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之水：两宋香炉源流

中 国 典 籍 与 文 化 46 ■扬之水 摘 要：本 文 以两宋香 炉的几种 主要形制为考察对象 ，运用 文献和 实物 与图像 互为 印证的 方法 ，追溯其 源，探 索其流 ，并力求发现演 变过 程 中香 炉之 间种种 承上启 下 的关系 ，以及香 炉 在 当时社会 生活 中不同场合 的用途和使 用方式 。 关键词：宋代 香炉 源流 功用 宋代香炉可 以大致分作 两种 类型 ：其～ 封 闭 式 ，其一开 敞 式 。前 者 有盖 ，后者 则 否 。今一 般 称封闭式的炉为熏炉 ，开敞式的炉为香炉，不过 这并不 是古人对它作 出的分别 。 炉盖 作成莲花和狻猊 ，是 封 闭式 香炉 中最常 见的两种 ，宋人或称之 为“出香”，周密《武林 旧 事》卷九列有张 俊进 奉高宗 的礼单 ，中有汝窑 “出 香一 对 ”，即 此。 安 徽 宿 松 县 北 宋 元 裙 二 年 (1087)墓出土一件绿釉狻猊亦即狮子出香，通高 三十二厘米 ，炉 身是 覆 莲座 上 捧 出 的一 朵莲 花 ， 花心里的莲蓬便是 香炉盖，盖 顶一只戏 球的坐 狮 ，偏着头 ，张 着 IZl (图一 ：1)。这 张 口的姿 态 在出香狮子却是很固定的，即为着烟从 口出，故 宫博物院藏宋人《维摩演教 图》，香几上 一具 口出 香烟的出香狮 子，正是一个合式的参照 (图一 ： 2)。莲花式出香也多有精品，比如四川1彭州宋代 金银器窖藏 中的一件银炉 ，通高逾半米 ，下边高 高一道弧形 圈足 ，中 间 宽平 沿 的托 盘 ，托 盘 上承 覆莲形 的炉盖 ，其 周环錾 花处趁 势作 出花叶 形 的 出烟孔 ，盖顶一个莲花钮 ，花心耸出柱形蕊，蕊心 十四个花形小孔，自然也是为着散发香烟②(图 二 )。出香一 般来 说 尺寸 较 大 ，高 矮 总在 二 三十 厘米之间 ，大 者或 更 高 ，唐 代 以来 已是 如 此 。讲 究者用玉，高也在两尺以上，周密《癸辛杂识 ·续 集下》日韩 伉 胄嫁 女 ，“奁 具 中 有 白玉 出香狮 子 ， 图 一 ：1 图一 ：2 图二 作者简介：扬之水 ，中国社会科学 院文学研 究所，从事 中国古代 名物研 究。 ① 安徽省博物馆《安徽省博物馆藏瓷》，图四四，文物出版社 2002年版。 ② 或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四川1彭州宋代金银器窖藏》，彩版四七 ，科学出版社 2003年版。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高二尺五寸，精妙无比”，即此。出香因此多设在 厅堂。陆游<老学庵 笔记 哲学笔记pdf明清笔记pdf政法笔记下载课堂笔记下载生物化学笔记PDF 》卷四日“故都紫霞殿有 二金狻猊，盖香兽也”。南宋周麟之有《破虏凯歌 二十四首》，纪其使金所见，其一云“七宝为床坐殿 衙，金猊双立喷飞霞”，句下 自注 ：“其御榻以七宝 为饰，夹坐有金狻猊二，高丈余，飞香纷郁”①。狻 猊出香也见于两宋时代的高丽。徐兢《宣和奉使 高丽图经》卷三二“陶炉”条云：“狻猊出香 ，亦翡色 也，上有蹲兽，下有仰莲以承之，诸器惟此物最精 绝。”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 藏 一 件时属 1123年的青瓷狻猊 出香，通高二十一点二厘米 ， 炉口翻出宽折沿，直壁形的炉 身，下边三个兽足，炉盖上耸 出一尊张口戏球的坐狮②(图 一 ：3)。釉色碧青，正是所 谓 的“翡色”，虽然样式 与徐 氏所 见稍有些不同。 图一 ：3 出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远的战国。湖北 随县曾侯乙墓出土一件铜 炉，通高 四十点八厘 米 ，下边是一个有着三个矮蹄足 的平底浅盘 ，上 边一个端细底粗的喇叭形罩，罩的口沿两侧一对 环钮 ，同炉盘外侧 的环钮正 好上 下对应 。炉罩 的 近 口沿处又探出一个小管 ，长一厘米 ，径一点七 厘米 ，与罩 内相 通(图三 ：1)。炉盘 和炉罩 内壁 尤 其是细长的上端 ，都残 留着褐色的烟灰④。就 目 前所知，同样形制的实物似乎没有第二件。不过 宋赵九成《续考古图》卷三著录的一件所 谓“灯 粲”却 与它大 致相 类 (图三 ：2)，那 么它 也还 不 好 算作孤例。只是战国时代仍以焚燃草香为主，是 否已经使用树脂香料 ，缺少文献依据，尚难作 出 确切的判断。然而就这种形制的熏炉来看，它是 更适合焚燃树脂香料的。 浙江余姚老虎山一号墩战国中晚期墓葬 中 出土一对原始瓷香炉，其一通高二十四厘米，其 一 高二十三点二厘米。炉身形若深腹豆，下有高 圈足，上置拱形盖，盖面镂着出烟孔 ，高高耸出的 三重盖钮顶端一只立鸟 ，下边两重各贴饰小鸟 ， 一 重 三 只 ，一重 四只 ，小 鸟 之 间 又 各有 出烟 孔 。 炉盖装饰三角形的山形纹，炉身则是细密的水波 纹 (图 四)。水与 山与鸟 ，与博 山炉仿 佛同源 的 构思也许先已萌发在被有楚风的越地。 图 三 ：1 图 三 ：2 幽 四 河南焦作嘉禾屯窖藏 出土的西汉连盘五凤 铜香炉，通高二 十厘米 ，凤身为炉 ，伸展着的双 翼可张可合，原是用穿钉与身相连做成香炉盖， 凤口含珠 ，四只雏 凤攀在 凤尾 、胸 前和凤 的双 翅⑨(图五)。相似的一件也见于《续考古图》卷 三 ，不过凤 口衔铃 ，凤翅缀铃 ，凤 身所 负雏凤 则 是八 只 。 ① 北京大学古文献研究所《全宋诗》册三八 ，页 23566，北京大学出版社版。 ② 郑良谟<高丽青瓷》，图版～o七 ，文物出版社 2000年版。 ③ 湖北省博物馆<曾侯乙墓》，页 247—248；图版八二：1、2，文物出版社 1989年版。 ④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沪杭甬高速公路考古报告》，页 74，图二o ，彩版一四 ：4，文物出版社 2002年版。 ⑤ 孙英民<河南博物院 ：精品与陈列》，图三六，大象出版社 2000年版。 47 一一一一．两宋香炉源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中 囝 典 籍 与 文 化 48 图 五 图六 ：I 图六 ：2 扬州市 郊胡 场七 号西 汉 墓 出土 一件 辟 邪踏 蛇铜香炉，通高九点五厘米 ，腹作炉身，头作炉 盖 ，口作 出烟 孔 ，身 著 双 翼 ，四足 踏 蛇 (图 六 ： 1)。宋 吕大临《考 古 图》卷 ～o 著 录 的“兽 炉 ”其 一 与此件同制(图六：2)，为庐江李 氏所藏，吕引 李氏录云 ，“此兽炉今为狻猊”。宋人由此大概很 容易联想到 当日的狻猊 出香，这本来不错，只是 狻猊香炉的出现应该说是在唐代。 西安西 郊三 印厂 十 二号 唐 墓 出土 一件 汉 白 玉香炉 ，通高十二点八厘米，外方内圆的半球形 炉身 ，四周略作 山峰环 抱 ，炉盖上 一尊 坐狮 ，出烟 孔由狮子腹下直通到口中 (图七 ：1)。四川邛 窑古陶瓷博物馆藏唐褐釉狮子香炉，炉盖结构与 它相似，而炉身做成高足杯式，通高二十四点五 厘米⑧(图七 ：2)。唐代黄堡窑址所出一件半成 品的三彩狮子香炉出烟方式也大体相同，炉身则 是五足炉式 ，通 高三十七 厘米 (图七 ：3)。又 有 一 对 三件合一式的滑石 香炉 ，出 自河南偃 师杏 园 唐李郁墓，通高二十四厘米 ，炉盖、炉身与西郊三 印厂唐墓所出无别 ，不过中间增加一段三龙蟠绕 于外的直筒，直筒在龙嘴处镂 出小圆孔，炉腹里 的香烟便有一部分正好从龙 口中出(图七：4)。 香炉里尚残留着 白色木炭灰。墓葬年代为武宗 会昌三年(843) 。又福建博物院藏一件有唐天 祜四年(907)纪年铭的鎏金铜炉 ，炉身直壁平底， 下边五个兽蹄足 ，炉 口翻 出花式大宽折沿，覆钵 式炉盖 ，顶端一个张口出烟的蹲狮，高四十点一 厘米 ，铭 文 自称“狮 子香炉 ” (图八 )。 图 七 ：1 图七 ：2 图 七 ：3 图七 ：4 ① 徐 良玉《扬州馆藏文物精华》，图二六，江苏占籍出版社 2001年版 。 ② 刘云辉《北周隋唐京畿玉器》，页 27，重庆出版社 2000年版。 ③ 耿宝 吕《邛窑古陶瓷研究》，页 264，中网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 2002年版。 ④ 陕西省考古所《唐代黄堡窑址》，页 453；图版一二六 ，文物出版社 1992年版。 ⑤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偃师杏园唐墓》，页 260；彩版一二：1，科学出版社 2001年版。 ⑥ 福建博物院《福建博物院文物珍品》，图一。五 ，福建教育出版社 2002年版。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以上举 出的是属于 封 闭式香炉 的几 组实例 ， 造型或相类或不同，流行的时间也不很一致。；t- 中的曾侯乙墓铜炉始终没有成为通行的样式，虽 然相似的构思很晚 的时候 仍偶然一见。余 姚老虎 山战国墓的鸟香 炉汉 代的例 子依 然不 少 ，许儿这 时候又创造出若干变体，比如炉盖顶端不作群 相聚，而是塑出一座两层的小凉亭，湖南衡 舶汉 墓中有其例 。不过汉代 以后这种样 式便不再 行 。五凤炉 大约一直 流行 到 _两野 ，近 年 山东临 沂 大型晋墓 中发现 的一件 ，可以算作 它的制 作精 好 之例 ，而南北朝之后此 式即不多见。宋徽 宗《宣 和宫词》：“风口金炉镂叶花 ，高低曲折势交『ju。新 春品制 名三 杰 ，四和浓 薰不 足夸 。”⑧与诗 对应 的 当是北宋武宗元《朝元仙仗图》中元阳童 f丁 捧 着的一件 ，那是三足 承盘 卜．的 一个莲花香炉 ，莲花 瓣的尖 卜．装饰垂珠 ，炉顶立一只 风。当然诗与画 各自都有夸张和美化的成分，类似的宋代实物，则 今未曾发现。辟邪 香炉 的流行似乎只在汉代 ，明清 以后制作较多的角端香炉或者 曾从 它的造型中撷 得意趣 ，不过两宋的例 子却是难得举 出一件。至于 狮子香炉 ，虽然 出现的时间最晚 ，fH出现之后便相沿 不断 ，因此流行 的时 间最为长久。炉的样式本是来 自更早的狮子造型 ，南北朝时已是如此 ，影响所 自 还应该说到中亚，比如犍陀岁雕刻⑨。但在狮子香 炉却是艺术造型与实用的结合，即以固有的张rI的 姿态而教它烟从口出，又把迈步欲进或 昂首伏卧的 姿势变化为蹲踞，更有了出烟的方便。此在唐代 已发展得成熟，前举安徽宿松元佑二年墓绿釉狻猊 m香问它的接续 ，便是很 自然的了。 图 八 博山炉 则 是 宋 代 出 香 的 另一 个 发展 线 索 。 它的兴 盛发达是在两汉 (图一 O ：1)，这时候 树脂 香料也从 南海和西域 两条路 线入传 中土 ，博 山炉 的形制用作焚燃这些异域香料 自然最为合宜⑥， 所谓“掩华终不发，含薰未肯然” ，正是形容它 的发烟舒缓。南北朝时期开始把博 山同佛教巾 的莲花结合在一起，江西永丰县出土的南朝青瓷 炉 ，便是特见新异 的一例(8)(图一o ：2)。其时石 席造像 巾 现 了不 少刻画精 细的形 象 ，如洛 阳东 关Ⅲ 的北魏神王石碑座中的博 山炉 (图九)。 只是同它呼应的实物似乎难得，不过隋唐时代的 陶瓷制品与它衔接得很紧，因此能够显示出这些 石刻艺术本来不乏现实的依据⑩。比如陕西长 ① 罗敦静《衡阳西汉墓出上一件精致的陶莛炉》，贝82，《文物参考资料》1957年第 12期。 ② 郑同修等《lb东临沂王羲之故里发现大型晋基》，《巾囡文物报))zoo3年 8月 1日。 ③ 《全宋诗》，册_二六，页 17058。 ④ 如洛阳东关出土的北魏神王石碑座中博 山炉 边 的 +对狮子 ，巾固画像石 全集编辑委 员会《中国画像石 全 集 ．八 ．石刻线画》，图版四几，河南美术出版社等 2000午版 ；又如江苏丹阳金王陈南朝佚名陵甬道西壁的狮子砖画 ， 姚 迁等 《六 朝艺 术》， o ，文物 出版 1 981乍 版 。 ⑤ 栗田功《 、／ 一 亏美衙 ·Ⅱ ·佛陀 世界》， t tj九 ，二玄社 1990年版。 ⑥ 焚燃树脂香料的香炉，“炉身要作得深止匕，以便 卜部盥炭火 ，树脂类香料放在炭火顶上 ，使之徐徐发烟”。为 防止炭火太旺 ，炉身下部的进气孔常常缔成很窄的隙缝 ，“甚至往往作成封闭的，同时将炉盖增高 ，在盖上面镂出稀疏的 ,J~-tL，透过d~-tL的气流挟带熏炉上层的香烟飘散 ，而炉腹 卜部的炭火由于通风 畅，所 以只保持着缓慢 的阴燃状态，正 适合树脂类香料发烟的需要”。孙机《汉代物质资料图蜕》，页 36o 361，文物出版社 1991年版。 ⑦ 南齐刘绘《咏博 山炉诗》，逯钦 《先秦汉魏凿南J匕朗诗》，贝 1469，中华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局 1983年版。 ⑧ 朱伯谦《中f司陶瓷全集 ·三囡两晋南北朝》， ：o五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2000年版 。 ⑨ 《中 田画像 全集 ·八 · 划 线画》，图 版 叫几 ： ⑩ 韩国学者全荣来曾就百济故郡扶余陵I Ji “】 的锏莲佗博L 炉来谈巾土博山炉 的型式变迁及扶余香炉的造 型来源 ，论述很详细 ，见《香熄 起源 型式变遥》，《t 代史化》第四 {’八卷第一号，京都 ，1996年版 。 两 宋 香 炉 源 流 49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中 国 典 籍 与 文 化 50 安县隋丰宁公主与驸马韦圆照合葬墓 出土 的绿 釉莲瓣蟠龙博 山炉 ，一对 蟠曲 的蛟龙 托着仰 莲炉 座 ，炉盖依然 博 山 旧式 ，但 把传 统 的 山峰 制 成 了 花瓣 的样 子 ，上 面又 仔 细 装点 孔雀 翎 纹 ( 一 一 ：1)。日本出光美术馆藏一件绿釉莲瓣蟠龙博 山炉，式样 与它几无二致 ，收藏者定 其时代 为 唐 (图一一 ：2)。此外如夏威夷火奴鲁鲁美术 馆 藏唐代 白瓷莲瓣博 山炉 ，花 瓣 的装饰 取象十 如 意宝珠 ；又 日本 奈 良大和文 华馆 藏唐代 白瓷蟠 龙 博 山炉 ，花瓣 之 饰取 意 于 团花⑧ (图 一 一 ：3)，构 思都很新巧。晚唐李商隐有一首《烧香曲》，虽本 意不在 于咏香炉 ，但开篇数 语 以一枝 诗笔 周回上 下 ，把一具博 山炉形容得 很是传 神 ：“钿 云 蟠蛏牙 图 九 比鱼，孔雀翅尾蛟龙须。漳宫旧样博 山炉，楚娇 捧笑 开 芙 蕖 。八 蚕 茧 绵小 分 烛 ，兽 焰 微 红 隔 云 母 。” 以前面举 出的几例 与此诗 相对 看 ，正可 见 }H二者的同声相应。蛟龙须 ，孔雀尾，钿云和芙 蕖，香炉的构成被解散为诗里跳跃的意象 ，倒教 我们窥见香炉制作的若干想象之源⑨。 唐代另外有一种莲花式香炉则是 同多足炉 的合二为一 。炉身 的式样 ，源 自两 晋南北 朝常 见 的一种多 足 香 炉—— 或三 足 或 五足 ，尺寸 很 小 ， 多带承盘 ，连盘 通 高不 超 过十 厘 米 ，如 江西 南 昌 县莲塘镇出土的南朝青瓷五足炉⑨(图一二：1)。 江苏丹阳胡桥 宝山南 朝墓室砖画 中有手捧 此 炉的仙人 ，香炉里冒着的轻烟也刻画得很清楚 图一 0 ：1 图一 0 ：2 图一 ～：1 图 一一 ：2 图 一 ：3 图一 二 ：1 ① 《考古与文物}2000年第 4期封面。 ② 《世界美术大全集 ·东洋编 ·四》，页 264，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馆 1997年版。 ③ 蓑丰《中国 陶磁 ·5·白磁》，图版六，平凡社 l998年版 。 ④ 《全唐诗》，册一六，页 6252，中华书局校点本。 ⑤ 对比【有齐刘绘《咏博山炉诗》，可以见lH一者的同与异 。“下刻蟠龙势 ，矫首半衔莲”，同也；而“蔽野干种树 ，出 没万 重 山 。上镂秦 王 子 ，驾鹤 乘 紫烟 ”，则 唐代 博 【I】炉 的艺术 构 思 已经 与 此完 全不 同 。 ⑥ 江西省文物考占研究所《尘封瑰宝》，图 3—22，江西美术出版社 1999年版。 ⑦ 《六朝艺术》，图一九五。 ■● ● ■●■●■■■I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图一 二 ：2 图一 三 ：1 图一 三 ：2 图 一i ：3 图一 四 ：1 图一 四 ：2 图一 五 ：1 图一 五 ：2 (图一二二：2)。隋唐沿袭此式，而常在炉足 【 面增 加繁复的装饰 ，比如兽面，比如力上，洛阳李楼 卜 庄出土的初唐三彩五足炉可以为例 (图一三： 1)。大约与此同时，为这种样式的香炉加一个覆 钵 形的盖并在 炉 盖 上面 装饰 莲 花 ，也 成 为风 气 ， 此在敦煌壁画 中极常见，实物的例子也不 少，同 样 类型的炉 盖且 又 变 化 出几 种不 同的形 式。炉 盖 上面镂出若 干 花 式 出烟孔 ，是 普通 的一 种 ，如 出土于浙江临安县 明堂 山唐天 复元年 (9O1)水 邱 氏墓的越窑褐釉 五足炉② (图一 四 ：1)，如黑龙 宁安县三陵渤海 圉墓 出 士的三彩 三足炉 (图一 三 ：2)，又 I-]本 出 光美 术馆 藏 辽 代绿 釉 三 足炉 (图一三 ：3)。在 覆 钵 式的炉 盖 顶端 装 饰 莲花 或 者狮子 ，并且 使它 有 出烟 之 效 ，则 是 制作精 细 的 一 种 ，著名的一件鎏金银香炉出在陕西扶风法门 =荨地 宫 (图一五 ：1)。宋 代不仅 沿袭此 式 ，而且 没有作太多的改变。