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档案中有关民国时期中韩关系的史料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民国档案 200712 129　　 ·档案史料介绍与研究· 韩国档案中有关民国时期中韩关系的史料 陈红民 　　韩国有着保存历史 资料 新概念英语资料下载李居明饿命改运学pdf成本会计期末资料社会工作导论资料工程结算所需资料清单 的传统。朝鲜王朝曾 在国内建立了四个史库 ,典藏王室文件 ,其中以 1606 年在今庆尚北道奉化郡建立的“太白山史 库”最为著名 ,该史库保存着朝鲜王朝 1606 — 1892 年间计 286 年的“实录”。日本占领韩国后 , 1930 年将“太白史库”的珍藏移至京城帝国大学。 1945 年韩国光复后 ,“太白史库”的资料交由国立 汉城大学保管。1969 年 ,专门建立了“行政自治 部政府 记录 混凝土 养护记录下载土方回填监理旁站记录免费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 保存所”,收藏保管国家档案 ,2004 年 重新组建为“国家记录院”(National Archives & Records Service) 。国家记录院总部设在大田市 , 在首尔 (汉城) 、釜山各设一分馆。 国家记录院共保存着朝鲜王朝的实录 848 卷 ,日本占领时期 (1910 —1945) 的档案计有 2 万 6 千卷 ,1945 年韩国光复后的所有政府档案 ,包括 官方记录 1 百万卷 ,照片 137 万张 ,政府出版物 25 万卷等。早期的档案基本上已制成缩微胶片 与电子扫描文本。 笔者由韩国高等教育财团资助、在韩国延世 大学历史系做高级访问学者一年期间 ,曾在坐落 于韩国中央政府综合大楼内的国家记录院首尔 (汉城)分馆查阅了其所藏档案中有关民国时期中 韩关系的档案 ,并复印了其保存“日本占领时期档 案”中的中国驻京城 (朝鲜) 总领事馆①与朝鲜总 督府外事课来往函件等文件。 一、日本占领时期的中韩关系档案简介 韩国国家记录院所保存民国时期中韩关系的 档案 ,集中在日本朝鲜总督府外事课的档案 ,全宗 号 : 88。其中最完整而有学术价值的是 1928 — 1942 年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与朝鲜总督府外事 课的来往文件 ,以下所列 ,为案卷具体名称 ,括号 内的数字 ,前一个系年份 ,后一个是案卷号 : 昭和三年自 2 月至 12 月领事馆往复 (1928 , 88 - 48) ;昭和三年各国领事馆往复 (1928 ,88 - 49) ;领事馆往复 (1929 ,88 - 50) ;昭和六年各国领 事馆往复文书 (甲) (1931 ,88 - 55) ;各国领事馆关 系 (1932 ,88 - 62) ;昭和四、五、六、七年各国领事 馆往复 (中华民国领事馆) (1929 - 32 ,88 - 63) ;昭 和八年各国领事馆往复缀 (1933 ,88 - 75) ;昭和九 年各国领事馆往复缀 (1934 ,88 - 76) ;昭和十年各 国领事馆往复关系 (1935 ,88 - 77) ;昭和十一年各 国领事馆往复关系 (1936 ,88 - 80) ;领事馆往复 (1937 ,88 - 86) ;领事馆关系缀 (1938 ,88 - 89) ;各 国领事馆往复关系缀 (1939 ,88 - 97) ;领事馆往复 缀 (1940 ,88 - 99) ;领事 (馆) 关系缀 (1941 ,88 - 103) ;领事馆表关系 (1942 ,88 - 112) ;领事馆关系 (2) (1942 ,88 - 113) 。 中国在韩国设立领事馆 ,始于清朝末年。但 笔者在韩国国家记录院中所见最早的一件总领事 馆文件为 1928 年 2 月北京政府的总领事王守善 给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松村松盛的信件 ,而最后 的文件是 1942 年 ,国民政府已经退守重庆 ,“中国 驻京城总领事馆”所代表是日本扶植的汪精卫傀 儡政权。