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我父亲的故事，也是我小时候的故事。我爷爷家很穷，在山西非常偏僻贫穷的小山村。家里有7个孩子，三男四女，父亲排行老二。爷爷在外当公人，奶奶在家就种那两亩大的地，生活十分艰苦。又赶上60年代的饥荒，父亲常常给我讲他的童年记忆充满着寻找菜根和烂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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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学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初中。爷爷奶奶供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上大学，但爷爷奶奶知道教育的重要性，勒紧裤腰带尽量让每个孩子都能上初中，高中就很难支付的起了。大伯初中毕业就去矿场当了工人来帮助爷爷奶奶支持家庭开支。父亲从小的梦想就是能一直读书，爷爷虽然 其实，这是我父亲的故事，也是我小时候的故事。我爷爷家很穷，在山西非常偏僻贫穷的小山村。家里有7个孩子，三男四女，父亲排行老二。爷爷在外当公人，奶奶在家就种那两亩大的地，生活十分艰苦。又赶上60年代的饥荒，父亲常常给我讲他的童年记忆充满着寻找菜根和烂菜叶。小学和中学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初中。爷爷奶奶供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上大学，但爷爷奶奶知道教育的重要性，勒紧裤腰带尽量让每个孩子都能上初中，高中就很难支付的起了。大伯初中毕业就去矿场当了工人来帮助爷爷奶奶支持家庭开支。父亲从小的梦想就是能一直读书，爷爷虽然心里很支持，但也力不从心，只对父亲说，如果他能自学考上大学拿到奖学金，就让他去读书。 我父亲初中的时候成绩很好，跟老师的关系也很好。班主任老师一直希望我父亲能够有一天考上大学，走出小山村，去外面看一看，于是帮我父亲找了一些旧书。我父亲的自学生涯就这么开始了，一边去工地扛包补贴家用，一边学习高中知识。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人指导报志愿，志愿填的乱七八糟，结果一分的落差使我父亲落入了包头一所不知名的小学院，现在连三本都算不上。但至少，他上了大学，而且拿到了奖学金，离开了小山村。母亲说父亲在四年大学都不怎么与人说话，总是自己抱着一本英语书，没事就读读。父亲跟我说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觉得英语很重要，每天都必须要学。自己每天只吃馒头和咸菜，只是为了攒钱能买一个旧收音机，每天听听英语广播。那个时候，庭院深深的北大似乎离父亲太远太远，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考到北大。天知道当时的父亲哪来如此一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固执地抱着“只要我足够努力，就一定能考上北京大学”的念头，痴痴地盘算，傻傻地得意。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正是由于当初那种吓人的乐观，才有了执着下去的动力，才使得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逐渐地一步步闪现出希望的曙光。 1985年父母结婚了。母亲开始在当地工作，父亲则终于收到了北京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成为了全校建校以来第一位研究生。一对新婚夫妇开始了三年的异地生活。母亲经常跟我说，那三年是她最苦的三年。父亲上学，家里没有经济来源，更不可能依靠老人，父亲的奖学金刚刚够父亲自己的生活，每个月只能留出一点寄回老家给母亲，自己必须工作。而那个时候肚子里还怀着我，刚开始还好，肚子越来越大时，工作起来就越来越困难，一切都得依靠自己。父亲也不能经常回来探亲，因为火车票太贵了，得省着为我的出生准备。就这样，我出生的那天，父亲不在身边。还好我是个早上出生，母亲在单位，几个同事把母亲放在平板上送到了医院。我百天的时候，父亲也不在身边。直到我满一岁时，父亲才回来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我问过母亲，当时有没有觉得委屈。母亲说委屈是有的，但是她不让父亲回来，父亲经常写信，实在太想念，就会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能听的出来父亲是哽咽的。