河北定县静志寺舍利塔塔 基出十一件有“太平兴国二年”纪年铭的三足银 香炉⑨ (图一四 ：2)，可 以说是 由前面一 种形 式变 化而来 ，同地所 出另一 件 定窑 白瓷五 足 炉 (图 一 ：2)，则是对 后 者 的继 承 。至于 前面 所 举彭 州宋代窖藏中的银莲花出香 ，则江苏丹徒丁卯桥 唐代银器窖藏中的银香炉 以及法门寺地宫所出 同样形制的一件⑧(图一六)，是它的先例。另有 出 自宁波市天封塔地 宫的一件 南宋 錾花银 香炉 ， 与彭州所出者式样相近 ，惟出烟方式有点特别 ， 它在炉盖顶端 的莲花 钮上 作 出一个 细长 的小管 ， 炉 的香烟乃由此而出⑨ (图一七)。更早的例 子 当然可 以举 出曾侯 乙墓所 出铜炉 ，只 是二者 的 间隔竟是 如此之 远。 ① 洛阳博物馆《洛阳唐三彩》，图八五 ，河 南美术⋯版社 1985年版。 ② 浙江省博物馆《浙江纪年瓷》，图一七：三，文物m版社 2000年版。 ③ 《中国文物精华》编辑委员会《【}】囤文物精华》(1997年)，图 ·四，文物出版社 1997年版 。 ④ 出光美术馆《中田陶磁—— 出光美术馆藏品图录》， 四 一C ，平凡社 1987年版。 ⑤ 法门寺博物馆《法 门寺》，页 95，陕西旅游出版 1994年版： ⑥ 出光美术馆《地下宫殿 遗宝——中国河北省定州北宋塔基出土文物展》，图八 ，平凡社 1997年版。 ⑦ 同 上 ，图六 三。 ⑧ 丹徒县文教局等《江苏丁卯桥出上唐代银器窑瓿》，页 2o， ·_二，《文物》1982年第 ll期 ；《法门寺》，页 109。 ⑨ 国家文物局主编《中田文物精华大辞舆 ·金银玉石卷》，图一五 二¨，上海辞书出版社等 1996年版。 宋 香 炉 源 流 51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中 国 典 籍 与 文 化 52 宋代以后 ，出香 的 名字 几 乎不 再 使 用 ，莲花 式香炉似也 难得 一 见 。元 明 时代 多 有直 接 作成 狮予形的香炉，如朝鲜新安海底中国沉船中的青 铜 狮子香 炉①(图 一八 ：1)。一 般 认 为这 批 遗物 的年代为元朝中晚期。明宣德年 间大批制作的 彝器中也有大 、中丽式金猊炉。《宣德彝器图谱》 卷三：“大金猊炉 ，照元朝姜铸流金款式 ，高三尺 六寸 ，重一百二 十斤 ，用八炼 洋铜铸 成 ，周 身蜡茶 色 ，纯金 流裹 ，实用赤金 十 六丽 ，白银 八丽 为丝片 周身商嵌。下乘沉 香木八 角须弥座。”所谓“姜 铸”，其实是南宋杭 州姜娘子所制，所铸香炉有 “绍兴二二年”款者曾为清吴骞收藏，见所著《尖阳 丛笔》卷二。商嵌，镶嵌也。流金即鎏金。这里 说“八炼”，而最多的有十二炼。只是《图谱》中的 图实在画得并不好 ，不过总算略有示意之效。此 际多把狻 猊 也 视 同 瑞 兽 ，因 此 为 它 加 l 一 对 长 角 。金猊身 _卜|画出的点点 星斑 ，则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周 身镶嵌 的金银丝片 ( 一八 ：2)。 明清时代最常见的香兽足角端。《说义 ·角 部》“踹 ”条 F_]：“角踹 ，兽也 。状似 豕 ，角蓄 为 弓， 出胡 休 多 国 ，从 角 ， 声 。”清桂 馥 《说 文解 义 证》援 引历代之说 ，对此考 证得 详 明。胡休 多国 ， 鲜卑也。角端 ，后世多 写作 角端，视 它为瑞 。 角端的一个最有名的故事见丁周密《癸辛杂识 · 图 一六 ·七 续集 上》“西征异 闻”条 ，陶 宗仪 《南 村辍 耕 录》卷 五“角端”条 ，又熊梦祥《析津志》“物产”条。后者 “瑞兽之 品”中列角端 ，云 ：“太 祖皇 帝行次 东 印度 骨铁 关 ，侍 卫见一 兽 ，鹿 形 马尾 ，绿 毛 而 独 角 ，能 为人言 ：汝 军亦 回早 。上怪 ，问于 耶律 楚 叔 。公 日：此兽名角端，日行一万八千里 ，解 四夷语，是 恶杀之象。盖上天遣云，以告陛下，愿承天心，宥 此数国人命 ，定陛 下无 疆之 福。 即 日下令班 师 。” 太祖皇帝即铁木真亦即成吉思汗 ，这一传说或者 还应该有着它的历史背景。作为祥瑞，多了这样 的故事 自然更令人喜爱。当然角端在很早的时 候H口已成为艺术品，晋张载《拟四愁诗》“佳人遗 我双角端，何以赠之雕玉环”②，与雕玉环相对， 则诗中的双 角 端大 约 也是 佩 饰之 类 。角 端 香炉 兀代的时候 已经 出现 ，它 的盛行 则在 明清 。桂 林 市出．}二一件元龙泉窑角端炉 ，身为炉，首为盖，头 顶作出一支独角，高十五点五厘米，是元代不多 见的实物③(图一九 ：1)。故宫博物院藏 明代青 角端香炉 ，高十点五厘米 ，炉身琢出祥云间的 夔 龙和 舞凤 ④(图一 九 ：2)。角 端 与丽 宋狻 猊 出 香自然有着承继关系，不过它的创作构思似乎更 接近于 汉代 的辟 邪 香炉 。台北 故 宫藏 清 代描 金 银铜角端炉，造型与前举明代玉角端大致相同， 惟四足下踏 了一条长蛇⑤(图一九 ：3)。它的令人 图---八 ：1 ① 文化公报部文化财符理局《新安海底遗物 ·资料篇 I》，图一五 一，同和出版公社 1983年版。 ② 《先秦 汉魏 晋 南北 朗诗》，页 742。 ③ 韦壮凡等《广曲义物珍品》， 二o ， 四 荚术出版社 2002年版。 ④ 围家文物局主编《中 文物精华大辞典 ·金银玉石卷》， =：二o。 ⑤ 《故宦 文物 月刊》第 十一 卷第六 期 ，贝 1， 北 1993年版 。 图一八 ：2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图一 九 ：1 似 曾相识 ，不必说是因为 与汉代辟 邪香 炉 同一机 杼。经过两宋一番特别的繁荣，明清香炉制作的 创造性似乎只能 表现在 复古 ，虽然在 丁2 上或别 有精湛之处。线香的普遍使用，也使得这一类宜 于焚燃香饼或香丸 的熏 炉 ，只能 足为 着风雅 向努 力保持 的古典趣 味。 