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资料 ,明显缺少 1910 —1928 与 1943 —1945 年这两个时间段。无 论从日本殖民统治者保存文件的习惯 ,还是从资 料的连续性与完整性看 ,都应该还有更多的资料。 收藏在何处 ,尚需进一步发掘。无论有何种缺陷 ,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档案相对完整 ,数量较大 , 史料价值较高。 ① 中国驻韩国的官方外交机构 ,1932 年 9 月前 ,称为“中 国驻朝鲜总领事馆”,其后称“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卢春芳 1932 年 9 月 28 日致田中武雄函中称 :“奉本国外交部令开 :‘驻朝 鲜总领事馆’应改称‘驻京城总领事馆’⋯⋯于本月二十七日启用 新印章。”韩国国家记录院藏“各国领事馆关系 (昭和七年)”,全宗 号 :88 ,案卷号 :62。以下再引用国家记录院收藏档案 ,只记案卷 名、全宗号与案卷号。为统一起见 ,本文一律称“驻京城总领事 馆”。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130　　 20071 2 民国档案 此外 ,国家记录院的档案中涉及 1908 —1923 年中国在韩国租借地、边境情况、与中国东北有关 及 1932 年接待国际联盟调查团相关文件。 国家记录院有关民国时期中韩关系的档案总 数量接近 100 卷 ,并不太多 ,其中还有些是与其他 国家的领事馆资料混在一起 ,且在时间上并不完 整 ,有些年份遗缺。 以上有关中韩关系的档案以日语或汉语写 成。有许多交涉事项 ,既包括了中国方面的来函 原件 ,又保留了总督府外事课的回复留底 ,可以较 清楚地了解事情的经纬与双方态度 ,提供了研究 上的方便。 二、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与朝鲜总督府外事 课来往档案的史学意义 据了解 ,上述存在国家记录院与中国有关的 档案尚未被学者充分利用。任何史学研究最终都 要依赖史料的支持 ,新的史料可能揭示新的历史 面貌 ,拓展新的研究领域 ,催生新的理论与方法。 依笔者浅见 ,韩国国家记录院所藏中国驻京城总 领事馆与朝鲜总督府外事课来往的档案 ,有着如 下的史学意义 : 11 有助于研究韩国在日本占领时期的对外 关系与东北亚国际关系 1910 —1945 年期间 ,韩国遭受日本吞并 ,国 家主权被剥夺 ,与外国交往的主体是日本殖民当 局 ———朝鲜总督府。当时 ,仍有一些国家在韩国 驻有领事馆 ,处理相关事务。如 1931 年在京 (汉) 城设总领事馆的国家 ,有英国、美国、中华民国、苏 联、佛国 (法国) 、白义耳 (比利时) 、和兰 (荷兰) 、独 逸 (德国)等 ,其档案也有保存。这些国家与韩国 的关系 ,既是对 1910 年前既有关系的承继与发 展 ,也是 1945 年后关系的基础。 诚然 ,当时的外交主体是朝鲜总督府 ,但与那 些外国侨民日常打交道、做生意的多是韩国人 ,外 国教会里的教友 ,教会学校的学生 ,也多是韩国 人。甚至 ,各国领事馆与朝鲜总督府交涉处理的 各种纠纷 ,主角也基本是韩国人与外国人。我们 可以将这种关系称之为“民间的对外关系”。外国 的侨民、公司、教会、学校与韩国的关系 ,有些在 1945 年大韩民国独立后 ,仍然在持续。因而 ,研 究日本占领时期的韩国对外关系 ,有着学理上与 现实上的意义。 以中韩日关系为中心的东北亚研究 ,是新兴 起的学科。研究东北亚的国际关系 ,不能不注重 其历史。而中国 1910 - 1940 年代在日本占领的 韩国设立总领事馆 ,与日本殖民当局打交道 ,处理 中国政府及侨民、商人在韩国的事务 ,本身就是解 读那个时期东北亚国际关系的一个独特视角。为 了适应日本占领韩国的现实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 馆归中国驻日本公使馆领导 ,而非外交部直接领 导。中国总领事馆如果遇到棘手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仍需报告 驻日本公使 ,请求指示与帮助。