母亲经常打趣说，如果你父亲经常回来探亲，估计你当时就没有奶粉喝了。也可能是因为我从出生到一岁，父亲都没有陪在身边，心里觉得十分愧疚，在以后的日子里，父亲对我十分溺爱，也十分严厉。 父亲从北大研究生一毕业，就回到了包头和我们团聚，在一个当地的事业单位工作。一家三口住在一个10平米大的单位宿舍，过的仍然不富裕，但至少三人在一起。开始工作的父亲，总是觉得偌大的一个城市，居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窝，只能挤在单位宿舍，心里总是不是滋味。一家三口在一起不到两年，父亲又走了。依靠国家奖学金，去了澳大利亚进修两年。这一年对于父母来说，比研究生的三年还要漫长。澳大利亚太远了，国际长途太贵了。父亲每半个月打一次长途回来，妈妈说一定在一起的那两年父亲对我太溺爱，只要父亲一打电话来我就哭的很厉害，让父亲快点回来，搞的父亲每次都是哭着挂电话。父亲本来应该是两年进修，但实在是太想我们母女，想让我们一起过去就不再回来了。但那个时候，对于申请签证，我母亲真是完全不了解，毕竟是小地方人，签证得去北京申请，英语也不会，我也太小。父亲没有办法，进修了一年就回国了。 回国后的父亲又回到了原来的事业单位，终于如愿有了自己一套两居室的小房子。可能是父亲的学历太高了，也可能是那个时候父亲年轻气盛，在单位总是处处受到上级的打压，无法一展拳脚，感觉自己的知识完全浪费了。只记得一次父亲回家，一反往常的笑容，而是一脸的怒气和严肃。他只是看着母亲，然后说：我要带你们去北京。从那天起，父亲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复习。我当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半夜还要看书，为什么总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父亲趴在厅里的桌上睡觉。多年后，等我懂事了，才知道父亲那是在准备博士生入学考试。回想那个时候，父亲确实很辛苦，我经常半夜三四点起床上厕所，还看到父亲在看书，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父亲还要送我去上幼儿园，一天的睡眠，只有那两三个小时。中国的文化讲究世界自有公道，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而这一点完好地体现在我父亲身上。终于，父亲再次考入了北大，开始了博士生活。我们全家也跟着搬到了北京。 到北京后，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我开始懂事了。除了没有房子，依靠父亲的奖学金和母亲微薄的工资，家里过的小康。不知学子的求学生涯是不是总是这么波折，父亲读完博士，决定举家搬到美国。就这样，父亲在斯坦福做科研工作，母亲在超市当收银员补贴家用。那时候的我已经记事了，懂得了很多，懂得了什么叫做地位。刚去美国的时候，生活并不好。父亲每个月的工资在美国并不算多。为了让我上好高中，还特地挑了一个富人区住，房租贵的要命。为了让生活能够宽裕点，母亲只好打工。母亲的英语不好，做不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能当收银员。刚开始母亲很不适应，父亲也觉得很对不起母亲，觉得亏待了她，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为了生活，有的时候架子真的得放下。在美国的那几年，父亲的学术事业渐渐展现头角，项目多了，也开始教课了，工资也高了。正当一切都步入正轨时，父亲对我和母亲说：咱们回北京吧，在这里我没有根的感觉。于是，父亲放弃了在斯坦福咱露头脚的事业，回到了北京。凭着在斯坦福的教学和科研经验，回到北大，当了教授。我们一家三口的奔波生活，到此，才彻底画上了句号，在北京安了家。而我父亲的求学生活，也圆满地结束了。现在的生活比原来富裕了很多，但我知道父亲是如何一步步富裕起来的，如何走到现在的地位。每一步都是汗水和泪水，都是辛勤的付出和亲人的思念。 从山西的偏僻小农村一个上不起学的孩子，到北京大学教授，这个工作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个一般的工作，但对于我父亲，却十分地来之不易。我父亲这一路走来，是对我人生的最大激励。父亲的故事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是破釜沉舟头悬梁坠刺骨凿壁借光，是十年如一日铁杵磨成针。印度的奥修在《春来草自青》中说，我随着漩涡进入，又随着水涡出来，我让自己适应水流，而不是让水流适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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