作者不可能接触到一 个所谓全面而真实的历史，他们只是根据历史素材进行话语 阐释和观念构造，这样解释过的历史便具备了叙述话语结构 的文本特征。同样，福克纳从美国南方早期历史上因贫富差 距而导致白人冲突中找到历史文本与文学文本的契合点。 《村子》中弗莱姆的父亲阿比·斯诺普斯受到德·斯班的摧 残后放火烧了后者的谷仓，跑到乔德·凡纳也就是威尔的儿 子那里，希望租一块土地种庄稼，但乔德·凡纳让阿比一年到 头在农场劳动并在收获之前把他赶跑了。弗莱姆·斯诺普斯 利用其父亲被骗的这次机会迫使乔德·凡纳给自己在银行找 到了一个工作，这是他进入南方上层社会的起点。这种南方 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关系既是美国早期历史的真实写照，也是 文学创作通常采用的叙事艺术。福克纳通过文学与历史的互 动，表明了弗莱姆挤进南方社会商业阶层的动因是凡纳和德 ·斯班的逼迫造成的。这些人剥削农场工人，从根本上动摇 了南方传统中互利互惠的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从这个意义 上看，弗莱姆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福克纳并没有责备他。 文学通过对文本的历史情景进行解读，把文本置人多种 多样的复杂的文化关系之中，对主流话语权力运作的复杂关 系进行揭示，从而生动地再现当时的社会和历史语境。诚然， 福克纳清楚地表明了以弗莱姆为代表的新兴穷白人的价值观 和以威尔·凡纳为首的旧式贵族的价值观之间存在的巨大差 异。凡纳看到弗莱姆十分精明，在钱财方面从来没有出现过 任何差错，于是破格提升他成为自己的银行助理。在他的精 心调教下，弗莱姆很快地学会了银行经营中的技巧，成为其得 力助手以及为自己怀孕女儿挑选的准丈夫。如果说福克纳在 接班人的问题上批评过弗莱姆，那么这种批评更多的是针对 凡纳，因为后者的落后和愚昧严重地妨碍了其判断能力，在缺 乏全面了解弗莱姆的条件下竟然把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交给了 他，犯了严重的主观主义错误，并最终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 代价。福克纳利用自己丰富的想像力，选择南方传统贵族的 致命缺陷进行剖析，把文学创作与美国南方历史杂糅在一起， 在表现历史发展必然趋势的前提下，也表达出了无限的失望。 二、对平民贵族的遗憾 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代表人物之一的弗雷德里克·詹姆 逊提出：“历史本身在任何意义上不是一个本文，也不是主导 本文或主导叙事，但我们只能了解以本文形式或叙事模式体 现出来的历史，换句话说，我们只能通过预先的文本化才能接 近历史。”‘21福克纳并没有经历南北战争，他对南方历史的了 8 解更多是通过前人的叙述，故事本身带有很大程度的虚构性， 因此在《村子》中，他把拉特利夫塑造三部曲中一个传奇人 物，非常符合南方战前的历史，也很容易地被读者所接受。拉 特利夫不仅作为弗莱姆的对立面见证了南方的社会变革，而 且体现了南方社会早期历史中所颂扬的那种勤劳、善良和纯 朴的传统价值。福克纳在《村子》中多次带有欣赏的语气描 写了其行为举止，羡慕其享受着“凭自己的精明经营而获得 毛利所带来的快乐”[3J。不仅如此，拉特利夫遵循南方传统 道德准则，如资助小约翰夫人一些钱，帮助智障人艾克·斯诺 普斯以及身无分文的明克·斯诺普斯明克家人。这与弗莱姆 形成强烈对比，后者甚至拒绝把五美元归还给穷人阿姆斯蒂 德夫人，直接导致她饥饿而亡。当拉特利夫阻止艾克对动物 不轨的行为后，福克纳指出拉特利夫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他不 希望看到南方社会建立在孤独、冷漠基础之上，而是希望通过 自己的力量把传统价值观重新恢复过来，改变南方唯利是图 的社会风气。这种对拉特利夫极具个性的描写，融入了福克 纳鲜明的个人色彩，倾注了其强烈的情感，达到了文学与历史 的互动。 