然而 ,韩国毕竟曾 经是一个与中国关系密切的独立国家 ,情况特殊 , 故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地位要高于一般的总领 事馆 ,其下辖数个领事馆 ,驻京城的总领事张维城 与范汉生均是“公使级”。 21 研究中国近代外交史的特殊案例 目前关于中国近代外交史的研究成果 ,多数 集中于重要外交政策的制定与执行 ,重大外交事 件的交涉及中国与一些重要国家、国际组织的关 系演变等动态方面。极少见到对具体执行外交政 策的驻外国大使馆的研究 ,更没有关于驻外 (总) 领事馆 (结构、 职责 岗位职责下载项目部各岗位职责下载项目部各岗位职责下载建筑公司岗位职责下载社工督导职责.docx 、权限、人员构成、应急处理等) 静态的、微观的研究。而中国驻京 (汉) 城总领事 馆的档案虽不完整 ,但为研究民国时代一个驻外 领事馆的结构与功能 ,提供了非常好的案例。在 当时中国外交部出版的内部刊物《外交部公报》 中 ,有许多驻韩外交人员所写关于韩国产业与经 济、各地华侨、日本政策等方面的研究报告。 关于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基本概况 ,有两 个表格可以说明 : (1)中华民国驻朝鲜各领事馆经费及年俸、教 育等费表 (1930 年) 地点 馆别 馆费及其他 年俸 教育费 京城 总领事馆 15200 元 27520 元 4700 元 新义州 领事馆 2500 元 14640 元 4600 元 釜山 领事馆 2500 元 14640 元 800 元 元山 副领事馆 2500 元 12840 元 1400 元 镇南浦 副领事馆 (暂由 总领事馆派员分 驻办理) 2500 元 2400 元 清津 领事馆 1500 元 7500 元 800 元 仁川 总领事馆办事处 1500 元 3400 元 合计 28200 元 77140 元 18100 元 ① ① “中华民国驻朝鲜各领事馆经费及年俸、教育等费表”, “各国领事馆往复文书 (昭和六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56。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民国档案 200712 131　　 　　(2)中国总领事馆人员名单 (1933 年 11 月) 领事 馆名 在宿地 氏名 官位 家族 妻 子女 着任 年月 住所 中国 总领事馆 京城府 卢春芳总领事 有 京城府 明治町 魏锡赓副总领事 有 同上 余笏 主事 有 同上 叶俊恺学习员 有 同上 镇南 浦府 张义信 随习领事 (分驻 镇南浦办理副 领事馆事务) 有 镇南 浦府 3 仁川府李映西 主事 (分驻仁川 办事处主任) 有 仁川府 中国街 3 中国 领事馆 新义 州府 朱芾 领事 有 新义州 真砂町 张相 副领事衔随习 领事 有 同上 张念萱主事 有 同上 釜山府 陈祖儡领事 有 釜山府 草梁 朱旭 副领事衔随习 领事 有 同上 曾鼎钧 随 习 领 事 衔 主事 同上 清津府 马永发领事兼副领事 清津府内 杨殿镳主事 有 同上 元山府 马永发领事兼副领事 元山府内 胡济川 副领事衔随习 领事 有 同上 缪文彝主事 有 同上 　　资料来源 :“各国领事馆往复缀 (昭和八年)”,全宗号 :88 ,案 卷号 :75。 除京城总领事馆外 ,中国尚在新义州、釜山、 清津设领事馆 ,在元山、镇南浦设副领事馆 ,在仁 川设总领事馆办事处。可说遍布韩国各地 (1932 年“满洲国”建立后 ,另行在韩国设立机构) 。多年 以来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及下属领事馆的格局 , 没有太大的变化。 民国建立以来 ,中国仍是积贫积弱 ,内乱频 仍 ,对外交涉每每以屈辱屈服为基调 ,所谓“弱国 无外交”。而后世学者论及国民政府的外交 ,也多 有微词。然而 ,资料显示国民政府至少在对韩国 的外交上 ,显示了其现代外交原则性与策略性高 度的灵活统一 :一方面 ,国民政府基于同情弱小民 族 ,共同奋斗的理念 ,长期坚定地支持流亡的韩国 仁人志士在中国进行抗日独立运动 ,资助建立“大 韩民国临时政府”;另一方面 ,中国也派出自己的 官方代表到韩国处理正常的贸易往来、保护侨民。 