宋代与出香同样意趣的义有一种鸭形香炉， 它 同出香 虽可 算作 一 类 ，但 总 要小 一 些 ，用途也 不很相 同 芝 加哥 美术 馆 藏 北 宋景 德镇 窑 肯 白 瓷香 鸭 ，是此类香 炉中的 一件精 晶。香炉 通高 八点八厘米 ，下有 如 意 花头 足 的承 盘 ，一 小鸭 伏卧在双重莲瓣托 举起 来 的莲蓬 台上 ，炉 身开有 sj-,~L，以 便 进 气 ，小 鸭 张 着 的 口则 用来 徐 送 香 烟 ①(图二o ：1)。汀西 占水 有 南 宋纪 年 的 一摩 墓葬 出 L一 件铜 香 鸭 ，大 小 与前举 瓷 香 鸭市H仿 佛 ，却是整体做成鸭形，而 自鸭身中间水 分作 下两 节，下节 为 子口，U沿并 有子榫 ，用来 母 口固定 。进气孔开在鸭 身的 羽毛 间 ，鸭 口则 同样 用来吐气④(图二o ：2)。南宋周端臣《青铜香鸭 诗》：“谁把工夫巧铸成，铜青依约绿毛轻。 自U=1 骚客文 房 唇，无 复 王 孙 会 弹 惊 。沙 觜 莫追 芦 苇 暖 ，灰心聊 吐 蕙兰 清 。回头 却 笑江 湖 伴 ，多少 遭 图 一九 ：2 图一 九 ：3 烹为不 鸣。”⑧吩咐诗 笔 ，咏物 寄意 ，“灰 心聊吐 蕙 兰清”，咏物贴切，也觉得有趣 ，后 ‘的两联又 不妨说 是近 道之 言。范 成 大《西 楼秋 晚 》：“楼 前 处处长秋苔，俯仰璇杓又欲 回。残暑 已随梁燕 去，小春应为海棠来。客愁天远 诗无托 ，吏案 山 横睡 有 媒。晴 日满 窗凫 鹜散 ，巴童 来按 鸭炉 ／灭。”④“客愁火远诗无托 ，吏案山横睡有媒”，写 信情颇 有味。 日“巴童”，则 当石湖 先生淳 熙年 为 四川制 置 使 、知 成 都府 时所 作。诗 虽 非 专 咏 鸭 炉 ，但尾联 却以香鸭之幽趣而韵长 。 同类 香炉 西汉 已 经流 行 ，不 过造 型 为 雁 ，而 H前 见到的 实物 已呈 现着 工 艺 与造型 的十分 成 熟 ，那 么这里该不是 它的源 头。 山东诸城 县西汉 木椁 慕出士 一件铜 雁 炉 ，通高 十 六厘 米 ，雁足 嵌 存一个平底的浅柱 ，雁身是 透雕 着卷云纹 的活 动炉 ，盖 与 炉 身 有 子母 口 可使上 下 扣合 得 紧 密⑤。山西朔县与 内蒙古呼和浩特市郊八拜三 号汉墓出土的铜雁炉(图二一：1)，又故宫博物院 和台北故宫各收藏的一件(图二一：2)，皆与此件 同式，铜雁脑后特别刻出几缕羽纹也是共同的做 法⑥，而这正 是 雁 与 鸭之 不 同 的一 个 明显 特征 。 小过朔县所 出者雁足 下盘 深若 盆 ，而八拜墓 出土 (1) 蓑丰《中国 陶磁 ·5·白磁 》， 六 四 ，、平凡礼 1 998年 版 ② 陈定荣《江 古水纪年宋墓出 1 文物》，页 67，《文物》1 987年第 2期 。 ③ 《全宋诗》，册五=i，贝 32963。 ④ 《全宋 诗》，册 四 一，贞 25911。 ⑤ 诸城 县博 物馆 《山 东 谙城 县 曲 汉木柠 墓》，图 版 ：8，《考 占》1987年 第 9期 。 ⑥ 平 朔考 古队《山西 湖县 秦汉 墓 发掘 简报》，图 版 ti：：1，《文物》1987年 第 6期 ；魏 坚 《内 蒙古 中 南部 汉 代墓 葬 》，彩 版十，中【日 百科全 协出版{土l998年版 ；杨伯达等《故寓文物大典》(兰)，冈七八三 ，浙江教育出版社等 1994年版；陈竿 光等《故宫历代香』l 录》， 五，台北故宫博物院 1994 版 。 53 ． 两宋 香炉 源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中 国 典 籍 与 文 化 54 图 二0 ：1 图二 o ：2 图 ：：一 ：1 及故宫收藏的 一件下面不接承盘。除故宫博物 院和 台北故宫藏品不明所 出之 外 ，其余 均 出 北 方地区，此 当与先秦 以来北方重雁的传统有关。 而南北朝以后鸭在 生活 中变得 日益 重要 ，香 鸭取 代雁炉也便顺理成章，香鸭并用+在唐代及以后的 时代变得格外为诗人所 钟爱。李 贺“深帏会鸭 冷，奁镜幽凤尘”①；李商隐“舞鸾镜 收残黛 ，睡 鸭香炉换夕熏”②，皆是也。又温庭筠《洒泉子》： “日映纱窗。金鸭小屏山碧。故 乡春 ，烟霭隔 ，背 兰钮。 宿妆惆怅倚高阁。千里云影薄。草 初齐。花又落。燕双双。”⑧和凝《和满子》：“写 得鱼笺无限。其如花镍春辉。目断巫 山云雨 ，空 教残梦依依。却爱熏香小鸭，羡他长在屏帏。”④ 熏 香小 鸭似乎 总是吹 送 着睡 乡里 托起 幽梦 的一 缕 轻烟 ，那 么 它 该是 “长 在 屏 帏 ”。前 引 范 成大 《西楼 秋晚 》，鸭炉 中的焚 香成 灰 ，事 也 在梦 觉之 后 。宋刘子晕 《春夜二 首》之 一“叶 叶风 鸣幕 ，梢 梢雨打窗。烟 销寒宝 鸭，膏浅侧银 缸”⑨，亦守 夜之鸭熏也。黄庭坚《有惠江南帐中香者戏答 六 言二 首》其 一云 ：“螺 甲割 昆仑 耳 ，香材 屑鹧 鸪 斑 。欲雨 鸣鸠 日永 ，下 帷 睡 鸭 春 闲。”⑥螺 甲即 甲香 ，唐韩鄂《四时纂要》春令卷二“收 甲香”条 日“取 大 甲香 如 昆仑耳者 ”，即 此句 所 出 ，ff【j甲香 图 二一 ：2 以大者为优，色黑 ，中问微凹 ，故说它似耳 ，昆仑 则喻黑⑦。鹧鸪斑便是海 南沉之优者。江南帐 中香出南唐李主 ，本 帝王故事 ，但 “欲雨 鸣鸠 日 永 ，下帷睡鸭春闲”却把 富丽换 作 了闲适 ，而成 幽 人 的一枕清 梦。 熏香小鸭在唐宋酝酿出来的一脉情思 ，到了 明代益发由清空变得质实，或者说由诗人的造境 而切实成 为生活中的实景 ，这多 半也是 因为风 行 于 当时 的 戏 曲 版 画 很 为 它提 供 了 表 现 的机 会 。 明刊《李卓吾批评真本西厢记》绘第二本第一折 中的一个场景“搭伏定鲛绡枕头儿上盹”——此原 是剧中人崔莺莺的一句唱词——左半开画着伏 枕而睡的莺莺，门旁一个架格，上边放着书函，画 卷，屏风后露出长方桌儿的一角，桌上八卦纹 的 花瓶里插着大大一束荷花，旁边是莺莺抚的琴， 琴 与花 瓶 的 中 间设 一 具 熏 香 小 鸭 (图 二 二 ：1)。 