当人们对拉特利夫普遍充满希望的时候，福克纳在《大 宅》结尾处却悲烈地让拉特利夫在凡纳和斯诺普斯的联合打 压下退出南方政治舞台。这个结局看似离奇，却合情合理。 文学叙事权力表现在它将艺术虚构的事件既看作作家自我想 像、虚构的产物，同时也看成促使读者形成多种文学想像方 式或达到某种意图的过程。福克纳十分清楚，单凭弗莱姆个 人的力量是无法击败拉特利夫的，这一点，可以从这之前安排 的较量中得到证实，两人在多次对抗中打了个平手。当凡纳 把怀孕在身的女儿尤拉嫁给弗莱姆，并把老法国人大宅及周 围财产给了他时，拉特利夫明显处于劣势，其对手不单单是弗 莱姆一个人，而是以凡纳为代表的传统势力以及以弗莱姆为 代表的新兴势力之间的联合。这种势力过于强大，拉特利夫 无法战胜他们。 文学对历史的阐释和在历史中阐释文学，都体现了文学 与历史的互动关系。文学并不是被动地反映历史事实，而是 通过文本对历史的重构施加影响。福克纳对《村子》中拉特 利夫性格的塑造恰好是通过文学与历史的互动完成的。拉特 利夫做了不少善事，但由于缺乏对凡纳的了解丧失了其社会 地位，付出了杰弗生餐馆的全部股份，使弗莱姆轻而易举地挤 进了杰弗生社会。这个结果恰好反映了南方的历史进程。我 们知道，历史作为人类群体性活动的产物，并不总是以尊重个 体生命的自由和理想为前提；相反，常常以削弱个人的利益和 地位为代价，以便在更大层面上谋求大多数的利益，来维护自 身的合理性，推动社会在不断协调的过程中向前发展。这样， 作为个体的拉特利夫与作为共性的南方历史之间就处于一种 永难协调的尴尬状态。对福克纳来说，南方历上的统治者都 是出自名门、拥有财富同时又受到良好教育的上层阶级，而那 些出身于下层阶级、具有高尚道德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只能说 是生物学的变异，并不可靠。因此，出身下层阶级的拉特利夫 万方数据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2008年第5期 被福克纳遗憾地顺从了其文学创作中的贵族门第观念。 在《村子》以后的作品中，福克纳间或让拉特利夫继续展 示了其智慧，如在《小镇》中为他留下了30多页的空间让他 在南方的社会现实生活中发挥作用。但再没有让拉特利夫与 弗莱姆进行过对抗，福克纳对其期望已经走到了尽头。为此， 他选择另外一个人物来参与文学与历史的互动．这个被选中 的人物为加文·斯蒂芬斯：一个出身于上层阶级的南方律师。 三、对上层贵族的困惑 新历史主义打破了历史“真实”的假象，从时间顺序表中 选取事实，然后把它们作为特殊情节结构进行编码，这种编织 情节的方式与文学话语的虚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福克纳对 《小镇》中加文·斯蒂芬斯的塑造也是采用同样的方式。作 为南方上层知识分子的加文是南方历史人物的缩影，竭尽所 能地保护尤拉·凡纳·斯诺普斯，即凡纳的女儿、弗莱姆的妻 子，属于南方传统价值观中那种彬彬有礼的代表。他被福克 纳赋予了南方现代商业社会所缺乏的一些美德，如帮助身陷 困境的尤拉。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在舞会上甚至和德·斯班 打了起来，失败后又找出借口把后者起诉到法庭。为此，他陷 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并苦苦哀求其父亲：“我现在必须做什 么父亲?父亲，我现在怎么办?”HJ99。 加文的困境是由其自身因素造成的，他那绅士般的价值 观在以德·斯班为代表的新兴贵族势力的侵袭下显得无能为 力，那些残留在其思想内部的家长制意识、对女性彬彬有礼的 言谈举止虽然被他身体力行，但这些东西在追逐商业利润的 战后南方由于无法适应南方的社会现实，已经失去了其存在 的意义。更为重要的是，加文表现出束手无策的困境以及必 须向其父亲请教如何对德·斯班进行定罪的哀求表明了他仍 然处在个人思想的形成时期，还缺乏领导杰弗生的能力。很 明显，他无法担当起重振南方乾坤的重任，而只能像拉特利夫 一样，满腹经纶和具有远大抱负，但由于脱离了战后南方现实 生活而变得犹豫不决，最终在以德·斯班为首的贵族打压下 退出了南方政治舞台。