这样 ,方可追求本国的最大利益。 三、民国时期中韩关系的另一侧面 当然 ,韩国国家记录院所存中国驻京城总领 事馆档案最重要的史学意义 ,是它揭示了韩中关 系的另一个侧面。目前 ,无论中国学者 ,还是韩国 学者 ,对于 1910 - 1945 年间中韩关系的研究 ,大 致集中于两个方面 :在中国的大韩民国临时政府 领导的独立运动与中国的关系 ,在中国东北、华北 活动的朝鲜独立联盟和朝鲜义勇军等抗日武装与 中国的关系。① 换言之 ,基本上都是发生在中国 境内的韩国政治 (军事) 团体及人物与中国的关 系 ,而中韩关系的另一个重要侧面 ———中国政府 派驻在韩国土地上官方外交机构所处理的中韩关 系 ,至今还是研究的盲点 (在韩华侨史的研究除 外) 。 造成这种情况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相关资料的 缺乏 ,而日本占领时期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档 案 ,部分地弥补了这个缺陷。以下就列举一些档 案内容概要揭示从中国领事馆资料方面所看到的 中韩关系几个内容。 11 代表国家的政治交涉 驻外使节的最重要任务是代表国家维护国家 利益。1928 - 1940 年间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在 此方面负有重要责任 ,因为它所打交道的日本殖 民当局对中国也怀抱野心 ,很长一段时间 ,双方还 处在战而不宣的状况之下 ,中国又是相对弱小的 一方。此时 ,有礼貌地与敌手打交道 ,是件极痛苦 的事情 ,而要同时维护国家的尊严 ,更加艰难。 九一八事变后 ,在韩日本人借机寻衅闹事 ,威 胁华侨 ,污蔑中国。中国总领事馆严加还击 ,捍卫 国家声誉。1932 年 ,日本占领东北后 ,扶植溥仪 建立傀儡政权 ———“满洲国”。日本迅速与其建立 “外交关系”,使其合法化。同年 7 月 ,“满洲国”的 旗帜出现在韩国京城 ,遭到中国总领事馆的强烈 反对。 迳启者 :查京城府训练院博览会会场内悬有 敝国东省非法组织 ———所谓“满洲国”旗帜甚多 , 甚且竟以之与贵国国旗、军旗交叉悬挂者 ,其理由 ① 中国学者研究中韩关系的详细情况 ,请参见黄宽重编 《中韩关系中文论著目录》(增订本) , (台北)中央研究院东北亚区 域研究 2000 年 7 月版。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132　　 20071 2 民国档案 安在 ? 不独本总领事苦于索解 ,谅贵课长亦同深 诧异 ,引为憾事。相应函达贵课长 ,请烦查照 ,予 以确切之注意 ,并函该会即行拆去 ,嗣后任何场所 不使再有发生类此谬举 ,以重邦交 ,并希惠复为 荷。此致 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穗积真六郎殿 中华民国驻朝鲜总领事 　卢春芳 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七月二十五日① 中国方面的反对并没有产生多少效果 ,不久 之后 ,“满洲国”亦在京城派驻“领事馆”,日本对中 国的挑衅升级 ,但中国方面无可奈何 ,实乃时势与 国家实力使然。 21 维护总领事馆自身利益 九一八事变后 ,中日两国处于局部战争的状 态 ,且有扩大趋势 ,故日本殖民当局对于中国驻京 城总领事馆也暗中监视 ,甚至不顾基本的外交礼 节 ,对领事馆封锁消息 ,偷拆往来信件等 ,造成其 工作的困扰。 1931 年九一八事变后 ,日本殖民当局无理扣 押中国总领事馆订的国内报纸 ,以使外交官们无 法了解国内情况与时局进展。中国驻京城总领事 多次提出严正抗议。日本有关当局则以“报纸乃 系中途所扣”,责任在何处“不得而知”等词推脱 搪塞。② 更有甚者 ,日本殖民当局竟然偷拆中国总领 事馆的公文函件 ,这不仅罔顾外交惯例 ,即便是偷 拆平民的信件 ,也是犯罪。 迳启者 :去年二月以来 ,本国中央政府各机关 经由贵国邮便局寄至敝馆之公文函件 ,屡经察出 有被人擅行窃拆情事。