明刊本《琵琶记》“临桩感叹”中的一幅插图，闺阁 罩的床帐 一侧 也是 站在 托座 上 的 香 鸭 (图 二二 ： 2)。明代香鸭实物并不鲜见，景德镇市珠山出土 的一件三彩香鸭，意匠与前举南宋铜香鸭略无不 同，器底有 白釉青花书“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方 款⑧(图二三：1)；日本 出光美术馆藏明代嵌金银 铜香鸭，通高十三点八厘米 ，鸭背上镂着梅花形 ① 《兰香神女庙》，《全唐诗》，册一二 ，页 4431。 ② 《促 漏》，《全 唐 诗》，册一 六 ，页 6175。 ③ 曾昭岷 等 《全 唐 五代 词》，页 11O，中华 书局 1 999年 版 。 ④ 《全 唐 代 词》，页 472。 ⑤ 《全 宋诗 》，册 三 四 ，页 2l403。 ⑥ 《全 宋诗 》，册一 七 ，页 11 342。 ⑦ 如 北 宋释 怀 深《偈一 百 二 十 首》“铁 额 昆仑 儿 ，通 身黑 如 漆”，《全 宋 诗》，册二 四 ，页 16118。 ⑧ 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尘封瑰宝》，贝 82，江西美术 出版社 1999年版。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的出烟孔，敛起的一对翅膀用金银丝嵌出羽纹 (图二三 ：2)。把这两例与版 画 中的香鸭 合看 ，画 里画外 的遇合 正好复原 出明人 生活 的一 个 小景 ， 也可见熏香小鸭的流行和它流行 的长久。 宋代香 鸭 也用 作薰 衣 ，如 同 当时 的香 毯 ，秦 观《木兰花》“红袖时笼金鸭暖”是也 。赵九成 《续考古图》卷三著录一件“香毯”，日：“荣询之所 收。巢径黍尺六寸 ，高五寸 ，炉径四寸 。凡熏香 先著汤于桨中，使衣有润气，即烧香烟著殴而不 散 ，故博山之类皆然。”前举芝加哥美术馆藏北宋 青 白瓷香鸭 ，托座 下 的承 盘 盘 腹很 深 ，那 么用作 著 汤以生润气 正好合式 。所 谓“润气 ”，即 由热 汤 而生出来的水 雾 ，香气 溶于 其 中，氤氲 缭绕 ，沾衣 不去，自然 留香弥久。宋人的辨香识味，也喜欢 用同样的方法 ，“频添绕 炉水 ，还 与试香 方”，其事 也⑧。“红袖时笼金鸭暖”，可以说是熏香史中长 久保持着生命力的一个细节 ，上海博物馆藏明陈 洪绶《斜倚熏笼图》，绘矮榻上斜倚熏笼的一位女 子 ，熏笼下边一 具凤形香 炉 (图 二 四)。老 莲的 l田i 作本来颇多装饰性，此中自然也有不少想象的成 分 ，且 作者命 笔之 际 也 许心 里先 放 着 自居 易“斜 倚 熏笼坐 到 明”的诗 句 ，但我 们把 它视 作 是模 糊 了时代界限而只为薰衣 写意 ，也未尝 町。 两宋又有一 种 小炉 ，时人 称 作 “香 毯”，其 形 制更为小巧。《西京杂记》有所谓“卧褥香炉”，陕 西西安何家村窖藏以及三北村唐墓等地出土的 唐代银香毯 ，是其例⑨(图二五 1、2)。前者高四 点五厘米 ，外 壳镂 空 作成 花 鸟 ，内心 用轴 心线 相 互 垂直 的内外两层持平环 支承一 个小香 盂 ，以 圆 环转轴 的彼此制约和香盂 本身 的重心 影响 ，使香 盂随炉 展转 丽 总 能保 持 平衡 。元 稹 有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作 《香 毽》的一首小诗 ，所咏正是此物 ：“顺俗惟团转 ，居 中莫动摇 。爱君心 不恻 ，犹讶 火长烧 。”⑨ 短短二 十字，香毯的结构却描写分明；语带双关，又正是 咏物诗的本色 。香毯唐 代也称 作香 囊 ，元稹 另一 《友封体》旬云“雨送浮凉夏簟清 ，小楼腰褥怕单 轻。微风暗度香囊转 ，胧月斜穿隔子明”④；又 白 居易《青毡帐二十韵》“铁檠移灯背，银囊带火悬。 深藏晓兰焰 ，暗 贮 宿香 烟”⑧ ，香囊 、银 囊 ，自是一 物 。据诗 意 看来 ，它 是悬 于卧 中。香 毯 的 扣合 图 二：二：1 图 二二 ：2 图二三 ：1 图二三 ：2 ① 弓埸糸己知《中国 工芸—— 出光美衍馆藏品固绿》，图四五八 ，平凡社 1989年版 。 ② 唐圭璋《全宋词》，册一 ，页 460，中华书局 1965年版 。 ③ 北宋邓忠臣《未试即事杂书率用“秋 同州文馆”为首句三首》，《全宋诗》，册 一五 ，页 10124。苏颂《本草图经》 “甲香”条录香方一款 ，末云 ：“凡烧此香 ，须用大火炉 ，多蔷热灰及刚炭，至合翻时 ，又须换火 ，猛烧令尽迄 ，去之 ，炉傍著 火暖水 ，即香不散。”也是取其留香长久。 ④ 《后宫词》，《全唐诗》，册一三 ，页 4930。 ⑤ 国家 文物 局主 编《中 困文 物精 华大 辞典 ·金银 丘石 卷》，图 97、100。 ⑥ 《全唐诗》，册一二，页 4552。 ⑦⑧ 《全唐诗》，册一 ：，页 4641。慧琳《一切经音义》卷六、卷 七“香囊”条所云亦此物。 ⑨ 法门寺地宫出土的两件香毯(编号 FD5：080，FD5：081)，在《随真身衣物账》中记作“香囊二枚 ，重十五两三分” (韩伟《法 门寺地宫唐代随真身衣物账考》，《文物》1991年第 5期)，更是最好的证据。 55 曝霸暖 ．两宋香炉源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图二 四 图 ： ：1 图 ■五 ：2 处有卡轴作为阎定 ，唐人诗云“锁香金屈戌” ， 也是形容得微细而巧。辽宋时代，此类香毯的通 行似乎未如唐代 ，虽然《老学庵笔 记》卷一巾说， 宗室戚里入禁中，妇女袖中每 自持两小香毯；又 南宋史浩咏 乐 伎云 “手束 柔 荑调 雁柱 ，袖 翻纹 锦 出香毯” ，但两宋此类 香毯 的实 物却很 难见 到。 