加文看不清德·斯班的本质。甚至当 尤拉告诉他“你是一个君子，我从未遇到过的像你这样的人” 时，他仍然回答：“曼弗雷德·德·斯班也是如此”【4M。福克 纳这样处理的目的无非是让读者意识到虽然加文与德·斯班 看法不同，但他们的区别只是同一阶层意见的差异，这就如同 《押沙龙，押沙龙!》中康普生将军和托马斯·塞德潘上校之 间的区别一样，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历史与文学都是一种话语、文本与叙述，富有意在言外的 深蕴，即在说出某些东西的同时，又隐藏了其他一些东西，给 后人和读者留下了大量的想像空间，激励人们用新的视角进 行更深入的研究。加文·斯蒂文斯受到了德·斯班之流的挑 战而失败，他不再同斯诺普斯主义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而是 转向关注与琳达·斯诺普斯内在素质的培养。由此，加文的 社会角色实际上从直接与新兴贵族的斗争变成了与以弗莱姆 ·斯诺普斯为代表的自由资产阶级势力的联合。蒙哥马利· 斯诺普斯经营了一个小商店，并利用这个商店的后屋让镇上 的男人观看黄色图片。加文发现这件事后，意识到自己有必 要制止这种有伤风化的行为，可是对蒙哥马利采取行动后却 突然发现杰弗生还没有成文的法律禁止这种行为，慌忙之间， 只得使用旧时由萨多利斯和前镇长亚当姆斯通过的限制汽车 在杰弗生街道上行驶的法律逮捕了蒙哥马利，但无法给他定 罪。弗莱姆知道后偷偷地跑到蒙哥马利的商店里放置了一些 威士忌，为加文找到指控蒙哥马利的借口，并最终把后者送进 了监狱。当弗莱姆来到加文办公室时，加文这样对他说：“你 像我一样⋯⋯你也不会给一个混蛋讲道理。你感兴趣的是 公正。’’⋯76 弗莱姆的行为在加文看起来可能带有正义的色彩，但对 福克纳来说，加文对弗莱姆流氓行为的褒赏与其说是因自己 困境解脱而发自内心深处，倒不如说他在困惑状态下完全接 纳并认可了以弗莱姆为代表的新兴资产阶级。正如布鲁克斯 所指出的那样，资产阶级的社会身份是由弗莱姆和加文共同 维持的，最重要的是，这种对高贵身份的重视是提高一个人社 会地位的必不可少的因素，已经取代了南方现实生活中真正 的道德oLS]l”福克纳把尤拉作为加文和德·斯班二人斗争的 焦点，目的是让二人在争斗中展现出各自的价值观和道德修 养，而加文并不希望通过尤拉把德·斯班击败的矛盾心理，让 读者意识到加文认可了德·斯班的阶级地位和特权，而挑战 的是其唯利是图的价值观。可以说，福克纳这样安排的用意 一方面在于表现为加文与德·斯班的斗争完全演变为社会阶 层内部之间的冲突，另一方面也凸现出他作为作者对南方上 层知识分子的困惑和不解。 四、对下层社会的忧虑 新历史主义认为文学与历史具有一种颠覆与遏制的关 系。依据蒙特洛斯的观点，“文学对现实社会的控制是一种 反控制，对现实的权力是一种颠覆，起码是一种想象性的颠 覆。”【61《小镇》之后，福克纳有意识地摆脱了南方上层社会， 从南方下层社会入手在自己的作品中重新阐释南方历史。他 把自己的视角转移到南方社会中具有独特思想的人身上，即 作为农场工人的明克·斯诺普斯和具有激进思想的共产党员 琳达·斯诺普斯。两人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冲击了福克纳对 南方社会结构和内在秩序的安排，展现了他对南方上层社会 意识的颠覆。也体现了对下层社会叛逆思想的忧虑与遏制。 明克·斯诺普斯是弗莱姆的侄子。正如布鲁克斯评论的 一样，“即使在《村子》为数不多的叙述中，明克经历了许多痛 苦和摧残，他具有荣誉感”口]l盯，福克纳在《村子》伊始，叙述 了明克是一个在泥堆里挣扎以求活命的人：出身社会底层，面 对贫瘠的山坡、可怜的玉米庄稼和租借而来的两间草房，饱受 了人世间的困苦，因自家的牛而与杰克·赫斯顿发生争执并 把后者置于死地。明克的反抗是因为对手否认了南方社会中 最基本的公正和不能剥夺的权利，体现了福克纳对下层人民 的同情，反映了下层人民反对独裁政权．要求实施自由、平等 9 万方数据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2008年第5期 权利的强烈愿望。