然犹谓光天化日之下 ,何 致有此非法行为 ,用特姑予存疑 ,以观究竟。顾近 经贵京城邮便局于四月十五日递到之本国政府公 文内 ,竟发见在公文上端粘有“四月十四日受”云 云之白纸条一小片 ,核其笔迹语言 ,其为窃拆者之 所为 ,而忘未扯去也 ,彰彰明甚。为慎重起见 ,仍 不惜将原件邮呈本国政府 ,请予核示。讵于本月 七日接得由贵京城邮便局递到本国政府指令发还 该原件时 ,所有原粘在公文上端书明“四月十四日 受”云云之白纸片 ,竟不翼而飞 ,不知去向。则是 此次文件又被窃拆也 ,益无疑义。且细核内外封 套上之一部分火漆色泽及印章笔书所遗窃拆痕 迹 ,亦复足资佐证。查书信秘密不可侵犯 ,贵国宪 法亦显有明文 ,矧事属国际文书 ,尤关重要。本总 领事对此实未便再安缄默 ,徒重窃拆者道德上之 罪恶与夫法律上之责任。相应函达贵课长 ,请烦 查照 ,严予究查 ,依法惩处 ,务使嗣后不得再有如 此违法行为 ,以重邦交而昭睦谊 ,并希惠复为荷。 此致 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田中武雄殿 中华民国驻京城总领事 　卢春芳 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五月十日③ 详观此信内容 ,说明此前中国驻京城总领事 馆信件被偷拆的事件时常发生 ,而总领事馆方面 已有所觉察 ,特别留心。因为事实俱在 ,日本殖民 当局也知难以辩解 ,故并不回复。但偷拆事件仍 不断发生。当年的 9 月 ,总领事卢春芳再次致函 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田中武雄 ,指斥 7 月间又发 生的偷拆公文事件 :“似此一再侵犯文书秘密 ,岂 惟为国际信义所不容 ,抑亦为贵国法律所不许。 本总领事对此不得不再行郑重函达贵课长 ,请烦 查照 ,切实加以注意 ,并严予究查 ,依法惩处 ,务使 嗣后绝对不再有此违法行为。”④ 一个外交机构 ,居然连正常的通信安全都不 能保证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工作环境之恶劣 , 可以想见。 31 韩国的排华风潮 中国在韩国华侨的数量 ,在 1911 年至 1930 年间增长较大。1910 年在韩国的华侨数为 11813 人 ,到 1930 年增至 67794 人 , 20 年间增长约 6 倍。⑤ 此时 ,韩国经济发展遇到问题 ,部分韩国人 认为中国华侨在就业等方面对其形成威胁 ,而日 本殖民当局对华侨实行了包括入境、居住与就业 等方面的种种限制 措施 《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全国民用建筑工程设计技术措施》规划•建筑•景观软件质量保证措施下载工地伤害及预防措施下载关于贯彻落实的具体措施 ,直至挑拨中韩人民的感 情 ,制造排华惨案。1927 年底 ,日本殖民当局通 过报纸制造谣言 ,诬称中国虐待与驱逐在中国东 北的韩国侨民 ,煽动起了仇华情绪 ,一些不明真相 的韩国人于 12 月 7 日在全罗南道发动排华事件 , ① ② ③ ④ ⑤ 《卢春芳致穗积真六郎函》(1932 年 7 月 25 日) ,“各国领 事馆往复缀 (昭和八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75。 《卢春芳致田中武雄函》(1932 年 9 月 16 日) ,“各国领事 馆关系 (昭和七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62。 《卢春芳致田中武雄函》(1934 年 5 月 10 日) ,“八、各国 领事馆往复缀 (昭和八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75。 《卢春芳致田中武雄函》(1934 年 9 月 15 日) ,“八、各国 领事馆往复缀 (昭和八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75。 杨昭全、孙玉梅 :《韩国华侨史》,中国华侨出版公司 1991 年版 ,第 166 页。