而宋人又常常用着香毡 的 名称 来指 别一 种小炉 ， 即炉身作成 球形 ，其 F有 着三 个 小矮 足 ， 面却 没有唐代香毯那样的机巧，前引《续考古 》卷三 所录即 其式 (图二六 ：1)，前举 《武林 旧事》所 列礼 单中的汝窑“香 毯一”，亦 此 。今 天能够 看到 的实 物 ，多为辽宋时期的瓷 制品 。建 于辽 末的河 北 易 县静觉寺舍利塔 ，其地宫出土一件球形青 白瓷香 炉，通高八厘米，盖作博 山形 ，盖顶中央一个八角 形的孔，其余六个 长条形镂孔均布在山峦之间， 圜底下 有 高 不 及 一 厚 米 的 三 个 小 矮 足⑧ (图二 六：2)。另一件形制、大小与它大致相 当的青自 瓷香炉 ，出在放汉旗 白塔子辽墓 ，炉盖划刻牡丹 花，花叶间镂空作成气孔 ，下为覆莲式足，时代亦 属辽末 。常州I市博 物馆藏 北宋越 窑青 瓷炉 ，通 高八厘米 ，半球形的炉盖镂空作成卷草纹，炉身 刻划双层莲瓣 ，下为矮圈足⑨(图二六：3)。今藏 美国 旧金 山亚洲博物馆 的一件 南 宋青 白瓷炉 ，高 十三点 四 厘 米 ，炉 盖 镂 空透 雕 细 致 如 金 属 的 网 罩 ，下为莲 台座 (图二七 ：1)。又重 庆市博 物馆 藏南宋青 白瓷炉，通高十点五厘米，式与静觉寺 舍利塔地 宫 所 出者 同 (图二 七 ：2)。北 宋刘 敞 《戏作青瓷香球歌》：“蓝田仙人采寒玉，蓝光照人 茕如烛。蟾肪淬刀昆吾石 ，信手镌花何委曲。漾 漾夜气清且嫣，玉缕喷香如紫雾。天明人起朝云 ]{I，仿佛疑成此中去。” 蓝光照人，镌花委曲，前 面举出的琐琐细细，都可以用它来概括。“夜气” ① 李商隐《魏候第东北楼堂郢叔言别》，《全唐 》，册 一六 ，页 6199。 ② 《全宋诗》，册_二五 ，页 22145。又北宋黄裳《谢惠香饼 ： 首》其一 云：“消分馥馥南州饼 ，静对绵绵北海云。欲晓 博山来入被 ，祥蚓尤惬梦回蛔。”(《全宋诗》，册⋯八 ，贝 11094)这 的“博山”，乃泛指香炉，既可“入被”，则也应是唐式 香毯之属。 ③ 河北省文物箭理处《河北易县净觉寺舍利塔地宫消理简报》，页 78，《文物》1986年第 9期。 ④ 敖汉旗文化馆《放汉旗 白塔了辽墓》，贝 121，《考古》1978年第 2期。 ⑤ 常州市博物馆《常州文物精华》，图版 ■o ，义物 皈社 1998年版。据图版说明 ，此为征集品(征集于江苏武进 许家穴)，并定其时代为五代至北宋。不过它 与浙江黄岩灵石寺塔出土的北宋越窑青瓷炉形制相同，惟尺寸有大小之 别 ，而后者原有墨书题记 ，因知香炉丁北宋成 几年(998)入寺供养(浙 江省博物馆《浙江纪年瓷》，图版一九八 ，文物 出 版社 2000年版)，则此件的年代也应与之卡几当。 ⑥ 蓑丰《中圜 陶磁 ·5·白磁》，图七二，平凡 1998年版。 ⑦ 《中田陶瓷全集 ·16-宋元肯白磁》， 八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等 1984年版。 ⑧ 《全宋诗》，册九 ，页 5787。 一 墨 |_I—量_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云云 ，“朝云”云云，则青瓷香球长与眠人相伴也。 这一类 瓷香 毡 虽然 没有 唐 式银 香 毯那 样 泼 洒一 路香尘的妖娆风韵，但它溶入夜 色的沉静 与秀 逸 ，却更令人觉得可喜。 明清时 代 ，流 行 于 两 宋 的 这 一 类 香 炉 已变 得不很时兴 ，不过唐式香毽的传统却未曾中断。 国家博 物馆 藏 明 代 的 一 件铜 香 毯 ，高十 二 点 八 厘米 ，腹径十三点三厘米 ，通体是镂空梅花组成 的六朵大团花和八朵小团花，炉心一个小铜盂 ， 种种机栝与唐代无别 (图二 八 ：1)，并且它依 然是卧帐 中物。明 田艺蘅《留青 日札》卷二 二 “香毽”条：“今镀金香毯如浑天仪然 ，其 中三层 关槟 ，轻重 适 均 ，圆 转不 已 ，置 之 被 中 而火 不 覆 灭，其外花卉 玲珑 而篆烟四 出，真 闺房之 雅器 也。”《金瓶梅》第二 十一回日潘金莲到 了李瓶儿 房里 ，瓶儿还睡在床上 ，“金莲就舒进手去被 窝 里 ，摸见熏被的银香球”，正是其例。它在 明、清 代宫 廷均有 制作 。故 宫博 物院 藏有 明早 期的掐 图二六 ：1 丝珐琅香毯，又有康熙朝的一件 ，后者 口径十六 点二 厘米 ，人朵 的 西番 莲 铺 展 在 浅 蓝 珐 琅 釉 的 地 了上 ，香毯顶端及合 口处錾 出透空的花叶纹 以逸香气，内部结构一如唐式 ，底 中錾 “大清康 熙年制”款，下边是一个戗金宝相花的乌木座 (图二 八 ：2)。富艳精 工 ，自是 皇家气 派 ，当然 仍 应该 说这是 唐 式香 毯 的 余 绪 ，只 是 唐 宋 风流 已 经不 再 。 传统的博山炉宋代也还用着，不过多半只是 充作炉盖 ，炉身则常常用着不同的搭配。如安徽 全椒西石村北宋元祜七年 (1092)张之纥墓出七 的一件青白瓷香炉 ，通高十一点八厘米，炉盖为 叠耸的山峦，顶端和重重山峰间各有出烟孔，炉 口作出大宽边的花式折沿 ，炉 身贴 塑四个 浮雕兽 面 ，炉 座 装 饰 莲 瓣 纹 ，下边 是 花 式 圈 足 ，胎 质 细 薄 ，釉 色 晶 莹 ，应 出 自景 德 镇 窑⑨ (图二 九 ：1)。 宋黄公度《石博山》“谁琢翠岚如许工，晴峦汹涌 欲穿窄” ；刘子晕“鄱 江细壤 如凝脂 ，陶成小炉 图二 六 ：2 图 二六 ：3 图 二七 ：l 图 二七 ：2 图二 八 ：2 ① 国家文物局主编《中旧文物耥华大辞典 · 钢器卷》，图一三四一 。 ② 《故宫文物大典》(三)，图九六l二。 ③ 滁县地区行署文化局等《安徽全椒西石北宋墓》，页 66，图版六：3，《文物11988年第 11期。 ④ 《全宋诗》，册二六 ，页 22508。 57 ． 两宋 香 炉 源 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中 国 啦 籍 与 文 化 58 图 二九 ：1 图二 九 ：2 圆净姿 。