读者看到，以明克为代表的目耕农他们独 立工作，并不是为了某些狂热的社会革命打破自然的社会关 系，而是在南方社会自然形成的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脚踏 实地从事自己的工作，理应得到相应的尊重和奖赏；但以凡纳 为代表的统治者却拼命剥削农场工人，使他们无法生存，在绝 望中走向极端。 权力是一种关系，通过“规训与惩罚”的形式，把自己变 成渗透到社会每一个角落的“普遍的力量”。当明克准备报 复上层社会时，福克纳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变化。作为创 作者，福克纳虽然再三表明了明克的反抗只是因为社会财富 的不平等而导致的结果，并不是为了推翻富人的统治，但在 《大宅》中对明克实施报复过程的描述比其他早期的小说更 清楚、更细致。这种安排在更大程度上反映了福克纳的内心 冲突。他对明克的赞扬，是因为明克在社会秩序中接受了一 个较低的位置。正如格瑞姆伍德所说：“只要穷人保持自己 的地位⋯⋯他们就能赢得(福克纳)深深地尊重。”n1明克持 刀杀人的行为实际上是福克纳作为警示提醒南方上层社会， 希望他们关注下层人民。当然，对明克因被逼无奈而产生的 强烈憎恨意识，福克纳在作品中也表现出极大的担忧和忧虑。 由于作家对历史的关注表现在其对历史人物精神结构的 探索、思想变动的梳理和心灵轨迹的刻画，所以作家尽可能地 从特殊的历史情境中去塑造人物的历史性，完成书写历史精 神真实的任务。琳达·斯诺普斯是三部曲中最后一位体现福 克纳新历史主义思想的特殊人物。作为尤拉的女儿，琳达继 承了凡纳家族的智慧和毅力；作为弗莱姆的养女，她又在商业 主义的影响下养成了头脑灵活、处事果断的性格；再加上其生 父豪克·麦卡锡的熏陶，她慢慢懂得了南方社会的诸多问题， 理解了弗莱姆在其母亲死亡时表现出的残忍和无情，意识到 她必须在自己的家乡同邪恶势力进行斗争，其目的是为了捍 卫绅士父亲和勇敢的母亲所代表的价值观。琳达是一个很有 才华的南方女性，她签署了从监狱释放明克的请愿书，十分熟 练地处理了在别人看来非常棘手的问题。她对社会担负的责 任、对别人感恩的认可，以及按照传统道德处理社会问题的思 想和能力十分符合战后南方社会发展的趋势与要求。然而， 当福克纳发现她与杰弗生的贵族进行不妥协斗争时，就把她 赶出了杰弗生，更没有让她与加文结婚。 福克纳这种倾向在《大宅》中进一步得到证实。我们看 到，杀死弗莱姆的不是琳达，因为福克纳在自己的潜意识中绝 对不会让一个南方上层妇女杀害一个养育她的男人，他只有 选择一个男性人物来完成这个本应属于男人的任务，因此，选 择了明克·斯诺普斯。福克纳为琳达所做的一切只能是像加 文·斯蒂芬斯对待琳达的母亲尤拉一样，为她赋予母亲和妻 子的角色，而她带给杰弗生的变化似乎并不是福克纳所关注 的事情。琳达充其量还只能是南方传统道德的陪衬品，最终 无法在福克纳作品中获得应有的社会地位。 10 五、结语 当历史仅仅存在于讲述之中时，讲述者就享有了前所未 有的特权。斯诺普斯三部曲中的凡纳、拉特利夫、加文、明克 和琳达被福克纳赋予了重要社会角色，但他们都无法担负领 导南方未来社会的重任。鲍克对这种结尾感到吃惊的同时也 看出了其中的奥秘，认为“三部曲的结尾在我看来，⋯⋯非常 悲惨。如果暴力，如果凶杀是我们有效处理斯诺普斯主义的 唯一方式的话，如果整个社会需要依靠明克·斯诺普斯之流 来拯救的话，那么我们确确实实地感到难过”【8】。鲍克的看 法也反映了福克纳的观点。当新历史主义作家重新抒写历史 的时候，只不过是借历史来表述当代的情绪。福克纳通过文 学与历史的互动，参与到南方现实社会之中，并逐渐把自己设 计成了一个有智慧、有领导能力的新型贵族。这正是福克纳 作为新历史主义作家所追求的文学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Greenblatt，S．＆G．Gurm．RedrawingtheBotm&tff目[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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