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民国档案 200712 133　　 并迅速漫及全韩 ,至 12 月 17 日基本平息。其间 , 韩国 23 个城镇发生了 25 次殴打华侨、捣毁华侨 商店、菜园 ,抢劫华侨财物的事件 ,华侨损失惨重。 这是韩国发生的第一次大规模排华事件。 1928 年 4 月 ,中国总领事王守善向日本当局 写信 ,表明对全罗南道将再次排华传闻的担心 : 迳启者 :准敝国驻仁川领事馆电称 ,据仁川中 华总商会派员来馆 ,面称“近日外道复有流言 ,宣 称定于四月一日群起袭击华人 ,侨情异常惶骇 ,尤 以全罗方面为甚 ,恳速请总督府预为消弭”等语。 本总领事查此项流言虽难凭信 ,而鉴于前次暴动 事件 ,自不能不先事预防。相应函达 ,即希贵课长 即商主管局 ,电饬全罗南北道及各道警察署妥加 防护 ,以息流言而安华侨 ,并烦见复为荷。此致 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松村松盛殿 中华民国驻朝鲜总领事 　王守善 中华民国十七年三月二十九日① 由于通报防范及时 ,使得这次传闻中的排华 事件没有发生。 1931 年 7 月 ,由于在中国东北发生万宝山事 件 ,韩国报纸刊登了大量由日本提供的虚假新闻 , 称中国农民“施暴”,韩国在东北侨民“处境险恶” 等 ,由此引发了一次非常大的排华风潮。7 月 2 日晚 ,从仁川开始 ,逐渐扩大到汉城、平壤及韩国 全境 ,在汉城 ,暴徒甚至冲入中国总领事馆 ,殴打 在此避难的华侨 ,馆内重要财物被劫一空。据日 本朝鲜总督府警务局的报告 ,此次暴动中 ,华侨死 亡 97 人 ,受伤 118 人。中国方面的统计 ,则是华 侨死亡 142 人 ,受伤 546 人 ,失踪 91 人 ,财产损失 400 余万日元。② 史料记载 ,中国上自外交部、下 至驻京城总领事馆在事件过程中及事后 ,均对日 方有严正的交涉 ,但奇怪的是 ,在中国驻京城总领 事馆的档案中 ,几乎找不到此次排华暴动与交涉 的文字。推想原因 ,可能是朝鲜总督府方面将事 件中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交涉文件销毁了。 此后不久 ,日本侵占中国东北的九一八事变 发生 ,韩国排华的舆论甚嚣尘上 ,华侨纷纷歇业回 国避难 ,留在韩国的中国侨民更如惊弓之鸟 ,纷纷 要求总领事馆向日本殖民当局交涉 ,寻求保护。 总领事卢春芳主动给日方去信 ,要求切实保护中 国侨民 : 迳启者 :查敝国旅鲜侨民自鲜人暴动发生以 来 ,益以其他种种问题 ,侨情深滋惶恐。本总领事 到任伊始 ,历访贵国各关系长官 ,虽荷宣称“尽请 安心居住”等语 ,而细察侨民心理 ,前车之鉴仍未 免多存疑惧 ,以致最近归国者 ,每船辄有数百人或 千余人之多 ,即未行归国者 ,亦多不能安心居住 , 照常执业。为谋镇定人心起见 ,相应函达贵课长 , 请烦查照 ,转请主管长官迅发布告 ,交由本馆分 致 ,俾敝国侨民安心居住。一面并请通饬各道切 实注意保护 ,以策万全而祛疑虑 ,并希惠复为荷。 此致 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穗积真六郎殿 中华民国驻朝鲜总领事 　卢春芳 中华民国二十年十月五日③ 日本方面为推卸责任 ,竟然倒打一耙 ,诬称 “中国官民 ,尤以中国兵士对于在满朝鲜人之迫 害 ,足以刺激一般朝鲜人民心 ,认为遗憾”。卢春 芳对此据理力争 ,予以驳斥 :“查敝国政府素重邦 交 ,对于外国侨民生命财产之安全 ,无不随时注 意 ,认真保护。本总领事深信东省地方当局 ,凡权 力所能及地方 ,除依法办理、分别取缔保护外 ,决 不至有迫害在东省贵朝鲜人情事 ,即凡人民或兵 士对于在东省贵朝鲜人 ,亦决不至有迫害举动。 试举本年七月间贵朝鲜人惨杀华侨事件发生之 时 ,从来未闻侨居中国之贵朝鲜人受有丝毫影响 , 此足以表现敝国人酷重人道主义之精神 ,亦即足 以证明并无迫害贵朝鲜人之事实。甚望当地贵朝 鲜人勿惑于虚大宣传 ,徒滋误解。”④同时 ,总领事 馆不断将平壤、马山等地将制造排华风潮的各种 证据提供给朝鲜总督府 ,促其保护。最终 ,此次排 华风潮被消弥于无形。 