色含 三秋玉 沆瀣 ，韵压 六尺金 狻猊 ” ， 用来 为它品题 ，都很合 宜 。博 山式 的炉盖 下面接 鼎 式炉 身 ，也是常 见的一种 。辽宁省 博物 馆藏 南 宋《白莲社图》绘庐 山十八 贤故事 ，卷中 着 白莲 池畔环石而坐笺校经义的无个人，石 台上列着笔 墨纸砚 ，中间一具香炉 ，即此式(图二九 ：2)。黄 庭坚《谢王炳之惠石香鼎》句云“熏炉宜小寝 ．鼎 制琢 晴岚 。香 润 云 生 础 ，烟 明虹 贯 岩 ” ，其 类 也。日本出光美术馆藏南宋青白瓷博山炉 ，通高 十 点 八 厘 米 ，圜 底 的 三 足 小 鼎 ，上承 博 【Ij式炉 盖 (图二九 ：3)，正 “小 寝”所 宜。它虽 然 与}}l香 有着共同的渊源，但这时候不论陈设方式还是本 身的韵致，二者都相去很远。不过元代又有了改 变 ，如北京德胜 门外 出士的元三彩镂空琉璃炉 ， 博山式的炉盖 ，上面透雕黄彩蟠龙，鼎式炉 身遍 体浮雕花枝和 云 ，其 间 又穿 插 着 蟠 龙和 飞凤 ，通 高三 十七厘米 (图三o )。它应 是作供 具之 用 ， 图二九 ：3 图 三。 与宋代“小寝”所宜之博山炉 ，自然大异其趣，而 这时候也正是博山炉的尾声了。 北 宋时 ，北方最 为常见 的瓷香 炉是一 种高足 杯 式炉 ，此 为 开敞 式 ，当然 是 用不 到 炉盖 的。炉 通常多在十厘米以下，平展的大宽沿儿，下接直 壁或斜斜向下折下去的炉膛，细腰 ，小喇叭座 ，有 白釉，有黑釉，也有刻花。北京丰 台区辽琅砑郡 开国侯王泽墓出土的一件定窑白釉炉是其精者， 它的式样也很有代表性 ，墓葬年代为辽重熙二十 二年 (1053)⑨ (图 三 一 ：1)。不 过 此 式香 炉 的成 型大 约早 巳完 成于 唐 。陕西 唐 代黄 堡 窑址 所 出 被称作“灯”的数 量不少 的高足 杯式 炉 ，若作器型 排队 ，可 由初唐排至中晚唐 ，下又顺接 五代 ，直 到 宋金耀州 窑 ，而 见 出它 的一 脉 相 承 略无 中 断。 北方的不 少窑 场如龙泉 务 窑(z)、磁 州窑⑧ ，又 宁 夏灵武窑 ，都有这一类高足杯式炉的制作(图三 一 ：2、3、4)，虽然细分起来其中尚有不少区别 ，如折 ① 《向元伯寄燕香陶炉有心清闻妙之语》，《全宋诗》，册三四，页 21380。鄱江，指景德镇 ；“心清 闻妙”，语出杜诗 《大云寺赞公房四首》“灯影照无睡 ，心清闻妙香”。 ② 《全宋诗》，册一七，页 11370。 ③ 《中国陶磁——出光美衍馆藏品图录》，图四三五。 ④ 首都博物馆《首都博物馆藏瓷选》，图八一 ，文物出版社 1991年版。 ⑤ 首都博物馆《首都博物馆藏瓷选》，图二一 ，文物出版社 1991年版。 ⑥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唐代黄堡窑址》，彩版二六：3，彩版三七 ：1，等等，文物出版社 1992年版 ；陕西省考古研究 所《五代黄堡窑址》，图版六三 ：1—3，文物出版社 1997年版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等《宋代耀州窑址》，彩版八 ：4，图版八。 至八 三 ，文物 出版社 1998年版 。 ⑦ 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北京龙泉务窑发掘报告》，彩版四 ：3—5，图版九二 、九三，文物出版社 2002年版。龙泉窑 的烧造时间为辽早期至金 ，炉的年代约当辽晚期。 ⑧ 北京大学考古系等《观台磁州窑址》，彩版七 、八 、二 三、二七，等等，文物出版社 1997年版。炉的年代均为北宋。 ⑨ 马文宽 等《宁 夏灵 武 窑》，图七 五 、九六 ，紫禁 城 出版社 1988年 版 。 一西墨■■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沿或宽或窄，或平或坡 ，炉膛或直壁或斜壁，圈足 或大或小 ，或高 或 低 ，但 大体 属 于 同一 类型 。河 南巩义米河半 个店 出土的北 宋石 棺线 刻孝子 图①、山西沁水 县 宋 墓雕 砖 等 ，都表 现 出 它 的形 象②(图三二：1、2)。北宋赵光辅《番王礼佛图》 中一位供养人手捧的香炉也同此式(图三二：3)， 而炉的装饰仿佛是用着刻花，式样近于耀 州窑 制品 。 这一类高足杯式炉南方似乎鲜见，即北方亦 多属民用，宫廷不必说，宋之仕宦之家也很少用 到它。南方有与它的造型略略近似者，但分明又 是别一系，如江西南丰 白舍窑址所出北宋青白釉 莲 台座炉 ，炉 身 折沿 盆 式 ，直 腹 ，平 底 ，下 边 莲 台 式座，通高八厘米③(图三三)。此式 自应归属在 莲花香炉 一类。 莲花香 炉的样 式初始 尚带着 若T 外来 因素 ， 但时至 两宋早已把它本土 化 ，莲花 与博 山的结 合 是其 方式之一 ，止在莲 花上巧 用心 思则方 式之 又 一 。 早期一个著名的例子是西安大雁塔 门楣上 的石刻说法图。释尊足边左右各有莲花，花心各 有供养菩萨，其中一身双手捧着香炉——一朵仰 覆莲花托起杯式炉身，莲花下接高柄圈足④(图 三四：1)。石刻的时代为唐永徽三年(652)，炉则 差不多成为此后莲花香炉的一种定式，当然还会 有更多装 饰 上的新 巧 。如 四 JJf邛 窑古 陶 瓷博 物 馆藏一件唐代黄绿釉莲花炉 ，高十二厘米 ，莲花 瓣 j 片 片 刻 出 细 密 的 纹 理 ，其 上再 贴 饰 飞 天⑨ (图三 四 ：2)。 图 三～ ：1 图 三一 ：2 图三一 ：3 图三 一 ：4 ， I 一 图三 二 ：1 图三 二 ：2 ① 《中国画像石全集 -八 -石刻线画》，图■oo。 ② 李奉山《山西沁水 县宋墓雕砖》，图一：1，《考 ~-)1989年第 4期。 ③ 《尘 封瑰 宝》，页 46。 ④ 《中国画像石全集 -八 ·石 刻线画