41 在韩华侨的基本生活状况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曾有“朝鲜华侨概况”的详 细调查 ,内容包括华侨史观、人口统计 (以道计) 、 华侨商业、贸易、教育、职业 (侨商、侨农、侨工等) , 并附“朝鲜主要都市华侨活动状态一览表”,列各 ① ② ③ ④ 《王守善致松村松盛函》(1928 年 3 月 29 日) ,“各国领事 馆往复 (昭和三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49。 丛成义 :《池鱼之殃 :万宝山事件与韩国排华惨案》,《韩 华学报》第二号 (2003 年 7 月) ,第 28 页。 《卢春芳致穗积真六郎函》(1931 年 10 月 5 日) ,“昭和 4、5、6、7 年各国领事馆往复 (中华民国领事馆)”,全宗号 :88 ,案 卷号 :63。 《卢春芳致穗积真六郎函》(1931 年 10 月 26 日) ,“昭和 4、5、6、7 年各国领事馆往复 (中华民国领事馆)”,全宗号 :88 ,案 卷号 :63。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134　　 20071 2 民国档案 城市华侨数量、到著年份、主要职业别 (居住府内 者) 、营业状况、寄回本国金额等内容 ,均甚为详 尽。① 在专题方面 ,总领事馆曾经专门调查过华 侨矿工的情况 ,调查内容甚为详细 ,其所列“矿务 华工调查事项表”共有“道名/ 矿贮 (官、私) 营/ 华 工人数/ 工赁/ 待遇/ 生活状况/ 作业时间”等多项 内容。 日本限制、排斥华侨的政策是明显的。档案 中 ,有大量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为维护华侨利益 与日本交涉的往来文书 ,多数情况下 ,日本方面都 是予以否认。但以下信件中 ,可以看出日本难得 的坦率 ,不得不承认限制华侨的原因是日本经济 发展问题 ,失业增加 : 迳启者 :准上月二十七日贵课长函开 :“关于 贵国人劳动者入国制限之件 ,屡承函示 ,各情备 悉。兹事一如曩于贵总领事访问本官之际所委曲 说明之关联于最近日本内地失业问题 ,内鲜一体 , 谋劳动者需给调整之结果 ,不得已对于贵国劳动 者之入鲜与入国 ,于日本内地者设同样之制限 ,尚 无何等他意 ,希查照。又贵总领事口头及书翰所 示之关于从来朝鲜在住者之往来 ,希望特别办理 一节 ,亦经祗悉 ,祗以目下对于当初方针尚无变更 之处 ,相应一并函复 ,请烦查照为荷。”等因。查从 来中国工业之所以不振 ,一部分工人之所以出外 谋生 ,其主要原因端在于廉价外货之大量输入 ,无 异反为他人代养无数工人 ,以致华人生机多为所 夺。此项问题 ,如亦加以相当之调整 ,则中国劳工 正自不难悉就国内寻觅工作。惟念旅鲜华侨前此 达九万余人时 ,并未闻有影响及贵国人劳动者情 事 ,无宁可谓对于鲜内劳资问题 ,反可资以调节。 兹者全鲜华侨仅达四万余人 ,不及前此之半 ,似更 无庸同种相煎 ,徒使激起相乘之因果 ,矧贵国法律 因环境悬殊 ,多有尚未适用于朝鲜者。法律且然 , 何况此种局部的特别规定 ,但能慎重考虑 ,见及远 大 ,当必深感此项制限之结果 ,不外徒伤感 ,情且 于所谓调整贵国劳动者需给问题 ,未必即为有利 而无弊。本总领事职在保侨 ,任内不幸目睹兹事 可以不必发生者而竟发生 ,殊觉异常错愕。且征 诸此次贵课长复函 ,明明指劳动者入国制限而言 , 而揆诸事实 ,具有相当身分并持有正确介绍书或 证明书之中国男女乘客 ,经在本国上船地点之贵 国邮船公司或船主认为无须携带所谓提示金者 , 乃行抵仁川 ,仍不免备受盘查 ,甚或竟被拒绝入 境。似此言行两歧 ,妨碍行旅 ,尤属深堪惊异。顾 为东亚前途造福起见 ,亦复何惮屡为唤起注意之 辞 ,相应再行郑重函达贵课长 ,请烦查照 ,毅然变 更该项制限方针 ,以资缓和而敦睦谊 ,并希惠复为 荷。此致 朝鲜总督府外事课长田中武雄殿 中华民国驻京城总领事 　卢春芳 中华民国二十三年拾月叁日②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仍要求日本方面放宽华 侨入境政策 ,保障华侨权益。关于在韩华侨情况 最有意思的档案 ,是日本方面提供的华人在韩国 犯罪及拘狱情况 ,包括“既决狱囚、未决狱囚及在 劳役场拘留者之人数、性别及犯罪类别”等。 在韩中国人受刑情况统计 月 别 资格别 性别 受刑者 刑事 被告人 劳役场 留置者 计 昭和七年十二月 男 165 14 11 190 女 5 1 6 昭和八年三月 男 162 16 3 181 女 6 6 受刑者所占人口比例 昭和六年末现在 种别 人口 在所者 人口一万 «对™ Ë (在所者) 割合 备考 内地人 514 ,666 481 913 朝鲜人 19 ,710 ,168 16 ,679 815 中华民国人 38 ,124 199 521 2 　　以上两表统计来源 :《卢春芳致田中武雄函》(1934 年 10 月 3 日) ,“各国领事馆往复缀 (昭和八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75。 单纯看这个统计 ,中国华侨每万人中犯罪的 比例超过 52 人 ,是日本人的五倍以上 ,韩国人的 六倍以上。具体原因 ,值得探究。参考总领事馆 档案中大量指责日韩警察经常在争执中偏袒日韩 居民的情形 ,华侨受冤屈者当不在少数。 51 中韩经济贸易 经济贸易关系 ,是当时中韩关系的重要方面 , 从中亦可折射出当时两国的经济发展水平。1931 年 6 月 ,中国将一批国产品的样品运到韩国展出 , ① ② 《朝鲜华侨概况》,“在留外人关系缀 (昭和 6 年)”,全宗 号 :88 ,案卷号 :61。 《卢春芳致田中武雄函》(1934 年 10 月 3 日) ,“各国领事 馆往复缀 (昭和八年)”,全宗号 :88 ,案卷号 :75。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民国档案 200712 135　　 其产品的详细清单如下 : 品名 种数 香皂 十种 磁漆 六种 巧格力糖 一盒 护膜套鞋 四种 宽紧骆驼绒 一册 糖果、饼干、罐菜 十种 玩具 三十五种 大小袜样 八盒 观音粉、化妆品、皂、酱油精、蚊烟香 (中 国化学工业社出品) 四十八种 各种化妆品 (家庭工业社出品) 十六种 灯、炉、茶壶、架 五种 水泥样 二瓶 各种纱缎 二十一种 各种月光绉 九种 各色写真卡纸 一包 各种糖果 (蜜蜂糖制食品公司出品) 八种 三号六号毛巾 半打宛 沈氏仁寿天药室胎产金丹 一箱 绸缎样 一册 绸样 三册 灭蚊盘香 六盒 和合粉 大六听 ,小 一百三十二瓶 巴黎纱样 一册 灯芯绉样 一册 化妆品 (永和实业公司出品) 三十三种 磅半白桃 三罐 磅半白梨 二罐 磅半长葡萄 二罐 磅半西瓜 二罐 磅半无子露 三罐 中英文章程 六册 国货新声机联会刊 百四十册 ① 　　由此可以看出中国当时意图向韩国出口的商 品。中国商人凭借自己的勤奋与精明 ,在韩国颇 为成功 ,在有些商品贸易方面 ,甚至取得了对日 本、韩国商人的优势地位。日本占领韩国后 ,时常 设种种针对中国商人的限制 ,招致中国商人受到 意外损失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为保护中国商人 利益与日方进行过不少的交涉。 以上划分 ,或许不能涵盖中韩关系的所有方 面。还应该特别指出的是 ,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 资料中所反映的中韩关系是不完整的 ———通常在 遇到困难、纠纷与矛盾时 ,才会由外交机构出面交 涉。所以中国驻京城总领事馆的档案中所能看到 的中韩民间关系 ,多是刑事犯罪、商业冲突、财产 纠纷等 ,而正常友好的民间关系 ,是不见诸于这类 资料的。因此 ,要客观完整地描述当时的中韩关 系 ,需要结合各种文献 ,否则会误入歧途。 [陈红民 :浙江大学人文学院 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邮编 :310028 ] [责任编辑 :蒋 　梅 ] ① 《中华民国国产样品 (见本) 清单》,“昭和 4、5、6、7 年各 国领事馆往复 (中华民国领事馆)”,全宗号 :88 ,案卷号 :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